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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生死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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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儒信心中明白,克弥尔统帅是出于对敌人神秘强大的深深忌惮,才不肯轻易进兵的。海军部大将也罕,率领八艘最先进的蒸汽动力炮舰,追击敌人一艘破船,竟然被对方燃烧海水,大败而回,三艘炮舰永沉海底。敌人的激光枪,也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自从接触到这群天外来客以外,不断地见到对方神奇的器物,听见各种怪异传闻,令人惊叹。敌人究竟还有什么神奥莫测的本事呢?岂能掉以轻心。
  克弥尔统帅今天一早,收到了首都发回的电报。虽然温温尔元首授予他全面处理战事的权力,让他见机行事,但是,议长阿卜拉拉杜偷偷发来的私密电报对他更有启发。议长在阅读完乌躁所缴获的信件之后,提出了新的看法,他提醒克弥尔统帅不要一味的以战为上,而是要见机行事,力求最小的损失。中洋海战一役,前车之鉴,若再大败而归,不仅兵力大损,国内民众激愤难平,一向的宿敌,东北方的阿迪华帝国,蠢蠢欲动的入侵之心,难免也会趁机而动,倘若借机来犯,两面受敌,将酿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西面,巴拉比王国与天外来客敌军的战争,也在模棱两可之间。
  其实,在大军出发之前,温温儿元首正被刚出生十来天的婴儿弄得心烦意乱。孩子患上了毕喜人,准确说,是阿喜星上的婴儿最爱得的一种怪病,这种病常常夺取婴孩幼弱的生命。在送别的那一天,克弥尔看出了温温儿的痛苦。
  虽然自己是温温儿元首的家臣,元首的必战必胜之心,天可鉴,却不可必遵。克弥尔心里清楚,作为刚刚获得至上权力的元首,民望所系,温温尔不能表现出一点荏弱,不能怀有半点退缩之心,他却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眼,不得不格外小心行事。克弥尔决不做第二个也罕。
  特别是他在从乌躁手中,接获了敌人两封一前一后的信件后,对战争产生了严重的动摇。而眼前的不可思议的洪水,恰好成了可以暂时搪塞急于建立战功那些好战部将的理由。
  克弥尔统帅悄悄的传唤了跟随乌躁的一个牧民。
  那牧民世代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以温驯之牛鹿为伴,哪见过大军这般阵仗。在统帅的逼问下,战战兢兢的将获得两封信件的真实过程,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
  听完牧民的叙述,看着克弥尔统帅沉思不语,公儒信猜测着统帅的心思。他从上午克弥尔故意对开战不置一词的做法,揣摩出统帅对敌人求和一事的考虑。但是,给予克弥尔统帅认真思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现在,你也不必回去了,就在主帅营中作一名仆从吧,不用打仗,料理伙食总是可以的吧。”
  为免牧民泄露消息,克弥尔留下了那个牧民。
  第八集
  紧张而担心的一天,过去了。
  可是,诺亚营地的人,一个也不敢懈怠。在临近水淹地的干地上,到处都埋伏着警戒的人。东边的雪河,虽然河宽水深,是一道难以轻易逾越的天然屏障,卫星侦察的结果,毕喜人大军并没有往这边分派军队,徐豹还是派遣了两人加以巡防观察,以防万一。
  又是一个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对岸的毕喜军队仍旧驻扎在离河岸较远的地方,没有动静。
  “难道敌人在进行着什么阴谋。他们会不会晚上来偷袭我们?”
