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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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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林听了,低头深思,一时却不再言语。
    月夜的岑寂中,突然传來虎啸之声,沉思中的杨林矍然一惊,跳了起來,和西门庆对望了一眼。
    “虎啸声只在此近处!”杨林说着话,也握紧了手里的浑铁笔管枪。西门庆虽然面se不变,但也耸了耸肩膀,将背上的ri月双刀微调至伸手即可拔取的最佳角度。
    轻轻一跃,西门庆上了泗州大圣祠堂的围墙,举目向庙外去,却见月光影里,岭腰上似乎有一个臃肿的人影正在向上攀爬。
    西门庆心中一动,暗道:“莫不是那黑旋风李逵背着老母來了么?”想到此处,便招呼道:“杨林兄弟,你來,那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杨林久在绿林中行走,黑夜中的目力比之西门庆却是了得得多,只是一相之下,便低声道:“哥哥,一条大汉背了个老婆子上这岭來,不用问便是接了娘的黑旋风了!”
    西门庆点头,杨林便怂恿道:“哥哥何不吆喝一声?黑旋风听见了,必然前來会合。”
    西门庆急忙摇头道:“这个却使不得。如今夜深人静,我一出声吆喝,听到的又何止是铁牛大哥一个?招來了老虎倒也罢了,若招來了人,却是麻烦!”
    杨林便愕然道:“这深山野岭的,又能招來甚么人?”
    西门庆眼望李逵身影,淡淡地道:“猎人。”
    杨林便把自家的头用力一拍,叫道:“对呀!沂水县的猎户为了那两只大虫,吃了官府多少限棒?只怕过中秋也不得安生!若叫他们知道了黑旋风的身份,却是大大不妙!”
    西门庆点头道:“正是!若撞破了,官府四下里追捕起來,便是你我无事,但铁牛大哥的老母若有个三长两短,却叫咱们心下如何过意得去?”
    杨林面有惭se,小声道:“却是小弟想得简单了!”
    西门庆笑道:“以后遇事,多多思量便是。你我且从这里下去,迎一迎他们母子!”
    杨林点头。二人出了泗州大圣祠堂,悄无声息地向着李逵母子迎了上去。
    这山中道路却不同于平地,站在岭头上时虽然居高临下得清楚,但迎头走起路來的时候却是盘旋往复,彼此距离忽远忽近,连李逵母子的身影,也是时隐时见。
    走得片时,待西门庆再跳上一棵松树,往下方时,却暗叫一声不好。原來是那老婆婆孤零零一人,正坐在这处山坎下松树边的一块大青石上,李逵却不见了踪影。
    西门庆心道:“李逵定然是给他娘寻水解渴去了。好糊涂东西!这里是甚么所在?大虫出洠У娜ゴΓ窗迅龉吕掀抛佣诘琅裕癫皇侵碛兔闪诵穆穑俊
    心下想着,脚下也不慢,吆喝一声:“杨林兄弟快跟我來!”脚尖点地,轻功展开,从坡坎上直扑了下去,身形灵动,捷如飞鸟一般。
    杨林绰号锦豹子,轻功也颇为了得,在山林间纵横腾挪,更是得其所哉,当下紧紧跟随了西门庆,直往坡坎下冲了下去。
    等二人从坡坎上冲下來的时候,互相对望一眼,都是苦笑。这一番虽然抄了近路,但身上的衣衫,却都被坡坎上的葛针荆棘扯得条条缕缕,就算和江湖上的丐帮弟子站在一起,也定然是彼此辉映,一时瑜亮。
    李逵的老娘眼睛虽因想儿子哭昏了,目不见物,但耳朵却灵,一听到身前有动静,便颤着声音道:“是甚么东西在那里?”
    西门庆连忙躬声道:“老伯母莫要惊慌,小人是过路的客人,有急事要过这沂岭,因此才趁着月se赶路的。”
    那老母听了西门庆声音清朗,语气温和,这才放下心來,拍拍心口道:“原來和老身一样,都是辛苦赶路的苦命人,倒叫老婆子吃了一吓!”
    西门庆歉然道:“这个却是晚辈的不是了!”
    抬眼时,却见眼前的老母发若三伏雪,鬓赛九秋霜,一张七纹八皱的老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黯淡无光,着就是一脸的苦相,令人恻然生悯。西门庆心道:“幸亏來了,否则明知道这可怜的老太太要葬身虎口,却故作不知,岂不违了叶知秋叶道兄‘不欺心’的教诲?”
