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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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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着掀开了右边的坛子盖,脸上老泪纵横,对着坛子口说,老二,咱老薛家后继有人了,蛤蟆孙儿来看你了。
那个坛子里,传出来一声沉闷的猪哼哼,还有一声尖锐的鸡叫。
我虽然比同龄的孩子聪明成熟,但是毕竟只有十四五岁,吓得浑身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攒足了力气,使劲摇了摇头。
爷爷盖上坛子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道是哭是笑。
我感觉自己离被吓死,就差那么一步了。
爷爷说道:“刚才就是你二爷爷哼哼的,发出鸡叫的是孙寡妇的姑姑,忘记告诉你了,那丫头是属鸡的,可怜的一对孩子,那么小就被狗日的杨老板和贾邪子,做成了活人桩,成了出水龙的眼睛,后来又被军队的大炮一阵轰,龙头塌了,军队的大炮煞气重,把他俩从建筑里解脱出来,我怕他们四处游荡,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就给关在这口坛子里,你知道孙寡妇家里,为什么大门那么高的缝隙吗?这俩孩子死的憋屈,现在还不甘心呐!不给他们的怨气留一条出路,就能把屋盖顶开。”
家里有一对横死的童男童女,那怨气得有多重!
怪不得孙寡妇结几次婚死几个男人,二赖子偷点她东西差点丢了命。
这时孙寡妇进来了,温柔的对爷爷说道:“老薛,明江和我姑姑,烧又不能烧,留着又让咱俩活不安生,只要把蛤蟆埋到青龙山,这一切就结束了,到时我也能给你生孩子,保证你老薛家不能绝了后,我相信自己的身子,到时你想要几个都行,就在今晚,咱们把一切都结束了吧,老薛……”
孙寡妇最后两个字拉了长音,哀求里带着撒娇。
051 一枝鲜花()
孙寡妇这些年一点没有变老,就像我刚能记事那会一样的年轻。
或许是爷爷的滋润,或许孙寡妇天生就条件好本钱足,她的身材很丰满,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得一张俏脸白的出奇。
刚放暑假那会,三爷爷在砖窑打麻将,冯二毛和我在旁边围观。
三爷爷上茅房的功夫,几个男汉子就把话题,转到了女人身上。
说来说去,反正就是谁家新娶的小媳妇挺漂亮,过门之后,新郎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谁家的大闺女很水灵,以后能嫁个好男人之类的。
冯二毛正迷恋佟老师,情人眼里东施都能变西施,何况佟老师本来就是个西施。
冯二毛听了不服气,就用正在学习的普通话说道:“整个青龙乡,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佟老师!”
那会冯二毛天天喊我小祖宗,已经不敢拿我妈说事,所以他没提我妈。
冯二毛这么说,村长不乐意了,看看冯二毛。
“等到佟老师也到孙寡妇的岁数,她未必有孙寡妇的韵味,哎呀,那味道该怎么说呢,我这一着急,还形容不上来了……”
丁老八说村长,我帮你形容,孙寡妇那前凸后撅的,走路时一扭一扭,你看着她的背影,正流口水发愣的时候,那酥酥嫩嫩的脖子一转,乌亮的头发绕个圈儿,回头对你一笑,小脸上两个大酒窝露出来,魂儿都给你陷进去。
村长一拍大腿,说老八你说的对,就是这个味儿!
丁老八和村长相视一笑,颇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又有点同病相怜的暧昧意味。
冯二毛看了看他俩,说卧槽,你俩肯定天天偷看孙寡妇!
治保主任正襟危坐,说你俩从实招来,孙寡妇要不是扫把星,你俩是不是就会把人家横着抱起来,一使劲扔到床上,再来一个饿虎扑羊?
治保主任这么说,恰好被推门进来的三爷爷听到了。
三爷爷明白之后,立刻批评村长和丁老八,你俩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别老是想那些不该想的事,伤身子是小事,出人命是大事。
村长没敢和三爷爷顶嘴,低着头不说话。
丁老八脸红了,一着急什么也顾不上,指着治保主任,说前两天是哪个兔崽子,在我这里喝醉了,抱着柱子一边啃一边说情话的!
丁老八说到这里,学着治保主任的嗓音,阴柔柔的来一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扫把星,扫的我一颗心好痒痒!”
