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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解这些弯弯绕的陈秉昆直接冲着几个大人说，“算了，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车子和燃料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我先去帮你们看看能不能调整出一辆车，毕竟你们带着一堆孩子，以后自己多打算些。”接着他转身坚定地大步走了出去，也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最后一次尽心尽力地帮他们弄好车子的事，也最后一次将陈哲宇跟他们的联系斩得一干二净，再不能让陈哲宇一而再再而三的管闲事了。
　　　　陈哲宇抱着点点被小光头和十八叔拖到了一边，他们正求着他完成一件怪异的任务。“能行吗？”陈哲宇怀疑地看看手中的两节五号的充电电池，小光头也在上下打量着陈哲宇身上找着他身上哪里有可以用的充电插头，十八叔却点点了头，作为蘑菇的创造者，他直觉地认为陈哲宇可以提供能源。
　　　　陈哲宇的两根手指捏住了电池，尝试将体内的电量传输了过来。可到底成不成呀？他还正疑惑着，就被院子外的一声厉喝喊出了门，又急急地跑回来把点点塞给婷婷，再跑了出去。院子里瞬间充斥了点点的放声大哭、
　　　　挨着点点很近的小光头却没有半点同情心，已径直跑去屋里把电池往蘑菇里装，十八叔却跟着进来顺手拿过蘑菇做了些调整，蘑菇的小洞里又有声音响了起来，十八叔又把声音调低了些。
　　　　“真的可以呀！”小光头兴奋了，又开始嗔怪十八叔把声音调得太小，“大点声吧，又不怕费电，以后让小宇哥充着就好！”。十八叔抬头看看他，没有搭腔。
　　　　“还是省省吧！”赵小云走了进来，手抚上了小光头已经长出些毛刺的脑袋，即使她没蔡伊珊的读心术，但她此时也知道，陈哲宇不会再回来了，起码陈秉昆不会再让他回来了。
　　　　……
　　　　没有车，没有！原来开在厂子门口的那些车已经在前一天的准备中偷偷地瞒过丧尸看守开了进来，而防卫队也曾冒险从外面开回几辆车，还弄回了燃油，但是相对于厂子里的人数，严重超载是一定的，昨晚由蒋涵语安排登车人员时，她还不巧把霜庐的人忘记了。
　　　　“你！你要做什么！”蒋涵语气急败坏地冲向抢了某个防卫队员手里车钥匙的陈哲宇。“把粮食丢下来些，总能多装几个人吧！”陈哲宇第一次动用蛮力推开一个柔弱的女人。
　　　　一缕青丝发狠地绕上了他的胳膊，可专门装粮食的车子的车门已经打开了，车子里空空如也。
　　　　“粮！昨晚刚装上车的粮食呢！”蒋涵语的尖叫凄厉地响起，引得几拨人急忙地冲上了自己的车子。
　　　　几辆集中放置粮食的车辆都遭洗劫一空，停车场上叫骂声立时响起，什么时候粮食居然都被偷掉了，被偷掉的粮食又到那里去了呢？
　　　　集中放粮的也就是考察组和十里坡的人，其他的普通民众虽说安排了车辆，但终究车子不是自己一人或一家人的，所以他们都把自家的粮食贴身枕着，此时失窃的只是少数几个粗心的。
　　　　“你干的？”站在远处，出来探听车辆情况和其他消息的蔡伊珊皱着眉，问向了边上心里正不停地唱着饶舌歌的沈昊轩，沈昊轩大力的摇摇头，他的小空间已经塞得满满的，那里还做得了贼，他只不过是在一旁打打酱油，幸灾乐祸罢了。
　　　　……
　　　　听到沈昊轩有些得意的报告，赵小云的脸色反而难看了起来，她腾地站起身来，“凶手！厂子里还有一个空间异能者，他是杀死爸的凶手！”
　　　　一直坐着发呆的董芳芳猛地站起，狠狠地掐住了赵小云的胳膊，赵小云用力地点点了头，“昨晚，我在样品库，发现那里原来剩下的东西也都不见。本来我以为是毛毛先去过一次，但是早上毛毛跟我讲，他昨晚就没和爸去那里。”
　　　　董芳芳的呼吸变得越发沉重了，她赤红着眼抓着赵小云，“帮我，帮我抓到他！”。
　　　　赵小云又点了点头，眼泪落了下来，使劲地捂上了嘴。
　　　　院子里传来了发动机的喘气声，陈哲宇停了车，跑了进来。他羞愧地指了指院子里的一辆橙色两厢车，“我，我和我爸尽力了，可是车子都被人占了，就只有，只有这辆了。虽然有点坏了，但是刚才我求人，求人给再修了修。”
