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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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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也完成了召集腥冷儿的工作了。每一个腥冷儿都是狄斌亲自挑选的。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自铁钉和阴七死后,“屠房”的人对腥冷儿几乎是赶尽杀绝;可是仍敢留在城里的当然都不会是平常角色。在雷义的协助下,其中三十多个在前线拼杀过的硬手都是在牢房找到的。雷义以盘问为借口,把他们逐一带到巡检房,等到没有人留意时便偷偷释放。大牢本已太过拥挤,谁也没有注意囚犯的减少。大牢管事田又青一向只关心“斗角”的博彩收入。
  明天早上,这些腥冷儿将会聚集在城南郊区远离官道的一棵大榕树下。每一个都是曾在地狱门口徘徊过的男人。每一个都渴望分享漂城的繁荣。每一个都曾以最恶毒的诅咒痛骂“屠房”。每一个都相信于润生能够带领他们脱离贫穷。每一个都已准备好再一次杀人。
  一想到这伙人,连狄斌也感到有点畏惧。在军队里时,身边所有人固然都为了生存而拼死战斗,但现在的气氛却截然不同。他们目前一无所有,不久后却有可能夺取一切。他们正站在两个极端之间的边缘上,那种令人亢奋得快要发疯的欲望本身就是一种能量。
  “吃吧。”狄斌把碗放在樱儿身旁。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我们明天要走了。我……我带你去找五哥。”
  狄斌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张脸的表情变化如此巨大。一股看得见的生命力注入了樱儿的五官。
  樱儿站了起来,第一次说话。
  “我要……洗澡……”因为太久没有开口的关系,她的声音变得含糊。
  樱儿走大水缸旁。破毡滑下,软软跌在她足旁。突然裸裎的女体令狄斌感到昏眩——虽然只是背面。袭击狄斌的并不是性欲,而是一种混杂着妒忌的愤怒。
  他看着樱儿瓢水淋浴时,手掌慢慢伸进怀里,摸着了短刀的木柄。他突然有一股当场杀死樱儿的冲动。
  但他终究办不到。对于杀人,狄斌早已习惯了,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对女人下手。即使是为了镰首。
  当樱儿淋浴完毕,皮肤又恢复了青春的亮光时,狄斌递给她一套干净的男装粗布衣袴。
  “穿上吧。扮成男的,出城比较容易。”
  樱儿的目光充满感激——既为了衣服,也因为她即将可以再看见镰首。狄斌却别过头去。他觉得那感激的眼神就像尖针。
  樱儿很快便熟睡了。狄斌也觉得困,却仍强撑着等葛元升回来。葛元升时常一个人在夜里独自外出,今夜已是第六次了。狄斌没有问,可是仍禁不住心里的疑惑——他发现三哥每一次回来时,脸容都比出外前轻松和平静。大概是去找女人吧?狄斌并不太担心。葛元升的“杀草”一刻也不离身。
  狄斌这时想到:自从加入“丰义隆”,他跟葛元升的感情比从前疏远了——
  不,应该说是自从葛元升杀死癞皮大贵那一天开始。葛元升一直独自匿藏着,狙杀“屠房”的头目,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他总觉得葛元升藏着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老大知不知道?……
  其实还有一点是狄斌不愿承认的:他对葛元升的敬慕,在不知不觉间已全转移到镰首身上了……
  狄斌下定决心:以后要跟三哥多亲近。直觉告诉狄斌,再继续让葛元升这样孤独下去会产生某种可怕的结果……
  于是他继续睁着渴睡的眼睛等待葛元升。
  这个月来最令漂城人惊讶的事件,表面看来与“屠房”和“丰义隆”都没有关系,而是发生在巡检房。
  接任吃骨头古士俊役头位置的,竟然是那个叫雷义的家伙!
