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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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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都快急哭了,一着急又咳嗽起来,我爸心疼她,连忙说你别急,我这就收拾,咱们去县城,就当玩几天了。
没等他们收拾好东西,我家的大门被撞开了,刚换上的门闩又两截了。
陈一枪和村长领头,后面是拿着火把的人群,除了我们村的人,还有青龙山和青龙街中间其他两个村子的人。
村长对我爸喊道:“木头,抓紧抱着蛤蟆跟我们上山,青龙山出大事了!”
我妈说蛤蟆还小,能不能让我带着,木头跟你们去就行了。
村长说几个村子在家的男丁都要去,少一个都不行。
我妈又说要是这样,那我跟着一起去。
陈一枪个头高大,两眼圆睁跟牛眼一样,说女人乖乖在家,不许去。
这时我才发现,人群里大人小孩都是男的,一个女的也没有。
看村长和陈一枪的样子,好像真的发生大事了,我爸再厉害,也挡不住这么多人,不过他也不怕山上有什么大事,抱着我跟着人群走了。
我妈在后面喊道:“孩他爸,你怎么把蛤蟆抱上山的,就怎么给我抱回来。”
我爸扭头答道:“杏儿,你放心,蛤蟆不回来,我也不回来。”
我看到我妈颓然坐在院子里,哭出了声音,说我想你们爷俩都回来。
我妈一哭,我爸停住了脚步,陈一枪一挥手,几个村子的猎户把我们爷俩围在中间,像押犯人一样把我们爷俩往山上带。
刚到山脚,陈一枪就指着我喊道:“一踏入青龙山,蛤蟆脑门的鸡爪印就没了,他就是山神爷要找的人!”
其他人看看,都点点头。
这么一闹,我感觉他们就是奔着我来的,吓得脸色发白。
我爸咬咬牙,趴在我耳边说蛤蟆别怕,无论有什么事,爸爸都会保护你。
上青龙山有一条三尺多宽的山路。
燃烧的火把如一条火龙,队伍在陈一枪的带领下,全部靠着山路边走着。
半路碰到老张和治保主任,撅着屁股正在查找山路上的脚印和布片,还没放弃追踪卖糖人的和不一定存在的拍花子同伙。
陈一枪先是一脚踢在治保主任屁股上,又对老张大喊:“姓张的,谁让你走山路中间了?你给老子靠边走,山路中间是山神爷走的。”
老张站直了身体,没想到一个猎户,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老张瞪眼看陈一枪,说老子偏就走在山路中间,你能拿我怎么着!
012 青龙山()
老张一句话戳了马蜂窝,大家开始骂他,不尊重山神爷就是不给附近上千口人活路,几个年轻人还撸胳膊卷袖子,对老张推推搡搡。
村长怕这些不懂法的村民真的打了老张,到时他不好收拾烂摊子,连忙和其他两个村的村干部,把愤怒的人群和老张隔开了。
“张所,咱们开展工作也要讲究群众基础,对不对?不走山路中间这也是民俗,尊重民俗才能夯实群众基础,对不对?”
