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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第10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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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因为他的大度和忍让!
他和乌谬都明白,哪怕不完全受到南赡部洲天道的制约,自己也很难再有子嗣了,否则这两百多年来为何末也未再生养后代?一死,他想再诞下一子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在子嗣这件事上,双方算是扯平了。他饱受丧子之痛困扰,却依旧愿意与乌谬冰释前嫌。这个好兄弟从来以大局为重,必能体会他的苦心。
乌谬赫赫笑了两声:“国有国法,家也有家规。你越俎代庖对娜仁下手,就是不把我放在手里。”声音变得更加轻柔,说出来的话却锋锐如针尖,“你那儿子蠢如猪狗,也配与娜仁相提并论?嘿,死得好!”他侧了侧头,“你还记得我身上的诅咒吗?别忘了,当时我们同时中术!”
最后几字出口,他的眸光已经变作了血一般鲜红的颜色!
当年他们杀掉的大巫凶临死前发出毒咒,要对方断子绝孙,不独是乌谬中了,连末也受到了波及。只不过末先前已生下一子,香火延续下来,对这诅咒自然没有乌谬在意。
可是现在,死了,现在再去想这诅咒的内容,那真叫细思极恐!
末面色一变,大声喝道:“你要为一个小小的女侍,葬送沙度烈的未来吗?乌谬,你可思量清楚!”
声若雷霆,有当头棒喝之效。
可惜乌谬不为所动,右手虚晃一下,即有黑气萦绕上来,化作一杆长戟。他手腕一抬,戟尖就对准了末:“我比你仁慈一点,待杀了你后,取你魂魄为我器灵。好兄弟,你照旧可以陪着我,完成沙度烈的丰功伟业。”
这时不远处的大树后方也转出来一个人,望见这场面重重地叹了口气。
乌谬对他的到来毫不惊讶,泛着红光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曹牧,你帮哪一边?”
后赶来这人,就是大巫凶曹牧。
他最忌惮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了。曹牧脸上慈祥的笑容早已撤得一干二净,面无表情地站到了乌谬身边去。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听从自己的本意而为吧。
因为古纳图之事,他对乌谬有所亏欠,这一回就算补上了吧。
远处又有熟悉的波动传来,那是王都里面的混元境和神境即将到来的前兆。乌谬先前的长啸,已经将整个王都里潜藏的大能全部惊动!
乌谬伫立当场,戟尖直指苍穹,作了一个起手式。此时风雨无歇,刮到跟前却特地绕开了他,仿佛对他也心存敬畏。
末也缓缓执出了自己的本命神器。他知道,眼下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唯有战之一途!
昔日情同手足,今日操戈相向。
这里的气氛突然一下沉凝,双方气机感应交缠,如同巨网将所有人都黏著其中。
直到
直到半空中一记惊雷劈下,电光将夜空照亮如白昼。
光芒将乌谬的眸子照得琉璃一般透明的时候,他也猛地迈出一步,直接跨越自己和末之间的距离,将戟尖送到了敌人的胸口上!
什么大义、什么大局、什么深谋远虑,都见鬼去吧!就这么一次,他要听从自己的本心行事。
那滔天的恨意、那无尽的懊悔、那直似将心底都能凿穿的悲恸交织在一起,酿成了最深最纯的苦水,只掬一口就要将他逼疯!
红鸦帐的真相被揭开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和末决无可能回复从前了。他们本该做个了断。
如果他早一步先发制人,或许娜仁就不会死了。
想起娜仁,他心头就是针刺一般的疼痛。
那个长久以来一直站在他身后、似乎能陪他到地老天荒的婀娜身影,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这种连胸腔都要炸裂的痛苦,只有用疯狂的战斗才能缓解;这种镌入了骨髓的仇恨,只有用末的鲜血才能洗净!
杀!
杀掉眼前这个谋算他子嗣、杀害他女人的凶手!
