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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五章小蛾其人
　　
　　第四五章小蛾其人
　　她是这世间不爱荣华唯爱自由的女子，也是世间最真诚的女子，不掩饰她的内心。
　　”如果上天还给朕一次机会，朕愿意为小蝶放弃皇位，带她远走高飞，隐居山野，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低声祈祷，不分昼夜地守在她的身畔。
　　半年来，他已经在打算放弃皇位，在大皇子与三皇子中间徘徊，尧国历史上有九岁登位的皇子，大皇子如今已有十四岁了，三皇子也有十二岁，他们是王皇后之子，也是尧国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三天了，他只是静静地守候在小蝶的身边，不眠不休，他怕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小蝶就静静地离开人世。
　　”父皇……“
　　大皇子带着三皇子，站在瑶台宫寝宫外。
　　”启禀皇上，大皇子与三皇子求见！“
　　”他们？“
　　看着安静的小蝶，她再也不会在瑶台宫里行走。
　　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曾听某位宫人说过：瑶台宫自来就住着最受宠爱的女子，而她们的命运却终究逃不了悲惨二字。
　　他懊悔不该让小蝶住在这儿，让她成为史上第三个英年早逝的女子。
　　君王的宠爱留不住薄命的红颜，却带走了君王一世的痴恋，留下君王一生的遗憾。
　　大皇子进入寝宫。
　　”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皇子无数次听人说过瑶宫里的长乐公主，是个清丽的女子，虽然算不得绝世容颜，却别有一番风情。父皇爱上的是她的清丽高傲，更喜欢她的才情。
　　听说，她的琴曲很美，让白云徘徊，令百花含羞；听说，她的舞姿很美，令蝴蝶迷恋，让河水和唱。
　　”父皇保重龙体要紧，听说你三天没有歇息了。儿臣令御膳房准备了早膳，父皇还是吃一口吧……“
　　大皇子语调低沉，父皇最心爱的女人死了，他自然难过。
　　三日未见，他们的父亲仿佛苍老了十岁，即便与自己的儿子说话，目光从未离过chuang上的女子。
　　三皇子从太监手中接过人参汤，缓缓地走近李昊天。
　　”父皇，还是吃几口吧。如果长乐姑姑醒来，看父皇如果伤心，她心里也一定会很伤心的。“
　　李昊天接过参汤，饮了几口，目光落在小蝶身上。
　　三皇子小心翼翼地用手触mo着chuang上的女子，手臂冰冷，心中大惊：看样子，已经过世很有一两个时辰了。
　　”父皇，长乐姑姑……她……她已经仙逝了！“
　　”哗——“参汤跌落，摔得粉碎。
　　”小蝶从未伤过你，你为什么要咒她死……啊——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
　　李昊天神情严肃，是愤怒，是绝望，一脚踹在三皇子腹部。
　　”父皇——“
　　三皇子捧住腹部。
　　大皇子身子一闪，快速地拉过弟弟：”父皇恕罪，吉兆不是故意的。他年小不懂事，长乐姑姑只是昏过去了，或许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李昊天平静下来，坐在床前，定定的看着小蝶的脸庞，温柔地抚mo着。
　　早忘了，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双失去母亲的儿子正等着他的关怀。
　　他的眼中只有小蝶。
　　
　　
　　
　　
　　第四五章小蛾其人
　　
　　第四五章小蛾其人
　　出了瑶台宫。
　　大皇子拉着三皇子的手：”吉兆，你不碍事吧？“
　　用手抚mo着被父皇踹疼的腹部，隐隐作痛，看着大哥温和的目光：”没事！“回响起触mo到长乐姑姑冰冷的手臂：”大哥，长乐姑姑真的死了，她已经死了……“
　　”嘘——“大皇子当然知道吉兆说的是真的，可是父皇那么爱长乐姑姑，为了她不惜与太后奶奶闹翻，为了她，弃朝政于不顾。”我们去寿安宫，或许太后会有法子。“
　　什么？
　　人已经死了，他还在那儿陪着。