村长是在县里的报告会上,一本正经做过报告的人,这两句对不对问的很有水平,同时也等于给了老张一个台阶。
老张看出来这些村民现在很狂热,火上浇油肯定对自己也不利,所以哼了一声,抬腿让到了山路的另一边。
火龙从老张身边呼啦啦的过去,一群大人小孩闹哄哄的,就算知道不能冒犯山神爷,不过也难免有人一不小心,被别人挤到了山路中间。
老张想要追踪的脚印,本来已经被杨木匠带着宋家一帮人踩了一遍,这下踩的更杂乱,想要追踪起来就难了,幸好零星散落的布片还能给他指路。
村长和陈一枪悄悄拉住了治保主任,隔着移动的火龙,趁着老张不注意,村长问了几句什么。
青龙山的上半截,像被人一刀劈掉一半,在山腰形成一片大空地。
空地边种着大半圈高大松树,松树对面靠近山崖的位置,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山神庙。
几年后我才知道,破四旧那会,我们县那些带着红袖标的小兵小将,浩浩荡荡开到青龙山,要把山神庙砸了,结果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拦着不让砸。
双方对峙的时候,爷爷操着杀猪刀上了山,把裤子从裤脚扯开,一直撕到大腿的位置,然后一刀插在自己的大腿上,那是他第一次对自己下手。
爷爷把杀猪刀拔下来,甩手扔出去老远,刀插到一棵松树上,他任由大腿上血流如注,两只眼睛看都不看伤口,只是死死盯着那些小兵小将。
对别人下手再狠,那也不叫凶狠,连自己都舍得下手,那才是真的凶狠。
小兵小将们被爷爷的嗜血吓退了,呼啦啦的下了山,这才保住了山神庙。
破四旧的这件事,距离爷爷砸了山脚的山神像,已经过去七八年,也算是爷爷在山神爷面前,第一次给自己赎罪。
或许爷爷后来面对其他屠夫,还有跟他叫板的人,眼都不眨往自己大腿上插刀子,就是因为第一次吓退了千军万马的效果使然。
每年的端午节,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会选出代表上山祭山拜神,在三足石鼎里点上香火,又在石鼎旁边的石桌上摆好猪头和水果点心。
等供品就位之后,在年龄最大的老人带领下,大家给山神爷磕头,之后参加祭拜的人都要下山,说是不能打扰山神爷吃供品。
当然山神爷是神仙,他吃供品不会像凡人一样,把水果啃成水果核,把猪头吃得只剩骨头,吃掉点心留下点心纸。
端午节过后几天,经常有人上山查看祭品,基本都是保持原封不动。
祭拜山神爷的时候,每个村子都选十来个代表,最多也就几十口人。
这次不同了,青龙山和青龙街之间,三个村子得到通知的男丁,足足有好几百口人,现在把山腰的空地挤得满满的。
空地上站不下这么多人,挤不进去的都围在那一圈松树外面。
火把熊熊燃烧,把空地照的透亮,人群交头接耳,个个都映得脸通红。
我爸抱着我走上空地之后,陈一枪跨前两步,大喊一声蛤蟆到了。
拥挤而又吵闹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这么多人就像是在等我的到来,火把分开,大家还让出了一条路。
有人推着我爸走在人巷中间,跟我们一起上山的人都在我爸身后跟着,我和我爸就像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大人小孩都对我行注目礼,其中很多孩子,是我认识的玩伴,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敢跟我对视。
我突然有了一种君临天下的错觉,在我爸怀里不光没有感到害怕,也忘掉了我妈所担心的危险。
就这样我爸抱着我一直走到了山神庙前面,我爸停脚扫视全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对于一般的神庙,青龙山的山神庙很小,是微缩的房屋,上下两层加在一起,还没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说的难听点,就像一个大型的狗窝。
山神庙每层有三个小房间,门窗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像被火烧过一样黝黑黝黑的,这么多年风吹日晒竟然没有腐烂。
不过门窗从来没有人打开过,不知道里面的山神像,是不是也是全身鳞甲。
山神庙前面一小块空地没有站人,三足石鼎里面已经点上了三捆大香,石桌上没有摆着供品,而是坐着宋媒婆。
宋媒婆还是那身花花绿绿的装扮,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次她真的死了。
那杆旱烟袋还在宋媒婆嘴里含着,烟锅指着石桌前面一个坑,坑不小,大概一丈方圆七尺多深。
大坑旁边跪着一个人,两只手旁边放着洋镐和铁锨,看来大坑就是他挖的。
这个人的半边脸上已经没了皮肉,露出的骨头让人毛骨悚然,那些小孩子看了一眼,很快都跑到了人墙后面。
正是老张想要寻找的目标,疑似贾邪子的孙子,想把我偷走的卖糖人汉子。
汉子的上衣已经没有了,裤子也撕成一条条的,裸露的后背起了尸斑,嘴边还挂着几个米粒,没有皮肉的半边脸上,被风一吹发出口哨的声音。
刚才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我被吓得闭上眼睛。
等我睁眼又看到汉子身后还有摔碎的饭碗,看碎片花纹正是我放在磨盘上丢失的那个,那双我专用的小筷子,就插在摔碎的饭碗中间。
难道他真是死了之后,半夜去偷了洋镐和铁锨,又把宋媒婆吓的闭了气,接着去我家偷了碗和筷子,吃了米饭,在这里挖了一个大坑?
