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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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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对哈哈大笑。这时那小二哥飞一样拿了新酒碗来了,又快手快脚将屋子里收拾得利落干净,当他要退下时,西门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二哥急忙躬身道:“回禀星主大官人,小的姓李,叫李小二。”西门庆点点头,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李小二下去了。
    西门庆对焦挺道:“来来来,咱们兄弟继续喝酒!哥哥这里还有一件心腹事,想要委托兄弟去做!”
    焦挺拍着胸膛慨然应诺:“哥哥有什么疑难事情,都交待在小弟身上,粉身碎骨,方是称愿!”
    西门庆乜斜着眼睛,骂道:“我cao!让兄弟们去粉身碎骨,自己坐享其成,算他妈的什么义气了?这种屁话,以后少说!”
    焦挺被西门庆骂了一句,反而笑了:“哥哥若不把焦挺当亲近兄弟,也不会骂我了!那种屁话,以后小弟不放便是!倒是哥哥要小弟做甚么事?这便吩咐了!”
    西门庆便道:“兄弟你可能也听说了,哥哥在清河县里开着个药棚,今天那两个叫甚么青草蛇鲁华和过街鼠张胜的贼子,倒提醒了我,万一有这等jian狡小人乘我不备时,到我到药棚里sao扰,却如何是好?因此便想偏劳兄弟,帮哥哥在那里坐镇着,若有那等泼皮无赖敢上门薅恼,兄弟伸出一根小指头,就把他们全打发了!却不知兄弟可愿不愿意?”
    焦挺又干了一碗酒,叫道:“小弟早听说哥哥在清河县里舍粮舍药的,这是个大功德事,小弟能在其中出些力气,正是求之不得的,将来便是九泉之下见了爹娘,也走的是正道,脸上无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哥哥让小弟几时上工,小弟就几时去那里替哥哥出力!”
    西门庆大喜,端起酒碗来,笑道:“兄弟痛快!来!走一个先!”
    其实,西门庆药棚那里并不缺人,他的大名威震清河,又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到星主大官人的头上去动土?但今天既然留下了焦挺,就得给人家找个正经的营生,免得落一个施舍的感觉,伤了人家的自尊心——这是西门庆想得周到的地方。
    一边喝酒,一边谈谈说说,较量些武棒武艺,正说得入港的时候,门帘儿一掀,武大郎进来了。西门庆一见,便拉武大郎上座,焦挺久走江湖,因为面相不好,多被人冷眼讥嘲,见了武大郎这样的人,不但不小看,反而觉得亲切。三人酒碗一端,几句言语应和,便彼此知心了起来。
    喝到酣处,西门庆便拉着武大郎问道:“武道兄,咱们这清河第一楼里,有个叫李小二的,你可知道吗?”
    武大郎连连点头说道:“这李小二,却是东京开封府人氏,今年三月间带着妻子流落到咱清河,正好咱们这清河第一楼开张,那人便来这里做了小二。因为他在东京大酒店里上过手,安排得好菜蔬,调和得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彩,因此兄弟我抬举他,给他开的是上等份儿的工钱。说起这个人来,有眼se,又勤谨,难得的是沉默寡言的,也不招揽是非,倒是个得用之人。”
    西门庆轻轻一拍桌子,笑道:“武道兄之言,正合我意啊!刚才那李小二听到这阁子里响了一声,不眨眼的工夫他就进来看视了,这等自动自发的做事态度,万中无一。武道兄你再好好的观察观察他,此等人物,应该大力提拔!教育得好了,将来说不定就是你的左膀右臂!”
