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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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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先把这怪物找出来,‘它’有一天便会找到我们这个山洞。”
  于润生走到洞口,负手观天。修长的十指在背后互相紧扣。没有人看见,他那苍白的瘦脸上,一股淡淡的青色有规律地隐现。仰视阴雨天空的双眼里,流漾着异常的光采。
  “猴山是我们的。三天之后,我们上去。只要‘它’会受伤,我们便能杀死‘它’。”
  关中,羊门峡。
  重甲步兵在猎猎飞扬的旌旗底下巡梭。整齐排列的火炬烈焰腾跃,照亮了整个守备森严的平乱元帅寨。
  陆英风大元帅赤着创疤交错的上半身,提剑倚坐帐内一张胡床之上。随从兵刚替他卸下了沉重的战甲,但手上一柄纵横天下的五尺长剑却是放不下的。
  “呛”的一声,他拔剑出鞘。一名卫兵刚牵着战马经过二十尺外。马嘶,蹄下略一跄踉。
  以千计人血淬炼出的阴冷剑光,映照在陆英风脸上。九尺的战将,五尺的铁剑。天造地设的绝配。
  剑刃仍在弹颤,发出哀魂悲叫似的鸣音。
  一将功成,难免万骨枯。当回首看见已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头颅铺成的血路时,又何妨多斩眼前一个。
  三天。三天之内便是最后的决战。
  陆英风知道:一朝当上了军人,便只有头也不回地向血腥的漩涡里闯,绝不能有半分退缩犹疑的念头。
  从军二十七年里,大小九十余战役。纵有小败,亦能迅速反击,十倍还给敌人。战名如滚雪球般不断壮大、膨胀。
  现在只差一步,四十六岁的他便可跨进永恒。关中大会战将是人类历史上至今最大规模的战役。最强的宿敌文兆渊。
  陆英风将名垂宇宙。半壁江山是他只手支撑的危墙。乱必再起——五年或十年后。危墙始终要倒下,但却已与他无关。陆英风大元帅的无敌战名将永远留存,那横剑立马的风采将永远受人赞叹景仰。
  他收剑回鞘,提剑走到帐外,负手观天,胸中血气汹涌翻腾。
  那观天的姿势竟跟于润生一模一样。
  一头秃鹰在空中来回滑翔盘旋。
  对人间淌血斗争之事,秃鹰具有一股敏锐无比的预感能力。
  有血流的地方就有秃鹰。它翱翔于人间所有残酷虐杀之上,冷眼旁观。
  狄斌臂腿上满是刚才独自爬上山岩时被树枝划破的伤口。他不在乎。
  他紧握腰刀,在三天前遇袭的那片高地上来回巡行,以警戒的眼神八方扫视。虽然知道于润生、龙拜、葛元升、齐楚都在不同地点掩护埋伏,狄斌仍感紧张不已。毕竟他正独自暴露在那可怕的敌人眼前。
  狄斌看来正全无方向地行走,实际上却并未离开由齐楚测算拟定的一个范围。只要狄斌不走出这个范围,不论敌人如何向他出手也将无所遁形,于润生和齐楚所策划的捕杀网必将生效。
  正在西南的一棵高树上埋伏的龙拜,不禁对这“颗”自愿当诱饵的“白豆”另眼相看。矮小的狄斌并不如表面般懦弱。
  龙拜的臂指呈半紧张状态,挽着弓箭的动作静止却不僵硬。一待发现目标,只要经过最后拉弓发力和瞄准修正,扣弦的指头放开后,他自信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箭矢命中目标——连葛小哥的刀也不能。
  龙拜亲眼目睹了一个月前险些射杀于润生那一枚劲箭。那一箭的澎湃威力与气势,确实令龙拜也惊叹不已。然而论准头、角度与时机的掌握,龙拜仍具有不输于任何箭手的绝对自信。
  青年时代在漠北异族里练成这手神射后,龙拜曾怀着许多梦想与欲望回来;结果现实的挫折把这些梦想迅速戳破了。三十岁后,他相信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
  然而刺杀万群立的一箭,把他青年时的雄心唤回来了。虽然知道世界上曾经有那枚恐怖长箭的只有他们五个人,但他确信那一箭证明了他的价值。
  然后是于润生。于润生的话给予他极大的震撼。当然,如何确切地以自己的弓弦与箭矢创造事业,现在的龙拜只有许多模糊不清的概念。但他清楚地看见了,眼前仍充满着无穷的可能性……
  同时葛元升盘膝坐在东北方那块巨岩顶上,隐身在一丛长草之间。鹰隼般的眼瞳俯视下方的狄斌。一头赤发密裹在黑色布巾下。
  他提着环首钢刀,用破布来回擦拭印痕斑驳的刃身。抹刀是葛元升每回出战前的习惯。
  他放下了钢刀,双手无意识般缓缓伸向腰间斜插着的灰布包。
  “不要啊……升……”父亲的声音蓦然在脑际响起。“不要……拔出‘杀草’……它只会带来……不幸……”
  指头在腰带前停凝。终于像是按捺不了极大的诱惑一样,葛元升深吸一口气,轻轻从腰间取下灰布包。
  葛元升以对待剧毒之物般的谨慎表情把灰布解开。式样平凡的两尺短刀“杀草”连着刀鞘出现眼前。
  葛元升左手拿着刀鞘,右掌紧握刀柄。他闭起双眼,咬牙忍耐了好一会,终于慢慢拔出“杀草”的森冷刃锋。
  刀刃上仿佛冒出雾气。他颤震的手掌握住“杀草”,缓缓把刀刃递向自己的颈项。
  冰冷刃身贴在颈动脉上。葛元升闭目仰首,一脸满是舒畅的表情。有如射精后的表情。
  他迅速把“杀草”归还入鞘,裹上灰布,插回腰带上。
  现在他已完全冷静下来。意志不动如山。十三年浸淫家传刀道,把心灵淬磨成钢。
  葛元升至今仍不太明白:那一天何以为了于润生,不由自主地破戒拔出家传魔刀“杀草”?
