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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头仙之破煞-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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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转正了,父亲突然过世了,所谓人走茶凉,父亲的朋友也似乎不那么靠得住了,而且那位领导眼看也要到退休的年龄了,所以杨勇的前途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奔头了。
  给老爷子料理后事时,杨勇的弟弟杨杰,从朋友那得知一个叫齐福的看坟地很厉害,便把齐福找了来。
  民间很多人其实都信这种事,尤其是想要升官发财的,杨家兄弟也不例外。他们对齐福很客气,钱也没少给,然后齐福便帮他们找了一块坟地。
  当时,齐福是这么跟他们兄弟说的:“现在土地不是归国家就是归集体,所以有些好穴位找到了也买不了。给你们找的这块,虽然不是太好的,但是冒三年青烟没问题,你们兄弟自己把握住,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还得靠你们自己。”
  老百姓见谁家过得好或是出了大人物,都说是那家“祖坟冒青烟”了,所以“祖坟冒青烟”无疑是件好事。
  事实证明,齐福的话应验了。
  杨勇在三年之内,不仅考上了公务员,还当上了某科科长,而且不仅局领导对他青眼有加,结交的人也都很有身份,其中还有一位当了副市长。
  杨杰在三年内也从科员变成了科长级的公司经理,专管通讯。两千年左右时,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正是座机开始普及的时候。那时候的座机就像现在的手机一样,成了每户人家都想有的东西。但是,当时号段紧张,安一部座机少说也得一两千块,以当时的物价和工资水平,这是笔不小的开支,但是想装电话的人还是数不胜数。那时候,基本上每天都有找杨杰办事吃饭的,他也总是春风满面的模样。别的处级干部还开着红旗时,他一个科级干部就开上奥迪了。
  三年后,杨勇虽然没有升职,但是调到了一个比较好的部门继续当科长。而杨杰却走了下坡路,因为座机渐渐饱和后,客户便少了很多,而且手机也开始慢慢面向大众市场。不久以后,杨杰的公司因为业务太少而与别的部门合并,他的经理职位不仅没了,还变成了一个看报纸喝茶水的闲职。
  同样的三年好时光,杨勇因为把握住机会,生活工作都比较如意。杨杰却因为当时过于骄奢,而且得罪了不少级别高的领导,以至于现在的工作成了鸡肋一样的存在。
  听完五哥讲的这些,我问他找齐福是不是也想换下祖坟的位置。
  他点了点头,说:“嗯,哪天带他去你家祖坟看看。”
  我:“……”
  原来他结交齐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杨家的事发生在一个亲戚家里……
    
    ☆、第87章 相地

  过了几天;五哥便找到齐福;说是想请他帮忙看坟地。齐福是干这行的,有钱赚自是欣然同意。于是我们三人,由五哥开车去了趟我的老家。
  到了我家的坟茔地以后,齐福看着那六个坟包;犹豫了一下说:“你们家这三代人都没有长寿的吧?”
