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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之咏春皇帝-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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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挥动马鞭,马车终于起行了。
众人呆立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大风吹过,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冬天的第一场雪,为这场送别拉下了帷幕。
城墙上当值的是刚好是孟松,他见马车远去,不禁热泪滚下,跪在冰冻的地上,朝着马车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他身后的秦家军、?望台和石壁之上明岗暗哨的秦家军,都不约而同地下跪,向着马车的方向顿首叩头,每个人脸上都是泪水。
他们自然知道,最敬爱的城主大人就要离开了,为了让他们安居乐业,甘愿去淮南军中当人质、服兵役。每个人都静静地跪在风雪中,任由脸上的泪水凝结成霜。
马车就要驶到石径拐角处了,月儿不由自主地追上几步,喃喃唤道:“哥哥!妹妹!”
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一条人影蓦地里从车上跳了下来,穿透漫天风雪,飞奔过来,用力抱住了她,哽咽道:“妹妹,等着哥哥回来,哥哥回来后,我们三兄妹永远不再分离!”
嗅到哥哥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着哥哥急剧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
月儿心里勉力维系的防线一下子被击溃了。
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哥哥了。
“哥哥……”月儿情不自禁地用力抱紧了哥哥,泪如雨下。
听着月儿的这一声“哥哥”,秦阳热血上涌,说不出的怜爱疼惜之情溢满心中。
他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吻了下去。
月儿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脸蛋被温热的东西亲了一下。
月儿全身剧震,呆呆地望着抱紧自己的哥哥。
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樱唇微动,颤声训道:
“坏蛋哥哥,兄妹之间,是不能这样做的……”
秦阳搔??竽裕?票缱牛骸罢飧觯?形潜穑?恢址直鹄褚抢吹摹!?p>; “这样啊……”月儿抬起头,略显苍白的俏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桃花般动人的红晕:
“既然是礼仪,那就没法子了……”
然后,
她踮起脚尖,
如小鸟啄食般,
在哥哥的脸上,
轻盈地亲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章 再入广陵
**越来越远,只剩下封仙岭连绵不绝的群山。
天降寒霜,点点白头。
孟青毕竟年少,很快便将离情别绪抛到脑后,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缠着楚熙学驾车。
而秦阳和星儿,则久久地望着窗外那个才呆了两个月不到的家园,不忍移开目光。
马车的木轮碾碎了地上薄薄的冰雪,却碾不断两兄妹的思念。
**固然不像孟家村那样,处处充满着他们儿时的回忆和快乐的笑声,但这座城池里依然有着他们太多的寄挂与思念。
有寄挂与思念的地方,才是家园,才是最留恋的港湾。
星儿终于又忍不住流起泪水,钻入哥哥的怀中哭了起来。
小白狐静静地卧在温暖的坐垫上,歪着小脑袋,似乎不明白这两兄妹的关系。
天地间变成白茫茫一片时,马车驰入张家庄,换船而走,午后,已抵达广陵城的码头。
刚刚经历过战火的广陵城,处处都留下了硝烟的痕迹,不少民间都墙倾顶破,可见数日前淮南军与二王联军战况之激烈。若非纪霜霜妙计夺了江陵,怕这广陵城终难守住。
成败胜负,往往只差一线。
出乎秦阳意料的是,广陵城中居然建起了不少临时军用账蓬,住着的不是兵士,而是普通百姓,而且还有不少兵士在挨家挨户地派发粮食棉衣。
秦阳向引路的钦使傅喻打听一番,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江陵一战,纪霜霜尽数掠夺了王城内的金银珠宝,又以苏武王的家眷要胁,狠狠地敲诈了苏武王大批粮草财物,淮南军瞬间变得财大气粗。于是在纪霜霜的劝告下,淮南王张灿很大方地出资救灾救民,并严令兵士不得趁机搜刮财物。
傅喻将秦阳一行人带到城南元帅府前便告辞而去,临走前叮嘱秦阳明日整理着装去拜见淮南王。
楚熙跳下马车帮秦阳开车门,秦阳拉着妹妹的小手下了车。
纪霜霜和夏辛在府门前亲自相迎,含笑道:“秦公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秦阳拱手道:“纪军师,你是上司我是将领,你就别掉书包来取笑我了。”
纪霜霜嫣然一笑,也不与他计较,见到他身边抱着小白狐的星儿,不禁喜道:“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你妹妹秦如星?”
