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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

　　　　老头看上去对樊奕泽的答案很满意，他点了点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翘起了二郎腿。

　　　　此时，武钢十三中在进攻中得分了，尤勇利用突破撕开了溧中外线的防守，杀到篮下，助攻跟上的洪达上篮成功。

　　　　陆源可不仅仅是在进攻端能得分，在防守端，他是溧中速度最快，抄截能力最强的拦截手。替补登场的戴浩然显然在速度上相差很多，他能应对好沈清源就不错了，别说去帮助巫澎对付尤勇。

　　　　高静在场下同样在担心这个问题，巫澎防守并不差，可他不擅长对付灵活的速度型后卫，他宁愿去防守沈清源这种标准的高一头的得分后卫，也不想面对尤勇这种灵蛇一样的家伙。

　　　　助攻成功后的尤勇，脸上的酒窝显得更加明显，这让他看上去很是友好，可只有和他打过比赛的人才知道，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是多么的具有迷惑性和危险性。

　　　　果然，溧中接下来进攻中失误了，巫澎的传球被尤勇给抢断了下来，尤勇直接杀到篮底，巫澎和白叶两个人追上来，尤勇绕了一圈出来，然后一个击地传球，跟上的朱鸿飞轻松接球上篮得手。

　　　　57：53，分差缩小到了4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分数了，下半场的比赛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时，又是白叶站了出来，他在高位拿球后强突假动作晃开朱鸿飞强突篮下，面对倪显志的补防，右手一个漂亮的勾手命中，这让高举双手挡在白叶面前想干扰他的倪显志，看上去好像一个傻子，白叶根本没投篮没上篮，用的是勾手。

　　　　“勾手蒙得不错啊！”发完球的倪显志不忘嘲讽一下。

　　　　“白痴。”

　　　　白叶冷冷地回道，这可不是骂陆源的那种骂，而是真的认为对方是个白痴，他一向觉得，在篮球场上不好好打球，没事乱说话放屁的人全是白痴。

　　　　倪显志没有回应，他攥了攥拳头，跑过半场后，给尤勇做了一次挡拆，接着尤勇从中路直接杀了进去。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溧中在没有了陆源后，外线的防守的确出了一个大窟窿，对付普通的球队普通的外线还好，对付尤勇这种出了名的尖刀，真是一捅就破。

　　　　这次尤勇没有再传球助攻，他迎着王友荣一个急停变向，接着再加速，甩开王友荣一个身位，上篮得手。

　　　　现场爆发出了一阵掌声，这是一个高超的变向加变速，小个子戏耍大个子，观众都爱看。

　　　　不过在迅播的直播平台上，人们关注的不是尤勇的上篮，更多的都是在问：那个18号去哪儿了？

　　　　其实有的人根本没看上半场，可就是因为没看，他们都想知道，大家伙儿都在说的18号到底是谁，他有什么本事？

　　　　“59：55，还是四分，溧中很危险，对方的几次进攻他们都没有防住，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进攻了，除了7号白叶以外还有没有人能得分？这个非常关键，如果只靠白叶一个人的话，恐怕独木难支。”

　　　　段染的想法显然是有道理的，目前溧中得分真的只是在靠陆源和白叶，面对武钢这种全民皆兵的，真有可能被活活耗死。

　　　　但白叶当然不这么想，他不再去管什么团队不团队，他想的只有赢球，必须赢球，自己得分和队友得分是一样的，都是两分，都是三分，没有区别。

　　　　所以接到巫澎的分球，三分线外的白叶没有丝毫犹豫，在45度，三分线外一步的距离，直接三分出手！

　　　　武钢在下半场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朱鸿飞来对位白叶，朱鸿飞是一位很好的攻击手，可他不是优秀的防守人，在武钢十三中，他的防守基本上属于倒数，而且他的身高还和白叶差一截。

　　　　结果，白叶在外线三分命中！又将球队的分数累计到了62分，给下半场斗志满满的武钢又浇了一盆冷水。

　　　　“妈的，走了个陆源，又来了个白叶，还有谁？你们溧中还有谁？”

　　　　中场休息，刚刚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武连顺，血压又开始往上冒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立，走到场边，抱着胸看着自己的球员。

