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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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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围城,城里大搞镇内运动,这些人仗着地头熟,跟在胥史的背后吆喝助威,很是出了一把力气,捞了不少好处。今天城破了,他们摇身一变,又想要攀附梁山军自抬身价,谋下半辈子的富贵——“梁山天兵进城啦”的吆喝,喊得最卖力的就是他们。
    这些人躲着官兵,在东京城的阴影里东钻西窜,渐渐越聚越多,人一多,贼胆就大了,大成了盗胆、匪胆。
    于是这帮人狐假虎威,大叫着:“吾乃梁山内应是也!哪个不要命的,敢上前送死?”宋兵听见了,大多闻风而遁,即使有那不逃的,浓雾黑夜里也不敢主动上前来沾惹。大家对峙一会儿,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这一来二去的,就更增添了这些人行凶作乱的胆气。
    终于,这些人贪婪的目光锁定到了那些紧闭的富家门户上。
    真正的豪门大户,他们是不敢去撩拨的——那些人家深宅大院里往往养着保镖护院,除非是梁山军那样真正暴力的行伍,一般人想去发财,只怕先要丢掉小命儿。
    所以这些人想打主意的都是些中产之家,小户而已,他们的胃口也不大,小富则安就行。
    于是这帮人上去就踹门,口中大叫道:“梁山追查奸细,快快开门,迟延一刻,叫你全家都死!”
    有那吃不住唬的,门一开,买平安的钱还没等塞过去,就被抢了。然后一帮游手捣子蜂拥而入,四下大掠,主家敢阻拦的,就手一刀——反正现在城中四下里都在死人,也不争多你一个!
    抢掠、杀戮、奸侮,所有的坏事都做尽后,这些意犹未尽的梁山内应们收拾战利品,开始换下一家。但在临走之前,当然不会忘记点一把火,湮灭所有的罪证。
    这样的虫豕,东京城中在所多有,因此火头四起,东京城一片大乱。
    西门庆看着城中烟火,知道局势正在开始失控,但他早有准备,于是命军法队开始巡城,有扰民害命、作奸犯科者皆杀无赦,又命助攻的四乡百姓入城救火。
    不过让西门庆始料未及的是,不少百姓进城后,不去救火,反而也去劫掠财物,在他们心中,东京城是赵家王朝的,他们是帮西门庆打赵家王朝的,所以他们是有功之臣,抢起赵家王朝的东西来自然就理直气壮,因为这是他们辛劳苦劳换回来的,即使官司打到西门庆那里去,西门庆也得帮着他们!
    这种观点蛊惑了不少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有本应该救火的人却成了趁火打劫的人。这些人非本城地头蛇可比,知道肥羊在哪里,他们是见兵就避,见门就踹,见人就抢,如蝗虫过境一般,什么都拿,什么顺手拿什么,虽然他们有心劫掠,无意伤人,但偶尔不得已时也必须伤残人命。
    看到这些人肩扛手提,收获颇丰,原本坚持救火的人也不由得动心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抢掠的行列中,城中百姓开始惨嚎着逃亡。
    西城的几座城门梁山没有染指,逃亡的军民开始在西城方向集结,乱哄哄挤作一堆,哀声震天。
    丧门神鲍旭将这一切火速报告给了西门庆。西门庆脸色极难看,他当即命令项充、李衮引本部牌手增援军法队,见劫掠者无分老幼男女,皆杀无赦,受害者人家有愿助战者给以兵器随行,虽杀戮无罪。
    鲍旭犹豫道:“那些百姓助阵而来,若出手滥杀,只怕失了民心。”
    西门庆道:“杀者,失助战百姓之心;不杀,失城中百姓之心。鱼与熊掌既不可兼得,须以‘法’字决断!趁火作乱,是非法也!今日若一时放纵,养成积习,最终必流毒于无穷,日后终受其累——我意已决,凡有火中取粟者,尽情放手屠杀!”
