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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百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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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感情，或许是同情，愤怒，或是觉得这个胖子和自己有某种联系，她仿佛没听到刘嫂的呼喊，就那样向着人群走去。
第四章 玄月与讽刺
“啊！！！灵斗师大人！！！”不知是谁这样叫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天呐！灵斗师大人！”
“别挡道！给灵斗师大人让路！”
“啊，！你帮我看看我发型乱不乱！”
“……”
人们吵吵闹闹推推攘攘，一片混乱之中竟然没有人留意到两个小身影逆着人流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季月双一直半背半拖着这个比自己还矮的小胖子逃进一条偏僻的小巷深处才停下。
等她缓过气后才揭开套在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头上的外套。闻了闻没有异味，但是沾了点血迹，只好扔在一边回去洗洗再穿了。
小胖子因为疼痛止不住得哆嗦，可硬是没哼过一声。刚才被打的时候也是这样。果然有几分骨气，可也真的是不识时务……
季月双坏心眼地戳了一下小胖子因为衣服破碎裸露出的乌青的胳膊，顿时听见对方“嘶——”的一声，狠颤一下。
“嘿，我还以为你不疼呢。受不了叫出来就好啦，我又不会笑话你。”像季越岚那家伙打个针都鬼哭狼嚎的。
“放心吧，那些家伙都不在了。你好，我叫季月双。你呢？”
听到这话，小胖子才微微侧过身子小心翼翼抬头迅速地瞄了一眼眼前这个亲切的声音的主人。
一个相貌平平的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
已经多久没有人这样亲切地和自己搭过话了啊……
想到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女孩。她竟然对自己伸出了手。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看着女孩人畜无害的善意笑容，就那样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突然，那女孩出手向自己袭来！吓得他赶紧往回缩手并第一时间准备抱住头部。但是，他的手被抓住了。糟糕！可是，接下里的事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对方只是那样轻柔地抓着他的手摇了摇。
“这叫握手，在我们那里是礼貌友好的象征！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亲和的话语，甜甜的俏皮的声音，温暖的笑容。那一刻，他以为他看见了神女。
忍了多年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季月双先是惊了一跳，但马上表示理解。事实上，她或许比这个可怜人更明白他自身所背负的生生世世的苦难。
安抚性地拍着少年的背，一直到他发泄够了。
少年红着脸抱歉地看着季月双肩头的一汪水渍以及龇牙咧嘴揉着肩的少女。半天终于挤出来一句对不起。声音嘶哑难听。
季月双表示不介意地挥了挥手，继续揉肩。真不明白他生活都这么捉急了，怎么还能养的这么膘肥体壮的！这会儿近距离看他，才发现这家伙颜值也够可怜的。胖，矮，黑，雀斑，眯眯眼，龅牙，兔唇……我的天，你到底哪辈子造的孽要被整成这样子！
“名字！事不过三哦！”
“哦！……我，没有名字……”淡淡的失落，悲哀的轻讽。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最不华丽的字眼简短地陈述了他这一世的悲剧。
亲生父母也许算是还有良知，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不忍心他刚出世就被丢弃死去。一直抚养他到了三岁那一年，然后用药物抑制了他头发的生长，将他骗到野外丢弃。随后被一户人家收养。因为随着模样长得愈发惹人厌恶，再次被抛弃。那年他六岁。之后他在镇上做倒涟水和洗夜壶这样最底层最没人会做的工作养活自己。因为模样，他总是被同龄人欺负。然就在他8岁时，药效过去，这才让他知道他会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原因，也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他竟是一个白子！他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终究是不甘的，他不想成为逃避现实的懦弱的人！购买不起抑制头发生长的药丸，就用一种特殊草汁染发再缠上头巾。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但是，一年前，在一个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傍晚，被几个坏小子堵在路上，来不及赶回住处。一场暴雨，冲毁了他最后的防线……
“为什么不出城呢？在野外一个人活着也比这强吧？”
“对于有些人来说，我的存在是他们寻找安慰所必须的，我逃不掉的。而且守城人会打死我的。”
“相遇就是缘啊！你要是相信我，觉醒仪式结束后我带你离开！怎么样？”
不是惊喜，不是嗤笑，而是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小女孩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嗯……为什么呢。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做这种事其实不是我的风格。缘分缘分，你就信一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哈哈。”
“好，我相信你！谢谢！”
“啊？真的假的！你这人也太没有警惕心了吧！”
“你看我还有什么值得骗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要相信、想要靠近一个人。
