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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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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看完。笑了一声,“原来盛督办一直都这么关心我。”
盛世才阴沉着脸,“我只不过是派人保……保护黄慕松的安全,却恰巧发现了你。”
“这些电报连我都没见过。你是怎么得到的。”龙邵文问。
盛世才笑了笑,没有回答……在紫泥泉与马仲英的战斗中,盛世才在“奇台“捕获了跟随马仲英入疆的、化名为于华亭日本人大西忠。大西忠精通破译电报密码,在经甘肃去新疆途中被马仲英的士兵擒获,被迫留在马仲英的师参谋部专门负责情报工作。由于此人汉语不流利,因而被很多人怀疑为日本间谍,可此人却坚决不承认。马仲英从奇台败退时,专门命令军法处四处搜杀此人,但狡猾的大西忠却因熟悉大漠环境,藏起来逃过一劫。可随后他就落入了追击马仲英部而来的盛世才手中,盛世才捕获大西忠后,很快就迫使他承认了自己的间谍身份。并利用他破译了黄慕松与南京国民政府的来往电报。因而对黄慕松的行动了如指掌……对盛世才来说,日本间谍大西忠的作用绝不是破译密电码这么简单,他通过特殊的渠道获知大西忠曾在新疆流荡了二十年左右,心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跟一笔巨大的财富有关,因此得到大西忠心中的这个秘密。才是盛世才最迫切要做的……
龙邵文到此时,才见识到了盛世才的阴狠毒辣。他扣紧了手中的指环枪,只要盛世才露出一丝不对的神色。他就准备先下手为强了。他甚至已经看好了杀人后逃离的线路……
“龙先生,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是个纯……纯啊!纯粹的商人,素来对政治不感兴趣,可我希望你在做生意的同时,不要损害我……的利益。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点,我会保证你在新疆的生意一帆……风顺。”盛世才诚恳地对龙邵文说。
龙邵文放松了手里紧扣着的指环枪,笑着点点头……
盛世才看龙邵文出门而去的背影,也把放在桌子下抽屉中的手拿了出来,抹了一把冷汗……自这天起,不论谁要见盛世才,都得遵循这样一个规矩:进督办办公室前要敲三次门,进门后,后退着走几步再转身,汇报完毕,也是后退着出门,到门外才能转身。盛世才的抽屉里有一把,子弹上膛,他在见客人时,就利用高大的办公桌挡住半拉身子,一只手总是捏在枪柄上……
一个月后,苏联援助的第一批军火启运,计有步枪五千支、转盘枪五百支,机枪三百支。步枪是清一色水连珠,机枪则是马克沁。眼看军火到手的盛世才雄心勃勃,他已经在为统一全新疆做好了充分的战前准备……
盛世才虽是明正言顺的新疆省督办,可新疆还不完全在他手中,他只拥有迪化附近很小的一块地盘,其余大片的疆界,一部分被盘踞在伊犁一带的张培元占领,另一部分被号称以“杀人妻、孤人子”为己任的三十六师师长的马仲英部占领,为了地盘的争夺,盛世才已经与马仲英打了不止一仗,他先是在紫泥泉把马仲英打的丢盔弃甲,极其狼狈,可马仲英自紫泥泉败退后,回到吐鲁番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又再次卷土重来,他一方面东出鄯善,围攻奇台;另一方面派遣马世明重新返回迪化近郊骚扰,同时命令早先进抵阿山附近的马赫英进逼塔城,还分出少量兵力西去喀什。为此盛世才再次调派东北义勇军和归化军在水西沟一带围剿马世明,可马世明一战即退,并设计伏击了追击的东北义勇军,并打死了刘万奎……
第五百六十九章 河州军应战顿河骑兵
而在最近一次达坂城战役中,盛世才更是大败而归,以至于马仲英得势不饶人,一直追在盛世才的屁股后面不放,并因此再次带来迪化危急……除去张培元与马仲英外,其它盘踞在喀什的和加尼亚孜或是占据在和阗的默罕默德?伊敏等小股割据分子,盛世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他相信,只要打垮了张培元和尕司令马仲英,这些小股势力也将随之灰飞烟灭。
