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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深处闹革命[盗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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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行一脸茫然,满脑袋问号,摇滚乐开得太大,他指指自己,又指指林景峰。
  展行:“?”
  林景峰:“……”
  林景峰在一堵石门前停了下来,抬头望去,石门上是朱红色的字,触目惊心。
  展行张着嘴,发现登山索的尽头被夹在石门里。
  林景峰反过匕首,在石门上敲了敲,又侧过头,把耳朵贴在石门上听,听到墓穴里的美国歌手在声嘶力竭地鬼叫。
  林景峰莫名其妙,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展行有样学样,也侧着头去听,耳机贴在石门上,摇滚乐哐当哐当。
  林景峰说:“墙上的字你看得懂么?”
  展行:“?”
  林景峰扯下展行的耳塞,以手电筒照上去,说:“翻译。”
  石墙上的字全是石鼓文,年代久远,犹如浸了血的遗书。
  展行指向绳索的尽头:“这道门不应该是关着的,他们应该在墓里触动了什么机关,令它关上了。”
  林景峰仰头打量:“嗯,关键是要怎么再打开它。”
  展行:“周朝一个王族的墓。”
  林景峰:“哪个王?”
  展行:“不知道,周代有八百年,哪认得出,字也和大篆不太一样,哦……我大概明白了。”
  展行掏出手机,在存储卡内翻检,按出一份石鼓文字译对照。
  “他……有一个王妃,这里应该是王妃的墓,他的王妃快病死了,他很难过,所以打算在修建一个豪华的墓穴,在她入殓后和她一起死,在他进来后,这道门会关上,殉情……”
  展行唏嘘道:“但是为什么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关上?说不定在她死之前,这位王族公子就先一步挂了。”
  林景峰扬眉道:“是在他进来殉情之前,又找到下一位了。”
  展行说:“你的爱情观很有问题。”
  林景峰:“你该把耳机戴上了。”
  展行:“我可以弄一份这种文字的拓片吗?”
  林景峰:“一切解决后可以,现在不行。”
  林景峰躬身检查石门的接缝处,纹丝不动,他翻过腰包,从外袋中抽出一片薄薄的夹层纸,把它塞进门缝里,示意展行退后。
  展行随着音乐在门口晃个不停,林景峰作势要踹,展行忙避开,林景峰从夹层纸中抽出一根引线,越拉越长,展行看得张大了嘴。
  林景峰在身上摸来摸去,展行马上会意,掏出打火机,卡擦一声火星在引线中不断延伸,继而烟雾四迸。
  展行几乎能感觉到通道里产生了一阵震动。
  大门被炸出一个小缺口,林景峰又掏出便携式的卡口合金机械,卡在石门里,拉长了手柄,开始用力推动合金顶上的扳手转盘。
  展行两眼冒红心,简直是太崇拜了,林景峰果然是专业的!
  短短时间里,林景峰便把千斤重的石门撬开了一条容单人通过的狭缝。
  “你在外面接应。”林景峰矮身从机械千斤顶下钻进墓室,一回头,展行又屁颠屁颠地跟着进来了。
  林景峰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打算,同时也不想自己大腿被他抱上,一路拖着他走,只得摆了摆手,示意他躲到自己身后。
  戴着耳机听歌的人通常都意识不到自己说话很大声,于是展行的声音在整个墓室中回荡:“我们什么时候去盗秦始皇陵?”
  林景峰只得把展行的耳机摘下来,说:“想找死自己去。”
  “秦皇陵连项羽都进不去。”林景峰冷冷道。
  墓室中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他收起匕首,带着展行一路前进,辨认脚印,展行既紧张又兴奋。
  黑暗里,他们发现了一滩黑色的东西。
  林景峰用手电筒照向角落,墙壁上是一个人脸的拓印。
  展行抽了抽鼻子,敏锐地嗅出了臭味——腐烂的气息,林景峰抬起脚,靴底沾了一层粘稠的血肉。
  展行:“有人在这里死了……”
  林景峰:“闭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了,而且还是新死的,尸体刚被人拖进去不久,他们想做什么?”
  林景峰压低了声音,他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了。
  展行说:“我觉得标叔很有可能来过一次,还把同伴……”
  “嘘。”林景峰手指在唇边摇了摇,示意不要多说。
  他们循着密道不断前进,先前进来之处正是墓穴的正门,沿路石墙上俱是古代的壁画,展行犹如发现了瑰宝,一路以手机照着过去,把彩绘壁画毫无遗漏地拍了下来。
  “这些有什么用?”林景峰不以为然:“有什么故事?”