  ——于润生……
  葛元升并未忘记家族相传有关这柄短刀的宿命传说。
  “升……不要……”老父临终时的话再现了:“……它是一柄不祥之刀……”
  就在这一刻。
  一阵响彻天空的啸声在山林间扬起。
  狄斌、龙拜、葛元升,还有埋伏在西面山坡的齐楚、匿于东方乱岩间的于润生,同时听见了这惊人的长啸。
  深山鸣动。
  狄斌不敢相信:整座山林仿佛都在震动。
  悠长的啸声突又高张,化为沙哑的嘶叫。
  山林真的被撼动了:北方丛林里,数棵大树逐一摇晃崩倒!
  龙拜从远方看见了这奇景。惊疑间,一条硕大的黑影从树木倒折之处凌空扑出,乘着大树崩塌的千顷气势飞向狄斌!
  狄斌惶然昂首。巨大的黑影罩下来,掩去阳光。
  狄斌眼前一片晦暗,却清楚看见了:
  死亡。
  关中大会战正式展开。
  二十万“平乱军”迎击十七万“勤王师”战士。
  一场血与肉的轰烈表演。毫无取巧的正面交锋。
  天空亦染得透红。
  死亡的阴影,像一片带着骇人电殛的巨大黑云,向狄斌迎头压下。
  据说,“猛虎”狄斌死后三天,牙齿仍然紧紧咬着下唇。
  他的身体潜藏了永远令人惊异的意志。
  狄斌双眼瞳孔迅速扩张,喉咙发出风箱鼓动似的呻吟。白皙的两手挺举腰刀,洞穿了眼前空中那具庞大的躯体。
  龙拜同时发箭,远距命中那躯体宽厚的背项。
  可是那硕大躯体的下坠之势并没有因受到攻击而改变,直扑到狄斌矮小的身体上。狄斌放开了刀柄,张臂环抱身上的巨物,扭滚在地上。
  数次翻滚之后,满身血污的狄斌站立起来。遗留在地上的巨物,赫然是一具早已开膛破腹的老虎尸体。
  龙拜愕然间,又看见北方丛林中数株大树崩倒。
  ——那是什么力量?
  狂号并未止息。山林中回音鼓荡。深山骚动不止。禽鸟惊飞,兔鼠纷纷窜跳逃离。
  匿伏在东北面岩石上的葛元升最接近树木崩折之处。他提起环首钢刀霍然起立,凶悍的眼睛扫视丛林。
  他的视线停留在一点。
  葛元升揭去黑布头巾,展露出飞扬的赤发,奔跑到岩石边缘,双腿发力纵跃!
  他的双目仍不离开丛林里那一“点”。
  身体飞跃至最高点之际,葛元升双手握刀高举过顶,腰肢在半空中向后仰尽,再乘下坠的力量猛地往前屈俯,飞身斩向那一“点”!
  ——这是聚合了全身能量与重量的一刀。
  同时在那一“点”处,一条壮熊般的魁伟身影,以火山激喷般的爆发力,排开茂密枝叶拔立而起,粗壮的长臂随手连根拔起一株矮树,拦腰挥击向从空中袭来的葛元升!
