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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禅-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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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也想去啊,上次我可给杀得惨呢……”郑式常说着打了个呵欠,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又是那股烤肉香味。可是这个月来他已吃了太多,嗅着感到有点反胃……
“嗯?是什么声音?”
郑式常听见有人这么说。
“好像有马蹄声……”
“听错了吧?”
“肃静!”
后面的队目大喊,骑兵们马上全部住口。
马蹄声立时变清晰了,蹄步非常急激,而且最少有数十骑。
郑式常转头瞧向蹄音传来的方向,是西南面的林子。
——会不会是哪些卫士脱队迷路了?
越来越接近,可是禁卫们毫无紧张感——没有人会来这里惹麻烦啊……
人马在林子前方出现了。
没有任何甲胄或军服,一个个都穿着平凡不过的布衣,以粗布巾密密包裹着头顶和下半脸。一眼看去大约共二、三十骑……
手上都闪着亮光。
郑式常的脸绷紧了。
——哪儿来的一群疯子?
“逆贼!”队目也呆住了好一阵子,这才呼喊起来。“哪儿来的叛逆,吃了虎胆吗?竟然敢闯入禁苑重地,还带了兵刃?快快抛掉,然后过来自首!惊扰圣驾,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那神秘骑队最前头是个身材高壮的男人,似乎对队目的话充耳不闻,还高举尖刀在头顶上挥了一圈,骑士们马上纷纷掉头。
“要逃了!”一名卫士高叫。“队目,怎么办?”
“还用说?”队目“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追赶!”
禁卫们立刻把坐骑调向西南面。可是因为平日主要负责徒步戍守禁宫,缺少了马上的操练,阵式乱成一团。
“别管阵式了!只是一小群贼匪而已!追!全部给我追!”
卫士们于是不管排阵,全体策马,驰向那些正要消失于林子里的匪人。有的卫士因为没有收好戈戟,几乎互相挥打。
另外两个较远的骑阵也发现了异动,随即亦拨转方向,加入追捕的行列。
兵队杀入树林内,又再看见对方的身影。那个高大男人跑在最后头,很明显是在殿后。
原本还是心情悠闲的禁卫们,骤然遇上突变,又带上一身不轻的盔甲、军器和猎具,激烈策骑了一段路已经开始喘气;加上战马背负了如此重量,追赶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那些轻装的匪人。
兵队终于冲出了树林,进入广阔的西郊平原。眼看那伙匪贼已经渐远,队目焦急不已。
忽然匪人之间有一匹马误踏了凹坑,折腿悲鸣滚倒。骑者被狠狠摔落地上,无法站立。
“好!抓活的!要活的!”队目的声音变得沙哑。
殿在最后的那个高大男人越过了地上的伤者,十数步后方才勒止得住。他拨过马首来瞧向那被遗下的同伴。
那伤者忍痛爬着坐直了身子,瞧瞧追赶而来的禁军,又看看停在另一头的领袖,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抵在自己的颈项上。
“不要!”那名高大男人虽然隔着布巾呼喊,但那洪亮的声音,整个平原的人都听得见。
伤者握刃的手停住了。
高大男人策动坐骑,往受伤的同伴奔过去。
队目看见了,马上急呼:“放箭!放箭!”
带了猎弓的禁卫立时缓下马儿,纷纷从箭囊抽出羽箭,搭矢弯弓。
高大男人仍在往前奔。
二十五根弓弦同时弹动的声音。
男人迎着射来的箭雨,丝毫没有减速,只是把上身弯低下来。
就像奇迹一样,那男人与坐骑安然穿过了箭雨,最接近的一枚也只是划过他的左肩。
男人掠过伤者的瞬间,俯身舒展右臂,准确地抓住同伴的肩颈衣衫,轻松得就像提起纸造的人偶般,一把就将同伴的身躯横放在马鞍前;左掌单手猛力拉缰,坐骑拐了一个美妙的急弯,又往西南逃走。
禁军再次搭矢放箭时,男人早已离得更远,箭矢纷纷落在他身后的地上。
为了放这两轮弓箭,兵队全都止住了,以免误射同胞;现在再次起动,对方却早就把距离拉得更远,眼看就要失去踪影。
“追!继续追!看不见就跟着蹄印!”队目仍然叫喊着,可是声音里已经听得出没有多大把握。
那匹折了腿的马儿仍在地上挣扎。队目策马走近,挥手朝部下示意。两名卫士刺出长枪,搠进马儿的头颈。
队目瞧了瞧已追赶到远方的部下,然后跃下马鞍,步前检视马尸。马身上没有任何特别的携带物,马鞍也是已用旧了的平凡货色,没有一点儿线索。
加入追捕的另外两名队目也都到达了。
“怎么样?逃脱了吗?”
