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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2004-2012-第4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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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觉得吴德龙这个在矿下逃生的中年人果然有点道道。
  吴德龙却并不满足于此,他对儿子吴斌说:“现在做什么都需要炒作,开宾馆也一样,如果能请到一位名人来我们这里住一晚,宾馆想不火都难。” 吴斌觉得有道理,一时却想不出到哪里去找这个名人。吴德龙笑笑,说:“我倒知道一个人,他是个生意人,最爱新鲜刺激,他还是好几家旅游网站的贵宾用户呢。”说着吴德龙拿出一张名片,交到儿子手里:“你按这上面的电话联络他,就说我们宾馆请他来免费试住,住得好,请他回去给我们宣传宣传。”

  吴斌半信半疑地接过名片看了看,只见这个老板姓赵,名字前有一大串头衔,除了董事、经理什么的,还有一个头衔是市旅游协会的理事。吴斌打了电话,没想到赵老板已经从网上知道了这个独特的牛栏宾馆,听说吴斌请自己免费入住,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天傍晚,赵老板按约来到了镇上。吴德龙叫过儿子吴斌,说:“这个客人就交给你了,他要问什么,你就按我平时教你的说。”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吴斌招待赵老板用过酒菜后,天色已一片漆黑,吴斌便领着赵老板往牛栏那边走去。吴斌走在前面,赵老板跟在后面,借着微弱的灯光,赵老板看到牛栏挺大,四面都是高高密密的铁栅栏,不禁奇怪地问:“这栅栏是做什么用的?”
  吴斌笑道:“我们要保证客人的安全,再厉害的小偷,他能在一夜之间锉开这个?”说着,吴斌拉开铁门,让赵老板走了进去,牛栏里伸手不见五指,吴斌递给赵老板一个手电筒,向他说了声“好好睡吧”,就低着头走了出去。就在赵老板揿手电时,他听到铁栅栏“咣当”一声响,接着,就是清脆的上锁声。
  赵老板用手电在牛栏里照了照,只见这牛栏内有50多平方米,地上铺着厚厚的褥草,四壁也被刷得干干净净。他好奇地四下打量着,正要躺下,突然听到边上好像有动静,用手电一照,果然,隔壁的房间里有人住宿,两个“房间”之间只隔了一道铁栅栏。
  赵老板调亮了手电,把那人的脸照得分外清晰,赵老板愣了一下,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住在隔壁的正是吴德龙,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牛栏宾馆,只见他半靠在铁栅栏上,说:“赵老板,你果然来了。我的宾馆,就是为你开的啊,今晚我可要为你亲自服务了。”吴德龙的声音有些激动,赵老板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不安,他强作镇定地说:“原来这宾馆是你开的啊!你想想,要不是五年前我赔了你十万块,你哪有今天?做人可得凭良心。”
  吴德龙点点头:“是啊,所以我得报答你。你当矿主压力大,当年就喜欢玩刺激,越刺激越好,现在这脾气果然还没改。我特地为你开了这个宾馆,把广告发到你常去的网站上,再派人去请你,今天你果然来了!”
  吴德龙的话说得客客气气,赵老板却越来越不安了,他忐忑地说:“我、我不住了,让我出去……”
  吴德龙笑笑,说:“哦,对不起,我刚刚把外面的门关上了。这里除了最里面的一道铁栅栏,外面还有三道院门呢,你以为这就是普通的牛栏?不,那样对不住你这位尊贵的客人。”吴德龙说着,划亮了一根火柴。他的身下,是一堆堆厚厚的褥草。
  “你,你要干什么?”赵老板“腾”的一下扑了过来,可他只能从栅栏里伸出两只手来,根本够不着吴德龙。
  “别叫。”吴德龙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这里荒凉得很,院门一掩上,根本不会有人听见,可以说是另一个世界了。”他说着,手中的火柴就落到了地上,褥草堆里顿时冒出一股青烟,一阵风吹起了吴德龙的头发,那灰白的头发似乎一根根竖了起来。赵老板再也忍不住了,他双腿一阵发软,“扑通”一声跪下来了:“吴大爷,我错了,你让我出去吧。”
  “不,赵老板,节目还刚开始呢。你的脚底下,是一整块铁板,火一燃起来,铁板就热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吴德龙慢条斯理地说着。赵老板忽然想了起来,五年前的那起煤矿事故,和眼前的情况是多么相似啊:六个矿工在井下,他自己则在矿井的另一端,那里是他悄悄观察矿工作业的地方,被他用铁栅栏拦住了。当时,矿井下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热气四处喷泄,他自己慌忙避了出去,等声响过去了,他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当时,吴德龙是那六个矿工里唯一能说话的人了,他拼命哀求赵老板,赶紧救地上躺着的那五个人出去,那五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赵老板摇摇头,他不能那样做,这五个人送进医院,不知要花掉他多少医药费,只有让他们死了,一次性支付他们家属一笔钱,才可以一了百了。吴德龙似乎也曾把手握在铁栅栏上,拼命地向他挥舞着,央求着,哭诉着……

