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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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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这个女人和那些黑帮关系不一般,被她知道是我们杀了那些人,她会做出什么事,处座你想过吗?习昌宗不知所踪,很可能就是被她救走之后,秘密地藏了起来,处座,您看上她,把她留在身边好好看着,卑职勉强可以接受,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违反党纪军纪,恕卑职不能认同。”
  方鸣宇轻描淡写地说:“唐瑞卿,我做事何时需要你的认同,我不在乎你的看法,你只要去完成我的命令就好,不愿意的话,可以回去,愿意为我效犬马之劳的人数不胜数。”
  唐瑞卿心中一凛,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凡是胆敢挑衅他、不服从他命令的人,皆得到他一句话,“不愿意的话,可以回去”,从某个时间开始,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不惊骇欲死。如果知道害怕,老老实实地听从命令则罢,竹叶青是个能不计前嫌的长官,如果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想着回去让总部撑腰,那就是明明白白地找死,这些人往往还未出发,便牺牲在任务或者意外之中了,没有人能找出证据证明是竹叶青做的,配合着
  竹叶青洞察一切又风淡云轻的神情,更让人惊恐万状。
  唐瑞卿不禁打了寒战。他只好沮丧地收回了大义凛然的姿态,灰溜溜地去办事了。
  沈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光线很暗,沈林撑着身体坐起来,床垫和被子触感柔软,被子是缎面丝绒的,带着一股清香,似乎还有男子的体味儿,坐在床边,她的心里沉甸甸的。
  那天,她本想去公寓将习昌宗也一块带走,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一个人就算穷尽智慧,也不可能精确地计算好他人的反应和自己的际遇,不知道习昌宗怎么样了。那天走的时候,习昌宗已经不发烧了,应该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吧,只要醒过来,就可以撑着活下来了。
  她寄给陈泉冰和喻舒静的支票,他们应该已经收到了,就算找不到她的人,也不会影响他们收钱的。吴叔吴妈,还有其他人,现在落到竹叶青的手里,相见不如不见,不见还能少给他们带去灾祸。
  她的腿上打着石膏,她恍惚能记起昏迷的时候那种摄人心魄的疼痛,难道是子弹打中了腿上神经密集的地方?为什么会那么痛,这么想着,那种如影随形地痛苦感觉又复苏了。
  疼得不行,沈林挣扎着站了起来,手脚软得跟面条似的,她“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扶着床架刚爬起来,房门就被打开了,灯光瞬间大亮,她条件反射地用手臂挡住光线,手从床架上一松开,身形晃动,立刻要失去平衡,在她倒下去之前,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她,身上一轻,她被抱了起来,三两步被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方鸣宇坐在床边搂住她:“有什么事,叫人做就行了,不要自己下床,伤筋动骨,一不小心就落下后遗症,你不想做个有残缺的姑娘吧。”他依然亲密无间地对她,甚至多了点俏皮,仿佛把子弹射向她的人根本不是他,她差点变得残缺只是因为一场小小的意外。
  来不及说什么,沈林觉得伤口的疼痛有增无减,她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蹙眉咬牙地忍耐着,试着静下来通过深呼吸来缓解疼痛,可是没有用,她嘤嘤地哭了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方鸣宇:“你对我的腿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方鸣宇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给她擦了汗,在她额上啄了一下,起身推门出去,不一会儿,他拿了一些东西过来,看到沈林疼得弓着要,脸上落下豆大的汗滴,手不觉地抖了抖,点燃了烟斗,他将沈林搂在怀里,低声地诱哄她,“来,吸一口,吸了这个你就不痛了。”
  沈林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吸了一大口,被那刺激的味道呛得咳嗽起来,涕泗横流,样子真是惨不忍睹,方鸣宇把烟嘴儿又地道她嘴边,“是不是好多了,再吸两口吧。”
  沈林推开他的手臂:“这是不是鸦片?你想干什么?让我染上烟瘾吗?用毒品来控制我,你休想!我永远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给我滚。”沈林夺过烟斗大力地扔出去,梆铛一声砸上门之后掉在了地上,然后嚎啕大哭。
  方鸣宇连忙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鸦片可以缓解你的痛苦,等你的伤好了,我发誓会帮你戒掉,我帮人戒过毒,这不是什么难事,我没打算用鸦片控制你,如果要控制你,我有很多途径,你的朋友、你的下人、甚至是你的邻居,我随便抓来一个人就可以逼你就范,根本用不着这种手段,所以,你不能误会我,不可以这样想我,我爱你,你明白吗?看着你受苦,我心如刀割,你明白吗?”
