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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神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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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没钱就在这儿呆着,饿不死算你们走运。
张凹把我姐推了出去,她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我频频向她抛去暗示的目光,希望她能明白我在这儿住着比在家里舒坦多了,席梦思,沙发,大电视,能被张凹绑票到此其实是我心甘情愿。过了一会张凹又带着几个大傻走进来,如果不是身子被麻绳绑着我一定上前跟他打招呼,无论他怎么对我,我却不能忘恩负义,这么长时间他供给我吃喝花,我对他也是忠心耿耿,除了拿了几笔他的不义之财外,我几乎奉献了所有忠心,他一定会在将来为今天之举而懊恼不己,那时我依然拍一拍他的肥脑袋,不在意地告诉他,没事,别往心里去,我不会怪你的。
还没表扬张凹几句,他就上天了,对我远没有想像中的客气,他命令几个大汉将我异地关押,这也不无道理,合肥是我的地盘,那么多兄弟姐妹得知我没有人身自由还不把他别墅掀咯!我可以理解他这个方案,可他总不能不人道对我吧,我不过说了句,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其中一个大汉就朝我肚子蹬了一脚过来,那一脚看似漫不经心,我的肚子却像阑尾炎一样疼痛难忍,蹲下来或许好受些,可双腿也被他们绑着无法动弹,他们不顾我的叫爹喊娘三下五除二将我抬到一辆面包车上,随之用黑胶布蒙上我的眼睛,我想这下坏了,这纯粹是恐怖组织的惯用手法,等到赎金到手就会撕票灭口,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尿急,一时半会也不会让我上厕所,干脆,我将尿撒在了裤裆里。
这是我成|人后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小便,幸好都是男人,这跟他们半夜喝酒去某个街角解决内急的性质一样,随地大小便不会成为男人形象的牵绊石,只是,我心里没底的是,他们何时给我换一件干净的裤衩。
我被蒙上眼睛,他们开车将我送到什么地方一点儿也不知道,反正离张凹家不远,约摸十分钟他们就停了车,接着我身上像是挨了什么东西的踹,人一骨碌滚出了车厢。我担心他们直接砍了我的头就想跪下来央求他们放我一条生路,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跪也跪不下来,嘴巴也说不了话——临上车他们就将我嘴巴封上怕我半路吼叫影响环境,现在我躺在地上,脑袋像小鸡啄米般点个不停,嘴巴咕咕哝哝地说着话。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害怕或什么地方疼痛,而我心里明白我是在向他们求救,哥们儿,饶我一命,我给你跪下了。
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是无法保持形象和骨气的,人将至死,只要能活下来,没有不愿委屈求全的。他们撕掉我的眼罩和口罩,我大口呼吸,眼睛余光小心翼翼瞟着他们。这几个个个人高马大,我即使智取也很难逃脱得了,再瞄一瞄现场环境,是间小屋子,像是某家废弃的工厂,显然具备恐怖影片阴森诡异的条件,在这儿杀几个灭口准是件无头案。做一个野鬼谁都不会情愿,我更不愿意这儿成为我葬身之地,没有美女,没有佳肴,没有钞票和树木,这里只有一堆一堆的废钢铁和脏垃圾,蚊蝇是惟一的葬礼参加者,想到这些不得不大叹我命休矣。
他们果真不给我饭吃,第一顿饭我连个米粒都没看见,肚子饿得咕咕叫,除了能爬几步,我无法进行大面积的动弹,第三顿时我已经清楚觉察到肚皮瘪了进去,再没有吃的,半条命估计就没了。第四顿时是早晨听到几声鸟叫,我挨过一夜,但已经是第四次没饭下咽,耳朵放精一点能听见肚子里噼哩叭啦响,饿得肚子直冒烟啦!浑身疲乏得要命,这样下去,随时有被蚊蝇吞噬的危险。我尝试着爬行,像蛇一样吐着舌头,几只蚂蚁成为我裹腹之餐,但份量太小,如果是龙虾倒可以充饥。我又寻找别的东西,希望能暂时解决一下温饱问题。于是,比蚂蚁身体大点的苍蝇、甲壳虫、小树枝儿,烂苹果就成了我的口粮,这些东西味道不太好,营养搭配也不合理,但至少能充饥不让自己饿死,有些还是具有蛋白质等营养成分的,我妈他们在粮食紧缺的时候品尝过这些东西,他们告诉我生命的延续是不分好吃与不好吃的,能吃进肚子里都是有用的东西。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拉出来不像吃进去那么简单了,我后来一个礼拜之内没有大便的冲动,有也只是预谋,无法成行。
现阶段主要任务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式,活一天就是成功一天,任何奇迹都是在坚持里诞生的,到了第三天第八顿时,我脑袋缺氧处于晕迷状态,周围死寂一样安静,我大脑里出现了一些混乱意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他们微笑着向我招手,我想挥手致意,可惜举不起来,他们过来扶我起来,可惜我无法动弹。很快我就被一张美丽熟悉的面孔所吸引,我绞尽脑汁想记起她,好不容易我才搜索出她不就是我的蒋小红吗?
