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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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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韩又转身要出门，我拉住他：“休息一晚上吧，医院有护工的。”
除了今晚回家来告诉全家这个决定以外，他应该就没出过医院的大门，甚至是没有走出过苏秦的病房。苏秦醒来后他也一刻不停的守着，把苏秦公司的文件坐在病房里就开始处理，让苏秦好好休息，不操一点心。
“我不放心，你休息吧。我去那边看着。”苏韩把我的手拉开，然后摸摸我的头，笑了笑便又风尘仆仆的出了门。
我躺在苏韩的床上，翻着苏韩的影集，上次看的时候没有多想什么，现在再看看，发现苏韩的记忆里，苏秦就一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他们和父母的合影都很少，但是两个人总是相依偎着，还未发育的苏韩，头只及苏秦的肩膀，然后歪着头羞涩的笑。
苏妈妈也说过，小时候他们都忙，一直是苏秦照顾着苏韩，两姐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互相扶持着长大。
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决定的吧。最要好的姐姐一个人撑着公司，自己自然会出来给她帮忙。就按苏韩说的，我打拼过，我知道职业女性的辛苦。
在A市呆了三天之后，苏韩还是在医院陪苏秦，白天的时候我尽量也过去，苏秦看着我满脸的歉疚：“小宁，让你也跟着忙，真是不好意思。”
苏秦的脸上已不是开始那么苍白，因为病态看起来也不像之前那么强势，苏韩在旁边瞪了她一眼：“知道我们会跟着忙，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女人，那么拼干什么？”
“上亿的生意呢，我不拼能行么？”苏秦拍拍苏韩的脑袋：“你这兔崽子，这两天都数落我多少回了。在小宁面前给我点面子成不？”
苏韩和单位请了假在这边照顾苏秦和公司，我一个人便赶回了C市。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情，我本想在走之前跟苏韩说说我怀孕的事情，可是看着面前姐弟情深的两人，始终却没能开口。
我从未和小琪如此亲密过，就算是毫无芥蒂的时候也是。我没有看出来苏韩和苏秦的不正常，只是以为兄弟姐妹之间就该这样，只是我和小琪特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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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果然不能堆，不几天的功夫，又是很多数据堆在那边要一个个核对，我冲杯咖啡放在桌旁，等累的时候放到嘴边突然顿住，想起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笑笑便放下了。
苏韩打过来电话，说两天后回来，等办完手续后就回A市接手公司。“小宁，你也辞职吧，来A市。”
做过决定几天之后，他才想到，如果他回到了A市，我该怎么办。两地分居，对于婚姻来说，终究不是法子。
我总想，现在，我们这个家，一个丈夫，一个妻子，甚至于已经都有了一个宝宝。应该说是很完整的婚姻了，堪称完美。
亦舒《玫瑰的故事》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岂止一门艺术，简直是修万里长城，艰苦的工程。
我们，都把它想的过于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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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苏韩终于从A市赶回来，他固执的要辞职，可是办哪些手续，也是很复杂程序。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焦，仿佛他不在A市，苏秦又会出什么事情一般。
我的妊娠反应强烈，吃不下饭，闻见刺激性的气味就会涌起想吐的欲望。其实我很期待着苏韩突然发现，然后问我你怎么了？我告诉他我的肚子里有我们的宝宝了，然后我看他的笑容弥漫满脸，然后像个孩子般跳跃。
只是，他太忙。繁琐的手续之余，他还要打电话关心苏秦的身体。根本没空看我，我们两交流的时间都很少。我总是张开嘴，看他不关切的眼神，又把话语咽了回去。
终于有一次苏韩看了我半天：“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肠胃不好？”
我有些欣喜，终于有可以说的机会，红着脸想跟他解释：“我……”
“工作累坏了吧，我就说了，你那工作还是辞了吧，跟我去A市，你要是愿意就在家里给我当全职太太吧。”
我的心里凉了半截，失落的笑笑，坐在一旁削苹果吃，听说怀孕的人多吃苹果好，生出来的孩子会很水灵。我想生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然后把她打扮的像个公主，就像小琪小时候那样。带出去，一定会很骄傲。
苏韩见我不说话，凑过来搂住我的腰：“亲爱的，干脆你现在就辞职了吧。不然我不放心你……我们也不能一直两地分居吧。”
苏韩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以为他都快忘记他还有个妻子也需要他关心呢。我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甜，终于被苏韩记起。我把苹果放到嘴里，含糊着说：“我考虑考虑，就算辞职也得把现在的工程结束，刚和江城的公司合作，现在我离开不大好。”
潜意识里，已经默认了苏韩的决定。我们是夫妻，他走哪里，我自然是跟那边。
可是苏韩听到江城的名字却皱起了眉头：“怎么是和他的公司合作？”
“他们公司是新崛起的，价钱相对都很公道，而且江城那个人，挺实在的。”我还挺感谢苏韩，要不是因为他和江城的关系，这个单子谈起来没那么顺利，知道我和苏韩的关系后，江城让出了许多利润出来。