张培元一直活动于北疆地区,其人头脑清晰,能文能武,长于韬略,广有人缘,而日益有威信。迪化政变后,金树仁被迫下台出走。当时新疆形势非常混乱,对于谁能继任督办一职,人们议论纷纷,多以为就地位、声望、资格而论,应属张培元。而张培元也自以为省方必有电来商。然而,盛世才陈兵“一炮打响”,虎视迪化。并在迪化捷足先登,宣布代任督办。而呼声最高的张培元只任了个新疆省政府委员。在政见方面,盛世才是一个政治投机分子,为了发展其个人势力,上任后便与苏联交往甚密,而张培元以保卫国土为其信念,所以二人在政治上分歧巨大。国民党政府对此深有察觉,在宣布盛世才任督办的同时,也宣布了张培元任伊犁屯垦使兼新编第八师师长,其意在以张培元牵制盛世才。与此同时,国民党中央外交部长兼司法行政部长罗文干到伊犁监视张培元任职,并乘机对张培元面授机宜,主要是要他与马仲英和好,联合反盛,还要他联络已经与盛世才生了隔阂的归化军,巩固国防。
罗文干离开伊犁回南京后。张培元便派人与马仲英取得联系,相约在冬天南北夹攻迪化,消灭盛世才。恰在此时,盛世才的苏联军援从苏联起运,当装满武器弹药的几辆卡车途经乌苏时。张培元令其驻精河团团长杨得祥将之全部截留。
乌苏雄踞伊犁、塔城、阿勒泰三区之要津,地处阿拉山口、巴克图、霍尔果斯三大国门通道之咽喉,更为新疆迪化之西部门户。历来为兵家必争之重地。盛世才怕与之硬夺消耗过大,先派人交涉索取,张培元以“此项军械未经中央核准,由邻邦购械入境。通过伊塔大道,我有责任搞清楚”为辞,不拟交还。于是两人关系更为紧张。
这年十一月下旬,天寒地冻,北风呼号。张培元正式举兵南下。他派杨正中为前敌总指挥,率两千人为前锋,挺进迪化。与此同时,马仲英统率主力七千余人,也向迪化开进,迪化立刻告急……
盛世才自感势力上远远不是张培元的对手,更难对付张、马联军,便通过苏联驻迪化领事馆、同苏联达成一项秘密协议……所以。张培元举兵南下时。苏军两千多人便从霍尔果斯入境,换上盛世才运去的中**服。冒称是塔城“归化军”,乘虚用飞机、大炮等武器,接连攻克伊宁、绥定、惠远诸城。
杨中正率先锋军两千开至石河子地方,与盛世才的部队相遇,双方激战了一夜又半日。终因盛世才说服自己的家乡军“东北义勇军”参战,打垮了杨正中……
张培元后方受到意外的奇袭。又接连得到杨正中失利消息,自知后方失守。前线失败,腹背受敌,很难支持,便将权力交给商会和各法团,并留参谋长安熙朝协助维持地方,自带亲信数十人出走,准备逃遁南疆。他们行至铁板沟码札地方,暮色浓黑,惨风凄切,他心情异常沉重,就地夜宿。正在此时,随从报告,附近有人马行动,再加上白天有苏军飞机追击轰炸,张培元感到形势全非,前景昏暗,很可能成为他人俘虏。他怕被俘后受辱,便起了自杀之心,于是令随从全出,关起门来,伏案疾草遗书:河山破碎,地方糜烂,奉职无收,再无面目见地方父老……
与此同时,与张培元部相约进攻迪化的马仲英部早就将大军开至迪化城,并将迪化围得如铁桶一般。在马仲英的一声号令下,马军骑兵势不可挡,潮水一般猛攻迪化……省军则顽强阻击。就在双方各不相让,并逐渐形成对峙局面之时,杨正中部率残部来归,并给马仲英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苏联边防军应盛世才邀请,从霍尔果斯攻入伊犁,抄了张培元师长的后路。张培元将军在铁板沟沐浴更衣一番,举枪自杀……
眼看与张培元部合击盛世才的计划成为泡影。就在马仲英踌躇着要不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拿下迪化时,又有骑兵快马来报:苏军顿河骑兵师从塔城攻入新疆,直扑迪化,在头屯河与咱们的人马相遇……正在马仲英吃惊苏军来势凶猛时,只见远处尘土遮天,啼声雷动,一人快马扬鞭已奔至马仲英身前:师长,咱们三十六师派往塔城的联络分队在额敏河畔与苏军遭遇,全军覆没,只随我跑回来一群咱们家乡河州的战马……
尕司令马仲英瞪着血红的眼睛,心疼地说:死在额敏河畔的全都是我从河州带回的子弟兵,我跟盛世才争一日之短长,关那些大鼻子什么事!它既然非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今天就要碰碰他,哼!顿河骑兵好大的名头。
