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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瞄准过来紧张地不断拉动枪栓。

一个颤栗的声音从储藏室里面传来，“不要——我——不是军人”，后面明显的女人声让三个中国军人感觉有点烦，用脚勾开已经有点破损的木门，一个约模二十八九岁的女人正蹲在里面，抬起头紧张地盯着门口的中国人。

皱了下眉头，“是你的……？哦，你是房主吗？”

看见中国人比较和气并似乎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女人站了起来。

房子里面比较暖和，女人只穿了一件红花白底的毛衣，下面是条紧身黑裤，稍微稳定了一下心态回答道，“是的，我是房主，他们下午才来的……我先生还在上面”，两个眼睛却还不停地在三班长身上瞟着。

“好了，小李，你先出去吧，带他到门口去呆着，不准他乱跑——”

“是！”

“哦，我的房子”，才看见自己的家已经被破坏殆尽女人挣脱了小李的手大声地用日语叫了起来，“我先生花了33万美元……才买了5年的房子——呜——”

“对不起，小姐，以后新的日本政府会给你解决问题的，现在请你配合一下，到门口去——”，这时，楼顶上一阵骚动，几下脚步声让三班长紧张起来，马上闪到一边，谨慎地瞄准楼梯。

“你们这些侵略者……支那人……赔我的房子——”，女人边走边用日语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三班长从耳机里面听到了自动翻译过来的声音紧皱着眉头，“还不带她出去——”，然后拉动枪拴对着楼梯大喊，“投降吧，日本人，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碰——碰——”，正式的翻译声音结束以后回答他的就是喷射出来的机枪子弹，美制C32班用机枪乱溅的弹头打在地板和楼梯上丁丁当当秋秋地乱响。

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总不能冲上去送死吧——“不投降？好——”，从旁边的士兵身后武器袋里面取出最后一个火箭筒，贴着楼梯边的墙壁斜着对准上面，变换了两次，也没有十分有效的位置，只好掏出一枚手雷拔掉保险栓在墙上磕了一下，用尽全力向楼梯的上方扔了上去。

“碰~‘”，手雷炸响过后，乘着烟尘向前半步蹲在地上对准楼梯上还在晃动的人影扣动钣机然后向右斜向滚了过去。楼上的倭军士兵也正在用机枪对准着楼梯口，看见了三班长的身影同样扣动了钣机，子弹扑扑地准确击中在刚才射击的位置上。多年的特殊训练终于产生了比较好的结果，子弹多数都打在了地板上，可还是有一发子弹擦在左脚后跟上，不过，受伤是受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损害。

转瞬即至的62毫米火箭弹直接就击中在倭军机枪手前面的栅栏扶手上，撕裂的爆炸生生地把机枪手炸飞了半边脑袋，而变成碎片的木头和家具以及肢体从空中散成一片，污血四溅。

看了看脚后跟的三班长，估计自己没有什么大事，再次大喊，“还不投降，给我再轰——”，其实屋子里面的三个军人除了手雷以外都没有什么重武器了，存心就是吓唬一下，不然也不需要用这么大的声音，还要翻译过去——“碰——”，楼上传来一声比较清脆的枪响，咕冬一声过后明显就是一个人栽倒在了地板上，然后，一个比较大的嗓门叫开了，“别开枪，我是房主……他们都死了，别开枪——我是和平居民……”

“好，你举起手来，一步一步地给我下来，小心，不要轻举妄动，后果——你是知道的。”

“嗨，我的——明白。”

楼梯上抱着头慢慢地走下来一个青年人，可能三十五岁左右，也穿着黑色外套，把手举在头上一步一步地往下面走，嘴巴里面还在叫唤着，“长官，我是和平居民，我叫河本监二，我手上没有武器……”，走下来以后男人脸上还挂着一脸媚笑，把脸上的雀斑显得异常的醒目，“长官……他们都死了，嘿——嘿，我是和平居民，我是房主……”

小李上前仔细搜查了他身上，的确没有武器。

三班长厌恶地看了一眼对方，这个家伙，肯定是在背后对最后一个日军士兵开了枪，甚至……刚才可能也是对我们进行射击的人，哼，以后——再收拾你。

“好了，河本监二先生，你和你太太现在不能停留在这里，需要你们马上到火车站去集合，那里有专门给你们建立的临时收容所。立即收拾你们的紧要物品，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否则，我们不能再保证你们的安全。”

