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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英雄传 (正传+外传)-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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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一直把重托付给这位“疾风之狼”。
不过万一莱因哈特与臣下之间陷入了整肃与叛逆这两者的恶性循环的话,那么米达麦亚不禁要怀疑,自己和其他的僚友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千辛万苦地打倒高登巴姆王朝、消灭自由行星同盟、不断地作战、将全宇宙勾勒出一道流血的轨迹呢?罗严克拉姆王朝为宇宙带来了和平与统一,并且以更进步更公平的统治,支配了至少大半个宇宙。这么样辉煌的功绩只要稍有差错,便可能被暗红色的恐怖政治给涂盖上去,而后世的人,将会用嫌恶和冷笑来批判这一段政治史吧!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情况变成如此。自己除了要求莱因哈特皇帝能够有宽大的度量之外,同时也期望罗严塔尔能够自制。
“缪拉一级上将,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和鲁兹同心协力,将陛下平安无事地带回到费沙。”
缪拉静静沉着地微笑着,大概是为了让这位比自己年长二岁,同时也是自己所敬爱的僚友安心吧。米达麦亚一面衷心地祈祷着缪拉所说的话是正确的,一面伸出自己的手和他相握。V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因为有多么毒辣的阴谋才产生的,一开始的时候,叛乱的种子之所以会发芽,必须要有相对的土壤配合。莱因哈特皇帝与罗严塔尔元帅之间,终究是有一道能够让阴谋家利用的裂痕。”
后世所作的上述批评,虽然有些太过于偏向唯物论的嫌疑,不过就某部分而言,应该也有其正确性吧。
原本在战乱平息之后,皇帝本身临视新领土的这个计划,早已纳莱因哈特本身以及帝国政府所制定的预定表当中。正因为是新领土,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或者应该要积极地制造机会,让皇帝的威信与恩惠能够照告“臣民”,让所有的臣民都能够深刻地感受到。
所以罗严塔尔所呈送给皇帝的邀请书,应该是要毫无疑义地为皇帝所接受。
在罗严塔尔这一方面所遭遇到的事情,其实更显得复杂。就在他即将要送出邀请书的时候,从他留在费沙的眼线那儿传来了奇怪的谣传。
“皇帝陛下虽然身在费沙,却还经常有原因不明的发烧。藉着皇帝卧病的机会,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和内务省次长朗古的专横便愈演愈烈,军务尚书俨然是一副宰相的姿态,而朗古次长则俨然已经是内务尚书,有心者莫不紧皱眉头、静默不语。特别是朗古次长基于私人恩怨,屡屡在皇帝面前毁谛罗严塔尔元帅,并进言请皇帝召唤罗严塔尔元帅前往费沙,然后予以绥靖。另外还声称罗严塔尔元帅邀请皇帝前往新领土,背地里其实正在策划暗杀皇帝的阴谋——”
朗古本身将这个情报散播出来,其中可能有着某种阴险的意图吧。罗严塔尔固然是一个能够作极度敏锐之政略观察的人,但是却没有注意到朗古为了要“让”罗严塔尔“知道”这个情报,刻意用夸张和塑造的手法来捏造一些假象。罗严塔尔以武人的身分,深深地知道叛乱对于一个支配者来说,绝对是造成负面效果的因素,而这与引发一场从一开始就是以被平定为条件的叛乱--的想法是很难互相融合在一起的。虽然罗严塔尔对于用兵极为自信,不过怎么也无法以平静的心态,来看待任何企图要破坏皇帝与自己之间信赖关系的举动。而且他内心对于朗古这一号人物原本就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认为朗古对于皇帝根本没有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且随时都抱着想要加害罗严塔尔的企图。事实上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是正确的,不过罗严塔尔却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反而中了朗古的阴谋。
“陛下不可能会被朗古这种奸佞小人所说的话欺骗。像今年初春的时候,那家伙就曾经企图要把我推进粗陋的陷阱里面,最后还不是很凄惨地失败了!”
罗严塔尔一面想要对自己这么说,一过却还是多少有些不安。于是他把自己的心腹,也就是军事查阅总监贝根格伦上将传唤到自己的面前,试丰询问他对于最近在新首都流传的谣言有什么样的判断。
“皇帝陛下当然不会被朗古奸佞的言词所蒙蔽。不过属下所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物的动向。因为朗古这种人,应当只是腹语术的傀儡罢了!”