　　　　赵小云的眼睛落在了他涨红的脸上，露出了个惨淡的笑，“没事，挺好的，这辆本来就是我们的车。”
　　　　“还有我爸说，其实杀死董厂长的凶手也可能不是防卫队里的队员。昨天食品检验楼里还失踪了两个人，一个是潘离，一个是从高速路上下来最开始被隔离的那个男的，叫阮立军。现在这两人也一直没找到。厂里还丢了不少粮食，有人怀疑是他们做的。”陈哲宇在心里小声地补充着，老爸固执地认为潘离的嫌疑最大，而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虽然后来自己也反应过来，潘离纯粹就是变着法子让自己顶罪。
　　　　董芳芳在心里默念着两个名字，眼睛亮了起来。
　　　　陈哲宇在赵小云会整理好东西，不会拉下每一个孩子的再三保证下，终于走了，他刚才是千求万求才获批来送车的，老爸兼上司布置了一大堆出发前的准备任务给他，也就是说再次能照料到这一屋的大大小小，只能等上路以后了。
　　　　……
　　　　“说不定就是赵小云他们干的！”蒋涵语大声地嚷着。刚才考察组的众人分析过了，停车场前后的防卫只有昨晚雷雨前后发生过混乱。突如其来的雨，董大成的遇害还有赵小云尸化的危机在那个时段牵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已经装上车的粮食，可能就是在那个时段被人偷偷装走的。
　　　　有空间的异能！李旭没吭声却握紧了拳头，这个躲在暗处的空间异能者给实际负责厂子防卫工作的自己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陈秉昆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昨晚我基本就和他们在一起。而且，而且你们不是也派了人，在后面紧盯着吗？”
　　　　“陈局，你办案那么久，为了利益弑亲的也不在少数吧。别那么急得替他们否定。”林维的眼眯起来了，霜庐里那些人还是有得到粮食分配的，而作为一厂之主的董大成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存货，而那里现在是无人应援的孤岛。“我想，还是有必要去派人去霜庐查查。”
　　　　“丧……丧尸，打，打过来了！”一个防卫队员惊惧地忘记了敲门，大声地冲着里面喊。
　　　　屋里的人火速地分头离开，飞奔回自己的应在的岗位。
　　　　就这样，在厂子外围丧尸同伙的接应帮助下，霜庐里的一帮子嫌疑人逃过了被搜检的命运。
　　　　……




☆、第35章　好客丧尸堵门来

　　　　经过了几天的适应，其实云芳厂里的人对外面的丧尸的恐惧已降低了许多。那些看着可怕的丧尸，根本不懂得动用一丁点的脑细胞，只是凭着觅食本能四处游荡。而且在黑夜里游走得更顺溜些，在白天特别是中午都有些发懒，这样的性情，让这些丧尸除却多少都有些残缺的身体，太过懒惰而发臭的体味，挑战常人审美观的形象，还有不怎么让人舒服的进食方式以外，完全可以当他们只是一批特殊的梦游症患者了。
　　　　可是就在这准备要出发去天宁基地的当口，这帮子游手好闲的丧尸们居然一反常态务起了正业，不再是单尸作战的散兵游勇，时近中午不休息而是纠集起来，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向云芳厂和其他就疑似有幸存人类的地方涌了过去，而且不再是拣容易吃的来吃，而是打起了攻坚战。
　　　　云芳厂的大门本来已经被董大成带人在里面又堵死了一层，但这两天为了方便出逃，从外面开车进来再开车出去，就又把保护的障碍拔开了个口子，反而堵上了原来出入的小门。
　　　　门外的一批丧尸先头部队经过几次试探之后，可能发现这里的门皮比其他地方的墙皮薄了许多，正不停地用自己最原始的攻城武器身躯撞着大门，大门吱吱喳喳发出着异常难听的声音。防卫队中的异能者隔墙出手干掉了几个，但丧尸们以前赴后继的大无畏精神发出的砰砰声，让门里最少也经了数十战的防卫队员们头皮有些发麻了。
　　　　……
　　　　霜庐里，那辆橙色的小车正在被十八叔进行着改装，外部不敢动，只在内部再做整理，十八叔的小脸随着动作慢慢失去了本来就有些贫瘠的血色。所有人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心里七上八下。就算都是修理汽车，修理玩具车和修理真车还是有差距的，何况这是不合情理地使用童工。