我忍着恐惧,伸头看了看大坑里,差点把我吓死。
大坑的底部,有一个小人,跟爷爷用我的头发编织的那个一模一样,还是用朱笔点了五官,衣服也是用爷爷写保证书的那种笔记纸裁成的。
小人的衣服上,写了几个小字,虽然我看不清写的什么,但是极有可能就是我的生辰八字。
不对啊,当初那个小人和衣服,我妈明明是烧过了的!
难道爷爷没有用完我的头发,又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编了一个?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小人身上还缠着一条小小的长虫,白鳞红眼,长虫的嘴正好咬在小人的嘴上。
大坑旁边,是三个村子的村干部,还有杨木匠和宋家三兄弟,陈一枪为首的几个猎户,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爸和我。
杨木匠走到了我爸面前,指着卖糖人的,咳嗽一声之后发话了。
“木头,当初贾邪子虽然死了四个儿子,但是还有一个小儿子没死,土改那会这个小儿子提前逃跑了,还带走了贾邪子唯一的孙子,就是这个卖糖人的,他叫贾成祖,昨天贾成祖被你们村的几个人埋的时候,明明是仰天朝天放进坑里的,结果一填土他又变成了趴下的姿势,把埋他的人吓得不轻,这一定是你爹薛屠子弄死他之前,给他下了永世不得翻身的诅咒,要不是当时我从那经过,埋他的几个人一定会被吓跑。”
看来治保主任已经把老张查到了事情,告诉了村长和陈一枪,他俩又跟杨木匠和宋家兄弟等人说了。
我爸说我不信什么永世不能翻身,要是真不能翻身,那贾成祖还能夜里到处乱跑,还在这里挖了一个坑。
013 怪洞房()
杨木匠说木头你可以不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而且贾成祖挖的这个坑,就是给你家蛤蟆准备的。
杨木匠这么说,所有人都盯着我看,我吓得够呛,我爸气的浑身发抖。
我爸看看陈一枪,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村长身上,说你们今晚找几个村子的人来演戏,就是为了把我骗上山,然后把蛤蟆埋到这个坑里?
村长平时虽然手大腰粗,但是对村民确实不错,以前农村重男轻女,不生一个男孩誓不罢休,我们村也不例外。
八十后的农村孩子,小时候应该见过有些房子,墙上用红漆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圆圈里面,是一个鲜红的“拆”字。
当时是一家超生,周围邻居跟着倒霉,就算你家没超生,红圈和拆字,也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到了你家的房子上。
那会我们村差不多有一半的房子,被计生办写上了“拆”字,幸好村长这个大能人从中协调,这才没有房子被真正拆掉。
因为这个,村里的人都紧紧团结在村长周围,只有爷爷不买村长的面子,有一次因为一点小事,爷爷和村长吵了起来。
爷爷气急败坏,最后说了一句,屁大的官,村长算个蛋。
这句话在附近传开后,让村长的威信被打了不小的折扣。
从那以后,爷爷和村长彻底翻了脸,两个人哪怕是走对面,双方也要从鼻子里哼一声,表示对对方的不屑。
不过村长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从来没有把爷爷对他的不敬,变成小鞋给我爸穿,他对我妈也很客气。
现在我爸话里带着火气,把矛头对准了村长,村长无奈的笑笑,说木头,民俗,这一切都是民俗,咱们先听听老杨怎么说。
我爸冷哼一声,说好,我看你姓杨的,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
杨木匠并没有因为我爸骂他而生气,平静的说贾成祖是被山神爷派野鸡精从坑里扒出来的,他按照山神爷的旨意,夜里找到宋媒婆,带话让宋媒婆到我家提亲,然后他提着洋镐和铁锨,过来给蛤蟆和山神爷女儿建洞房。
“洞房?哪里有洞房?”我爸指着杨木匠问道。
杨木匠指了指大坑,说木头你看宋媒婆的烟袋锅,就指着这个大坑,她的意思这就是洞房,因为这个坑是为蛤蟆挖的,贾成祖等于是给你家干活,所以山神爷特意把你家的一碗饭赏给了他,毕竟吃好饭才能干好活,贾成祖给蛤蟆挖完坑之后,山神爷帮他破除了永世不得翻身的诅咒,现在他已经转世投胎去了。
我爸伸头看看坑里,不动声色的说,姓杨的,这都是你的推断,难道你就凭贾成祖吃了我家的饭,就确定这个坑是为蛤蟆准备的?
