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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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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主太多,买条胳膊腿买条命太容易了……全省的命案,数咱们这儿的侦破率低……所以,老哥哥我,劝你一句,不要掺合在里面,以免……”鲁直清很直率地说道。
“谢谢……我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杨伟深深鞠了一躬,类似的话从佟思遥的嘴里听到过,能说出这些话的人,都才是真正的朋友。
说了句,点头笑笑,起身出门了。
“我们算不上朋友……你不用这样,我可以循私,但我是警察,我不能枉法!我真不想我们成为对手。”鲁直清说道,有点外强中干。心里明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不过他更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未必是这人的对手。
已经走到门口的杨伟,回头很有深意地看了鲁直清一眼,说了句:“没关系,我把你当朋友了!假如有一天我要落到你手里,你不用循私枉法,给我一个公道就行!”
鲁直清,有点复杂,有点陌生、更有点钦佩地看着那人的背影离开了大队……
出了门,上了车,虎子还待要问,杨伟淡淡地说了句:栖凤山公墓,看看兄弟去!
虎子看杨伟的眼红着,一脸肃穆,这倒不敢开口了,闭上嘴了……
第八卷【以恶报恶】 第04章 … 英雄枭雄俱作土
栖凤山不算山,其实就是一个好大好大的土堆,在凤城北郊外四公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实在没有开发和利用价值,八九十年代全市实行火葬之后,这鬼地儿倒还渐渐值了钱了。现在这年头,啥都不多,就人多,人多死的人就多,城市里死的人更多,一来二去十几年,活人的楼市涨价,死人的墓地也跟着水涨船高,在这地儿找个死人墓地,倒比农村活人修房划着宅基地还贵!有钱的,能划个墓地修个碑、没钱的,骨灰就只能放在货架上了。就放放货架都得花几千块。
这也算当今社会一大难,死不起!死了最低一万几。
王大炮可不属于死不起的人,坐南朝北的墓地据虎子解释,他和三球的两块墓地连买地带修花了十万多,带下葬带请客带那天出殡,花了又花了七八万,前后差不多花了将近二十万!从墓园往山上走的一路上,唾沫星子直溅的虎子说着那天出殡的时候多么多么风光,好像试图用这个方式让杨伟的心境好受一点。
抱着一大推东西的王虎子,气喘吁吁地跟在杨伟背后叨叨不休地说着,说了半天也不见杨伟搭腔,这才评价了句:“我说哥,大炮活着的时候没几个人待见,死了可得够风光了啊,他遣散的那帮小兄弟,有好几个跑回来送葬来了,咦哟,一个个哭得稀里哗,都把他当大爷了,我都想躺那儿享受享受!……要是我死了,妈的肯定没有这么多人来送。*”
杨伟苦笑了声。没好气地说了句:“好死那如赖活着,你现在守着老婆,拉扯着俩娃。他孤零零地躺这儿,你和他俩人争了几年了,现在还和他比?”
“噢,那倒是……挺可怜的,上下半身被夹断了……唉,王八蛋,忒黑了……我要知道是谁。我他妈在把他全身夹成几截……”虎子说道。
“别说了……”杨伟叱了声,虎子吓了一跳,闭嘴了。
路不远,说话着就到了!孤零零的坟莹上两杯新土,王大炮和求君明,真的成了一对难兄难弟,死的时候都形影不离。坟挨着坟。就像生着地时候肩并着肩!
曾经朝夕相伴的朋友、兄弟,不管善不管恶、不管亲不管疏。都已化做一杯黄土!
贫时的相濡以沫、难时地拔刀相助、困时的慷慨解囊,如亲如友的故人。刹那已是阴阳相隔!