    鲍旭、焦挺、项充、李衮皆躬身接令,遂满城巡行,有趁火为乱者,尽当众擒斩,死尸尽捽入火中,再以削尖的竹竿戳了首级高挑,列队而行,以为军法仪仗。因夜深雾重,视线不良,虽有严刑峻法,难彰其效,天明雾散后贼众始戒惧,遂欲一哄而散。西门庆传令除恶务尽,军民四处搜斩下,得男女老幼首级千余颗,皆高杆分竖于城中被火人家门外,为趁火打劫者戒。虽经风干,犹时有至其下哭骂唾弃者。从此河南一带,人心整肃,政令所施,百姓莫敢犯其锋,纵有心摇意动者,其家人朋友皆挽之曰:“汝不记东京城血夜之时乎?”于是气遂沮,心遂寝,复为良民如故。
    此事一生,西门庆名声毁誉参半。西门庆则淡然道:“做人就不要做事,做事就不要做人。杀戮之道,只为净化进化,我恭行之,此心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如此足矣!身后虚名,于我何干?”遂任人评说毁骂,皆不问。
    第二日天甫黎明,云开雾散,鏖战后的东京城终于安定了下来。四路统军将领,都来报功,唯有西门关胜、呼延灼二人前来请罪。原来城中乱民趁火打劫,百姓皆成惊弓之鸟,半城人尽从西门逃出,与败退的宋军混杂于一处,关胜、呼延灼虽然是以逸待劳设下了重重埋伏,但看着军民一家的阵势也只能干瞪眼,最后网开一面了事。
    因此东京城中的禁军厢军,战死了一分,投降了三分,倒跑掉了四分,所以关胜、呼延灼皆来请罪:“未歼敌生力,有负元帅厚望,且请治罪!”
    西门庆扶起二人,笑道:“宁失功,不失民,这才是梁山军队所当为!二位将军有功无罪!”
    关胜却道:“若此风一长,将来的敌军败退时,皆挟民为盾,如之奈何?”
    西门庆正色道:“无意携行,虽败不击;有心挟裹,必致其死,不受其一人之降!纵以吾妻儿为质,亦如此例!”众将闻之,无不震服。
    东京城中的宋军人马,一成死了,三分降了,四分跑了,剩下的两分在哪里?在皇宫大内拱卫新皇。
    皇帝和文武百官只顾着禅位,等他们把一切从俭的仪式搞完,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本来可以浑水摸鱼的西城门已经冷冷清清,被梁山戒严了,一座皇宫被梁山围困数重,西门庆的人马随时都可能打进来。
    虽然身边还有两成的军力,但宋朝君臣现在明智了,并不对这些人马抱什么希望,因为若这些人顶事,早就应该把西门庆挡在东京城外了,怎么会让其进城呢?
    西门庆派人宫门喊话,令宋朝君臣投降。
    新上位的宋钦宗派出了和平使节,赍国书来见西门庆面议三事:一、乞不毁赵氏陵庙;二、乞免宋朝君臣一死;三、乞尊西门庆为皇伯;四、乞梁山五日班师——当然,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宋朝愿出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绢二千五百万匹,买梁山人马退出东京,从此两家和好,世为友邦。
    西门庆沉吟片刻,点头答应,当下挥毫泼墨,也写了一封回书,简短数言——“只要宋朝君臣放下武器投降,西门庆代表梁山承诺:一、誓不毁赵氏陵庙;二、除宋臣,徽、钦二帝一切过犯,皆赦免不问;三、梁山绝不占宋都,得到战争赔偿后必然退兵,决不迁延时日。”
    钦宗见了西门庆回书,喜出望外:“吾国可全矣!”于是大括宫中府库金银缎匹,悉数送至梁山军中,西门庆亦以玉帛酒米相报。
    见有了回礼,钦宗认定西门庆并无他意,遂叹道:“今日屈身于贼,实不得已也!此卧薪尝胆之时,众卿休愤,做出事来,反为不美!”侯蒙放声大哭,蔡攸、梁师成、杨戬、王黼等皆唯唯诺诺。
    于是大开宫门,宋朝君臣正式向西门庆投降,宫中禁军皆弃兵束手,出城入临时战俘营中接受钤辖。
    西门庆亲切接见了投降的宋朝君臣,同钦宗把臂而行,殷勤慰问道:“怎不见尊父?”
    钦宗赶紧道:“多谢皇伯挂心——吾父身染沉疴,因此不敢贸然前来晋见。”
    西门庆同情道:“原来如此,吾梁山有神医安道全,有药到病除之功,尊父之症,必能一剂霍然。”
    钦宗刚刚道谢完毕,就见西门庆突然一翻脸:“来人啊!将宋朝群臣都给我拿下!”这正是:
    只说降敌心安稳,又见翻脸势危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章 刑讯逼供
    西门庆一声令下,梁山士卒一拥而上,如皂雕攫紫燕,猛虎啖羔羊,将宋朝群臣一骨脑地按倒在地。
    钦宗大惊:“皇伯,这是何意?”