人群里很多人也不相信杨木匠,纷纷说着太离谱了吧,木头家世代都是杀猪的,凭什么能跟山神爷攀亲家!
陈一枪站了出来,说很简单,坑底的小人,写了生辰八字,咱们看看就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了。
陈一枪说完,跪到了山神庙前面,磕了几个头,先给山神爷请罪,然后跳到了坑里,把下面的小人和小白长虫都拿了出来。
看到小白长虫一动不动,原来是木头雕成刷的白漆,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杨木匠看看小人衣服上的生辰八字,推断出出生日期,说是癸亥年端午节午时生人,你们谁家的孩子,也是这个生日?
癸亥年端午节午时,是我的生辰,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我当时是早产,母子平安算是老天保佑,就已经传了出去,再加上我姥爷被抓走之后,爷爷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经常跟人说我是小毒物,把自己姥爷克进了大狱,所以大家都知道我生在端午节。
杨木匠又问了一遍,人群里交头接耳的声音小了下去,没有人回应。
陈一枪说不要问了,除了蛤蟆,咱们附近几个村子,在这几百年里,就没有孩子生在端午节。
杨木匠看着我爸,说木头,我没有张冠李戴吧,只有你家蛤蟆,能对的上这个生辰八字。
杨木匠说完,又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个卷轴,打开之后念了一遍。
什么深慕西秦之盛,得择东坦之贤,承西安媒婆牵线,蒙土地公作保,方有薛家之厚爱,小女得以许配冰蟾,从主中馈,好合百年…;…;云云。
都是半文不白的语句,不但我听不懂,在场的人都听不懂,包括村长也一个劲挠头,问杨木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杨木匠说这是女方家的婚帖,是以山神爷的口吻写的,意思是感谢土地公和宋媒婆,让他家女儿和蛤蟆有了婚约。
杨木匠又说,山神爷他老人家在婚帖里,话里话外都非常谦虚,看来他对蛤蟆这个姑爷,真不是一般的满意。
姑爷,或许有的地方是姑父的意思,不过在我们这,是对女婿的称呼。
我爸怀疑这个所谓的婚帖,是杨木匠伪造的。
杨木匠把婚帖亮了一下,说你看看上面,都是繁体字写的,书法精妙如神龙甩尾,我可没有那个功力。
宋家三兄弟一直没说话,宋老大这时站了出来,说我们来的时候,我妈的右手里,确实捏着这个婚帖。
陈一枪开口说木头,你一直是个老实人,你说实话,宋媒婆有没有去你家提亲,你家蛤蟆有没有答应。
几个猎户跟着说,木头你要是撒谎,让你一家子都变成野猪皮。
我爸不是会撒谎的人,对陈一枪说的事,只能默认了。
陈一枪对着人群喊道:“既然是土地公公作保,宋老婆婆说媒,蛤蟆自己也同意了,咱们现在就让蛤蟆入洞房吧。”
陈一枪说完对杨木匠点点头,领着身后的人走了过来,想把我从我爸怀里抢走,然后埋到那个大坑里。
宋老大是个实诚人,和两个兄弟并排拦住了陈一枪,说既然蛤蟆是山神爷的姑爷,咱们总不能把山神爷的姑爷活埋了吧,老杨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我爸说他肯定理解错了,这一定是有人布下的阴谋!
人群里有那些讲道理懂怜惜的人,也站出来说,要是把蛤蟆埋进去,这哪里是入洞房,分明是送死啊。
杨木匠目光阴狠,两眼直视宋家兄弟,说当年因为山神爷女人的事,青龙街死了多少人,这个事,宋媒婆不会没跟你们说吧?
宋家三兄弟显然听说过这个事,登时不吭声了。
就连刚才叫嚷着不能埋了我的那些人,也都不吭声了。
看来当年的事,虽然大家互相之间没有交流,但是在家庭的小范围里,还是口口相传下来,并没有断线。
村长本来躲到了人群里,这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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