  我不由一惊,正色打量了他一眼。若是我家得罪黄鼠狼的事情早已传出去;那他也只能知道我爷爷和我爸这两代人的事情,而我太爷和太奶的事,他不可能知道,因为那时间太久远了。事实上,他说对了;我太爷和太奶虽然是寿终正寝的;但也都没活过六十岁,因为当时的生活和医疗条件都太差,有了大病基本就只能等死了。
  他通过我的神色已然知道自己猜对了,便接着说:“怎么看出来的我不能说,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如果你再不迁祖坟,那你寿命更短。”
  我抿紧双唇没有说话,因为我虽然知道自己命短,但是他是不是通过看坟地知道这件事的,我还判断不出来。
  从大龙山回来后,因为知道有一个在暗中使坏的人,我不得不提防着身边的人,因为那人对我们很了解,我觉得他应该认识我们。而齐福的出现,如果不是巧合,那他接近我们就是另有目的。
  五哥在一旁听了齐福的话后,说:“早就打算帮他迁坟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还得麻烦齐先生帮忙找个好地方。”
  齐福看了看附近的地势和远处的山头,说:“这里我以前来过,也确实发现过一块好地,但是你们能不能弄到手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最后,齐福指了一块地给我们看,说是等我们拿到那块地再找他过来。
  那块地无疑也是我们村里某户人家的,但是谁家的,我还不知道。坟地不像耕地那样几年一均分,都是好几十年前分好的。我以前来上坟时,也没关注过远处的那块地,而且那块地很大,只有角落上有一个小坟包,坟上都是荒草,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上过坟了。
  因为齐福帮忙找了块地,所以我们下山之后,好好安排了他一顿,而且在他走时,五哥将一个牛皮信封塞给了他。
  送走了齐福,我和五哥回到我家。我将家里收拾了一番后,我们俩坐在炕上商量了一下这事。他让我一会儿出去打听一下这地是谁的,之后谈判的事由他来。
  我点了点头,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我从包里拿出了所有现金,这是我这几年攒下的,外加上年前五哥打牌赢了之后给我的,一共八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我觉得买块坟地绝对够了,毕竟我们这种小地方,一个月工资才那么一点。
  五哥见我拿出钱来,忙问我:“干什么这是?”
  我正色道:“这是我家的事,我得自己掏钱,不能让你来花这钱。”
  “噢,你家的事……”他重复了一句,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呗?”
  我顿时急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五哥,我欠你的太多了,所以这一次不能再让你花钱了!再说这也不是小数目,我哪能让你白花这钱……”
  “谁说白给你花了?”他笑了一下,突然一伸手勾住我的后脑将我拉了过去,然后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看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拿身体来抵债好了!”
  他的脸和我近得鼻尖都快要撞到一起了,此时他一说话,温热的呼吸全喷在了我的脸上,我突然间紧张起来,再一听他说了那样一句玩笑话,登时惊得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他慢慢放开我,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小子,既然知道欠我的,那以后好好工作,这钱从你工资里扣!”
  原来,他说的“拿身体来抵债”是这个意思……我松了口气,同时反应过来,说:“这么多钱什么时候能扣完?我未必能……能一直跟着你干,所以还是趁现在还给你吧!”我差点说出自己命不久矣的事,他不想我知道这件事,我便一直装作不知道,若是此时说漏了嘴,他一定会想着如何安慰我,那我就又给他找了份麻烦。
  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就按我说的来吧,等到你不想跟着我干的那一天,咱们再算总账。”
  我还想坚持己见,却被他打断,他打了个呵欠说:“中午陪老齐喝的那点酒上头了,我得睡一会儿,你出去打听那块地的事吧。”他说着便自己动手铺了被褥然后躺了上去。
  见他真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我只好乖乖闭嘴,出了房门。
  唉,算了,这钱就算他不要,等到我死时也会留给他的,反正世上也就剩他和我最亲近了。