“这倒也是。不过在我们那可就不是了，你还是有俩颗肾的。”看着小胖子的疑惑的眼神，连忙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你说你没有名字吧，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嗯……要不要跟我姓啊，季越什么好呢……”
“玄月。”
“嗯？”
“以后叫我玄月吧。”
“哇，你竟然都想好了！喂，你是不是一早就有的，只是一开始不愿意跟我说啊！”
“不是。”
刚刚想到的。看见你漆黑的瞳孔仿佛要把我的灵魂也吸进去一般，我就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玄月，黑色月亮还是黑夜月光呢，也许都是吧。
…………
建议了小胖子，啊，不对，现在该叫玄月了。建议了玄月不要再回他住的破屋，塞给他昨天自己挣的小费，让他别再去捡集市卖剩下的东西吃了。
挥别了玄月，赶回饭馆。果不其然被训了一顿。所幸饭馆真的缺人手，她也没有真的耽误什么，也就没被炒鱿鱼，立刻投入了新的工作。
听到还有客人在讨论遗憾没有看到灵斗师的真容。季月双吐了吐舌头，什么灵斗师啊，灵斗士都没有一个好吧。
这座青木镇是伽达帝国最最边陲的小镇之一，能有一个觉醒驻点已经很不错了。这里也出过觉醒成功的灵子，不过大都去了资源更好更繁荣的城市了。所以这里最多就是一些低阶灵斗士，但那也是极少数且令人敬畏的，更不要说更高阶的灵斗师了。大家这么狂热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晃眼，两天就过去了，终于迎来了这个期待已久的重要的日子——斗灵觉醒！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早早地聚集在广场周围，看着广场中央整齐排列的孩子们议论纷纷，激动的，担忧的，纯属看热闹的……
季月双已经混在了队伍里面，不过自然没人注意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
季月双大致看了一下，这次需要觉醒的孩子差不多有一百来人，还挺多的嘛，不知道能有几人觉醒成功。和她一起来的村里的几个小孩也在她前面四十来人远处。
她眼尖的发现有些人聚在一起开赌盘，赌谁会觉醒成功。一些发色相对鲜艳纯净的小孩自然是热门对象。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肃静！使者大人到了！”
人群霎时鸦雀无声……季月双感慨万千，比班主任突击还给力。
应声而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趾高气扬的家伙。
“罗姆，灵斗师，伽达皇家学院特派使者。”
罗姆其实只是一个11级灵斗师，不过是初级阶段。以21岁的年龄达到这个水平，在学院里只能算中等略偏下的资质，所以才被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看得出来在这里自己这个等级的灵斗者也没有，更别提自己还有一个使者的身份！看到大家敬畏的目光，别提多享受了！虽然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自己很不爽，但这样看来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镇长的小礼物也很合我的心意啊，没想到这穷乡僻壤也有这等好东西。嗯，那个浅黄色头发的小家伙就是他的儿子了吧，和自己还是一个属性的。
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罗姆一瞬看向视线投来的方向，见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也就没放在心上。
打量他的小女孩自然就是我们的小月双了。小月双这下稍微放心一些了，到底是灵斗者，能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果然是比凡子厉害的。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觉醒仪式很快就开始了。
罗姆先让孩子们围坐成三个同心圆。几个发色不错的孩子自然都在最里面一层，镇长公子赫然在列。而小月双不幸沦落到最外圈。
只见罗姆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五彩的矿石。流光溢彩，一见就知不是凡品，一股浓郁的彩色能量立刻溢满整个广场，让所有人精神一振，露出舒畅的表情。
罗姆得意又不屑地瞥了一眼大家的反应。继续打出一个卷轴，顿时一层浅黄色的透明光幕罩住了整个同心圆，之前逸散开的能量也被尽数吸回到光幕内。一时间，光幕里能量浓郁到一个令人惊叹的程度，是外界的一倍不止！
一开始还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小家伙们一感受到这能量立刻盘腿坐好，进入了入定状态。耳中传来罗姆的声音：“集中注意力，我借法阵之力助你们冲击丹田灵海，过程会有一些痛苦，坚持住就是一步登天，失败了代表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好了，开始吧。”
话刚一落下，所有人的脸上都换上了扭曲的痛苦表情，伴随着压抑的低吼声，不少人已经大吼大叫或者直接哭了出来。
罗姆双手释放着一层浅黄色的灵斗气，和那五彩矿石闪烁频率相同地呼应着。他额上逐渐渗出汗珠。
看着眼前一幕，让罗姆响起了14年前自己觉醒时的场景，那痛苦真是太可怕了，时至今日想起来仍是让他忍不住发抖。而那时他还是借助了家族宝物缓解了不少压力才成功觉醒的。事实上有不少人会借助灵器灵药等外物来冲击灵海，但那都是有些家底的人才用得起的，这等小地方的人基本只有靠自己死撑。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个镇长公子；自己也把元灵石放得最靠近他，应该有几分可能才是。
不过靠外物冲击很影响日后发展，有些自持资质不错的家族也会选择硬抗，一旦成功以后多半会是更了不起的人物。但是一般人能成功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余力考虑那些啊！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很多人受不了昏过去了。他们的丹田已经毁了，从此堕入凡子。
但这所谓所有痛苦的人中，却有一个谁也没注意到的例外。
季月双偷偷睁开眼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家一副便秘到要死的样子，还有晕掉的，真的有这么难受？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我能感受到空气中应该是有很浓郁的灵斗气，可是完全无法吸收它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难道心中那一丝不安真的成了现实……
