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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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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慰没什么作用,首相重重地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是这样。但你我都清楚这不过是个喘息的片刻。”他长叹一声,“我完全不知道同僚中我还有多少坚定的支持者。”
厄克特没有反驳他这个观点。
“我可不能逃避。我必须给他们一些可以信赖的东西,告诉他们我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现在又是需要争取主动的时候了。”
“你打算干什么呢?”
首相静静地坐着,咬着笔头。他抬头看了看眼前高耸的油画,画中人是罗伯特·沃波尔,他任期最长的前辈。就这样百年不变地站在大理石壁炉上方,“他熬过了多少丑闻和危机呢,弗朗西斯?”
“肯定比你要多得多。”
“我没他那么能干。”科林格里奇悄声说道。他直视着画中人睿智深沉的黑色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点鼓舞与灵感。突然间,阳光穿透了秋日灰白的天空,洒满了整个房间。这给他带来了些微的希望,生活还将继续。
“‘周末观察’那帮狗娘养的邀请我周日去上节目,为自己辩护,说要平衡一下,听听双方的说法。他们就是一窝毒蛇,我要相信他们才怪呢!不过,我想我必须去赴这个约——然后表现得很好!他们承诺说,讨论《观察家报》上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不会超过十分钟,然后就讨论一下整体的政策和我们对第四次连任的期望。我主要是去引导一下人们的视线,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到比较重要的政策方针上来。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首相?我是党鞭长,我没有什么‘觉得’要发表。”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弗朗西斯。但现在我身边最好的战友就是你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向你保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厄克特感激地缓缓点了点头。
“你会去吗?如果你是我的话?”科林格里奇又一次发问,“弗雷迪·雷德芬说太危险了。”
“什么也不做也危险啊!”
“所以呢?”
“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这么危急的关头,我觉得应该听从你的内心。”
“很好!”科林格里奇大喊,高兴地拍了拍手,“很高兴你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已经接受了邀请。”
厄克特赞许地点点头,但首相突然咒骂了一声。他正看着自己的双手,钢笔的墨水漏了,他手上全脏了,嘴上也是。
佩妮·盖伊以为帕特里克·伍尔顿今天会来电话。他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佩妮的内线电话号码,然后就一直打,想邀请她再出去一次。他坚持不懈,她却固执不从。那只是党派会议的一夜风流,没别的了。尽管她不得不承认他很幽默风趣,作为这个年纪的人也很健壮。那是一次错误,但也算是愉快的回忆。然而,眼下的这个电话来自厄克特,想跟她的老板通话。她接通了电话,几秒钟之后,老板办公室的门被小心地关上了。
又过了几分钟,佩妮听到奥尼尔提高了声音,不过她听不清他喊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这边电话的灯灭了,说明电话打完了。奥尼尔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响动。她又犹豫了几分钟,接着在好奇和关心的双重驱使下,她轻轻敲了敲他的门,小心地推开了。
奥尼尔坐在房间角落的地上,就在两堵墙之间,头深深埋在双手之中。
“罗杰……?”
他抬起头,一脸惊异,眼中全是混乱与痛苦。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说话内容语无伦次。
“他……威胁我,妮妮。他妈的……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做,他就……我必须要改文件……”
她跪在他身边,把他的头揽进自己的双乳之间。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慌张和彷徨,“什么文件,罗杰?你必须要做什么?”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拒绝回答。
“让我来帮你吧,罗杰。求你了。”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出现近乎疯狂的表情,“没有人能帮我!”
