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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者 作者:子夜当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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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墨松只是走了半分钟,那小偷就突然呜哇哇地挣扎起来,与此同时,他怀里的定时炸弹开始滴滴滴地响。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铁忠心头,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场面一样。
下一刻,只听轰地一声震天巨响,铁忠只感觉一股灼人的热浪迎面而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6章 梦见
疼,撕心裂肺地疼。
铁忠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望无际的白,疼痛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大脑,他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自己身边正趴着一个人。
铁忠想说话,可是他一开口疼痛就涌遍了他的全身,所有语言俱是化为一句破碎的呻|吟。
“铁忠?”一个声音惊喜地说,“你醒了吗?”
他现在连转一下自己的头都困难无比,不过只听声音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墨松了,铁忠跟墨松相处了这么多年,那声音已经早早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根本不可能忘掉。
果然,随着一阵悉索站立的声音,墨松那张憔悴的脸便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你真的醒了!”墨松眼中含着泪水欣慰道,铁忠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墨松又想起什么似的,咚咚跑出门外,大声叫着医生。
我这是怎么了?铁忠刚醒来大脑里仍是一片茫然,他想了想有点记起来了。
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是跟人打架了来着,是被人打成这样的?不对,好像还有其他的,没错,有个小偷后面又来了,他的身上似乎还绑了炸弹……
炸弹!
铁忠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被炸弹炸成这样的,当时与他一起在场的还有两个人。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铁忠参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两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胡思乱想间,病房门口又重新响起了脚步声,墨松的声音传过来:“医生,请您快看看他吧。”
铁忠努力偏过头去看,被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
墨松的脸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关切道:“你受伤太痛,又才刚刚醒过来,还是不要乱动了。”
那医生穿着白大褂也出现在铁忠的视线里,他伸手抬了抬自己的眼皮,又拿了支体温计戳进铁忠的嘴里,铁忠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滑稽。
几分钟后,医生把体温计再次拿出来一看,点了点头说:“太好了,烧已经退下去了,现在只要等他自己身体恢复过来就行。”
墨松追问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来啊?”
医生迟疑了片刻,说:“骨头倒是什么没什么事情,就是可能会有点脑震荡,严重程度还要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墨松点了点头,医生便走了。
墨松又在铁忠的病床边坐下,握着铁忠的大手道:“你吓死我了,你已经昏睡了快半个月,医院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单,还好你终于醒了过来。”
“我……当时是……怎么回事?”铁忠艰难地说话,每个字仿佛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墨松连忙道:“你别说话了,我一件一件全说给你听,你休息就好。”
铁忠疲惫地闭上双眼。
原来那个小偷是个恐怖份子,他怀里带着炸弹进商场就是为了制造爆破惨案,但是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什么原因,他居然在商场里拆了几包零食就地吃了起来,然后当场被保安抓住。
之后就是铁忠在办公室里看到的情景了。
炸弹爆炸时由于只在办公室内,外面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墨松跑得快也没有受伤,只是在办公室里的几人被爆炸波及,除了铁忠以外,居然无一人幸免。
听到墨松讲到这里的时候铁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他无法想象当时还和自己打过一架的男人,还有那个小保安,前一刻活生生的人居然就这样化为了爆炸中的亡魂。
“那个男人……”墨松犹豫了半晌后道,“是我交了很多年的朋友,职业是刑警。”
怪不得也有那么两下子,铁忠心里想着,像打翻了五味瓶。
墨松:“当时我下班之后他来找我陪他散心,所以我就去了……”
不说这茬铁忠都要忘了,此时墨松一提起来他呼吸便急促起来,一句一字道:“为……什么……不电话……我。”说完铁忠才放松下去,眉头痛苦地皱着,额上全是冷汗。
墨松沉默了。
铁忠手上用力扯了扯墨松的手指头,墨松才说:“你先别想这些,还是先安心休息吧。”
铁忠心中着急,拉着墨松的手指头不放,墨松也不敢用力去掰开他,两人坚持了半晌,突然从铁忠的肚子里传来咕地一声响。
“饿了吧。”墨松道,“我去给你买吃的,想不想吃牛肉粉?”
铁忠一听到牛肉粉嘴里便开始分泌口水了,但是他却倔强地不放手,因为他知道,墨松这一去一回,肯定又要被叉开话题。
墨松悠然说:“啊——我这几天在医院附近发现一家粉馆,那里的牛肉粉可真香啊,隔着远远的十条街都闻得到,那牛肉咬一口,哎呦简直好吃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铁忠:“……”与此同时,他肚子再次咕地发出了一声长鸣。
“快去……回。”铁忠疼得不想说话,能省一字是一字,反正自己这个样子墨松肯定要照顾自己的,他哪都别想去。
墨松说:“嗯,很快。”他又拿起毛巾擦了擦铁忠额头,铁忠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心里有种淡淡的满足感。
看着墨松的动作,铁忠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我……女朋友呢?”铁忠问。
墨松动作一停,随即继续为铁忠擦拭汗水,语气平淡道:“她一周前已经来过一次了,看你还没醒坐了半小时又走了。”
铁忠释然地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她没事。
墨松把毛巾放好,说:“我走了。”他站起来,离开了病房。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墨松一走铁忠心里就有点发慌,这是一个单人病房,窗口向阳,外面阳光明媚,微风轻轻地钻进来拂在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青草花香。
铁忠闭上眼,感受着这片详和的宁静,以驱散心中的不安,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了一些片断。
“!”