    西门庆笑道:“你父为国养奸几十年,今日我是锄奸来了,你可稳坐静观,方知天理昭彰,也是为君之道。”
    钦宗据理力争道:“皇伯亲笔国书尚在,如若反悔,有伤皇伯高名,还望皇伯三思啊!”
    西门庆大笑道:“国书何在?读与我听!”
    钦宗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西门庆墨宝,展开念道:“……二、除宋臣,徽、钦二帝一切过犯,皆赦免不问……”念到此处时,钦宗猛然间心灵一震,一时间再也念不下去了。
    西门庆悠然道:“你看,我已经明说了,除了宋朝的这些奸臣,你们父子俩所犯的一切错误,我都予以赦免了,我可没有反悔。”
    钦宗脸涨得通红,争讲道:“除宋臣、徽、钦二帝一切过犯,不就是君臣皆免罪的意思吗?皇伯开恩啊!”
    西门庆抬手道:“这就是你们理解错误了,须怪不得我。如果你们不投降,我也没辄;现在你们投降了,自然就得如文中所约,听我的发落!”
    钦宗哭丧着脸,一屁股坐了下去,再无话说。
    他还能说什么?没有实力的战败者,根本没有在胜利者面前指手画脚的权利!明知道西门庆是玩了文字游戏,但他也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西门庆微笑道:“放心,据我所知,你父亲用的这些人里,还是有几个比较老实的,所以,你无须太过于沮丧。谁是侯蒙?”
    侯蒙答应一声,西门庆命人把他扶起来,请其入座。侯蒙怒不可遏,只待发作,哪里肯坐?西门庆却只用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汝主在此,汝欲何为?”侯蒙看看西门庆,再看看钦宗,长长地吁一口气,还是坐了下去。
    西门庆命人拿着名单唱名,应声者皆放起入座。好在名单不长,只念了二十多个名字,名单就完了。
    西门庆叹口气,一个偌大的朝廷,几百号官员,只有二十余人称得上清廉,这个朝廷,也就可想而知了。
    放眼往下看,以蔡攸、梁师成、杨戬、王黼为首的一众奸臣都是身娇肉贵,上位后从来没受过苦楚,现在被梁山加以特供待遇,一个个哪里忍受得住?早已哼哼叽叽,呻叫哀呼起来,人人丑态毕露。
    西门庆冷笑一声,向钦宗和坐着的宋臣道:“我承诺五日后退出东京城,此言我自当做到,你们君臣尽可放心。”
    钦宗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西门庆又笑道:“不过,这些奸臣我要审判,五日虽然不够,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嘿嘿,咱们慢慢来!”
    听西门庆笑得神秘,其中似乎藏了甚么门道,钦宗吃一堑长一智之下,努力揣摸起来,可惜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奥妙。
    他费心思的时候,西门庆已经吩咐道:“派人去把这些奸臣的家都抄一抄,把他们的家属都团圆到一起,将来上路的时候,大家也走得热闹些。”
    听得此言,被按倒之人皆色变。痛哭者有之,哀恳者有之,买命者有之,怒骂者有之,一时间嘈杂成了一片。
    西门庆冷笑一声:“除了菜油,都给我押下去!”梁山士卒老鹰捉小鸡一样把这些官儿们提走,只扔下蔡攸一个,帐前的世界顿时清净了。
    西门庆拉长了声音,学着影视里贪官问案一样——没办法,清官也能演成贪官——向蔡攸道:“你就是蔡京之子菜油吗?”
    蔡攸咬牙不答,西门庆微笑道:“给蔡学士熟熟皮子。”
    一阵醇香飘过,底下已经端上来一锅沸腾的菜油,作势要往蔡攸身上浇。君子不吃眼前亏,蔡攸马上就决定做君子,于是大声叫道:“在下正是蔡攸,大人有话请问!”
    西门庆叹息一声:“何苦来哉!”挥手止住即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菜油,这才问道:“菜油啊!你们父子作的孽,我这里和老百姓心中都给你们记着帐,也就不必多说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取名为菜油,结果害天下百姓都没有菜油吃,如此大罪,你敢否认吗?”
    蔡攸听着,匪夷所思,钦宗等旁听席上的人也无不愕然。蔡攸和他爹蔡京一样,都是巨贪,问他贪污详细,那是对的,怎么却拿名字取笑起来了?
