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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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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余睹睥睨着这边的混乱,微微冷笑,不发一言。萧奉先却仗着辽主耶律延禧一向的宠信,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你们放开我!这马袱下吃奶的小儿辱我萧氏太甚,今日必不与他善罢干休!”
    眼见朝堂上乱成了一团,辽主耶律延禧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他是个喜欢畋猎的人,厌恶朝政,今天好不容易上朝一回,就碰上了这么有趣的事情,如果天天都有这般热闹可看,那么天天上朝,也算不得苦差事了。
    看着兀自大呼小叫的萧奉先,耶律延禧暗暗点头,心道:“还是萧卿好啊!知道某家烦这朝政,因此不惜在这朝堂上斑衣戏彩,博我一乐,难得!难得!”
    耶律延禧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白戏,等场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辽主这才抖起威严,轻咳嗽了一声。到底是天子,一咳之下,老虎一样正发威的萧奉先马上老实下来,偃旗息鼓,乖得如小猫一般。
    有大臣马上送上马屁:“万岁神威!”
    耶律延禧展现了自己的帝皇度量,心中亦颇为自傲,于是风含情水含笑地瞄了萧奉先一眼后,转头向殿首五个泥塑木雕般的老头儿问道:“五位爱卿,依你们之见,这出使南朝之事,该当如何办理?”
    听到是皇帝垂询,五个泥塑木雕的老头儿终于回魂一般,不约而同齐声道:“任凭万岁圣裁!”
    耶律延禧亲征女真,结果被完颜阿骨打以少胜多,大败于护步答冈。辽主面子上正下不去的时候,萧奉先适时地挺身而出,要为君上分谤,于是他上表大骂自己不知兵事,害了圣主,导致了这一场兵败,实是罪该万死。
    凭你多么罪该万死的官僚,永远也死不了,这就是历史的规律——萧奉先当然也不例外。得了台阶的耶律延禧于是一声令下,免去萧奉先北院枢密使之职,护步答冈兵败之事,就算交代过去了。
    萧奉先既然下台,就该启用一批德能兼备之人来振奋朝政才对。但是,耶律延禧偏偏要任命年事已高的耶律大悲奴为北院枢密使,并相应地调整了几名重要岗位上的大臣——除耶律大悲奴之外,还有知北院枢密使事萧查剌,以及主掌南院的吴庸、马人望、柴谊这五个老头儿。
    可这五个人都是昏庸之辈,根本没有什么治国之道和退金之策,辽国朝廷马上陷入了一种无作为状态。当时的民间甚至出现了嘲歌——“五个翁翁四百岁,南面北面顿瞌睡。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思杀女真。”
    时有大臣向耶律延禧提及嘲歌之事,耶律延禧只是笑而不答。耶律延禧对五个翁翁的无能无为当然心里清楚,但是清楚归清楚,他暂时并不准备改变——他准备等众大蔬实在受不了五个四百岁的翁翁之时,再把忠心爱己的萧奉先诏回,还是让萧卿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院枢密使。
    卿不负我,我亦不负卿!
    今日朝堂之上,耶律余睹和萧奉先都来争这出使南朝之任,于情于理,也得要征询一下五大老臣的意见,老头儿们面子上才能下得去,这也是做帝王的敬老尊贤之道,不亦宜乎?
    敬老尊贤之下,果然不出耶律延禧的所料,五个老头儿依旧是一问三不知,忠心耿耿地又把圣裁的大权给推搪了回来,这等圆融之道,实在是天下无数官员的楷模啊!
    辽主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把神色一正,沉声威严道:“萧卿!”
    萧奉先急忙跪倒:“臣在!”朝中姓萧的虽多,但万岁嘴里的“萧卿”永远只有一个。
    就听耶律延禧道:“萧卿啊!你一意南行,忠心虽然可嘉,却把主意料错!”
    一直冷眼旁观的耶律余睹听了大感诧异,心道:“莫非这万岁要破天荒地驳斥萧奉先那厮了?”
    却听耶律延禧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这正是:
    皆因无脑成昏主,才致有宠出佞臣。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二章 出使
    耶律延禧说的是:“萧卿啊!祸乱我大辽东京道的,是梁山的军师吴用那厮,吴用害了卿弟萧保先,某家已是失了一臂,若你再往南朝去,也被那些南蛮害了,却叫某家日后仰仗谁人?因此出使之事,萧卿你再也休提!”
