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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小镇的悲情往事:树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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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船的这天七斗起得很早,还不到四点钟她就醒了。这时天色已经微明,无边的岑寂覆盖着斯洛古。七斗轻轻地抱着衣服下地,拉开门,在院子中穿衣服,她生怕在里屋那种窸窣的穿衣声会不小心扰醒了别人。清晨时露水大,气温低,七斗飞快地穿好衣服,她打算到江岸洗洗脸,然后听听巡逻队的脚步声。
  太阳还未出来,但晨曦却异常浓烈了。七斗不知道这一别是否就会永不再来,她只是感觉如果没有人要死,她恐怕没机会再来了。假如姥姥要死了,会像姥爷一样念叨她、想见她一面吗?如果不是的话,她此别就是永别了。她觉得斯洛古的生活充满了神秘气氛。这里出过土匪,有过日本人的士兵,有一条隔开两个国度的黑龙江,有潜伏在和平生活底层下的那种战争的气氛,这实在太玄妙了。这片黄金的故土上,有多少古老的驿站已经像迟暮的美人那样露出苍凉,*的肌肤被割裂殆尽,留下来的,是无数被废弃的淘金埠和摄人心魄的故事,以及一些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的风霜雨雪。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在斯洛古小镇(12)
七斗站在江岸朝远方看,高高的哨塔屹立着,像一座纪念碑一样。巡逻队就从那里出发,七斗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一条警犬在前方领着路,几个人在其后直直地排成一队,他们就像行走在一条幽深的隧道中一样。七斗眼见着巡逻队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声清晰得就像入夜山涧的流水,她紧张极了。她先前是站在黄豆地里的,现在却蹲下身子,她不想让巡逻队发现自己,她觉得与他们无话可说。她来看他们只是觉得将来可能会听不到这种声音了,她要把它当成一种纪念。警犬在经过黄豆地时停了下来,七斗预知自己要遭殃了。果然,巡逻队人的视线全都转移到这里,她不得不站起来,那感觉就像当了小偷一样难堪,她没有想到那条警犬的嗅觉如此好。
  “这么早就出来,就是为了看黑龙江?”其中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人问她,那声音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
  “我想看看巡逻队。”
  “你是想调查巡逻队的情况吗?”为首的上下打量着七斗问。
  “我只是想听听巡逻队过去的声音。”
  “好了,快回家吧。”他们终于解除了对七斗的怀疑。
  七斗抓住这种和气,问:“这里会打仗吗?”
  “时刻准备着。”队尾的小伙子回答。七斗想想,似乎明白了这意思,就点点头。
  七斗在他们的催促下离开江岸,朝来路回去。这时太阳已经跃出大半个红光光的脑袋,路上不只有了光彩,还有了寥落的人影,走在路上时有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她来过斯洛古吗?她经历了什么?她将去的地方是她生活的地方吗?她带着无数疑问走回家里。那里,舅妈已经起来抱柴生火了,乳儿却仍在贪睡。七斗进屋时见姥姥和姨妈正说着什么,她们发现七斗后停住了话。
  姥姥说:“七斗,你姥爷分给你的那包金子放在哪儿了?”
  “就在装骨人的盒子里。”七斗说。
  “骨人你自己带着,金子先拿出来让你姨妈保管着,别在半道上让人偷了去。回家后,金子就先放在你姨妈手里,你大了许了婆家时给你当陪嫁,你说成吧?”