众部将听后顿感紧张,马上就有人建议:师长,顿河骑兵咱们自然不惧,就怕大鼻子不以骑兵跟咱们对骑兵,却派出飞机、坦克、装甲战车那些铁疙瘩跟咱们打,为今之计,不如先暂退哈密,避其锋芒,静观其变……
“住口!”马仲英喊了一声,“这是中国人的国土,给我摆开阵势,把老毛子打出国境。”
大地立刻开始了颤动,马仲英部的七千人马在瞬时已呈扇形全面摆开。远处黑压压的顿河骑兵仿若一把锥子似地朝着这块扇形大布拼命的刺来。他们早就识破了敌人布下的口袋阵,就等着把它的椎尖折断,可顿河骑兵不在乎,他们横扫中亚从未碰到过对手,今天正是重新续写顿河骑兵荣耀的光辉时刻。
眼看顿河骑兵越奔越近,马仲英却依旧沉着脸,不发动攻击的命令。
龙邵文站在迪化城最高处红山之上,望远镜中先是白雪皑皑,紧接着就黄尘暴起,再接着他就看到身穿黑色军装的顿河骑兵在黄尘中若隐若现,一直有序展开的骑兵部队一排排地沿着斜坡快速冲上,覆盖了视线所及的整个山坡,大地跟着就颤抖起来。他看见了镇定的马仲英,看到了站在马仲英两侧的河州骑兵在这种镇定下依旧能保持着克制的姿态,他笑了一下,对身边的几位兄弟说:不可一世的顿河骑兵这个编制,从今天以后就将成为过去。
顿河骑兵眨眼及至,如潮水般涌来。马仲英一动不动地冷冷地看着顿河骑兵,眼看他们就要冲到近前,马仲英才一提胯下大灰马的缰绳,口中喊道:兄弟们!现在是靠马刀跟对手讲话的时候了。冲啊……灰马一声长嘶,四蹄飞扬,已朝顿河骑兵疾驰而去……
“马仲英真是条汉子……”龙邵文喃喃自语。
河州骑士们早已将战刀出鞘,竖在胸前,马头刀锋与他们的鼻尖成一条直线。口中发出震天的咆哮,河州骑兵的扇形阵势像一张戳不烂的大布,如蛛网般地朝顿河骑兵席卷而去。
“我们的情报搞错了,对手不是一群土匪,天底下又哪有这么凶悍的土匪,居然敢跟我们反冲锋。”顿河骑兵师师长萨德里默把马都快打的吐了白沫。
“看来他们比我们当年在莫斯科郊外碰到的白匪军还要强悍,今天又是一场硬仗……”旅长咆哮着。
“哈哈!硬仗好!就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吧!我倒要看看!除了我们顿河骑手之外,还有谁比我们更优秀。”萨德里默也咆哮了一声,狠狠地又抽了一下马屁股。
“哈哈!除非是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兵,否则世上还没有我们顿河骑兵征服不了的对手。”旅长高声说。
“你看我们的对手像成吉思汗吗?”
“我们的对手绝不是成吉思汗,也不可能是,成吉思汗只有一个,他已经永远的死了,金帐汗国的耻辱已经被我们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在龙邵文的望远镜里,大漠四下洁白,辽阔而空旷,只有双方奔跑出的马道上现出一片泥黄,紧跟着这片泥黄又变成了一片殷红……
双方已经交错到了一起,战刀迎着寒风砍向了敌人的头颅,只倏忽间,无数匹马的马鞍便已空空如也……马仲英面对擦肩而过的顿河骑兵,目不斜视,在马上左旋右侧,随便地就避开了刀锋,他眼中只有一个人:顿河骑兵师师长萨德里默。两位最优秀的骑手如电光火石般碰撞到了一起,马仲英手中的战刀寒光一闪,已迎着萨德里默飘去,刀锋闪烁不定,让萨德里默猜不出这道寒光究竟要落在何处。萨德里默也挺着战刀,他的目标却很明确,那就是马仲英的心脏。二马盘旋错蹬时,萨德里默眼中突然失去了马仲英的身影。他的刀锋一下子就没了目标,就在他彷徨错愕之际,马仲英的大灰马突然稀溜溜站了起了,马腹下骤然现出了马仲英的身影,矫健的马仲英手中正持着一柄河州短匕朝着萨德里默冷冷地笑着。
第五百七十章 骑兵大战装甲师
萨德里默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可还是下意识地挥刀格挡了一下。
就在这白驹过隙的一瞬,马仲英的短匕已经割断了萨德里默的喉咙……用事实告诉他,马仲英是一个比他更优秀的骑手。
萨德里默野战格斗死,顿河败马长啸嘶鸣向天悲。这位曾经有过光辉荣耀的顿河骑兵第一师师长萨德里默僵挺在马背上,顿河马驮着他那不倒的尸身,泼剌剌地从交战双方的骑手面前掠过。众骑手吃惊地看着双腿立镫,腰板挺直,脑袋翻在肩窝里的萨德里默,似乎都忘记了格杀,时间仿若凝滞……这种凝滞只在瞬间就被马仲英打破,他把短匕插入到马靴当中,红着双眼在顿河骑兵中一阵狂砍乱杀,马刀时而左手,时而右手,马到之处,顿河骑兵泼起一道道血光,跟着就被惊跑的战马拖进了坟墓……