    其实还有一层深意耶律延禧没说——据暗间回报,那西门庆对贪官污吏残酷入骨,而萧奉先不巧就是辽国最大的贪污**份子。真要让他出使去,弄不好就真的成了送羊入虎口了。
    萧奉先听主上如此关怀自己,感激涕零,拜倒哽咽道:“陛下深心为微臣着想,臣敢不尽忠竭力以报?”
    东西列众大臣看着这情真意切的君臣两个,心里都暗想:“好么!主上心忧萧奉先的安危,不许他出使南朝,偏却让耶律余睹去做那只过河的卒子?这般明目张胆的厚此薄彼,只怕会令臣下心寒呐——不管别人寒不寒,反正我是寒了!”
    事实上,这耶律延禧自即位以来,只顾着畋猎嬉游,宠信放任着萧奉先兄弟等一干小人,将大辽朝廷的纲纪搅得粉碎,众大臣的心早就寒了。今天再寒上加寒,对耶律延禧来说也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没甚么了不起的。
    不过耶律延禧接下来的话又让众大臣心里稍微挽回了一些温度——“余都姑,这南朝出使一任,却不是顽的!若那吴用真是西门庆派到我大辽作祟的先锋,卿这一去,等于是往大虫窝里走一遭儿!依某家说,卿还是不要亲自前往,只选几个精细鬼伶俐虫,也就是了!”
    耶律余睹听了,却是胸有成竹地一笑,恭声道:“我主万岁,微臣已得了一计护身,此去不但无有凶险,而且更要与那西门庆的新国缔结同盟而归!”
    辽主一听,大感兴趣,忙问道:“爱卿计将安出?快快与某家道来!”
    耶律余睹道:“正如万岁所言,那些精细鬼伶俐虫自然是要选拔的,但选出来后,却不让他们往南朝出使去,而是叫他们扮成商队,在与女真买卖的同时,四下流言那吴用是梁山西门庆的间谍,是来煽颠女真和大辽的,好教西门庆坐收渔翁之利;而臣就往南朝去,见了西门庆,一口咬定女真信了谣言,已经将吴用斩首——我主请想,那南朝北地相隔万里,纵有信使暗谍,一个来回间,少说也换季了,吴用的生死,西门庆也无法求证,还不被小臣牵了鼻子走吗?”
    辽主和众臣听了,皆不住口地喝彩:“好计!好计!”萧奉先在旁边听着看着,又是怀恨,又是忌惮。
    却听耶律余睹总结道:“总之——如果吴用是西门庆派来的间谍,听到其人丧于女真刀下,西门庆是义气之人,必然要替吴用报仇,现放着我大辽这天生的盟友,他西门庆还有不纳的吗?如果吴用那厮和西门庆并非一路,那自然更好,小臣鼓动起三寸不烂之舌,说那西门庆和我大辽结盟,也更加容易些!”
    耶律延禧大笑而起:“好一个余都姑!不愧是我大辽宗室有口皆碑的雄材!听你如此一说,某家倒觉得,和那西门庆结盟之事必成一般。好!在这里某家便全权授权于你,许你便宜行事,无论如何,也要把与南朝的盟约签下来!否则女真动于北,西门庆动于南,我大辽夹在中间,委实是大大的不妙!”
    计较停当,辽主宣布退朝。耶律余睹回去后,先沸沸扬扬地大造了吴用首鼠两端的一番谣言,流言的同时组建起使节团,一切准备停当后,奚车囊驼南行而来。
    这一日来到白沟,白沟这条河原本毫不出名,地图上只是细细的一道黑线而已,但自从一百多年前的澶渊之盟后,白沟成了宋辽边境的分界河,从此就显得重要起来。
    过了白沟就是瓦桥关,属于梁中书治下的河北境。耶律余睹早已派人知会了瓦桥关守将,一听事关重大,守将关守将不敢怠慢,又传在到了梁中书案头,梁中书见了,也不敢自专,派人飞马给西门庆送信。
    西门庆听说辽国派来了和好求盟的使臣,面色不变,心中已是大喜。再听说这位使臣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耶律余睹,西门庆不由得仰天长叹。
    这耶律余睹,倒也是大辽国的一号人物。可惜他的命运不济,因为辽晋王秦王立皇嗣之争,与北院枢密萧奉先势如水火,后来一个不小心,被萧奉先揪了小辫子,硬栽他准备谋反——在这一场大清洗中,耶律余睹的政治盟军几乎全灭,他只能带人投奔了女真,再后来带着女真攻下了辽国故地,成为了被万人唾骂的辽奸。
    不过,西门庆微笑起来——既然碰到了立志于逆天改命的自己,耶律余睹的命运,应该就没那么坎坷了?