  想到“亲近”一词,我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刚才和他额头相抵,还目光纠缠,想想就让人紧张羞窘,因为这种动作实在太亲密暧昧了……若不是知道他不喜欢男人,我差点就以为他要亲上来了……想到这,我的脸轰地一下灼烧起来。我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嘴唇,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离谱了……我一定是被冯玉坤弄得有些神经过敏了……
  站在房门外,深呼吸了几次,直到脸上的热度消退了,我才拍了拍双颊,打起精神向大门外走去。
  我去了村里最老的一位爷爷家,也就是那个以前总爱给我们这些小孩讲故事的万爷爷。他已经八十多了,见识广也懂得多,以前谁家有红白喜事都是他给张罗的。后来,喜事都是在饭店里办的,有主持人和司仪,所以找他的人就少了,但是村里人的白事,还是离不开他的。尤其是年轻一辈什么都不懂,不把他请来,那就只能抓瞎。因为村里近几十年的白事都是他张罗的,所以我想他一定知道那块地是谁家的。
  万爷爷见我去了,很热情地将我让到里屋,还给我倒了水,见我给他带了酒和糕点,还虎着脸说我外道。其实,他是村里少数几个对我热情的人,所以这也是我来他家的另外一个原因。
  我说,自己的朋友想弄块地安葬过世的家人,看中了坟场一块空地,却不知道是谁家的,所以让我帮着打听一下。
  他听完我的描述告诉我,那块地是后边老邢他岳丈家的。因为老邢媳妇唯一的兄弟进了监狱,所以她爸妈的坟就没人管了。
  我说,那块地挺大的,我那朋友也不全买,给他们家留一部分,剩下的三分之二能卖就好了。
  万爷爷答应帮我去老邢家问问他媳妇,等得了信再到我家找我。我听他这么说,便先回家等他消息。
  回到家后,见五哥睡得正熟,我便放轻了脚步。我站在炕沿边儿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睡着时既可爱又无害,完全放松下来后的五官,线条柔和,更显俊美。我的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了一会儿,最终落到了他的嘴唇上。他的唇色并没有很红,有些偏淡,看起来很柔软……我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结果发现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柔软,感觉饱满有力度,也许用“柔韧”来形容更合适。
  我又戳了下自己的嘴唇,发现还是自己的比较软,也许这和身体素质有关,和他一比,他是老虎我就是绵羊,而且还是家养的那种……
  我见时间不早了,便轻轻关上里屋的门,在外间轻轻做起晚饭来。估计待会等他醒了,正好可以开饭。
  在我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万爷爷来了。他说老邢家媳妇同意卖地,她弟弟当年因为打伤了人又正赶上“严打”所以被判了无期,几年后又改判为二十年,如今只剩一两年了,只要有钱就能立刻出来,所以她想用娘家的这块“无用”的土地换弟弟早点出狱,她不想弟弟四十五岁的生日在监狱里面过。
  五哥说自己就是要买地的,然后万爷爷便带着我们去了老邢家。五哥和老邢的媳妇一顿讨价还价后,达成了协议。因为土地不许私下买卖,所以两人签的是承包合同。老邢媳妇及她弟弟将这份土地以两万元的价格承包给五哥三十年。
  五哥私下里告诉我说,现在公墓的产权期限是二十年,但是农村土地可以承包三十年。
  其实,老邢媳妇开始要价五万元,五哥说她要价太高,要去别人那里买地,她便松了口。然后五哥说最多出两万,不然就去临县买一个一万多块的公墓。最后,老邢媳妇同意了这个价钱。
  五哥告诉我说,他之所以压下价格,并不是舍不得那几万块钱,而是怕别人起疑。五万在农村不是小数目,花这么些钱买一块山坡上的一小块坟地,有心之人怕是能猜出什么来。但若是平常价位,就不会那么显眼了。
  其实,他不用解释这些,他的为人我完全信得过。从认识他那天起,我就没见他占过谁的便宜。
  不过,他能跟我说这些,我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他信任我,也在意我对他的看法。
  
    ☆、第88章 是人是鬼

  老邢媳妇去临市的监狱看过弟弟后;征得弟弟同意并拿到了他的签字;回来和五哥正式签署了合同。于是,我们想要的那块地顺利拿到手了。
  最近几天五哥一直在忙活这事;先是将那块地圈了起来,以宣誓主权;然后又和齐福将迁坟的日期定下来。而我这个康家继承人,完全插不上手;只能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忙。
  到了迁坟的日子,五哥雇了好几个人来帮忙;最后,我们在齐福的指挥下总算是将所有的坟都移到了新坟地。放鞭炮、烧纸、上贡、磕头等自不在话下,我都一一照做了。
  下山后;五哥安排所有人吃了顿饭;然后将钱款给他们结清后,便散了伙。
  我和五哥往回走时,五哥说:“终于又了了一份心事。”
  我犹豫了一下,问他:“五哥,你觉得这个齐福靠得住吗?”