  沈林已经痛得神不守舍、眼神呆滞,方鸣宇去把烟斗拣了回来,重新填好鸦片点燃,“乖,再吸一口吧,”烟嘴塞入了她的口中,沈林死命地推开他,烟斗掉在了床上,方鸣宇耐心十足地又装好,自己吸了一口,捧着她的脸颊,往她的嘴里吹气。
  沈林避之惟恐不及地打了他一拳,她想逃走,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夺过烟斗又将它掷出去,紧紧抱住方鸣宇,在他肩上泣不成声,“鸣宇,我求求你,不要让我用这个止痛,我不想变成瘾君子,我不想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怕痛,只要你抱着我,我就不痛了,真的,我记得昏睡的时候,伤口很痛,你抱着我,我就不痛了,你抱着我,抱紧一些。”
  方鸣宇用力地收拢手臂,他闭上眼睛,一滴晶莹从他的眼角滚落来。
  翌日清晨 方鸣宇住宅
  唐瑞卿扯了扯领带,信步走到沙芳前,躺在上面,嘴里叫着:“瞿嫂,给我放洗澡水。”瞿嫂从厨房里出来,应了一声,见唐瑞卿呵气连天、衣衫不整的样子,忍不住念叨:“呦,表少爷,又玩了通宵啊,谁的身体都不是铁的,可不能仗着年轻就折腾身体。。。。。。”
  唐瑞卿面生愠色:“少爷的事儿也是你该管的吗?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少废话。”
  厨房里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有人把碗掉在地上了,他纳闷:“谁在厨房呢?”瞿婶不知是喜是愁:“先生在里面熬粥呢。”他瞪大眼:“他熬得哪门子粥啊?”瞿揪然而叹:“沈小姐昨晚上醒过来的,伤口疼了一晚上,估摸着四更天的时候才睡下,先生说她耗了元气,要给她熬些养生粥,好好补一补。”
作者有话要说:  

  ☆、养病记事

  听瞿嫂说,方鸣宇在厨房里熬粥,唐瑞卿心中一阵烦躁:“有必要亲自动手吗?没听说过表哥还会做饭,难道还能比你做得好?”瞿嫂呵呵笑:“这可不好说,别的不提,就说这一片心意,怎么着也比我强不是,沈小姐要是知道先生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还不得心花怒放,人一高兴,身上的伤不是也得好的快。”
  唐瑞卿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哪儿那么多话说,快去给我准备洗澡水。”瞿嫂诺诺应声,掉过脸去撇嘴翻白眼,心道: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贪花好色不说,一点礼数都没有。
  唐瑞卿也老大的不高兴,俗语说,美人乡是英雄冢,竹叶青对沈林的一系列表现真让他满腹疑虑、心惊不已。从他到特务科就跟着竹叶青,一点一滴地认识到这个人有多么的聪明绝顶,冷静睿智,又有多么的心狠手辣,拥有枭雄的能力和魄力,却选择成为领袖的一把暗剑,不但见不得光,名声还很臭。
  这样的竹叶青让他除了畏惧之外,更多的是钦佩和崇拜,这也是他在为什么坚定地追随竹叶青的同时,也格外关注和他有关的所有事情,甚至比竹叶青对自己还关注。
  像他们这些人,躲在暗中阴人,见不得光,为了消遣、为了任务需要,有几个甚至几十个情人都不在话下,跟其中的某个人、某些人有了感情,甚至有了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提是不要和工作于任务相冲突,虽然不清楚他一心想要掩盖的什么,可是竹叶青为了一个女人不但以公谋私、杀人灭口,还要违反党纪军纪,只为了让她养伤的时候舒服点。
  唐瑞卿在想,是不是有必要让沈林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他想了一会,依然犹疑不定,向厨房走过去。
  推门进去,方鸣宇头也不会地说,“把门关好。”唐瑞卿依言关好门。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方鸣宇拿着一只木勺正在沙煲里徐徐地搅拌着,平静而专注,唐瑞卿突然就语塞了。
  过了片刻,他看到地上的碎碗瓷片儿,连忙拿过厨房门边儿的簸箕和笤帚,一丝不苟地收拾干净了,又跑回来呆着:“表哥。”方鸣宇“嗯”了一声,放下勺子,盖上锅盖,“顺利吗?”唐瑞卿点点头。方鸣宇顿了一下:“那些东西你帮我处理了吧,沈林她害怕那些。”唐瑞卿愣了一下,“害怕?”方鸣宇点点头:“她害怕变成瘾君子,害怕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唐瑞卿沉默地点头。
