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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世界猎奇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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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是轻装上路的。现在却落得个无处躲藏。
“我看,那上面有许多大熔岩块,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一个躲雨的地方,”马克舍耶夫朝岩坡上指了指。
“离火山更近了!”帕波奇金叹道。
“随你的便吧!你留在这里挨雨淋,我们爬上去!”格罗麦科说。
帕波奇金不愿意和同伴们分开,于是大家沿着陡峭的凝固熔岩向上爬。石头和靴子早已湿了,走起来又滑,又艰难。不过很快他们就来到大片熔岩上,是一条比较新的凝固熔岩,复盖在一条老的凝固熔岩上。岩块的空隙中足够一个人暂避风雨。四个人分别躲进了这样的空隙。湿漉漉的“将军”钻到马克舍耶夫身旁,马克舍耶夫不太乐意。他们浑身都湿糊糊的,呆在参差不平的石缝中,怎么也不舒服,这日子真不好过。为了鼓鼓劲,每当“唠叨火山”的轰鸣声稍稍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互相从自己躲藏的地方呼唤着同伴。
瓢泼大雨下个不停,凝固熔岩上很快就积蓄起小片小片的水洼。有的地方泥流淌成了小河,水里充满了火山灰。这又增添了新的烦恼。有人是半边淋着冷嗖嗖的,有人是背上淋着雨。帕波奇金平躺在一个低低的长形的石洞里,觉得身子下边有水。他爬到外边来,在大石块上跑来跑去,想找个好一点的地方。
马克舍耶夫看到帕波奇金这副狼狈相,大笑起来,他和“将军”躲在熔岩中的一个洞里。
“这个火山不该叫‘唠叨火山’,”帕波奇金冒着雨在大石块上跑来跑去。“鬼知道,应该叫它什么,应该叫‘哭火山’,‘湿火山’,‘雨火山’。”
“我们叫它‘水火山’吧!”马克舍耶夫说。
但帕波奇金没有听见,他找到一个矮矮的裂缝,把头先伸了进去,但这裂缝很短,两只脚进不去,只好让脚淋在雨里。
突然一声轰隆隆的巨响把人吓了一跳,真是惊天动地。探险家们觉得他们象陷阱里的老鼠会让大石头砸个粉身碎骨,于是立即从躲雨的地方跳了出来。
“地震!”格罗麦科大叫起来。
“火山爆发了,要把我们砸死,”帕波奇金绝望地大叫。
“难道是灼热的乌云?”卡什坦诺夫脸色惨白,低声地说。
雨帘和黑云挡在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开始那一刹那的惊慌过去以后,大家稍微平静了下来。突然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落下一颗人头大小的火山弹,上面满布螺旋形沟纹。火山弹发出嗤嗤的响声,还不时哔哔剥剥地开裂着,在雨里冒着烟。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一会儿是这里,—会儿是那里,到处都是落下来的石头的撞击声和爆裂声。
“快点儿各回原位,”马克舍耶夫说,“‘唠叨火山’要用大口径炮弹开火了。”
大家赶紧钻进自己的避雨洞,屏住气,然而却兴致勃勃地注视着大大小小的火山弹,带着嗤嗤的声音落下来。有的火山弹落下来时正好碰在大石块上,撞得粉碎,就象手榴弹爆炸一般。但大雨不久就停止了。一阵热风沿山坡向下扫去,带来一股焦糊味、硫黄味。乌云开始散开来,也许是往上升高了,火山弹也不再落下来。马克舍耶夫决定从洞里伸出头去看看。
“‘唠叨火山’脱帽给我们看它的鲜红的舌头啦,”他叫喊起来。
其他几个人也都稍稍探出身子,抬头张望。
上面,在一片片乌云的隙缝中,有时可以看到火山顶,山顶的一侧垂挂着熔岩鲜红的火苗,似乎在挑逗那些敢于破坏火山千百年来的宁静的人们。
“是的,熔岩溢出来了!”卡什坦诺夫说。
