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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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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得,仔细听,”男爵说,“注意计划中的计划中套着计划。”

菲得·罗斯点点头,想:这才像真格的。老魔头终于让我了解绝密事务。他肯定真想让我做他的继承人。

“还存在几种难料的可能性,”彼得说,“我指出阿特雷兹家族将去阿拉吉斯,但我们却不能忽略这样一种可能性,公爵已与吉尔德达成协议,送他本人去系统以外的其他安全地方。有类似情况的其他家族曾造了反,带着家族的核武器和防卫场逃之夭夭,远离王国。”

“公爵这人太骄傲,不可能这么做。”男爵接着说。

“那是一种可能性,”彼得说,“最终的结果对我们总之都一样。”

“不,那或许不一样!”公爵咆哮道,“我必须要他死,他的延续必须完全终结。”

“那完全能行,”彼得说,“一个家族要造反,肯定会有做准备的迹象。公爵似乎没在这方面做什么。”

“所以,”男爵叹息道,“在这方面下功夫,彼得。”

“在阿拉凯恩,”彼得说,“公爵和他全家将暂居威热敦宫,以后会住在芬伦伯爵和夫人家中。”

“海盗的使臣。”男爵低声笑着说。

“谁的使臣?”菲得·罗斯问。

“你叔叔开了个玩笑,”彼得说,“他把芬伦伯爵称作为海盗使臣,是指国王对在阿拉吉斯的海盗行动很感兴趣。”

菲得·罗斯转身,迷惑不解地看着叔叔:“为什么?”

“别不开窍,菲得,”男爵厉声说,“只要太空吉尔德仍然不受皇室控制,别的情形就不可能出现,间谍、杀手就没有别的方法四处活动。”

菲得·罗斯的嘴里传出一阵无声的回答:“噢……”

“我们在威热敦宫里安排了小队人马,”彼得说,“那将会有一次行动,要取阿特雷兹继承人的命……一次可能成功的行动。”

“彼得,”男爵低沉地说,“你是说……”

“我是说可能发生故障,”彼得说,“这次行动必须看起来有效、”

“啊,可那小家伙长得那么可爱的身体,”男爵说,“当然,他将比他父亲更危险……有那个巫婆式的母亲训练他。该诅咒的女人!

啊,行啦,请继续,彼得。“

“哈瓦特将推测出我们会安排间谍,”彼得说,“明显的怀疑对象是越博士,他确实是我们的间谍。但哈瓦特已做过调查,发现我们的医生是一位苏克学校的毕业生,由皇室培训编程……即所谓的完全安全,可以为皇上服务。据认为最高目的的编程在载体没被杀死前是不能消除的。然而,正如有人曾得出结论,有合适的杠杆,你就可以移动星球。我们找到了控制医生的杠杆。”

“怎么可能?”菲得·罗斯问。他发觉这是一个令人心动的题目。人人都知道不可能改变皇室固定编程!

“下一次吧,”男爵说,“彼得,往下说。”

“有一个人会替越受怀疑,”彼得说,“这是哈瓦特追踪的一个有趣障碍。这个可疑的人会非常明显、真实,她会引起哈瓦特的注意。”

“她?”菲得·罗斯问道。

“杰西卡女士本人。”男爵说。

“这难道不是非常卓越吗?”彼得问,“哈瓦特的脑子里将满是这种可能性,这就会妨碍他作为一个门泰特的功能。他甚至会试图除掉她。”彼得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但我想他不可能成功。”

“你不希望他成功,对吧?”男爵问道。

“别分散我的注意力,”彼得说,“当哈瓦特一心一意地对付杰西卡女士,我们将在几个要塞小镇策划几次暴动,进一步分散他的注意力。这些暴动将被平息。公爵必须相信他取得了某种程度的安全。然后,时机成熟,我们给越发出信号,将我们的主力……

啊……“

“别停,把一切都告诉他。”男爵说。

“我们的行动将得到两个萨多卡兵团的支援,他们将伪装成哈可宁军人。”

“萨多卡!”菲得·罗斯抽了一口冷气。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恐怖的皇家军队上,这是一群无情杀手,帕迪沙皇上的狂热士兵。

“你瞧我是多么信任你,菲得,”男爵说,“这消息绝不能有一丝一毫让另外一个大家族知道,否则,兰兹拉德会联合起来反对皇室,这就会引起混乱。”

