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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力无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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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好的事情。”
时间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回忆是如此的淡然清新,而滋味却是如此的甘醇浓郁。
高逸鹏没有吃过黄连,但是他知道,这种滋味一定要比黄连更苦,更难咽。
设灵堂巧计引疑凶牵法线真言诫凶险(
天气非常晴朗,很厚很厚的白云惬意地散在各处,特地给灿烂的骄阳留出一大块圆圆的空地出来。刺眼的阳光和蒸腾的暑气在各处水沟里肆无忌惮地融合在一起,走在路上的行人都打着伞,极力想走得快一点,但是因为口中呼出的热气而阻缓了希望加速的步伐,大家都昏昏欲睡似的。已经好几天没有下过雨了,到处都被烤得热辣辣的,没有雾,没有烟,但一切景物看上去都是灰蒙蒙的,让人感到一种喘过不气来的窒息——让人深恶痛绝的窒息。六月底的成都,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怖。
孤星寒轻轻把窗帘放了下来,这已经是他十分钟里第八次掀开窗帘了。他回过头去,张笛仍然无奈地站在一边。床上坐着沉默不语的余传波,左手靠在床栏上,手掌托着左腮,呆呆地望着书桌上的电脑出神,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一个多小时了。孤星寒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都去吧,看真宏和小三最后一眼,是我的错,没有……”他想说“没有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及时赶来”,但是一股酸楚堵住了喉咙,孤星寒长吸一口气,别过了脸。余传波凄然一笑道:“按你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有过错,所有人都没料到事情会恶化到这种地步。他们两个……终究没能逃脱血之禁忌的追杀,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孤星寒默然无语,半晌道:“血之禁忌一直就存在,为何这个时候才发威?恐怕和校园结界破裂有关,究竟是谁有这份功力破坏结界呢?他想引发血之禁忌又是为了什么呢?”余传波咬牙切齿道:“不用说,破坏结界的跟杀害张真宏胡淼三的必定是同一人,张真宏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出于恐慌将其杀害。他能这么块出手,这么了解情况,一定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某一个人。”张笛接口道:“如果张真宏他们已经接近事实真相的话,只要我们遵循他们所走过的一切足迹,不是很容易也发现得到么?”“不!”孤星寒突然断然接口道,“绝不能,绝不能跟着张真宏他们的脚印走。”张笛一愣道:“为什么?”孤星寒道:“跟着他们走的话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正是不懂其中玄机贸然解谜,才会触犯了血之禁忌而死亡的。”说到这里,孤星寒出神地望着窗外,两眼炯炯有神,发放出一种异样兴奋的光芒:“我们要绕着圈儿走,让血之禁忌摸不清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真的不去参加张真宏的葬礼吗?”林浩望着窗外的盆景若有所思。高逸鹏沉痛地说道:“你叫我怎么去面对他的在天之灵?叫我怎么去接受他的责问?这个时候不会比羊走的时候更痛,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有谁还能明白我俩卑屈地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羊?”林浩的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木然,“还不动手吗?要等到何时呢?”高逸鹏道:“灵媒介质尚未成熟,还不足以担当羊当年的重任,叫我怎么动手?”两人不约而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中。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鲁迅的这句名言,高逸鹏直到最后的时刻才发现,这原来正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对不起,只有工作人员才可以提前进入。”