队目没有回答,眼中却露出惶恐之色。让如此重罪的犯人逃脱,那可是天大的责任。
“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我们可能也会受苦……”
“等一等。”队目突然说。“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
他伸手指向西郊远方的一片林木山坡。大气中虽然漫着薄雾,可是仍清楚看得见,那儿的上空冒着生火的炊烟。
耐性是容玉山成就今天事业的最大本钱。
此刻他坐在偌大的“丰义隆凤翔坊分行”厅堂内,双手把拐杖拄在跟前,闭着眼睛,把额头搁在拐杖顶上,高大但已衰老的身体纹丝不动,仿佛入定。
在这场战争里,情报就是生命。传信人已经带来最新的情报:狄斌刺杀章帅的行动败露了;章帅单骑从济远门逃出;容小山带着约四十名精锐骑马追击……结果如何却还没有任何回报。
容玉山的脸静止得像木头,心里却前所未有地焦虑,比当年黑道决胜时还要忧心——现在犯险的是他视同性命的儿子。
——不应该答应小山……他怎么这么笨,要亲自出手?太危险了……章帅啊……
自从在于润生的府邸开会回来后,容小山就不断央求父亲答应让他出动。
“于润生开出这个条件,也算合情合理啊……”容小山努力地游说父亲。
“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事到如今,他有拒绝这次任务的理由吗?”
“没错……可是爹啊,你想想,要是我添了这场战绩,以后行子里就没有人不服我……”
“小山,是不是有人怂恿你这样想?”容玉山当时表现出狐疑。“是不是……蒙真?”
“不要提蒙真那家伙了。在回来时他就一直在给我泼冷水……爹,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了。让我去吧!让我证明给人们看,我确实是‘丰义隆大祭酒’容玉山的儿子!……”
抵不住儿子数天以来的热切要求,又看见儿子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容玉山终于也心软了。
现在他却开始懊悔。
这次能否成功刺杀章帅,其实并不是容玉山最关心的事情。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开战的契机,他已不能再等了。
因此他不理会是否会败露行藏,坚决派出达二百人保护容小山;事前他更千叮万嘱儿子:非到必要关头,或是确定章帅死亡之前,绝对不要露面出手。
——可是小山这孩子……终究没有继承我的耐性……
于润生。这是他的诡计吗?容玉山想不透。他要诱杀小山,断绝我的希望?还是活捉他来要胁我?不,他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要报复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只要叫伦笑伸出一只手指头就足够了……
——而且要对付小山,平日也有机会,何必大费工夫设计这样一个假局?还要章帅以身犯险……
——章帅不是个容易把头颅伸出来的人。假如这真是个局的话,他愿意这样做,必定是觉得有冒险的价值……那是什么?……
厅堂里已经站满了带着兵器的部下,有的甚至穿上了皮革或竹片编成的护甲,总共一百五十多人。分行内其他部分,加上附近几所房子又集结了二百余人。
此外,容玉山也在中午暗中派遣两支各五十人的先头部队,一支分布在九味坊的“丰义隆总行”外探查和戒备,并确定韩老板仍在行子内;另一支则监视于润生的府邸有没有异常状况。两方面回报的消息都正常。
——太过平静,反而令我觉得不安……
一名部下急步自厅门奔进来。容玉山睁开了眼睛。
“祭酒!”那人在远处便大呼。“我们的人看见公子了!他们从济远门回了城!”