“我送你回家。”她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把他扶起来。
他狠狠地推开了她。“从我这儿滚出去!”他大吼大叫,“别碰我!”接着他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心中的怒火似乎减轻了一些。他瘫倒在角落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小男孩一般羞愧地低着头,“我毁了,你看。完全毁了。你什么也做不了。谁也帮不了我。你走吧。”
“不,罗杰——”
但他又把她推开了,动作很野蛮,她仰面跌倒,“滚开,你这小荡妇!……你走吧。”
她满眼热泪,满心疑惑,慢慢站了起来。他低下了头不敢看她,一言不发。她走了,听到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了,并且从里面上了锁。
第二十三章
〔雄心壮志彻底破灭之后,散落的烟尘能汇聚成最壮美的夕阳。我热爱傍晚散步,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十月二十四日 星期日】
“周末观察”,这是全国观众瞩目的节目。这是基督徒要喂入狮口的时候。至少一个基督徒要去送死。节目开始后,科林格里奇渐渐放松了。两天以来他一直都在努力排练,现场提的问题都是预料之中的。他抓住机会畅谈了一番未来几年的雄心壮志。他坚持让节目组把关于查理和《观察家报》报道的问题留到最后。他可不想让控制室那些婊子养的不按原来说好的只问十分钟。不管怎么说,他都想自己控制采访的步调。在整整四十五分钟畅谈国家利益和美好未来之后,恐怕任何神智正常的人都会觉得提出关于他弟弟的问题有点恶毒并且离题万里吧?
进最后一段广告的时候,萨拉就坐在演播室里边上的一个座位,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他向她飞了个吻。常务经理向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又要开始直播了。
“首相先生,节目的最后几分钟我想谈谈上周《观察家报》对您哥哥查尔斯的报道,还有这其中关于不正当交易的可能。”
科林格里奇点点头,表情严肃,但并没有畏缩的意思。
“我知道本周早些时候唐宁街发表了一份声明,否认您的家族和这件事情有任何关系,并暗示这其中可能是搞错了人。对吗?”
“没有关系,没有。完全没有。可能是另一个查尔斯·科林格里奇,他们给搞错了。但我没什么资格来解释《观察家报》那篇精彩的报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和雷诺克斯的股票没有任何关系。我用我的名誉保证。”他一字一句缓缓地说出这席话,身子向前倾,直视着主持人。
“您的哥哥也否认,说自己从来没有在什么帕丁顿的烟店开假的居住地址。”
“当然没有,”科林格里奇斩钉截铁,“大家都知道他现在状态不太好,但是——”
“原谅我打断您一下,首相先生,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本周早些时候我们的一个记者寄了一个信封,收件人写的是自己,注明转交给查尔斯·科林格里奇,用的是开账户的同一个帕丁顿的地址。那是个很醒目的红色信封,这样才能确保显眼,能收到。昨天他跑到那个地址去收信,我们跟拍了整个过程。我想请您看一下监视器,不好意思,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我们必须用隐藏摄像机,因为店主非常不合作。”
主持人把椅子转过去,好让自己和观众都能看到自己身后的大屏幕,里面播放的片子很不清晰,但仍然可以辨认。科林格里奇有些担心地看了眼萨拉,然后警惕地转过了身。
片子里记者走到柜台,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卡片和纸张亮明身份,然后向店主解释说,有一封委托他转交给查尔斯·科林格里奇的信,用的地址就是他自己的邮件地址。店主,就是几个月前跟佩妮打过交道的那个大腹便便,总是一副别人都欠了他钱样子的店主说,除非有人能拿出当时的收据,不然他没法把信交出来。“有很多重要的信件,”他吸着鼻子说,“不能来个人就交给他啊。”
“但您看看嘛,就在那儿,那个红色的信封,我在这儿都能看到。”
店主挠了挠肚子,不确定地皱了皱眉头,转过身,从身后一个编了号的邮箱里拿出几个信封。一共有三个。他把红色的信封放在柜台旁的记者面前,另外两个信封放在一边。他看着信封上的名字,某某某转交查尔斯·科林格里奇,和记者身份证件上的名字一样。而此时摄像机推近到另外两个信封上。几秒钟后才对好焦,信封上的文字清楚地映入眼帘。两封信的收件人都是查尔斯·科林格里奇。一个上面印着土耳其联合银行的标志,另一张来自党派位于史密斯广场的销售与文献办公室。
主持人再次转向眼前的采访对象,手无寸铁的基督徒此时走投无路了。
“第一个信封是来自土耳其联合银行的,看上去应该确认了是这个地址用来购买和出售了雷诺克斯医药化学公司的股票。但让我们想不明白的是,您自己的党派总部竟然寄去了一封信。所以我们给销售与文献办公室打了电话,假装是持有查尔斯·科林格里奇账单的供应商,但不太清楚他的地址。”
科林格里奇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什么。他必须要阻止这场对他哥哥名誉的中伤,谴责节目组所使用的卑鄙阴险的手段。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张开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整个演播室充满了电话录音的声音:
“……所以您能帮我们确认一下科林格里奇先生的地址吗?这样我们就能马上把货发给他了。”
“请您稍等一分钟,”一个急于表现的年轻声音说道,“我马上用电脑查一查。”
接着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啊,找到了。查尔斯·科林格里奇。伦敦W2,帕丁顿区,普雷德路216号。”
“谢谢你,非常感谢。你帮了我的大忙了。”
主持人再次转向科林格里奇,“您想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吗,首相先生?”