  展行说:“是古代狩猎的场景,还有祭祀时的壁画,有很重要的历史价值。”
  林景峰:“可以卖钱?”
  展行说:“当然不能。”
  林景峰对展行的行为嗤之以鼻,展行对林景峰的观念也嗤之以鼻,各自心里吐槽对方。
  墓穴深处传来人声,是标叔和谢老贼在争执不休。林景峰警觉地意识到问题,抓过展行,严词吩咐道:“除非我叫你,否则不要进去。”说毕把耳机塞上展行耳内。
  展行知道这次林景峰是认真的了,忙不迭地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照着壁画开始写写画画。
  林景峰说:“什么事?!”
  墓穴中央的宽敞石室内,并排摆着两具石棺,一具大敞,棺中凌乱散着白布,显是已经被盗墓贼掘过,数具盗墓贼尸体横七竖八地放在角落。
  谢老贼正在大声责骂标叔,二人见林景峰入室,俱是默契地停止争执。
  林景峰心内警觉又增一分,通常后来者入场时引起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讨论分赃。
  方卓憎恶地用湿纸巾擦手,靠在墙壁不住喘气,似是呕过一次。
  被他搬进来的死尸已腐烂得看不清楚五官,林景峰在方卓头顶拍了拍,五指捏揉其后脑风府穴,方卓才点头,好过了不少。
  “你们下来太久了,动过什么?”林景峰淡淡问。
  标叔似有点惧了林景峰三分,答:“谢兄让我拜棺,我说先把耳室炸开,你怎么进来了?”
  林景峰走上前,伸手抹去棺上灰尘,见是一行大篆。
  他检视四周,见墓室内光线明亮,角落的两尊铜灯瓶已被点燃,蹙眉道:“你们点的灯?”
  谢老贼以一根手杖敲击地面,嘶声道:“标兄弟,按老规矩来,不可先开耳室,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景峰说:“按谢兄的规矩。”
  标叔闷哼一声,谢老贼走上前,林景峰又道:“等等。”
  他从腰包内掏出巴掌大的一物,朝通道内抛去。
  展行正看着壁画听音乐,被咻一声飞来的那物砸中,“啊”的一声大叫,吓得方卓连忙靠着墙壁站起。
  标叔不悦道:“都下来了?”
  林景峰:“外面没事,已经是夜里九点了,你们都没发现?”
  展行摘了耳机,捡起林景峰抛来那物,屁颠屁颠地跟着进来了。
  一进墓穴,展行便大声惊呼,用手机开始拍照。
  所有人哭笑不得,展行给石棺拍完照,注意到角落里的死人,又横过手机,调整焦距。
  “够了!”林景峰怒道:“站好,安份点!”
  展行站到林景峰身边,仍不住打量墙角的人,谢老贼竖起手杖,朝石棺敲了敲。
  展行:“这是什么?”
  林景峰:“黑驴蹄子。”
  展行:“这个我知道!防粽子用的!”
  林景峰点了点头,示意别啰嗦。
  展行:“为什么用黑驴蹄子,不用白驴蹄子?或者灰驴蹄子?粽子分得出那头驴谁是……”
  林景峰说:“再问一句,我就把你封到那里进去。”说着朝空棺扬了下巴。
  一片安静中,谢老贼喃喃念了几句话,听起来像是安徽等地方言,类似江湖人拜堂口时的谒语。
  林景峰低声解释道:“天作屋顶地作床,无财无势嘴一张,今日路得宝地过,赐口冥食作存粮。”
  方卓深吁了一口气,展行明白了,点头,谢老贼的大意是盗墓者贫困潦倒,借点墓中陪葬花用,又见谢老贼手中那杖,竟是黄澄澄的一把铜拐,拐端刻出一只辟邪貔貅,既辟污秽,又纳财宝。
  林景峰小声说:“吴派铁拐门的规矩,入墓叩棺。”
  展行:“叩了棺就不会有问题么?”
  林景峰:“我向来不太相……”
  这是一个傻问题,林景峰险些就说了蠢话,幸好及时收住。
  展行嘿嘿笑,林景峰手指戳了戳展行脑袋。
  标叔道:“开耳室?”