“我不是已经说过他们是工作人员了吗?”余传波的声音颇有些不耐烦,他实在想不明白,学校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负责任的学生干部了。但是这也不能怪这两个干部,的确是孤星寒和张笛两个过于面生,一看便是从外地赶过来的,所以那两个干部只管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不肯轻易放他们进去,唯恐自己承担责任。孤星寒和张笛对望一眼,都感有些紧张,难道第一步计划就要这样流产?一直站在前头的余传波却另有了主意:“你们说这次追悼会的主要负责人是谁?”“是你。”两位干部马上换了神气。余传波道:“这就对喽,那难道我说的话你们还不相信?”左边的那个干部用他那张圆脸对着余传波严肃道:“但是,这次事件造成的轰动很大,听说还有很多媒体记者会来采访,学校方面很是重视,说是不能出一点纰漏,因此,对着这两位没有戴工作证的同学,我们也实在不敢擅作主张。”孤星寒在背后暗叹一口气,刚想说:“那就算了。”余传波却变了脸色道:“轰动很大?张真宏的死对外界的轰动能大得过对我的轰动?学校不希望出纰漏,难道我会希望出纰漏?学校之所以将这件事交给我办,无非是因为我是最了解张真宏和胡淼三的人。你们也知道他们是惨死的吧?”说到这里,一阵伤情,眼泪不由夺眶而出:“死者已逝,生者如斯。你们这样对我,记着罢。”他指指里面道:“死者都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转头对孤星寒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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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声泪俱下毫无矫情的控诉把两个干部给吓坏了。这几天校园早就流传着张真宏和胡淼三已化为冤魂四处游荡寻找替身的谣言,现在大家都要买个护身符才能安心入睡。余传波是张真宏和胡淼三生前最好的朋友,这是人所尽知的事情,倘若余传波真的跟张真宏和胡淼三的冤魂说了叫来找他们报仇,那这个干系才是最担当不起的。他们忙齐声叫道:“那你们就进去吧,不过千万别太招摇,免得引起误会。”余传波才装作极不情愿地进去了。
就在灵堂墙外的一株大树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凝望着灵堂正中央的牌位已经很久很久,忽然听见孤星寒他们欢快的笑声,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神色抑郁黯然,轻轻地道:“又要来一批吗?那么……就让他们一起走吧。”
一进到灵堂,孤星寒见四处无人,马上跳到摆放尸体的玻璃棺前,准备打开棺盖。这一举动吓了余传波一大跳:“你……你干什么?”孤星寒短短回答一句:“验尸啊!”余传波忙拦住期期艾艾道:“验尸这档子事……好像不是我们该做的吧?”孤星寒肃容答道:“如果他们是死于非人类之手,普通的法医是验不出什么来的。”好不容易棺盖终于掀开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隐隐传来。余传波道:“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样想的,透点风,身体也就可以保存长点时间了。”他始终不肯承认尸体的说法。孤星寒却没那么多忌讳,直接掀开盖在张真宏脸上的那块白布,顺便答道:“这自然是有讲究的。民间有此一说,棺盖盖得不严的话,魂灵会溢出,无法受冥界使者指引到达彼岸,进入投胎轮回,只有成为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余传波“啊”了一声道:“那这个说法确不确实?”孤星寒皱皱眉道:“也是有根据的。”余传波道:“那我们这一来不害了张真宏了?”“不。”孤星寒接口道,“我正是要来见他一见!”
张真宏死了不过半天的时间,面容尚栩栩如生,孤星寒和余传波一见之下却不由“啊”的叫了一声。“怎么啦?”张笛心生好奇,也顾不得害怕,忙上前去看,也惊叫了一声。只见张真宏双目紧闭,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嘴唇死死地抿着,显然是在万分痛苦的状况下死去的,虽然死去多时,但是额头仍隐隐有青筋凸现。孤星寒像是想起了什么,丢下这具棺材,跑到胡淼三的棺材旁边就使劲地撬那棺盖。里面胡淼三的表情也大同小异,面部肌肉十分绷紧,表明他也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后才死去的。