厅堂里的部众现出振奋的表情,马上交头接耳窃语起来。他们已经是属于容祭酒最内围的一支“亲兵”,但容玉山并没有向他们透露这次“兵变”的全部计划——特别是要用武力威胁韩老板这一节。不过首都“丰义隆”的汉子都不笨,早已约略猜到:既然要“处死”狡猾的章帅,接着当然是走这一步。
——叛变这回事,要嘛就不做,要嘛就做到底。
容玉山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可心里暗自吁了一口气。儿子仍然安好。
他举起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掌,众人立时肃静起来。
“有没有带着……那个人的头颅?”
“没有……”
容玉山的手掌变成握拳。可惜,要把战略变成全面的硬攻了。可是不能死太多人,引起朝廷的注意——现在仍是登基周岁庆典的期间啊……
“那么小山在哪儿?为什么不回来这里?”
“不知道……”那部下的声音中充满畏惧与犹疑。“不知道到哪了。而且……”
“快说!”容玉山把拐杖猛力打在青石地板上。
“而且看见他们的兄弟说:他们似乎很狼狈……全部都没有了兵器。公子,还有蒙真,好像什么都不理,就骑着马儿一直走,拐入另一条街就不见了……”
容玉山半白的浓眉深深压在双眼上。
——小山在城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异样的事情……是什么……足以让章帅亲自引诱他出去……
章帅、于润生,你们在搞什么把戏?
在合和坊的“大树堂京都分店”里,狄斌灌了整整一壶清水,才止得住那因为紧张带来的干渴感。
他跟负责“刺杀”章帅的五十多名手下,在“失败”后就分批回到了这儿。今天店子当然不会作生意,门窗全都牢密地关起来。浓浓的药材气味,在闷热空气中令人头脑清醒了一些。
狄斌又再抚摸一下颈项上的小佛像,他最担心的自然是五哥。镰首这一次不必杀人,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务还要危险。摸老虎的屁股,而且要带着所有人全身而退,还不能暴露面目……假如只是正面的决战,不管敌人是谁,狄斌都对五哥有绝对的信心。可是这一次……
假如出了岔子,那么一切都太迟了。然后,容玉山那压倒性的力量就会开始反扑……
——老大,希望一切都在你计算内吧……
“六爷……”一个年轻的部下在后面叫他。
是个叫宋吉祥的小伙子,从漂城开始加入“大树堂”已经四年,一向办事很妥当,而且话不多。
——因此,狄斌早前给了他一个特别的“工作”。
宋吉祥看了看狄斌身旁的田阿火,欲言又止。
狄斌会意了,示意田阿火离开。田阿火带着不解的表情,瞄了瞄宋吉祥才走开。
“……那件事情……我昨天查出来了。可是还没有机会向六爷你说……”
“说。”狄斌闭起眼睛,表面上很平静,可是心情比刚才在温定坊里时还要紧张。
“是……‘拔所’。”
“‘拔所’?”狄斌双眼暴睁。“‘铁血卫’的‘拔所’?你确定没有弄错?”
“是的……”宋吉祥被狄斌的气势吓唬得脸色变青。“有人亲眼看见……她进去……”
狄斌的两排牙齿紧紧咬合,仿佛胸膛被人用槌子重击了一记。
他深深呼吸了好几次,面容才开始放松开来。
“这事情……绝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明白吗?任何人!”狄斌努力把声音压低。“包括堂主,包括五爷。”
宋吉祥用力点点头,他额上渗满了冷汗。
——他知道自己查出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希望自己能够忘记它。
狄斌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
容小山自出生开始,仪表从来没有像今天般糟糕:头发蓬乱成一团;高价的锦织衣服,不知何时扯裂了左边袖子;裤子和靴子沾满难看的泥斑……原本健康而自信的脸,此刻了无血色。
他疲倦地坐在木椅上,双手搁在桌面,十只手指紧张地交扣在一起。惯于活在父亲的保护网之下,此刻容小山就像离群迷路的幼牲,眼睛不断左顾右盼。
蒙真则站在门里,从门缝察看外面的情形。这儿是位于西都府雷鸣坊深处的一幢平凡房屋,是容玉山在首都不同地点秘密收购的七所“窟屋”之一。