在我弥留之际就听到有人喊,无计,无计。我不能确定这是现实,就狠狠咬了下舌头,毫无痛感,这下算是肯定自己身在阴间,蒋小红不过是我的幻觉,在这个时候竟然首先想到她而非李雪小花的,这有点对不起人。
接着又有人喊,他妈的还装死呢。然后我身上又被踹了一脚,也只是能感觉到但无法体验到痛,像攻击一个稻草人,对方不言不语任你宰割——那句话不像是蒋小红说的,我又怀疑起自己犯了什么差错,连张凹的声音都萦绕在耳畔,难道他其实是我亲哥哥?可他并没有我亲哥哥那般仁义,他又踹了我一脚,这回我明显痛得龇牙咧嘴,这一脚正中我屁股神经上,浑身更止不住打了个冷颤,我由此想起了尿,肿胀一天后突然喷泻出来的快感与此类似,可惜的是,几日来我都不知道尿从何而出。客观条件决定我无法用正常姿势排泄粪便,外面虽有个把人把守,却也不管我的屎尿,更不管我的三餐,于是这几日我困苦地捱着,吃一些面前走动的小动物聊以充饥,非常可怜稀少的大小便不经过我大脑同意便主动钻出来。
我逐渐清醒过来,女人的声音也许是我的催化剂,她叫得惊天地泣鬼神,声音如银铃般流转着痛苦之情——无计无计,我是小红,你怎么了啊?我微闭双眼,心里奇怪蒋小红的明知故问,废话,这不明摆着的么,快死了,饿的,还不拿面包香肠来。
张凹带着几个人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盯着我们,蒋小红扑在我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捏捏,我想这下坏了,她捏了几分钟我的小弟弟竟然没反应,我,我无法人道了……
我极其痛苦地承受蒋小红对我的诱引,她在我身上摸索,把有关束缚我的东西一一解除,我开始活动自如,蒋小红扶我站起来,我有心无力又晕倒,太饿了,饿晕了,可是没人了解我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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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凹这时走过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我眯起眼睛偷偷看了几眼,好像是卤菜之类的东西,我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估计他们都听到了,张凹就说,无计,这东西想吃吗?他将东西扬到我眼前一晃,我忍住困乏又多看了一眼,可以确定是卤鸡膀子,好肥的鸡膀子,我忍住口水不往肚子里咽,可泪水却要流淌下来,我多希望张凹把东西放在我面前让我饱餐一顿,还我以前的精神面貌。张凹又说,看,蒋小红找到我非要看无计死活,现在看到了,赶快回去准备钱赎他回去,否则过个两天就要来为他收尸。
你这个禽兽!蒋小红狠狠地瞪着他,给了他一个中肯的评价。
骂什么都可以,也可以去报警,有本事就将我抓起来,不过那时就不知道无计在哪个地方安息了,现在看到他这个大活人了,放心吧,饿不死他,三五天我就会喂他一次食,直到把二十万给我拿来,他欠我的一分不能少。
张凹果真把鸡翅膀扔到我跟前,我奋不顾身去抢,生怕谁捷足先登。袋子里的香味传到我鼻孔里,甭提有多舒坦了,我干涸的都没有了口水,只好流了点泪水来表达对这些鸡膀子的好感。
看来蒋小红是吃饱了喝足了,她充满愤怒的要上前给张凹一个下马威,抓他的头发,捣他的鼻孔,撕他的嘴巴……张凹嘻嘻哈哈的笑,这小妞还想撒野呢!他对身旁的大汉说,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咱们的厉害,她就交给你们处置了,记得不要太过火哦。说完,他有些恬不知耻地先笑了起来,那几个大汉也跟着放声大笑,空气里充满恶心的气味。蒋小红瞪着双眼望着张凹,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刚说完,上来两个大汉把蒋小红拖到一旁,张凹恼羞成怒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你个臭表子敢说我,今天我就尝尝你是啥做的。他疯狂地撕扯蒋小红的衣服,蒋小红被另外几个人牢牢控制住无法动弹,看得出她在歇斯底里的反抗和绝望的叫喊,可方圆数里,她的声音只显得弱小和寂寥。