    因此耶律余睹来到瓦桥关的时候,西门庆派出的陪同使者阚悦已经恭候多时了。阚悦本来在主持东京开封府租界的事情,但听到这关系两国外交的盛事,如何还能安心再枯坐于衙门之中?西门庆一招之下,他便是推云掣电般而来,领了西门庆之命后,兴冲冲先往瓦桥关,等着迎接辽国使者耶律余睹。
    等耶律余睹一到,当下双方交接,阚悦按照事先拿到的使臣名单,将辽国使节团人员一一核对无误后,当即笑脸相迎,引领耶律余睹一行人往南而行。
    禀承西门庆不卑不亢的接待方针,阚悦对上耶律余睹时,既不刻意冷淡,也不主动巴结,只是有理有节,率性而为。言语之间,反倒是耶律余睹震惊于阚悦渊博的学识,肃然起敬之下问道:“先生仙乡何处?”
    阚悦道:“在下会稽山阴人,三国吴名臣阚泽之后,如今忝为明教光明左使,主持江北租界事宜。”
    耶律余睹听了,更动了好奇之心,又问道:“在下近日听说,梁山与明教组建起了甚么中华联邦,双方划长江而治。但常言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一江怎纳二龙?一个国家有了两个皇帝后,决策者究竟为何人?如何能不起争执?还望先生有以教我。”
    阚悦听其人言语中挑拨之意含而欲露,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这辽国虽然与我中原百年无战事,但亡我之心终究不死,今日却在这里蠢蠢欲动!”
    当下夹枪带棒地道:“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先行者趟出路来后,后人惰性,失了锐意进取之心,只是覆迹在前人的脚踪之后,肖前人之步伐,却难肖前人之道德,这脚下的道路嘛,不免越走越歪了!如此之辈,有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亦可笑乎?今日我中华联邦成立,国家元首实行的却是‘选举制’……”
    一路之上,阚悦连比带说,听得耶律余睹如痴如醉,叹息道:“听了先生之言,方知在下真成了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了!三奇公子西门庆,在下久仰其名,只道他文采过人,义薄云天,没想到连施政之道,亦是如此别出机杼独具慧心,耶律余睹今日拜服矣!”
    阚悦见耶律余睹表现得这般谦抑,倒不好意思在言语中穷追猛打了,于是将新国蓝图细细与其人描绘一遍,听得耶律余睹目瞪口呆,却不免心中怀疑——“这样的国家制度,真的能存在运作吗?”
    一路南行,早到了大名府,梁中书领大刀闻达、天王李成,离城三十里迎接。当然,梁中书是名士心性,他闻听阚悦天下绝对的名头久矣,只恨不得一见,今日阚悦阚先生过境,自然没有失之交臂的道理,因此早早就等候在十里亭,延颈鹤望——如果那辽国使者误会了这一番隆重的目标对象,那也由得他去,梁中书才不会与之解释。
    接到了阚悦与耶律余睹,梁中书急忙上前见礼。他也是宋朝有真才实学的文士,一番妙语如珠,早耸动了耶律余睹,不由得他不在心中暗暗惊叹:“南朝人物,何如此之盛也?”
    其实,辽国实行汉化,成就也是蔚为大观,汉学鼎盛一时,以致于北宋使臣与辽国使臣彼此应对时,北宋使臣经常屈居下风,真真是学生压倒了老师,令多少宋人扼腕叹息,引以为耻。只是到了耶律延禧这一朝,当皇帝的喜欢打猎走马,厌恶读书,上所好下必效之,于是辽国汉学大衰。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下,比起现在的中原,就显得高山仰止了。
    梁中书一路陪着阚悦,谈谈说说,好不快活。虽然二人均没冷落了耶律余睹,但名士间交谈的话题,耶律余睹终究逊了一筹,等闲插不进嘴去,到后来可怜的辽国使者不由得心中暗恨:“早知如此,我一定要带上我大辽去年——天庆五年的状元郎耶律大石才对啊!若大石林牙在此,焉能让南人说嘴?”