孤星寒失声叫道:“奇怪!看这二人的表情,绝非是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受害的,相反,在死前必定受了极大的折磨。人受折磨必定惨叫哀号,借以减轻疼痛,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何以他们却不约而同紧闭嘴唇,有意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怪不得事发现场周围的同学都很肯定地说没有听到一点声响。”张笛道:“是不是他们有什么隐情所以宁愿死都不敢喊出声?”孤星寒道:“我正是想不透这点所以才觉得奇怪。死亡都已经逼到身边了,还能有什么顾忌呢?照常理说,若是为了保全生命的缘故,那还有顾忌可言?可是现在……”
余传波道:“会不会是凶手采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法强行让他们无法开嘴的?”孤星寒断言道:“没有可能。你看他们脸上的肌肉,无疑例外的都是朝下巴方向绷紧的。如果是凶手强逼他们闭口,他们必定会挣扎,那时肌肉的绷紧方向应该是向着额头上面去的,很显然,他们是自愿闭嘴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张笛又猜想道:“难道是他们闭嘴的行为也跟解开这杀人凶手的谜题有关?”孤星寒“嗯”了一声道:“我们现在到手的资料太少,还是不要乱猜的好,否则走进了岔路,就很难再兜转回来了。现在时间已不多,还是先检验尸体吧,这件事就此放下暂且不谈。”话虽这样说,可是孤星寒的心里仍然被这个自来环天大学之后发现的最不可思议的谜题时时困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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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笛看过了尸体,自觉胆大了许多,便自告奋勇道:“要我帮忙把尸体抬出来吗?”孤星寒摇摇头笑道:“那倒不用这么麻烦,只把尸体翻过来就可以了,我想看一下他的背部。”张笛走到棺材边动手翻动尸体,蓦然间,只听得灵堂里面突然发出来一声凄惨悚然的尖叫声:“啊——”声音久久回荡不绝。余传波被吓得呆立当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最后还是孤星寒反应过来了,一把冲上前去死死的捂住张笛的嘴巴,低声骂道:“你要死啊,叫这么大声,把人都引来了,我们可怎么开脱啊!?”这声惨叫也惊动了守在门外的的那两个学生干部,纷纷跑进来神情紧张的连声喝问:“谁?是谁?在干什么?”余传波也总算醒悟过来,忙开口应道:“不妨事,是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们快出去看着吧。”那两个学生干部听了并未起疑,嘴里咕咕哝哝地说着些抱怨的话,又转回去了。
孤星寒这才敢把捂住张笛的手放开,叫道:“我的大爷啊,你就饶了我吧。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哪。”余传波也觉得好笑,走上来道:“我忘了,早知道你这么胆小,就不该让你碰尸体的。”张笛的神色丝毫没因二人的取笑而变得有所轻松,反而却愈见紧张和不安,脸色也愈显苍白,结结巴巴地指着棺材里面说道:“张真宏他……他的身体……身体上……”二人见他神情剧变,全身颤栗不停,显然是遇见了非常惊骇的事情。余传波奇怪道:“他的身体怎么啦?”一边说,一边探头往张真宏的棺材里望去,只这一望,脸色尽皆大变,瞳孔猛地睁大,嘴巴一张便也要大喊出声。这一下,孤星寒早有了防备,不等他把嘴巴完全张开,立时上去封住了他的嘴巴,低声在他耳边道:“镇静!”
孤星寒缓步上前趋近棺材一看,只见张真宏的尸体并未有任何改变,除了在他的左胸膛处出现了五个深深塌陷下去的圆洞。孤星寒伸出五指往那圆洞一比,登时明白为何张笛会失去控制惊叫出声了。张笛恢复了些许镇静,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刚才想把他翻过来……谁知……只碰了他一下就……就……”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敢情张真宏是个泥巴做的人儿?”余传波道:“这……这究竟是……张真宏他……”震惊之下,他也有点语无伦次了。孤星寒沉吟未答,伸出一根手指,往张真宏的胸口轻轻一触,只见那本来坚实的皮肉却像是泥潭般立时随着孤星寒的微力凹下去一块。孤星寒回头问余传波道:“你说之前警察曾经检验过这尸体对吗?”余传波点点头。“那么,当警察把尸体送回来到安放在灵堂这里有没有其他人动过尸体?”余传波很肯定的道:“没有,他们是我亲自从警察局迎回来放到这里的。门口又有两名干部把守,一般人轻易进不得。”孤星寒道:“坏了,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先偷偷进来过了,并且对他们的尸体做了手脚。”