  谢老贼拄着拐,说:“开罢。”
  谢老贼拄着拐,倚在石棺边抽烟,标叔上前取出几节铜管,准备炸耳室的石门,林景峰走到墓室的正中央墙前,借着油灯端详墙上壁画。
  两侧的油灯或许是机关,点燃后墓穴外的横匝门才会合上,林景峰微一旋转灯座,虽涩却仍能缓缓移动,便知就里。
  但他仍然没有告诉标叔这件事。
  方卓背靠石棺,仍不住喘气,疑神疑鬼,这是他第一次下斗,免不了有点神经衰弱。
  一片静谧中,方卓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一只冰凉的手摸了上来。
  “妈呀——!”方卓一转头,看到一张煞白的脸,登时不顾一切地惨叫。

  Chapter5

  标叔插雷管到一半,被方卓一叫,险些把引线扯断。
  所有人怒道:“叫什么!”
  展行拿着手电筒,放在下巴处,自下朝上照着,阴风阵阵,惨兮兮说:“方兄弟……”
  方卓被那一吓,差点尿出来,愤怒地吼道:“别吓人!祖师爷爷说,进斗不能吓人!犯忌讳的!”
  谢老贼烟杆敲了敲地面,慢条斯理道:“人吓人,吓死人……”
  林景峰朝展行招手:“他不懂,包涵,你过来。”
  林景峰护短,谢老贼也不好多说什么,唯余方卓怒目而视。展行抬头审视壁画,林景峰说:“你觉得这是什么?”
  壁画上是青、黄、红等彩色原石镶嵌而就,缤纷多彩,组成一个女人的画像。
  展行说:“按照当时的绘画艺术标准,这是在表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林景峰说:“就是他的妃子?”
  展行看了一眼中央安静的石棺,点头道:“或许是……”话音未落,标叔引爆了雷管,轰一声石粉四迸,一阵冲击波掀来,展行忙躲到林景峰身后。
  标叔所选爆破处俱是石门的连接点,一炸毁后整块千斤重的巨石受反冲力作用,轰天动地的倒了下来。
  室内是一具大型的铜架,架上以铜线系着大小不一的玉石片,那一阵爆破的威力掀去,令玉石片彼此相碰,叮当乱响。
  所有人静了。
  谢老贼说了句脏话,起身检查,标叔欣喜若狂:“是古代的乐器!这一回值了!”
  那具玉石架足有近一点七米高,从下至上分两排,玉石片由大到小,每排九枚,最左上的小玉片是最小的,不到巴掌大。
  标叔难以置信地拨弄架上玉编磬,回头看了林景峰一眼,笑道:“有什么来历,小兄弟给说说?”
  展行和林景峰小声对话几句,林景峰走了过来,说:
  “编磬,一共十八枚,墓中主人是一名王族,天子磬三十六,王族磬十八,侯磬九。”
  谢老贼激动道:“应该还有别的值钱东西,再找找?”
  标叔迫不及待地望向另一边耳室。
  林景峰站在编磬前,埋头拾起磬架一侧的长勺,展行跟了过来,说:“当时很流行的乐器,相传孔子就是制磬的高手。”
  林景峰以长勺在一块玉石上敲了敲,发出悦耳的声音。
  同时间,他仿佛听到有什么细碎的声音在耳室深处响起,仿佛是一颗圆形的铜珠滑过凹槽时的声响。
  耳室内的一侧,标叔未曾看到的死角,又有一具小小的青铜鼎,鼎内摆放数枚石简。
  展行上前拣了出来,对着外室灯光检视,上面写满了奇异的符号。
  林景峰问:“是什么。”
  展行:“演奏的乐谱,试试?”
  他接过长勺,那柄击打器非金非玉,敲在编磬上时又引起一阵细微响声。
  展行没有听见,林景峰却察觉到了。
  “这后面有机关。”林景峰按着展行的手:“是用乐器启动的。”
  展行茫然问:“要告诉他们么?”
  林景峰拿不定主意,同时间另一侧耳室传来爆破声,他们转头望去,标叔已经把对门成功地炸开了。
  第二面石门轰然倒下,现出对室空间。
  “怎么回事?”标叔愕然道。
  侧室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具被打开的棺材,方卓不住发抖,踉跄退开几步。
  棺材大敞,盖子扔在一旁,耳室对墙被土封得严严实实,并无其他出口,纵是谢老贼见多识广,亦不由得毛骨悚然,喃喃说:“跑……跑了?”