    “果然是草寇啊!”钦宗君臣心中皆感叹。一想到自家就输在这个草寇的手里,钦宗就觉得胸底翻江倒海。
    蔡攸也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西门庆却等不及了,把脸一沉:“小*养的,竟然敢藐视本官?问你半天,怏怏不睬,岂不是反失上下?来人啊!给我拣头号大棍,揍这个不长眼的奴才四十记实的!”
    旁边的梁山士卒答应一声,提起军棍扑上来,也没那个兴趣去扒老爷们儿的裤子,直接抡开棍子就上了。蔡京父子,民皆痛恨,因此这俩掌刑的下手加倍给力,四十棍下去,蔡攸被打得死去活来,昏而复醒,醒而复昏好几次。他生来就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挨过的棍子最大就是幼年背不出书时的手板,哪里吃过这等大苦头?
    四十棍后,好不容易回醒过来的蔡攸觉得自家的两只腿都快被打没了,蔡君子马上决定西门庆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听西门庆问道:“菜油,本官打你可有冤屈?”
    蔡攸沙着惨叫哑了的嗓子道:“回青天大老爷,打得不屈不冤!”
    西门庆向着旁边的铁面孔目裴宣、圣手书生萧让、丧门神鲍旭等人道:“你们看,贪官都似这等贱骨头,不打如何能服?”
    众人都笑着凑趣儿:“大人说得是。”
    西门庆过足了官瘾,这才向蔡攸道:“菜油,既然你知道本大人打你不冤,还不把你假名行凶,迫害天下百姓没有菜油吃的罪行给我从实招来?”
    换个别人,又要卡壳,再吃四十大棍了。但蔡攸是谁?他是蔡京的儿子,家学渊博,也算天下的一个文章头儿,胡说八道,张嘴就来。
    于是,蔡攸顺着西门庆的话风,编出一篇菜油传奇来,说他自己如何借道家的邪术,起了个蔡攸的名儿,然后借此名作法,把天下百姓的菜油都摄了来,害天下老百姓都没菜油吃,只好变成老鼠去偷灯油……其荒谬古怪处,别开生面,另具一功,西门庆听得连声叫好,心说此人若生在二十二世纪,不用贪污,写网文也能成大神。
    终于,故事讲完了,蔡攸也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那四十大棍实在是忒难挨的。西门庆吩咐道:“把这菜油拖下去,交给安神医,在下油锅前,不许他死!”
    梁山士卒答应一声,扶了蔡攸去了。
    西门庆这才把脸一变,正色向裴宣诸人道:“这就是刑讯逼供,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连菜油都能变成传奇,还用说别的吗?立法者岂能不慎之?”
    裴宣虽然点头,却疑惑道:“公之意,欲废刑讯逼供否?若废此法,只怕天下罪犯从此有恃无恐,国乱无宁日矣!”
    西门庆道:“吾之浅见——治国之道,不重严刑,实在峻法。因此立法必求森密,使民尽知,促其不敢犯;而执法须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此一来,方可做到以法治国,而无须依赖刑讯逼供。”
    裴宣低头深思,眉头紧皱,终究还是道:“公之言,吾此刻还难索解,且待静处思之,务求所立新国法典,尽善尽美,不负万民之望!”
    西门庆点头道:“其实,刑讯逼供,留之亦可,但需分类。可用于官,而不可用于民。官者,犯罪则影响民生国计,牵连甚大,若有刑讯逼供慑之,亦可寒其胆;民者,匹夫之力,大罪还则罢了,若皮毛之事也刑讯逼供起来,徒损民力,因此还是将刑讯逼供特供给官员!”
    裴宣慢慢点头道:“待我独思之,众议之。”
    西门庆道:“善。”随即点头向一旁听呆了的宋朝君臣笑道:“法者,国之大事,兴亡之道,盛衰之计,不可不察也——治理一国,岂是易事?须当深习之。”
    钦宗听着,急忙应道:“皇伯指教得是。”心中却暗暗奇道:“莫非这些草寇真要建国立法?看起来还煞有其事的样子,却说的全是反了天地的话。什么法要使民尽知,岂不闻‘法不可知,则威不可测’?又说甚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却不知圣人有言‘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这等草寇之辈,粗鄙无文,还妄想建国立法,真令人可发一笑!”
    只是想到方才收拾蔡攸的雷霆手段,钦宗就暗暗肝儿颤,优越感荡然无存。又想到西门庆说要把蔡攸下油锅,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钦宗拿定了主意——万万不能得罪了眼前这位皇伯。这正是:
    只将滑稽引正理,且以诙谐打权奸。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章 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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