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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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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攒些当然更好,可是不如先探探价——”顾静姝抱着膀子,眉飞色舞:“什么东西当然都是越多越好,可是一天抓四只,指不定半个月整个后山的野鸡就都被姐夫给抓光了。”
“既是能抓野鸡,为什么不也顺带手抓些别的更值钱的东西?那样一个就顶好些个野鸡了。”
顾静姝姐夫叫的顺口。“而且野鸡能卖也能家养,这样鸡生蛋蛋生鸡,又是一笔进项。柴家不好说的话,就放在咱家养。”
她自小脑子就比旁的姐妹灵光,不过是一直被两个姐姐压着,她又不是个好出风头的,一向紧跟大部队。
可是现在她这地位提升,成了顾家当家主事人,共同就参与了这个破桌会议,她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这不是谦虚的时候,大家一起拿主意,用大姐的话说就是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贵妃表示她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时不我与。
她也知道豹狼虎豹更值钱,狐狸皮也是值钱货,可是柴榕抓了四只鸡就用了一天,全凭两条胳膊两条腿生跑出来的。他能不能跑过那些个猛兽姑且不论,就是追上了也少不得一番厮杀。
到那时候即使没有致使性的伤亡,身上脸上但凡带点儿伤她都和柴家一大家子人没办法交待。
更何况柴榕也是活生生的人,她再怎么缺钱也不能丧了良心,把钱看得比人命还重。
“……如果有弓有箭就好了,哪里有卖的?多少钱?”贵妃问。都道柴榕精于射羿,只要给了他武器,那活捉死逮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也不用每天跑着累成狗了。
“姐,你这脑子——还没好?”
顾静姝照着自己的太阳穴比了比,“弓箭那是军户用的东西,咱们哪能买得着?平常人家打猎什么的都是自己做的,不过民不举官不纠,睁只眼闭只眼,哪有人敢摆出去卖啊。”
她突地压低了声音:
“其实你家大侄子是木匠,他要在家他就能做,只不过人家去京师服匠役了,手头没这样的人。真有私下里接活的,抓着就得进班房,人家最少也要一两银子才干活……你有吗?”
有一两银子还用满山遍野去抓鸡?
“我去,那么贵!?”贵妃惊讶,嘴巴张大的有鸡蛋那么大。
“我有,我有!”顾耀祖一蹦三尺高,还没等众姐姐发话,蹭地就蹿出屋去,没多一会儿就见他一阵风似的又回来了。左手握着一尺来长的类似弓,模样倒是似模似样小巧玲珑,右手握着一只削尖了的箭尖,后面硬是在木头削出几根刺做箭羽,再没这么不伦不类的弓箭了。
“这是我照着咱爹书里的样子自己做出来的,怎么样,厉害吧?”熊孩子兴冲冲地,“你们要用就借你们!”
贵妃姐几个都看呆了,不得不说,姑且不说实用性,照着书本就有做出这么个玩意,实在不能不说熊孩子的脑子和动手能力那是相当的强悍了。
“这个东西我也有,比这个大。”
自从贵妃拦着柴老太太揍了柴榕,他就各种示好,积极地回应她不论和谁的谈话。“可惜我爹不让我用,给收起来了。”
和没说一样,木墩儿一边被狗舔一边翻白眼。难不成他们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偷柴老爷子?
贵妃还没等说话,柴榕就把那把类似弓和箭给接过来了,摸摸索索,稀罕的不要不要的,她一看顾耀祖也扬高了小下巴,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为免直接伤害两个幼小脆弱的小心脏,她就没表示异议。
商量的差不多了,贵妃一家三口就此别过——
“姐,你还带着木墩儿?他才多大啊?”顾静姝眼睛瞪的溜圆。“山里那么危险,还是放这儿我帮你看吧。”
木墩儿点头如捣蒜,危不危险还另说,他是再不想让傻爹给绑他腰上了,太特么伤自尊!
他宁愿要漂亮小姨!
贵妃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拉着他的小手坚定地道:“我们一家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老男人话里话外推三阻四,仗着身小年幼想把他自己给择出去,遇着困难让她顶上?呸,她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谁还能说什么,跟个脑子不清不楚这一家子——
可怜了木墩儿小小年纪。
“姐,你脑子伤到了根本啊。”顾琼玖沉痛地摇头,再劝的话还没说得出口,贵妃一手扯一个,人家三口人一脚踹门走了。
……明明是个抱团赚钱翻身的机会,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事不靠谱呢?