冯二毛马上做出呕吐状,村长哈哈大笑,三爷爷一甩手领着我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治保主任站起来两手一抬,把麻将桌掀翻了。
紧接着麻将屋的门关上了,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冯二毛拼命从门缝里挤出来,捂着脸追上我和三爷爷,说三个人在里面一场混战,把他都误伤了。
三爷爷突然笑了,说为了一颗啃不动的白菜,三个猪头还咬了起来。
冯二毛说三大爷你不知道,假如孙寡妇不是顶着扫把星的名头,整个青龙乡的汉子,能把她家当集市赶,保证比青龙街还热闹。
冯二毛说的不夸张,孙寡妇死了三任丈夫,顶着克夫的名头,也没止住蜂拥而来的敲窗汉,孙寡妇推开窗户,说不怕死的就上床。
结果真有胆子大的跳窗进了房间,谁知一夜风流之后身体冰冷,一个死后又来个不要命的,结果还是没出奇迹,又死了一个。
这俩归西之后,那些色男人知道了,色胆都吓破了。
虽然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是真的知道风流后结局就是死,还真没人敢拿性命换这一夜风流。
不过这些家伙色胆破了色心却没死,虽然一个个的夹紧裤裆,但是还忘不掉孙寡妇,经常在心底寻思一下过过瘾,比如村长丁老八他们。
三爷爷当时告诉我和冯二毛,孙寡妇还没结婚时,是青龙乡的一枝花,而且还是美冠群芳的那一枝。
现在这枝美人花,撒娇一般的哀求爷爷,还伸手晃荡爷爷的胳膊。
以前我跟花花关系还好那会,她有事求我,就会这么晃我的胳膊。
红酥手,荡悠悠,能把你的小心肝都给晃碎了,什么都能答应她。
都说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爷爷一个杀猪匠呢!
我感觉自己目前,凶多吉少了。
果然,爷爷被孙寡妇晃得脸都红了,醉酒的模样,嘿嘿一笑,拍了拍孙寡妇的肩膀,说小孙你放心,我马上就了结这个事。
爷爷和孙寡妇要想害我,我绝对没有喊第二声救命的机会。
刚才在我家门口,那么多双眼睛注视之下,我差点被爷爷打死,都没人敢过来劝架,现在我就是喊一声救命,也于事无补。
我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认命了,不过也想死的明白点。
“为什么埋了我,一切就能结束?”我问爷爷和孙寡妇。
没人回答我,孙寡妇看爷爷答应了,如释重负,转身把木门一关,这间偏房就和外界隔离开来,房间里弥漫着无尽的阴气。
孙寡妇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我嫣然一笑。
这一笑,让我闻到了蛇蝎美人的味道。
装着杨木匠的坛子,盖子没盖上,爷爷转身去盖盖子。
背对着孙寡妇的时候,爷爷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香菊,你为什么要蛤蟆帮你还钱?”
这时我才知道,孙寡妇这支美人花,叫香菊。
孙寡妇听爷爷问这个问题,笑脸立刻冰冻,偷偷从袖子里抽出一截钢丝,两手攥着两头一拉,把钢丝绷的笔直。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提醒爷爷,还是等他们狗咬狗之后借机逃跑。
我犹豫了,孙寡妇却没有半分犹豫。
爷爷弯腰正要盖上盖子,孙寡妇从后面把钢丝绕到了爷爷的脖子上,然后一使劲,把爷爷往前弯的身子,拉成了往后弯。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对你已经毫无保留,我年龄一天大一天了,再也过不了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了!大海,对不起了!”
孙寡妇一边哭一边说,看样子她这些年,对爷爷是动了真情。
但是爱之深恨之切,当跨过爱的高峰,后面就是你死我活的血拼了。
哭诉归哭诉,孙寡妇动作上可是一点没含糊,用膝盖顶着爷爷的脊梁骨,两只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钢丝已经全部陷入爷爷脖子上的肉里。
我能看到爷爷的侧脸,红的像猴屁股,使劲蹬着双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像一条出水的鱼儿,徒劳的挣扎。
孙寡妇手法娴熟,我甚至都认为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本来还抱着让他们狗咬狗的想法,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这不是互咬而是屠杀,孙寡妇要是得手,爷爷之后就轮到我了。
爷爷那一脚实在狠辣,现在我还动不了,只能大喊一声:“来人啊!”