  赵老板还沉浸在回忆中,只听吴德龙又缓缓地开口了:“不用怕,其实有些事想明白就行了。现在,火已经烧起来了。你的左面,是赵小若,他是湖北人,对,想起来了?他是个孤儿,想在你的矿里挣钱娶媳妇呢,现在他快不行了,这里面缺氧,他的额头也负了伤。你的右面,是刘大嘴,对,他的老婆很漂亮,你还说过这是一朵鲜花插在废渣上,现在他也捱不了多久了,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可以借着机会去见见他老婆?还有李麻子、小东北、湖南佬,他们都躺在你脚底下,热得不行,呼吸困难,很刺激是不是……”
  吴德龙有些癫狂了,他一个劲儿地说着,赵老板此时恨不得能堵上自己的耳朵,他仿佛又进入了那个矿井,只是,当时他能掉头就走,现在,他是插翅难飞。他瘫坐在地上,接着突然意识到地上已经开始发热,又一骨碌爬坐起来,嘴里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
  吴德龙继续说道:“他们都还没死,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腿,我想救他们出去,可做不到。他们叫我爸爸,不,爷爷,祖宗……这里面,只有赵小若没有孩子,他想要娶个媳妇生个孩子,传宗接代,其他的,说出不去也没关系,只要能见见自己的老婆孩子,哪怕就是死,也心甘了。我该怎么办?我的呼吸也很艰难,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的老婆早就死了,如果我再死了,我的儿子就成了孤儿,我不能死,不能死……可眼前这帮人,该怎么办啊?”这时候,吴德龙的叙述已经成了说他自己的故事,说的就是当初在矿井里的情况。
  与此同时,赵老板感觉到脚下越来越烫,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开始摸着栅栏向上爬。栅栏仿佛也开始发烫了,他看了一眼脚下,仿佛看见那五个人挣扎着、哀求着,双手高高地向上方举了起来。他好像还隐约听见了他们的求救声,微弱却又清晰。他想捂住耳朵,闭起眼睛,可他又得往上爬。赵老板觉得,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抠掉自己的眼珠,只有这样,他才能看不到这一幕人间惨剧,否则,他只要是人,他这一生就逃脱不了恶梦的追随。
  想到这儿,赵老板再不犹豫,他跳下栅栏,双手用力地往自己的眼球上按去,一阵锥心的疼痛,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等赵老板再一次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个护士吁了口气:“你终于醒了,乡下的牛栏宾馆,诱发了你的恶梦吧?”
  赵老板摇摇头,这时,他注意到病房门口坐着吴德龙和他的儿子吴斌,他挣扎着走向了吴德龙,双膝跪了下来,忏悔道:“对不起,我永远也赎不了自己的罪。谢谢你,还为我留了一条命。”说着,赵老板脚步踉跄地走出了病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吴德龙那已经瞎了的双眼中,流出了两行泪水。当初他在井下,实在看不下去同伴的惨状,缺氧和闷热又使他渐渐神智不清,癫狂中,他挖去了自己的眼珠。凭着求生的意志,他坚持到了被解救的那一刻,可事后,赵老板凭着他的社会关系,用钱摆平了一切。所以,吴德龙一直等待着,他想将自己痛苦的记忆移植给赵老板,那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其实,昨晚他铺的大部分干草都是潮湿的,根本燃不着,至于那滚烫的铁板,则来自牛栏下安放的能调节温度的电炉……
   (题图、插图:魏忠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8年第1期   追寻最大的仇敌  作者:郭 选  字体:


