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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对面的索额图迷惑不解，这不是自扫颜面的事情？其他大臣也在议论纷纷，大家心里都明白此事与明珠有少许牵连。但没想到明珠不但没有为此求情，反而希望秉公办理。

　　康熙安静的等待大家议论完毕才道：“谁还有其他看法？”

　　索额图虽说不解但还是上前道：“微臣认为，宗氏族人与汉人交往但并不能由此肯定其有异心，望皇上明察秋毫，从宽处理。”

　　“哦？索相认为此事该如何从宽处理？”康熙道

　　索额图犹豫道：“如果严厉惩罚宗氏子弟，汉人如有知道恐会曲解圣上的本意，这样只会误解皇上仁德。”

　　康熙大声道：“哦，各位汉臣，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佟国维上前道：“皇上息怒，索中堂并无诋毁圣上的意思，吾皇平定三藩，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皇上圣明之智，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些汉臣也跪下低头称是，索额图满脸惶恐的跪下请罪：“臣罪该万死，万岁爷息怒。”

　　康熙冷声道：“明珠，传朕旨意，温郡王延寿行至不端，降为贝勒，贝子袁端削爵。”

　　“嗻”

　　退朝后，索额图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石板地上。太子胤礽上前追去道：“索卿家，皇阿玛今天为何如此生气，这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索额图摇着头道：“太子此言差矣，皇上自有圣意。我已经老了，恐怕难以理解皇上的意思，太子你可要仔细琢磨，切不可大意。”

　　胤礽莫名的盯着索额图道：“卿家何处此言，皇阿玛今天是严厉了些，但您是皇额娘的亲叔叔，难不成皇阿玛会为这点小事怪罪卿家。您多虑了，在怎么说皇阿玛也不会为难卿家。”

　　索额图叹了口气道：“太子你还是稚嫩了些，为君之道只言君臣哪讲亲疏，你还得慢慢体会呀。”

　　出了皇宫，胤祉急邀着胤禛和胤禩去诚王府喝酒。胤禩相对最小不好出言拒绝，胤禛没有表态。

　　胤祉戏言道：“我也难得请客，难道四弟不赏这个脸？”

　　胤禛苦笑这摇头道：“这？三哥莫要误会，只是府中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那些个小事晚点处理也不迟，哥哥我可是诚意十足。”

　　胤禛与胤禩对望了一眼，即使不太愿意参与进去，但还是笑着道：“三哥请客，臣弟哪有推辞的道理。”

　　三人乘着轿子缓缓离去。

　　诚王府的装置十分的诗意，四月的竹子长的尤其的翠绿，碧蓝的湖水上架着两座精致的石桥。湖中的亭子就像架空在湖水的中心，陈年的鲤鱼游戏于它的四周，正好神秘中透着一股灵气。

　　王府中最特别的景物莫过于桃林包围着的楼中阁，这也是主人拿来修养的奇处。

　　胤禛向来知道胤祉的文笔绝佳，没想到连王府也如此的别具一格。胤禩更是叹为观之，心中无不赞赏。

　　胤祉吩咐管家准备酒菜，一边对胤禛，胤禩道：“咱几个兄弟也难得一起，想当年四弟八弟最喜欢与我切磋文墨。”

　　胤禛轻笑的说道：“那时年幼无知，让三哥见笑了。”

　　胤禩也笑着道：“三哥的文笔就连皇阿玛也赞赏，兄弟中也就三哥文学最好。”

　　胤祉谦虚道：“看你们说的，只怕十弟第一个就不赞同，还有五弟。”

　　胤禩温和的笑道：“十弟那是淘气，最怕的就是咬文嚼字，四书五经。皇阿玛叫三哥监督他功课，他是不学无术才会害怕三哥。”

　　胤祉摇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十弟嫌我学识浅薄，教不好他。”

　　胤禛道：“这个老十，要说他最怕谁，只怕三哥胜过皇阿玛。”

　　听完后大家都开怀大笑，仿佛那些故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第八章　　黄梅戏曲唱悲声
酒过三旬，胤祉略有些醉意。胤禛本不喜饮酒，喝得自然不多。胤禩品酒很慢，也算清醒。

　　胤祉借着醉意道：“四弟呀，你说今天皇阿玛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借题发挥。”

　　胤禛谨慎道：“三哥，你喝醉了，怎么开始乱说胡话。”

　　胤祉点头道：“胡话？四弟就你最正经呀，说穿了谁不知道。”

　　“三哥就别取笑我了，八弟我们来敬三哥一杯。”