“嗨，谢谢长官。”河本监二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并招呼妻子，“亚子，快点，我们收拾东西到车站去”

“哼，我们的房子呢？他们得赔——”，那个叫亚子的女人冲了进来，对着三班长嚷嚷道，“这房子、家具、电器还有装璜，你们——至少得赔我们40万美元……”

“你说什么呢？真没有礼貌！”，男人一边大声斥责，一边就把女人拽到自己的后面，又转身向三班长继续行礼，“真对不住，长官，内人她……真不懂礼貌，真对不起。”

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想发火的三班长实在没有办法对一个不停地对自己鞠躬道歉的人……只好摆摆手，“河本监二先生，在战斗结束以后，你们新成立的枕崎市自治会——也就是你们的地方临时政府会派人来评估你们的损失，他们会赔偿你们的。好了，现在请立即去收拾你们的东西——你们不需要带食物和水，收容所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真的吗？哦，天照大神啊……谢谢，长官”，再次鞠躬的河本监二拉起女人的手边推边劝，“亚子，你不是说这房子位置不好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战争结束以后我们还可以到大坂去住了——”。

原本以为损失就损失了的河本监二兴奋地给女人解释，女人却撇了撇嘴巴，“谁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个什么自治会能按市场价格赔偿我们吗？我们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至少要赔我们50万美元才行……”

“快点，以后再说吧，亚子，把我们的房产证和现金存折都带上，我们快点离开这里。”，男人拉着收拾好了的女人走出大门向车站方向跑去。

“班长，上面全部检查过了，都死光了，再没什么人了。”两个士兵从二楼下来，小李用手提了一下捡到的一挺C32班用机枪，“班长，这机枪还不错……就是子弹少了点。”

三班长没有理会他们，看着两个日本人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些日本人也不都是清一色的顽固分子，呵呵——还是有日奸啊——”，转身走出房子，命令道，“把这全部都给我炸掉，不能留下一片完整的瓦和可以用的东西。”

“为什么啊？班长？”

“笨死啊你——全部都炸掉，他们日本人以后不是还需要再买吗？只要他们还是在日本住，管他到哪去，不都需要重新买房子和家具电器吗？呵呵，我们中国的建筑和电器公司就可以大发一笔财罗——”，这个看似很——无耻的命令，其实是对日整体经济战略的设想之一。

太平洋舰队前指给海军陆战队第3师下达的命令是在午夜前结束战斗全部占领枕崎市。

而倭第2军前指给20联队的命令是坚守至少两天以上。可是，当5个大队约4700名士兵真正面对13000名突破过来的华军的时候，未敢进行组织兵力死战，而是选择了守备。

这就给了华军一个在战术上各个击破的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倭人所谓的“决死战斗”仅仅持续了4个多小时就宣布结束。到21点10分，位于城区的三个倭军大队都先后被击垮和歼灭，剩下两个多大队2300人残余兵力则在联队长渡边幸之助大佐的率领下退至下峪川北岸却又举棋不定，不知道是继续拒守公路桥还是沿着县际公路逃向鹿儿岛，直到23点50分，最后得到撤退命令的渡边幸之助才下定决心炸毁公路桥退回了鹿儿岛县。

一个非常典型的攻坚战结束了，在倭军损失的2400兵力中，多数都是被第3师采取逐屋争夺的方式用优势火力摧毁倭军士兵拒守的民房后被歼灭的，其中，因受伤而被俘的倭军士兵就有700余人，其余几乎都是被炮弹埋葬掉的。

需要承认的是，第20联队的确应该算是倭军地面部队的一个精锐，占据民房进行守备的方式让第三师的战士们很不习惯，真正对民房开始进行攻击都是事前进行了警告，所以在落在后手的情况下损失也不小，牺牲了200余人，受伤600多人。应该说，在兵力和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这样的损失是不应该的。

不是不想减少自己的损失，当第3师政委亲自报告这个重要消息以后，整个前指就炸开了锅，其实也不是将军们对第3师的命令有什么反对或者保留意见，而是因为……部队中出现了不少的欧盟观察员和记者。

