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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误会

　　　　大能殒落天地恸哭，万千观音法相瞬间破碎，就连白素贞也是心头怅然若失，当初菩萨所赐的佛性也无意识的从胸口飘出，化为金色的光点返源天地。

　　　　“这。。。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身后的妖族议论纷纷，却无人敢询问，他们此刻已经被天空的异相吓破了胆，佛门成立至今无数年来，第一次有菩萨殒落，并且是被凡人所杀！

　　　　“红玉。。。。。”观音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身体也如黄沙般渐渐散去，被天道汲取。

　　　　先以赤虹麻痹对方，示敌以弱，红玉剑引而不发，只为最后一刻的一击必杀。周白强撑着站起，观音飞灰之前，她身后的红色身影连同红玉剑就已经先一步消散。

　　　　‘获取世界之心碎片。’归无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碎片？周白面色一变，不禁抬头看向无垠天空。‘归无，你不会是要我把这漫天神佛尽数斩杀吧？’

　　　　‘无需如此，碎片只需三份即可。’

　　　　大雨倾盆。

　　　　“恭迎南海慈航观自在菩萨回归大千。”紫金钵盂内的空间不断开裂，周白赶在观音完全消散之前，从裂缝中走出。

　　　　站在法海身前双手合十，周白嘴角含笑“不如顺道送大师回归西天如何？”

　　　　呐~法海，你身上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法海眼眸一缩，观音大士为佛前第一人，修为法力甚至超过了一般的佛陀，单凭周白如何能破得了十二品白莲的护罩？！！

　　　　雨水洗刷去了周白身上斑驳的血迹，之前冰凌留下的伤口浸入雨水显得略微刺痛，然而这种刺痛让精神有些萎靡的周白徒然清醒。

　　　　赤虹指向法海，“你也对她感兴趣吗？”眼眸中的杀意若有实质，在雨幕中化为森然剑芒直指法海。

　　　　法海摇头叹息，他知道周白所说的她并非指小青。

　　　　金光一闪，法海从原地消失，钵盂似乎想要破空而去，却被一股莫名剑意锁定，无尽虚空之中一根金色手指点出，散发无尽佛性，空间层层破碎，径直按在周白眉心。

　　　　梵音大作，屏蔽所有的声音，佛光乍现，掩盖了世间万物。

　　　　这就是圣人教主的实力吗？面前只有无尽的金光和逐渐靠近的死意，自古以来佛门何时吃过亏？斩杀菩萨还想全身而退？也不问佛门二圣是否同意。

　　　　“看来圣人的实力和你不相上下啊。”周白微笑道“归。无。空。间。”

　　　　面前光芒瞬间消散，金色的手指停在半空中轰然破碎，圣人碎片这可是中千世界的天道从未享用过的宝物！天空乌云尽散，一切宛如虚幻一般。

　　　　只有周白隐隐感觉到了这方天道对他的排斥减少了些许。

　　　　‘周白！我警告过你！’归无的声音隐隐透露出怒意。

　　　　‘你出手不是为了救我吧？’随着归无的沉默，周白眼眸中闪出莫名的光芒‘你是怕圣人发现自己的存在故而出手的，不是吗？’

　　　　也许。。。。。。是害怕圣人身后的那人。

　　　　。。。。

　　　　无尽位面之外的大千佛国，准提突然睁目，怒道‘区区中千天道安敢欺我！’，适才他金身划破万千时空出手，却被那个中千世界的天道截取金身碎片，如此雁过拔毛，让他安能不怒？

　　　　然而如今佛法东传大计将要正式运作，无数人的视线正锁定佛门，若是他出手报复一方天道恐怕会授人以柄。准提深深的看了无尽混沌一眼，闭目静思。

　　　　。。。

　　　　后山镇妖石上，一只青色巨蛇盘踞其上精神萎靡，周边碑林纹刻无数梵文，强大的吸力不断汲取青蛇体内灵气，传递到寺内的禅房提供僧人修行之用。

　　　　这便是佛门的镇压，绵绵不绝不死不休。

　　　　青蛇头顶有一处细微的剑痕，纹路如火色泽朱红。似乎嗅到的熟悉的味道，青蛇费力的抬起头，恍恍惚惚看到了一席素色长袍的书生从山下走来，面色平和嘴角含笑。

　　　　“呐~周白，你是来救我的吗？”