  葛元升从无数次生死搏斗的经验准确地判断:自己的刀跟敌人手上的树干,将同时命中对方的身体。
  就在即将同归于尽的刹那,葛元升勉力把斩击的招式往旁一引。
  环首钢刀猛然斩在那株如飓风横扫而来的树木上。木片爆飞,纷扬在空气中。刀身亦碎破成数段。
  葛元升被这股无俦的冲击力反震,斜向滚跌在树丛间。心头仍有余悸。
  ——这股强横的力量很熟悉……
  身躯硕大的神秘男人呻吟了一声。肩头钉着一枚黑杆长箭。
  蹲坐在高树上的龙拜接连发箭,可是目标已再次消失于林木间,三箭皆射空。
  ——对方似乎具有在丛林中隐身的异常能力。
  在东边乱石上指挥杀阵的于润生,细心观察丛林里的异动。
  “小齐,留神!”于润生呼叫。
  埋伏在西面草坡上的齐楚被刚才的连串扑斗惊得呆住了,这时听见于润生的呼叫才回过神来,紧握着手上一条从高树垂下的粗索。
  一团巨大黑影突然从丛林西端跃出,速度有如捕猎时的野豹。
  肩头仍插着箭矢的神秘男人。他双足双掌着地,迅疾翻跃向西面的草坡。
  草地矗立着两棵丈高的大树,粗达三人合抱,就像两根天然的栋柱。
  男人往大树之间空隙跃进。
  齐楚立刻跳起,以全身的重量拉下那根粗索。
  男人正跃起到半空时,足底下落叶遍布的草坡竟卷升起来,在他眼前筑成一幅“草幕”!
  男人像落入蛛网的飞蛾,陷身在这幅伪装成草地的布幕之中。
  扣在布幕上的八支小倒钩刺进了男人的肌肉,令他无法挣脱。男人在空中动弹不得,硬生生摔在草坡上。那下坠的重量牵动了连接布幕的粗索,把齐楚手掌的皮肤擦破了。齐楚吃痛坐倒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却不敢呼叫。
  龙拜可怕的劲箭又至。包覆在布幕里的壮躯中了三箭,随即静止不动。
  龙拜再迅速搭上一杆长箭,瞄准伏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的身体僵止如死尸。
  龙拜吁了一口气,把弓弦放松,收回了长箭,沿着树干攀下。
  滚跌在北面丛林里的葛元升,半边身体仍感到酸麻,却也勉力站起来,解开腰间的灰布包。
  “杀草”露刃在手。葛元升蹒跚地步向西面。
  比他先赶到的却是狄斌。
  满脸虎血的狄斌形同疯狂,狠狠把腰刀从虎尸拔出,奔跑到男人躺卧之处。
  “白豆,不要!”于润生提着长矛,从东面乱石堆急跑过来,同时呼喊。
  狄斌却充耳不闻,奔到男人身旁,双手握刀过顶,猛力斩下——
  刀刃斩在草地上。
  男人并未断气。他似乎只凭听觉便辨出刀锋来势,及时横滚,仅仅闪开了狄斌的垂直斩杀。
  男人把布幕拉脱。倒钩扯破了肌肉,但他似毫无所觉,迅速腾身搂住了狄斌!
  “白豆!”龙拜把长弓抛到地上,加速从树干攀下来。
  葛元升也忘记了麻痹的感觉,步行变成奔跑。
  狄斌的腰刀被撞得脱手,双手本能地往外乱抓,擒住了男人的腰身,两人在草地上翻滚厮打。
  “小齐,救白豆!”正急赶而来的于润生大叫。
  最接近地上两人的齐楚惶惑地拿着短刀,脑海一片混乱。
  龙拜捡回了长弓,一边跑过来一边搭上他的黑杆铁簇长箭,近距离瞄准在地上斗殴的两人。但他也没有把握不伤及狄斌而把敌人射杀。
  其后到来的是葛元升。“杀草”的寒光仍然慑人,但葛元升握刀的手此刻却在颤抖。
  “白豆!”他在心里默喊。
  谁也没有想到:矮小的狄斌现在竟发挥出猛兽似的狠劲和战志,不断和这个比自己身材高壮一倍的男人纠缠扑斗。
  只有狄斌自己才知道已挺不了多久:三根肋骨已断掉了,阴囊被对方的膝盖撞击了一记,右肘关节已经脱臼。他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但仍死命缠着这个天神般的敌人。
  原始狂野的动作,力量与力量的粗暴对抗。牙齿和指甲也成为杀伤对方的利器。这是求生的死斗,但看来又像一对在激烈交媾中的受伤野兽。
  最后赶来的是一脸阴沉的于润生。
  他的眼中闪出可怖的决断神采,一言不发便握着长矛扎击向地上两人!
  连久经战阵的龙拜也不禁惊呼——
  血雨飞溅,两人顿时分离。狄斌软瘫在地上。
  男人怒吼着翻身,再扑向于润生!