“他实在？”苏韩冷哼一声，放在我腰间的手松开。“他那人，一副伪善的面孔，小心他表面上跟你亲密背后一口口把你吞掉。和他做生意？你就等着吃亏吧你。”
“你也别太偏激了。有些事情或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反正我觉得他人不错，生意场上很少有他那么直爽的人。”
“那么你觉得，他和我姐的事情，是我姐的错？”
我从来没有发现，苏韩这么容易钻牛角尖，初见他时的成熟稳重，体贴关怀也不是他的全部，他也有他的缺点，孩子气，认死理，单纯，冲动。
开始我没懂，后来我才发现，苏韩一向是理智的，只是遇到关于苏秦的事，他心里铸造的防线就会消失，那些缺点才会暴露无遗。
苏韩气鼓鼓的，因为我说了江城的好，就像是说了苏秦的坏话一样。我懒得再解释，回房间睡觉。苏韩进来后也不再理我，两个人背对背的睡觉，原本大大的被子都显得狭小了起来，半夜我醒来，发现苏韩整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蜷缩着睡觉，我叹口气，把被子搞好，紧紧的拥着他的后背睡着。
我习惯了身旁有他的气息，就算他有再多的缺点，也是苏韩，能给予我温暖的苏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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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提出要去工地上看看进度，我陪同着一起去。两个人带着安全帽站在顶楼看底下的施工情况，我笑着转头看着江城说：“江总，看情况，不到两个月就能完工了。”
我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江城的眼，他看着我的脸有些恍惚，看我转头马上尴尬的收回了目光。我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江城尴尬的一笑：“只是刚才觉得，你挺像一个人的。”
“谁？”我一愣，心底里突然有了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江城回答：“我的前妻，苏秦。”
苏秦，也是苏韩的姐姐。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可没有姐姐那么漂亮。”我连忙转过脸，装着看楼下的进度，仿佛他说的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一样。
“我不是说长相，只是感觉。你们俩，都是事业型的女人，都很能干。”
“您可真高抬我了江总，姐姐可是自己开的公司，而我只是给别人打工，那里比的上。这里看完了咱们就回去吧，挺危险的。”
我匆匆忙忙的下楼梯，心突然慌的厉害。没看到脚下凌乱的建材，脚下一扭：“哎呦。”
“怎么了？”江城连忙赶过来，从身后扶住我：“小宁，你没事吧？”
“没事……嘶……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想跳起来打我呢~~~~~~我故意的。。。故意的。。。意的。。。。的。。。。
还是一句话，真的不虐孩子。。。。。。
不信……走着瞧。。。
22
22、第二十一章 断裂 。。。
我想坚持的往前走，可是脚下疼的麻木，一点都支撑不起来。江城蹲□子摸了摸我的脚踝，说肿了。
路是一步都走不了了，江城便背着我下了楼。我说回去用热毛巾敷敷就好，他却坚持送我去了医院。
江城忙前忙后的挂号，我拿出手机给苏韩打电话，无法接通，该死的无法接通。等把电话挂断，江城已经忙碌完，手里拿着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的药水。
“弄好了，我送你回去吧。”江城提提手上的东西。
我突然想到我新买的怀孕注意事项的书，孕妇不能轻易用药。江城肯定不知道我怀孕，而这些用品能不能使用还得再问问医生。却不能再耽搁江城的时间了，他来C市的时间不多，每次都是掐着时间安排，我扬扬手上的手机然后撒谎：“我打电话给苏韩了，他马上过来接我。江总您挺忙的，先回吧！”
江城思索了下，摊手笑了笑：“是啊，小韩过来要是看到我，说不定又生气了。”
等江城走后，我看着手里的手机苦笑，然后又按了一次苏韩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
我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想着自己该怎么拖着崴了的腿去看大夫，正想着被一个声音打断。我抬起头，看周江远一脸关切的站在我面前：“小宁，你怎么了？”
我转过脸不想理他，看见他就想起小琪，想到母亲，他却执着的顺着我转过脸的歪过头：“小宁？”
“脚崴了。”
周江远立马蹲□子，轻轻抓着我的脚踝一看。点点头，挺严重的，看过大夫没？
“嗯。”
“开的什么？我看看？”周江远拿过我手里的塑料袋，拿出单子，把里面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嗯，没开错。”
我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单子：“嗯，没什么事情，我先回了。”
勉强站起身，刚走一步脚踝钻心的疼，周江远连忙伸手扶住我：“你一个人？”
我疼的厉害，眼泪顺势流了出来。苏韩他的电话打不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他说，小宁，我想做那棵树，倾听你的所有。可是，他现在不知道在那里，在我想分享喜悦分享伤痛的时候，他不在。
“疼吗？小宁不哭……”周江远伸出手来擦我的眼泪。“我送你回去。”
我推开周江远：“你滚开！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周江远不是七年前的周江远，不是说想一层层发现我的周江远。苏韩，也不是那个能给我温暖的苏韩。
我奋力转身，却一个趔趄。天旋地转……
我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涌出，热热的，配合着心的冰冷。努力想睁开眼，却只能听见耳旁急促的呼喊声：“小宁？小宁？护士！护士！”
“哭什么哭，每次都只会哭。让人心疼……”
“这婚我不结了。”。