她亲切地走过来,要挽住星儿的手。
星儿警惕地盯着纪霜霜,一言不发。
秦阳不知道平时知书识礼的妹妹怎么忽然间这般冷淡,忙捏了捏星儿的小手,又对纪霜霜道:“舍妹舟车劳顿,又比较怕生,有失礼之处,还望纪军师见谅。”
纪霜霜也不以为意,倒是瞥了秦阳一眼,低声道:“秦阳,你这几声‘纪军师’怎么让我听起来觉得好假好做作。”
秦阳眨眨眼:“那我改称您为‘大小姐’好了。”
纪霜霜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没好气道:“少来了,你如往常那般叫我就行了。”
秦阳嘻嘻笑道:“霜霜,麻烦你出门相迎,真是不敢当啊。”
纪霜霜哼了声,又亲切地对星儿道:“星儿妹妹,你有什么行李没?我让下人帮你带到住处。”
星儿见哥哥居然这么亲热地直呼纪霜霜的名字,更加不高兴了,她闹别扭地转过脸,冷冷道:“我的东西自己会拿,不敢劳烦你。”
秦阳微觉尴尬,低声在星儿耳边问道:“妹妹,怎么了?”
星儿用力捏了捏哥哥的手,就是不说话。
倒是纪霜霜眼珠一转,猜了个大概,她好玩般打量着秦阳和星儿,忽然问道:“秦公子,如星妹妹是你的亲生妹妹?”
秦阳怔了怔:“嗯,自然是我亲生妹妹了,怎么?”
纪霜霜似笑非笑道:“亲生兄妹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手牵手的,真不多见。何况秦公子伤重昏迷时还喊着‘星儿’‘星儿’的,要是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星儿是你相好的姑娘呢。”
秦阳大显尴尬,辩解道:“我和妹妹自从一起长大,相依为命,要好些也正常吧?”
倒是星儿听到纪霜霜的话,原本绷紧的脸蛋儿一下子笑开了花,她搂住哥哥的手臂问纪霜霜:“喂,你说哥哥在重伤昏迷时还唤着我的名字,是真的么?”
纪霜霜见她娇俏可爱的笑脸,不禁暗赞一声:“好可爱的小姑娘。”她望着满脸尴尬的秦阳,大觉有趣般道:“是啊,一连几天天天都喊着‘星儿’‘星儿’的,烦都烦死人了。我还没见过这么恋妹的哥哥。”
星儿心花怒放,蹭了蹭哥哥的手臂道:“原来哥哥是真心想着我的呀,我还以为哥哥在广陵只顾着和这纪小姐说话,都忘记我了。”
秦阳尚未答话,纪霜霜已“卟哧”地笑了出来:“我再补充一句,我也没见过这么恋兄的妹妹。”
星儿哼了声:“我就喜欢我家哥哥,怎么了?不许你靠近我家哥哥,哥哥是我的!”
平时星儿还是挺注意在外人面前和哥哥保持距离,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纪霜霜起了对抗心理,小丫头的嘴里忽然蹦出了已有两年没说过的话,仿佛又恢复了幼时那般率直任性。
一旁的孟青和楚熙都傻了眼。
秦阳被纪霜霜饶有深意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干咳两声道:“霜霜,不知安排好住处没?我倒无所谓,随便有个草屋就行了,只是希望能给我妹妹安排个好点的住处……”
星儿不依道:“不要,哥哥睡草屋我也睡草屋!”