　　　　青蛇吐息，妖风卷起周边落叶，而碑石上梵文光芒大作，无尽符文狠狠砸在青蛇身上，起身的青蛇再次倒地。

　　　　周白透过佛光禁锢抚摸着青蛇额前的剑痕，面露苦笑“抱歉，连累到你了。”法海掳走小青只为诱使周白来此，而周白放任法海掳走小青，也是同样理由。

　　　　蛇本冷血，周白温暖的手心让小青瞬间融化，青蛇温柔的蹭了蹭让她不舍的手掌，光芒大作，化为不着片缕的女子，趴在周白身前。

　　　　周白连忙缩回手掌，几道白光从体内涌出绞断了周边的佛法禁锢，随后化为蝉蛹状将小青团团包裹。

　　　　“你是女子，还未嫁人。不可在外人面前果露身体。”周白皱眉道。

　　　　白光包裹之下，小青宛如前世电影之中的大白一般笨拙的站起，琼鼻微皱娇声道“好啦，我知道了。把这讨厌的东西去掉好不好？周白~~”

　　　　周白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不好，你若能在浩然正气中幻化衣服还会被法海捉住？把马赛克去掉，这本书会被封的。”

　　　　最终寻了个山洞，周白将小青丢到山洞里才收回白线。

　　　　一袭青翠衣裙的小青在林中蹦蹦跳跳，宛如山野之中的精灵一般，“呐~周白，刚才我化为人身之后，你心跳快了一息哦~”小青星眸微转，媚眼如丝“是不是对我心动了？”

　　　　周白“。。。。。。”

　　　　见到周白不回答，小青嘿嘿一笑，挽住了周白手臂。“周白，你怎么会吐丝啊？难道你也是妖族？唔~蜘蛛精？”

　　　　“。。。。。。”周白脸色一黑“那是浩然之气！”

　　　　两人一路走来，小青不断的发问，周白不断的吐槽，就连挽着的手臂都忘记了抽回。

　　　　回到江岸，路上渐渐变多的行人让周白有些清醒，手臂不时感触到的柔软让他徒然一惊，退回几步，面色冷漠“小青，你姐姐很担心你，既然回来了就去和她报个平安吧。”

　　　　周白的反应让小青有些发愣，撩起滑落的发丝，小青露出知性的笑容“谢谢你专门来救我，我很开心。”眼眸流光溢彩，柔情如水。

　　　　周白微微颔首，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傻瓜！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你！

第十一章　白蛇盗草（感谢大家的支持！）

　　　　佛门手段绝非周白所能想象，在他以为观音昨日已被自己斩杀，结果一夜之间，天下观音神像尽数恢复，莫名的波动从南海传来，在周白震惊的目光中，一位素衣披发明眸善睐，拈花一笑顾盼生辉。

　　　　“本座南海观自在菩萨，见过道友。”

　　　　周白眼神一凝，观音身俱三相，分为幻化之相、男女之相、无相之相。

　　　　无相之相方能幻化万象，如果说昨日被他斩杀的是是观音，那如今站在他身前亦是观音，却不在是同一个观音。

　　　　如果非要说一种称呼的话，且看她脚踏鳖背，手挎鱼篮，周白沉默片刻开口道“鱼篮观音。。。。。”

　　　　“昨日本座多有冒犯，还望道友恕罪。”观音含笑而立，面露慈悲。

　　　　对方的态度让周白有些捉摸不定，昨日刚斩去其化身，今日居然又来一尊，并且毫无敌意？既然对方面露善意，周白也不好拒人千里。

　　　　两人交谈片刻后观音便告辞离去，离去之时脚下巨鳖回头看了眼周白，似笑非笑。

　　　　。。。。。。

　　　　虽然感激周白解救小青，但是白素贞更忌惮他的杀伐果断，她不知昨日观音觊觎周白体内灵剑，还以为是周白为救小青愤而出手。

　　　　若非今日观音法相再现，恐怕她真就相信周白斩杀了佛前第一人。身为晚辈她自然不能询问天地恸哭之事，聆听法旨只余即便看到了法相的不同，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不敢开口。

　　　　当然心中的杂念在许仙柔情似水一句‘娘子’中荡然无存，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之时，两人腻在一起的时光过得非常短暂，若非小青提醒，她差点忘记了端午将至。

　　　　原本千年修为本可无视这些，奈何身怀六甲导致她体内灵气波动异常，若被雄黄一激怕会原形毕现。

　　　　而这一天，周白等了许久。

　　　　观音体内有他想要找的东西，那同样其他大能体内是否也有呢？

　　　　保安堂方向爆发的妖气席卷全城，这一刻周边所有修士都知道了城中有一只修行千年的蛇妖，周白不禁皱眉道“苦等数月，岂容你们捣乱！”