“许小宁，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
“只是刚才觉得，你挺像一个人的。”
我突然，有些懂了。苏韩对我的感情，是建立在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上的。也意味着，我就是那个替身。他不是我的救世主，他想救的，是和那个人相似的我。
人生，真他妈狗血！我想笑，咧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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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一个男人朝着我笑，慈祥又坦然。他摸摸我的脸颊：“我们的妞妞怎么了？怎么哭了？看着小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一样。”
“爸爸，爸爸，爸爸。”我不会说话，只是断断续续的念着这个熟悉的字眼。看着面前拿着花花绿绿糖果朝我做鬼脸的男人，破涕为笑：“骑马马，骑马马……”
男人把我提起来，然后顺势放上了脖颈，他一颠一颠的念着：小妞妞，骑爸爸，长高高，快长大。
不知怎么的，却觉得悲伤。我转过头，看见那边桌子上放的黑白色相框，男人的脸就在里面印着，我一惊，在看自己，原来只是站在原地，孤单一人。男人，早已不见。
爸爸，爸爸……我大声的喊，努力地跑，满脸的汗，跌倒了，却没有人来扶我。
我是一个人，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我怕……我努力地睁开眼，把眼皮撑开，晃入眼帘的是冷静的白色。
仰头看，塑料瓶里的液体，滴答，滴答，一滴滴落下。我松口气，习惯性的把右手放在腹部。
不到两个月的孩子，根本试不出来，可是我却习惯。因为有一个小生命在肚子里，突然安心，因为我不孤单。
突地，我觉得浑身一冷。想起那一瞬的感觉，从身下流出的热……
拔掉手上的针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我的裤子上，俨然还有这星星点点的红色。
两腿发软，仿佛什么都离我而去一般。嚎啕大哭，毫无忌惮。对温暖的渴求突然荡然无存，因为温暖这东西，从来不属于我。
安静的病房外终于传来动静，门被打开。周江远跑进来扶起我：“小宁你干什么！”
“孩子没了……没了……”
周江远一愣，突地抱紧我：“小宁，孩子还在。还在！”
我止住了哭，把周江远推开。看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欺骗。我摸摸腹部：“还在是吗？是还在吗？你是骗子，我不信。”
“还在，真的还在。”周江远听见我说骗子后苦笑，却还是肯定的告诉我。孩子还在。
那就好，那就好。
周江远扶我坐回床上，开始职业式絮絮叨叨的告诉我，孩子有流产的征兆，不能再劳累，要好好休养，不能再有情绪波动等等。
病房里的白炽灯已经渐渐暗去，我问周江远，几点了？
已是十点，苏韩依旧没打来电话。我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情绪去面对。苏韩的电话终于拨通，接起来只说了一句话：“小宁，我在忙。一会我给你打过来。”
“苏韩，等等！我有话说。”
“怎么了小宁？我在忙，忙完给你电话好吗？”苏韩的声音中满是急躁，恨不得马上能挂断我的电话。
我呼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决定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告诉他，给自己和他最后一次机会：“苏韩，我怀孕了。”
“啊？”
“我在医院，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不来，我会自己处理掉。我们的婚姻，也就此结束。”
不再听苏韩的反应，把电话挂断，然后关机。周江远愣在一旁，我抬头向他笑笑：“周江远，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欠我一个人情，就这么帮我吧。周江远愣愣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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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两个小时，等到12点。他没来，依旧没来。我看着时间的指针直到12的位置，自嘲着一笑，跟周江远说：“你安排吧，我准备好了。”
有多害怕，就有多期待。等了两个小时，把最后希望的火光都磨灭。
我不需要微弱的温暖，也不需要别人施舍来的东西。被周江远扶着走近手术室，坐在1米宽的手术台上，室内是骇人的冷。感觉阴暗的，没有明天似的。
眼泪流的厉害，止不住的，全部留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那热，在经过时间流逝后，也化成了冰冷。
……
从手术室出来，我坐在过道里等，我不知道苏韩会在什么时候赶来，或许，我永远等不到。
直到，我被一个身影挡住，我抬头，看见苏韩急切的眼。
我笑，却知道自己一定笑的很难看。语言在此刻开始苍白：“苏韩，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苏韩的眼睛瞬间红了，看着我的眼神骇人。他扬起手掌，打在了我的脸上：“许小宁，你没人性！”
“我们结束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从眼眶里打转。我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这个决定，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苏韩一拳打在医院雪白的墙壁上，墙壁上瞬间就染上了血。今天我看到了好多血，每一次，都让人绝望。
“许小宁，我恨你。”
“很抱歉，我也是。”我说，再多余的，我已经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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