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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身，望着李雪的表情是惊慌失措。从小她就过着优渥的生活，可谁又知道她内心的寂寞。

　　　　她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生活地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从不知道这就是你的童年，从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

　　　　李雪说：“我早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夏晓晶就是我唯一地朋友，有些东西是你不能理解的。”

　　　　杜小微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理解。也许我比你地体会更深。”

　　　　李雪说：“也许吧。”

　　　　杜小微说：“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知道你住在这里的时候我有多心痛，这么破的房子。远离人烟，直到现在我一走进来我的心里都是一片荒凉。”

　　　　李雪说：“其实你不必为我这么做，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好，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与你无关。”

　　　　杜小微说：“你恨我吗？”

　　　　李雪说：“我不知道。就像我外婆曾经对我又打又骂一样，我从来都不知道是爱她多点还是恨她多。”

　　　　杜小微说：“其实你现在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对吗？其实我一直都想帮助你，反而做了许多错事。”

　　　　李雪说：“这我知道，所以我从来都不怪你。我也没有办法来责怪你，你努力想表现得和我是一样地，可我们却是截然不同的。”

　　　　杜小微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幻术吗？”

　　　　李雪说：“从我第一天去导师那里接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对夏晓晶的敌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杜小微苦笑一下说：“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记得我是谁，你能明白我的心我很高兴，真的。我的所有努力都有了回报。”

　　　　李雪说：“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这里很潮湿容易得风湿，以后你别到这个地方来了。”

　　　　杜小微说：“你要走是吗？”

　　　　李雪点点头说：“是的。我回来只是想看看这里。”

　　　　杜小微说：“你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夏晓晶在不在这里是吗？”

　　　　李雪说：“是地。”

　　　　杜小微说：“可她不是我，她永远都不会懂你为她付出的有多少。”

　　　　李雪说：“正因为她不懂。她才比我们两过得都快乐。”

　　　　杜小微说：“其实我真的好羡慕她你知道吗？如果我是她我会开心死地。”

　　　　李雪说：“你也该回家去看看了。你很久都没回家看过你爸妈了。”

　　　　杜小微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李雪问：“我能住在这里吗？”

　　　　李雪回答得很坚决，她说：“不能？”

　　　　杜小微又恢复了以往地傲气。她说：“那如果是夏晓晶就可以是吗？”

　　　　李雪说：“是地，她可以，而你不能，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杜小微冷笑，她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李雪又说了一句：“你该回去了。”

　　　　杜小微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十里坡吗？因为我恨她，她眼里除了韩云天那个男人她地眼里还有什么？那天在长岛咖啡店我就恨自己没让她自杀，从头到尾她只惦记韩云天那个负心的男人，可有管过你？”

　　　　李雪说：“我不想听这些，她并没有错。”

　　　　杜小微说：“那是你的错吗？她总是在忽略你的存在，这你难道不知道？”

　　　　李雪说：“我说过，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杜小微说：“既然你这么说我放过她。”说完她用眼睛看着李雪，她还是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的。

　　　　李雪说：“你在十里坡对她下幻了是吗？你给了她什么指令？”

　　　　杜小微说：“是的，她当时正缓慢地开着车，我告诉她要把车开到山下去，这是指令她必须得听我的。”

　　　　李雪望着天空说：“那周强呢？你为什么就没对他下幻。”

　　　　杜小微说：“我到十里坡的时候就没见到他，只有夏晓晶一个人在车内。”

　　　　李雪转过身，杜小微看到她的身躯在抖动。是她主动把事实告诉李雪的，她知道李雪不敢开口问，所以夏晓晶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李雪知道陈启明什么也查不到，车是夏晓晶自己开到山涯下去的。这就是迷惑，可以轻易地致一个人于死地，而这个人死后却没有任何后味。

　　　　那年的白衣年少突然飘远，她宁愿一直寻找夏晓晶也不想知道这个真相，要是今天不是王思对她说过那些话今天就不会回这里，也就不会见到杜小微，也就永远不会知道夏晓晶去了哪里。