    三人说得高兴,那酒喝得象流水一样。喝到最后,除了武大郎,西门庆和焦挺都醉得不成样子了。
    焦挺连ri走路行苦,喝醉了酒之后,倒在椅子上,就打起鼾来,倒也省事。西门庆却是定着眼珠子,手指想住武大郎的鼻子上指,谁知眼发花,手发滑,却跟那坏了的罗盘一样,半天定不准地方,口里只好嘟嘟囔囔:“你们兄弟俩一个德xing,都是灌不满,灌不满……”
    武大郎知道西门庆醉了,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心里暗暗奇怪:“西门仙兄又没见过我家兄弟武松,怎能知道他酒量了得?哦!必然是因他天星转世,才动了这等未卜先知的念头。唉!说到我那兄弟,却不知他现在流落在哪里……”
    想着久别的兄弟武松,武大郎酒后的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了。晃了晃头,武大郎指挥着楼里的小二们先把焦挺送进后面的客房,然后又雇了一顶轿子,武大郎亲自押送着,把西门庆送回了家去。
    西门庆回到清河,当街惩戒青草蛇鲁华和过街鼠张胜的事早就象脱了缰的野狗,在清河县里窜了个到处都是,玳安小厮是个乖觉的,第一时间听到了,马上就回来告诉了小玉,小玉又汇报给月娘。月娘一听夫君回来了,喜从天降,谁知西门庆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已经醉得昏沉了。
    家里人把西门庆从轿子里扶出来,月娘定睛一看,只见西门庆脑袋上长了一个包,象只独角兽似的;两只眼睛醉得直往两岔里分,象个比目鱼似的,心里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怜惜,赶紧把他安顿到自己屋子里,悉心服侍。
    西门庆在酒醉的朦胧中,感觉到好象有人在拿蘸湿的温热毛巾给他擦脸,有人给他解开了胸口上绷得死紧的扣子,有人把手搭在他额头上,轻声呢喃着又象歌儿又象安抚的美妙语言……本来,他那被酒jing灼烧得坑坑洼洼的身体几乎等同于破抹布,但现在,这块破抹布正在逐渐被温暖的贴心熨斗熨平。
    听着那熟悉的衣裙究n声,闻着那熟悉的美人儿香气,西门庆觉得自己被世界上最大的温馨包围了,他心满意足地微微叹息了一声,打起了幸福的鼾。
    这是一个纯粹、无梦、清澈、美妙无比偏偏却显得短暂的睡眠。
    一觉醒来,阳光满眼,西门庆眼看着床顶,真不知自己是活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幻里。这正是:
    王霸图中英雄醉,蝴蝶梦里美人迷。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79 安排与等待
    西门庆刚刚起床,饭还没吃几口,来爵又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原来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又来了。
    宋乔年进了客厅,先摒退左右,便喜笑颜开地向西门庆深深作下揖去。西门庆急忙双手相搀,笑道:“御史大人红光满面,必然今早喜上梅梢。”
    宋乔年抬起头,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原来自从西门庆给他退送了“凶星”之后,宋乔年就一直躲在自己的行辕衙门里,杜门谢客,除此之外就是给恩相蔡京写信表忠心。到了今年六月甲寅,朝堂风云再变,有诏复蔡京为太子少师;八月乙未,又复蔡京为太子太师,正如西门庆所言,蔡京又要被起复了。
    宋乔年资质不佳,在蔡京一党中原本也算不得甚么一流人物,一向有些不入蔡京眼的。但这回蔡京罢相,门前寥落之时,却有宋乔年驰书输寒送暖,不由得蔡京不对他刮目相看。这回旱龙得雨后,马上给他来了一封书信,信中对他温勉有加,并说朝中虽有人诋毁于你,但天子圣观决断,必然明察秋毫,让他不必挂怀在意。
    看了此信,宋乔年心中好不畅快,想起自己能有今天,都是受了西门庆星主的荫庇,因此上赶着打发人前来送礼,并准备亲来拜谢。谁知第一次来的时候,西门庆出门学艺去了,扑空;后来听到西门庆回来了,急忙再让人送信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西门庆又出门游历去了,不甘心的宋御史便发了狠,派了家人长住在了清河县的客店里,随时关注西门府上的情况。
    昨ri西门庆一回家,宋御史马上得报,顾不上别的,今天就来三顾华庐了。
    分宾主落座后,宋乔年迫不及待地道:“今ri一切,果然尽如星主所算,下官托了星主福荫,亦在其中受惠甚多。却不知ri后前程如何,还望星主大发慈悲,再玉成下官一回!”
    西门庆摇头道:“虽然天机不可泄露,但既然事关天下气运,却也说不得只好再破一例了。御史大人稍安勿躁,待某家细细算来。”说着,把眼一闭,入定去了。
    钓了宋乔年半天,西门庆这才睁开眼睛,满面笑容道:“大喜!大喜!我有四句话,御史大人且记了——壬辰之年,龙兔亥子。楚国重游,京师赐第。御史大人得了这个喜信儿,这便速速回去在道祖前上香!”
    宋乔年瞠目道:“却不知星主此言何意?”
    西门庆摇手道:“此时不言,到时自现。时分未到,不可强作解人。送客送客!”