　　从来不知道李尧天下还有如此重情的君王，为小蝶他弃后宫于不顾就罢了，可今朝，连个死人也不肯放过，还当她活着。
　　”启禀太后，皇上昏过去了……“
　　昏了好，早点将小蝶的尸体带出皇宫，令唐家人好生安葬。
　　”小蝶，小蝶……“
　　昏睡中的他，依旧一遍遍呼唤着小蝶的名字。
　　遥远的西灵山。
　　九阳真人仰望星辰，掐指一算：劫难，一场极大的劫难，小难之后连着生死大劫。
　　”灵云！“
　　”师父，有何吩咐？“
　　”你过来，为师有事交托你……“
　　九阳真人附在灵云耳上一阵低语。
　　灵云满眼疑惑，既然是师父的交托，他照办就是。
　　星夜兼程，火速赶往京城。
　　她的琴还在，她住的瑶台宫还在，可她呢？
　　就在他昏睡的一天一夜里，太后令唐维忠带走了她的尸体。
　　她死了，他彻底地失去了她。
　　是萧桐害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不会放过他，他要用自己的复仇方式来报复。
　　这把锋利如刀的琴，曾经染红了她的鲜血，如今虽然已经拭尽小蝶浸染的血液，依昔还有小蝶的气息。
　　李昊天变了，他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眼睛里喷出怒火，时而转化成杀气。
　　是小蝶带走了他一生的痴爱，这几年在聚散离合之中，让他明白对小蝶的情，那不是朋友交托的承诺，更不是拿她在小妹妹似的看待。
　　后宫三千，他再也找不到像小蝶那样的女子，不为权势而动，不为珠宝而笑。
　　小蝶太特别了，特别到天下寻不出第二个。
　　每每午夜梦回，他还能看到她坐过的地方，总是依在窗前，专注地弹着无弦琴、丝弦琴。
　　她把自己紧紧的封锁，他还没有走进她的心，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小蝶，你爱过我吗？
　　还没对她的伤害说一声抱歉，她就走了，走得无声无息。
　　刻骨铭心的爱不能让人魂梦相绕，而让一个男人永久的愧欠一个女人，却能让他一生不得安息。
　　他爱上了小蝶，却更多的愧欠了她。
　　从最初的好奇，到最后的痴恋，再到今日的痛苦，一幕幕都是他心中的伤痕。
　　小蝶遇难的秋天，李昊天立储君——大皇子李弘瑞为太子，二皇子弘康为昌王，三皇子吉兆为宁王，四皇子弘宁为泰王。
　　”启禀皇上，卫国公唐维忠求见！“
　　他来了，自己辜负了唐维忠的相托。
　　唐维忠不止一次地请求他：善待小蝶。小蝶这一生过得太苦，希望李昊天能像兄长那样疼惜她，照顾她。
　　
　　
　　
　　
　　第四六章再遇故人
　　
　　第四六章再遇故人
　　第四十六章再遇故人
　　如果当日不是他一意孤行，定要将小蝶接到宫中调养，或许此刻，她还平安地生活在卫国府。
　　唐维忠领着一名戴着面纱的少女，站在瑶台宫外。
　　自从小蝶过世，李昊天时常在瑶台宫静坐，一坐就是一宿，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如今朝上由太子监国，他将大小事交托与朝臣、太子，只是在这儿静静地坐着。
　　”下臣唐维忠，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李昊天的目光落在那袭白纱倩影身上，少女面蒙轻纱，神情淡定。
　　”下臣知道皇上近半年来心情不佳，特给皇上送了一份礼物。“
　　唐维忠说话的时候，少女you雅的摘下面纱：一张梦幻般的脸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小蝶，小蝶！“
　　”启禀皇上，她不叫小蝶，叫小蛾！“
　　面纱少女款款下拜：”小蛾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不是小蝶，这声音不是，小蝶的声音柔美、恬静，小蛾的声音有些尖脆刺耳。
　　真的很像，那眉眼，那五官，甚至连她的身段，背影都像极了小蝶，唯独这声音。
　　”小蛾是下臣的姨家表妹，她的母亲与我母亲乃是孪生姐妹，与小蝶同龄。她父母过世之后与兄嫂相依为命，两年前小蛾投靠到宁安老家，却不知我娘已在多年前过世。幸得祖宅老管家收留，便在宁安县住了下来。“”数月前，三叔特令老家人将她送到了京城，一直由下臣三婶、内人教导宫中规矩，如今也学得琴棋书画，方将她领到宫里来，侍奉皇上……“