  包里至少有二十万

  天刚蒙蒙亮,爸爸就把我叫醒,催
   促我去参加一家医药公司的招聘。说实话,我游手好闲惯了,对刻板单调的上班生活不感兴趣,但看到爸爸讨好地为我找衣服挤牙膏,殷勤地为我热牛奶煎鸡蛋,又有些不忍心,于是很不情愿地起来了。

  我睡眼惺忪地来到街上等出租车,恍惚中看到在我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似乎也在等车,他手里提着个大包,包的拉链没拉严实,敞着半边口。我不经意地瞥了那包一眼,顿时吃了一惊,眼睛也立即明亮起来:只见那提包内,一捆捆都是崭新的人民币。我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二十捆,那就是二十多万元哪!看到这么多钱,我的心竟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
  我的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钱,这次即使找到工作,每月也不过挣个千儿八百的,多少年才能攒到二十万?有了二十万,我就能潇潇洒洒过一段日子,在朋友面前扬眉露脸,还可以作为启动资金,干一番事业。想到此,那一捆捆百元大钞也仿佛在向我挤眉弄眼,逗得我心里像炭火烘烤一样炙热难耐。
  抢劫!这两个字蓦地从我的脑海里跳了出来!以前我跟着几个哥们混的时候,也小打小闹地干过几次,最近老爸回家后管得严,我和那些哥们都断了联络,现在还真有点手痒。
  我向四周瞅了一下,街上冷清清的,只有我们两个。我估摸一下,中年男人矮我半头,又没有我年轻,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我还打过一年多的沙袋。我只要左手抢过他的提包,右手狠狠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足可把他打昏,然后我撒腿就跑,这一带的大街小巷我非常熟悉,转眼间就能逃走。
  机会是如此难得,我用眼角的余光斜了中年男人一眼,发现他神色安详,没有丝毫警惕。我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
  “嘎吱”—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停在我面前。“帅哥,坐车吗?”司机热情地喊道。
  “哦、哦—”我似是而非地答应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钻进了车里。
  车开出去好远,我回头看看,见那中年男人上了一辆面包车。我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知怎地竟渗出一层细汗。

  他就是我们家的死敌

  晚上回家,我忍不住把这事告诉了妹妹,末了感叹一句:“多好的机会啊,我没把握住……”
  不一会,爸爸叫我,一见面,他就神色严肃地问:“今天早上你遇见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看来快嘴的妹妹把事情报告给了爸爸,这一顿剔骨剜肉的批评是少不了了。别看爸爸平时劝我走正路、找工作时苦口婆心,关键问题上对我却是严厉有加,半分不让。我不得不详细描述了那人的模样,在我描述时,爸爸还煞有介事地拿着笔在白纸上勾勒着。我说完了,低下头,准备接受他的训斥。
  可是,爸爸破天荒地没有怒吼,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难道是他?”
  “谁?”我赶忙问。
  爸爸没有回答,只是对着画像端详、摇头、叹息,最后默默走进房间。从爸爸怪异的举动中,我隐隐感到,今天遇到的那个人不简单。