  在吃骨头原有的部下中,好几个差役都在觊觎这个肥缺,可是他们都没有足够的财力把役头的位子买下来,于是纷纷向其他的役头求助。巡检房内遂掀起了一场角力。
  现有的十一名役头各想扶掖自己的人选,也不愿对方的人选坐上这个位置。十一人进行过好几次秘密的谈判,都没法达成结果。竞争陷入了僵局。
  “屠房”当然也想染指,吃骨头的部下中,有的本身就是“屠房”的秘密成员。可是漂城知事查嵩警觉到,让黑道与巡检房的势力结合是极危险的事,故此向总巡检滕翊下令:不论“屠房”能够拿出多少钱,也不能把这个役头的位子卖给他们。
  然而役头的位置不能长期空着,吃骨头原有的管区油水极丰,收贿的系统必须有人来领导。滕翊想过把漂城的管区重新规划,平均分配给现时的十一名役头,但这个计划实际上不可行,只会在役头之间制造更多的纷争。
  这个时候,雷义突然到滕翊面前自荐。
  滕翊对于这个以廉洁闻名的小差役颇为了解,他知道雷义有足够能力统率这六十三个差役,但是在漂城当役头不单是能力的问题。
  “你到底知不知道,当上役头要干什么样的事情?”滕翊半带着不屑地问。
  “我知道。”雷义回答时木无表情。
  “我恐怕……你的手段不够……圆滑……”
  “我坦白说吧。”雷义突然把双掌按在总巡检的案桌上。“我受够了,现在我需要钱,许多的钱。”
  滕翊不期然瞧着桌上那十根粗短的手指头。他在思索:这个汉子是不是在说真心话?可是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雷义一向置身于漂城的权力斗争之外。除了物欲和尊严,没有其他东西能够驱使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雷义离去后,滕翊仍在思索。渐渐他发现,雷义确实是最适合坐上这位置的人。在微妙的僵局中,雷义是唯一能够平息各势力不满的人选。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查嵩。
  “他有这个能力吗?”查嵩问。
  “他是个硬汉,常常跟吃骨头对着干,他要是决心干一定干得来。问题是,用这个人总有点危险……我怕他不易控制……”
  “嗯……”查嵩抚须的姿势缺乏了往日的威严。由于近期沉溺于宁小语的肉体,他的脸明显比从前消瘦了。“既是如此,就让他当个代役头吧。要是不听话,随时也可以换掉。”
  于是出乎于润生意料,雷义连一个铜板也不用花便掌握了权力。
  这道任命震动了整个巡检房。特别是吃骨头遗下的部下,他们作梦也想不到雷义会有一天骑在他们头上。当然他们最忧心的还是:在雷义的指挥下,他们还能不能如常收贿?
  这个问题在第一次的召集会上获得了解答。
  “我知道我们管区里的状况混乱得很。”雷义向六十三个新部下宣布:“有别区的家伙也到我们管区里来收规钱。有的店子甚至要交三份规钱:我们的一份、别区的一份、‘屠房’的一份。那样根本作不了生意,只好关门。当中有的搬到了别区再开店。这样子下去,我们区里越来越冷清,我们收的钱就越来越少。”
  “从前吃骨头都得过且过,现在我不容许这个状况再继续下去。从今天开始,你们看见别区的家伙踏进来收钱,就把他们打回去。”
  差役间起了骚动。“自家人动手,这个不大好吧……”
  “出了什么状况也好,我一个人负责,我会跟他们的头儿摆平。只是有一个条件:你们也绝不能到别区去收。不这么做,我的立场站不住。”
  差役间议论纷纷,当中明显产生了不安的气氛。
  “按照我说的去办。我保证有你们的好处。”
  雷义的话不久就应验。最初确实出现了许多纠纷,甚至爆发了几次同僚间动武的事件,因而惊动了滕翊。可是雷义的立场异常强硬,又向滕翊力陈利害。事实上那些越区收规的情况,都是一些差役私下的勾当,并没有跟公家分账,因此滕翊也同意取缔这些行为。
  雷义的命令见效很快。拖欠规钱甚至烂账都大幅减少了;管区内的小摊贩多起来,直接增加规钱的收入。
  其他役头都看见了这情形。他们能够坐上这位置都不是笨蛋,渐渐每个役头的管区都开始仿效雷义的做法……
  这时雷义收到了“屠房”送来的升级贺礼:结结实实的三百两黄金。“屠房”的信息简单、直接。
  ——只是他们想不到,雷义在更早以前已被另一个人“买”了下来……
  雷义连一句“谢”也没说便把礼金收下。