  最为担心的,竟然是顾问鲁克院士。他的前额头发,已经掉光了,露出光光的,高高的额头来,更显得皱纹满面,难掩憔悴之态。
  “院士过虑了。要说晚上,我们才更不怕呢。无论敌人何时,何地,何种方式,来进攻,都休想逃过我们的监视。”
  徐豹轻松的笑着说。这话不假,低轨摄像卫星,夜视摄像仪,红外监视仪,扫描雷达,一系列的先进仪器,时时刻刻在监视着敌人的动静。
  只不过,能够监视着敌人行动,并不意味着能够阻止敌人行动。诺亚营地的重型装备,还远远不能和敌人抗衡。显然,面前的洪水多多少少给毕喜人造成了进攻的障碍,当洪水退却后,真正的考验,才会到来。只是,希望这一天,来的越迟越好。
  徐豹打算在五天之后,向舰队申请登陆器降落,更多的装备和人员,甚至,目前正紧张地进行着能源设备改装的激光炮,质子炮,都有了。他们有了很好的液氢能源,是能够使用激光炮的或者质子炮的。在宽阔平坦的草原上,只能直射的激光炮,质子炮,完全能和敌人的重型火炮一较高低,打击精度却不知比对方高了多少。
  营地正在做着登陆器降落前的准备。徐豹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他相信,安详平定的笑容会感染营地里的每一个人,带给他们以信心。
  第三天,毕喜人军队在对岸扎营已经三天了。
  洪水缺乏后续储量,正渐渐退去。草原上的孤岛,越来越多,渐渐的连接起来,渐渐的连成一片。
  草,正从冲刷过后的污泥中,昂起头来。
  趵突河,正在逐渐恢复它的昔日宽度。
  河水的宽窄,恰好和徐豹上校的心情宽松和紧张成正比。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尽管水已经退了很多,毕喜大军一点都没有进攻的迹象,他们仍旧呆在原来驻扎的地方,一点都没有挪动位置,甚至连侦察兵都没有派出来。如果对方的侦察兵进入激光枪的火力范围,徐豹上校下令是坚决驱逐甚至击杀的。
  与其给敌人机会,不如留给自己机会。
  这一战,将是最为惨烈的一战,徐豹上校,徐豹分队,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即使只是为了基弗里中校,为了聂伟上尉,也需要打一仗。
  03028还在对方营中,更是激起了队中人人的报仇之心。三个支队的人,对于已经被认出的乌躁,个个恨之入骨。乌躁的照片,虽然看得不太真切,还是发到了诺亚营地每个军人的手中。
  第四天。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一大早,徐豹早早起来,整装出屋。如果今天毕喜人还没有动静,可以确认,战争正在朝着不可预测的,很不明朗的方向发展,这恰恰是徐豹不愿意看到的。
  敌营确实没有大的动静,毕喜军队甚至开始在草原上凿井,他们连靠近趵突河来取饮用水,都不愿意。其实趵突河在营地以上更上游处,徐豹分队的兵力难以达到那个地方,是十分。以诺亚营地现有人员来看,能防守十来公里的河岸,就已经感到非常吃力了。
  只是,这一点上,徐豹并不担忧,无论敌军如何调动,自己都能提前察觉,布置好兵力,等着敌人往枪口上撞。预警和机动,这是远远胜过毕喜人的绝对优势。
  但是,有一个问题,徐豹不愿意去细想。假如,敌人倾巢而出,从多个方向同时渡河,诺亚营地将怎样去应付呢。
  如果敌人真的看出了诺亚营地的致命弱点,动用全部兵力多点渡河,强势一击,徐豹只有走最后一条路:弃营逃走。
  为什么在草原上凿井取水?徐豹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营地例会时,东条巴莫中校提出了一个大胆的主张,晚上,渡河袭击,骚扰敌人。
  “不妥不妥。”鲁克连连摇头。
  “逼迫敌人行动明朗化。这样等下去,人都急死了。”
  “中校的主张确实糟糕透顶。”荒山孝郎少将也否定说,“再难等,也只能等待。”
  “东条中校的主意,也并非一无是处。如果把袭扰敌人,改为将微型监视器,高灵敏的窃听器,尽量近距离的安放在河对岸呢,在晚上要安全的完成这个任务,并不是很难。”
  戈林曼中校修改了东条中校的意见说。
  徐豹比较同意这个方法。
  “那中校认为,派谁去执行这个任务更合适呢?”