是啊，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已经过了7岁足足4年了……我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我抛弃我自己的世界过来是为了什么，那个做了7年的梦又有什么意义……
呵呵……
从到了这个世界就一直神采奕奕的双眸，在这一刻灰败……
第五章 另谋出路
她不知道仪式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几乎全军覆灭，只有一人成功了。令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唯一的幸运儿并非是被寄予厚望的镇长公子，而是一个小村庄出来的憨厚少年，奇妙的是，那人正是和季月双同来的青石村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少年，好像是叫扎木。不过，现在迎接他的却是万众瞩目，无上的荣光和似锦的前程。
罗姆对于镇长儿子其实也没抱有什么期待，但是对于这个小地方竟然能够有人觉醒成功还是吃了一惊的，而且是出于自己之手觉醒的，有一丝得意，一丝嫉妒。
季月双冷眼看着罗姆脸色发白地收好已经黯淡很多的彩色矿石和卷轴，并吞下一颗药丸然后匆匆离去；看着一个紫袍男人一脸的悲痛失望地注视着一个浅黄色头发的华服少年，然后挥手让几个下人打扮的男人抬走了昏迷中的少年；看着围观的大人一拥而上，搂着自己的孩子穷形尽相地表现着他们的悲痛、失望、宽慰、怜惜、愤怒；看着以此起赌的那些人因为爆冷门有人欢喜有人愁；看着那个从此会被这个小镇的人们记住的叫做扎木的少年在一堆成人的恭维声中不知所措……
可这些，还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出了人群走了很远，然后被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显得有些臃肿的身影拉着走了好一段路，进了一个四面漏风的小破屋。
玄月脱掉被缝缝补补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外套，有些紧张得看着行尸走肉般的季月双。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出声安慰。他不知道在月双身上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勇敢善良的女孩变成这幅模样。
有个人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在自己的身边，尽管他什么也不说，却能让人感到依靠。
终于，月双有了反应。抱住蜷起的双腿，埋首，双肩颤动。无声。
玄月见此只能无声一叹，用自己粗糙的肥肥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月双瘦小的背。“大声哭出来的话或许会好受一些的。”
他没想到这句话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
“哇哇哇——…………我一直用这边的世界当借口逃避那边的苦难，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讽刺？……我真傻。我告诉你我有病，真的……我不要你理我！你走！”不要安慰我，哭得停不下来了怎么办，我会坏掉的！
在那边我是一个最最平凡的人，我厌恶平凡、畏惧平庸却又没有能力改变。那个梦让我总认为自己可以不用在那边努力，因为这边还有一个更加绮丽多彩的世界等着我这个异世之人，从一开始我就是不平凡的！我不用150的智商，不用靠脸吃饭，不用拼人际圈、拼爹……只要能吃苦、敢冒险，我就能闪耀！如果这个世界仅仅是在我的梦中的话，我就是一个完全的活在自己世界的人，靠幻想逃避苦难，是最糟糕的人！对于我这样的人，幻想破灭就是最大的惩罚！呵呵，生活啊，你给我上了多棒的一课啊……
玄月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没错，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月双惊怒地抬头，正看见那张二级残废的脸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她就算不是完全的外貌主义者，可是喜美恶丑是人的天性，这会儿她心情极度抑郁再加上玄月的话这么一刺激，于是，真的坏掉了。
“呵，哈！唯独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你这辈子还是白子！你生生世世都是最失败的那个！还有你这模样，呵~是啊，你还是成功的，都这样了还有勇气活下去！”季月双你不要再说了，闭嘴！我让你闭嘴！“呐，是不是很失望啊。之前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好人？我告诉你，我是最肮脏最肮脏的那种人！知道什么叫伪善者吗？我要是不高兴了，可没心情陪你演圣母！”……不要再说了……“滚……”
出乎意料的，玄月并没有露出任何伤心、愤怒的神色，只是无奈一笑，上前把还一脸反派嘴脸兀自瞪着他的月双的头按进自己肩窝，拍了拍月双因呆愣而僵直的背，“我知道的，我不介意……说出来好受多了吧。”那沙哑难听的声音在此刻显得那么温柔动人。
他是故意的……
季月双你个坏蛋……
衣服质感不太好，可是清爽干净的味道让人很舒服……
沉浸在这陌生的温柔和安全感之中，她第一次这样毫无防备地、放肆地放声痛哭。
这一刻，两颗来自不同世界的小小的纯净的心灵，如此靠近。
她不知道，这一次心灵的洗礼，为她日后的成长奠定了不可替代的重要基础。
…………
一切雨过天晴后，季月双很不好意思又别扭地向玄月道了歉。
“你会写字吗？”
玄月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月双，月双的气质可一点不像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粗野丫头。这也不能怪月双，她才到斗灵大陆几天啊，怎么可能掌握这边的文字！
玄月点了点头。
季月双出去买了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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