　　　　“不要再弄了！”赵小云看看内部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的车子，伸手拉住了看着有些虚脱的十八叔。
　　　　“让我再试试！”孩子满是汗水的脸上透着倔强，这车子折腾了半天，现在的样子，其实离他脑子里理想的状态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被安放在车内副驾驶座前的蘑菇夸张地扭着腰，自从上了陈哲宇充电的电池，十八叔又略加修整后，蘑菇好象风骚地活了起来。一串串的声音正随着扭动地从项上的几个大黑点似的洞洞里传了出来，“此次转移路线根据天宁基地经航拍结果，部分地区的转移时间因当地出现的丧尸发生新变异而提前，目前可以确认丧尸的新变异形式包括……”
　　　　赵小云沉默地研究着广播的内容，十八叔也开始停了手专心地听了起来。而有听没有懂的人，也有样学样地开始了沉思。
　　　　天宁基地可以航拍？这说明了基地的情况，起码是科技情况基本保持了以前天宁军区的水平，或是更强，而且还不可思议地和各地取得了能快速沟通的联系。丧尸出现了新变异，也就意味着人们要活下去，又要增加困难了。还有展城的转移时间确实是发生了变动，出发得提前了。
　　　　已经沉默得太久的赵小云终于抬了起头，对着屋里的孩子们下了通告，“其实跟着我们危险很大了。我想如果去天宁的话，跟着那些强大的异能者要好的多。陈哲宇在那边应该也会照应你们！”
　　　　“我不去！”一向理智的十八叔先扭了头，说实在的，他的心里对“杀”了他妈妈的那根冰锥还是有着排斥。
　　　　跟着小宇哥挺好呀！但是扔下赵顺和，会不会有点不讲义气。小光头摸了摸自己已经不算太光的头。
　　　　“我也不去的！我就跟着你们吧。”第二个明确表达意愿的却是娇娇女婷婷，她边说着边偷眼看着能决定的大人们，生怕自己会被拒绝。弱肉强食，偷眼看着这两天情形的赵玉婷，其实心里也在偷偷地回忆爸爸无意中曾当她面说过的一些话。还有，电视上的动物迁移也是一样的，弱小的草食动物跟着同样弱小的草食动物起码还可以把活命的希望交给运气，如果跟在老虎狮子后面……表面娇气乖巧内里却喜欢自个儿一人偷看恐怖电影的小姑娘，轻打了个颤。
　　　　大包子董佳怡靠近了婷婷，她拼命地把头摇得象拨浪鼓，生怕摇的节奏不对了，大人们会把她送走。要去玩，就不能跟姐姐们跑丢，最最要紧是不能跟陌生人走，她还记得妈妈的交待。那些人自己都不认识的。
　　　　点点赖在董芳芳的怀里，“布！布！布！”地吐着泡。
　　　　几个半大人集体摇了摇头，赵小云有些无奈地扶上了董芳芳的肩。
　　　　“好吧！那就还一起吧！”赵小云疲惫的声音里有些清冷，经过昨晚的天翻地覆，她真心觉得累了。本来因为自己被董家爸妈收养，又有没血缘关系的姥姥疼，悯弱之心多少比别人强些。但现在，赵小云觉得自己很无力，根本没有资格去可怜或帮助别人！
　　　　“我也跟你们每一个人说好了，如果以后有机会，你们自己要离开就自己离开的。我们也就只是一起走，每个人自己管好自己，不要太指望别人。真有危险，别的人对你也只能尽力而已。”赵小云直接而冷漠地对着大家说着，心里一直说服自己不要把眼前这几个当成孩子。是的，现在抱团在一起，只不过是你即不离我便不弃罢了，但要倾尽了身心的牺牲，还是，还是算了吧。
　　　　“我们知道！”十八叔抢着用了“们”字，一堆小孩子就这样被代表了。他捏了捏小拳头，自己会证明自己有不被放弃的能力，也会证明自己有能帮助大家的能力。
　　　　……
　　　　董星悦正闪着泪花揪着妈妈的衣服，“妈，我去霜庐叫芳芳姐她们过来。让她们一起走。”
　　　　“要，要不，我们就去带几个孩子来，起码带着佳怡和婷婷过来，她们都是孩子，挤挤就好了。”星悦妈妈嚅嚅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脸上还斜斜地划着一条红色的抽痕，这是长发公主蒋涵语送给她的时尚妆容。
　　　　敦实的中年汉子紧了紧自己家的粮食口袋，费劲地摇了摇头，“每辆车都被排好了，我们要干这事儿，估计那堆人连我们都要恨上了。”他牵过了董星悦，蹲下身子抹抹女儿脸上的泪，“陈警官不是在帮着她们呢，我们都是普通人，现在得先顾好自己，要去只会给芳芳她们添乱！”
　　　　“董志平，一家三个，快点！”站在一辆车旁的防卫队员已经点名点到了这一家子。