　　　　清晨的露水打湿衣服，她本想看院里的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可一下子看到的是杂草丛生。她也很明白，杜小微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可这个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

　　　　杜小微只能静静地看着李雪离开她的视线，这个地方是属于李雪的，可她却偏想住下来，任凭外面的风雨飘摇。



………【28　物质女人】………

　　　　沈妙一个人在打扫卫生，把里里外外全弄得干干净净，这次她可不想请家政做，很难得她亲自动一次手。看到夏晓晶放在房间里的东西让她感觉到惆怅，夏晓晶的事陈启明已经跟她说过了，他说整件事还在调查中。

　　　　夏晓晶对她来说太飘渺，这女人是让人永远都读不懂的书。想起夏晓晶就让她很郁闷，夏晓晶总是以离奇的方式出现，又会以离奇的方式不见。她早就叫夏晓晶不要去美丽人生上班的她偏偏就不听，每个人都有动机，没有人是纯洁的。

　　　　对于周强这个人，她才发现她对他从来都没有好好地了解过。她以前把周强这人看得太纯洁，夏晓晶怎么都点不醒她，或许夏晓晶对周强做的都是对的吧，她也有她的苦衷，她的想法总是会与众不同。

　　　　现在的沈妙很少去美丽人生那个地方，她也很不愿意和周强啊陈启明之类的人打交道，这让她觉得很累。她还是一个人去上班，然后再一个人去逛街，再然后就是睡觉。生活本应该是如此，没有谁的生活经得起折腾。

　　　　接到陌生人的电话，对方说是夏晓晶的朋友。她真的不想管这些，既然夏晓晶都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愿意和谁谈论有关于夏晓晶的任何事情。她们找她都是有目的，她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她的电话的，她们每个人好像都有通天的本领。

　　　　不过她还是见了，因为对方说她叫李雪。上次在长岛咖啡店她们见过一面，李雪是让人挺迷惑的女子，她也知道以前李雪和夏晓晶的感情极好，这也是她同意见李雪的原因。从夏晓晶出事后。所有事都找上了她，这让她疲惫不堪，先是陈启明再然后是周强，现在却又是李雪。每次都是他们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她不想过多地于他们交谈，就这样她都有神经分裂的可能。

　　　　李雪说：“我们约个地方吧？”对于沈妙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她在电话里也感觉到了沈妙对她地抵触。

　　　　沈妙说：“不用了你来我家吧，我在青年路18号，你过来就行。我今天不想出门。”她对李雪说话时语气懒散，少了在工作时强硬的作风。

　　　　她看着今天刚刚打扫过地房间，心里还是一团糟，她已经把夏晓晶平日的生活用品都收拾起来放进柜子。她已经很久都没买过鲜花，以前客厅的茶几上总是插着百合或者是富贵竹。夏晓晶就说过她是个花痴型的女人，以前她经过花店总是要钻进去挑很久。

　　　　时光过得如此惨淡，她不愿意承认是夏晓晶的消失不见造成地。朋友更多的时候是藏在内心，而不是天天晒在太阳下让别人来欣赏。

　　　　无风，外面的花瓣在掉地。那还是夏晓晶搬到这来之后买的第一盆也是唯一一盆花，夏晓晶说这样的花才叫真的花，年年开年年枯。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这种花叫天堂鸟。很雅的名字。也是一种特难养的花，天气一不好它就会乱发脾气。天堂鸟这种花不亚于一个小孩。每天浇水加料必不可少，更何况这里也不是养这种花的天气，就让它倍受宠爱。

　　　　沈妙住地地方很大，三室一厅，一卫一厨，在装修上她花了很大的手笔，差不多是购房时的三分之一。以前夏晓晶住地是靠东边的一间，正下面就是公路，每到黄昏时下面热闹非常。今天地沈妙心情无论怎么都打理不好，都是这段时间夏晓晶地事闹的。

　　　　她伸了个懒腰，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再拿了一个苹果。她这两天面色不好，她得补充点水分，要不很快就要人老珠黄了，这个年龄最怕地是没人要。