    一路沮丧着,来到了河北京东边界,梁中书与阚悦依依惜别。又行两日,已是梁山水泊地界,就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早有一**笑着迎上:“今日有幸,特来迎接辽国英雄!”这正是:
    且说使者入南境,又见公子会北臣。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三章 新梁山
    前来迎接之人,正是中华联邦第一任元首西门庆。耶律余睹久闻其名,未识其人,今日终于一见,不免细细打量,却见这位名动大辽的三奇公子丰神俊朗,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谁能想到其人竟是当世豪雄?
    直到两人下马互相揖礼时,离得近了,耶律余睹才看清楚了西门庆磨平了的拳锋,以及虎口处的硬茧,不由得心中一叹:“果然!开国英主,岂是书空咄咄的白面书生之辈可比?”
    此时已到了梁山泊北面临水之处,西门庆盛意拳拳,早准备好了运输大舰木兰舟,于是请耶律余睹一众大辽使节团上船,桨声欸乃,直往梁山里去。耶律余睹虽然也坐过船,但只不过是随辽主钓鱼出巡时,在小渔船上过过水瘾而已,见了这木兰舟的巨大,心中已自震骇,临舷极目观望,梁山水泊烟波浩淼,掩映着朦胧处一点青螺般的梁山山峰,却与辽国北地的混同江、白头山大大不同,不由得又是心中叹息:“好一片水色山光,与我塞北之冰天雪地,却是大大有别了!可惜当年祖宗破不得赵宋王朝,拿不下中原,否则这一片好山好水,都是我耶律家的——唉唉唉!可惜啊!可惜!”
    壮志豪情方涌上心头,又突然想起如今辽主耶律延禧的荒唐无道,耶律余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纵有好山好水寓目,也难浇开他胸中的块垒。
    西门庆见其人脸上有不豫之色,关切地问道:“使者脸色这般差——可是晕船吗?”
    耶律余睹急忙挺了胸道:“大辽男儿,岂会晕船……”话音未落,辽国使节团中已经有晕船之人“哇”的一声呕了——耶律余睹面色顿时古怪在那里,半晌接不下话来。
    西门庆心中暗笑——到底是北地之人,不识水性,加上梁山驾船的水军存心要给这些辽人好看,虽然现在轻风徐来,水波不兴,但这船还是颠簸得象发了虐疾的病人一样。耶律余睹有些晕船的免疫力倒是不假,可并不是所有大辽使节团的成员都有他耶律余睹的幸运。
    当下给耶律余睹解窘道:“大辽是马背上的民族,这行舟之事,自然有所生疏。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使者倒也不必在意。”
    耶律余睹赶紧就着西门庆给的梯子往下爬,连连称是之余,心下也是暗暗感激。
    西门庆向耶律余睹告个罪,自去这艘船的船长那里笑骂道:“我把你们这些奸猾的泥鳅!这契丹从前虽然与咱们是敌国,但今日他们来使,咱们须当相待以礼,哪怕谈不拢,日后沙场相见,一刀一枪一计一谋彼此相杀,也不失豪杰的气度——如今只是在这行船上弄鬼祸人,算甚么英雄好汉?还不快快与我住了去?”
    船长听了大惭,诺诺答应着去到桨舱里一阵吆喝,木兰舟终于悠静了下来,徐徐划开水面向前驶去。
    行得两日,终于青螺一点的梁山变成了眼前的庞然大物,西门庆伸手指点:“使者请看,这便是我们梁山的兴兵之地。”
    耶律余睹面色有些古怪,奇道:“元首大人,贵国既然已经定了天下,何以不择龙虎之地,营宫室而居之,却兀自以从前山寨为巢穴?”
    西门庆淡然一笑:“豪华宫室,多由混蛋把持。老百姓的税金,当用在新国之公益建设上,岂容一家一姓**一派胡乱花用,食而自肥?因此我新国不营宫室,不择大都,无为之下足以养歇民力,正好静以待哗。”
    听到西门庆话中那最后四字,耶律余睹心下一动,作漫不经心之状问道:“却不知何者为哗?”西门庆却是笑而不言。
    西门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主义,倒弄得耶律余睹心下忐忑起来。这时已经船到金沙滩,大家弃舟登岸,前往山顶聚义厅。
    到得峰顶,耶律余睹指着那一杆“替天行道”的杏黄旗问道:“元首大人,你们梁山既然得了天下,还竖这反旗作甚?换作龙旗,岂不是好?”
    西门庆笑道:“使者有所不知,此旗正是我中华联邦之国旗——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补有余。世间之所以王朝更迭,贪腐滋生,皆由人之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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