贵妃前脚出门,抬头就看到院子里负手而立的顾老爹,青衣长衫,一脸的失望哀痛。
“想不到我书香门第,一个读书人没出也就罢了,居然现在沦落到要行商,那是下九流啊!我吴家——还有顾家的一世清名啊!”
跟着送出来的顾琼玖众人顿时一噎,别人不知,他们却知道亲爹是有多矫情,让他知道了指不定作成什么样。闹到柴家让老两口作主也未可知。
不过,依贵妃的精神状态,其实……闹开了是不是还是件好事?众人迷茫。
“你们就这么去了?”
吴青云慢慢踱步上前,手从背后抽出,攥着一把在阳光下明晃晃刺眼的镰刀:
“带上它吧,遇上危险还能抵挡一阵。”
他瞧了瞧傻女婿手上攥着的小弓箭没说话,明显是不相信那东西真能射出去,即便真能射出去,射块豆腐也许还成,射皮糙肉厚的动物?和挠痒痒差不多吧?
他说完,叹了口气,原地转身又走了,边走边道:“家门不幸啊!”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她们爹?
快撕开他的假面具!
044 横生枝节
挥别了一众纠结脸的顾家人,贵妃一行三人雄纠纠气昂昂地就朝着后山进发。
事实上,那种睥睨万物激昂澎湃的心情没持续多久,贵妃的脚就有些受不住了,之前是迈着大步子一股作气的态势,到后来干脆就成了挪步。
姑且不说她前世走的路都有限,动一动步辇就跟如影随行,脚丫子比旁人的手还要细嫩,就是重生以来她里里外外忙活的也就是家里那点儿活,累了就各种坐着趴着倒着,总能找到让她休息的时间和地方。
她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黄土扬的,她裤角都全是灰了,更不要说根本已经看不出本色儿的鞋了,都灰突突的跟个泥腿子似的。
怪道木墩儿那老男人去了一趟后山就叨叨叨了半宿,浓墨重彩地表示累成狗的辛酸史——她这还没摸到后山的影儿,就已经有种崩溃的趋势,熬到了地儿指不定还有没有信心为了理想迈进了。
更何况,山上还有各种豺狼虎豹。
贵妃突然就发觉,他们以前是不是想的太理所当然。想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做起来特么的真难啊。
因为知道木墩儿的小身板里住着的根本是个成年老男人的灵魂,贵妃向来是不屑抱他,和他有任何亲密接触的,哪怕他名义上是他的儿子,也还秉持着男女大防,所以一路走过来,全靠他那两条小短腿捯饬,呼哧带喘,那小汗流的跟泡了小半天澡似的,比她可狼狈多了。
这么一看,贵妃心里平衡多了。
不过,和他俩的各种狼狈倦怠,以及生无可恋脸相比,柴榕整个儿不要太嗨,上蹿下跳,倒是把疑似弓和箭都别到了裤腰里,随手挥舞着镰刀手欠地四下削砍。
后来玩儿顺手了,像掷起飞镖似的往外扔,然后拔出来,然后接着扔,然后再拔,再扔……循环往复,走一路就让他给砍了一路。
倒是不用担心迷路了,周围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阿美,你看!”
随着他的话音,贵妃就觉得有什么在她眼前急速坠落,在她还没回过神儿的时候,明晃晃的一道光似的好悬晃瞎了她的眼睛,嗖地就扎下来贴着她的脚尖插在地里——
赫然就是她亲爹递到她手上的那把镰刀!
刀上还沾着血,仅一步之遥的距离横尸着头身分离的一只小麻雀,那小脑袋瓜子正冲着她,血肉模糊的一张脸儿。
“啊!”贵妃激灵打个寒颤,嗷地一声一蹦三尺高,当时眼泪就又喷出来了。
为什么要让她看这血腥的场面,为什么镰刀要贴着她扎下来,但凡走快一步她就和那只死麻雀一样了!
