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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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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鸾笑道:“原本不过巴掌大的,只是越接近成熟期,体型也会越大。看来,鸠摩大人这次选择的是化形。”看女主人眨了眨眼,知道她不清楚凤族的秘密,于是解释道,“除了真正的火凤是在烈火中涅槃的,我们族人重生时都有两个选择,要么保留神智,身躯变为雏鸟,这称为移神;要么保留身躯,抹去死前的所有记忆,这称为化形。一开始时鸟卵都只有巴掌大,但选择了化形的凤族,身体会在卵中慢慢长大,恢复到临死之前的躯体,高矮胖瘦大小都一致,只是宛若脱胎换骨,所有伤痕都会消失。”

    宁小闲点了点头。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长天烙在鸠摩神魂中的心盟血誓。长天已经许诺,鸠摩有功,因此有权力选择留在巴蛇森林或是自行离开,其余人都不得干涉。

    “为什么?”宁小闲轻轻抚着微温的蛋壳,低声问道。她想不通,鸠摩为什么不愿保留神智,而是选择了化形呢?她留下了躯壳,却放弃了身为鸠摩的所有记忆,说得好听是重获新生,说得难听些,那便是鸠摩此人,从此再不存在。

    此时,凤卵中传来了一阵噼啪轻响,所有人都支起了耳朵。

    长天轻咳一声:“许是快要出来了,涂尽,你随我出去吧。”他对凤族秘辛亦是了解,鸠摩选择了化形,破壳而出的就是她的原身。任谁刚出世,都不会是穿着衣服的对不对?

    涂尽两脚几乎在地上生根,面上写满了不情愿,居然低声道:“神君大人,她出世第一眼,看到的必须是我。”

    他对长天,向来言听计从,不吭半个不字,这一回竟然抗声以争。长天先是讶异,随后难得地笑了笑道:“随你。”移步走了出去。

    对于涂尽留在这里,青鸾似乎并不奇怪,她叹了口气道:“鸠摩大人与我们不同,她心气太高傲,从门主之位下来之后,始终郁郁难欢。或许,她下意识地便不希望再延续上一世的记忆了吧?”

    宁小闲沉默不语。有些人生来就是宁折而不弯的,永远也不会对旁人俯首贴耳。鸠摩虽然不得不屈从于心盟血誓的约束,但心里一直便有怨恚,也不能对她和长天死心塌地服从。这一点。她向来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实话实说,以外力约束人,便是有这样的问题。

    或许。鸠摩已经厌倦了这般失败的自己,决定让全新的灵魂放手一试?

    涂尽自然也不会吭声,这间小小的暖室,一时寂静下来。

    直到凤卵又重新响起了噼啪声,随后顶端裂开了数条细小的缝隙。

    不待青鸾动手,涂尽先她一步,将凤卵沿着裂缝小心剥开。这卵壳很细也很脆。掰起来的声响有点儿像剥花生壳。

    他剥得很专注,因此当第一缕光照进原本密闭的狭小空间时,就瞧见了一双圆而亮的大眼睛。恰好和他四目相对。

    他抿了抿唇,手上加快速度,薄壳经不住他的力量,纷纷碎裂而下。

    宁小闲和青鸾一起瞪大了眼。

    眼前跪坐着的。果然是面貌稚嫩。看起来只有十四岁左右的小萝莉,身材却是真正的丰|乳肥|臀,纤腰长腿,发育得极其火爆,令在场的其他两个女子都有些惭愧了。

    这的的确确就是鸠摩的面容和身段,然而微微眯起的眼睛清澈透亮,犹如新生婴孩,看得人心底有一股暖意油然而生。这却绝非鸠摩那般活了数千年的妖怪能够拥有的纯净眼神。

    也便在这一刻,三人才真正意识到。鸠摩其人,果真已经不在了。

    眼前这女孩才刚刚破壳而出,脸上、身上和垂及后腰的长发上,都沾满了蛋中的粘液。涂尽赶紧朝她身上施放了一个清洁术,随后拿起早备在一旁的软毡,将她全身紧紧裹起。

    他做得十分自然,似乎这个动作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宁小闲看看他,再看看这新生的毒凤,突然插话道:“她此时已得重生,要另取个名字么?”