　　　　昨天晚上她的小男朋友还想约她出去，沈妙先是很温柔地推说有事，最后不耐烦了她就说，书你不好好的读，还学人家泡MM，你皮痒了吧？她小男朋友还底气不足地想要说些什么，她说，你再说话我就打电话给你爹妈，让你没好果子吃。那小男朋友失声了，不说话也不挂电话。谁让他要撞沈妙的枪口的，用夏晓晶的名言来说就是，我今天很不爽，就是明白告诉你最好别惹我。沈妙最后是把电话放在电视机旁边睡着了的，她也搞不清楚她小男朋友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

　　　　还有一事，昨晚她好像听到门在响动，结果她爬起来到处查看又没什么动静，这就更让她郁闷了，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她今天确实不想出门，要不然她也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她可不想管李雪来不来找她，对于李雪这个人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保留在半陌生阶段，她既不想过多地关注李雪，也不想让李雪更多地接触她。她现在对那一帮子人贴上了标签，好像随时都在对她们说，这是我的私人领土，请勿动。就像车上贴的一张纸一样，别吻我，我怕修。

　　　　和平年代的和平主义从来就没让人觉得和平过，物价高点也就算了，社会还要如此诡异，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让人找不到东西南北。

　　　　沈妙把牛奶喝完肚子饱得不得了，可嘴里还是想吃东西，她和别人相反，越是懒得不想动嘴就越想吃。她真怕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富态的女人，一天到晚顶着肉肉到处走，要是到那时候她可能就会更懒了，只有整天躺在沙发上叹气的份她又开始啃水果，给自己的理由是水果据说是可以减肥的，所以她的冰箱里除了牛奶之类的差不多都是水果，饭可以将就，美丽放第一位，像她一样牺牲食欲求身材的人可不在少数，特别是现在这个社会。她就特羡慕夏晓晶，人家就算是吃得再多也不会长肉，啤酒再多也随便来，反正肚子都是紧贴肋骨的，沈妙就说她的肚子跟一瘦狗似的，每到这个时候夏晓晶就会得意地笑，沈妙感觉那笑声特阴险特讥讽，恨不得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紧接着沈妙又倒了温开水，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嘴闲着，零食被她扔垃圾桶了，反正夏晓晶现在不在，再没人诱惑她吃那些高蛋白的垃圾食物了，她就见不得夏晓晶的吃相，那还是人吗，一大口一大口的，弄得她食欲泛滥成灾。所以从这点上来说他还是恨夏晓晶的，也从这点可以看出她们的差异是如此地大。

　　　　当然她天天吃牛奶的结果是，上火了，经常性的口舌生疮，VCB6没少吃，下火药成堆，最后导致失调经常性的拉肚子。传说中水果里维生素超群，也没能给她多少帮助，反而会越来越泻。

　　　　沈妙想这些随便也把夏晓晶仔细想了一通，这真是很要命的问题，她突然想吐了，也不知道是想夏晓晶的缘故还是牛奶变质，反正她这几天是过得浑浑噩噩的。哎，她叹口气说，还是算了吧，一切总归都是要过去的。



………【29　白天的晚安】………

　　　　沈妙没想到李雪会来得如此慢，李雪早上打的电话直到下午才到。也不知道李雪在磨些什么，还好沈妙这两天极其不在状态，要不然早就已经没人了。

　　　　李雪到沈妙家外面还跟她打了一个电话，沈妙为她开了门。沈妙注视着李雪，和她上次见到的李雪大不一样，这时候沈妙只能用飘逸来形容她，直发，裙子，化的妆也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淡雅的感觉。

　　　　沈妙说：“你进来吧，别站在外面。”

　　　　李雪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对吧，比上一次漂亮多了，那天你显得很憔悴。“

　　　　沈妙说：“是啊，那天是从床上把我拖起来的，我能不憔悴吗？”

　　　　沈妙为李雪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今天的李雪看起来要容易相处得多。李雪伸手接住，她说：“谢谢。”

　　　　沈妙进了一趟卫生间后出来看到李雪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李雪只是左右打量这里，并没有问什么实质的问题，只是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通。