　　胤禩附和着敬酒，胤祉也不好说再说下去直喊着自己要罚酒三杯，以作惩罚。但是没过三杯就已经醉倒，胤禛吩咐管家将胤祉送回屋里。胤祉离开后胤禩悠闲喝着酒，两人各有所思。气氛突然变得冷清。

　　胤禛转移话题道：“皇阿玛这次巡视五台山，途经浑河灾区，见百姓以水藻为食，亲尝后知百姓艰苦，回京后，向大学士等谕示：霸州、新安等处，数年来水发时，浑河水与保定府南河水常有泛滥，旗下及民人庄田都被淹没。皇阿玛对此事十分忧心，我等也该为此考量。”

　　胤禩赞同道：“四哥说正是，保定南河水与浑河水汇流一处，势不能容，以致泛滥。”

　　胤禛称道：“八弟正中要害，你可知前去的河道总督于成龙？”

　　胤禩道：“于成龙？就是那位被皇阿玛赞誉“天下廉吏第一”同名的汉军镶黄旗人，他曾在老于成龙手下做过知州，还曾得到过老于成龙的保举，后因政绩升任江宁知府。”

　　胤？头道：“就是此人，在这次治河的过程中他很得皇阿玛赏识。”

　　胤禩与胤禛离开诚王府时天色已晚，两人在门口道别便前往各自的府邸。在路上胤禩遇见正骑马赶路的胤禟。

　　“九弟，这是要去哪里？”

　　胤禟见到是胤禩，下马笑着道：“给八哥请安，弟弟闲来无事，赶巧听说天一阁的戏班排了一部新戏。八哥可有兴趣，不如一同前去。”

　　胤禩笑着道：“你且先去，我回府换件衣服。”

　　天一阁

　　“哟，这不是九爷吗，来人快为九爷准备最好的位置，上上好的龙井。”刘老板是阁中的掌柜，看见胤禟前来立马上前招呼。

　　“刘老板近来生意可好，另备上两个位置。等会儿八爷要过来，你可得叫人好身伺候着。”胤禟道。

　　“还不是托九爷您的的福，场场叫座。京城里的大老爷们看着九爷的面子常来捧场，要不底下的一些人常说小的是遇见贵人。爷放心，小桂儿领着爷上去。”刘老板满脸殷勤的讨好道。

　　“好嘞，爷这边请。”小桂儿弯腰大声道。

　　胤禟坐到位上突然想起前几天胤礻我的话，招手叫着小桂儿过来道：“今天这场新戏的戏班中可有一个叫碧瑶的女子？”

　　小桂儿眼睛转了转道：“可是唱角儿的姑娘，到有一个叫碧瑶的。”

　　“噢，没事你到外候着。”胤禟惊喜道。

　　小桂儿一边出去一边小声自言道：“最来说也奇怪，怎么常有人打听姐姐？”

　　贝勒府

　　嫡福晋正在屋中等候，听见奴才禀告贝勒爷回府了。本准备外出相迎，但是又气愤胤禩晚归。便又坐了回去，琳儿看见福晋稳当的坐着不动。担忧劝道：“主子，爷回来了，您不出去迎迎？”

　　福晋瞪了眼琳儿道：“死丫头，多嘴。”

　　琳儿听后跪下道：“奴才该死，主子别生气。”

　　福晋急躁道：“别在我面前晃悠，你到外面候着。”

　　琳儿走到门口就看见胤禩疾步赶来，连忙请安。胤禩看着琳儿的脸色问道：“福晋生气了？”

　　琳儿点了下头道：“都气了几个时辰了。”

　　胤禩笑道：“是吗，你去给爷那件衣服过来。

　　胤禩走进屋中就解释道：“福晋莫气，退朝后被三哥邀去府中谈事，这才完了回来。”

　　福晋绷着脸道：“谈事？每天就有那么多的事情可谈？”

　　胤禩见福晋猜疑自己只能好言道：“福晋莫气坏了身子，那样为夫可就罪过了。”

　　福晋笑了下，心里的气早就消了一大半。这下子就是有气又没了。于是缓和的说道；“我哪敢真的生您的气呀，您是贝勒爷我呀，是小女子。　下次只求爷晚回来时要奴才捎个口信就行了。”

　　胤禩温和的说道：“就知道福晋是关心我，下次一定不让福晋担心。”

　　管家刘和拿着衣服在屋外候着，听到屋里传来低笑声上前请示道：“爷，给您备的衣裳。”

　　“拿进来吧”

　　福晋问道：“爷是要出去？”

