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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2004-2012-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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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尤隆昌这才转怒为喜地笑了起来,呷了口酒,说,“实话对你说了吧,薪水不多,外快却不少,这烟这酒,包括我们这次出来旅游,都是人家送的。”“你吹牛吧?这么好的烟酒,谁送得起?还让你出来玩,这要花多少钱哪!”老人怎么也不相信。尤隆昌翻着白眼说:“人家是老板,不像你种田的,送这点东西,小意思。”可老人还是闹不明白,追着问:“人家为啥要这么送你啊?”“有事求我嘛!”尤隆昌得意得满脸放着红光。
  老人的孙子在旁边捧着收放机起劲地听歌,老人拍拍孙子说:“爷爷要听人家说话,你把机子关了吧!”他一边说,一边就从孙子手中拿过收放机,又从包里拿了本书给他。

  老实对你说

  老人给尤隆昌解释说:“我耳朵有点背,被孙子这歌一搅,就根本没法听清你说的话。”尤隆昌心里便越发得意起来:这乡巴佬,为了听我说话,连歌也不让宝贝孙子听了。于是拍着胸脯说:“老实对你说,我不吃点喝点,人家还心里不安呢!”老人越听越糊涂了:“这么说,你吃了喝了,人家还要谢你了?”“那当然!”尤隆昌酒劲十足地说,“有问题没问题全凭我高兴,我说你有问题,没问题也有问题,我说你没问题,有问题也没问题!”
  “你有这么大能耐?”老人将信将疑。尤隆昌一挺脖子:“哼,这算什么能耐?我丈母娘和你差不多年纪,我给她在鞭炮厂食堂挂个空名,六百元钱月月寄到家,她高兴得天天‘哗哗’地搓麻将。哈哈,要说能耐,这才叫能耐哩!”
  尤隆昌正唾沫四溅地说着,在一边看书的老人的孙子突然转身问老人:“爷爷,你说这回进城,王伯伯和李伯伯还会给我买什么书?我就喜欢他们给我买的书看。”他凑近老人的耳朵,“爷爷,我还把王伯伯和李伯伯的名字都记住了呢!不信我说给你听—王一亭、李德发!”
  没想孩子尖细的声音传进尤隆昌的耳朵,“李德发”的名字没听说过,可“王一亭”这名字却如雷贯耳,县委王书记不正是叫这个名字的吗?尤隆昌心里一震,立刻试探着问:“你和县委王书记有关系?”“不不不,你想哪去了。”“你和王书记是亲戚?”“谈不上,谈不上。”“那……”尤隆昌吃不准了,悄声问福宝:“你看他和王书记会不会有关系?”福宝思忖着说:“尤科,我看起码是亲戚关系,要不怎么会大老远的来看望?”
  尤隆昌一听,赶紧让福宝拿杯子:“老大爷,咱们一起喝一杯。”老人连连摆手:“谢谢,我不喝酒。”尤隆昌硬要往老人杯中倒酒,老人的孙子在旁边叫着:“我爷爷不喝酒的!”尤隆昌不好意思强求了,又要给老人敬烟,老人还是摆手:“对不起,烟我也不会抽。”老人的孙子又在一边起劲地嚷嚷:“我爷爷不抽烟的!”

  酒不喝,烟不抽,这门关系还怎么巴结?尤隆昌顿时没了辙。不过他脑子灵光得很,想了想,立刻讨好地对老人说:“老大爷,这样吧,你身体这么好,我也给你在城里找份工作,怎么样?我开了口,谁敢不要?”老人搓着两只大手,有点手足无措:“那不行,人家要了我,可我却干不动什么活。”尤隆昌赶紧说明:“哪会真让你干,像我丈母娘一样,挂个名就行,单位月月给你往家里寄钱。”“那哪行,让人查出来,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哈哈哈,”尤隆昌忍不住想笑:真正是种田的,胆小如鼠,这点小事谁会查呀。他想着县里的那些个厂子,只要他去检查,人家就爷一样地待他,争着往他口袋里塞钱,有谁会不知好歹地去检举揭发他?