　　　　没什么，沈妙想反正都是无聊，就让李雪陪她打发寂寞的时光吧。两人谈话时有间断，两个女人在一起，要是少了八卦就没什么可说的，特别是这种半生不熟的人。

　　　　李雪说：“她来这里住了多久，你们相处还习惯吗？”沈妙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夏晓晶，如果不习惯她还敢叫夏晓晶搬来住吗。她说：“半年多了，还行吧，两个人住着彼此都有个伴。”

　　　　李雪说：“她和你说起过我？我在她眼里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沈妙说：“经常说起你，我想你在她心里应该亲如姐妹吧。你也知道的她这个人没多少朋友，不像我，到哪里去都是猪朋狗友一大堆。”

　　　　李雪说：“其实你们的友情才是真地。我和她的友情全都是假的。”

　　　　沈妙说：“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时候她也想找你。可是她说，既然你不愿意见她一定有你地苦衷，所以她还是放弃了。”

　　　　李雪说：“你觉得她会有事吗？”好像她现在见了每个夏晓晶认识的人都会问这么一句地。

　　　　沈妙说：“应该不会，她一直都那么聪明，不是别人轻易就可以对付得了的。”其实沈妙的内心也挺茫然。既然是李雪问了她也只能往最好的方面想。

　　　　李雪好像是把沈妙的话当真了，她说：“你就这么确信？”

　　　　这让沈妙怎么回答呢，是与不是不是她能说了算地。如果什么事都能如她所愿，那倒好，她会让每个人都过得快快乐乐的，这世界也就太平了。

　　　　李雪提出她想看看夏晓晶的东西，沈妙当然不好说什么，这虽然是在她的家，但既然是夏晓晶的东西她没有权利说不字。更何况李雪还跟夏晓晶有深厚的关系。

　　　　李雪问她：“你有见过她的那把藏刀吗？”

　　　　沈妙说：“你是说那把啊，好像在陈启明的手上。”

　　　　李雪说：“你对陈启明这个人的印象怎么样？”

　　　　沈妙说：“不怎么样啊，不好不坏。普普通通地，没特别注意过他。”

　　　　李雪说：“那你觉得他对夏晓晶怎么样呢？”

　　　　沈妙说：“说不清。有时候她什么都肯帮夏晓晶。而有时候他们都在提防对方，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李雪说：“看来你对夏晓晶还是蛮了解的。这比我强多了。”

　　　　沈妙说：“其实也不是，到目前为此我都没见过一个人能真正地了解她，她太特别了，她做什么事从不肯跟别人说。”

　　　　李雪说：“这个倒是真地，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人能清楚知道她想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沈妙说：“看吧，其实你才是真的了解她地人，你应该很关注她吧？”

　　　　李雪说：“是啊，可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我还是对她一无所知。”

　　　　沈妙说：“我就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对她那么好，在我印象里她对你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点。”

　　　　李雪说：“其实你对她也不错，不像我挺自私地，我对她好点心里才不会愧疚。”

　　　　沈妙说：“你大可不必如此的，真地，每个人面对的东西都很多，有时候做到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李雪低头不语，她对夏晓晶的心情是不为外所知的，连她自己都理解不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沈妙身上既没有杜小微的冷傲，也没有夏晓晶身上的神秘，她只是个很感性的女人。从某种角度看她才是最漂亮的女人，过平淡的日子，没事可以听听歌，看看大海，这样的人容易得到幸福。

　　　　李雪说：“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知道夏晓晶无意中把我杀了你会怎么做？”

　　　　沈妙说：“你的意思是……”

　　　　李雪说：“没，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打个比喻。”

　　　　沈妙还在追问，她说：“是不是你知道了谁是凶手？”

　　　　李雪说：“我是说如果，这是个假设的，没有特定的意义。”

　　　　沈妙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一不能报警，二不能说破，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我会这么做的。”

　　　　李雪说：“那你内心能过得去吗？这是一个坎，要翻越太难了沈妙说：“可是要我去揭穿我更做不到，我一辈都会谴责我自己的。”

　　　　李雪说：“也许吧！”

　　　　沈妙说：“那要是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