柴榕知道贵妃和他上山就是想他给她打猎,捉鸡捉兔子各种抓,所以一心想讨好她,看到小鸟一扬手就把镰刀扔出去了,就想让她看看他的能耐,谁知夸赞的话没等到,倒把人家给弄哭了。
他当时就麻爪了,愣眉愣眼地瞅着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呐呐地道:
“我、我给你抓着鸟儿了……”
木墩儿一缩脖,万分庆幸那天顾老爹没欠欠的送上镰刀,不然贴着他身上扎下去,不吓死他也得吓尿了。
“娘喂,你把我爹给吓着了。”他提醒道。
呸!
贵妃要不是还顾念着她大家闺秀、堂堂贵妃的身份气度,真心一口唾沫早啐他一脸了。还她把他吓着——明明是他差点儿没吓死她!她心脏都给吓偷停了!
贵妃恨恨地横了木墩儿一眼,也知道好不容易柴榕愿意亲近她了,还各种听她话,不能因为一只鸟就给毁了来之不易的信任。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他之前不亲近她也还好,至少那样和柴榕打交道的事就是木墩儿,倒省了她不少力气?
“阿美。”柴榕以为她又像以前一样翻脸不认人了,呆呆地站在原位一动不敢动。他就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小眼神不像是他把人家苦胆好悬没吓出来,倒像他被人给欺负了。
贵妃抹干眼泪,深觉自己这容易受伤的体质活着不易。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还要反过来安慰施害者,除了她也是没谁了。
“四郎,以后不能这么朝着人扔镰刀,伤到人多不好?你刚才都吓到我了,那鸟血淋淋的——”
贵妃说到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好悬没又呕出来。“我受不了那个,你别给我看,好不好?”
贵妃一和颜悦色,柴榕立马浑身的肌肉就都放松了,脸上瞬间就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几乎恍瞎了木墩儿的眼睛。
特么,他有生之年终于有幸见到真人版的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啊……
“我都听阿美的!”柴榕重重地点头,噌地蹿到贵妃跟前一把从土里把镰刀给拔出来,笑的见牙不见眼。
贵妃几乎能看到他身后插个尾巴摇来晃去。
“那……走吧。”不知道是让他给吓的,还是歇了这么一小会儿,她的腿不像方才那么累,几乎扎根到地里,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
眼瞅着到了晌午,他们的时间有限,贵妃和木墩儿也不敢再拖延,咬着牙就随柴榕一道上了山。
山路崎岖,两侧郁郁葱葱的都是树。一到山上柴榕就跟撒欢儿了似的,偏他耳力又好,但凡哪里有点儿声响他就像蹿天猴一样蹿了出去,几个闪转腾挪人就没了,贵妃再想找人都找不回来。
想喊人——
她也得能喊出来,走一路嗓子就和冒了烟似的。
贵妃后知后觉地想起临走时二妹给她带身上的水壶,从几乎没了知觉的腰间解下来,猛地一灌就喝下去半壶。
“给……我……点儿……”木墩儿上气不接下气,小狗一样伸长了舌头等着。
“咱们就坐在这儿等吧,”贵妃找了大石头就坐了上去。一壶水塞他怀里,总算喘匀了一口气,借着手上沾着的水珠掸了掸身上的土,然后掏出帕子抹了抹脸。
木墩儿捧着水壶往嘴里就倒,还没等喝上两口,就听四下里脚步声凌乱,像是在朝他们这里靠近。
顿时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要是狼群,他和便宜娘就算交待在这儿了,估摸着他们求救声儿不等传出去,脖子就已经被咬断了。
“娘喂——”木墩儿的话音未落,树丛里忽地急步走出一个少年,还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就见他身着宝石蓝缎子的直缀袍服奔着他们而来。在他身后稀稀拉拉还跟着五六个差不多打扮的少年郎。
“姑娘——”宝石蓝缎子一句话还没说完,生生就转了个弯。
“美人,你可知道怎么从这山里出去?我们迷路了。”少年端着膀子侧出半个身子,硬拗了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造型。“不知美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有兴趣做公子我的妾室?”
木墩儿嘴角抽搐,哪里蹦出来这么一个登徒浪荡子?
难不成还真应了黄历上的话,今日‘诸事不宜’?