    涂尽摇了摇头:“不换。她仍叫做鸠摩。”低头看到女孩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孺慕之情。他忍不住低声问道:“冷么?”

    她不答话,只将脑袋往他怀中钻了钻。她虽然身体成熟,但神智却是一片空白,宛若新生雏鸟,也就有了幼鸟的习性,对第一眼所见的移动物体极有好感,忍不住就会去追随。

    怀中的身躯极尽柔软,涂尽的手紧了紧,抱着她就要站起来。青鸾已经伸手道:“将她交给我照顾,我们是血亲。”

    涂尽还没说话,鸠摩已经往他怀中一缩,看来对靠近的青鸾反倒有两分惊惧。

    他嘴角微勾,难得一笑:“她由我照顾。”

    “可是……”

    涂尽抱起鸠摩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可是。”

    青鸾脸上也不见愠色,只在他身后大声提醒:“你这儿太冷了,新凤喜欢温暖的环境!”

    涂尽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问道:“还有呢?”

    “她喜欢松软的食物,喜欢水,每天都要水浴。”

    涂尽又等了一会儿,听青鸾不再说话,于是大步往上走去,经过长天身边,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就急急离开了。

    宁小闲转了转眼珠,问青鸾:“每天都要水浴,真的?”除了水禽,没听说哪种幼鸟生来就喜欢扑进水里呀。

    青鸾也笑了:“当然是假的,新生的幼凤最不喜近水。”

    想到一向冰冷无情的涂尽遭遇尴尬的那一幕,两女相视,窃窃而笑。

    长天在外负手而立,过不多时就看到宁小闲二人走了出来。她定定地看着涂尽离去的方向,突然嘿嘿道:“看来这处宅邸很快就会变得温暖如春了。”

    长天见她满面都是打探到八卦的兴奋神色,心下好笑,出声戳破道:“你此刻竟然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果然她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该死的赌约。对手是老奸巨猾的神兽啊,她果然还是太轻率了。

    知道她时间宝贵,长天也很大度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在青鸾恭敬的目光中运起神通,顷刻间就回到了外事堂门外。

    当下已到酉时,冬季的白天特别短暂,夕阳的余晖很快就要从巴蛇森林中消失不见。

    他附在她耳边,嗓音变得诱人又危险:“太阳下山了。记住,我们的赌期只到一个时辰后为止。”正好四下无人。他顺势亲了她耳根一口。

    她果然面红过耳,板着脸道:“你快出去,别耽误我时间!”

    他长笑一声。果然依言离开了。

    她抱住自己的脸,希望热度快点降下来,又转头埋进资料里面去了。

    ……

    一个时辰后,已经到了上灯时间。宁小闲懊恼地将卷宗往案上一丢。

    她输了。虽说这最后一个时辰里,她激发了从未有过的高效,又找出了另一家和千利行性质极像的皮包仙派,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长天要的是她说出背地里那个强大仙宗的名字。

    这一家仙宗涉及的货品门类真是广泛啊,简直无所不包,也难怪长天说。若是短时间内缺了矿物,可以从它家进货。想到这里,她脑海中有灵光一闪而过,似是抓住了什么关键之处。可是任她再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了。

    这一晚。她下意识地拖拖拉拉,直到亥时一刻才返回了逸仙居。令她惊讶的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却不在屋内。

    弱萍告诉她,大人今晚公务缠身,怕是回不来了。

    心头重压突去,宁小闲立刻长长地舒了口气,下一秒却又开始磨牙。明日就要启程离开,身为隐流的灵魂人物。他今天必然要预先做好各项布置,不忙到很晚就怪啦!

    明明回不来的。偏偏傍晚又要那般逗她!

    她心里又是庆幸,又有一点点怅惘。

    咳,怅惘啥呢?她在心里默默鄙视自己,然后趴在软枕上,很快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她被脸上泛起的一阵冰冷惊醒。

    蓦然睁眼,才看清是长天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面庞。他的体温向来偏低,此刻显然又是从外头回来的,身上还挂着户外的一层寒气,身上的温度果真不要太冻人。

    只是这家伙看起来精神奕奕地,像是比她这个睡饱了觉的人还要抖擞:“起床,我们该上路了。”

    她迷迷糊糊道:“啊,寅时(早上5点)还没过完呢,鸡都还没打鸣呢!”