铁忠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他努力地去判断那些画面到底是自己记忆的错乱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然而思来想去,所有思路都指向最后那一个答案。
他曾经在梦里梦到这一场大爆炸!
是的,铁忠这一段时间经常被一些恶梦缠身,那个天上有两个月亮的梦境其实只是他印象最深的一个梦,还有其他无数零零星星的梦也经常在夜深人静时光顾于他。
就连将他炸成重伤的大爆炸,也是他的梦境之一。
铁忠突然感到头发一阵发麻,他确信自己不是被炸糊涂了,因为曾经他做恶梦惊醒之后都会将梦境的内容详细地记录在自己的日记本上,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记日记的过程,所以,这个想法并不是爆炸所产生的记忆错位后遗症。
墨松很快就回来了,他跑得全身大汗,手上还提着一次性碗盒装的牛肉面,淡淡的香味正从里面飘出来,刺激着铁忠几乎要干枯的嗅觉。
牛肉面一来铁忠就什么都不去想了,他这段昏迷的时间来几乎都是靠输营养液过活,胃里早就空空如也。
墨松帮忙扶起铁忠,让他半靠在病床上坐着。
“刚才我问过医生了。”墨松说,“医生说你没有伤到胃,所以可以不用吃流食。”
铁忠一张脸白得厉害,虚弱地点头。
墨松端着牛肉粉拌了拌,夹起一柱粉送到铁忠嘴边,铁忠微微张嘴,墨松便把粉送了进去。
铁忠轻嚼了两下,感受着嘴里香糯的味道,鼻子突然一酸,眼前就模糊了。
墨松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铁忠的眼角,铁忠抽了抽鼻子,说:“没事,就是心里很感动,谢谢你。”
墨松脸上微红,道:“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了,居然还来说这个。”
铁忠心头一暖,将嘴里粉条吞了下去。
那一碗粉很快就被铁忠吃完了,铁忠肚子饱了之后气色好了许多,便与墨松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或许是心情变好的缘故,铁忠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刚醒来的时候那样痛了,他看着眼前的墨松,觉得自己再去问他为何不理自己的时候恐怕会让关系回退到之前,于是便没有再提相关事情,两人十分默契地恢复了往日的亲密。
铁忠突然想到自己的梦,于是对墨松道:“松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墨松:“嗯,我听着呢,什么事?”
看他那样子恐怕还以为自己要问他为什么突然不跟他联系之类的话,铁忠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我最近做了一些梦。”
铁忠的话明显出乎了墨松的意料,只见他抬了下眉毛:“梦?什么梦?”
铁忠道:“就是这次的爆炸案。”
房间里静了。
“你是说你梦到了这次的爆炸案?”墨松半晌后说,“这很正常啊,爆炸的时候对人的心理产生冲击非常大,你被炸之后梦到这个其实并不奇怪。”
“不。”铁忠纠正道,“不是爆炸之后梦到的。”
他迎着墨松诧异的双眼,用清晰有力的声音说。
“是爆炸之前。”
正文 第7章 初步
墨松嘴角抽了抽,随手收拾了垃圾就要去丢,铁忠叫住他,道:“你不相信我?”
“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的,医生说你要静养。”墨松说,“我走了。”
铁忠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你又要去哪?”
墨松无奈地提了提手里的垃圾:“当然是把这个拿去丢了啊,难道还留给你养蛆玩?”
铁忠:“……”
等到墨松再次回来的时候,铁忠再次开口说:“我确定,我真的梦到过这次的爆炸场面,你相信我好吗?”
墨松淡淡道:“从小到大,我哪次没有相信你?”
铁忠语塞,墨松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爆炸案已经造成了,现在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其实我也经常听到一些趣闻,什么未卜先知人体自燃,都是些未解之迷,你再休养一段时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认为你应该是大脑受到冲击造成了记忆片断混乱。”
铁忠着急道:“我可以证明的,你去我服役的基地里,我有记日记的习惯,那本日记就放在我枕头下面,你一看就知道了。”
或许是铁忠的神情太过肯定,墨松的面容松动了一下,片刻后说:“到时我会去找找。”
“不是到时,是现在!”铁忠说,“我日记上还记载了其他的事件,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墨松:“可是我现在得马上赶去研究所了。”
铁忠有些意外:“啊?”