  第二天,爸爸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天黑才回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把我叫到卧室里,掩上门,声音发颤地说:“果然是他,他真的找上门来了!”
  在我眼里,爸爸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来没有怕过谁,能让他如此恐惧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我追问道:“他到底是谁?”
  爸爸神色凝重地说:“他叫谭雨,是爸爸审判的最后一个案子的原告……”爸爸当了几十年的法官,口碑一直不错,可快退休的时候,爸爸接了一个案子,起因是原告借给好朋友—也就是被告二十万元做生意,被告却恶意不还,原告无奈,告上了法庭。一个夜晚,被告来到我家,递上一个装有五万元的信封,爸爸一时贪心收下了,接下去,爸爸便以证据不足为由,判原告败诉。
  原告收不回借债,家产荡净,妻离子散,愤怒的他决心报仇,他不停地上告,直到有一天,一辆警车把沮丧的爸爸带走了……
  爸爸感慨道:“他就是我们家的死敌,他曾发誓说,是我毁了他的家,他也一定要让我们家破人亡。虽然我现在已经出狱了,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但在他看来这是远远不够的,他还要害你,这太过分了呀!”
  他怎么害我了?我有点不明白。爸爸解释道:“一个人提着几十万,在早晨冷清的街头,不把钱包得严严的,而是故意让人看见,这合不合常理?”
  爸爸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当时的情景确实有点怪异。接下来爸爸的话更让我大吃一惊,据他讲,白天他拿着那幅画像,找了一些老同事共同辨认了,大家一致认定那个人就是当年案子的原告谭雨,谭雨之所以那样做,实际上就是设一个陷阱,目的就是诱使我去抢他的钱,他一定早有安排,我只要一动手,他准有办法抓住我……
  “你知道抢劫几十万是什么后果吗?很可能要判死刑的啊!”爸爸激动地说道。
  我顿时后怕得浑身发凉,幸亏当时出租车来得及时,否则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关在大牢里,戴着冰冷的手铐痛哭呢。可我想了想,又心有不甘地说道:“看起来他不是我的对手……”
  话未说完,爸爸就打断我说:“你千万不要小看他!他力量大得惊人,又执拗得很。他这次失败了绝对不会甘心,肯定还会再想办法,你以后要多加小心哪!”稍一停顿,爸爸又说道:“我老了,以后全靠你自己了,我们全家也靠你了,可是……唉……”
  我明白爸爸那一声长叹的含义,他是怪我太不争气了,他一直希望我走上正道,可我……看着爸爸担心的样子,我陡然觉得自己是到了改变的时候了,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干出一番事业来,只有那样,才能打败这个仇敌!
  我认真地准备了应聘,终于加入了医药公司。此后的日子里,我处处留意,却始终再没有找到谭雨的一点蛛丝马迹。

  每个人最大的仇敌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我也因为工作勤奋,升为医药公司的副经理。接到任命的那一天,我高高兴兴地回家报喜,爸爸听了,脸上只掠过一抹笑意,转眼间又愁云密布,担忧地说:“我有一个预感,我们的那个仇敌谭雨,又快要动手了,我几乎能看见,他正在某个角落里策划方案呢!”
  我感到一丝寒意,这么多年来,我处处谨小慎微,时时严格要求自己,为的就是不落入谭雨的陷阱,没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没有结束。
  爸爸还要说什么,门铃响了,进来的是个光头,他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喊:“哎呀,老弟,升官了咋也不对你老哥说一声,嫌你老哥无用是不是?”
  此人我认识,绰号叫齐大头,名义上是一家医药厂的业务员,实际上干的是贩卖假药的勾当。我与他素无交往,也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不咸不淡地招呼了几句。

  齐大头丝毫不在意,仍然扯着嗓门说道:“等有了机会,一定要摆上几桌给老弟庆贺一下,今天老哥我是顺道来看看,啥也没买,在门口见有卖西瓜的,就捎来两个,给你解解渴吧。”他把提着的两个西瓜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等我提上西瓜追上去,他已经下了楼,两个西瓜也不算行贿,我只好作罢。
  爸爸接过西瓜,抱着一个左看右看,然后用力往桌子上一磕,“砰”的一声,西瓜裂开了,哗啦,里面竟流淌出一堆炫目耀眼的珠宝首饰。妈妈、妻子和妹妹本来都在卧室里,听到外面的异常响动,都走了出来,看到满桌金光闪闪,她们都惊叫了起来。
  爸爸又拍拍另一个西瓜,把它切开,里面露出一个塑料包,撕开包,一张支票赫然呈现在大家面前。
  “十万元,哇!还是美金呢!”妹妹惊喜地叫起来。我当然了解她的心情,妹妹一直梦想到美国留学,可是缺少资金,这笔钱,说不定能圆她的出国梦呢!
  妻子和妹妹都殷切地看着我,只要我点一下头,这一切就都属于我们了。我征询地望望爸爸,他却没有丝毫表示。妈妈看出了我的犹豫,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按说这钱不该收……只是我听人说,这个齐大头在医药行业很有势力,得罪了他,万一以后……”
  说实话,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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