  “其实金子是分给妈妈的。”七斗明白金子给了姨妈,就同母亲遗留下的青瓷花瓶和古钱币的命运一样,最后还不是落入她的手中?但她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搪塞。
  “你妈的还不就是你的。”姨妈喜笑颜开地说,“你跟了姨妈,姨妈会亏待你吗?我和你妈可是一奶同胞。”
  “那姨妈就帮我收了吧。”
  七斗孤立无援地走向那个木匣子,小心地开了盖,将那一小包金子取出来递给姨妈,姨妈掂了掂,面上露出惊愕。姥姥狐疑地看着姨妈,也想去掂掂那份金子,可有心计的姨妈马上就把它放入旅行袋中,并且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我来斯洛古都待胖了,还是这地方的水养人哪。”
  “你本来瘦吗?”姥姥抢白了她一句,显然不满意姨妈刚才的做法,她吩咐姨妈,“你去仓房的梁柱那儿把一串鱼干取来,拿回家去煎煎吃。”
  七斗听出了姥姥的弦外之音,可姨妈这个猪脑袋一听说又有利可图,就直奔仓房去了。姥姥当着七斗的面取出那一小包金子,掂了掂,叹了口气,就把它送回原处,什么话也没说。姨妈提着鱼干进来时,姥姥已经进屋去箱子里翻找过年穿的衣裳去了,今天她要亲自去船站送行。
  船站上人来人往,白轮船在近岸更显出其气派。船员穿戴整齐地立在各个舱门前指挥乘客上船。七斗和姨妈这次坐的是四等舱。姨妈背着旅行袋,手上提着一只“咯咯嗒嗒”叫着的老母鸡,所以只能用嘴咬着两张船票。七斗想帮帮姨妈的忙,可姨妈不让。检票时检票员让姨妈不要带鸡上船,姨妈便说:
  “我看好它,不让它乱飞。”
  “可我们规定不许带家禽上船。”
  “我保证不让它在船上拉屎。”姨妈心疼地看着这只下蛋很勤的母鸡,生怕它离开她。
  “如果你不把鸡放回去,就不能乘船。”检票员毫不留情地说。
  姨妈见没有过关的任何可能性,就喊舅妈过来把鸡抱回去。姨妈伤心,而舅妈暗喜。
  七斗一踏上甲板就四处找船长,最后她在驾驶室里找到了,可他不是那个船长!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船长和蔼地问。
  “我找错人了。”
  七斗失望地走到甲板上,朝岸上的人群张望着,她发现了正在焦急等待回音的乳儿。七斗便把双手做成喇叭形状,冲乳儿喊着:
  “那个大胡子船长不在,你见不到他了,下次你自己找他去吧!”
  七斗说完就捂着眼睛转身离开了,她不忍心看乳儿伤心的样子。她盼望着轮船快些起航。
  将近十点的时候,轮船发出了沉闷的汽笛声,这时七斗才有勇气朝岸上望了一眼。可怜的乳儿,他此刻充分暴露了孩子气,正在沙滩上打滚哭闹,姥姥和舅妈正手忙脚乱地拉他起来。七斗泪眼蒙眬地看了一眼斯洛古,耳畔又一次响起了困扰她的马蹄声。
  船加速了。当夜深时船停靠门徒后,姨妈突然大哭大叫着说她的旅行包被偷了。船舱里的人都被惊醒了,船长带着保安人员询问姨妈的旅行包是什么颜色和样式,里面装了什么,姨妈抽抽噎噎地说:
  “是黄色的旅行包,长条形的,里面有几件衣服,一块雨布,还有一些钱。”
  “这艘船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船长说,“你不要急,到达兰河站之前我们争取把它找回来。”
  “船长您行行好吧,我们出门在外不容易。”姨妈显得很沉痛。七斗见她这副比死了爹还难受的样子,心想包真的是丢了。
  船长离开后,舱里的其他人都关心地询问姨妈:“包放在哪里了?”
  “就放在行李架上。”姨妈说。
  “那你没有听到动静吗?”有人问。
  “我睡觉向来死,就是把我从这条船换到另一条船上,天亮时我才会知道。”
  姨妈的这句话引得几个人发出游丝般压抑而微弱的笑声,但大家都反过来安慰她,劝她不要着急上火,东西是人挣的嘛。
  七斗无法再睡着,舱里很闷,她便到甲板上透透气。她刚站稳,姨妈也跟着过来了。七斗想姨妈可能是在心疼东西,就说:
  “都怪我,我要是不睡觉,旅行包就不会丢了。”
  “你知道什么?七斗,你当我是心疼那几件破衣烂衫和那把零钱?不是的。”姨妈突然出人意料地说,“那两包金子都裹在衣服里,跟着丢了!”
  “天哪!”七斗叫道,“你刚才怎么没告诉船长?”
  “这金子是你姥爷早年一口口偷出来的,说了出去,追查起来,还不掘了他的坟!”姨妈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将来姨妈拿什么给你当陪嫁呢?这个该断指的小偷!”