    弱萍刚好走到门口,闻言强忍住笑。巴蛇森林里还有会打鸣的鸡?恐怕活不过一晚的。

    长天抚着宁小闲嫩滑的下巴,柔声道:“说的是,现在还早,不若我陪你再睡会儿?”

    她正想说声“好”,突然想起她输了昨晚的赌约,并且他还没取走赌注!那一双儿杏眼立刻就瞪大了,她急急道:“不用,不用!我这就起!”

    她嘴上说得勤快,动作却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弱萍服侍她更衣梳头,她半眯着眼,脑袋一下一下地轻点,下巴都快搭到梳妆台上。这两天处理外事堂的事务,又要从浩若烟海的资料中去找赌约的线索,着实累坏她了。

    弱萍完成了手中的活儿,向长天行了礼之后赶紧走了出去,很有灯泡的自觉。她身影才刚消失,长天就一把将宁小闲揽在怀中,满身的寒气顿时冻得她一激灵,这下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他淡淡道:“出发。”

    “精神真好,居然不用休息。”她用力剜了他一眼,满心妒忌。他一夜未睡仍是神完气足,在这清爽的晨光中看起来宛若神祇,比她这睡眼惺忪的人不知道利落多少倍。

    道行深厚果然就是有百般便利。

    她昨夜就做好了启程的准备,有神魔狱在手,又告别了恋恋不舍的部下们,两人终于离开了巴蛇森林。

    这时她心中才有几分奇怪:这趟回来都未见过琅琊,不知道被长天派到哪里去了?

    过不多时,她才明白这长天为什么毫不在意休息的事了,因为——

    长天居然不让七仔跟随,只命令她操控玉舟,载二人出行!

    妈蛋的,以往她长途奔波都乘在重明鸟背上,虽然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憔悴些儿,却不会累到脱力。然而长天这一回居然要她亲自控制玉舟飞行。要知道这东西一般是仙宗派出多人远足时才使用的法器,飞得虽然平稳,但消耗的灵力也很巨大,一般中途要七、八人接力、轮流驭使,这才能够抵达目的地。

    饶是如此。仙宗也将它当作了磨炼子弟的妙法,因为它不仅考验操控者对神通的掌控能力,也考虑耐久性。

    长天的要求。却是从第一日启程就由她来驭使玉舟,直到抵达最终目的地为止!要知道,她的神力虽然强大,但和多数妖修一样善于短时爆发,却失之于长久的耐力,让她从头到尾都一人支舟,会死吧。一定会累到倒毙的咩?!

    他倒是安逸,斜倚在玉舟舟头,手里执一册书卷翻看。玉舟行在高高的卷积云上。阳光照得他的发丝也泛出了金光,他垂目握卷,真是说不尽的闲适惬意。

    合该就她一个人费力啊?她又不是纤夫。话说情侣出门,身为雄性不是应该忙前忙后。嘘寒问暖么?为啥体力活全是她做呢?人家凤求凰。都知道要先筑好巢啊。

    她这里暗暗腹诽,长天似有所觉,金眸扫来,淡淡道:“你很不满,嗯?”

    “没有!”她赶紧低下头去。

    没有就怪了,她嘴巴都噘得快可以挂油瓶,长天只当没看到,手中又翻过一页:“方才授你的清冥诀呢?原样诵念一遍。”

    不是吧!她眼睛顿时瞪圆了。她操纵玉舟已经很费劲了。还要分一半精力去记诵新学的神通口诀吗?

    她费尽心力将这家伙放出神魔狱,就是为了让他更好地折磨她么?

    “嗯?”书卷放下。冷冽的眼神扫过来。

    她立刻乖乖地开始背诵。这一分神,手上施术立刻不稳了,又恰好迎上一股上升气流,玉舟顿时像遇上八级强浪一样颠簸起来。

    她惊呼一声,中断了记诵,重新操诀,这才令玉舟再一次回归安稳。

    长天摇了摇头:“我神游太虚的一年之间,你倦怠了。”

    她顿时为之气结。那一年之中,每日功课的确是按时完成,只是也没有再去钻研神通了。他的元神离体,隐流诸事繁杂都需要她暗地里处理,哪有那么多精力再关注个人修为?然后便是花了大半年时间在路上,去了镜海王府和白玉京,也没有时间再去好好修炼。

    长天只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你已快到合道后期,只消机缘一到,就要入大圆满之境。有我相助,渡劫期也就近在眼前。”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一回你受我所累,渡劫时所受的雷劫绝对不会少于七重。广成宫的前掌门南宫真迎的不过是六重雷劫就已经命殒,七重雷劫的威力较它至少要强上数倍,你认为自己又有多大把握能渡得过?”