  抓住最后的机会
  正说着话的当儿,车就进站了。尤隆昌还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巴结老人,给自己今后升官铺出一条路来。他殷勤地对老人说:“老大爷,我们有车接的,你和我一起走,我送送你们。”老人说:“不用,不用,我也有人来接的。”
  一定是王书记派车来接他们了!尤隆昌二话不说,赶紧把老人的包往自己肩上一搭,拎起装了腌鹅的篮子,就硬陪着老人下车。一路上,尤隆昌把自己的名片塞进老人的口袋,说:“拿工资的事你怕什么呀,你随时来找我,我替你落实,咱们这一路碰上了,不就是讲个缘分嘛!”老人这才终于点了头:“那好,我一定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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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6期   帮老婆看店  作者:赵 风  字体:


  这天,老婆要去附近服装城进货,就叫丈夫高智看会儿店。高智平时做事有点木讷,老婆不放心,可是又舍不得店里关门停生意,所以临走前千关照万关照,万一有顾客来买衣服,就按牌价收钱,千万别搞乱了。
  老婆走后不久,店里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在店堂里转了一圈,指着角落里放着的一堆粉色无领衫问:“这卖多少钱一件?”
  高智一看愣住了:这是老婆昨晚才进来的货,来不及上牌价,而且刚才走得急,怎么卖她也没交代。可高智不好意思说他不知道,眼一瞥,看到旁边一件有领子的长袖衬衫标价是60元,他想:有领子的卖60元,那没领子又少袖子的,总该便宜点才对。于是回答说:“50元。”
  胖女人眼一瞪:“这种无领衫要卖这么贵?30元卖不卖?”
  “30元?”高智想想领子袖子都没了,这衣服不就只剩了一半了么?“好吧,30元就30元。”
  胖女人付了钱,拿着无领衫喜滋滋地走了,可是不到半个时辰又折了回来,后面还“唧唧喳喳”跟着一帮女人,进门就说:“老板,你把那些无领衫统统拿出来,老娘们给你全包了,你就等着向你老婆领赏吧!”女人们边说边就嘻嘻哈哈地自己动起手来,只一眨眼的工夫,角落里堆着的无领衫就扫了个精光,她们付了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店堂里才安静下来一会儿,高智老婆进货回来了,高智得意地对老婆说:“你昨天才进的无领衫,我今天就帮你全卖光啦!”
  “什么?”老婆急着问:“你卖多少钱一件?”
  “30元。”
  老婆一听,“哧溜”一声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喊起来:“你这个天杀的啊,我一件无领衫进价就得60元,你却一半的价给卖了,我这是亏死了啊!”
  左邻右舍听到高智老婆的哭声都跑来看热闹,高智老婆忽地从地上爬起来,拉起高智就要走。
  高智慌了:“你干啥去?”
  老婆说:“找她们补钱去!”老婆在这条街上开了好几年的店,听高智一说那胖女人啥模样,就知道是哪伙人了。
  可胖女人才不会轻易买账哩,理直气壮地冲高智老婆说:“卖出的货就像泼出的水,哪有再补钱的道理?”
  高智老婆不罢休,拉着高智敲开沿街一家家的门,要那些女人补钱,可忙了大半天,不但一分钱没讨回来,反而是高智卖无领衫的事被当作笑话传得更开。
  按说高智老婆吃一亏长一智,以后去进货的时候就不会再让高智看店了吧?可是不,高智帮老婆看店的次数更多了!这一来,往往是高智老婆前脚刚走,那帮女人后脚就蜂拥而入—她们平时就相中了自己喜欢的衣服,故意趁高智老婆不在,狠着劲儿从高智那里把价“杀”下来。所以每次高智老婆回来,店堂里总能传出一阵她数落高智的声音,而这时候,那帮买过衣服的女人心里就特别开心。
  可她们哪里知道,每天晚上高智老婆和高智关起店门,在家中“哗哗哗”数钱的时候,高智老婆的眼睛就笑得眯成了缝。
  高智冲老婆说:“你呀,应该去当演员。”
  老婆朝他一撇嘴:“你啥意思?”
  “啥意思?就说那无领衫,你进价一件才多少钱?”
  “你说多少钱?”
  “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拉着我在做不花钱的广告。你以为我真那么弱智?要我说呀,那些买东西的女人,才真正弱智呢!”
   (题图:史琦)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6期   最美的音乐是无声  作者:佚名  字体:


  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会在小城街头看到一个老头儿,推着一辆豆腐车慢慢地走着,豆腐车上的电喇叭里不时发出一个清脆的女声:“卖豆腐,正宗的卤水豆腐!”那个声音就是我,老头儿就是我爹。我爹是个哑巴,直长到22岁的今天,我才有勇气把自己的声音放在我爹的豆腐车上,替换下他手里摇了几十年的铃铛。
  两三岁时我就知道有一个哑巴父亲是多么的屈辱!我在家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哥哥,村里人从来不喊我的名字,就喊我“哑巴老三”,好像我也是个哑巴似的;我和小伙伴吵架,他们甚至把“老三”这两个字都去掉了,“哑巴哑巴”的喊得震天响,一面喊一面还学我爹比划手势的模样,扮着鬼脸嘲笑我。因此,我从小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哑巴爹!有的小孩被大人使唤着来买豆腐,却不给钱就跑,爹急得伸直了脖子也喊不出声来,每逢这时候,我绝不会像哥哥们一样追上那孩子揍两拳,我不恨他们,只恨我爹是个哑巴。所以,每当爹特别无助而我又仇恨般地在一旁冷眼看他时,爹就会一个人伤心发呆,或者把瘦小的身子缩成更小的一团,靠在做豆腐的磨杆或者磨盘旁边,显出更让我瞧不起的样子。
  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好好念书,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离开这个想起来就让我伤心的地方。就是用这样的信念支撑着,我发疯般地读书,终于如愿以偿。
  可是,以后事情的发展,却是我那时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记得接到大学入学通知的那天,爹一脸郑重地把一叠还残留着生豆腐腥气的钞票递到我手上,两只手不停地比划着。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这是他多年做豆腐攒下的,早就为我准备了,他知道准会有这么一天。望着他脸上洋溢着的为我而分外骄傲的神情,捏着手里这叠浸透着他血汗的钞票,我的心里不禁颤动起来。随后,我看到他领着我的两个哥哥,把家里养了两年的大肥猪拉出去宰了,他乐颠颠地跑前跑后,把全村的乡亲们都请了来,比划着说要好好庆贺我考上了大学。
  此刻,我的心颤动得厉害,有点想流泪,我突然觉得,我以前对爹是不是太不讲父女情分了?吃饭的时候,我第一次给爹夹了一块大肥肉。这时候,我看到爹的眼睛里放出了从来没有的光亮,端起大碗的高粱酒,爹大口大口地喝着,再吃上我给他夹的大肥肉,爹醉了!他的脸那么红,腰杆儿那么直,手语打得那么潇洒,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声“爹——”要知道,十多年了啊,爹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喊他“爹”的口形。爹愣了愣,站起来,一把抱住我,号啕大哭。
  打这以后,爹越发辛苦地做着他的豆腐,用带着生豆腐淡淡腥气的钞票供我读完大学。毕业之后,我在距老家四十里外的一个中等城市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趁假期,我回去看爹,可谁想就在回乡途中,我乘坐的车子出了事故……
  后来发生的一切是大嫂告诉我的:过路的人中有人认出我是哑巴老三,于是赶紧通知我家。腿脚麻利的哥哥嫂嫂先赶了来,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我,他们就乱了阵脚,光是哭作一团,完全没了主意。爹是后来才到的,他拨开人群冲进来,一看到我这个样子,一把就抱起我,也不管人家怎么断定我必死无疑,伸手就硬拦下了一辆过路的大卡车。他用脚支撑着我的身子,腾出一只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他卖了豆腐的零钱,塞到司机手里,然后不停地比划着手势,求司机把我送到医院去抢救。大嫂说,平时懦弱的爹,在那个时候却显出了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果敢和镇静。