“日子一小时比一小时更难过了!‘唠叨火山’起初想用泥流把我们活埋,接着想用大雨浇死我们,后来用火山弹来砸我们,这一切都未能得逞,现在拿出最后的绝招,想用熔岩淹没我们,”格罗麦科开玩笑地说。
“勇敢一点,谢苗·谢苗诺维奇!现在已经是死期到了!”马克舍耶夫笑着说。
“去你的!”动物学家反唇相讥,“如果真会有这样大的危险,那你自己也会象在泥流冲来之前那样仓惶逃命的。”,“熔岩冲来的时候,我们不会急匆匆地逃命的!”卡什坦诺夫说。
不过也没有地方可逃,两边河里的泥流依旧汹涌澎湃,要渡过去是不可能的。而山顶上鲜红的火舌越伸越长,有时为从它表面冒出的一团团白色的蒸气所遮盖。
“‘唠叨火山’刚刚浇湿了我们,现在打算烤干我们了。熔岩流近时,我们先烤烤身上的衣服,然后……”
“然后在渡过泥流时,如果不淹死的话,就再一次浸得湿漉漉的,”帕波奇金接着格罗麦科的笑话说。
但由于火山灰和乌云都消失了,空气逐渐清爽起来,普洛托又露脸了,火山的陡坡一下子就干了。黑色熔岩大石块冒着烟,仿佛被地心的火烤炙着似的。
探险家们脱下衣服,拧干了水,然后把它们挂在大石块上。
格罗麦科脱得精光在普洛托下取暖。他劝其他三位同伴学他的样。
“如果‘唠叨火山’再请我们吃一顿火山弹,怎么办?光着身子坐在山洞里可不太舒服吧!”马克舍耶夫说。
“一般说来,如果已经开始流融岩浆,爆炸和喷射泥沙、火山灰就将中止。”卡什坦诺夫解释说。
“但如果要想逃避熔融岩浆,我们会来不及穿衣服的。”
这时火山顶端冲出一团白色的汽云。火山口四周出现了一圈火墙,迅速往下窜。
“第一条熔岩流到湖谷地去了,”卡什坦诺夫说,“而这一条,可能会冲着我们来。”
“再隔多少时间?”三个同伴问道。
“可能一小时以后,可能再迟些,这取决于熔融岩浆的性质。
如果这是易熔的重熔岩,那它比较稀,流速快;如果这是很粘的,含大量氧化硅的轻熔岩,那它不易熔化,流速就慢。”
“‘唠叨火山’会用什么样的熔岩来款待我们呢?”
“从过去的凝固的火山熔岩痕迹来看,这座火山到目前为止喷射出来的都是重熔岩。这次大概也是这种性质的熔岩。总之,从这座火山上许多橄榄石矿和金属矿石来看,这里不可能会出现含大量氧化硅的轻熔岩。”
“这么说来,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
“对,但我希望,在熔岩流到我们这里之前,两条河流里的泥流会停止,那么我们就可以毫不费力地通过任何一条河的河床。”
普洛托不再为乌云所遮盖,火山上吹来了热风,很快就把探险家们的衣服吹千了。他们还在继续观察火山,不过已经穿好了衣服,等待着离开的时机。熔岩的长长的火舌已经隐没在山峦之间,显然是流向火山西南山脚旁边的那个原先的小湖的湖后地。
从火山口喷射出来的新熔岩,一部分还是朝这个方向流,另一部分,再往北一点,构成了第二条熔岩流,顺着火山的北坡或西北坡往下流。如果顺着西北坡流下来,那就会流到探险家们站着观看的地方。但近处堆积的凝固熔岩块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看不清这第二条熔岩流是顺着那个方向流的。
两条河里的泥流流量,特别是左边一条,明显减少了。这已经不是湍急的泥流,而是一条狭小的泥水小河,完全可以冒险涉水过河。
第四十七章身处绝境
这样过了半小时。火山喷溢还在缓慢进行,火山口的爆炸声稀稀拉拉,不很厉害。可是在探险家们所坐的山坡的上面,突然发出一种很闷的沙沙声,犹如大河解冻时巨大的冰块流动的声音。这里的山峦就是巨大的熔岩石块构成的,旧的熔岩峰显然就在这里。
“该走了,”卡什坦诺夫站起来说,“熔岩已经离开这里不远了。”
大家都沿着山坡往下走,到小河边的宿营地去。他们边走边回头看,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老的熔岩峰上已经出现了新的熔岩峰,但它并不象三位观察者(卡什坦诺夫除外,因为他是很熟悉这种现象的,)所想象的那样,是鲜红的熔岩火墙,而是象由大大小小的石块形成的黑色的巨浪,在某种看不见的神奇力量推动下向前涌来。