等着吧,搅进这一场阴谋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下一记连珠闪电的光芒再次辉映夜空。电光石火之间,有许多许多细节突然浮上心头,像是一粒粒珍珠终于串上了线,寻出了首尾。
先前他和末情同手足,特木罕连闭关期间都可以放心将整个沙度烈交给他打理;至于,虽说是相看两厌,但多数情况下还是相安无事的,双方至少能保持表面上的和气。
从什么时候起,双方之间的矛盾日渐尖锐、激化,最后酿了今日的祸事呢?
好像……
好像就从某一个人出现在王都开始!
第2285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看起来是那么不起眼,第一次被引荐到面前,王储只让她用车行一试身手。
从此以后,她算是越爬越高了。可是如今往回推导,乌谬就发现她的每一次出谋划策,表面上看来是在为主子服务、排忧解难,实则都将整个时局推向了不可逆转的恶化当中!
她用单骑生意盘活了快活运,看起来像是为王储攒足了墨晶。可是别忘了,随后就卷入了跟风事件,狼狈不堪。
印鉴处的官员乌明是怎么死的?哪怕凶手已经抓到,现在看来仍是疑点重重。
快活运的四个据点为什么会突然起火,纵火犯至今也没落网。
太依赖她了,虽然她的确能替他赚钱,可是从长远来看,王储殿下的资产总在与大监国的纷争中一次又一次地缩水。每一次,背后都有她的推波助澜,每一次,她也都是十足无辜的,因为每个决策都是当事人自己做出来的,她都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直到她投入大监国麾下,这奇怪的轮回又再重新上演。
末说娜仁杀了王储,然而乌谬当然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忠心耿耿的娜仁也绝不可能擅自动手。
唯一的可能,是“她”又出手了。
先前她借用了重溪的脸蛋和身份,将沙度烈的最高首领玩|弄于鼓掌之中;而这一次,她冒充的是娜仁!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想明白了王储府从牙市拍卖会上买走蝎尾鞭的原因了:
那根本不是要的东西,而是这个幽灵一般的女子假借他的名义拿下的。所谓大总管钱江亲去现场购买,呵呵,只不过又是一个幌子罢了。
她买下蝎尾鞭的理由也很简单:她可以将娜仁冒充得维妙维肖,可是娜仁的武器却很特别,造成的创口形状更特别。为了取信于末,她必须用娜仁的招牌式武器杀掉,如此看起来才像证据确凿。
这样推导下来,既然“她”要连末也骗过,就不可能是末派来的细作。如此说来,她的出身只有一处了:
圣域!
但那没有关系,等他杀掉末,为自己和娜仁报了仇,稳定了沙度烈的局势,再去寻找那个女贼。
他和她之间,有一笔账要好好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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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记闪电划破夜空的时候,宁小闲正站在极远处的山峰峭壁,倚着丈夫往战场眺望。
他们都恢复了本来面貌。
隔得太远了,以她的目力都不能尽览战局。这也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落实起见,毕竟王都一向卧虎藏龙,这一回大能们都被惊动过来,她可不想走露了自己的行踪。
那里风云变幻,高耸的山峰被削下,巨大的山脉垮塌下去。
天摇地动。
宁小闲喃喃道:“打起来了。”卷入战局的不仅是乌谬和末,还有隐在王都当中的神境。所以这一场战斗必定异常激烈,无论谁最后赢得胜利,都只是惨胜。
这就遂了长天和她的意愿。
这个局,两人一早就布下了,一定要引动乌谬和末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如此,沙度烈才会遭受最大程度的削减,南赡部洲面临的压力才会减小。
娜仁对她说过,末和乌谬之间的情谊坚不可摧,昔年的黑水族第一美人也不能离间。但是宁小闲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她找错了导火索而已。
娜仁在乌谬心目中到底是何种地位?这一点或许当事人双方都不清楚,但是宁小闲多少看出了一些眉目。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连乌谬也说不清,自己对娜仁到底是何种感情。他在王廷上听到飞艇坠毁的消息勃然大怒,到底是为了追查的证据还是为了娜仁?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有时候相伴太久,反而模糊了感情本身。