　　“嗯，刚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九弟，说好去看戏。”胤禩仔细的答道。

　　“要不福晋也一起去，听说是新出的一场戏。”胤禩又道。

　　福晋苦笑道：“你们大老爷们一起，我一个妇人在那多无趣。何况我最不喜欢那些戏文，要么悲悲切切的，要么豪情壮志的。闹得心烦，就不去了。”

　　胤禩挑眉笑着道：“我这就去了，莫叫九弟久等。”

　　天一阁

　　胤禟等了半会见胤禩还没来，这新戏都要开演了。楼下传来阵阵叫喊声：“水碧瑶，水碧瑶…”胤禟往台中望去，只见一个衣着白色戏服的女子，妆容简约俊美，两眼如湖水般透彻，胭红的小嘴，整张小脸玉般通透。胤禟在心里想着“难怪十弟要自己关注这个女子，看来真是京中一绝”

　　胤禩姗姗来迟，坐下时看见胤禟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女子，浅笑着咳了声。

　　胤禟恍惚的说道：“哦，八哥来了。”

　　胤禩打趣道：“台上是何许人物，竟能让九弟如此失魂。”

　　胤禟表情略带着尴尬到：“八哥误会了，是老十叫我找一位名叫碧瑶的戏子。我这才看的仔细些罢了，哪有什么人物。”

　　“哦？老十如何知道京城有这样的一个戏子，他的心思都放在这些事上面了。”胤禩皱眉道。

　　胤禟解释道：“是弟弟的不是，八哥就别怪罪了。”

　　台上的戏开始上演，这是一出黄梅新戏。闹哄的楼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认真的听戏。碧瑶是江南女子，身形小家碧玉但是声音喑柔婉转，将一个苦命的落魄女子演的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胤禟听着是越发的仔细，胤禩到没多大的反映。戏曲　　一结束，楼里的人们就在喊：“水碧瑶再唱一曲…”叫呼声甚大，刘老板没有办法只好到后台去找碧瑶。

　　“碧瑶姑娘，你就在唱一曲吧。”刘老板道。

　　碧瑶冷笑道：“刘老板，是您记错了还是我记性不好，刚开始不是说好每晚一场，怎么刘老板不记得了？”

　　“碧瑶姑娘说的哪里话，这当然记得。你看今天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叫座的人也是最多。碧瑶姑娘就算是给刘某一个面子怎样？”刘老板好言的说道。

　　碧瑶故作惊讶道：“刘老板这样说就生疏了，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您的帮助？”

第九章　　谁言戏子无真情
“叫水碧瑶出来，水碧瑶，水碧瑶”楼中的人们呼声越发高声。

　　刘老板在后台急的恨不得自己能代替碧瑶上台唱曲，刘老板实在没办法只好要人把小桂儿叫来。

　　碧瑶听到刘老板要把自己弟弟叫来生气的质问道：“刘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老板笑道：“没，碧瑶姑娘不要误会，既然碧瑶姑娘不给我面子，您总得给他面子吧。小桂儿在阁中干活认真，又是个勤快的孩子，本来我打算这个月末升他做主管，哎多好的活呀，真是可惜了。”

　　碧瑶咬牙气愤道：“你真卑鄙。”

　　“卑鄙？我是个生意人，姑娘要砸我的生意，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姑娘是个聪明人，也不用我再多说了，怎么办您自个掂量。”刘老板拧着本来的面目威胁的说道。

　　碧瑶无奈的只好答应，刘老板得意的吩咐道：“来人去前台知会声，说碧瑶姑娘这就上台唱戏。”

　　“好嘞，碧瑶姑娘这就请吧。”小二道。

　　碧瑶经过刘老板面前时眼睁睁的看了几下，然后转身走上戏台。刘老板只觉得全身发冷，这大热天的还真邪乎？

　　底下的人们看到碧瑶上台更大声的吆喝着：“水碧瑶唱一曲，水碧瑶唱一曲。”

　　碧瑶镇定的用目光环绕四周，今天来的达官贵人不少。碧瑶薇薇一笑对着客们道：“小女子碧瑶初来京城，有幸蒙的各位的捧场。在此给各位行礼，碧瑶除了会唱黄梅戏还略会唱些小曲，在这就先献丑了。”