墨松说:“你这十几天来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给领导请了假,说了照顾到你醒为止,现在你醒了,我得马上回去报到。”
铁忠只好道:“那你先回研究所报到吧。”他心想反正日记就在枕头下也不会长翅膀飞了,的确不用那么着急。
墨松又给铁忠拆了两包饼干放在床头柜上,方便铁忠饿了自己拿着吃,然后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铁忠一个人坐在床上无聊地啃着饼干,他一边嚼一边想着那些梦境,爆炸案肯定在自己的梦境里,这点铁忠千真万确,不过听医生说自己又有点脑震荡,所以没拿到日记之前铁忠也说不准。
想着想着铁忠便有点困,他一抬头看着吊着的盐水袋快没了,于是又叫了护士进来换,之后在护士的帮忙下重新躺了下去。
外面走廊十分安静,微风轻轻吹在铁忠脸上让他感到十分惬意,铁忠很快就睡着了。
“铁子……铁子……”
“嗯?”
“铁子,你看新闻了没,就在离咱们基地不远的市区里,有人在公交车上面纵火了!”
“怎么搞的?什么时候的事?”
“报纸上说是十一月十二号下午,也就是昨天吧。”
“死了多少人?”
“有六人被烧死,三人被救下来后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还有二十多人受伤严重程度不一……”
“太可恶了这帮人!”
“就是。”
铁忠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墨松。
“你怎么了,嘴里一直不停地说梦话,什么人可恶了?”墨松问道。
铁忠看了看床头的钟,居然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
铁忠说:“我又做梦了。”
墨松:“都说那是爆炸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了,你……”
“不是爆炸案的!”铁忠打断他道,“这回是另外一起事。”
墨松好奇地问:“什么事?”
铁忠说:“我昨天睡觉之后老是听见有人在跟我说话……对了今天是几号了!”
墨松:“今天才十一月初一。”
“十一月初一……十一月十二……”铁忠喃喃道,“还有十一天,还有十一天可能就要发生那种事情了!”
墨松:“……”
墨松担心地摸了摸铁忠的额头,铁忠愤怒地说:“我没有发烧!”
铁忠一脸郑重地看着墨松道:“你听好了,十一天以后,也就是这个月十二号,离我基地最近的那个市区里,上元里到三元里这段公交路线上,下午四点左右会有人在车上纵火。”
“我还是给你找个脑科医生来吧。”墨松担心地说,“自从你被炸之后就一直在说胡话,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铁忠大叫:“墨松!你怎么就不是相信我呢!”
他吼这一嗓子出去,走廊外很快就传来脚步声,一个护士推开门问道:“不好意思打挠了,请问要帮忙吗?”
铁忠:“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护士一愣,然后眼中浮现厌恶的神色,哐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墨松正要追出去劝她,铁忠又冷冷道:“你回来!”
墨松便不追了,铁忠说:“坐下!”
铁忠的口气十分强硬,都是他训练时的一贯作风,墨松被他吼得服服贴贴,半点违逆的小动作都没有。
“你有没有听我的话,去拿我枕头下的那本日记?”铁忠目光逼视着他。
墨松面色犹豫,铁忠冷哧一声:“没拿对吧。”
“阿忠你不要这样,生气对自己身体恢复没好处。”墨松劝道。
铁忠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生气会身体没好处,怎么就不顺着我的心意去把那本日记拿回来呢?”
墨松:“……”
墨松一直在躲避着铁忠的目光,铁忠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就这么盯着他看看看看……
铁忠心想,这样你还不心虚?
墨松终于承受不了铁忠这样的逼迫,叹气道:“阿忠,你那日记的事情能先放一边吗,我这几天不仅要照顾你,还要去帮忙处理丧事,真没有那么多闲空。”
铁忠这才想到墨松曾经提起过当时与自已打斗的那个男人是他的朋友,他在爆炸中死去的话,丧礼也正好是这几天……
铁忠愧疚道:“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多。”
墨松说:“自从他父母去世之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我跟他关系最好,所以才代替他的家属为他办理丧事。”
原来那个男人的身世这么悲惨,铁忠心里戾气全消,脸色也缓和下来。
他突然想到被自己吼的护士,不安道:“松子,你去帮我给那个护士道道歉吧,我当时心情不好……不,还是我亲自去,你扶我下床。”
说着铁忠就要爬起来,墨松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你伤都没好,就不要再乱动了!我帮你道歉,放心吧。”
铁忠这才安份了。
铁忠又问:“丧事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墨松手里拿了个苹果开始削,说:“明天就下葬了,到时整个警察部门的人都会参加。”
铁忠想了想,道:“也让我去吧。”
墨松动作一停,只听铁忠继续道:“我怎么说也跟他不打不相识,算是缘份一场吧。”
“那得再去问问医生。”墨松继续削着,“医生说你可以去,我到时再带你去。”
铁忠面色一喜。
墨松突然抬眼:“你高兴什么?”
“没……没有啊。”铁忠心里咯噔一起,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躺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活动活动,心里开心。”
这个说法还算说得过去,墨松于是没有再怀疑。
铁忠暗道了句好险,他想参加葬礼的原因是听到墨松说了句“警察部门的人都会参加”,铁忠几次说服墨松不成,知道自己再继续说下去也只会无济于事,想到警察局里的人听到自己提起这个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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