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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三国-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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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应捋着二寸短须,笑道。

    “此物,即是那止血药。内有麝香,黄蜡,血竭等凝血化脓之物,外有面粉猪油调和。”

    “如用之,可先将其搅碎,研成粉状,然后贴在伤患之处。”

    陈平亲自动手,割下一小块,然后用擀杖,细细研磨。

    很快,由面粉组成的止血药,重新变成了粉状。

    一头猪,被陈平用太阿,划伤了后腿。然后将研碎粉末,敷于患处,再用干净麻布,紧紧包起,以观后效。

    效果是显著的,止血消炎的效力是强悍的。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那猪腿处,以凝结成疤。陈平看着眼前的肥皂式固体,内心狂喜。

    可转念一想,又喜不起来。这止血药虽然效果强悍,但那成本,却十分高昂。

    先不说珍贵的麝香,就单说面粉,猪油两项,就不是平常人能支付起的。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陈平抄了份止血药的秘方,小心的保管。

    这份高级秘方,就留给徐州陈家。我陈平,回到琅邪,必须改造秘方。

    用廉价的,同样药效的物品,代替那面粉,猪油,以及那珍贵的麝香。

    如真有成,那定是一条发财之路。

    止血药的研制成功,可谓轰动了徐州陈家,亦轰动了整个徐州。

    陈平万万没想到,一份小小的止血药,对与整个徐州来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陈家大喜,陶谦大喜。

    刺史陶谦,亲自手书,颁布对陈应的赏令。

    “徐州陈家陈应,习得医术,造福四方,研制止血方药,特封徐州药丞,兼徐州别驾,得银印青绶,享俸禄两千石”

    陶谦的赏令,让陈平大为羡慕。

    徐州药丞,虽不知是什么官,但后面的徐州别驾,陈平还是知道的。

    徐州别驾,可是地位超前,仅拜徐州刺史一人。整个徐州,也就两个别驾而已。

    这官职的上升,当真是一步登天。

    止血药的研制成功,打乱了陈平的生活规律。各种应酬,接踵而来。

    士族之间的应酬,下级与上级间的应酬。看来这应酬之道,自古就相传。

    整个陈府,可以说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

    后房堆积的无数礼品,证明了徐州陈家,这个强大士族,拥有的庞大人脉。

    有道贺陈珪的,道贺陈登的,道贺陈应的。唯独没有道贺陈平的。

    这让陈平十分不爽。

    陈平在想着他的人脉。

    我陈平的人脉,细算下来,皆在琅邪治地,并且大多数是军伍之人。

    兵卒,是最穷的一些人,他们有得吃,有得喝就不错了,何来礼物拿来道贺。

    不过升为县令的孙乾,张昭,应该来道贺一下。

    可惜啊,两人皆智慧之人,在黄巾之乱平复后,就将家眷接到琅邪。

    这过年,也是在琅邪过。就算消息传过去,他们也不会来。

    冰天雪地,从琅邪到徐州城,只为了道贺,这种蠢事,他们是不会干的。

    再说他们亦是寒门出身,又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啊。

    陈平想着想着,放过了这二人。

    但有一人,陈平是绝对不能放过的。那就是升为二阳校尉的糜芳。

    你糜芳能有今天的位置,全是我陈平在暗中使力。

    虽然糜芳这个二阳校尉,在琅邪只是挂个名,亦没有任何兵权,但为了这个名,也应该道谢我陈平才是。

    没我陈平,你哪来的二阳校尉之名。

    糜芳果然不负期望,亲自向陈平进行口头道贺。而这道贺之礼,却是没有。

    “平弟,汝也知道,家兄管吾甚严,吾糜芳,现在是身无分文啊。”

    “到了琅邪,这道贺之礼,我再给平弟补上。不仅有道贺之礼,我还送你两绝色美人。”

    糜芳的话,让陈平有股打人的冲动。

    好歹我陈平,也是堂堂半个太守。不仅是郡尉,还是代理郡丞,竟然一份贺礼都没有。

    陈平的颜面,彻底扫地。再无任何面子可言。看来这应酬之道,与我陈平无缘。

    正当陈平感慨时,陈府的府门处,传来了阵阵吵闹声。

    “汝是何人,不带任何贺礼,亦不知对何人道贺,快快出去。”