至于娜仁,她虽然明了自己心意,对乌谬也是一往情深,却在自矜的时候又不自信。大概她打从心底知道,男人一向是得不到的最好。
她宁可自己永远是乌谬心头的那颗朱砂痣,而不愿变作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如此,两相耽误,终成今日之殇。
乌谬找到辜云狐手记,解锁了二百多年前孤木部落覆灭的真相以后,原本就对末怀着深沉的愤懑,只不过他生性实在隐忍,连这样的背叛都打算原谅。
可以说,末对乌谬的性格实在是了若指掌,算准了这位老伙计从通盘考虑,不一定会为了当年旧怨跟他清算总账。所以只要两人各自退让一步,是很可能回到从前把臂言欢的好日子的。
他唯一算错的,就是娜仁。
在乌谬心目中,她可不是个无足轻重的、可任他人宰割的对象。
孤木部族覆灭的真实原因,是对乌谬的第一重打击。
神树突然被盗,温养了二百多年的希望骤然熄灭,是对乌谬的第二重打击。
这两次打击在前,就算是圣人遇上了也要癫狂。
但是长天还嫌不够,还要将他再推入绝望和愤怒的深渊,这才能令他义无反顾地走上决裂之路。
如果破坏末和乌谬的关系需要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娜仁或许就是那根稻草。
如果要成功在这两大神境之间引战,那么娜仁或许就是那根导火索。
所以他要求宁小闲化作娜仁的模样,对下手。
“娜仁”杀掉的时候,手下是留了三个目击证人的,堂堂摩诘天三公主正是其中之一。有阴素棠的指证,加上蝎尾鞭造成的独特创口,被暴怒冲昏头的末自然更易采信八百年道行的蝎尾狮,鞭尾并没有那般厉害。能接连打爆七件防身至宝的,其实是獠牙。这家伙吞噬了蝎尾鞭之后,也就能变作它的模样了,强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一死,四方天罗自然失效,真正的娜仁脱困而出,恰好离末不远……
后面那一连串危害沙度烈的祸事,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再不需要他们提供一点助力。
第2286章 回家
宁小闲望着远方的战场,呆呆出神。
长天搂着她的香肩,低声道:“该走了。”在天外世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他们的掩护身份也已经暴露,是该离开了,在乌谬或者末还未开始追查这一连串阴谋之前。
宁小闲低低地叹了口气,点头。
于是长天执出南明离火剑,炙热的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他收起剑,红痕却没有消失,反而缓缓向外扩大,露出里面不一样的风景。
那里有绿树红花,正中央天际高悬一轮红日。
那里只有一个太阳。
离开之前,宁小闲最后一次回首,樱唇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娜仁是个好姑娘,性格直爽又忠诚,对乌谬的深情也令宁小闲动容。
宁小闲甚至还有些儿喜欢她,如果她不是蛮人,或许两人还可深交,就如同她与符舒。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乌谬为了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是一定要进入南赡部洲与巴蛇为敌的。他的智计和武力都太惊人,更别说还有个好兄弟末从旁相助。长天身上的担子已经太重,她绝不愿自己丈夫再多这么两个心怀叵测、时刻惦记他性命的对手。
为了他,她一定要将这可怕的威胁扼杀于摇篮当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战争,本来就不在乎死去的是好人还是恶棍。
宁小闲搂紧了长天的脖子,不发一语。
随着修为的增进,她的心跳也是越来越慢了,现在两人紧紧相贴,似乎连心跳也同步了。她想,自己是不是和长天、乌谬越来越像了,为了顾全大局可以不顾一切?
“不是你的错。”长天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后背,“从发现辜云狐手书中的真相开始,主动权就落在乌谬手里。可他只想隐忍,平白失了先机。”
“一步错,步步错。”他干脆将妻子抱起,一步跨进了裂隙,“他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处在他和乌谬这样的位置上,那是悬崖上走钢丝,何止是高处不胜寒?只要一步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这一次天外世界之行,表面上看是宁小闲和乌谬之间的博弈。实际上呢?