结果声音出口,在房间里盘旋回荡,震得我耳朵生疼。
我这才明白偏房因为藏着阴人凶气,所以一直密封的很好。
现在我就算喊破嗓子,外面也未必能听到。
坛子盖还在爷爷手里,装着杨木匠的坛子被爷爷两腿乱蹬,倒了。
坛子里白花花的盐粒子滚出来,露出了杨木匠的人头。
杨木匠竟然还没死,把头伸出来拼命的往外挤。
杨木匠本想爬出来,结果肩膀被坛子口卡住,他只好把头缩回去,又把右手伸出来,手里抓着硬邦邦的短棍,使劲敲打坛子。
杨木匠很用力,短棍都砸裂皮了。
此刻的偏房里,爷爷正承受灭顶之灾,而对于我来说,也是危机四伏。
052 情人反目()
爷爷踢我的那一脚,也不知道有什么门道,反正我现在还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局势一步步的恶化。
只要爷爷被勒死了,剩下的孙寡妇和杨木匠,这两个无论是联手还是又拼掉一个,反正剩下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我。
此时对我来说,爷爷不可怕,孙寡妇也不可怕,最可怕的,还是那个只露出一只手的杨木匠。
杨木匠右手的白霜都抖掉了,皮肤之下已经没了血肉,就是一层人皮贴在骨头上,而且起了厚厚的褶子,有点像枯死的树皮。
幸好坛子还算结实,杨木匠的短棍砸裂了皮,坛子也没有破碎。
杨木匠索性扔掉了棍子,把两只手都伸出来,在地上摸来摸去。
这下爷爷惨了,手里的盖子也掉了,两只手正抓住钢丝挣扎呢,刚刚缓过来一口气,结果两只脚又被杨木匠乱伸的手抓住了。
杨木匠使劲把爷爷往后墙那里拉,孙寡妇使劲把爷爷往门口那里勒。
我感觉爷爷的处境,比那些被五马分尸的死囚,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爷爷就要断气,结果杨木匠扔下的短棍,突然在地上打了个滚。
短棍上盐粒子化成的白霜,已经被杨木匠敲得裂开了缝,短棍这么一滚,剩下的白霜,像雪片一样全部脱落了。
我还以为是一根木棍,结果并不是,而是那种浑身雪白,肚皮上点缀这粉色小点点的分尸鳝。
我突然明白了,孙寡妇一直没有衰老,就是因为,她也经常吃分尸鳝。
怪不得孙寡妇力气还那么大,能把爷爷这么强壮的人,勒的喘不过气来。
再想到爷爷也不像一个老人,我估计他也吃了盐粒子腌出来的分尸鳝。
分尸鳝跟杨木匠一样,并没有死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慢慢向我爬来,中途还昂起头张开嘴,嘴里血红的颜色,两排尖牙雪亮雪亮的。
刚才还能隔岸观火,在等屠刀落下的间隙里聊以自慰,现在分尸鳝扭着身子向我爬来,我感觉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
这玩意可是最喜欢吃人肉的!
可惜我除了发出几声绝望的吼叫,还有把眼珠子在眼眶里转转,再也没有其他自救的办法。
爷爷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地上向我爬来的分尸鳝,拼命的挣扎,孙寡妇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把爷爷勒的眼珠子又大了一圈。
爷爷也不顾杨木匠已经抓破了他的脚脖子,两只手向后面使劲摸,抓掉了孙寡妇的一只鞋子,又把袜子扯了下来。
本来向我爬来的分尸鳝,拐个弯在地上使劲一窜,张口咬到了孙寡妇光溜溜香喷喷的脚趾头上。
我能明显的看到,分尸鳝使劲甩头,一条黑线从孙寡妇被咬的脚趾头,顺着皮肤下的血管,一下往上窜到了小肚子里面去了。
孙寡妇疼的尖叫一声,气力一泻千里,被爷爷使劲一拉,连人带钢丝,摔到了装着杨木匠的坛子上。
杨木匠的两只手,被孙寡妇砸的松开了爷爷,又是一阵乱摸,正好摸到了孙寡妇的肩膀。
孙寡妇尖叫一声,连忙晃晃身子,结果钢丝掉了,被杨木匠抓到了手里。
杨木匠坛子外面的两只手一翻,钢丝勒到了孙寡妇脖子上。
杨木匠的手劲好大,紧紧拉着钢丝,把孙寡妇勒的眼珠子都鼓了出来,两只脚把地上都蹬出了两个小坑。
分尸鳝还死死咬住孙寡妇,爷爷嘿嘿笑着站了起来,不过由于他脖子上还有深深的勒痕,嗓音有点沙哑。