  他怔了一瞬便明白我在担心什么,看了我一眼,说:“放心吧,我托人打听过他,除了爱喝酒还有点好色外,没别的毛病。看地这事他也不敢乱来,因为他知道我是领马的,不敢得罪我。”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下心来。不过,我的寿命会不会因为迁了祖坟而变长,那要看我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了。
  五哥状似无意地说:“小恺,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我问是什么话,他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据说,人的一生就是被这几样东西左右着。”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命也许我们改变不了,但是后几样都是我们能改的。”他说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慢慢改,你的后半生一定会安康幸福的。”
  我用力点点头。既然他相信这种事情,那我也信。他怎么说,我怎么做,因为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对我好。
  ***
  迁完坟第二天,我和五哥去了县里那家他开的药店。本来打算等他忙活完我们就回市里去,结果我在药店遇上一个熟人。
  这人叫靳南,以前我在网吧当网管时认识的同事,那时我们俩因为年岁相当处得还不错。
  靳南来药店买药,正好看见我坐在一边的休息椅上玩手机,便走过来和我打招呼。因为好久没见,我们俩聊了一会儿。
  互相问完了最近的情况后,他听说我是给魏老五跑腿,便小声问我五哥到底是不是吃阴阳饭的。我没敢轻易表态,便问他为什么这么问,又是听谁说的。
  他将我拉到一边,低声耳语道:“我就是因为撞了邪才来药店买中药,最近身体很虚啊!”
  我一听跟邪祟有关,忙问他怎么回事。
  他似乎也想找个人说道说道,便讲了事情的经过。
  靳南目前在一家餐馆上班,晚上十点餐厅打烊后,他就下班了。因为他家住在城郊,所以回去时都是坐最后一趟公交车的。
  这几天,他在下班时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最后这趟车有几个固定乘客,基本上都是家在郊区,但是下班却很晚的人。其中有一个女的,也就二十三四的年纪,模样很清秀,因为总扎着一个丸子头,靳南对她印象深刻的同时,暗地里便叫她“丸子头”。
  这天晚上乘车时,靳南发现丸子头上车后,又有一个女的跟了上来,而且是个生面孔。那个生面孔有些胖,因为上来后放着那么多空座位不坐一直站着,还站在丸子头旁边一直盯着她看,这让靳南印象很深。等到丸子头下车时,她也跟着下车了。靳南当时还想,原来这个人也住在这里,但看样子丸子头却不认识她。
  第二天晚上,靳南又看见那个胖女人跟着丸子头上车了,依然站在她旁边看着她。他当时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个胖女人似乎对丸子头有所图谋的意思。但是两个都是女人,也不可能出现非礼等情况,他也就没再想下去。但是等到两个女人下车时,他发现了一件事——胖女人与丸子头的脚步频率甚至摆臂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两人就像在走队列似的。
  靳南觉得好笑,便问司机知不知道那个胖女人是干什么的。司机愣了一下说:“那女的也不胖啊!”
  靳南说:“我说的是后下车的那个,穿红裙子的那个。”
  司机回了一句:“刚才不就一个人下车吗?而且穿的是白裙子啊!”
  司机一说完,两个人都是一愣。因为靳南是终点站下车,此时车上就他和司机两个人了。司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话:“哥们,这种玩笑不能开啊……”
  靳南哭丧着脸说:“是你在开玩笑吧?那个胖女人这两天都上车了……”
  司机说:“你再胡说八道,明天别想上车了!”
  靳南最后选择了闭嘴,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有些东西好像不是谁都能看见。那天晚上,他半夜发了高烧,之后几天也一直低烧不退,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去医院也只说是感冒嗓子有点发炎,打了几天吊针也不见好。后来跟一个亲戚说了这事,亲戚便建议他抓点压惊的中药喝,他这才跑到药店来抓药。
  “你说,我看见的那个胖女人是不是那东西?”
  根据他说的来判断,应该是个女鬼没错。但是考虑到他的接受能力,我还是笑着安慰说:“怎么可能,一定是司机没注意到你说的人,要不就是故意跟你开玩笑的。”
  他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那女的确实不正常,现在想想,她的脸太白了,而且大热天却披着个长头发,走路时也一点声音都没有,肯定不是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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