　　还以为小蝶还活着，却不知，面前与她相似的女子竟是另一个人，一个像极了小蝶的女子。
　　她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
　　瑶台宫有了新主人，唐小蛾，一个与小蝶长相一般模样的女子，两个月来颇得李昊天的宠爱。夜夜留宿瑶台宫，日日陪在唐小蛾的身边。
　　春天，尧夏两国边境再度燃起战火，太子弘瑞亲征。
　　初秋，李昊天听闻敌军主帅乃是大敌萧桐，不顾朝臣阻拦，决定御驾亲征。
　　茫茫草原上，飞过几匹骏马，清一色全是道袍男子。
　　走在中间的乃是一个戴面具的女冠道人，目光淡定，清澈如水，在草原急驰而过。
　　”孩子他爹呀……你在哪儿呀……“
　　前方数里就是白虎关，原本翠绿的草原被鲜血染成了墨绿。
　　到处飞舞着苍蝇，还有一股扑鼻的血腥味。
　　”怎么又打仗了？“女冠有些不解，看着远方哭喊的妇人、孩子，皆是夏国人。
　　对战争，她没有好感。
　　”小师妹又发善心啦？“郑游反问。
　　随后便是众道士爽朗的大笑，对战争，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已经熟悉了。
　　夏国死了这么多人，也就是说这一仗尧国胜了。
　　”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女冠目光中尽是同情。
　　战争最是残酷，让妻子失去丈夫，让孩子失去父亲，让父亲失去儿子。
　　
　　
　　
　　
　　第四六章再遇故人
　　
　　第四六章再遇故人
　　”可怜呀……“一位断臂的残兵走在搬运尸首的人群中，”那个女人是从木仁草原来的，新婚刚五天丈夫就上了沙场，六年来，从未见过丈夫的面，如今孩子都五岁了，不远千里带着孩子来沙场，硬是连丈夫尸首的面都没见着……“
　　郑游一眼深情的凝望着身侧的女冠：她的一颦一动总能吸引人的目光，清澈如水的眼睛，总是蓄着太多的情感，时而忧伤，时而欢喜，此刻尽是同情与难过。她不用说话，只那一双眼睛，总有太多的内容。
　　”无量寿佛！书师弟，我等出来云游夏国也整整一年了，难不成，你还不舍回西灵山了。“
　　中年男子打乱郑游的沉思。
　　”真不明白，两国之战持续了这么久，就没人一统天下。阻止战争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统……“
　　”倘若一统天下，将会死更多的人。“”小师妹素来最不喜欢战争，如果一统，战争会持续更久。“
　　”尧夏两国的争战还短了吗？已经几十年了，到如今也没分出胜负。“
　　几个道人开始在那儿争执起来。
　　这女冠倒也奇怪，见那三人争执，反倒不理，只是平静的遥望着白虎关。
　　”道长留步——“
　　飞鹰关外奔出一行快马，寻着道人的身影急追而来。
　　”启禀道长，大帅有请！“
　　来者是个年轻的男子，衣着一袭青色战袍，威严凛冽，气度不凡。
　　女冠骑着一匹漂亮的白马，衣着白色道袍，头顶一张白纱，发髻高挽，白色的丝带，白玉钗，xiong前挂着一只白莲玉佩，手握拂尘，双臂套着白纱绫，戴着面具，黑色的流苏垂眉，从眼下至嘴上皆被面纱遮住。面具很特别不是铁制，而是上等粉绸绣制，左右两脸各有一朵漂亮的白莲。
　　”棋、画二位师兄，你们先去吧。我与书师兄另有要事，先行一步，在白虎关内……“
　　”各位道长，大帅再三叮嘱，有请四位道长到飞鹰关一叙。已令人备下酒宴，道长请——“
　　来相约的人约莫十余人，个个身着战袍。
　　棋道人扫过女冠与郑游：”小师妹，既是夏国大帅相邀，不便推托，走吧——“
　　师兄都发话了，她万没有再坚持的道理。
　　跟着几位师兄的身后，拍着马肚，进了飞鹰关。
　　萧桐、萧枫主、副二帅又令人备下酒宴，花厅分左右而置，两帅坐在正上位，左为宾，右为主，四道分坐左位。
　　”本帅听闻西灵三杰于一年前云游夏国，曾五次派人寻找你们的踪迹，皆是无果而终。“”好，在本帅猜猜你们谁是谁？……“
　　萧桐看着棋道长：”这位应棋圣道长，第二位定是画神道长，第三位自然就是书邪道长，这第四位于嘛……“
　　”自然就是名动天下的琴仙道长！“
　　萧枫接过话，那淡定的神情，还有端坐的身姿，这花厅不愧不热闹，这酒宴不愧不大。自从她落座，平静地坐在一侧，即不说话，也未进食。
　　漂亮的白莲面具，与她漂亮微翘的下巴相融一体，圣洁而淡雅。
　　”哈——哈——“三道人大笑起来。