曾经想到过放弃、曾经为之而不齿、曾经为之逃避过,但终究割舍不断这份兄弟情谊。只有他们,只有这位已经静静躺在坟墓里的人。才是我的兄弟,才是我的家人……
“兄弟呀!哥来看你来了……”
杨伟站在孤坟前,一句话泪如泉涌。
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悲从中来,轻轻地抚着冰冷的墓碑,杨伟挽着袖子擦擦碑上已经染上地灰,嘴里喃喃道:“兄弟,对不起,没你送你最后一程!……哥有难了,你泼着命来,可你有难了,我都不在身边呀……兄弟呀,我对不起你呀,我不该把你带上绝路呀,我不配当你大哥……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是这么个下场……”
青石雕的墓碑沿上,被滴滴落下的泪珠打湿了一大片,杨伟悔之莫及,也许没有自己,也许一直就和大炮形同陌路,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许他只是一个混混,但最少也能白头终老……现在什么都晚了,几年的江湖不归路,小偷小摸的,真的成了大盗;卖个小包的,卖成了毒枭;街头打架地混混,成了一方地大哥,就像大炮、就像卜离、就像小伍,什么都晚了……
什么都晚了,再也回复不到原来的宁静生活中了,那怕是现在再想着贫穷、再想默默无闻,都已经是不可能地了……
三柱香,两瓶酒,一刀黄纸祭挚友……杨伟提着酒,流着泪,挨着墓圈洒了一圈酒,枯坐下来,机械地点着烟,却是抽上两口,默默地插在王大炮的坟头,一会儿,坟头青烟凫凫,火光点点,映着坐着两个人唏嘘不已、泣不成声地人。*
“哥,别哭了,炮哥死的时候很快,没受什么罪!”虎子看杨伟一把鼻涕一把泪,光哭不说话了,安慰道。
大炮和墓和求君明地墓紧挨着,杨伟擦了一把鼻涕和泪,颤声问了句:“三球这孩子,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个姐,小儿麻痹,腿有毛病。*”
“随后带我去找找,这孩子跟我们没过几天好日子,这就送了命……”杨伟说着,咬着嘴唇,泣不成声。
“周惠惠去了,给了她十万块钱!”
“嗯!……”杨伟点点头,啜泣的声音说出话来一直带着颤抖。
“哥,别哭了……大炮死地前两天还到我店里说,这辈子跟他最亲的,就是大哥你,下来才数得着六儿,他说你结婚的时候,他要给你买一辆悍马,给你开车接媳妇去,第一次没赶上也没钱买,第二次咋也不能错过了,他要组一个车队给你贺礼去……我知道你有点不待见他,我也不太待见他,有点霸道,出手又黑,可……可也没这些人黑呀……景瑞霞说,炮哥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这是死不瞑目呀……”
王虎子本想劝慰一句,却不料说得自己号啕大哭……
杨伟没有劝,默默的流着泪,有点发怔……
黄纸烧着,莹莹的火花中映着俩人被悲痛扭曲了的脸,偶而大颗的泪来不及抹掉,滴进火堆里,嗤嗤作响。哭着的杨伟突然想起了,那时候一群兄弟。也经常围着汽油桶烧着的大火,不过那时候取暖喝酒;千万艰难唯一死,可兄弟俩。怎么着就这么容易就去了呢?
那怕残了、那怕被抓了,多少还有个念想,偏偏现在是阴阳相隔,躺下的人怕是连哭声也听不到了。*
火光中,泪眼模糊,仿佛还浮现着大炮那张有点凶恶、有点憨厚、有点奸滑地脸,还能看到三球、能看到小伍兄弟、能看到卜离。都在冲着自己笑……我到底做了什么?杨伟心里如同在滴血,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们拼过、我们哭过、我们努力过,我们什么都有了……可人却没了……火光中,杨伟有点恍惚,两条活生生地生命,就恰如眼前的纸灰。霎那的光华之后。便随风扬扬不知所踪……
善与恶,是与非。都已筑成了一杯黄土,将与这山这水。融为一体,十年、百年之后。一切也许都不复存在了……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放得下你们……
“兄弟……一路好走……咱们来世还做兄弟!”
流着泪的杨伟。在两人的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泪,流着,干了,再流着,再干了……不知道干了几遍,直接觉得脸上的都有点发紧,有点失声地杨伟吸溜着鼻子,虎子撅着屁股收拾妥当,俩人才一步三回头地往山下走……
山下,公墓门外驶来的车里,景瑞霞刚刚下车有点惊奇地指着山上对着打着绷带的周毓惠说道:“惠姐,看看,是不是杨哥回来了!?”
“是他,我看见了。”周毓惠慢慢下了车,着装着很少穿着的黑衣,像是来祭奠亲人。
“他怎么悄悄来了!”