　　　　黑线如网散遍全城，看着飞向西山昆仑的白素贞，周白脚步一抬从原地消失，落下之时已在杭州城外，缩地成寸咫尺天涯，一路紧随白素贞身后，气息隐蔽不露分毫。

　　　　白蛇战鹤童的戏码周白毫无兴趣，而是直接绕过两人朝山上走去，昆仑位于极西之地，周边尽是荒芜高原，唯有地脉庇护处四季如春。

　　　　层林环绕绿水青山，山间一鉴清澈如镜，镜前老者手捧黄庭，低声诵读。读到‘至道不烦诀存真’时周白脚步轻缓，读到‘积功成炼非自然，是由精诚亦由专’时，周白已到老人面前。

　　　　“见过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统天元圣天尊，南极长生大帝。”若非周白在聊斋世界专门研读过道家经典，恐怕这一连串的名字他都记不住。

　　　　仙翁此时正好读完《内景篇》，抬头看向周白，不禁笑道“原来是你这祸害。怎么，斩了观音不过瘾又来寻老头的麻烦？”浑浊的眼中露出一缕笑意，似乎看到佛门吃瘪颇为开心一般。

　　　　周白挠了挠头傻笑道“在下怎敢，今日前来是为好友许仙而来，他与山下白蛇有宿命情缘。。。。。。”周白一五一十的将白蛇与许仙的前尘往事娓娓道来，还略微提及了观音觊觎他剑道之基的事情。

　　　　仙翁身为此方五帝之一，待到周白说完他便已知前因后果，不禁颔首道“他们两人之事老头已经知晓，道友尽管放心，我已命道童送予白蛇一株。”

　　　　仙草在白素贞眼中极为珍贵，在他看来不过尔尔，哪里及得上周白珍贵。

　　　　仙翁捋着胡须笑道“只是观音化身殒落之事，道友虽然无错却也给自己招惹了大麻烦。”一只仙鹤从山下飞来，站在盘立的树根上俯首行礼，仙翁从袖中丢出几粒碎丹，仙鹤欣喜的脚环一声扒拉着草地寻找。

　　　　“佛门势大，行事又颇为霸道，无数年来但凡招惹到他们的无一善终。”仙翁转身看向周白“不知道友日后作何打算啊？”

　　　　周白面色不变，只是眼眸深处的挣扎一闪即逝，有些犹豫道“但凭手中之剑，他们不依不饶我又有何惧！”

　　　　仙翁淡然一笑，这种人他见过的太多了，帝君府内成千上万都是这种人，直到在滚滚凡尘撞得头破血流，最终不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倒在他脚下，和这草地扒食的仙鹤无异？

　　　　“道友虽然身怀先天剑意，但是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仙翁慈祥的说道“今日相遇便是缘分，若是日后佛门紧逼过甚，道友可来昆仑如何？”

　　　　周白眼神决然，直接拒绝道“多谢帝君好意。以在下看来，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傲然而立，雄姿英发！

　　　　仙翁淡然一笑，他远比周白了解佛门。你会来的，到时候留你做什么呢？做个门童倒也不错，斩杀过观音法相的门童。唔~有点意思。

　　　　端茶即是送客，周白深深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远远的看了昆仑一眼，此时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在聊斋世界中被算计了无数次，和那些老怪物们勾心斗角那么多次使得他的演技堪称精绝。

　　　　发现南极仙翁体内没有所谓的世界之心后，周白便借白蛇盗草之事和仙翁结交，在得知对方的招揽之意眼神纠结和犹豫，而态度却极为坚决的拒绝。

　　　　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谎话，故而仙翁也在从头到尾相信他所言，然而他隐藏了更多东西，比如他虽然是和白素贞一道前来，但白素贞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解救许仙是他此行的两个目的之一，另一个就是探究仙翁身上有无他想要的东西。

　　　　而仙翁的态度也让周白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无论哪个世界佛道之争都是存在的。

　　　　回到杭州，周白收回四散的黑线，随着黑线的消失，周边修士也发现了心魔的萎靡和溃散，连忙借稳定心神打算借机斩断心魔。

　　　　心魔退散，境界提升，而适才消耗的法力却只能凭借苦修弥补，再无暇考虑千年蛇妖之事。

第十二章　地藏

　　　　仙草已盗，下一步就是索魂了吧。保安堂方向极为熟悉的阴气波动，让周白露出怀念的表情。

　　　　这个世界的阴司和聊斋是否相同呢？

　　　　身影一晃便已消失原地，远远的吊在白素贞小青两人身后，进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阴司地府。