　　郑游笑道：”右贤王真会开玩笑。琴仙师妹命殒天琴台，在尧国早不是秘密。她是我西灵山的女弟子，道号灵玉。“
　　”灵玉道长见笑了！“
　　萧枫看着她的眼睛，脑海中浮现几年前唐小蝶的音容笑貌，戴着面具行走天下，若是晚上倒也罢了，偏是白天。
　　
　　
　　
　　
　　第四六章再遇故人
　　
　　第四六章再遇故人
　　”不客气！“女冠抱拳浅笑，声音冷漠僵硬。
　　在她的语调与声音里，确实找不到唐小蝶的影子。那张面具下，到底隐藏怎样的容貌。看她的体形，应与唐小蝶年龄相仿，为何不做红尘痴恋女，却选入了空空道门。
　　”在下素问棋圣道长jing通兵法布阵，在下yu拜棋圣道长为师，不知意下如何？“
　　萧桐切入正题，女冠听到此处，嘴角画出漂亮的弧线，虽未出声，但那神情中竟有嘲弄与讥笑之意。
　　真是异想天开，竟想拜棋师兄为师。
　　临行前，西灵山掌门就再三交托，棋师兄不会收受杀气过重的世俗之人。而这萧桐就是杀气过重之人，他是主帅，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
　　一顿酒宴，女冠沉默少言，别人的谈话都视若未闻，一眼冷漠与孤傲。
　　明月当空，女冠静静地站在飞鹰关府衙后院内。
　　她住的厢房，与几位师兄只一墙之隔。
　　仰望着明月，将心事虚化。
　　”唐小蝶，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本王。“
　　萧枫在一侧观察了许久，清晰地记得，当年的小蝶也是这么喜欢张望夜空，也至于后来成了萧枫的习惯。
　　”都说你死了，可本王从来就没信过。红颜祸水的女人，还没开始祸害天下怎么就会死了？“
　　这叫什么话，居然骂她是祸水，她祸害谁了。”你……“
　　”尧国李昊天被祸害得不浅，连我父皇也多次问本王：那长乐公主唐小蝶究竟是个怎样的mei女？“”你说，如果本王把你献给父皇，这功劳怕是不小吧。“
　　”你右贤王不会那么傻，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为什么不会？本王也只是父皇的儿子。“
　　”当然是他的儿子，你的女人也是你父皇的女人……“”真是弄不明白，你们夏国贵族都是些什么臭规矩，娶妻就娶吧，成亲之前居然要把准新娘送给帝王验明正身……说是验明正身，不过是供帝王享用……你萧枫到底是他儿子也是臣子，自然也会如此。把心爱的女人送他享用，又有何不可……“
　　”唐——小——蝶！“
　　她转身冷眸一闪，注视着萧枫：”被我说中了。“
　　萧枫无奈地垂下手，父亲年轻时候也拒绝过这样的规矩，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也是拒绝的。右贤王府妻妾成群，正妃、侧妃、侍qie那个不曾侍qin父皇，包括朝中的文武百官，他们新娶的妻妾谁不曾侍qin父皇。
　　夏国是父皇的夏国，夏国的每一寸土地是他的，夏国的女人也是他的。
　　”你是夏皇最信赖的皇子，有朝一日登上帝位，能否废弃如此有违人伦的规矩。夏国太祖皇帝，大定之后沉溺荒，他是为了满zu自己的yu不得已才定了这样的规矩。当时，夏国天下惶惶不安，有多少女子为了躲避此事，自毁容颜，又有多少女子因为失shen帝王被迫自尽、出家……可后来的皇子们年轻时候的反对，登上帝王的沉迷，谁都不肯废弃这样的规矩，实在有违人伦。“
　　萧枫已经想好了太多的话，可此刻面对她，竟然说不出一句。
　　一个死而复生女子，他有太多的好奇。
　　一个誓死不做皇帝女人的女子，又有怎样的心事。
　　”本王一直觉得你很奇怪，你是一个让本王猜不透的女子。“”就像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是的，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就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你的做法，你的想法，总是那么特别……“看着她惊异的目光，他补充了一句：”当年一别之后，我已经另有所爱。你放心，对我来说，你只是我的一个故人，一个朋友。“
　　
　　
　　
　　
　　第四七章边城重逢
　　
　　第四七章边城重逢
　　第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