“关键在于,”彼得说,“由于哈可宁家族被利用进行皇家的阴谋勾当,我们也就从中赢得了优势。当然,加果小心利用,这会给哈可宁家族带来比别的皇室家族大得多的利益。”

“你不知道这会创造出多么巨大的财富,菲得,”男爵说,“你无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首先,我们将在乔姆公司取得一个无法动摇的董事席位。”

菲得·罗斯点点头。财富是关键。乔姆是取得财富的途径。每个家族都以占有董事权利的名义从公司中尽量分享财富。乔姆董董事会席位是王国中政治权威的真实代表,通过在兰兹拉德内部投票进行分割,这样就使它能与皇上及其支持者分庭抗礼。

“雷多公爵,”彼得说,“可能试图逃往住在沙漠边缘的弗雷曼人避难区,或者他会将家人送往那个想象中的安全地方。可那条通路却由皇上属下把守着……那位星球生态学家。你们可能还记得……凯因斯。”

“菲得记得他,”男爵说,“继续讲。”

“你还不够高兴,男爵。”彼得说。

“继续,我命令你!”男爵咆哮道。

彼得耸耸肩。“如果一切按计划进展,”他说,“哈可宁家族将在一年里在阿拉吉斯拥有一个子封地。你叔叔将对该封地行使管理权。他将派出代理人对阿拉吉斯进行具体管理。”

“更多的利润。”菲得·罗斯说。

“确实如此。”男爵说。他暗想:这只是开头。是我们驯服了阿拉吉斯……除了少数躲藏在沙漠边缘的弗雷曼人……有些听话的海盗已离不开这个星球,就跟土著弗雷曼人一样。

“而且各大家族将会知道男爵已消灭了阿特雷兹,”彼得说,“他们将会知道。”

“他们会知道的。”男爵低沉地说。

“最漂亮的是,”彼得说,“公爵本人也会知道。他现在就知道。

他已能感觉到陷阱的存在。“

“公爵确实知道,”男爵说,声音里带着伤感,“他知道也没办法……更可怜”

男爵离开阿拉吉斯星球仪,走出来。他离开了阴影,身体显出了形状……块头巨大,身体肥胖。他穿着黑色外套,从衣服的皱褶可以看出他身上带着便携式支撑器,托着脂肪。他可能重达200公斤,而他那双腿却只能承受其中的四分之一。

“我饿了,”男爵低声说,用戴着戒指的手擦着那突出的嘴唇,用那脂肪盖着的眼睛瞪着非得。罗斯,“叫人送饭来,亲爱的。我们吃了再出去。”

【注①:萨多卡:皇帝的私人军团,具有超凡的作战和博斗能力。皇帝在一个秘密星球上专门训练这种军人。】

第三章

圣·阿里说:“圣母必须将妓女般诱人的魅力与圣洁神女高不可攀的威严结合起来,只要青春不老,就会一刻不懈地运用这些武器。因为当青春美貌逝去,她将发现这些优势将成为狡诈阴谋的源泉。”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摩亚迪家事记评》

这是在卡拉丹城堡,保罗受到考验的那天。这时太阳已开始西沉,两个女人在杰西卡的房里,保罗在隔壁的隔音冥想室。

杰西卡面对着南边的窗户,逐渐降临的夜色开始笼罩河水和草地,对这一切她似看非看,对圣母提出的问题也似听非听。

许多年以前,曾经也有过一次考验。一个瘦弱的女孩,长着一头青铜色的头发,身体正在经历着发育的煎熬。她走进了圣母凯斯。海伦。莫希阿姆的书房。圣母当时是比·吉斯特学校的高级学监。杰西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伸了伸手指,那时的疼痛、恐惧和愤怒还历历在目。

“可怜的保罗。”她轻声地说。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杰西卡!”圣母厉声喝道。

“什么?哦……”杰西卡从过去的回忆中醒过来,面对圣母,“您想要我说什么?”

“我想要你说什么?我想要你说什么?”老妇人学着杰西卡的语调说,声音流露出残酷和不满。

“我就是生了一个儿子!”杰西卡不高兴地说,她知道自己在故意生气。

“你得到的指令是只能给阿特雷兹生女儿。”

“生儿子对他太重要。”杰西卡恳求道。

“而你却自以为是,以为能造就出科维扎基·哈得那奇!”