爷爷抓住分尸鳝的尾巴,使劲往外一拉。
分尸鳝死不松口,直到爷爷硬生生的把它扯成两截,鳝头还留在孙寡妇脚趾上,断口啪啪的往下滴血。
爷爷把无头分尸鳝随手一甩,竟然扔到了我身上。
分尸鳝挂在我脖子上,冰凉的身体还在轻微的扭动,断口处散发着腥臭,又有浓浓的盐碱味,我感觉一阵恶心,又惊又怕,一下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发觉脖子的分尸鳝不见了,我屁股下还垫着一个破棉袄。
爷爷蹲在地上,从一口潮湿的鱼鳞袋子里,抓出来大把的盐粒子,往装着杨木匠的坛子里撒。
很快,那口坛子被盐粒子装满了,爷爷把盖子盖上,又拿出麻绳,把坛子结结实实的绑了几圈。
我扭头看看另一个坛子,也被麻绳绑好了。
竖起耳朵,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有猪哼哼,和轻微的鸡叫声传来。
爷爷扎好两个坛子,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下我看到了刚才被他挡住了的孙寡妇。
孙寡妇靠在后墙,脖子上还挂着钢丝,两只眼睛变成了金鱼眼,舌头也从嘴里伸出来一寸多长。
孙寡妇死了,虽然不是爷爷下的手,但是爷爷也是见死不救,他肯定是站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孙寡妇被杨木匠勒死。
因为刚才地上没有烟头,现在地上,多了两三个烟头。
爷爷背对着我,没有发现我醒来,又点上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把烟雾全部吐到了孙寡妇脸上。
“香菊,你这些年对我毫无保留,我这些年对你也是仁至义尽,虽然你帮我保存我家老二,让我有了儿子孙子,不过我也给你抓来不少分尸鳝,让你能够适应尸气,肤白貌美的活到了现在,咱俩,谁也不欠谁的。”
爷爷本来平静的说着,突然又哭了,把孙寡妇的舌头塞回嘴里。
爷爷一松手,舌头又掉了出来,爷爷突然变得很暴躁,说你再不听话,老子把舌头给你剁下来。
爷爷说着,从腰上拔出一把剔骨刀,拉直孙寡妇的舌头,刚想割下来,又神经病一般把刀收起来,说不行,死了也要留个全尸。
爷爷原地转着圈圈,嘴里嘟囔着孙寡妇的名字。
后来爷爷停下了,先给孙寡妇穿上鞋袜,又把她的舌头塞回去,嘴用胶布缠上,这样舌头就掉不出来了。
爷爷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到孙寡妇脚趾上的鳝鱼头,一使劲给撸了下来,说老子要留个全尸,并不代表就能多了一块肉。
爷爷把鳝鱼头扔到了嘴里,上下牙用力,嚼的嘎嘣脆。
刚才我脖子上的鳝鱼,不会也被爷爷生吃了吧?
那个鳝鱼头,可是从死人脚趾头上扯下来的,看到爷爷吃的很香,我忍不住想吐,结果咳嗽出了声。
爷爷听到我的声音,一免舌头,把嘴里的烂肉碎骨头都咽了下去,然后把剔骨刀提在手里,走到我面前蹲下了。
爷爷脸上刚才的暴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关心的表情,上下看看我。
爷爷眼神里满是舔犊情深,假如他手上没有那把锋利的剔骨刀,谁都会认为他是一个行将就木,舍不得子孙的老人。
“我的蛤蟆孙儿,没吓到你吧?”
那把剔骨刀闪着寒光,寒光刺到我眼上,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你相信,那个石匠不是杨木匠伪装了的吧?”
爷爷一边说,一边用剔骨刀修指甲,他刚才由于挣扎,手在地上乱挠,指甲缝里现在有不少的泥。
这个我服气,我点点头。
“虽然当年杨老板差点被炸成两截,肚子开了一个大口子,肝肠肚肺都流了出来,但是尸体后来不见了,或许他还活着,但是那个石匠肯定不是他。二赖子夫妻俩躺着的小坑边上,刻着屠龙字样的石碑,向东而不是朝南,这是取紫气东来之意,两具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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