首相先生呆呆地盯着屏幕,一言不发,心想自己此时是不是该直接走出演播室。
“当然,我们也十分严肃地考虑您的解释,可能是身份搞错了,可能是另一个查尔斯·科林格里奇。”
科林格里奇很想大喊说这不是“他的”解释,这不过是他的新闻秘书长私下里义愤填膺说出的话。但还没等他开口,主持人已经继续往下说了,没给他留下一条活路。
“您知道伦敦的全市电话簿上还有多少个查尔斯·科林格里奇吗,首相先生?”
科林格里奇没有回答,但表情僵硬,面如死灰。
“不知您有没有兴趣知道,伦敦电话簿上没有其他的查尔斯·科林格里奇了。事实上,英国电信公司的人告诉我们,整个英国记录在案的只有一个查尔斯·科林格里奇,那就是您的哥哥,首相先生。”
接着他又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示意首相可以进行回应,但那边却毫无反应。
“既然这件事情看起来是内部信息滥用。我们询问了雷诺克斯医药化学公司和卫生部,是否曾有位查尔斯·科林格里奇在他们那里工作过。雷诺克斯告诉我们,他们自己和旗下的子公司都没有和没有过叫科林格里奇的员工。卫生部的新闻处更小心些,说查清楚再给我打电话,但我们再也没接到过他们的回应。不过,他们的工会办公室就合作得多了。他们确认了在卫生部全国的五百零八个办公室中,没有任何叫做科林格里奇的员工。”主持人翻看了一下笔记,“很显然两年前在考文垂办公室有个叫做米尼·科林格里奇的员工。但她现在已经回牙买加了。”狮子闭上了血盆大口,心满意足地微笑着。
从自己坐的地方,科林格里奇能看到舞台下的萨拉,她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
“首相先生,我们节目快要接近尾声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科林格里奇坐在那里,凝视着萨拉。他想跑到她身边,拥抱她,骗她说没什么好哭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直到节目的主题音乐想起,演播室里怪异的沉默被打破,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完了。
一回到唐宁街,科林格里奇就径直去了内阁会议室。他动作僵硬迟缓,眼神筋疲力尽。他慢慢地绕着酷似一口棺材的内阁会议桌走了一圈,手指抚摸着厚厚的棕色粗呢桌布,停在桌子的另一端。那是他在内阁坐的第一个位子,当时他还是最新和级别最低的成员。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遥远,远远不止十年。中间好像隔着漫长的一生。
他又来到自己现在的位子,就在会议室的正中央,抬头便是那“伟大的幸存者”沃波尔,正从巨大的肖像上瞪视着他。他伸手去拿记事簿边的那个电话。唐宁街的接线总机是个传奇般的存在,大家都将其简称为“接线”。电话那头的女接线员似乎有种魔力,能够让达官显贵们在任何时候找到他们要找的任何人,“请给我接财政大臣。”
不到一分钟,大臣就接电话了。
“科林,你看节目了吗?市场的反应得有多糟糕啊?”