  在初步处理了我的伤口之后,医生明确让我哥哥赶紧替我转院,并直截了当地说,像我这样的情况,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因为当时送到医院的我几乎量不到血压,脑袋被撞得像个瘪葫芦。
  哥哥们已经在为我做后事准备了,可是爹坚决撕碎了哥哥们为我买来的丧衣,他急速地打着手势,告诉他们:“你们的妹妹不会死,她今年才22岁,我们一定要救活她!”他要哥哥们把他的意思转告医生。
  可是医生听了之后仍然表示无能为力,医生说:“这姑娘能被救活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你们家属一定要有思想准备,而且这个抢救要花好多好多钱,还不一定能见效。”
  哥哥把医生的意思翻译给爹听,爹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又马上站起来,指指我,高高地扬扬手,再做着种地喂猪割草推磨等等活儿的姿势,然后翻出已经掏空了的衣袋,伸出两只手使劲地比划着。哥哥把爹的意思告诉医生:“我爹说,求求你们救救我孩子,你们一定要救她。我会挣钱交医药费的,我能干各种活儿,我有钱,我现在口袋里就有四千元钱。”
  医生握住爹的手,摇摇头,表示这四千元钱是远远不够的。爹急了,他指指哥哥嫂嫂,紧紧握起了拳头:“我们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他们,我们全家一起努力,我们一定能做到。”他又抬头指指屋顶,低头跺跺脚,“我有房子,可以卖掉,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要把我女儿救过来!”他转过身,对我大哥比划了一阵,大哥哭着对医生说:“请医院相信我们,我们绝不会赖账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钱凑齐。”
  平时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医生们,此刻都被我爹感动得泪流满面,我终于没有转院,直接被推上了手术台。手术中,爹寸步不离地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忍着满腹的焦虑,满嘴起了大泡,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一定是爹的父爱感动了上苍,天也怜我,我终于活下来了!可是在手术后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昏睡不醒,近乎一个植物人,爹就用粗糙的手轻轻地为我按摩,用不会发音的嗓子一个劲儿地对着我“哇哇啦啦”地呼叫,他是拼命想把我叫醒过来。为了让医生护士对我照料得更好,每次哥哥来换陪护的空当,他就赶回家去做热腾腾的水豆腐,拿来送给所有的医护人员。尽管医院里有不准收病人东西的规定,但面对如此质朴而真诚的表达,医护人员实在不忍心拂了爹的这片心意。
  为了筹齐我的医疗费用,爹走遍了他卖过豆腐的每一个村子,用他大半生做人的忠厚和善良,赢得了足以让我穿越生死线的支持,热情的乡亲们纷纷拿出钱来,而爹也毫不马虎,用记豆腐账的铅笔,歪歪扭扭却认认真真地在小本子上一笔一笔记下:张三柱,20元;李刚,100元;王大嫂,65元……
  当半个月后的这天清晨,我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儿,张大了嘴巴,因为看到我醒来而惊喜得“哇哇”大叫的神情。我的爹啊,就在我遭遇车祸的这半个月里,他整整老去了二十年。
  后来,我剃光了的头发慢慢长出来了,爹抚摸着我的头,慈祥地笑着。曾经,这种抚摸对他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享受啊!等到半年后我的头发勉勉强强能扎成小刷子的时候,我拉过爹的手,请他为我梳头。爹兴奋得脸涨得通红,那双做惯了豆腐的手立刻变得笨拙了,半天也没梳出一个他满意的样子来。可我不在乎,就晃着爹给我梳的小刷子似的头,坐上他的用豆腐车改成的小推车上街去。有一次,爹半路上停下来,转到我面前,做出抱我的姿势,又做了个抛的动作,然后捻手指表示点钱,他要把我当豆腐卖咯!我故意捂着脸哭,爹就无声地笑起来,我隔着手指缝儿看他,他笑得蹲在地上。
  这个游戏,一直玩到我能够站起来独立走路为止。
  现在,除了偶尔的头疼外,我已经恢复得十分健康,爹因此得意不已!我们一起努力还完了欠债,爹也搬到城里和我一起住了。只是他勤劳了一生,实在闲不下来,我就在附近为他租了一个小棚屋做豆腐坊,我爹做的豆腐香香嫩嫩的,块儿又大,可受大家喜欢了。我特意给他的豆腐车装上电喇叭,尽管爹听不到我清脆的叫卖声,但他心里一定知道他女儿的声音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所以每当按下电喇叭按钮的时候,他就会得意地昂起头来,脸上洋溢着极度幸福和知足的神情。有好多次,我真想好好向我亲爱的爹忏悔我当年对他的歧视和记恨,可是看到他这么快乐,我都不忍再向他旧事重提了。
  我常想:人间充满了爱的交响,我们倾听、表达、感受、震撼,然而我的哑巴爹却让我懂得,其实,最美的音乐是无声,那是不可怀疑的力量,把我对爱的理解送到最高处。
   (推荐者:庞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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