石块缓慢地移动着,一块接着一块发出隆隆的声音。有的石块从峦峰上滚下来,它们空出的地方很快就被另一些石块占据了,另一些石块沿着山坡滚得很远,一路上撞击着高低不平的老熔岩及熔岩上的石块,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大石块的隙缝中不时冒出一股股或一团团白色蒸气。有的地方还有飘忽不定的蓝色火苗,间或出现火球,如同熄灭的篝火堆中裹着灰烬的木炭。不过这篝火会向前移动,象一头披着微微抖动的黑色鳞片的巨兽,一面爬一面喷出热气和毒气。
为了躲避坡上滚下来的石块,探险家们奔向右峰,来到宿营地上游的小河边,这是一个崎岖不平的浊流滚滚的河道。探险家们犹疑一下,就勇敢地跨了过去,但迈开第二步就陷进粘滞的泥浆,直到膝盖,大家都叫了起来:“真见鬼!又上当了。泥这样粘,象发了酵的面团,脚都拔不出来了。”
格罗麦科走在最后,他陷得不太深,从靴子里拔出双脚,然后站到硬石块上,用力拉出靴子。其他三个站在那里动弹不得,象苍蝇钉在粘蝇纸上无计可施。
这时熔岩流的前峰缓缓向前流动,相距不过二百米了。陷在泥里的人命运未卜:附近没有木头、木板,也没有木杆可以铺在泥上,无法帮助同伴拔出脚来。
但格罗麦科并没有惊慌失措。他机灵地从河岸上搬来几块扁平的熔岩,铺到体重最轻的帕波奇金跟前。然后卸下背包、猎枪及上衣,并把裤腿卷到膝盖上面,踏着熔岩块蹑手蹑脚地走到帕波奇金跟前,帮他卸下身上背着的东西,随即抓住他的胳膊,小心地把他从泥里拖出来。帕波奇金穿着一双系带子的皮鞋,不容易掉落,所以连人带鞋一起拖了出来。然后他俩共同把扁平的石块铺到马克舍耶夫跟前,一起用力把他拖出来,但他掉了靴子。
卡什坦诺夫是他们中间个头最大、最重的一个,所以三个人一起动手才把他拖出来,但他也丢了靴子。
这时熔岩流的前锋已越来越迫近,它的蒸气使探险家们感到热得难受,因此顾不得去挖靴子了,逃命要紧。
倒霉的探险家们赶紧拿起东西向下流跑,想找一个安全地带,但到处是一片泥浆,他们再也不敢冒险把脚伸下去了。
这样,他们毫无结果地来到了昨晚的宿营地。河床里已积起一个小水池,池底也是那种粘滞的泥浆。水虽不多却不知深浅。
熔岩流还在缓慢地、不停地流动,石块滚动的辘辘声和蒸气的咝咝声,一刻也没有停过,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硫和氯的味道,热浪越来越厉害……。
在湖边,山顶旁两条小河的汇流处,探险家们穿过固结了的熔岩流的末端,来到左面山顶的小河旁。但左边小河里也是粘滞的沼泥。面前剩下一条昨天走过的路,要能沿河向上走到隐士湖,就可以避开第二条熔岩流,不过却要冒碰上第一条熔岩流的危险。这里,河的两边,一边是笔直的崖壁,另一边是火山斜坡,河床变得越来越窄了,所以这里有可能找到一个比较狭的地方,只要铺上几块熔岩,人就可以跨过或跳过泥流。这样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但对岸矗立着高达好几公尺的笔直的崖壁,无法攀缘而上,也无法沿着崖脚往上游或下游走,因为四周尽是泥流。
探险家们跑得精疲力尽,垂头丧气地坐在泥流旁的大石块上,他们只能束手待毙:或者冒险过河而闷死在泥沼里;或者坐在岸边等熔岩流到,把他们烧死烤焦。两种死法都同样痛苦,人处在这种绝境中,如果没有别的出路,都会产生自杀的念头。
休息一会以后,卡什坦诺夫发现熔锋前进的速度减慢了。他高兴得跳起来。
“赶快,沿河岸边朝上跑!我们可以从熔岩流的末端跑过去,它几乎停下来了。”
“即使我们能避开这条熔岩流,我们也可能会遇上另外一条熔岩流。它把隐士湖淹没之后,必然会转过来沿着河床往下流的。”帕波奇金说。
“这可是我们得救的唯一希望。”卡什坦诺夫坚持道。“首先,沿河往上跑,我们可能找到一个能攀登的崖壁,或许能渡过泥流到达对岸。其次,两条熔岩流不一定会汇合在一起,因此……”
“因此,两条熔岩流之间就会有一块没有熔岩流过的或大或小的空地!”马克舍耶夫大声地把卡什坦诺夫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的,我们可以在空地上等泥流表面固结起来,经受得起我们的重量时再继续前进。”
“乌拉!”格罗麦科和帕波奇金同声欢呼起来。
大家都站了起来,重新打起精神,沿着河道向南,照昨天的路线在旧的熔岩遗迹上攀缘前进。在他们的左上方一、二百步远的地方是熔岩流的前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但熔岩流动得很缓慢,探险家们慢慢同那股会带来死亡的黑色巨浪拉开了距离。不久就看到,这股巨浪向上折转,沿着火山斜坡爬上去。他们顺利地绕过了熔岩流的前锋。