同样得到借口“现场观摩登陆战役”而位于基层部队的观察员报告以后欧洲人开始提出了“种种不合理的荒谬要求（陈克山中将语）”，他们不断对太平洋舰队前指施加压力，要求尽可能地保护日本的和平居民和私有财产，这就让陈克山中将很头疼。

谁不心疼自己的士兵？

师长何国庆大校更是恨得牙痒痒，直想把这“该死的欧洲苍蝇”赶出自己的指挥部，可该作的花样一点都不能少，最后，在这场战斗中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惯例，几乎就是例行公事一样，先是由第3师的士兵用喇叭高喊要求里面的倭军投降，奇　…書∧　網遭到拒绝以后还需要以机枪开路，实在没有办法攻克以后才能使用大炮抵近射击，因此，这也是第3师损伤过大的直接原因。

当然，炮弹也没长眼睛，能够象河本监二夫妻俩这样全身而退的所谓“和平居民”还并不太多，或者是被流弹损伤，或者，是因为“持械非法参与攻击”而被……最后的统计结果显示，整个城市30万居民中竟然死亡了4300多人，失踪500多，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而光是在矢吹区木下居民区战前3万4千名居民中就死亡了900多人，战斗，残酷于斯。幸好，在战斗中，渡边幸之助见事不可为还是命令士兵尽量地不要让居民参加战斗和及时退出市区才减少了伤亡，不然，最后也不会才死亡这末点人了。

这也是倭国政府事后第二天就透过中立国向中国提出抗议的原因，甚至美国人还以此为借口要求联合国对“中国军队在日本九州的战争罪行”进行调查。当然，这样的事情在胜利者那里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中国反对渡边幸之助提出了“反人类罪和战争罪”的起诉，后来还依据欧洲人的现场记录和证明在2043年8月缺席判决下达相关命令的战犯渡边幸之助（3月4日就已经逃到美国去了）20年徒刑。

但是，枕崎市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则是无可掩盖的事实，整个城市约10万间民房中被彻底摧毁的有11000间，严重损毁的有31000间。30万枕崎市居民光是在房屋、家具等私人财产上就至少损失了20亿美元，最终有7万人无家可归住进了中国军方提供的“临时收容所”（这也算是中国政府在欧洲人面前作出的一种姿态）。加上公路、桥梁、电讯等企业遭受的不同程度上的损害，保守估计损失在90亿美元左右，人均——损失3万美元以上。

战后一年内中国公司蜂拥而来，在占领军的纵容下，光是依靠重建城市合同就从自治政府手里捞走了40亿美元之多。

不过，枕崎市受到的最大伤害还不是这个，战前这里的居民依靠非常发达的渔业、旅游和加工业，人均收入长期保持在23000美元以上，虽然还比不上本州主要城市群的发达程度，但还是应该算比较富裕的地区。可战后3年内，幸存下来的8000多工程技术等白领就携带大约190亿美元的资金先后逃离了这个城市，大量企业停产，破产和减产，其失业率一度高达21％以上，而自治政府根本就没有更多的钱来救济和重新振兴经济，只能依靠出卖唯一的东西——公共土地而生存。

区别与其他城市快速认可自己被占领的情况不同，枕崎市多数的居民也因此对占领军怀有严重的抵触情绪而纷纷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从2043年3月到7月连续进行了3个多月的罢工和罢市并拒绝使用中国拟定的教科书。各种方式的合法抗议活动更是层出不穷，一直到2045年3月才最后消亡，而地下的军事反抗行为到2052年才真正结束。

因此，这里就完全沦落成为了一个“废弃之城”，2049年的人均收入还不足6000美元。

这样的悲惨状况，一直持续到了2051年才因为得到批准同意开辟——赌博业和“商业性服务业”而出现了部分好转。最终，穷怕了的枕崎市居民仅用了4年就完全取代了东京和大坂成为日本地区的“AV及性之都”。最繁华的时候，相关从业人员高达7万多人，40万居民中以此为生的就占35％以上，从而也给日本创造了一个“新无烟工业”的模范作用。