“我想,他是不愿意我们看到他在哭,他是个很好面子的人……”
山上,杨伟和虎子刚走,一个黑衣的女人站到了王大炮的坟前,也在抽泣着。//*/
杨伟回头看地时候有点诧异,这个人却是不认识,刚刚从身边走过好像看着王虎子地神色不对劲,这才轻声问了句:“虎子,这是谁?”
“噢,大炮一相好。原来是太印厂,一小寡妇,厂子倒了,后来没地儿活,就当了小姐,和大炮认识后俩人关系处了好几年了,出殡的时候,大家觉得她这身份不对,没让她来,今天三期烧纸,估计是悄悄来了。”虎子解释道。
“知道她叫什么,住在那儿吗?”杨伟突然问。
“贼六知道!挺可怜地……哥,你要干啥!她可是个小姐,又是个小寡妇……咱们地方有这忌讳的。都说是这女人克男地。”虎子傻头傻脑地说道。
“扯淡!什么克不克,什么小姐不小姐,以后见了叫她大姐!回来和贼六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大家接济一下,不要再干那生活了……”杨伟淡淡地说了句。嗤着鼻子说道:“哼……混混里有肝胆地、小姐里有情义的,都不在少数……这个世界,从来是颠倒着地!”
“哎!”王虎子,无条件地应了句。一抬眼看着墓园口的俩人,说道:“哥,周惠惠也来了……”
杨伟没说话,早已注意到了园口两个人,一高一矮,都是黑色肃穆的衣服……
近了……更近了……
那个熟悉的脸宠、那熟悉的身影、那个伟岸的男人……周毓惠的眼泪止不住涑涑地流,景瑞霞的眼睛稍少硬了点,眼圈也有点红,两人看着杨伟带着虎子越走越近,这泪滚的速度却是更快了几分……
站定了,红着眼的杨伟,看着泪眼婆娑的周毓惠,脸上结痂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白一块、青一块、黑一块,已经好了的地方和结痂的地方斑驳一片,看上去有点恐怖……周毓惠仿佛不愿意把自己这最丑的一面留给杨伟,有点难受地捂着脸哭……
杨伟,看看周毓惠打着绷带的右手、轻轻地拔开周毓惠捂着脸宠的左手,粗糙的大拇指轻轻地抹掉沾在脸颊上的泪,两只手轻轻地捧着周毓惠伤痕斑驳的脸,让周毓惠直视着自己,努力地笑笑说了句:“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你最漂亮……别哭了,我记得你不爱哭的……”
杨伟的声音有点沙哑,周毓惠,不觉得这话是戏谑,一下子悲不自胜,流着泪抽搐着说道:“对不起,大炮他们……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我想过很多结果,但都没有想到这么惨。”
“可我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些什么?”
“会知道的!”杨伟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自从看到周毓惠确实是出于真心地关心的伍利民、出于真心地关心着大炮这帮兄弟和他们后事,杨伟对周毓惠多多少少也和声悦色起来,毕竟周毓惠不像以前曾经想的那样,好歹还是有几分良心的。
“你……你别走!”杨伟的手放下了,周毓惠仅剩下的一只好手却是拉着杨伟的手不肯放开,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去看看小伍元!……我不走了,既然回来了,谁也别想赶我走!”
杨伟抽出了手,轻轻地拍拍周毓惠的肩膀。
周毓惠放开了杨伟,两人互视了一眼,却是这个时候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背影远了、远了,有点孤独,却一点也不显得单薄……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
周毓惠心下里百感交集,一直等待着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
景瑞霞看着周毓惠,有点无奈地说着:“姐,杨哥回来了,可咱们现在人也散了,煤场也乱了,连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又能怎么样?……这些案子,明显就是买凶杀人,连警察也束手无策,杨哥现在身边就剩这么几个蠢人了,可怎么办?”
景瑞霞是保镖行业出身的,这些事倒也能看明白几分,很担心周毓惠的处境,劝她走不止劝了一回,可偏偏周毓惠虽然有点弱不经风,比她还要犟几分。
“有他在,天塌不下来!”