实际上,这是撼天神君和整个沙度烈的对决呵。
……
两人的回归,就和离开一样悄然,并没有惊动多少人。
巴蛇森林正值初夏,野花漫山遍野,虫鸟之声相闻。微显躁热的风吹过幽暗的密林和潺潺的溪水,拂到人身上已经变得清凉宜爽。
森林里有一口罕见的冰泉,温度常年保持在两度左右,隐在浓密的竹林里,一向不许外人进入。
不过这天午后忽然哗啦一声水响,不知惊飞梢头多少雀鸟。
“魂淡呀!”宁小闲从水里冒出头来,吐掉口中的清水,“我说要洗澡,不是要游泳!”她以为回来会有一次舒舒服服的泡浴,水面上还漂着玫瑰花瓣那种,哪知这家伙居然直接将她丢进泉眼里。
唔,她可以假装水面上飘着的竹叶是玫瑰瓣儿,可是这泉眼足足有五丈(十六米)深,底下黑漆漆一片都没多少光线呢!
“你自找的。”他也跳进水里,姿势不知道比她优雅多少倍。
宁小闲转头避开扑面而来的水花,腰间却是一紧,已被他牢牢揽在怀里。
虽说好几个月没开荤,他也不想表现得太急|色,怎奈这小妖女被他抱回来的时候就不老实,老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一边又伸出丁香小舌偷偷去舐他的脖颈,动作像极了小猫喝牛奶,一边还吃吃笑道:“我今回立了这样的大功,神君大人打算怎么奖赏我才好?”
“功劳太大,赏无可赏了。”他的声音因为情|欲而低哑,“你要什么?”
“你。”她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看来她也饿了,需要他好好喂食。不过听说猫都是怕水的,果然把她一丢泉里,她就炸毛了。
岸边传来了草叶拂动的沙沙声,还有轻微得只有她和长天才能听到的脚步声这里也是守卫的固定巡逻路线之一。
他们的回归并没有大张旗鼓,所以多数妖众还以为两位主上仍在闭关。
有人来就不好玩啦。宁小闲正想往岸边游去,却听到他低声笑道:“屏息。”
屏息?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
等一下,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果然她一个念头还未转完,长天已经潜下水里同时箍着她的腰,把她一起带了下去。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水面在她视野中也变作了一个闪亮的光点。
水底又是另一番光景。许是这冰泉营养丰富,于是细密的水草爬满泉底的礁岩,像极了柔软的地毯。水底反而明亮了,因为这里的小草会发出淡淡的、幽蓝的光芒,并且每过上一小段时间,水草的叶片上就孕育一颗细小的水泡。
他们的过来扰动了水流,于是成百上千颗小小水泡脱离了草尖,冉冉上浮。
那场景真是梦幻极了。
宁小闲看得一瞬不瞬,好一会儿才传音给他:“你何时发现的这里?”这家伙吃饱了撑的吗,谁没事儿会下泉眼里欣赏风景啊?
他手上忙得很,随意耸了耸肩:“也就是现在。”
他也没来过?宁小闲一低头,才发现这家伙趁她呆怔出神的功夫已经解开了她的衣带,正在拉扯外裙,动作娴熟得像是剥荔枝。
她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他的打算了,忍不住推了推他的手,不肯就范。
这家伙太会玩了,她直觉这种环境下自己肯定讨不了好。
不过长天已经欺了过来,将她压在一块大石上用力亲吻。
她伸手撑着他胸膛,碰到的却是光滑紧实的肌肤这家伙的衣服就是巴蛇的外皮所化,心念一动就能收起来,所以他现在可是对她坦诚相见,一丝不挂了。
他给两人都施了重力术,在水里就不再漂浮不定了。
在他连绵不绝的攻势下,怀里这头小小的野猫先是被驯化,随后却又着力挣扎,攀在他身上颤抖不已。
第2287章 条分缕析
宁小闲却是有苦说不出。
她虽然擅泳,也能长时间不需要呼吸,却只在少数几次对敌时需要屏息。眼下心如擂鼓,原本该是喘息不定的,在水下却得闷闷地憋回去,这样一次、两次……她憋得头脑越来越昏沉,身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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