　　　　武钢的球员知道，如果再这么让白叶得分，武连顺肯定要在场边开骂了。

　　　　尤勇继续组织武钢的进攻，没有了陆源的骚扰和换防，以及防守端巨大的压力，尤勇感觉自己舒畅了很多。

　　　　沈清源也有相似的感觉，上半场被陆源打得他都要怀疑自己的人生了，进攻端几乎就没有做出贡献。

　　　　这次，他利用倪显志和洪达两人的掩护，跑到左侧底线，接到尤勇的传球，直接中距离跳投命中，拿下两分，62：57，双方的进攻效率都很高。

　　　　但在下一次进攻中，溧中却出现了问题，白叶遭到了朱鸿飞和沈清源的双人夹击，直接把戴浩然给放空了，于是巫澎传球给了戴浩然，戴浩然在右侧底角接球，拿到球他稍微有点蒙。

　　　　站在三分线外，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投篮，选择了突破，结果突到三秒区附近，倪显志拦在了他面前，戴浩然倒还算冷静，左手一个击地传球分给了中路的王友荣。

　　　　王友荣面对的是一个空篮，可是他的上篮却被身后的洪达给盖掉了！

　　　　倪显志抢到这个球，武钢发动了反击，倪显志故意拖后，跑到正面三分线外，接到尤勇的分球，空位三分直接出手命中。

　　　　这球一进，武钢十三中将分差缩小到了只有2分，而下半场比赛仅仅开始了不到3分钟。

　　　　“溧中叫了暂停，上半场大好的优势啊。”

第三百九十八章　换人

　　　　溧中上半场大好的优势眼看就要丧失殆尽了，其实下半场他们进攻打得还可以，靠着白叶算是撑住了，可是防守真的出了问题。

　　　　不仅仅因为陆源不在，倒是外线被尤勇随便突，而且在内线，过去作为溧中防守大闸的王友荣，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上半场比赛加上下半场到目前为止，他的盖帽数竟然是0。

　　　　作为一个在进攻端没有自主进攻能力的中锋，如果他再不能在防守端形成威慑，那溧中在场上可就是四打五了。

　　　　王友荣回到替补席，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板凳上，高静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从王友荣的脸上她看到了无比的沮丧。

　　　　王友荣在球队里一向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那一个，从不争什么，从不抱怨什么，只是努力去完成教练教给他的任务；他训练非常的刻苦，出生农村又在田径队待过的他，比城里的孩子坚韧许多。在体育馆的健身房，无论学习多忙，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高静也知道，在他身上，潜藏着巨大的潜力，只是陆源和白叶的光芒太过耀眼，把低调甚至有点闭塞的他给彻彻底底掩盖了，一般人印象里，他就是个只会防守的大个子而已。可要知道，他和陆源一样，学习篮球不到一年时间，已经把高三毕业的张帆给挤下首发位置，成为球队不可获取的一员了。

　　　　只是今天他彻底败了，败给了倪显志，从比赛一开始就遭到了压制，在他擅长的篮板球上，防守上；而且倪显志在进攻端根本不打低位，只在外面投三分，投中距离，这是王友荣最害怕，最没有办法对付的一招。

　　　　看得出来，他还在强撑，努力的想要帮助球队，可他完全找不到比赛感觉，再这样下去，内外线的漏洞都会越来越大。

　　　　高静想了想，布置完战术后，还是对王友荣说道：“你下场休息一下吧，张帆，准备上场。”

　　　　王友荣抬头看了一眼高静，他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歉意，随后又低下头，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继续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高静没有功夫去开导他，暂停结束，比赛又要重新开始，溧中只有两分的优势了。

　　　　张帆脱下运动服，披挂上阵，没有了王友荣，他们内线的高度一下子矮了一截，高静只能希望张帆能在进攻端做出一些贡献，防守上也不能太指望他。

　　　　62：60，双方重新回到球场，场边还是有观众不时望向球员通道，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人出现，陆源依旧没有回来。

　　　　溧中的进攻回合，张帆上场后，溧中就多了一些进攻套路，可以让张帆做进攻发起点，其实现在陆源不在的情况，溧中还是比较习惯的，下半学期他们的比赛都是这么打过来的。

　　　　张帆没有到低位，而是转到高位，在牛角位接球，接着白叶沉到右低位，张帆佯装要吊传，假动作晃了一下，白叶转身下底，直接溜了，把中路和篮下空了出来，张帆直接沉肩膀正面突破。