  中午的时候,沈林睡醒了,她静静地躺着。
  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便是那一次胸背中枪,也不想这次这样难以忍受。
  她细细地回想功法的内容,羊皮纸卷引言有云:功力愈进,五感愈明敏,酸甜苦辣,痛痒冷热,觉察遂深,此利弊相辅之症状,善加利用,受益无穷,若不能,则受害无穷,切记,功力愈高,更忌损伤筋脉、骨骼、脏腑,历年有功力高深者因剜痛至极而毙命者。
  这个她早知道了,因此一直她很注意不让自己受伤。
  对了,她记起后面的戒慎篇里有一句话:元力耗损、噬心伤体;如耗元力过半,则伤病之时、剜痛倍增。
  元力?她一直以为元力和灵力不是一回事,如今想来多少有关系的吧,那几天为了跟踪躲避敌人,连连催用灵力来维持扶风步和隐身法,想来消耗有些过度了;不然为何如此痛苦,与羊皮里说的一样,噬心伤体,剜痛倍增。
  她才练到第三层就如此痛苦,再想到有人被活活痛死,不禁心生退缩之意。
  思来想去,又忍不住回转心思,既然时常有这样的负面教材,为什么纸卷上一笔带过的神话时空,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修炼此功法呢?每个人都有想要变得强大、不受人欺凌的愿望,说到底,在争斗中死于非命总比让人像一个蝼蚁一样直接捻死,让人欣慰的多,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沈林也不能例外,稍一畏怯之后,沈林决定继续修炼此法。
  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了,来人脚步很轻,走到床边才停下,沈林扭过脸去看,方鸣宇立刻对她展开一朵灿烂的笑花,“你醒来多久了?伤口还疼吗?”
  沈林蹙眉嘟起嘴,她略动了一下自己的右小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嗔怒:“你不问还好,一问它又开始疼了。”方鸣宇好脾气地笑,沈林愿意跟他耍小脾气撒娇,他的心情终于不再沉甸甸的了:“好,是我的错,我本不该问的。饿了吧,我去把粥端上来。”
  沈林觉得手上无力,怕拿不稳勺子,出了丑,更显得自己像个废人,便理直气壮地使唤人:“你喂我吧。”他欣然接下这个差事,挖了一小勺送到沈林嘴边,沈林张大嘴将粥卷入口中,慢吞吞地叫了许久才咽下去,“你们家厨子手艺不怎么样啊!”方鸣宇低下头干咳了两声,“你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味觉可能有些迟钝了,吃不出来好坏,乖,不要挑三拣四了,这个很补的,吃了,你的腿能好的快些。”
  沈林狐疑地看他,只好继续吃下去,吃了大半碗,她疲惫地叹口气:“好累啊,我歇会再吃行吗?”他摇头失笑:“你才吃了十口,有什么可累的,快点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出去晒太阳,中午的阳光正好。”
  沈林摇头:“外面肯定特别冷,我不想去,呆在被窝里挺暖和的。”他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外面不冷,太阳很好,你要多晒晒太阳才能好的快。”沈林不情愿地摆头:“你不要忽悠我,有太阳就把雪都晒得融化了,下雪不冷化雪冷,还不把人冻死了。”
  他愣了一下:“到昨天为止,你一共昏睡了九天,雪早几天就化干净了,花园里的泥地,也快晒干了。”沈林错愕:“我怎么会睡那么久,你不怕我变成植物人吗?”他温热的手抹上她的脑袋:“你又没伤着脑袋,怎么会变植物人,医生说,你体质敏感,痛觉很强烈,昏睡只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你很怕变成植物人吗?不要胡思乱想,就算你成了植物人,我也会永远守着你的。”
  沈林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低声说:“我不怕死,也不怕变成植物人,但是我很怕,直到我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尚没有一个人能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依赖,如此,我会孤独的死去。”
  方鸣宇似乎化成一座玉做的雕像,岿然不动,温润清雅,一双毫无杂质的黑眸,看似清澈、倏忽深邃,他缓缓地开启唇瓣:“ 如何才能得到你的信任和你的依赖?”