    宋乔年虽然莫明其妙,但毕竟知道了这是个喜信儿,虽然自己解释不来,倒也无妨,因此赶紧告辞,回到行辕后,写了一封长信,将西门庆四句谶语附在其后,连夜送上东京开封府,请蔡京过目。
    西门庆打发走了宋乔年,西门庆心中暗笑一声:“再这样下去,老子真的要变成西门神棍了,那时再碰上叶道兄,却不让他笑我,说我是商鞅变法,百金立木?哈哈!哈哈!”自己先大笑几声,出门朝清河第一楼而去。
    到那里会了武大郎、焦挺、唐牛儿三人,西门庆便安排唐牛儿在清河第一楼,还是做他祖传糟腌的买卖,也算是给清河第一楼添些别样的风味了。然后便带了焦挺,去了生药铺外的药棚。
    药棚外的众人见西门庆来了,无不恭敬施礼,发自内心的尊称一声“西门大官人”,只有寥寥无几象何老人一类年高德昭的耄耋,才抱拳招呼一声“四泉兄”。
    西门庆一一还礼。焦挺在身后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感叹:“男子汉大丈夫活这一世,就当象西门哥哥一样,做些正事,人生留名,豹死留皮,这才是正理啊!”
    带着焦挺进了生药铺,西门庆把傅二叔和这边主事的几个家人都叫过来,指着焦挺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结识的好兄弟焦挺。从今ri起,他负责药棚这边的一切事宜,你们都好好辅佐他。最后我特别声明一句啊!哪一个敢暗地里跟他作对的,就是和我西门庆过不去!”
    听到西门庆口气严厉,这些家人伙计都是心下一凛,赶紧上前跟焦挺参见了,焦挺一边回礼,一边心下暗暗感激西门庆哥哥的知遇之恩,同时心中咬牙发誓,自己决不能辜负了西门庆哥哥的这一番信任。
    药棚这边交待清楚了,西门庆又带了焦挺回家,先安顿他在西厢房歇息,又引着他让众家人都进见了,皆称呼“焦二爷”而不名,便如亲兄弟一般看待。到了此时,焦挺反倒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了,只是眼中那一片竖毅之se,实胜过千言万语。
    忙活完了一天,西门庆回到后宅,月娘迎上来问道:“你今天又引回来了一个焦兄弟?”
    西门庆点头道:“正是!此人却是个值得掏心掏肺的好汉子,我西门庆无兄无弟,他正好给我做个臂膀!明天还是什么得闲的时候,你盛妆好了,我带他进来,让他拜拜嫂子,你却要象亲兄弟一般相待。”
    月娘乖巧地点头答应了。西门庆忍不住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抚着她的长发温存道:“昨天晚上我吃醉了酒,却带你受累了。今天晚上,就让我来好好服侍你!”
    听着他调笑的话儿,月娘红着脸躲在他怀里抱紧了他,哪敢稍动?西门庆搂着她温软的身子,闭上了眼睛闻着那淡淡的女儿香,心中一片平安喜乐。
    又过了几天,已是十月后旬,天气越发的冷了,唐牛儿和焦挺的身上,也都换了新袄子。西门庆天天都去清河第一楼,和武大郎会酒的同时翘首以盼——武松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有时候心头也不免忐忑,毕竟他来到了这个北宋世界后,已经把一些事情给弄乱了,武松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他还真没底。别的不说,如果武松回清河,不走陆路走水路的话,依靠运河的便利,那景阳岗的老虎就打不成了。这正是:
    胡为预言难见问,谁是英雄未可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80 打虎英雄
    十月后旬的一天,西门庆正和武大郎、焦挺在清河第一楼里饮酒说话,忽听隔壁雅座里进来一伙儿人,吆吆喝喝的上了酒菜,三数杯之后,话声便往高里拔了起来。
    西门庆一听时,里面却有一个是老熟人,正是清河县的县丞乐和安。只听他急切地问道:“狄兄,如你路上所言,那景阳岗上的大虫,真被人打死了吗?”
    这一问,不但那边雅座里一时间鸦雀无声,连西门庆他们这边也放下了筷子,竖起了耳朵。
    只听一人“嘿嘿”笑了几声,却不开言,只是传来“嗞”的一声吸酒声,然后就是他津津有味的咂酒声,不用看,就能想像出其人跷起了二爷腿,怡然自得其乐的样子。
    “狄兄!”这回说话的换成了西门庆的另一个熟人,清河县的主簿任良贵,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肯求之意,“好我的狄兄欸!现在菜也齐了,酒也上了,狄兄你就大发慈悲,将你们阳谷县那打虎之事详细说来!”