  龙拜右手指头放开。黑杆箭近距命中男人胸口。
  男人仰起蓬乱的长发狂嚎翻倒,压断了插在身上的箭杆。
  葛元升掠前,“杀草”便要斩出——
  “住手!留下他的性命!”
  于润生威严的呼喝镇住了葛元升的斩杀。
  男人跪伏在地上,赤裸的上半身新旧创疤交错,鲜血淋漓。左腰一道创口血泊直流,就是刚才于润生长矛命中之处。
  葛元升眼中露出惊叹的神色,瞪视着于润生。
  ——这一击已非仅是战斗技艺的表现,而是贯注着定力、决心与钢铁意志。
  除了昏迷的狄斌外,众人首次看清了这个魁伟男人的面目:一张坚实如铁轮廓分明的黝黑脸庞,披头散发,满腮虬髯。一副充满了野性与生命动能的脸孔。
  这张脸上最特异之处是:在额顶中央“长”着一颗乌黑的东西,大小如拇指头,在四周的肉疤包裹下呈弯月或镰刀的形状,看来似是天生的胎痣,但表质却不像是血肉。
  于润生冰冷的眼瞳瞬间展出复杂暧昧的笑意。
  “就是他。那一天差点用箭把我背项射穿的人就是他。”
  葛元升点头,是当天那枝劲箭上那股熟悉的怪力。错不了。
  齐楚留意到男人下身的腰甲。是勤王师的青色战甲。
  男人一双充血的眼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奋亢的神色。
  他与于润生对视,四目交投间仿佛流动着无形的脉冲。
  同时,关中羊门峡。
  “平乱大元帅”陆英风骑着心爱的雪白战马,挥舞寒光熠熠的五尺铁剑,亲手斩下宿敌文兆渊的头颅。
  男人缓缓站立,紧握双拳向天高举,仰首嘶嚎。
  他究竟是不是人类?龙拜这样想。
  “你叫什么名字?”
  齐楚听到于润生这句问话时心弦震动。那一夜首次相遇时,于润生也问了他同样一句话。
  这短短六个字所透出的那股足以消弭一切恐惧、怀疑的气魄,齐楚至今记忆仍然鲜烈。
  男人停止了嚎叫,放下双臂。野兽般的神情终于渐渐恢复了人类气息。
  龙拜想:他(它?)会说话吗?
  男人默默看了于润生一阵子,才以粗犷的声音回答:
  “我叫镰首。”
  陆英风倦极却也兴奋极。
  一次历史性的巨大胜利。
  他闭目站在尸横遍野的中央,以五尺铁剑支撑着硕大的身躯,感受夏风吹送而来的阵阵血腥气,心中怡然。
  ——这是胜利的气息,可以吸进心坎,充塞每一根狂傲的血管。
  他抬首观天狂啸。
  ——天,你看见吗?
  狄斌躺卧在以粗布折叠成的软垫上,浑身流汗发热。
  剧烈的伤痛有如紧缠全身的丛丛毒蛇,以狠利的长牙深深噬进肌肉,把剧性的毒液注进血脉,灼热的毒素随着奔流的鲜血涌向脑袋,制造出千百个交叠的噩梦……
  “啊……”狄斌发出漫长的呻吟。汗水染满了布垫。
  无数迅速变换的影像在脑海里不断飞快出现,那天的狂暴死斗在梦中亿万次重演……
  ——啊,这张脸,这张结实的黑脸几乎和自己的脸颊紧贴。看得多么真切。奇怪,在又狠又硬的死斗中,这张黑脸是熟悉的。好像一个许多世代以前便已相知的故人……额上那黑色的东西——看着它,就像混沌时代的原始人类看着闪动的火焰,好奇又觉畏惧,强压着身体的颤震远远观看,不敢走近去伸手触摸,恐怕会受到莫名的可怖伤害……那黑色的异物分明是突出在皮肤外的,乍看却又像一个小小的无底深洞,吞噬一切生死憎爱……看不透,看不透这个洞里——也就是这个脑袋里——收藏了些什么……
  狄斌悠悠醒转过来,朦胧中只感觉身上某些束缚被轻轻解除了,药香随着那种解放的触感扑鼻而来。
  “醒过来啦?我正替你换药。”
  狄斌的视觉渐次清晰,看见了于润生的脸。一张关切的笑容。狄斌感动得双眼湿润。
  可是在这模糊的影像中,狄斌竟看见了于润生跟那个“男人”的脸孔互相交叠……两张极端的脸——一张白皙阴柔,一张黝黑坚刚,在此刻意识不清的狄斌眼中看来却是何等相像……
  他张开干枯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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