    她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长天说得在理,在过去三年中,至少有四十余万修士是因为她而惨死在隐流的屠刀之下,天道必然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她是走不脱这因果的。南宫真当年不知做了何事要迎六重天劫,而她积攒了满身血孽,天道降下七重天劫都是最轻的惩罚!长天没有明说,但她心里清楚,他推测届时前来考验的天劫多半是八重了。

    即使在上古时期,能熬过七十二道劫雷的修仙者,也绝对不多!最重要的是,眼前这男人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无法替她去硬挡天雷的。就算他从此事事都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关乎天劫这等大事,无论是生也好,死也罢,她能依靠的,却只有她自己呵!

    宁小闲的性子一向惫懒,无人监督就要萎靡下去。她也知道长天对她是爱之深、责之切,可是一来她从未想过天劫这般遥远之事,二来和他相逢之后满心欢喜,一时淡了修炼的心思。现在被他这样语重心长地教训,她半觉委屈,半觉惊惶,更不想和他说话了。

    长天明白她的心思,但头也不抬,只催促她控稳了玉舟的时候,继续同他学习新的口诀。他这功课抓得严厉无比,宁小闲一开始还想撒撒娇,后来发现情郎心若铁石,也就死了那份心思,专心致志地修行起来。

    到得第三日,她已在操纵玉舟平稳飞行的同时,又熟练掌握了三个神通,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进步。

    #####

    这一日傍晚,西边的天空层云舒卷,霞光娇娆。

    长天看了天色两眼。突然道:“快变天了,找个地方过夜吧。”

    她如蒙大赦,见前方有个城镇。也不须他指点,赶紧降下了玉舟。才将这样法器收起,阳光已经隐没,北风渐起。等到两人走入小镇,居然有细小的冰棱从天而降。

    她伸手接了两块细小的冰晶,才发现天空竟然降下了冰雹。现在他们离开巴蛇山脉颇远,这儿的气温远没有西边那么低。居然也落下了晚春时节才有的冰雹。天上砸这玩意儿下来,比落雪还糟糕,街上往来的路人瞬间跑了个干净。

    两人都撑开了护身罡气。这冰雹自然落不到身上。宁小闲拉住他的袖子沿街行去,很快找了一家门面最大,看起来也最豪华的客栈。这镇子看着不大,却正好处在一处隘口。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此刻店里人居然不少。

    “掌柜的,还有上房么?”宁小闲往柜面丢了一锭银子。

    好阔绰的客人。那掌柜看看她,再看看站在她身后的长天,眉开眼笑:“有,有,甲字七号房就在上楼右拐,最靠内间。这是我们最好的房间,单门独户可清静了。没人打扰!”他一双老眼阅人无数,立刻就看穿了这两人的关系。

    她的脸。轰地一下子红了。“只有这间么?”

    “小店只剩这一间上房了。您也知道,再有几天就过年了,来往的客商太多嘛,大家都赶着回家。”

    不待她再说,长天已经伸手取过木制的房牌:“无妨,就要这间了。”拉起她的手,不待伙计引路就大步拾阶而上。他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意味,令宁小闲不由自主地快步跟上。

    二楼右拐只有一个房间。掌柜没说错,这里离其他客房都很远,看起来清静得很。她才进了屋就甩脱了长天的手,在桌上和床上都来回施放了几个清洁术,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整张完整的白虎皮子,铺在床褥上。

    她和长天生性都好洁净,不喜别人用过的东西,自然不会直接睡在这客栈的普通客床上。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她与人争斗都从未手抖过,此刻却觉得惶惶不安,十指都变得笨拙许多。原因只有一个:她虽然背对着他,却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身躯上,他看到哪里,她便觉得哪里热浪一片。

    她抚身整理床褥,浓密的青丝披泻而下,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颈。他只盯住看了几眼,她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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