  “屠房”把这个当作满意的答案,至少“屠房”在雷义的管区内仍能如常营运各种行当。当然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们仍想对这位新任的代役头再多加“认识”……
  雷义利用这笔金钱和所分得的其他利益,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势力。
  同期间漂城里的恐怖肢解案又发生了六宗,可是雷义已无暇调查了——虽然他偶尔还会想起那根红色的头发……
  七十七斤重的巨大铁矛,婴儿手臂般粗的矛杆上刻着一圈圈的防滑纹,泛着乌青色的矛刃呈曲蛇状,两侧都有放血的浅坑。那压倒性的体积和重量本身就是杀人的力量。
  镰首双手紧握着铁矛斜指向前,矛尖的高度刚好与他额上的镰刀状黑疤相同。矛刃没有半丝颤动——要做到这一点,靠的不单是超人的体力,也要求极专注的精神力量。
  镰首就这样凝止不动,心灵再次进入近似冥想的状态。意识仍是极清晰,他在检查自己身体每一寸肌肉的状态,他要确定自己是否已完全复原。
  在他眼前的黑夜虚空中渐渐出现一个男人的形象。在镰首的眼里,那是一个白色的身影,没有脸孔。
  镰首的心脏跳动加速,胃囊像被塞住了一块冰,口腔溢着酸味,两腋凉凉的,瞳孔扩张,紧紧盯视虚幻的敌人。
  眼前的身影开始移动了。那身影手中没有武器,却慢慢摆起了跟镰首一模一样的战斗姿势。脸孔渐渐变得清晰。镰首看见了那是谁。
  是镰首自己的脸。
  “五弟,感觉如何?顺手吗?”一直坐在旁边的于润生问。
  镰首从蒙昧状态清醒过来,他收回铁矛,倒插在地上,矛杆兀自在颤动。
  “很好。”镰首拾起地上的布巾,抹拭额上的冷汗。
  铁矛是庞文英的礼物,在岱镇专诚找工匠打造,用了两个人送来。镰首原有的兵器都留在“老巢”没法带来。
  “你……看来好像还没有完全康复……”于润生站起来,抚摸这杆巨大得可怕的兵刃。
  “我……没事。”镰首的语声有些震颤。这是于润生过去从没有听见过的。
  于润生凝视着镰首的脸。“你刚才……想到什么吗?”对于镰首的身体状况,于润生绝不担心,他关切的是镰首的精神状态。他了解这颗表面单纯的心,内里藏着极复杂的一面。在即将展开的决战里,镰首将是胜败的关键,于润生不敢想象,若镰首无法出战会有什么后果。
  “没有……什么……”镰首把脸别过去。“对了……庞爷那一边情况如何?”
  “他已从‘丰义隆’京都总行调来了三百名好手。为了避免让‘屠房’的人察觉,现在仍驻扎在岱镇四里外的桑麻。兵员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庞文英现在苦恼的是指挥的将领不足。失去了童暮城和左锋,令他大失预算。”
  “说不定他会拨一路人马给老大你指挥。”
  于润生摇摇头。“没有用的。我在‘丰义隆’中没有声望,不可能指挥他的直系人马。我要是他,就提拔文四喜和陆隼上来,填补童、左两个门生的空缺。特别是陆隼,他的实战经验不下于‘四大门生’,不过这样做必会引起花雀五的不满。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反正花雀五在这场战斗里不会有什么大作用。这种硬拼根本不适合他。”
  “可是文四喜不是要担当庞爷的军师吗?”
  于润生微笑。“他眼前有一个更好的军师。”
  镰首瞧着于润生一会儿,忽然明白了。
  这一夜,庞文英确实在为指挥者不足的问题而苦恼。
  “兴云馆”现时已停业,变成“丰义隆”的司令部。岱镇镇长已经被庞文英重金收买,目前整个岱镇的治安权都已纳入“丰义隆”掌握之中。五百多名子弟严密布防,又在镇外四周设立了监视的哨岗,以防范“屠房”来袭。另外,花雀五的数名探子仍藏匿在漂城内,监察“屠房”的举动。
  庞文英盯着桌子上的一张纸,上面记录着反攻漂城的部队编制,加上从首都来援的三百人,“丰义隆”的兵员总数将达八百名,是自从九年前首都黑道大战争以来的最大动员。
  花雀五这时推门进来。
  “义父……”花雀五的脸容十分紧张。
  庞文英对他投以厌恶的眼神。这个义子再一次令他失望。在刚撤退到岱镇之后,他发现了花雀五挪用公款私下购买盐货的勾当——这些私货都没能运出来,相信已给“屠房”吞去。此事令庞文英大失预算。八百人的食宿并不是小数目,而撤离了漂城后他们的收入接近零。庞文英只好再向首都要求援助。
  “什么事?”