“这下好了,我们摆脱掉这条熔岩流了。”马克舍耶夫松了口气说。
小河确实有几处河面比较窄,可以跳过泥流,但对岸一直是笔直的峭壁,无立足之地,只得再往前走。很快探险家们开始爬上火山西坡最高的那层凝固熔岩流的表面。山坡后面就是湖谷地。爬到上面一看,他们发现,他们得救的希望增大了。
这个凝固的熔岩流把新的熔岩流隔成两部分,它隆起在它们中间象一个平坦的驼峰。探险家们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从驼峰脊上可以看到他们面前的脚底下是湖谷,昨天这里湖面明净如镜,镶嵌在绿色的镜框里,帕波奇金一看就喜欢上了。现在这里既没有湖,也没有棕榈树,连一棵草也不见,地上平铺着一片灰色的泥浆,个别地方还有一处处黑水洼。第二条熔岩流的前锋正从火山那边向它移动。灼热的熔融岩浆在山脚下骤然遇到冷却的泥浆水,象排炮似地连续发出轻微的爆炸声和白色的水汽云。
虽然探险家们所在的地方离灼热的熔岩流有五、六百步远,但还是感到非常热,温度高得吓人,再加上乌云散了,普洛托直射下来,不断地烤着。
探险家们坐着无事可干,酷热难熬,把外面衣服都脱了。他们开始感到又饿又乏。夜里没有睡足,起来后又一直在奔跑,还担惊受怕。
“哎,要是有茶,喝个痛快,该多好啊!热得可真受不了!”帕波奇金说。
“真是热极了,但没有柴,除非跑过去把茶壶搁到刚流下来的熔岩上,那肯定马上就煮开!”马克舍耶夫开玩笑地说。
“我们还有水吗?”
“水倒还有不少,”格罗麦科看了一下铁罐说。
“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没有茶,那稍微吃点东西也好,真是太饿了。”
四个人围圈坐下,取出了鱼千和干粮,就着冷水,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饭。
“我们今天早晨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现在是罪有应得,”卡什坦诺夫说。
“我们犯了什么错误呢?”
“在避开泥流的时候,我们应该立即过河,奔向对岸,不该向上爬。要是这样,我们现在可能早就回到了海边,不用一会躲避熔岩流,一会又躲避泥流。”
“对,从对岸到海边的路是通的。”
“不见得吧!要知道,谷地上有两条泥流,大概把整个谷地都淹没了。”
“我们如果在谷地的话,那就正好被卷进去。”
“但我们可以爬高些,爬上黑色荒地,从上面走到海边。”
“真是失策了!匆忙中谁能考虑得这样周到。当时觉得唯一正确的出路是向上爬,躲开泥流。”
“不,如果是非常熟悉活火山活动规律的人,处在我们的地位,他们会更好地判断,应该向哪个方向逃。”
“我认为,我们昨天已经犯了大错误,我们不顾火山爆发已出现的迹象,还在火山脚下宿营,”帕波奇金说。
“可我们是为了观看火山爆发啊。”
“这下可看够了!我这一辈子也够受了,今后还是离这种不安分的火山远点。我把一支猎枪献给了撒旦火山,‘唠叨火山’……”
“我和马克舍耶夫每人献出一双靴子给‘唠叨火山’,这可是马上见眼色的事。奇+書*網你脚上穿着鞋,还要唠叨个没完,我们可要赤着脚在黑色荒地灼热的石头上走到海边。”
“你说得对。我的处境比你们强些。我不应该再抱怨。”
“我们现在做些什么呢?”
“做些什么?只能躺下睡觉,如果能在这又硬又不平的石头上睡着的话。”
“试试看。但要有人轮流观察火山的动静。说不定它会再来开个什么玩笑。”
“我们能睡多久?”
“‘唠叨火山’允许我们睡多久,我们就睡多久。”
“这是最高限度,最底限度至少可以睡到河里的泥浆干涸,那时我们就能跨河过去了。”
他们就这么干了。三个人在熔岩石块上踡曲着身子打盹,一个人打起精神观察火山的动静和泥浆干涸的程度。虽然有熔岩流的高温和普洛托的灼热光线,但泥浆还是干得很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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