杰西卡扬起下颏说:“我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性。”

“你考虑的只是你的公爵想要一个儿子,”老妇人严厉地说,“可他的愿望与我们的计划毫不相干。一个阿特雷兹的女儿本可以嫁给一位哈可宁的继承人,计划就可天衣无缝地完成。可你却使事情变得复杂,难以挽回。我们可能失去两家的血缘关系。”

“你并不是一贯正确。”杰西卡说,大胆地正视圣母严厉的眼光。

老妇人突然改变了语气说:“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发誓决不反悔自己的决定。”杰西卡说。

“多么高尚。”圣母嘲讽地说,“决不反悔。当你成为被悬赏捉拿的逃犯,当所有人都转而要取你和你儿子的性命时,我倒要看你是否还这么嘴硬。”

杰西卡脸色苍白,问:“没有别的选择吗?”

“选择?一个比·吉斯特人也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吗?”

“我并没有请求,我只想知道以你的超常能力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

“我所看见的将要发生的事我在过去就已经看见了。杰西卡,你很了解我们做事的程序。种族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让遗传停滞,它凝聚在血液中,不需任何计划就会抓紧时间进行基因联结。

帝国,乔姆公司,所有的大家族等等一切都只是洪流中的小碎片而已。“

“乔姆公司,”杰西卡轻声说,“我猜怎么瓜分阿拉吉斯的战利品已经安排好了。”

“乔姆只不过是我们进程表上的风向标,”老妇人说,“皇上和他的朋友现在掌握了乔姆公司59。65%的董事会投票权。他们嗅到了丰厚的利润,别人也嗅到了,皇上加强了他在董事会的力量。

这就是历史的规律,小姐。“

“这些正是我现在需要了解的,”杰西卡说,“回顾历史。”

“别开玩笑,小姐。你跟我一样清楚我们面临的形势。我们这儿有三层关系,皇室与兰兹拉德联邦大家族势均力敌,互相对峙,在他们之间是垄断了星际运输的吉尔德。在政治上,三足鼎立最不稳定,而家族性贸易文化更使事情复杂化。”

杰西卡尖刻地说:“洪流中的碎片,这还有一个碎片……雷多公爵和他的儿子,还有……”

“哦,闭嘴,小姐!你完全知道这微妙复杂的局势,你自己卷了进去。”

“我是一个比·吉斯特,为服务而存在。”杰西卡说。

“正确,”老妇人说,“我们现在所能希望的就是阻止全面战争的爆发,尽最大努力挽救关键血缘体系。”

杰西卡闭上双眼,感到眼泪在眼眶内滚动。她强制住内心的颤抖、身体的颤抖、不匀的呼吸、愤怒的冲动和掌心的湿润,顽强地说:“我将为我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你儿子会跟你一块付出代价。”

“我将尽力庇护他。‘:”庇护!“圣母厉声说,”你知道这样做的缺陷!过分庇护他,你知道,就会妨碍他成长,从而不能完成使命。“

杰西卡转过身,看着窗户外面,夜色正在降临。“这个阿拉吉斯星球,真有那么可怖吗?”

“相当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们的护使团已去过那儿,使它变得温和了一些,”圣母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用手将衣袍上的一个褶痕弄平,“把小男孩叫进来,我必须尽快离开。”

“马上要走?”

老妇人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杰西卡,我真希望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承担痛苦。但我们必须各行其路。”

“我明白。”

“我爱你胜似我的亲生女儿,但这不能干扰职责。”

“我知道……这是必要的。”

“杰西卡,你做什么,为什么做……你我都清楚。善良迫使我告诉你:你儿子成为比·吉斯特至尊的可能性很小。不要让自己期望过高。”

杰西卡抹掉眼角的泪水,这是愤怒的表示。“你又使我感到像一个小女孩……背诵着自己的功课。”她一字一顿地说,“人类决不向野兽屈服。”杰西卡开始抽泣,低声说:“我感到好孤独。”

“这也是考验之一,”老妇人说,“人类总是孤独的。现在去叫那男孩。这一天对他太长,太可怕。但他已有时间思考和记忆,而我必须了解他的那些梦。”

杰西卡点点头,走到冥想室,打开门:“保罗,请跟我来。”

保罗缓慢而倔强地走过去,像看陌生人般瞪着他的母亲。当看到圣母时,眼光中流露出了警惕,但这次他朝圣母点了点头,就像对待一个与他地位相同的人。他听到母亲在身后关上了门。

“年轻人,”老妇人说,“让我们来关照一下你的梦。”

“你想要什么?”