余传波一听,瞬即脸色大变,忙道:“做了什么手脚?”孤星寒此时脸上却也变了颜色:“还看不出来吗?张真宏的身体一触即塌,死后一定给人抽了血,然后再想法充以空气,那人以为自警察局送回来后必定戒备森严,没人可以动得了尸体,因此这个破绽绝不会暴露。”抽死人的血?余传波倒吸一口冷气:“这……抽血干什么?”“还用说吗?”孤星寒轻轻道,“肯定是为了掩藏他是如何杀人的阴谋。如果我们破了这个谜,或者就可以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甚至解开血之禁忌的最终真相。他当然要不惜千方百计甘冒一险了。只是委屈了张真宏和胡淼三,死后还要这样遭受凌辱。”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没将他心中隐藏的最忧虑的一句话说出,如果张真宏和胡淼三死得真是如他想象般悲惨的话,那么他们两个成为冤魂是不争的事实了。就怕他们不听他的劝告去投胎,执意报仇,到时相见是敌非友,自己与张真宏又有极深的故旧之情,下手便会给人骂作是忘恩负义,不下手又有违自己的道义,倒是件十分为难的事,只有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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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寒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木做的小木人,张笛“啊”了一声叫道:“我知道你和张真宏的交情好,要给他烧小妾请等追悼会开完之后再烧吧,还有什么要做的赶紧一并做了吧,免得耽误时间。”孤星寒白他一眼,并不理他,拿着小木人缓缓地仔细地从脚开始向张真宏的头部扫动。异象出现了!当小木人移动到张真宏的颈部的时候,只听“砰”一声,小木人的头自动断掉了。余传波惊疑交加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孤星寒将小木人的头捡回来,一齐放回到怀里,答道:“这是用来指示为非人类物体所杀之人的致命伤在何处的法器。法医一定验不出来的。”说着,便把张真宏的头小心地扭到一边,只见颈部后面果然出现了两个小小的排列整齐的小孔。一来小,二来藏得非常隐秘,如果不是小木人的指示,还真不一定找得出来。余传波变色道:“这是什么?”孤星寒也吃了一惊:“这是……”张笛也禁不住上前看到:“这好像是牙印?”“牙印?”余传波的脸色瞬间由白变黑,平素酷爱灵异知识的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不愿承认这个不祥的黑云,只是将期冀的目光投向孤星寒。但是,这次,孤星寒让他失望了,只听得他用异常低沉的声音沉稳地问道:“这的确是牙印。你们听过吸血鬼的传说吗?”
“吸血鬼的传说最早起源于公元9世纪的欧洲。那时的欧洲还处在宗教的完全支配下,对于脱离苦难和追求永久幸福的狂热执念,促成了很多偏离正道的魔法,也造成了为数不少惨绝人寰的悲剧。吸血鬼作为人类恐惧的产物就在这个时候悄然出现了。关于吸血鬼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当中涉及到很多久已失传的诅咒和秘术,但多半都是与没落或接近崩溃边缘的公爵家族相联系,最为著名的应当算是‘黑魔术’的传说了。相传伊丽莎白公爵夫人为了保持永远的青春和美貌,下令用矛刺破19名处女的胸膛,盛出的血灌满整个棺材,以为神祭,而她本人则躺在里面浸润三天三夜,藉由如此反复不断的杀人和浸润,她的容颜得以历经数百年而不变。但是,她残酷的做法最后也触怒了欧洲魔法联合协会,寡不敌众的她被钉死在一座教堂的十字架上,成为了第一代的吸血鬼。”
颇爱展示自己灵异知识的孤星寒讲的是神采飞扬,而张笛听得也是悠然神往:“难道真的能保持一个人的容貌数百年不变?如果这种魔术我会用就好了。”“你?”孤星寒啐道,“那真是国家的不幸。”“你说什么?”余传波哭笑不得地分开两人:“对了,孤星寒,你说起这个传说有什么含义吗?”这个传说余传波也有耳闻,但却没有孤星寒所知道的那么详尽。孤星寒用手缓慢地拂过棺材的边缘,有意无意地望了灵堂外的大树一眼,喃喃道:“棺材……鲜血……”余传波身子微微一颤,孤星寒已抬起头无事似的道:“追悼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把棺材盖上吧,还有一点剩下的事情没有做呢。”
张笛不解地追问道:“你连尸体也看过了,还有什么事要做呢?”孤星寒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凶手必定不放心尸体上的牙印,追悼会上肯定混在里面进来看看。我们要做的就是预先设下埋伏,如果顺利的话,能进入灵堂的人不会很多,一定可以分辨得出凶手是谁。”说着,他便指挥张笛和余传波忙开了:“把这些绿豆粉和药水洒在走廊上,洒得均匀点,不要留下什么痕迹。那边也要洒,这里也不要错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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