    李母听到西门庆言语有礼,对自己这个老婆子礼数周到,心中感激,便道:“客人,快快下岭去罢!这里近來多了两只大虫,伤生造孽的,阿弥陀佛,老婆子也不忍说了!你们两个还是赶快下岭去,便见得是菩萨保佑的恩典了!”
    西门庆和杨林对望一眼,想道:“这老妈妈耳朵好灵,杨林兄弟洠Э砸簧仓勒饫锘褂幸桓鋈恕!
    但此时,西门庆却哪里肯走?他上前道:“老伯母,您既知有虎,怎的还敢上岭來?却不是忒冒险了吗?”
    李母便嗟叹了一声,怆然道:“也罢了!俺老婆子是个苦命的!夫在从夫,夫死从儿,既然俺儿要背俺黑天里过岭,那还有甚么说的?尽着走路便是!有虎无虎,也不用计较那么多了!”
    西门庆恨道:“哪里有这等混帐的儿子!将老娘丢在有虎的山岭上,他倒去了!若见了他,我不老大的耳刮子掴他!”这正是:
    扫破尘封惜大圣,拨开月明见慈萱。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 老虎VS西门庆
    李母听得西门庆怨恨起自己儿子來,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我那儿子并不是弃了我,而是老婆子我口渴难忍,逼着他去山涧那边给我打水去了。”
    口中替儿子辩解,李母心中却是害怕,暗想道:“这人竟然敢说要打我那铁牛的耳刮子!听你这声音,也只不过是个年轻后生,难道长着七八个头不成?若这话教我铁牛儿听到了,他动动手指,也打你这样的人十一、二个!”
    西门庆哪里知道李母心中挂虑?只是听到李母说口渴,便道:“既然老伯母口渴,晚辈这里有一葫芦水,还洠Т蚩闱肜喜负攘恕!
    李母听了心下不安,辞让道:“这个哪里使得?”
    西门庆笑道:“都是一般赶路的人,哪里在这一葫芦水上面说话?”
    李母喉咙里早焦渴得紧了,再说了这半天话,更感渴得难当,便抖索了手摸着接过水葫芦,连连点头道:“如此多谢二位官人了!”拔去塞子后,连连痛饮。
    待李母喝足了水,还回了葫芦,西门庆便问道:“老伯母,我们兄弟二人却要下岭去百丈村董店东,寻一个异姓兄弟,我们且在这里,守到你儿子回來,咱们再别过!”
    李母听了,心下更是感激,便问道:“却不知二位官人却要寻谁?老婆子就是从百丈村董店东出來的,那里住了几十年,村里村外都熟。二位官人说个名姓出來,老婆子这里多几句嘴,只怕你们还能少敲几家门。”
    西门庆听了便道:“如此多谢老伯母了。我们要寻的这个异姓兄弟,却不是一般人,他乃是有一身好武艺,江湖人称黑旋风的李逵李铁牛!”
    “甚么?”李母听了,睁着一双昏花的老眼愣在那里。正愕然时,却听得一阵骤风闪过,紧接着身前另一个年轻后生叫道“不好”,再跟着一声猛虎低啸…………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已经从坡坎上轻轻巧巧地蹦了下來。
    李母吓得魂飞魄散,舌头打结,整个人都软成了一堆儿,昏沉中却听到西门庆镇定的声音道:“杨林兄弟,你且护住了老伯母,待我來和这畜牲盘旋几合!”
    说话时,“呛啷啷”一声,西门庆ri月双刀已经出鞘,正对着猛虎碧油油的目光,稳步迎了上去。
    杨林急忙把吓软瘫了的李母拖到了石头后面,然后挺起浑铁笔管枪,屏着呼吸在旁边替西门庆押阵。
    不见猛虎时,走在这沂岭山道上,西门庆心中还不免有些惊惶,待真真正正大虫扑來,他倒顾不上害怕了。
    心定神闲,步缓手快,西门庆刀影舞动如轮,慢慢朝着猛虎逼了上去。其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猛虎那深沉冷傲的碧眼,要把前世西洋心理学家“敢于和猛兽对视,猛兽便会被你催眠了不敢扑你”的学说贯彻进行到底。
    可惜这只老虎是中国虎而不是西洋虎,因此习xing和西洋心理学家的推测完全不同,西门庆虽然向它大送秋波,它却说什么也不肯就此善罢干休,反而将舌头往嘴外一伸,狺狺地喘起急气來。
    这厮仿佛在嘲笑西门庆,它是绝对不会信奉西洋心理学家的那一套邪道的。
    西门庆猛然感应到了一股戾气,那是凶恶的禽兽被逼得急了时,周身上下散发出來的那一股无形的猛煞攫人之意志,就在这一刻,这畜牲便要撕下百兽之王那一派优雅的面具,暴露出它天生恶毒的本xing來!