顿河骑兵师的旅长此时才感觉到他身上的责任重大,能否从这个杀人屠夫手中救出余下的顿河骑兵,来延续顿河骑兵的荣耀,成了他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他狂喊着,咆哮着,指挥着余下的骑兵们做殊死的搏斗。
两军相交勇者胜,既然后路无归,那就只有从前方杀开一条血路,既然顿河骑兵的荣耀被马仲英这个土匪给彻底撕碎,那就只能靠鲜血来捍卫这仅存的一点尊严。
顿河骑兵以全军覆没来捍卫了他们的尊严,他们没一个人退缩,没一个人抛掉手中的马刀,誓死与马仲英部战斗在最后一刻……
战场上到处都是垂死的战马,那令人心碎的嘶鸣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受伤没死去的士兵的身上,爬满了虱子,在红雪黄泥和粪便充斥的旷野里瑟瑟发抖。遍野的兀鸢啄食着血涂草莽将士的肝肠,将之衔飞而起,血淋淋地挂在枯树的枝桠上,黄红的泥血。搀和着白雪,间或着人的四肢,断手、断腿、死尸随处可见……龙邵文有些不忍目睹这惨烈的一幕。摇头想:自古兵锋所指,无不大凶,怪不得宋己道曾说:兵者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他摇摇头。正要走下红山,归化军新任旅长黑洛夫斯基突然欢呼喊道:援军,援军到了。
听到“援军”二字,盛世才那一直阴鸷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晴朗……
龙邵文赶忙拿起望远镜向远处眺望。只见天上、地下,无数的黑点正快速地向迪化附近移动。
“是装甲师,是飞机掩护的装甲师。”黑洛夫斯基兴奋地叫着。
龙邵文冷冷地说:黑洛夫斯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白俄人当时就是这样被俄罗斯人打垮的吧!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至于跑到我们中国来当雇佣军。”
黑洛夫斯基的脸一下红了。是啊!他的确是有自豪的资本,即便他是被白俄的敌人俄罗斯人赶得无家可归,即便俄罗斯对白俄人从不留情。可现在他们毕竟是一家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苏联,即便苏联人从来不承认他们这些流亡在海外的侨民,但黑洛夫斯基还是自豪的,这是一种依附了强者的自豪,这种自豪甚至让他忘记了从前所蒙受的耻辱及仇恨。
援军真的来了。来了整整一个师的装甲军,在五十架飞机的掩护下。装甲军冲向了马仲英的骑兵们。骑手们就像对付顿河骑兵那样,举着马刀。嘴里咒骂着。催打着胯下马向成排的坦克、装甲车冲去……坦克的炮弹,装甲车的扫射,再加上轰炸机低空投弹,骑手们很快成片地跟泥土融合在了一起,跟沙石混在一起,跟白雪红血搅在了一起,他们的灵魂有的飘向了不远处的天山,那里景致真美,是个不错的灵魂归宿。
在马仲英部拼死的抵抗下,苏军的装甲部队被阻止在了干涸的河床上。河州骑兵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战胜不可一世苏军装甲师的唯一的机会,他们纷纷从战马上跳下,身上挂满**和手榴弹,像狼似的扑向了坦克和装甲车……迪化城外到处上演着骑手与坦克车肉搏的一幕,这是实力最不对称的交战双方,飞机轰鸣、马嘶人喝、炮弹飞舞、战刀闪闪,骑手们前仆后继地冲向现代化的庞然大物,并拼命与它同归于尽。
萧条寒边,朔风吹树,残阳如血般斜斜地抹在地平线,很快就染红了空旷的大漠雪地,随即又在炮火的烘烤下变做焦黑。新月随之而升起,静寂而温柔地帮受伤的骑手们舔舐那留着血的伤口……
第二天黎明,苏军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坦克排列成一条线,如钱塘江潮般向马仲英部滚滚涌来,在万炮齐鸣中,轰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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