　　　　倪显志的脚步并不快，跳的也不算高，防守靠的就是小动作和力量，以及丰富的经验，对张帆这一下还真没预料到，结果竟被张帆突了个干净，张帆直接上篮得手，拿下两分。

　　　　“5号替补中锋的正面持球突破，两分打进，溧中是需要一个第三得分点站出来了，特别是内线，不能一直让两个外线得分。”

　　　　张帆的进球可谓解了溧中的渴，64：60，又是四分的分差，关键下一球他们必须要防住。

　　　　溧中除了内线换人外，外线也用任兆亮替下了戴浩然，防守端让任兆亮随时补防尤勇，给尤勇施加一些压力。

　　　　可是尤勇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包夹住的，在利用倪显志的掩护后，他选择左路的突破，巫澎和任兆亮一个关门，尤勇立刻分球到左翼底线的沈清源，沈清源接球虚晃一下，从左侧底线突破杀入篮下，接着击地传球分到中路，倪显志中路切入，拿球直接上篮得手。

　　　　武钢十三中继续保持追分的态势，对溧中形成强大的压迫。

　　　　现在，溧中不能有一点犯错的机会，否则随时有可能被追平甚至反超，那样的话，球员们的心态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溧中还是把球传给了5号中锋，在高位拿球，这招看看还能不能奏效，白叶的低位，还是没有传，转了一圈，还是面筐强突！这个5号中锋张帆的脚步还是相当的快，挤到篮下了，哦……打手犯规了，倪显志打手，这是防不住了么。”

　　　　张帆故技重施，这一回他多做了一个假动作，绕着原地转了一圈好像要把求分给外线，结果回过身来又是正面的强突，倪显志再度被过掉。

　　　　这下倪显志急了，连着两球这样被打还得了？直接从不背后冲上去，对着张帆的胳膊就是一巴掌，不仅一巴掌切掉了张帆的球，胳膊肘还顺势敲在了张帆的脑门上，接着身体不停往前冲，直接将张帆推出了底线。

　　　　裁判吹了犯规，可溧中的球员愤怒了。

　　　　比赛打了大半场，从上半场开始，武钢十三中的各种小动作就没有停过，掩护的时候推一下，抢篮板的时候拉一下，卡位的时候用屁股撞一下，凡此种种，让人不胜其烦。

　　　　尤其是倪显志和洪达两个人，在内线简直是哼哈二将，甭管谁进来，都要被两人来那么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反正拿捏好了尺度，裁判不会吹犯规。

　　　　可这一下真的过分了，作为张帆的好朋友，脾气本来就比较燥的邹舟直接冲上去推了倪显志一把，倪显志顺势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场碰瓷。

　　　　武钢的球员则朝着邹舟涌去，裁判急忙响哨，大声制止双方，喊谁敢动手罚下谁，这才让两边偃旗息鼓，不敢轻举妄动。

　　　　“喂，他刚刚动手了，应该把他罚下去啊！”

　　　　这时，倪显志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还老弱病残一推就倒的他，已经活蹦乱跳，朝着裁判抗议了。

　　　　裁判当然没有搭理他，而是警告他不要乱玩小动作，也不要危险犯规，他才收敛一些。

　　　　不过邹舟还是吃到了一个技术犯规，这样，张帆在罚球线上两罚一中，而尤勇技术犯规罚球命中，65：63，两分差距，可是进攻权已经到了武钢十三中的手上。

　　　　在这关键的，可能要逆转的时刻，武连顺感到不放心，叫了一个暂停，要布置一下战术，争取打进扳平比分。

　　　　而高静则招呼邹舟坐回了板凳，让他稍微冷静一下，然后对指了指坐在替补席末端的陈材，说道：“陈材，准备上场。”

　　　　“诶，要得。”

　　　　……………………

　　　　陈洁茹和校长在门口等了约莫十分钟，便看到陆源和林思凡两人撑着伞，一路小跑着过来。撑伞的人是陆源，他牵手领着林思凡，看起来他的眼睛能看见了。

　　　　跑上台阶，回到大门口，两人身上多半都被淋湿了。陆源本来就一身的汗，加上雨水，就更加湿漉漉的了。

　　　　校长朝着陆源的眼睛比划了两下，问道：“喂，眼睛看得见了？”