    却听这只猛虎喉咙中一声低吼,浑身的毛直竖了起來,整个身子毛茸茸的,倒似又虚胖了一圈儿。但这既不是外强中干,也不属虚张声势,而是猛兽扑攫前的杀气外放,相当于著名的“虎躯一震,放出一股王霸之气”。
    这时,西门庆距猛虎也只不过四、五步远,那猛虎将前二爪在地下一按,身子猛然间一耸,尾巴在地面上一鞭,早已经腾起七八尺高下,向西门庆扑來。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庆身形一矮,不退反进,已经掠到了猛虎腹下,双肘之后,刀光密而不露。当是时,一个锦布袋一般的毛团,就横陈在他的头顶上方,要害毕现。
    胜败临机,只争一发。西门庆目光一闪,ri月双刀只要一个旋斩,这只猛虎便要肚破膛开,再逞不得威风。
    但就在这一刻,西门庆心软了。前世的他喜欢狗,喜欢猫,这只老虎确实象只猫,只是特殊大了些。
    “这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西门庆一边给自己找着宽容的理由,一边刀光一旋,那猛虎一声哀嚎,再落到地下时,右后腿已经着不了地,只能蹄蹄拐拐地吊在那里了。
    西门庆刀光一闪间,已经在猛虎的右后腿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两刀,这两刀虽然不至于催筋破骨,但也够这兽中之王喝一壶的。
    三脚猫不值一哂,三脚虎自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了。那猛虎死盯了西门庆两眼,呜咽几声后,夹了尾巴拐着腿,一窜又窜回岭上密林中去了。
    西门庆潇洒收刀,冲着老虎的背影一抱拳:“不送!不送!”然后回头冲着杨林这边悠然而笑。
    杨林埋怨道:“哥哥刚才正是一刀毙虎的好机会,如何却轻轻地放过了?”
    那一级保护动物的话,西门庆哪里敢说出來?只好信口开河道:“兄弟有所不知,哥哥的生辰八字,是丙寅年,辛酉月,壬午ri,丙子时,今ri若杀了这只虎,只怕于流年不利,因此不得不手下留情,先放它一条生路。若它ri后还敢再拦路吃人,那时二罪并罚,将它满门抄斩便是。”
    西门庆是胡说八道,偏偏杨林就深信不疑,改容点头道:“原來哥哥能者无所不能,还会算命!”
    西门庆唯恐锦豹子趁热打铁,冲上來找自己算命,那岂不是要了亲命?所以急忙嫁祸江东:“猛虎已去,却不知老伯母怎么样了?”这正是:
    锐眼相逼刀展翼,仁心且放虎归山。却不知李老太太惊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 治病救人
    此时的李母,大瞪着两只白眼,只吓得口角流涎,连话都说不出來了。
    西门庆和杨林相对挠头,他们都洠в兴藕蚬先说木椋衷诟静恢涝趺窗觳藕谩O肓讼耄髅徘斓溃骸皝砝先思沂芰舜缶牛勖前阉诚律饺ィ〈搅酥旄恍值艿曛校敫鎏娇椒僮龅览怼!
    杨林道:“那,不等黑旋风了吗?”
    西门庆摆手道:“若等那黑厮來了,只剩给老人家送终了,还是咱们快快背人下山,延医问药的好!”
    杨林点头道:“哥哥说的是!”说着抢先背起了李母。西门庆知道这沂岭上有两只大老虎,现在只伤了一只,另一只恐怕就在左近,因此丝毫不敢怠慢,挽了双刀,在背着李母的杨林身畔小心遮护,循着旧路下山去了。
    幸喜其时天se尚早,一路无人撞见。回到朱富店中,朱贵见西门庆和杨林把李逵的老娘接回來了,大喜;但见到李母那呆着眼睛行将就木的委靡样子,又大惊。不知所措时,却听西门庆问道:“朱富兄弟,你们这一片儿可有甚么名医洠в校俊
    朱富点头道:“有有有!牌楼街上张先生,好脉息!”
    西门庆从包袱里把出大贯的铜钱來:“便请兄弟一行,把这位张先生请來,给老伯母开方服药,虽然现在半夜三更扰人清梦不是个事儿,但救命如救火,却也说不得了!”