　　碧瑶手握一把古老的琵琶慢慢的唱道：

　　风尘尘夕遇故人，两手琵琶欲诉魂。

　　山高水远无人知，梦里重游是人家。

　　烟柳岸堤迎良人，望把歌声传千里。

　　燕飞去　　　燕归来

　　无处空空水凄凄，昨日言词忆往事。

　　程前亭竹相别离，誓言比天甚地远。

　　车辚辚印去时痕，轻沙一飘掩归尘。

　　三月春　　　　六月寰

　　不知谁曾见君生，不知谁曾见君生。

　　三月雨　　　　六月沉

　　不知谁曾见君生，不知谁曾见君生。

　　胤禟默默的想着唱词中的意思，胤禩沉静的抚摸手上的扳指。阁中的气氛很安静，碧瑶抱着琵琶向众人行礼。胤禩对下人吩咐道：“叫人把这姑娘请来。”

　　“嗻”

　　胤禟诧异道：“八哥，你这是？”

　　胤禩笑道：“九弟不要担心，我只是叫她前来唱曲。”

　　胤禟解释道：“不是，哎八哥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九弟莫急，我又没说什么。”

　　碧瑶在后台只见刘老板上前道：“碧瑶呀，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八爷要我前来请你上楼一叙。”

　　碧瑶冷言道：“刘老板当我是什么人，是风尘女子还是花楼的艺妓？”

　　刘老板见碧瑶不识好歹便高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八爷能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不就是个唱戏的婊子，在爷们面前装什么清高。”

　　碧瑶辛酸的忍着眼泪道：“刘老板，你这个唱戏的婊子也活的比你强，至少我还有骨气，不像你只是个出卖良心的狗奴才。”

　　刘老板喘气道：“好啊你，有骨气是吧。从现在起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没钱我看你怎么有骨气法。”

　　“还有把你那个弟弟也给带上，你以为没有了你我这阁里就没有人来了吗？什么东西。”刘老板接着道。

　　小桂儿在一旁的角落偷听到这些话，连忙跑到上楼找胤禟帮忙。因为他记得楼上的那位爷曾问过姐姐的事情，只能抓住这渺茫的希望试一试。

　　门外的人看见小桂儿直喊着要见九爷，嗤嗤的笑道：“你一个店小二还想见九爷，九爷是你这种人随便可以见到的吗。”

　　“大爷，您行行好，我在这给您磕头了您就让我进去见见九爷。”小桂儿哭着求道。

　　“去去，一边哭去，别在这扰了爷的清静。”

　　小桂儿并没有放弃大声喊道：“九爷，我是碧瑶的弟弟，九爷，九爷……”

　　胤禩听到有人在外面叫喊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道：“外面的人说是一个叫小桂儿的人要见九爷，还直喊着说他是那个叫碧瑶姑娘的弟弟。”

　　旁边的胤禟一听是碧瑶的弟弟连忙吩咐道：“快把他叫进来。”

　　“嗻”

　　管家走到门口吩咐道：“九爷说让他进去。”

　　“嗻”

　　“你跟我近来”管家对这小桂儿。

　　小桂儿一听九爷肯自己高兴的一边察擦着眼泪一边跟上管家。

　　小桂儿进来对这胤禟跪下道：“九爷，求您行行好。刘老板要赶我姐姐走，求您说句好话。”

　　胤禟皱眉道：“你是碧瑶的弟弟？”

　　小桂儿道：“是的”

　　胤禟为难的看着胤禩道：“八哥，你看这事？”

　　胤禩对这小桂儿问道：“你们姐弟二人家乡何处？”

　　“回这位爷的话，我们是苏州人。”

　　胤禩口中重复的念着苏州二字，想了一会对管家道：“去把那个刘老板给我叫来。”

　　“嗻”

　　这边碧瑶不肯上楼，刘老板又不肯罢休。两人就这样僵着，管家看到这样的场面对这刘老板道：“八爷吩咐，叫你现在去见他。”

　　刘老板瞪了眼碧瑶转身离去，管家来到碧瑶面前道：“这位是碧瑶姑娘吧，我们爷不是什么庸俗之人，叫姑娘上去只是欣赏姑娘的文词想邀姑娘再唱一曲。”

　　碧瑶看着眼前这位老者面色和睦细声道：“小女只是个唱戏的女子，哪有什么才情。刘老板説词不清，碧瑶误会了那位大人的意思，我这就跟您前去。”

　　管家笑着道：“姑娘请。”

　　碧瑶点了一下头向楼上走去，走到门口时管家道：“姑娘在此等等，容我进去禀告一声。”

　　碧瑶有礼道：“您请”

　　管家走到胤禩身边道：“爷，都办好了。”

　　屋里的气氛很诡异，刘老板在下面跪着，胤禩慢慢的品着茶。胤禟正生气的瞪着刘老板，吓的刘老板直达哆嗦。

　　胤禩放下茶杯道：“听说你要赶水姑娘走，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