  “上校要我推荐的话,我个人举贤不避亲,斯坦特·福南中校是很好的人选。”
  “我同意。谭力少校,请准备好侦听设备。福南中校,半个小时后出发,戈林曼中校会送你过河。”
  谭力少校和福南中校只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完成准备。
  河水很凉。大腿和小腹一接触到河水,福南中校打了一个冷噤。他带着两名军人,一名中尉,一名少校,举着枪,蹚过齐腰深的趵突河。这里是比较浅的一个河段,一个落差较大哗哗响着的河滩,相对于来说,水流也要急一些。
  一上岸,三人就在河滩上跳起来,水珠直落,裤子很快就干得差不多了。纳米材料的迷彩服是不沾水的。戈林曼中校戴着夜视镜,在北岸注意着远处。一条亮亮的星河,从稍南边的天空,横贯过头顶。如果不是乌云密布,阿喜星上的夜晚,永远不会是漆黑一片,但是永远也不会太明亮。
  正是因为如此,戈林曼中校深深的为部下安危担着心,夜视镜的优势,在开阔草原上,并不是那样绝对的大。
  他决定就呆在这里,等着福南中校三人回来。
  侦察队在潜行。一路上,有些地方积水初干,有的地方则满是泥泞。尽管戴着夜视镜,福南中校三人行进得还是有些艰难。在摔过几跤后,他们遇上了毕喜人的第一个哨卡。
  这个哨卡由三个木制哨楼组成,每个木楼高约七八米,由四根粗大的木头拔地而起,木柱下端埋入地里一米多深,木柱中间由木头支架榫接,支架上再搭上木板,顶部搭起草棚。三个哨楼,两侧靠前,中间靠后,彼此相距一百多米。哨卡离毕喜大营还有一公里左右。
  福南中校趴倒在草丛里,几根草尖戳进了鼻孔,痒痒的,中校差点打了一个喷嚏。
  福南中校认真地选择着将要前进的路线。三百多米以外,哨楼上不时有人在走动,以天幕做背景,游动的人影看得很清楚。
  “咦,毕喜人戴着什么在看。啊,难道,他们也有夜视镜?”
  福南中校身边的少校说。
  斯坦特·福南中校想了想,肯定的说:“有,而且不止一架。”
  “他们吧夜视镜配置在前沿哨卡上,怎么办?”少校问。
  另一边的中尉举起枪瞄准。
  “别急,中尉,当心走火。”福南中校按下了中尉的枪。
  “我们不可能同时消灭三个哨楼的哨兵。”少校跟着补充道,埋怨那个冒失的中尉。
  “哨兵总计差不多有十个人。”福南又耐心的打量后说,“趁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撤!”
  身上穿着的最优质的迷彩服,帮助福南中校三人,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他们渡河的原点,毕喜人竟然毫无察觉。
  “啊,你们把全部的监视器,甩在了离前哨卡都还有几百米远的地方?”
  戈林曼中校问道,他不很满意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轻易放弃的福南中校。
  “不是摔,三脚架都稳稳地插进土里了,只是前面有时草茎对镜头可能有些遮挡。如果要继续深入的话,很可能会发生战斗。”福南中校认真地说。
  戈林曼中校只得带队回营,向徐豹交差。
  “看情形,我们只有以静制动了。那也没啥,这样耗下去,也不错。明天开始,全部恢复燃料生产。”
  徐豹上校宽慰戈林曼中校。
  “不过,戈林曼上校,有件事,倒是值得祝贺。”
  戈林曼诧异地望着上校,但愿上校不要因此而奚落自己,但是,徐豹上校从来不会做捉弄别人的事情,他是一个宽厚可信的人。
  徐豹让戈林曼看显示屏上从舰队总部发来的任命书。
  戈林曼中校升为上校,担任番离大陆原穆姆托分队总指挥,等北大陆战事平息后,再亲临橄榄树营地就职。而现在,戈林曼上校对橄榄树营地通过卫星传播进行遥控指挥。
  “戈林曼上校,这件事,还不值得祝贺么,恐怕,今明两天,上校要花点功夫熟悉橄榄树营地的情况了。还有一个更叫人高兴的消息,中型质子炮已经制造成功,明天将用小型登陆器运送两台到诺亚营地。”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无不欢欣鼓舞,谁都承认,对于戈林曼上校的任命的确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任命,这也使众人相信,总部对北大陆战争,充满了信心。
  第九集
  登陆器准确地降落在诺亚营地指定地点。趵突河对岸,毕喜人仍旧毫无动静。营地忙碌了一整天,质子炮悄然就位。人人信心大增。
  说是以静制动,徐豹上校却一点都没有松懈,一点也不敢大意。营地中几乎全部的无线监视器都安置在河边,昼夜不停的监视着河对岸。徐豹冒着敌人大炮突然开火的危险,每天两次,亲自公开地巡守河沿。比起无线监视器来,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河水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宽度。洪水只在两岸的低洼处,留下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水塘。