“秦公子你说笑了,你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睡草屋,我已收拾了一处四层小楼,最是适合你们居住。只是不知你和妹妹是否需要睡同一间屋子?我倒可以让下人帮着换床大些的棉被。”
秦阳苦笑道:“霜霜你就别耍我了。”
星儿听得纪霜霜这般直接的揶揄,才猛然发现周围的家丁仆人、守卫,乃至楚熙孟青都盯着自己看,不禁脸蛋儿发热,松开哥哥的手,抱紧了小白狐。
她本来就娇俏可爱至极,此刻一袭披肩雪裘,又抱着只萌萌的小白狐,脸带羞涩,艳胜桃花,在场的男子们都不禁看呆了。
纪霜霜亲自带着秦阳一行人入了帅府,穿过花园走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院中一座小楼,颇为雅致,星儿一看就相当满意。
秦阳本想自己身为降将,不可太过张扬,让纪霜霜随便找处家将的厢房就行了,但见妹妹这么喜欢,转念一想,正好可以趁机展示自己胸无大志,便欣喜对纪霜霜道:“此处小院真不错,如果能有这么一幢小楼,在此终老,我也就满足了。”
谁知讲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星儿耳里这句便变成了“只要有这么一幢小楼可以和星儿在此终老,我也就满足了。”星儿又羞又喜,轻轻拉住哥哥的手不舍放开。
在纪霜霜耳里这句又变成了“只要有这么一幢小楼可以让我有借口一直留在帅府陪伴霜霜终老,我也就满足了。”纪霜霜不禁羞红了脸,那日在**的城主府,她早就试出秦阳对自己大有情意,此时见他含笑望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自然就产生误会了。
秦阳完全没察觉两个女孩子的心思,吩咐着楚熙和孟青帮忙将行李搬上楼去。
小楼外面看来不大,但里面布局挺有玄机,颇为宽敞,基本上每层都有一厅三房。
楼层的分配显而易见,楚熙住一层,孟青二层,秦阳三层,星儿第四层。
纪霜霜又唤了四个小婢过来,对秦阳道:“秦公子,你没人照顾怕是不妥,我这四个丫鬟便送与你,你大可随便使唤。”
秦阳自然不愿意纪霜霜在自己身边埋上四枚线眼,他正琢磨着怎么拒绝又不引起纪霜霜怀疑,那边星儿已不高兴地鼓起脸蛋:“不要不要!哥哥有我照顾便可,不许这些陌生的姑娘靠近我家哥哥!”
纪霜霜早就见识过星儿的兄控,也不以为意,望了秦阳一眼。
秦阳趁机答道:“谢霜霜好意,只是我家妹妹不太喜欢陌生人,只能辜负霜霜的好意了。”
纪霜霜也不坚持,此事就此作罢,她让人在小院门口挂了个小牌匾,上面写着“太阳别苑”。秦阳颇觉好笑,见星儿倒是挺喜欢,也就一笑置之。
秦阳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霜霜,金国对我的通缉应该没撤销吧?你是怎么搪塞过去的?”
纪霜霜道:“自然是找个了替死鬼,让他承认杀了金国贵族,送给金国使团了。现在我们大王刚破了二王联军,风头正盛,金国也不敢轻易与我们开战,见有台阶下,自然就不了了之。只是他们尚有高手潜伏在广陵,你倒要小心防范下。”
秦阳轻叹口气,不再多问。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戏
当晚,元帅府里设了小宴为秦阳一行人接风洗尘,星儿不愿意参加这样的宴会,楚熙和孟青更不敢去,于是秦阳只好孤身赴宴。
席上只有纪禹、纪霜霜和数名府中幕相陪。大概是在纪霜霜的刻意安排下,俞教官和徐凡都没出席。
酒过三巡,纪禹又敬了秦阳一杯,道:“秦将军,我看你和我家霜霜年岁相近,颇为意气相投,日后还望多加扶持小女,助她建功立业。”
秦阳还敬一杯,谦道:“岂敢,我不过区区乡村小子,只求尽力为淮南王、为纪军师办事,只恨年少力弱,怕是会让纪元帅失望。”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假惺惺了,数日前明明还恨不得对方立时便死了。”却是纪霜霜在一旁说话。大概是在自己府上比较放松,加上喝了几杯酒的缘故,纪霜霜脸色涨红,说话也远较平时直率。
纪禹与秦阳相视而笑。纪禹道:“若是数日前,擒住了秦将军,怕真会斩首示众。”
秦阳道:“若我擒住纪元帅,大概会好酒好肉款待着。”
纪禹奇道:“哦?为何?”