    跟着就听一阵七嘴八舌,原来还有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等人,都是西门庆的熟人。
    那狄兄一来众意难却,二来已经端足了架子,于是再灌了自己一杯酒,借机收篷道:“嘿嘿,既然众位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小弟也就不能不识抬举了。来来来,大家都把酒杯端起来,古人以汉书下酒,今ri大家便以这打虎事迹下酒,那可是连古人都要羡慕的啊!”
    原来,隔壁好个“狄兄”正是阳谷县县丞狄斯彬,此人籍贯河南舞阳人氏,为人刚而且方,不要钱,只可惜问事糊突,人都号他做狄混。今天因了一件公事来清河县,更加带来了一件骇人听闻的私事——前些ri子景阳岗上那只猛恶的大虫,已经被人打死了!
    就听那狄混声音里满是兴奋,即使隔了一层板壁,也仿佛能看到他那眉飞se舞的样子:“那一ri天还未明,就有景阳岗下村庄的里正上户,派家人来县衙门上送信,说景阳岗上那只为祸乡间的大虫,已经吃一个顶天立地的壮士给打死了!当时我们知县相公就吃了一惊,便问道,甚么人能把那只大虫打死?谁知那报信的庄丁就是个糊涂蛋,咿咿唔唔的什么都说不清楚!”
    “却不急煞人也!”那边就有人长叹起来,西门庆他们这边也是对望一眼,觉得此言深知我心。
    狄混拍桌道:“是极是极!那ri我家知县相公等不得了,便派了小弟带着几个人连跑三十里,去景阳岗下村庄迎接打虎英雄。小弟进了村,听说英雄正在用早饭,因此不敢惊扰,先去看那死虎,却见好一条长大的锦布袋儿,瞑目拢身在那虎床之上。哎呀呀!都说是虎死不倒威,这话果然不掺假,小弟我一见之下,只觉得一股恶气扑面而来,顿时唬得腿脚都软麻了!”
    又是一阵鸦雀无声,半晌后才人感叹道:“如此猛虎!……却不知那位打虎英雄,却又是何等人物?”
    在那边狄混连连干杯,似乎要借美酒三升,壮壮胸中被死虎吓倒的胆气,听人问起打虎英雄,jing神一振,便道:“不多时,那打虎英雄酒足饭饱,也出到庄前。我上前见礼,只这么一相,就由不得让我心下不钦敬。这位英雄堂堂一表,凛凛一躯,两膀摇开,有千百斤的力气,那是不消说了,最难得的,是那一分为人的谦恭!那时庄前庄后,有多少张嘴在奉承他为乡间除害,乃大恩德人?可那打虎英雄却只是谢道——非小子之能,托赖众长上福荫——这等居功而不自傲的人物,古往今来,你我却见过几个?”
    众人无不啧啧称赞,这一个“谢道”,出在平常人言语里,只不过是一句客套罢了,但出于刚刚打死猛虎的壮士口中,却不见客套,只见其人的忠厚诚信!若非心地纯笃者,何能如此?
    这边厢,武大郎、焦挺、西门庆六眼互望,均是暗暗点头。
    只听那狄混又道:“那时小弟指挥着,请打虎英雄披了花红缎匹,坐上了一乘凉轿,由四个庄客抬了,便往阳谷县里去,另挑几个胆气壮的,扛了那死虎,在前面开路。一时间,早哄动了整个县治,就见那亚肩叠背,闹闹穰穰,屯街塞巷,都来看迎大虫。哎呀呀!就是年节里赛神,都没那ri那般热闹!”
    便有人拍着大腿喜气洋洋地叫好:“如此万人钦敬,却也不枉活了一世!”
    那狄混却是“嘿嘿”冷笑:“想不到老兄眼皮子原来这般浅,只是一个万人空巷,便将你受活住了?那ri小弟在打虎英雄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留心看他面上神se——虽然容耀当前,却通不见一丝儿轻狂的喜意!大家请想,死了人能耐得住哭,虽然难得,却也算不得甚么本事;但打了虎后能耐得住笑,那才见得是真正的胸襟广阔、英雄了得!”
    这边厢那边厢所有的人,都有声无声的点头称是。
    狄混又喝了两杯,突然问道:“各位,在下我为人如何?”
    众人均是一愣,半天后任良贵便道:“狄大哥的人品,自然是高明的,就是太过端方了些,喜欢将送上门来的铜钱双手推出去。天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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