  毕喜大营里,所有的大炮,虽然还在伪装的覆盖下,但是逃不过卫星的天眼。它们的炮管,都直指着诺亚营地,而趵突河河岸与诺亚营地,绝对在炮程火力有效范围内。
  虽然危险,考虑到其他两队中,荒山孝郎年事已高,又刚经历过战斗,戈林曼上校还兼任着橄榄树营地的指挥官,所以,徐豹上校不辞辛劳和危险,坚持每次都由自己亲自巡守河岸防线。
  一天过去了。
  又是一天。
  毕喜大军已经在河对岸驻扎七天了。
  这天中午,徐豹吃过午饭,稍稍的打个盹,时间半个小时。诺亚营地天天被等待和防备折磨得有些松劲。在距离埋藏液氢罐地点两公里多的地方,一个大型起降航天器的场地正在悄悄的扩建平整之中。机器人金刚-3力大无穷,不知疲倦。
  徐豹默算了一下。如果明天,毕喜人还没有动静,他将申请可以重复起降的航天登陆飞船了,徐豹估计至少可以增加一百人的兵额。
  迷迷糊糊中,陈诚中校进来告诉徐豹上校,毕喜人有一群人大约十来人,从大营中出来,径直向这边过来了。
  “哨卡换防?今天时间变了。”人数,时间,还有方式,都包含着于往日不同。
  往日,毕喜人都是在早上,对处于外围的哨卡进行换防,而且很谨慎,也绝不会超越哨卡的位置,所以徐豹有此疑问。
  “确确实实,毕喜人的目标是河岸。”
  仿佛被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徐豹突然脑子一激,清醒而带着些微激动。
  他迅速叫上荒山孝郎少将,一同赶往河边。
  此时,和对岸从大营里出来的那批毕喜人,已经越过了最前端的哨卡,但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他们似乎不在乎来自对岸的远程突然狙击。
  “好啊,终于等不及了。终于来了。”徐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拿着望远镜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上校,那个高个子,好像是——地球人。”
  荒山孝郎喊道。
  “地球人?”徐豹立即更仔细的观看起来。不错,那人的高个子在毕喜人中间十分显眼。
  “没错,将军说的没错。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现在还看不清楚。”
  对岸那群人,看起来并不惧怕什么危险,继续往河边走,地球人走在最前面。
  终于,到河岸了。那个地球人举起手摇着,喊起来。看起来,谁也不认识那个地球人。他,真的是地球人么?他是谁?怎么从来总部没有提起过有活人落在毕喜人手里。
  毕喜人从来没有这么靠近来过。徐豹等人仍旧在草丛里藏着,没有现身。但是上校仔细调整着单筒精密望远镜的放大倍数,偷偷拍下照片,通过卫星电话,把数据传回了诺亚营地通讯室。毕喜人完全靠近了河岸,离得很近,照片非常清晰。
  “莱茵克尔,是温萨特·莱茵克尔。”
  鲁克院士在电话中惊喜地大叫。
  “温萨特·莱茵克尔是谁?”徐豹印象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数学天才,语言学家,跟随第一队的。我与他交往过。我认识他,他是个真正的天才。”
  “第一队?”徐豹继续隐藏在草丛里问。登陆的第一队应该是穆姆托分队,也即现在的戈林曼分队。
  此时,见对面没有反应,被称作温萨特·莱茵克尔的地球人,沿着河岸,边走边叫,手舞足蹈。后面的人稍稍离他远了一点,带着枪,但是都挎在肩上,根本没作防备的打算。
  “他在番离大陆,怎么过海来的?”徐豹问。
  “不是那队,是第一次登陆时,加和正夫上校那一队。原本以为全部遇难了,谁知莱茵克尔还活着。啊,天,啊,难以置信。莱茵克尔竟然一脸胡须了,他可是一向脸上干干净净的。”
  这次,轮到徐豹吃惊不小了。
  显然,莱茵克尔受到了很好的礼遇,他在河对岸叫喊,是要引起河这边的回应。
  徐豹突然被一阵狂喜差点冲晕过去。
  上校啄着头,狠狠地从鼻子里哼出几声,终于让自己平静一些。“你们藏着,不要起身。”说着,徐豹自己却站了起来。
  莱茵克尔看见了徐豹,高兴得不得了。这时,他在河对岸三百多米。他跳着,摇着手,又摇起了身子。身后,一个毕喜人的首领,对着他叫了几句,莱茵克尔才没有跳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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