秦阳望了望纪霜霜,打趣道:“万一对纪元帅招呼不周,惹恼了纪小姐,我怕太阳城一夜之间便被夷为平地。”
众人大笑。
旁边一人道:“话说回来,秦将军你来得倒确是时候,有你在,我们可以松口气了。”却是一个叫刘修的幕僚。
“刘先生,此话怎讲?”
“秦将军,每年的腊月三十,淮南王都会举办一场极为盛大的除夕夺魁大会。四大元帅家族都会派出麾下武将或府中家将上台竞技。此事事关各帅府的名望,历年都是除夕的重头戏。今年北路元帅府可能会派出武状元,不过我们有神勇无敌的秦将军在,自然胜算大增。”
武状元?秦阳暗暗记下这信息,又问道:“往年的胜负如何?”
“各有胜负,去年西路元帅府的孙?^胜了。这孙?^乃是西路元帅麾下第一剑客、武术总教练,极是厉害,因为去年他夺魁,被淮南王封为八大骑将之一。”
秦阳奇道:“贵府的夏辛将军武艺未必便在孙?^之下,为何去年让孙?^独占鳌头?”
那刘修道:“咦?秦将军不知道么?夏辛将军乃是北路元帅夏之章的幼子,因为打赌输给了我家小姐,才甘心为小姐卖命。他武功自是不错,但若他上台胜了,那算是我们南路远帅府胜了,还是他北路元帅府胜了?”
秦阳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觉得这夏辛的气度与普通家将不同,原来是身出名门。
筵席散去后,秦阳与纪霜霜走在庭园的走廊上。白天的细雪纷扬,早早地为原本颇为雅致的庭园披上了一层白纱。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纪霜霜见秦阳居然不追问夏辛之事,忍不住问道:“我见你好像颇为欣赏我那姓夏的家将,怎么不问问我关于他的事?”
秦阳微叹道:“将门虎子,确有真才实学,我倒觉得跟在霜霜你手下做个家将有些可惜。”
纪霜霜含笑道:“秦公子,你是暗指你自己么?”
秦阳摇头正色道:“这夏辛倒是个人才,可惜了,他既是北路元帅之子,在你麾下自是难以有出头之日。”
“唔……”纪霜霜难得地现出犹豫的神色,好一会才道:“你以为是我故意压制他,不让他出头?”
秦阳没答话,显然是默认。
纪霜霜叹了口气:“我曾数次向我爹保荐他当大将,他都拒绝了,他说宁愿在我身边当个家将护卫。”
秦阳惊讶道:“为何?他不像是没有功名事业心之人。”
纪霜霜没好气地瞥着他:“秦公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不知?”
“求霜霜赐教。”
纪霜霜见他呆头呆脑,似是真没察觉,不由得恼了起来:“你这死人,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那夏辛曾三次向我求婚,被我拒绝了,后来他不甘心,要与我打赌,他输了便一生为我差遣,他赢了我便要嫁予他为妻。”
秦阳“啊”了声:“原来如此,难怪他对你如此看重,我还以为是个大大的忠心家将。他倒是个痴情的男子,宁愿放弃事业心也要守候在你身边。”
“是啊,不像某些人,在战场上恨不得把我气死。”纪霜霜哼了声,显然还记恨那天在太阳城外与秦阳的舌战。
秦阳眼珠一转,调笑道:“说来这个赌约和我们两个的赌约倒有几分相似。”
纪霜霜俏脸一红,嗔道:“胡说八道,我们的赌约可不是婚约。”
“哈哈,霜霜,此时我们的赌约似乎无法继续下去了。”
“谁说的,你现在不就已算是被我生擒活捉了?”
月色之下,纪霜霜动人的娇颜因为酒意的红晕更显得充满魅力。秦阳不禁心中一荡握住她的玉手道:“霜霜,此刻似乎是我擒住了你吧?”
纪霜霜的手掌微显冰凉,但细腻柔滑,极是舒服。
纪霜霜没挣脱,只是低下头,轻声道:“你我没在战场上拼在你死我活,反倒能像现在这样说说话,已殊为不易,那个赌约谁胜谁负,又真那么重要?”
秦阳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竟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他微微一惊,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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