贝根格伦特意避免明白地指名道姓,不过罗严塔尔对于他所指的是什么人,却是明白不过了。此时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出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那对闪耀着异样光芒的义眼。奥贝斯坦的内心对皇帝可能是极度轻蔑的,这种担忧和不快的感觉,对于罗严塔尔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皇帝陛下果真的化为奥贝斯坦与朗古那种人的木偶,那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果真如此的话,那位年轻霸主的人生不就是典型的虎头蛇尾吗?罗严塔尔心里这么想着,而且由于他本身霸气之所驱,他甚至还想到,不如自己就取代奥贝斯坦那些人来拥戴皇帝吧。
这一次皇帝即将在少许护卫的随行之下,前来罗严塔尔所掌管的领土,如果在皇帝来访新领土的时候,就请皇帝留焉为,不让皇帝回去,然后宣布大本营和宫廷迁到海尼森的话,那么奥贝斯坦等人因为没有与皇帝同行,到时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吧。
这难道不是一个可以将全宇宙掌握在手掌之间的绝佳机会吗!
当然,莱因哈特不可能会轻易地承认罗严塔尔的优势,一定会企图从他的手中逃脱,然后夺回他的权力吧。如果真演变成这样的话,又何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双方真要以战争来取胜的话,朗古不用说,就连奥贝斯坦都只不过是战场舞台上演技欠佳的三流演员罢了。虽说奥贝斯坦长于权谋,却也必须要仰仗皇帝的权威才能够站立,罗严塔尔是一名拥有五百万兵力而且具有用兵之长才,奥贝斯坦根本还不配作他的敌手。
在高登巴姆王朝的时候,有能力的臣下遭到整肃的例子,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甚至还有将领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之后,立刻莫明其妙地被夺了兵权,然后直接被押解到刑场去的例子。莱因哈特如果因为卧病在床,而导致判断力低落的话,旧王朝的恶例或许会在罗严塔尔的身上重演也说不定。
况且罗严塔尔本身的叛逆色彩,也不完全是透明无色的,正因为他确实有宛如枭的另外一面,所以自从他就任总督以来,便不时在研究按照新领土的生产能力,能够对帝国本土行使何种程度的政战策略,虽然说在他这些研究当中,都是把奥贝斯坦当作假想敌。
也因为如此,所以后世对罗严塔尔抱持着批判态度的历史学者,便有着如下所述的言论: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如果要作为莱因哈特皇帝的忠臣,却没有足够的忠诚度;如果要作为叛逆者的话,却又欠决断的毅力。所以他也算不上是一名叛逆者,最后终究只是一名永远的不满分子罢了。”
“他如果能够对于自己在历史中所扮演的角色、所处的位置,有更深刻体认的话,那么他应该可以明了他应该把自己的心力贡献在和平与秩序的确立之上。不过从那些帮助他成功与荣达的理性与智慧,地在他爬到臣子之最高地位的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最后的阶段变节,给予人一种印象,那就是他过去贡献给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忠诚,全部都是欺瞒的行为。这不是因为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虽然有这么多的批判,不过却也没有人歪曲事实,硬是要指罗严塔尔是一个无能的人。毋宁说他那持量并具的才能与力量,才是将他的人生引导到错误航向的因素,这样的说法还比较中肯。