    “此人身着打扮,太过怪异,不像士族子弟,倒向一游侠。”

    “吾看这人就一闹事之人,总管,礼官,汝二人还是快快吩咐下人,将其叉出府去。此人挡在门口,我们怎入陈府。”

    “好啊,敢在陈府门前放肆,来人,将这人打出府去。”

    “哎呦,此人力气甚大,好疼。”

    吵闹声变成了惨叫声,这让招呼来宾的陈登,满脸铁青。

    “陈平,汝带上护卫,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何事。如真是闹事之人,就给我打出去。”

    陈登眉头紧皱,直接将这烂事,甩给了陈平。

    “是,兄长。”

    陈平的面色,同样是铁青一片。

    正为了应酬之事闹心,如今又来这一出,正好暴打那闹事之人,以泻心头之愤。

    陈平二话不说,带上典韦,就出了府门。

    “陈家大喜之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何事。”

    陈平的出现,让陈府的总管和礼官,找到了靠山,连忙指着那挡路之人,说起了坏话。

    陈平闻之,亦是大怒,看向那挡路之人。

    初看此人,年纪与陈平相仿,身高八尺左右。方脸细眼,给人一副刚毅之色。

    再看此人,寒冬之日,穿一破烂麻衣,通体筋肉外放,极为魁梧,不知那冷意。

    三看此人,拿铁枪,背悬双手戟,挂长弓,腰别双箭囊,此身打扮,乃一习武之人。

    而此人身后,则放置一辆木轮大车。

    车下,横七竖八,栽倒着十余位陈府家奴,不时发出惨嚎声。

    车上,三五床破旧棉被,包裹着一位满脸通红,面露痛苦之色的老妪。

    此情此景,让陈平想起了悲苦的流民,一瞬间,怒气全无。

    这拉车的魁梧少年,和车上的老妪,一看就是穷苦之人。

    想必定是有难言之隐,才在陈府门口,久久伫立,不愿离开。

    (本章完)

第76章 快弓() 
在大户人家,发生这样的事,遇到这样的人,是不能驱赶的。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徐州陈家,驱赶一对穷人母子,实为不妥。

    如执意驱赶,定会毁了陈家的名声,毁了陈平的名声。

    为了挽回声誉,陈平只能进行表演。

    陈平满脸怒色,对着陈府的总管和礼官,一阵臭骂。

    “此悲苦母子,一看就是穷苦之人,定是有难言之隐,不好好分说,反而派人驱赶,真是岂有此理。”

    “陈家老爷常说,对任何人,都要一视同仁,对任何穷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真是丢徐州陈家的脸。”

    陈平越说越气,看着倒地的陈府家奴,连踢带踹,让其快点爬起,少再丢人现眼。

    随着陈平的打骂,吸引了无数的人。

    陈登默默的看着陈平,嘴角微微上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士族子弟闻陈平之言,无不佩服之至。

    “徐州陈家,真是满门恩义啊,对任何人,一视同仁,说的好啊。”

    “久闻陈老品德高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阵阵评论声,陈平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要是再演,就演过了。

    陈平停止了打骂,望向那少年,道。

    “少郎有何事,为何挡在陈府门口。如有难言之隐,可向我陈平分说。”

    那少年满脸感动,对陈平躬身拜道。

    “吾复姓太史,名慈,乃东海郡,东莱县人士。”

    “家母在半月前,得了重病,慈拉车救母,四处求医,从东海郡,一直拉到了徐州城。”“千里之路,只为寻找名医,救治老母。”

    “今日早间,闻徐州陈家,有神医研制止血药,特来拜访,以求神医施救吾母。”

    陈平闻少郎之言,内心狂喜。陈平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史慈。

    太史慈,何许人也。

    他原为刘繇部将,后为东吴大将,与小霸王孙策,大战百回合而不败,当得绝世猛将也。

    投靠孙策后,更是随孙策横扫江东,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此名将,让陈平眼光发亮。

    救,必须要救。能结识太史慈,乃是天大的幸运。

    陈平满脸感动之色,看着太史慈,感慨道。

    “东莱太史慈,真乃孝子也。”