　　　　星悦爸爸连忙答应着，一手拉着粮食，一手拖着女儿，催促着妻子赶紧先跑上车，给女儿占个好点的位置，那怕是能蹲着的位置也成。
　　　　一阵慌乱之后，一扇车窗玻璃上紧贴了一张湿答答的小脸。普通人吗？那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不普通呢？
　　　　……
　　　　“时间都对好了？”李旭问着周围围着的队员们，“一组负责出去清理门口周边丧尸后，二组负责开门和组织车队出门，等七号到厂门口，所有的人都统一上车。我们的目标就是务必保证一到七号车顺利到达586国道，与展城的转移队伍会合。”
　　　　586国道擦着平安镇的西部的山崖穿过，平安镇的北部与南部都分别有着开口连接，云芳厂里的车子只要从东边横穿到西南口，抢在丧尸合围之前到达了山间的国道上，应该就不会再有更多的丧尸骚扰了。
　　　　“那，那后面的车怎么办？”陈哲宇的声音轻轻响起。
　　　　“看运气，运气好就跟上，运气不好，是他们自己的事。”李旭根本看都不想看提问人一眼，“当时到云芳厂，陈局也是这么布置的。”想到这儿，李旭又着重强调了一下，“这一次，任何人都不得下车回头救援，顺成桥发生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同意！”，当初定了计划又自己违反了的陈秉昆，已经彻底地提前实现了他的退休计划了，现在他除了同意，没什么好说的。
　　　　陈哲宇盯着自己的手，红了眼睛。
　　　　……
　　　　云芳厂的厂门被打开了一半，打头的车急速地穿过刚才被防卫队异能者收割的丧尸尸体堆，后面的车子紧紧地跟了上去。
　　　　刚才扫荡门前丧尸的一组异能者和负责开门任务及警戒的二组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上在后面也正开着的七号车。但才几步，二组中的一个身影跑向车子的脚步却停住了。
　　　　“你快点！”陈秉昆的嘴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他从车上冲下来拽住了关键时刻又掉链子的儿子。
　　　　“我是平安镇派出所的民警！罗所长给我的最后任务是保护那些孩子！”陈哲宇无理地甩开了父亲的手，向着远处还没跟上来的车子跑去。“爸！你先去天宁照顾奶奶和妈妈，我得完成自己的任务。”
　　　　陈秉昆的大手又狠狠地抓了过来，引来一声痛苦的哀鸣，“爸，从小到大，都是你替我作主。这次，您让我自己选一次吧！”
　　　　陈秉昆的手无力地松了开来，很快他也被一个防卫队员野蛮地拉上了正在开着的车子，车门快速地被关上。
　　　　电光火石的交错，开走的车子和远远跑去的身影，两两不见。
　　　　……




☆、第36章　消受不起的热情

　　　　当赵小云开着车子晃晃悠悠来到停车场时，停车场上已经基本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们的车子又一次光荣地排在了最后一位。
　　　　前面一辆车上若有若无的传来一阵女人的嚎哭声，“怎么能就这样走呢？他们答应过我的，这两天就会帮我找我女儿的。”
　　　　一直低着头的董芳芳，抬起了头，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正是在董家做了很久的阿姨叶彩萍。驾驶室里的赵小云手肘撑着车窗，一只手指点在了冷笑的嘴角，原来是这样，她闭了闭眼，把车窗的玻璃升了上来。
　　　　前面的车子已经启动了，赵小云也踩下了油门，看着打头的车辆飞快地冲出厂子门，就如当初飞快地冲出厂子里一样。一定要跟上。赵小云下了决心，也如当初一样。但跟着的心思不一样了，当初跟着是想能多一份活着的希望，现在跟着，是想紧跟着找到杀害董爸的凶手。
　　　　车子猛地向前，差点撞到一个飞奔而来的身体，一只手大力地拍拍车门，车子却没停下。
　　　　“是小宇哥！”小光头发出了惊喜的提醒。赵小云踩刹车的脚却还有些犹豫。
　　　　“让他上来吧。”董芳芳懒懒地抬了眼皮，车子踩慢了些，十八叔拉开了车门，陈哲宇高大的身子立时填满了整个后车厢。
　　　　赵小云扫了下后视镜中的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