连到深山里打个猎也能硬生生碰到个瞎了眼的公子哥儿,人家明晃晃的少妇头当成空气,靠张脸就管人家叫姑娘,见一面就要收进房——他当是他们抓鸡呢,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往家里牵?!
045 登徒子
宝石蓝缎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又圆又大,脸若银盆,面似敷粉,长的跟年画娃娃似的。
若不是口出妄言,怎么看怎么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娃娃——
长这么一张脸,也用这么低|级下作的方式撩扯姑娘,他的人生也不可能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了,脑容量不允许啊。
贵妃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下|流少年,可惜了那脸。
“唉哟,瞧我这记性,”宝石蓝缎子轻飘飘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瓜子,把贵妃赤果果的鄙视经他那眼睛一折射扭曲,生生就看成了欲语还休,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的小眼神。
他眉开眼笑地道:
“小可姓杭名玉清,年方十六,家住永安县,永安县令便是家父啦。”
杭玉清话一说完,后面绝倒一片。
他们几人同在一间书院念书,因为性情相投,志趣相合便时常凑到一块儿玩耍,平时因为杭玉清是县令之子,大伙儿都捧着他,人群中他是主角。
今天是听说桂花村后面的山上风景优美,几个人没带家丁仆人出来踏青了,谁知道在山里晃悠了小半天,还没等要下山就各种找不到路了。于是慌不择路总算碰到个人,路还没问清,居然就跑上去调|戏人家——
他们是习惯杭玉清这样的性子,见到漂亮姑娘总要多方咨询一番往家里带,虽然最后带回家的也都让杭县令给撵跑了,可杭玉清依然改不了好美色的性子。
可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找到路下山?
调|戏良家妇女什么的,什么时候不能干?就是等下山之后也还来得及啊!
“玉清兄,咱们还是先下山吧。”几个急的火上房,他们走一路想一路,万一哪知不长眼的兔子还是狼啊蹿出来给他们一顿啃,他们就见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如今已经吓的草木皆兵了。
杭玉清恍若未闻,笑眯眯直勾勾地盯着贵妃。
贵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说几位,你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这山里豺狼虎豹多,精怪多,半夜还闹鬼,在此逗留无益。”
“玉清啊。”一脸雀斑,瘦瘦高高的男子蹭地蹿过来就抱住杭玉清的大腿。“咱还是先走吧,我、我、我怕鬼!”
“明显是美人在吓唬我们,你怕个鸟。”矮胖子站在最中间,翻着四白眼不屑地道:“不还是你张罗着,非要来这里浪?又是你第一个要走,你是耍我们玩儿呢?”
眼瞅着美人不耐烦地起了身,杭玉清也急了,吼道:“都给我闭嘴,吓着美人了!”
他一回头,好悬没扭着脖子,只见贵妃站直了身子,眉目如画,一张脸蛋因为暴走山路还没歇过来就遇上他们这一群不着调的公子哥,明显还没歇过来,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诱人的大苹果,比坐着的时候更显身身形婀娜,显得又美上两分。唯一的缺点就是——
太特么高!
比他还高半头!
杭玉清摸摸扭疼了的脖子,低头就看见那两条大长腿,忍不住又甜甜地笑了。
身高腿也长啊,有一弊肯定就有一利!爹教的没错。
“美人,你送我们下山如何?”他仰头问,“顺便我去你家提亲,直接和我回家得了。”
哪里来的智障……
贵妃皮笑肉不笑地道:“抱歉,我儿子和我都不认得路,”说着,指了指在年画娃娃眼里视如空气的木墩儿。
“若几位等不及便请自行下山,要不然便要我家相公打完老虎才能请他带诸位下山了。”
木墩儿捧着水壶空不出手来点赞,否则非要点上几点。一句话把已婚,还有个拖油瓶儿子的身份背景给交待清楚了不说,还武力威胁了一把,将他那傻爹给拾掇成个打虎英雄立起来防狼。
杭玉清的众伙伴一听都摸摸鼻子蔫巴了。
人家相公连虎都能打,他们再浪还能浪过老虎?真要给人家脑袋上套了油汪汪的绿色儿,不管不顾起来还不把他们一箭当糖葫芦给穿了?
珍爱生命,远离已婚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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