    “拉车救母,奔袭千里,此大孝,可感天动地也。如此孝行,吾陈家,必救汝之母。”

    太史慈闻陈平之言,感动异常。连忙躬身拜于陈平,以谢救母之意。

    陈平扶起太史慈,让其抱母入府门,然后命典韦,快去通知陈应,准备救太史慈之母。

    陈平的一系列行动,得到了所有人的喝彩。

    士族子弟多以德者自居,如今陈平之举,恰恰印证了一个高尚的士族子弟,应有的德行。

    “这是陈家的孙婿,陈平,现今乃琅邪郡尉,代理郡丞。此子之将来,了不得。”

    “品行如此,当乃结交之人。”

    “陈平此子,当真是受了陈老的教导,如此高尚之德,吾不如也。”

    众人纷纷夸赞陈平,这让陈平内心狂笑。

    应酬,什么是应酬,演戏就是应酬。

    此刻的陈平,对先祖留下的话,再次拜服。

    陈平需要应酬,与众宾客拉关系。

    有了关系,那么日后办起事来,也可水到渠成。

    很快,因为刚刚的戏码,陈平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高调做事之后,必须低调做人。陈平显出谦虚之态,接待着众宾客,并与之不停寒暄。

    “日后如到琅邪,兄长定要到郡尉府做客,吾陈平,摆宴设酒,接待兄长。”

    “哈哈哈,兄长之担忧,大可安于心,吾陈平治理的琅邪郡,再无黄巾山贼也。去琅邪建商铺,盖坊市,定稳赚不赔。”

    陈平口吐莲花,动之以情,驱之以利。很快与众士族子弟,聊的火热。

    又是一场宴席,在美酒佳肴,有说有笑中,结束了。

    众士族子弟,记住了品德高尚,谦虚随和的陈平。

    而此时的陈平,在送别众宾客后,便一头钻进了陈应的药房,去结交太史慈。

    “太史慈,汝母可无恙乎。”

    陈平拎着两个食盒,挎着一篮子鸡子,推开药房的门,满脸全是关心之色。

    太史慈看见陈平,连忙拜道。

    “多谢大人救母之意,如今在陈神医的治疗下,以无大碍。”

    陈平听了太史慈之言,满脸不高兴,道。

    “勿要叫我大人,你我当以兄弟相称,日后吾唤汝慈兄,汝唤吾平弟,可好。”

    太史慈闻陈平之言,观陈平之态,满脸都是感动之色。

    “慈兄,汝拉车救母,定没有食饭。汝先用饭,吾陈平,去看看老母亲。”

    陈平说完,将两个食盒,塞给了太史慈,将一篮子鸡子,放在案上。

    然后轻手轻脚,观望着熟睡的慈母。并低声询问陈应,关于慈母的病情。

    陈平种种做法,就是让太史慈感动,感动到死,然后死心塌地的为陈平卖命。

    陈平的表演十分到位,看着食完饭的太史慈,又道。

    “慈兄,老母之病,要调养多日,汝和老母,就居与陈府药房,待老母痊愈,再走不迟。”

    “少郎,汝母之病,的确需静养,你就和你母亲,居住在药房吧。”

    太史慈看着陈平,陈应,感动落泪,对二人一拜再拜。

    “陈神医,平弟,这救母之恩与救母之意,吾太史慈,日后定当厚报。”

    陈平连忙扶起太史慈,道。

    “这报恩之事,勿要再提,救老母,乃是被慈弟的孝行感动,吾等现在,只希望老母亲能早些痊愈。”

    其实陈平说了违心的话,陈平非常希望,太史慈的老母,恢复的慢一些。

    如能瘫痪在榻,时刻需要别人照顾,那是最好的。

    如那般,就能完全拴住太史慈了。陈平更会有十成把握,让太史慈,为他效力。

    就这样,在陈应和陈平的嘱咐下,太史慈与其老母,被陈平安置在徐府的药房中。

    陈平的内心,是大笑和狂喜的。

    只要太史慈居于陈府,那么陈平就有时间,就有机会,交好太史慈。

    交好别人,不如交好别人的关怀之人。

    陈平知道,交好太史慈的母亲,就是交好太史慈。陈平的下手目标,对准了慈母。

    “慈母,今天感觉好些了么。”