  “丢就丢吧。”七斗说,“姨妈你回舱睡去吧。”
  七斗起了满心的疑团。她想起了母亲出葬后的那天姨妈为了一只银戒指做手脚的事,她便觉得金子没丢,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姨妈可以趁起夜之机将包丢进江里,那些换洗衣裳不值几个钱,姨妈肯定懂得“舍不得孩子打不住狼”的道理。姨妈之所以喊来船长把事情闹大,只是做给七斗一人看的。七斗觉得自己没有冤枉姨妈。甲板上有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船长一定领着船员在费尽心思地捉贼。七斗十分难过,她走回舱里,只见姨妈已经鼾声大作了。七斗的心无边无沿,就像这船一样,在行驶的时候,总是离岸边那么遥远。0
  

第三章 邮递马车来了(1)

  七斗到达惠集的当天晚上就将骨人埋在菜园中的豆角地里,她是趁全家人都在听姨妈讲姥爷葬礼的排场时溜出来的,她做完以后回到院子中的时候碰到了栾老太太。屋子里本没有暑气了,可栾老太太却仍然慢条斯理地摇着一把扇子坐在竹椅子上乘凉,这使七斗十分慌神,她想或许栾老太太已经发现了她在园子中埋骨人的事情,这令七斗更加怕她。七斗按照惯例并不跟栾老太太打招呼,她直直地从她面前走过去,走到屋子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姨妈见她神不守舍,便问:
  “你出去惊着东西了?”
  为了免去姨妈的疑心,七斗说:“我去厕所,见黄瓜地里立着一个白森森的人,明得蜡烛似的。”
  “我的天爷!”姨妈叫道,“你看见你妈了,她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一定是想了!”
  “她真的那么显灵?”七斗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我根本看不出那是她,只是很白,像条影子,她移动时后面的庄稼地就发出沙啦啦的声音。”七斗说完,打了几个哆嗦,她被自己编排的东西吓着了。
  姨妈刚回来的高兴劲被搅得精光,她也显出很第三章邮递马车来了害怕的样子。姨夫坐在炕梢,盘着一条腿,支着一条腿,显得悠然自得。七斗觉得她这次回来姨夫格外爱看她。姨夫的眼神她捕捉不到,当她觉得姨夫在看她而她也去看姨夫时,会发现姨夫的眼光放在姨妈身上,而当她收回目光后,却又分明感觉到姨夫的目光厉害得像一双大手要拧掉她上衣的全部纽扣。
  姨夫外号叫“郑冒烟”,有人说这是在贬他的手艺,但也有人说这是褒。烟囱不冒烟了,求他去打烟囱根,若弄通了烟,以“冒烟”称他自然是褒;但也有的人家屋里火墙冒烟,呛得一家人烂肿着眼睛,里面好像充满了鸡血,让他去打打火墙,若是好瓦匠,只敲下一块砖就可以使烟道畅通无阻,可姨夫有时打三块砖还不成功,烟依旧从火墙的缝隙中挤出来呛人,称姨夫为“冒烟”无疑就是贬他了。不过姨夫人缘不坏,在家里他是个寡言少语的,可出门在外却山南海北地神吹,因此也有人称他“郑大牛”。他有时说自己曾坐过县太爷的小车,见过省长小姨子的绣花鞋,还说他有一回走进了阴曹地府,除了黑暗之外,那里面和人间一样。人家知道他是在胡编,但又忍不住想听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所以请他干活的人家常常备上半斤酒,听他大夸海口,姨夫不计较菜,随便做点什么就行,姨夫为此混下了一副好下水。
  七斗知道姨夫与姨妈分别多日,夜里定要儿女情长,所以就早早地睡在他们头里。窗外的风把稠李子树吹得乱摇,树影裹着月光印在窗子斜对面的墙壁上,状如狸猫。七斗觉得头很沉,可一挨在枕头上,睡意却没有了。母亲生前曾告诫七斗睡前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会伤害神经,可七斗无法不想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她的回忆从母亲的葬礼开始,一直到姨妈在轮船上佯称金子被盗的那个夜晚才终止。最后,她觉得要睡的时候,才听见院子中传来一阵老太太的咳嗽声,这一定是栾老太太回屋歇息的信号。夏季时她总是要坐到很晚才离开院子,她的女儿栾水玉和朱大有睡得很早,栾老太太回屋时,她的家人早已入梦。她喜清静、孤傲,从不与别的老太太交往,大概至死也要保持这种大家闺秀的风度吧,这种优雅的遗风使她的晚年生活更为单调。七斗觉得栾老太太就像姨妈从母亲手中拿来的那件青瓷花瓶一样冰冷、古老、深重,让人觉得十分遥远。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8月的天气一天凉似一天,秋霜已经来了一场,豆角和倭瓜有大半被打蔫了叶子。勤劳人家的女主人开始为全家人准备过冬的棉衣,大都是翻翻里子,多絮些棉花,唯恐冬季时遭罪。姨妈的针线活很粗,针脚大,棉花絮不匀,她把七斗姨夫的棉裤做得一条腿长,另一条腿短,姨夫在笑过之后不由得辱骂姨妈:
  “你是希望我成个瘸子,你好出去养汉。”
  若在平时,姨妈肯定会大发雷霆,但因为手中有短,就温驯了,免得姨夫把事情张扬出去让栾水玉知道了笑话她。栾水玉心灵手巧,靠着这,他们一家人的穿戴最为考究、别致。姨妈有不会做的活一般不去求她,姨妈会开动自己的那几根粗脑筋把活粗糙化、简单化,蒙混过关。姨夫常常对自己老婆的愚笨产生不满情绪,他总爱在教训姨妈的时候拿栾水玉来作比:
  “看看你的活,再看看人家栾水玉的活,比一比,你这还叫活吗?”