所谓“窟屋”,就是平日不作任何业务用途的空屋,只作紧急时避难之用,而且使用一次后就会放弃。屋子的木地板底下藏着少量应急用的金钱和防身兵器,此外就只有简陋的桌椅。
“为什么我们不回爹那边?”容小山的声音充满焦虑。他急于与父亲会合——只要爹动用政治上的影响力,天大的事儿也能盖得住……
“我们不能肯定有没有给盯上。”蒙真回过头来,那水晶般的蓝色眼珠在微暗的室内显得更明亮。“假如直接回凤翔坊的行子,等于告诉那些跟踪的家伙:我们是‘丰义隆’的人。”
屋里的部下只余二十八人。蒙真刚才已命令半数的手下,把他们骑过的马牵走收藏,然后再买几匹新的回来。另外要雇两辆普通的马车,给容小山乘坐回凤翔坊——其中一辆用作幌子。
“我们先留在这儿一阵子,确定没有人跟踪监视,才再动身。”
容小山点点头。他庆幸在这危急的时刻,心思缜密的蒙真还在身边。
——现在才发觉,蒙真其实一直是个不错的心腹……平日应该对他好一点……
——爹却要我杀了他们……不,如果这次的事情解决了,要跟爹好好谈一谈……
容小山这才想起茅公雷。“公雷他……不知现在怎样呢……要是他给抓住了,可是个天下大的麻烦……”
蒙真沉默着没有答话。容小山想,他大概比我更忧心吧——他俩从小感情就很好……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容小山一拳擂在桌子上。“那儿分明离禁苑的边儿还很远,怎么‘神武营’会出现?而且章帅不是也闯进去了吗?”
“说不定皇帝一时高兴,把狩猎的地方转移了……这很难说。也许章帅现在已经给囚在天牢里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也算拿了他的命。”容小山的表情这才稍稍宽容了一点。“他可不要连累了整个‘丰义隆’……”
“这个倒可放心。章祭酒平日管的事务很少,朝廷里认识他的人根本不多。除了在道上,没有多少人清楚他的身分地位。”
容小山重重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倒霉?爹平日说的不错:坐在越高的位置,就越是要让别人看不见你……怎么这次却连爹都失算了……
“千算万算,可怎也算不到会惹上皇帝老子。我们一心只是提防有人伏击,以为多带些人就万无一失……”
蒙真听见容小山的话,又再沉默了。
——这个小子的头脑其实不错,就是自小给老爹宠得太过分。
“我们还要待在这里多久?一身都是汗臭。我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再躲上几天,等事情都冷下来……”
“看来这事情,不是躲几天就可以。”蒙真突然说。
“什么?”
“有人来了。”蒙真指指门缝外面。
屋里的气氛突然又紧张起来。几名部下马上走向收藏了兵刃的地板位置,可是蒙真止住了他们。
“不要亮兵器。”
“为什么?”容小山急得猛跺脚。
敲门的声音。
要是来追杀的敌人,绝对不会敲门。
蒙真垂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门左右打开来。
黑色的衣冠,腥红衬里的黑披风,短弯刀与棍棒。
“铁血卫”。
容小山整个人像堕进了冷水中。
戴着红缨冠帽的魏一石,排开两名负责开路的部下,当先走进屋子里,面容似笑非笑,扫视着屋里每一个人,那高高的鹰勾鼻就像一柄随时要刺出的尖刀。
在他身后屋外的巷子里,站满了密麻麻的黑衣部众,最少也有三、四十人。
“公子,好久不见。”魏一石那凌厉的目光,最后落在容小山脸上。容小山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这……”容小山的声音微微发抖。“镇道司……怎么……怎么回事,劳您大驾……”
容小山虽然是伦笑的干儿子,但地位并不比魏一石优越。“铁血卫”与容系的“丰义隆”,彼此都是伦公公麾下的鹰犬,在不同的范畴为伦公公办事,谁也不指挥谁。双方虽然认识,过去也曾在事务上互相帮过忙,但谈不上有深厚的关系。
“什么事?”魏一石冷笑。“公子比我清楚吧?这件大事已经在皇城那边闹得沸腾了,不久也要传进京都各处。”
——果然在西郊被人认出了吗?还是济远门的守卫通报了上级?妈的,我还在门前拿出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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