　　　　小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白素贞焦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相公魂魄了？”

　　　　“没。。。没有，适才一只野鬼飘过，我看错了。”小青快步跟上白素贞。

　　　　摸了摸额间的火纹，小青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呐~周白，是你来了吗？

　　　　隐藏于黑雾之中，周白眉头皱起，这个世界的黑白无常与聊斋世界外貌完全一样，若非气息和修为不同，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聊斋鬼域。

　　　　“这位道友，窥探阴司不知所谓何事？”突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周白后退两步手中赤虹骤现，有人贴近，他居然毫无所觉！

　　　　退后之前喷吐的白光击中空处，白光化为细线折返，在面前空地织成无数网格。

　　　　“道友不必如此，本座并不在此地，只是虚声幻化与你交流而已。”声音略带笑意，虽无恶意却让周白心中有些不爽。

　　　　整个地府在阴气笼罩下宛如蒙上一层薄雾，周白原地不动，就连魔种也被收回体内，对方是谁他一无所知，没有敌意的不一定是友人。

　　　　“道友，擅闯阴司是大罪，不如将你体内的某个东西交给我，我放你离开如何？”话语中满是贪婪。

　　　　周白无意识的在地府闲逛，并且不停的和归无聊天，吃了吗，天气怎么样，房价涨了没，每句话必然先唤归无的名字。

　　　　‘宿主，请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被周白扰的烦不胜烦的归无气恼道。

　　　　‘明白，明白。’周白笑道。

　　　　见到归无不再理他，周白抬头看向远方影影绰绰的山峦，目露森然杀意“谛听，你还在吗？我去寻你了哦~”

　　　　“你怎么知道！”阴山地藏王殿前，谛听震惊的看向地府方向，心惊肉跳。适才突然失去了对周白的感知已经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听闻周白前来寻他，如何不惊！

　　　　“菩萨救我！”他身为上古灵兽，对危险的感知尤为敏锐，周白的逐渐靠近让他自觉死劫将至，连忙撞进殿中求助地藏王。

　　　　地藏王手持十二品红莲，头顶生三目，分视过去现在未来。端坐在一块破损不堪的蒲团上，面色悲苦。

　　　　“此人不在三界五行，没有过去未来。命数本为天定，而他就是其中唯一变数，在你觊觎他剑道之基的时候，命数就已经改变。”

　　　　谛听闻言连连叩首“那厮正往此地赶来，还望菩萨出手。”

　　　　“唉~”地藏王长叹一声“身怀异力便是怀璧之罪，你可倾听万物，他岂能容你。”三目映射三色神光，在手中红莲上方形成一团混沌星云。

　　　　“你于此世死劫以至，我送你回归大千与本体相合，你可同意？”

　　　　谛听脸色一变，犹豫片刻后俯身道“谛听愿意。”

　　　　地藏王嘴角含笑点头道“如此便好，你本司职聆听九气之职，回归本体后此世便少了这方职位，天道不容有缺。”后面一句他没有说出，他相信谛听明白他的意思。

　　　　谛听表情颇为难看，褪去折耳，钻进混沌中消失不见。

　　　　地藏王口称慈悲，闭目等待周白到来。

　　　　。。。。。。

　　　　“见过地藏菩萨。”周白躬身行礼，‘归无，地藏王身上有没有碎片。’

　　　　得到确认的回答后，周白起身笑道“不知菩萨座下谛听去往何处了？”眼神闪动目露杀机。

　　　　地藏王皱眉道“道友为何总针对我佛门？”双目直视周白，满面慈悲却让人望而生畏。

　　　　“观音觊觎我，谛听觊觎我，我剑道之基只有一个，菩萨觉得我应该送给谁？”周白嘴角含笑“还是说菩萨也对我感兴趣？”

　　　　一团红光在手中凝聚，赤虹剑化为流光插在地藏王身前，周白笑容收敛，平淡的说道“这是红玉，若是菩萨想要，尽管拿去便是。”

　　　　地藏王面色不变，这种把戏若是在一刻钟前还能唬住他，如今？折耳微动，头顶三目睁开一只，灰色光芒闪过，身前宝剑瞬间粉碎。

　　　　“本座不是观自在，道友无需如此。”手指轻点，红莲花瓣片片飘落，落地即燃。业火只燃罪孽，而周白身负百万人命的业力深深的铭刻在灵魂之中，并未随着肉身飞灰消散。

　　　　红色火光映照着周白冷然的表情，火舌环绕不时舔向周白，周白左右避让，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