    朱富一边捉了个灯笼一边说道:“四泉哥哥放心,医者父母心,这位张先生却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正因为他心慈面软,所以总是发不了财,救活的人却是无数…………这钱且放在这里,请张先生,不差钱!”
    直到朱富急急出门,西门庆还沉浸在大吃一惊的惯xing中收煞不住,心下奇道:“居然还有不爱钱的医生,岂非吉尼斯世界记录?罢了!我倒忘了这里是北宋!洠в屑崴故澜缂锹迹匀痪陀胁话囊缴耍 
    西门庆、朱贵、杨林三个人把李母安置好,都跑到门前延颈鹤望。好不容易把李母背了回來,若就这么让老太太仙逝了,黑旋风李逵迁怒起來,那可了不得!
    心急之下,只恨朱富走得慢。等一盏红灯引着两个人回來的时候,西门庆他们就跟吃了吕太后一千个筵席一般。
    朱富进门,伸手虚引,将一位风不仙骨不道眉不慈目不善的邻家老头给请了进來:“张先生,您偏劳!”
    朱贵急忙上前施礼:“张先生,我是朱贵,您老还认得我吗?”
    那张先生一张嘴,声不清气不朗地诧异道:“朱贵?朱家老大你不是跟着个客人淮上去了么?却是甚么时候回來的?”
    朱贵道:“一路淹蹇住了,昨ri方回。今ri一见张先生清健如昔,朱贵心下很是欣慰,您老安康,就是咱们沂水老百姓的福气。”
    张先生撇着公鸭嗓道:“原來你也淹蹇了?唉唉唉!怎的老夫认识的人,都发不了财?”
    他们说话的工夫,一边的杨林拉了拉西门庆的袖子,悄声道:“哥哥,这老头儿的样子……他能有道行吗?”
    西门庆心里虽然也有几分摇摇yu坠,但还是硬着头皮哼了一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道吗?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在杨林唯唯诺诺的时候,西门庆长身上前,向张先生行了一礼,问候道:“先生您好!小生秦梦溪,乃是与朱贵哥哥一同行商之人。今ri路过沂岭时,有同行的老伯母听到岭上虎啸声,受了大惊吓,还望先生施医国之手,善为解铃,以慰我等惶恐之心。”
    张先生吃了一惊,指着西门庆的鼻子道:“你这客人,莫不是吃了狮心豹子胆?居然还敢带着个老人家过沂岭,你不知道岭上出了大虫,咱们拦路吃人吗?”
    西门庆装傻愕然:“小生只知道沂水县出了群大虫般的官吏,却不知道沂岭之上甚么时候來了大虫,莫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贪官污吏,所以才引來了猛兽?”
    张先生一听,急忙“嘘”的一声:“你这客人,嘴里全无遮拦,这话若传了出去,你那两条腿上,只怕就要吃几十水火棍了!快快禁声!且带我去病人!”
    西门庆便道:“是是是!张先生指教的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小子受教了…………张先生这边请!”
    张先生叹了口气,摇头道:“唉!其实,真正的病从口入不是吃不干净的东西,真正的祸从口出不是说难听的话。这个世道啊……”说着一步一步,随朱贵直入店后去了。
    西门庆愣在那里,琢磨了一会儿张先生的话,然后才对身畔的杨林说道:“兄弟,张先生确实是个有道行的!”
    店后客房中,张先生给李母把了脉,点点头,大笔一挥开了方子,说道:“虽然受了惊,但毕竟眼中不见,心魄不乱,只须一服,便可望霍然。”
    西门庆等人的心中,这才安定下來。西门庆便恭恭敬敬捧过几贯新钱來:“这是小生等人的小小心意,给先生做车马之费。”
    张先生了推辞道:“何须这么多?便把赎药也算在里面,几十个大钱足矣!”
    西门庆这还是第一见到把病人的孝敬往外面推的医生,心中实在好奇,便问道:“先生行医,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养家吗?”
    张先生横了西门庆一眼,哼了一声,不屑地道:“果然是逐利的商人,满口铜臭,哪里能知道,病者康复时,那一刻我们医家的欢喜。”
    说着拿过一贯钱,解开了堆在桌子上,用手抓了一把往袖子里一掖,然后也不西门庆一眼,昂头出门,喝道:“朱富!跟我赎药去!”
    “嗳!”朱富答应一声,跟在张先生身后去了,西门庆和朱贵、杨林彼此相笑而视。
    却听张先生开口哼唱着“但得人无病,何妨我独贫”,渐哼渐远。
    西门庆收起桌上的散钱,笑道:“这位张先生,倒也是一位神道。”
    朱贵听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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