如果问问其他同在一个时代的证人有何见解的话,那么经常与罗严塔尔处在对立阵营的尤里安.敏兹,他的说法是这样的: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可以说昌一位有着雄才大略的伟大人才,不管是担任大军的指挥官也好,广大领土的总督也好,亦或是宰相也好,以他的才干来说,绝对没有不足之处。不过,在这个时候,似乎还有一个地位不适合他,那就是新帝国皇帝的位置。其实如果就第三代的皇帝来看的话,大概没有一个人的才干与气度,像罗严塔尔一样的卓越。他可以毫无疑问地继承前任政权的政策,发挥其长,修正其短,肃正纲幻,使国家的组织再生,并且藉由他强大的指导力来维持一个统一而且屹立不摇的集权政治,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比高登巴姆王朝大部分的皇帝都还要来得伟大的君主——。可是,在他统治下的帝国首都,可能还是会继续在行星奥丁之上吧。然而和他在同一个时代,却有一名凭藉着无与伦比的天才,把支配宇宙的中枢移到行星费沙的年轻人。这么看来,罗严塔尔是一个出生在创业时代的守成人才,而与创业的人才,也就是皇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生在同一个时代,这对奥斯卡.冯.罗严塔尔来说,大概是一种不幸吧?又或者 ̄ ̄”
尤里安.敏兹的记载只叙述到这里就停止了,接下来的仿佛是以无言的方式,在诉说着罗严塔尔的叛乱,对于生在同一时代的他来说,也是在接受真实而不是事实所支配的领域当中所发生的。不过如果尤里安.敏兹的分配正确的话,那么这与罗严塔尔本身主观认识之间,似乎有着明显的差距,因为罗严塔尔一直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适合栖息在乱世中的人,或者应该说他希望自己成为乱世英雄的愿望,比他祈求安定的志向更为强烈。
无论如何,罗严塔尔绝对不想让已身处在奥贝斯坦或者朗古的风头之下,这是当然的,不过他对于自己的未来,却也无法太过乐观。
罗严塔尔明明知道有些令人觉得不舒服的谣传,在费沙方面四处流传,却还是把邀请书呈送给皇帝,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知道皇帝的反应。如果皇帝不离开费沙的话,那么皇帝就是相信那些谣传而对罗严塔尔有所怀疑,面对这种情形,罗严塔尔只能无奈地说“皇帝已经沦为奥贝斯坦与朗古的傀儡了”,虽然会让人觉得不痛快,不过至少事态已经澄清。但是皇帝如果应罗严塔尔的邀请亲临新领土的话,就可以证明他对罗严塔尔的信赖了吗?可惜事实不见得就是这样,或许是想要让罗严塔尔先松懈下来,然后再立刻予以逮捕、处决也说不定啊。虽然以莱因哈特皇帝的为人并不公玩弄这种计谋,不过如果是奥贝斯坦和朗古这般人的话,要玩弄这种计谋也没有什么难处的。
不管怎么说,九月二十二日,莱因哈特皇帝已经离开新帝都踏上亲临新领土的路途了。而总督罗严塔尔也必须有些欢迎的准备。
第五章 乌鲁瓦希事件
I
新帝国历零零二年,宇宙历八零零年的九月下旬。
这一年的夏天,对银河帝国的人民来说,是一个平静而且爽朗的季节,现在已经要接近尾声了。战争在长期、持续的消耗之后,终于要迎向它的结束,许多人的父亲、丈夫、兄弟、爱人、儿子,终于要从长久的远征归来。据说一到达故乡的宇宙港,就和前来迎接的爱人一起直接赶到结婚典礼会场的年轻士兵,有数万人之多。
但是乌云却在这个时候悄悄地笼罩在地平线上某个不为人所知的一端。
云层的产生并不是人民的责任,可是一旦云层散布开来又变成豪雨的时候,人民却无可避免地要被豪雨所打湿。人民没有参与起因的权力,可是却又被迫要负担结果,这就是与民主共和政治有所不同却又与封建制度有些许差异的情况下,所建立的专制政治的罪恶所在--这是杨威利在生前对尤里安.敏兹所说过的话,不久之后,尤里安就已经深切地体会到杨所说的这些话,是多么真实的预言。
当尤里安等人被封锁在伊谢尔伦要塞的时候,为他们带来珍贵情报的,就是民间许多的通讯网,以及波利斯.高尼夫所组织的“封锁突破集团”里的每个人。
现年三十一岁的波利斯.高尼夫,并不是伊谢尔伦共和政府的正式成员,也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公职,因为他一生下来就是费沙自治领的公民。不过当这个特殊的政治地位在银河帝国的武力胁迫下趋于瓦解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法律或条文可以保障像波利斯.高尼夫这种人物的权力了。