“你每晚都做梦吗?”

“不是所有的梦都值得记住。我可以记住每一个梦,但有些值得记,有些不值得记。”

“你怎么知道这种差异?”

“我就知道。”

老妇人的眼光瞟了一下杰西卡,又回到保罗身上:“昨晚做了什么梦?值得记吗?”

“是的,”保罗闭上双眼,“我梦见一个洞穴……水……和一个女孩……她很瘦,长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一片蓝色,没有一点白的痕迹。我跟她交谈,告诉她有关你的事,告诉她我在卡拉丹看见了圣母。”保罗睁开眼睛。

“你告诉了那陌生女孩你看见我,这些事今天发生过吗?”

保罗想了想:“对。我告诉她你来了,而且给我一个陌生的印象。”

“陌生的印象,”老妇人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杰西卡,接着问保罗,“现在告诉我实情,你在梦里看到的事是否经常会真的发生?”

“是的。我以前也在梦里见过那女孩。”

“哦?你认识她?”

“我会认识她。”

“给我讲讲她。”

保罗又闭上眼睛:“我们是在岩石中的一个很小的隐蔽处。夜幕已降临,但还很热。我能看见岩石空旷处一片片的沙地。我们在……在等待……好像是与一些人汇合。她害怕了,但竭力向我掩饰。我很激动。她说:”给我讲讲你家乡的水,友索。‘保罗睁开眼’,这不奇怪吗?我的家乡在卡拉丹,我从没听说有一个叫友索的星球。”

“这梦里还有别的事吗?”杰西卡急不可耐地问。

“有。可能她把我叫友索,”保罗说,“我刚想到。”他又闭上双眼。“她让我给她讲水的故事。我握着她的手,说要告诉她一首诗,我背诵了这首诗,但我必须解释诗中的一些词……像海滩、拍岸浪花、海藻和海鸥。”

“什么诗?”圣母问。

保罗睁开眼:“那只是哥尼。哈莱克伤感时哼的小诗。”

在保罗身后的杰西卡开始背诵:

我记得海滩熬盐的轻烟松林静谧的树阴……

坚实,纯洁……根深叶繁……

海鸥栖息在临海的岩石上绿涛中泛着白烟……

松林中吹过一阵风摇曳着树阴,海鸥展开双翅天空中惊恐散漫。

我听见了风声拍岸的浪花声,我看见了熬盐的火堆将海藻烤干。

“就是这首诗。”保罗说。

老妇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保罗:“年轻人,作为比·吉斯特的高级学监,我正在寻找科维扎基·哈得那奇,一个能够真正成为我们之一的男性。你母亲从你身上看到了这种可能性,wωw奇書网但她是用母亲的眼光做出的判断。我也看到了可能性。没有别的。”

她沉默了,保罗知道她想让自己开口,但保罗还是让她先开口。

她突然说:“就当你会成功。你有潜藏的奇力,我不反对。”

“我可以走了吗?”保罗问。

“你不想听听圣母给你讲讲科维扎基·哈得那奇吗?”杰西卡问。

“她说过那些试过的人都丢了命。”

“但我可以帮你得到他们为什么会失败的提示。”圣母说。

她在说提示,保罗想,她并不真正知道多少东西。保罗说:“提示吧。”

“然后是滚我的蛋!”她笑得很勉强,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十字皱纹,“好吧,‘那种服从规则的游戏’”。

保罗感到吃惊:她所说的是最基础的,紧张蕴涵于意义中。难道她以为母亲什么也没教他吗?

“那是一个提示?”他问。

“我们不是猜字谜,也不是搞诡辩,”老妇人说,“柳枝顺从风意,方能枝繁叶茂,最终才能形成可以抗拒风力的柳堤,这才是柳枝的目的。”

保罗盯着她。她在说目的,保罗感到这个词震动了他,使自己再次感到了那可怕的目的。他突然感到对圣母的愤怒:可恶的老妇人,满嘴陈词滥调。

“你以为我可以成为这个什么科维扎基·哈得那奇,”他说,“你说的是我,可我们怎样才能帮助我父亲,你却只字未提。我听到了你同母亲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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