周毓惠擦干了泪,很有气度说了一句,这句话,憋在心里憋了很长时候,今天,终于吐出来了……
第八卷【以恶报恶】 第05章 … 疑窦重重今细数
从栖凤山公墓回到公安小区的家,景瑞霞眼里,周毓惠好像判若俩人了,大炮和三球出事后,虽然没有再出什么事,但周毓惠一天比天恍惚,经常半夜做噩梦起来抱着景瑞霞喊,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弄得景瑞霞一天也提心吊胆,特别是一周前惠扬煤场第一批400多吨香炭被村民哄抢、场上留守的工人被打之后,连那个煤场周毓惠也不敢去了,一天净躲在家里抹泪。
老实说,景瑞霞看周毓惠也有点可怜,孤单单的一个小女子打拼,好容易挣下了一份家业,真正遇到了个事了却是没个依靠,平时没少送钱的皮爱军,景瑞霞陪着周毓惠去过一次,这皮爱军哼哼哈哈明显也不想担事……唉,都说这人情薄如纸,有钱人没钱人,都一个样,甚至于有钱的的人情,比纸还要薄几分。
今天不同,坟上哭了一场,但周毓惠多多少少回复以往的生气,不时地看着电话,不用问也知道是等杨伟的电话,不过一直等到从坟上回来再去医院,才知道杨伟已经走了,一直到吃了饭回了家,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周毓惠终于等来了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俩人正坐在客厅了,一扣电话周毓惠急火也似地起身就往外跑,“砰”地一开防盗门,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早已站在门口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儿?”周毓惠话里,多了几分惊喜。
“这儿很隐密吗?”杨伟说了句,进了门,景瑞霞也忙着站起身来笑着,杨哥来了!
“嗯!”杨伟点头示意着。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四处看看,家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倒也精致。刚刚俩人坐这儿,连电视也没有开。
景瑞霞,忙着给杨伟倒水,杨伟如同主人回家一般靠在沙发,一抬头却发现周毓惠还傻站着,这才笑着说道:“你……你怎么站着!?老盯着我干吗?”
“噢!”有点失态的周毓惠这才坐了下来。
“瑞霞……你这身手不错嘛!那天怎么着就想着开河床里……谢谢。”杨伟接过了茶杯,看着景瑞霞说了句。皮肤的缘故,本来就粗手大脚的景瑞霞脸上的伤反而恢复得看不到什么了。
“呵……我当时地急毛了,就想那怕栽下去也比大车把我们夹扁了强,一咬牙就开河道里了……不过惠姐就受罪了,你看她脸上的伤现在还没恢复。”景瑞霞讪讪说道。
“不错,如果背后来的那辆也针对你们地话,那是唯一的活路了。”杨伟淡淡地说了句。
“杨伟。我们怎么办?”周毓惠半晌才插进这么一句话来。有点期待地看着杨伟。
“走着看吧,谁也没有前后眼。祸要上门,躲都躲不过……凤城我这两年没回过几次。把你经营的大致情况,特别是从省城回来的这两个月情况。都给我说一遍……”杨伟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景瑞霞见俩人的要说话。告辞进里屋了。周毓惠看看现在的杨伟,倒真有点颠覆了曾经在她眼中那个出口就是秽言、张嘴就是粗话的形象,思忖了片刻,理了理思路,大致讲了讲了煤场和饭店地经营,特别是近两个月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杨伟一言不发地听着,很认真地听着,周毓惠看着杨伟的表情几次皱眉头,马上顿下来等着杨伟提问,却不料杨伟从头到尾一直在听……
周毓惠说的有点口干舌燥,呷了口水,有几分轻松地说道:“大致就这些,当时是毫无征兆地就发生了这些事,煤场现在已经不像样子了,我怕大家出事,就把煤场扔过一边了,哄抢事件出来之后我报了案,锦绣派出所派民警去过几次,可也没什么用,现在金村的老百姓,好多趁着天黑赶着牲口车、小四轮进场里偷煤,我们也没办法,人少了人家根本不理会,人多了人家就上门弄事,唉……”
“呵……呵……”杨伟被逗笑了,看着周毓惠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终于开口了:“这馊主意,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而且这年头,最好惹地是老百姓,但最难惹地也是他们,怪不得鲁直清说法难治众……丢了多少东西?”
“那倒也不多,四百吨香炭被拉走三分之一,原煤也被拉走不少,大慨损失了二十多万地货。”周毓惠说道。
“这些烂事先放下,我来是求证几件事情!第一件,大炮这两年干了点什么,黑钱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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