其实，这仅仅是战后日本的一个缩影而已。

第十一集　绝户计　67、乞求

倭军主动放弃了对登陆华军的进攻，虽然其中的部分原因是因为兵力上确实有很大的差距，但同时这也表明日本已经在实际上丧失了翻转局势的最后可能。不是倭人愿意让他们继续扩张，而是因为北面的俄罗斯人已经准备要动手最后解决北海道的守军。

北海道的日本守备部队7万人已经被压缩到扎幌及南部狭窄的陆桥上，面对俄罗斯人强大的陆空军只有招架之力，距覆没仅一步之遥。

风雨飘摇之中的日本，当一个接着一个的噩耗传来，当从电视上看见三国军队正在不断地涌上九州和北海道，当看见画面上枕崎市的民房被摧毁轰倒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感受到了即将来到的危机。

东京已然乱了方寸，令内阁感觉到恐惧的是，战争爆发前还曾经有70％以上支持政府对中俄采取强烈不妥协立场的日本平民态度上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

大约37％的传统右翼分子继续坚持要求抵抗到底，甚至真的来一个“一亿总玉碎”也在所不惜，就是不能向中俄低下“天皇高贵的头”，以内政部长吉岗静子和倭军总参谋长江户邗佐海军上将为首的光复阵线在内阁和职业军人中互相呼应，不断摇旗呐喊，要求政府决战到底。

极端右翼的光复阵线虽然只有20％的议席但能量很大，基本代表有着强大传统势力的“战殁者遗族会”，长期就叫喊着要找中国人报仇，以“光复宫古列岛”为使命，这些家伙是绝对不愿意和中国妥协的。

这部分强硬派的态度还在内阁的预料之中，可还是有不少人开始反思战后日本的发展进程，在获得天下第二经济实力的同时也是天一第一强国的铁杆盟友，为什么？到了现在却是在孤独地面对来自三面的进攻。

或者，这仅仅是没落的开始，还远不是一个时代的终结，虽然这部分人在政府和军方中没有多大的势力，但毕竟还代表了部分严谨思考日本未来的人士，这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力量。

日本内部正在进行的激烈争吵，并不能减缓中俄彻底占领并肢解日本的决心，2月26日，分处南北两线的华军和俄军同时展开攻势，试图最终击溃当面倭军彻底解决九州和北海道问题。

清晨，俄军从岩见泽、沾小牧和石狩湾三面向扎幌城发动总攻击，面对倭人再次使用的以城市为盾牌死守将俄军拖入残酷巷战的企图，俄罗斯人远没有华军那末“仁慈”。

战前发布的20分钟和平居民撤退的时间一到，俄进攻部队主力第33师就以190门重炮配合战斗机开始对倭军拒守的居民区进行饱和攻击，北面的太平洋舰队也以大口径舰炮进行覆盖射击。

优势火力的俄罗斯人毫无顾忌，反正我已经多次警告过，这个城市里面已经没有什么非武装居民了，和平居民？都撤退了，扎幌城里面剩下的要么是日本正规军，要么是准军事部队。无差别攻击令的发布，虽然让俄罗斯人在战后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但是……现在的扎幌城，已经无人可救了。

两个小时的炮火准备，让电视后面的日本人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灾难，相比之下，枕崎市的民房那是小巫见大巫。仅仅两个小时，扎幌，这个盛产酒精的130万居民的港口城市中就有15万间民房被毁，俄军战报上宣称歼灭了32000名“武装分子”（最后，俄罗斯人欲盖还羞地在14年后正式承认在这些人中，真正的士兵和准军事部队仅仅不到3000人，其余的都是无武装的和平居民），79000人受伤，39万人无家可归。

10点，俄军开始强行突破，没有预料到俄军竟然毫无顾忌就开始进行炮火扫荡的北海道守备司令部手足无措，精心策划的防线瞬间就被撕裂。

战至11点，面对三倍于己的俄军战斗机，倭空军无回天之力，只能黯然撤退。随即，丧失了空中力量支持的第14师团陷入困境，被扩张渗透进来的俄罗斯人成功地突破了防御阵地。看着城市的惨状，海道守备司令部匆忙命令负责防守的部队“必须抱着与侵略军死战到底的决心”，一定要战至最后一人。

从缺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