这位勇敢的独立商人,不但不因为自己是“不属于任何组织的存在”而有所不妥,反而还以这种身分为乐。他拚着性命突破帝国军层层的封锁网,归集情报,秘密运送物资,这种种的行为并不是因为受命于某个人,而是基于个人的自由意志,所以他由其中获得无上的快感。对他来说,去成为哪个人的上司或臣下,也就是去取得一个法律上的地位,还不如去成为与某个人相等的朋友来得有意义。就好像达斯提.亚典波罗热中于革命战争似地,波利斯.高尼夫也一直固执于“自由独立商人”的立场。他认为所有的一切只要不是义务而是他想做的就可以去做,而且他还曾经说过“心理的利益比物质利益还为重要”之类的话,所以也有人认为他所具有的资质,与其说是一个商人,不如说是一个冒险家。如果让奥利比.波布兰来评论的话,他一定会一针见血地说“那家伙反正就是喜欢惊险恐怖的生活”。
“以前我大概也说过吧,我和高尼夫这个姓氏,天生就是八字不合,这个姓氏的家族,一定是天生有种不能和安分守已的人共存的遗传特质。”
一面说着这种恶毒的话,一面却又关心着那个听说是在海尼森行星上的伊凡.高尼夫家族的安危,而频频向波利斯.高尼夫打听消息的就是波布兰。这位有着绿色眼眸的击坠王,却反而对自己这个波布兰家族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心--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
奥利比.波布兰和达斯提.亚典波罗两个人,共同被后世的人视为伊谢尔伦共和政府中,具有“爽朗庆典气息”的代表人物。除了那一段曾经流露出伤心的短期间之外,这个评语应该是正确的吧。不过,达斯提.亚典波罗的记载当中曾经提到,尤里安时代的波布兰与杨时代的波布兰有些不同,从侧面上可以看出他是有意识地想要带动这种爽朗的气息。不过几乎所有的都不是能够让他人如此看透的浅底容器,所以达斯提.亚典波罗之所以能够察觉到这一点,想必是因为他本身的言行和心情,与波布兰有某些共通的部分吧。
波布兰在青少年当中,是个极有声望而且备受欢迎的人,这是当时同一个时代的人所一致共有的证言。少年士兵还有已成家的将兵家里的孩子们,总是喜欢围绕在这位爽朗、潇洒、无畏的青年身边听他说话,甚至连他戴帽子的方式、走路的样子,都有许多青少年喜欢模仿。至于他和异性间的关系,则是众多的父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模仿的地方吧。另外如果说到姑娘的话,波布兰只会把“女人”而不是“女孩”当作对象的这个事实是众所皆知的,使得这名男子反而意外地获得别人对他的信任。
“ ̄ ̄所以说呢,这样好吗?各位青少年朋友,以后就称呼我是深谋远虑、品行端正的波布兰好了。”
“不是叫采花大盗波布兰吗?”
“咦?你们也知道这种无聊话啊,是不是从亚典波罗中将那儿听来的?”
“不是!是从卡介伦中将那儿。”
“这种来自老一辈人的误解,是年轻的改革者注定要背负的宿命。大家一起站起来吧!把他们统统赶进对过去的追忆里面吧!”
 ̄ ̄因为波布兰同时也肩负着要把空战技术教授给这些孩子们的责任,所以他的声望以及他对青少年的一种极为自然的统率力和说服力,的确是一种极为难得的特质。当亚典波罗两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波布兰带领着一小队少年少女,往战斗机驾驶员的培训所走去的时候,便喃喃地说道:
“这家伙如果是出生在和平时代的话,大概会出人意料地作个幼稚园老师吧?让他作个孩子王还真是恰当哪!”
亚典波罗一面挖苦地说道,一面却有着发自内心的感动。这使得他身六的尤里安不由得露出自然的笑容。
“波布兰中校都能够摇身一变,从采花大盗变成幼稚园老师了,亚典波罗中将何不也放弃独身主义呢?”
“是独身主义不放弃我啊!毕竟我和独身主义也交往这么多年了,倒也舒不得弃之不顾哪!”
其实如果亚典波罗有这个意思的话,那么他一定早就拥有一个可以与他的地位、个人魅力相称的家庭或者爱人了。不过此时他的心境,大概就像是一艘暂时还不需要港口的船吧。
亚典波罗手里抱着文件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之后,尤里安也走进隔壁的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他的桌子上放着几封投书信函。利用投书来发泄不满或者表示意见的这种方式,是尤里安所接受的。在这些信件当中,固然有些建设性的内容,不过也有一些尽是对于尤里安个人的恶言恶语。
“一个不能公然对指导者表示恶意的社会,便称不上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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