  “不可能吧。”林景峰接过手电,朝耳室高处照了一轮。
  在他们进来之前这里是全封闭的,棺材内的垫布现出完整的人型,明显有尸,然而石门从未开过,棺材盖怎会自己打开?古尸又跑去哪里了?
  方卓发着抖说:“粽子……粽……”
  林景峰问:“你先前说这里只有两具尸?第三具是怎么来的?”
  展行顾着端详石简:“不知道啊,说不定是别的墓?刚好挖通了?”
  说者无心,林景峰却豁然开朗,走进耳室内以手指抠了点壁上泥土嗅了嗅,说:“这是另一个盗洞,估计就是民国时党玉琨部下侧着挖通的地方。”
  “墓里有三个人……”林景峰想了想:“这具多半也是女尸,尸体和殉葬品已经被先前来的运走了,洞被泥石流封上,就成了我们现在看的这样。”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林景峰躬身清了棺底垫布,一无所获。
  谢老贼悻悻道:“没办法的事。”
  标叔笑道:“也不算一无所获,准备把乐器拆了运走吧。”
  林景峰示意稍等:“再看看。”说毕问展行:“乐器怎么演奏你会吗?”
  展行比划半天,没有回答,接着捞起长勺,在编磬上敲了敲。
  或清脆,或暗哑的声音响起,十分悦耳,典雅庄重,更带着数分悲伤意味,音符渐沉下去,直至归于静谧。
  展行每敲一次磬,耳室深处的机关便受到奇异的共振,一颗铜珠沿着壁内轨道滑下,汇向墓穴中央的壁画之后。
  活动的五色石画像在铜珠汇集的力道中缓慢变幻,色块移开,壁画缓缓退去。
  标叔惊呼一声,壁画还未完全开启,便已侧身从缝隙中冲了进去。
  “等等!”林景峰喊道。
  谢老贼健步如飞,仿佛发现了全新的宝库,登时跟在标叔身后冲进墓穴深处。
  展行放下乐锤,仿佛还在回味那段乐曲。
  “最早时哀册的雏形。”他对着灯光检视手内石简:“这可是考古学的大发现,还有刚刚的磬乐,应该是墓穴的主人自己创作的,用来悼念他的妃子,哀册可以给我么?”
  林景峰说:“他们会拿去卖的,死心吧,你想要这个做什么?带回美国去?”
  展行一想也是,只得不再坚持。
  壁画后是另一个黑暗深邃的通道,林景峰拧亮手电筒,缓缓前行,问道:“标叔?谢兄?”
  没有人回答。
  暗道不知通向何方,倏然间劲风扑面而来,林景峰侧身一脚踹开展行,继而纵身跃起,堪堪闪过脚下横射而过的铁箭。
  “当心!”林景峰喝道:“后退!”
  展行吓了一跳,忙朝后退去,短短数秒,林景峰手电筒朝地上一晃,辨出砖石位置,连着数下疾跳,最后隆的一声机关闷响,一切都安静。
  展行在黑暗里背靠通道壁喘了片刻,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终于镇定下来后问道:“喂,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展行心内一惊。
  他掏出打火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一小块地方。
  “林景……小师父!”展行大声道。
  满地散落的箭矢,展行不住猛喘,地下隐约传来人声,展行松了口气,趴在地砖上把耳朵贴上去,又一根箭矢擦着他的头顶掠过。
  展行:“……”
  他试着按了按,其中一块地砖翻转,展行明白了,是个活板机关。
  他打开机关,下面刺眼的手电筒光芒斜斜射了上来。
  “你怎么样!”展行着急地喊道。
  林景峰喊道:“没事!你回去,把绳子拿来!”另一个手电在坑底附近晃了晃,展行看到倚在坑边的谢老贼。
  展行辨清楚位置,在角落作了记号,快步回盗洞口去取登山绳。
  他经过石棺时,发现墓穴中似乎起了一点细微的变化,然而又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阴森森的墓中,几具尸体躺在墙角,腐烂的五官狰狞,似在注视着他的动作。
  展行终于开始怕了,一直有林景峰在身边,现在独自行动,不禁毛骨悚然。
  展行开着手机,借屏幕的光迅速奔出墓穴正道,在林景峰的背包里翻出另一根登山绳。
  时近午夜,山坡上的树林到处都是阴风,展行被吹得寒碜碜的。
  同一时间,暗道坑底:
  标叔用手指叩弹四周墙壁,发出金属的暗声。
  林景峰摔下来的地方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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