  “六……六爷他亲身来了……”花雀五说。“正在客房休息。”
  庞文英一时无法会意,花雀五说的“六爷”是谁。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猛力拍击桌子。
  “他来了?他来干什么?”庞文英匆匆站起来,推开花雀五走到门外。
  站在客房门前,庞文英正要伸手推门,却突然犹豫起来,手掌凝在半空。他一生做事很少犹豫,但是面对此刻在房间内的这个人,他总是尽量保持谨慎。
  “是二哥吗?”房里传来一把声音。
  庞文英把门推开。客房里有三个人,正坐着喝茶的就是今早在漂城街上观看“屠房”冥祭的那个中年文士,两个壮硕的随从站在他身后。
  文士轻轻地放下茶杯,站起来的动作也很轻很慢,仿佛怕一不小心便会弄绉衣服一样。他的一身长布衫的确是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绉。
  “二哥,许久不见啦。”
  “老么,你来干嘛?”庞文英的声音有点干哑。
  “丰义隆”核心领导层“六杯祭酒”之末、外号“咒军师”的章帅没有即时回答,只微微牵起嘴角。那微笑中表露出极动人的自信。
  “我听说二哥撤出了漂城,便想亲身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庞文英抚摸银白长须,神情冷漠。“我自有我的理由。就是这样?”
  章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二哥放心,不是韩老板派我来的。我只想亲眼看看,二哥在打什么主意。”
  “韩老板的病好一点吧?”
  “还可以。还可以。”一提到韩亮的健康,连章帅也不禁收起了笑容。“二哥,你这一着……不怕太险吗?”
  “这些不用你管,你爱看便看吧。”庞文英不耐烦地说。
  “我今早到了漂城看过。”章帅拿起桌上的茶杯,却没有喝,只凝视着沉在杯底的碎茶叶。“依我看,‘屠房’的人十居其九会往这儿来进攻。”
  “你怕我守不住这里吗?”庞文英豪迈地大笑。“我就是怕他们不来攻!”
  “不愧是二哥,我也是这么想。这是歼灭对方主力的好机会。”
  庞文英早就料到章帅会这样回答。他知道自己想得到的战略,章帅也一定想得到。
  “没有什么其他事儿了吧?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庞文英转身欲走出房门。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章帅忽然又说。“我听说二哥最近突然又收了一位门生,我倒很有兴趣看看是个什么角色。”
  “他不在岱镇,再过几天吧。”一提起于润生,庞文英突然恢复了无由的信心。他回首,今夜第一次直视章帅的眼睛。“你一定会看见他。”
  章帅也感觉得到庞文英的情绪转变。他暗想,这一趟并没有白来。
  狄斌次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葛元升的脸。葛元升蓬乱的赤发垂了下来,发尖撩在狄斌的鼻头上。
  狄斌被唬得往旁一缩,他坐起上半身,张望地牢四周,却不见了樱儿的踪影。
  葛元升向狄斌作了一个手势。多年相处下来,狄斌早已明了三哥每个手势的意思。葛元升是在示意“出发吧”。
  “她呢?”狄斌问。
  葛元升凝视了狄斌一会儿,然后摊开手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难道她自己溜了?狄斌想不透。昨夜他才答允带她去找镰首,她没有走的理由。
  现在不论是什么理由,樱儿若是在城里街上出现的话,只会增加狄斌两人的危险。要马上出城。
  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狄斌擦擦睡眼,把匕首收藏在靴筒内,然后拍拍葛元升的肩。
  直至离开了“老巢”,狄斌仍没有发觉,葛元升的衣衫下摆一角沾染了新鲜的血渍。
  这个早上,“大屠房”的议事厅内召开了向岱镇进兵的会议。
  神坛上供着燃点的线香,白烟缭绕议事厅半空,令围坐在大圆桌前八个人的脸孔都变得有些朦胧。
  八人里资历最浅的,当然是刚接掌阴七地位不久的施达芳。他有着一般中年男人的略胖身材,突出唇外的两支门牙令样子显得有点滑稽,但从眼神可见是一个谨慎细心的人,非常适合管理阴七遗下的情报网。
  铁爪和铁锤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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