财政大臣给出一个令人尴尬但十分诚实的观点。
“他妈的真该死,是不是?好吧,我们等着瞧吧。我再跟你联系。”
科林格里奇接着和外交大臣通了电话,“有什么损害吗,帕特里克?”
“有什么没被损害的呢,亨利?我们多年以来一直给布鲁塞尔的兄弟们塞东西,结果现在他们反过头来嘲笑我们。”
“还有恢复的希望吗?”
科林格里奇得到的回答是持续的沉默。
“那么糟糕啊?”
“很抱歉,亨利。”
有那么一瞬间,科林格里奇感觉这句道歉是真心的。
接着就轮到党主席了。威廉姆斯是元老了,经验丰富,过去也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他清楚,遇到这种事情,最好正式一些,别感情用事。“首相先生,”他开了口,他面前的对象是身份明确的首相,不是一个沮丧的男人,“过去一个小时,我接到了十一个地区主席中七个人的来电。我很遗憾地告诉您,七个人无一例外地都认为目前的情况对党派造成了灾难性的打击。他们觉得我们现在已是覆水难收了。”
“不,泰迪,”科林格里奇虚弱地反驳道,“他们觉得我覆水难收。这是有区别的。”
他最后又打了个电话给他的私人秘书,请他和白金汉宫约一下,第二天午饭时间会个面。秘书四分钟后打电话来说,女王陛下将在明天一点钟和他见面。
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他本应该感到释然,肩膀上沉重的担子终于卸下了。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剧烈疼痛着,好像他被足球流氓们来回踢了好几个小时。他抬头看着沃波尔棱角分明的坚毅脸庞。“哦,是的。是你的话,肯定会跟那些混蛋战斗到底,可能也会赢得最终的胜利。但这里已经毁了我的哥哥,现在又要毁掉我。我不能让它也毁了萨拉的幸福。”他轻声说道,“我最好现在就跟她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离开会议室去找妻子,在这之前他擦干了脸上纵横的泪水。
(中部完)
下 发牌
第二十四章
〔如果无法抗拒改变的大潮,那就到了顺应改变的时候。换句话说,如果你紧紧扯着一个男人的蛋,那他肯定会紧跟你的脚步。〕
【十月二十五日 星期一】
“周末观察”那灾难性直播的第二天,上午十点之前,内阁成员聚集在覆盖着毛呢桌布的会议桌前。他们是每个人各自接到的电话,并非作为一个正式的内阁团体被叫到唐宁街的。内阁会议一般是在星期四举行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很惊讶地看到同僚们也纷纷到场。空气中有种随时会爆发的紧张感,人人手里都拿着近期的热门报纸,上面有爆炸性的社评。等待首相到来的时间里,会议桌上的人们全都在低声议论。
大本钟悠扬的报时声传进了会议室,门开了,科林格里奇走了进来。
“早上好,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出奇的柔和,“很感激你们都按时赶到了。我不会耽误你们很长时间的。”
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那是整间会议室唯一有扶手的椅子。他从随身带的皮面文件夹中拿出一张单薄的纸,小心地摆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缓缓地扫视了一眼同僚们,双眼带着失眠已久的疲惫和阴冷。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
“很抱歉没能通知你们今早的会议是整个内阁都要到场的。我希望确保把你们都召集来此,但不引起过分的注意和猜测。”他环视着他们的脸,想看看都有什么反应,能不能找到那个巴拉巴。“我要向你们宣读今天晚些时候我将发布的一份简短声明。下午一点我将去白金汉宫,把声明内容正式传达给女王陛下。我必须请求你们所有人,像发表就职宣誓那样,发誓不要在这份声明正式发布之前,将内容泄露给任何人。我必须确保女王陛下首先从我,而不是媒体那里听到其内容。这是对王位的基本尊重和礼仪。同时,我也是以个人的名义,请你们每个人帮我个忙,为我保密。”
他拿起那张纸,开始用一种刻板缓慢的声音读了起来,“最近,媒体对我和我的家人进行了一系列商业事务方面的指控。这些指控目前仍然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我不断声明,今天也再次重复,我从未做过任何应该感到羞耻的事情。我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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