　　　　陆源咧嘴笑了笑，说道：“看得见了！”

　　　　陈洁茹有些激动地说道：“校长果然厉害，出去走一圈眼睛就好了，陆源，现在能比赛了吗？”

　　　　陆源点点头，说道：“能了，下半场应该开始了吧，我要回去了！”

　　　　“不行！”

　　　　然而，校长却严厉地否决了陆源的想法，把他拦住，接着说道：“你现在还不能立刻去比赛。”

　　　　“为什么？下半场都开始了。”

　　　　“你的眼睛刚好，还要观察一下，跟我回医务室，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校长平时经常不正经，而且废话超级多，可是关键时候，很靠得住，他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不容置疑。想到自己的眼睛就是听校长的话好转的，陆源只能乖乖跟着校长回了医务室。

　　　　他只希望比赛不要进行的太快，自己还能有时间赶上，打个几分钟也好。

第三百九十九章　救场

　　　　校长带着陆源回到了医务室，接着把陈洁茹、林思凡都打发走开，和医务室的医生说明情况，说想和陆源单独聊聊，于是医生把靠里的处理室的房间打开，让朱以达和陆源在里面谈话。

　　　　进门后，把门关上，朱校长让陆源坐下，陆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按照时间来算，下半场已经开场一小会儿了，不知道校长要和自己聊什么，能不能快点赶回去。

　　　　校长看上去却不着急，他递给陆源一瓶矿泉水，然后端了张凳子，放在陆源的侧边，离他一臂的距离，坐下。

　　　　这样坐，陆源不用和校长面对面，同时又足够的近，陆源想起来，在美国的时候，那个沃尔特教授好像就是这么和自己并排坐的。

　　　　等陆源喝了口水，校长才问道：“陆源，能不能和我讲讲，当时眼睛看不见，是什么情况，什么感觉？”

　　　　其实从陆源说自己看不见到现在，始终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大家都在急坏了，想着怎么让他好起来，想着他是得了什么病，却忘了问这个重要的事。

　　　　陆源想了想，回道：“我感觉…坐下来以后，自己进了一间很黑的屋子。”

　　　　“还有呢？”

　　　　“没有了。”

　　　　进了一间很黑的屋子，然后就看不见了，为什么会感觉进了一间很黑的屋子？校长在脑子里思考这个问题。

　　　　刚刚在外面他和陈洁茹谈论陆源眼睛看不见的原因时，谈到了自己小学时的那个案例，其实那件事他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讲。

　　　　后来孩子的眼睛好了，他的父亲不再逼着他天天跑步了，朱以达以为这个小孩就这样没事了，慢慢就遗忘了这件事。

　　　　再后来，朱以达不在小学做校长，调动进了城里当中学校长，约莫五六年以后，却从过去同事的嘴里听说，当初那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孩，用刀砍伤了自己的奶奶，被关进了少管所。

　　　　这让朱以达感到震惊，那个看上去乖巧甚至有些懦弱的男孩子，竟然会用刀砍伤自己的亲人，据说要不是隔壁的邻居正好来串门，他奶奶就被砍死了。

　　　　之后朱以达四处打听，才慢慢得知一点事情的原委，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孩子的奶奶从小就不喜欢他，教育方式粗暴，甚至虐待他，导致孩子青春期对她进行了报复。

　　　　这件事触动了朱以达，他感觉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导致了一个学生的堕落，他的人生可能就这么被改变了。于是他开始学习相关的知识，并了解到，像癔症这种心理疾病，一般的压力是不会诱发的，如果一个小孩或者青少年发生癔症，有一种可能性极大，那就是孩童时期遭受过虐待。

　　　　朱以达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听说过陆源出生在单亲家庭，他的童年想必不会很愉快。

　　　　“喂，校长，你问完了没有啊，我想回去比赛了。”

　　　　陆源朝着校长抱怨道，他现在在这里坐着，简直是度日如年。

　　　　朱以达当然不答应，他还有重要的问题没问呢，便接着说道：“陆源，你小时候…嗯，我的意思是，你有记忆的时候，有没有人，打过你？”

　　　　陆源说道：“有啊！我妈就打过我。”

　　　　“为什么？”

　　　　“我往粪坑里扔炮仗，当时有人在上面拉屎呢。”

　　　　“不是这种打！就是你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就打你，拿你出气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