  沈林不温不火地看着他,似要把他看个透彻,“很简单,除了我的爱情和信任,你不能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方鸣宇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挑了挑眉,笑得如沐春风,“这两样已经弥足珍贵,我不会再奢求其他。”沈林面无表情,“是吗?”太阳终于没有晒成,他们算是不欢而散了。
  方鸣宇一下午都没有来看她,她平躺在床上有意识地运行功法,这样的方法这让感觉好了许多。
  晚饭的时候,方鸣宇端着一碗粥进来了,沈林气急败坏地叫:“快点,快点抱我去卫生间。”方鸣宇愣了一下,眼神里就带了戏谑的光彩,沈林恶狠狠地看她。
  解决了生理问题,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瘦弱苍白、眼神清幽,不禁自失地笑一笑,有了这一次的受伤,没有十足把握,她是不会轻易地逃走的,她很怕自己被活活疼死。既如此俯仰皆由人,连上个厕所都要人抱着才能行动,她郑重其事地跟人家挑衅不但很没有必要,而且很有些可笑。
  上了厕所,喝了聊作晚饭的粥,再洗个漱就把自己累得七荤八素,伤口暂时不疼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她要方鸣宇给念小说听,方鸣宇果真找了一本,名叫金钗记。
  《金钗记》讲的是一个阴谋与爱情的故事。
  男主角是位志向远大的书生,他天资聪颖,又勤学好思,人品才学都超凡卓异,可是他家境贫寒,没有钱财贿赂考官,又无有名望资历的老师举荐,从十八岁考到三十岁,屡屡名落孙山,家徒四壁、人欺狗嫌,穷极生变,一夜之间,他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获得成功。
  女主角是位孀居的年轻妇人,温柔美丽、明悟通达,娘家婆家都是世家大族,就算成了寡妇,求娶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男主偶然拾得女主掉落的金钗,想方设法地换了回去,却不居功挟报,依然做着默默无闻地公府小吏,清高自守,女主对他产生好感,又数次见到此人扶老爱幼、正直善良的表现,一颗芳心便寄托在他身上。
  她本是个通达爽利的人,喜欢了就要勇敢地追求,跟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父亲应允,去男主家里提亲,男主以婉辞拒绝了,女主便女扮男装去接近他。。。。。。
  沈林打了个呵欠,方鸣宇便不再念下去。
  两人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用脑过度了,存稿也不多了,所以,后天起不再双更了。
  亲门有点心理准备~~

  ☆、找上门来

  接下来,连续三天,一日三餐皆是营养粥,而且味道还没什么改善,她质问方鸣宇:“你是不是故意找了个不入流的厨子来荼毒我的胃?”方鸣宇答得不咸不淡:“医生交代,你刚醒来的前三天,一定要吃流质食物,不然会伤了胃,再难吃你也坚持下来了,明天就可以循序渐进地恢复正常饮食了。”
  沈林狐疑:“不对,加上第一天,我已经吃了四天了,你忽悠我!”
  结束全天营养粥的这天晚上,金钗记也念道了尾声。
  男女主成婚之后,琴瑟和谐、相亲相爱,他们过了五年平静美好的生活,虽然没有孩子,也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女主被诊出怀孕的这一天,圣旨下,女主的父亲和前夫家的公公双双卷入科场舞弊案,灭门抄家,夷三族,为了使女主免于被牵连,男主各方奔走,终于得到主审官批准,赦免女主,男主高高兴兴地回到家,却发现妻子已服毒自尽,男主仓皇悲恸已极,他怀疑有人毒害了妻子,四处奔走,希望冤情得雪。
  最终的真相原来是,有人告诉女主,男主是有预谋地接近她,和她成婚也只是为了收集她父亲和前夫父亲的犯罪证据,两个家族的覆灭都是她心爱丈夫处心积虑、一手主导的结局,就连她的爱情和婚姻也不过是他走向成功的重要道具和垫脚石,这样的真相让她痛不欲生,悲愤自尽。
  男主闻之肝肠寸断、心殇意散,殉情而死。
  这个结局让沈林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方鸣宇只是亲昵地将她抱在怀里,由着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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