    陈平拿着刚刚熬好的鸡汤,在陈嫣儿的嫉妒目光下,踏入了药房。

    “陈平来了,嗨,以后就别给我做吃食了,你让老身,如何还你的恩情。”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陈平的种种关怀,让慈母耿耿于怀。

    陈平每次送来的可口饭菜,慈母都告诫陈平,勿要再送了。

    慈母已然决定,等到可以下榻时,就让太史慈,拉着她回老家。

    陈平的照顾,让慈母实在是过意不去。

    (本章完)

第77章 冬猎() 
照顾人,能让照顾的人,感到过意不去,耿耿于怀。那么就表示,照顾的到位,照顾的成功。

    陈平知道,这几天的努力,终于收到了成效,心中计划的第一步,以圆满完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计划的第二步。

    陈平看着慈母,双眼涌出泪花,道。

    “慈母,可是陈平做错了什么,您的身体能快速康复,乃是平的最大心愿也。”

    慈母观陈平之态,心中感动异常。

    可那过意不去的话,在陈平面前,慈母又不好意思提。如提出来,反而伤了陈平的心。

    陈平握住慈母的手,道。

    “慈母,我陈平知道,你我非亲非故,您定是对我的做法,过意不去,但我陈平,也是有苦衷啊。”

    “陈平,你知道我心中所想,为何还要如此。”

    陈平听着慈母的话,哽咽的道。

    “慈母,请听我陈平慢慢道来。”

    “我陈平,本是一屠夫,蒙陈家老爷看重,被选为孙婿。在一年前,吾也是穷苦人也。”

    “吾老母,三年前离我而去,吾母之样貌,与慈母几乎神似。故每次看到慈母,就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平知生当尽孝,死当尽义。然呜呼哀哉。老母以不在,每次想起,平心痛也。”

    “慈母,吾陈平有一恳求,那就是希望慈母,能认下我陈平,让我陈平,当你的干儿。”

    陈平说完,对慈母跪拜下去,进而嚎啕大哭。那念母之情,溢于言表。

    慈母闻陈平之言,泪水以涌出眼眶,用手摸着陈平的头,大哭道。

    “陈平,没想到汝如此悲苦,快快起来,从今以后,老身就是汝的义母。太史慈,就是汝的义兄。”

    陈平大喜,对慈母与太史慈,恭敬的跪拜。然后拉起两人的手,面上全是笑容。

    一时间,整个药房,流淌的全是温情。

    “义母,义兄,马上年关,你们就在陈府过年吧,待过了年,搬到琅邪去,我在那里,再孝敬义母。”

    听着陈平的话,慈母笑着点了点头。而太史慈,面上却显出犹豫之色。

    太史慈看着陈平,道。

    “平弟,恐怕义兄,不能再此过年。”

    “噢,这是为何。”

    陈平面色急变,连忙问其原因。如太史慈离他而去,那么他刚演的戏,岂不是白演。

    太史慈道。

    “今年年初,黄巾施虐,家中无粮,多亏北海相孔融援助,慈与老母,得以保全。”

    “慈以答应孔融,在今年年底,去北海任职。照顾母亲之事,全依仗平弟了。”

    太史慈的话,让陈平险些没有晕倒。

    好你个太史慈,将麻烦抛给我陈平,你一走了之。

    你太史慈就不怕走后,我陈平直接踹了你老母。

    陈平久久凝视着太史慈,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些什么。

    陈平想知道,太史慈的这番话,是考验他,还是戏弄与他。

    但陈平无论怎么看,都没看出任何东西。

    太史慈的双眼中,所散发出的,只有浓浓的信任之意。

    将亲生母亲托付给他人照顾,这可是完全的信任。

    陈平突然间感觉到,他彻底败了。败在了思想之下。

    古人的信义思想,完全击败了陈平的现代思想。

    陈平的思想中,只有利。当遇到了所谓的信义,侠义等等正能量的思想时,都会完败。

    这就是古人与现代人的差别。直来直去的古人思想,往往能击碎一切曲折。

    此刻的陈平,是即高兴,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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