  “你嫌弃我,你就娶她,只可惜你尖嘴猴腮的一副薄命相,没有这艳福!”
  姨妈嘴上骂的是姨夫,可心里恨的却是栾水玉。有一次栾水玉因为切肉折了半个指头,姨妈以为要残了手,还暗暗高兴了一阵呢。没承想,栾水玉的手指渐渐好了,她又能拈针扯线,活计不减从前。
  惠集的秋收是从8月末开始的。最早被收的是豆角,大的豆角用来切丝晾晒,而小的则用来腌菜。之后要收青蒜和毛葱,该编成辫子的就编成辫子,有红有白地挂在屋檐下,就像为房屋加上了花边那样好看。秋收中最艰苦的活就是收土豆,因为家家都种着不小的面积,冬季时可以用它充粮吃,屋里的地窖就是用来盛它的。人手多的人家要一两天收完,而人手少的则要用三四天。所以这期间男人们见面时常问的话就是:

第三章 邮递马车来了(2)
“你们家的土豆收了没?”
  若是女人们碰到一起则是:“你们家的棉衣做完了吗?”
  开学的前几天,七斗一直在帮姨妈做内屋的活。她絮棉花,姨妈来缝缝连连,七斗的活甚至比姨妈要好,姨妈因为有了好帮手,所以对七斗还很和气。七斗在做活时基本上不跟姨妈说话,姨妈也不觉不自然,该忙什么还忙什么。只是姨夫回来时,常盯着七斗的脸看,让七斗十分害怕,她不希望在吃饭之外的时间见到他。他的突然归来如果没有姨妈在场,总让她十分害怕。所以尽管她不喜欢姨妈,还是愿意傍依在她身旁,这样她会安全些。她盼望着早点开学。二
  那天靳开河出事是在凌晨三点多钟。他打更的商店起了大火,火从货物间开始燃起。他闻到了烟味,起来时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火情,为了不扩大事态,他使用缸里的水灭火。然而火已经很难把握,库房里的纸箱一个接着一个地被火舌吞没,空气中满是焦煳味。这样,他才不得不跑出来去附近的人家找帮手。一行人被唤醒起来时已经迟了,商店的屋顶已经被引燃,整座房屋火苗四起,就像溃烂的伤口到处流着脓血一样。当七斗闻讯赶去时,已是早晨五点钟了,房子烧落了架,废墟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在靠近路边的地方零乱地摆着一些大家抢救出来的物品,那些物品非残即破,而且数量有限。七斗见靳开河痴痴地站在废墟前,眼光直直的,似乎仍没明白这短短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夜时他觉得有些凉,炉子有一个季度不烧了,他喝开水都是从家里提去,但这天他觉得忽然受不了这份凉,就生起了炉子。由于长久不烧,开始时倒了一会儿烟,但渐渐地火苗旺了,烟也走了正道。他觉得浑身舒服极了,就美美地倒下睡觉。但他没有想到烟囱根的烟油子太多了,火苗蹿到了那里,便顺着烟囱根先着了起来,之后蔓延着了棚顶的锯末子,隔壁就是库房,里面装满了纸箱和布匹等易燃的东西,很快就被火引燃了。
  小镇的人们都显得忧心忡忡的。没了商店,他们不知道将来要去哪里买东西,因为这里只有这一家商店。商店主任安慰大家说他会尽快与上面通气,解决购买商品的问题。只是此次火灾的经济损失太大了,靳开河负有主要责任。
  七斗见许多小孩子在废墟上用铁丝拨拉着什么东西,有一刻他们扒出了一坨融化在一起的硬币,便像是捡到了金子那般的高兴,七八个脑袋碰在一起去抢,似乎人人都可以凭它成为大富翁。
  因为严重失职,靳开河被县里开来的一辆吉普车给带走了,他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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