如此情形我能不出手相助吗?虽然不舍,但我还是主动放下鸡腿,大吼一声,你们住手!但我站起来时头发晕又栽倒在地,一个粗壮小伙过来将我踩在他脚底下,我跟乌龟似的动弹不得,也叫喊不出,因为他踩的不是地方,恰好是我的小脸蛋儿。
张凹继续动着手,嘴里不干净地骂着,意思大概就是让蒋小红记住他,他是个牛×的人,做事不犯法,犯了法也不会有事,总结起来,他是个一手遮天的人,是黑社会老大,世界的主宰者。一边向我标榜一边继续污辱蒋小红,他的两只魔掌将蒋小红衣服撕拉下来,蒋小红被一丝不挂地裸露在众人面前,他们充满淫荡幸灾乐祸的一起狂笑。我大喊,不要,不要,可声音微弱的只有身旁的蚂蚁才听得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蒋小红哭天喊地的声音里,张凹已做了只有禽兽才做的事情,他强Jian了蒋小红,而我只能痛苦地目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这世界到底谁是人渣,为何人渣总能得逞,好人要承受痛苦呢?
我无助地哭泣着,蒋小红痛苦地经受着,张凹一伙人淫笑着,场面一度失控,大家心里乐与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切对于蒋小红来说是噩梦一场,而承受一切的只有我,她是为了我,一切的罪孽都是因我而起。
张凹他们迅速离开现场,依旧留了一个人在屋外把守,蒋小红目光呆滞地抽泣着,我用尽全身力气爬到她跟前。
无论我怎么说话,蒋小红都不理我,她只是嘤嘤而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我说小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半晌看我一眼然后傻呵呵笑出了声,这让我更加痛苦,如果她受了什么刺激我将如何是好,我不能再承受这些罪孽,我身上已经背了小花的性命,小红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是投江都不能还清这些债了。
蒋小红身体缩成一团,我将衣服给她穿上,她像是被惊动了一样摆开我的手,然后光着身子奔跑起来,我无能为力地看她到处跑,眼泪已经从眼里流到了心里。
那个看守的人诧异地看着蒋小红,他的目光有些不解,大概是因为一丝丝的良心发现,他看蒋小红时眼睛里存有莫名的失望,他不像张凹那样认为这一幕可以开心,他这样子让我看到了希望,对世界惟一的期望,世界还没有死。
我爬到他脚底下,请求他放了我们,我们不是坏人,相信你也不是。他大概在做生死决定,思考了好长一会儿,突然转过脸去不看我,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面镜子,我会察看我的形象如何的可憎,连男人都看不下去了,怪不得蒋小红弃我而走。只是,她连衣服都不穿,我有那么大魔力吗?我眼巴巴看她赤条条地窜了个没影儿,我想不会再有什么场景比看一个美丽姑娘失去意识变为神经病更让人难受和绝望的。现在连看守我的小伙子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各种打击纠缠在一起我也濒临崩溃,大脑开始回到过去在医院里,混乱无序的状态,像一枚钉子在脑壳中生根发芽钻入到脑膜中,我的情感也变得麻木不仁,除了以不停爬行来显示我的急躁不安外我别无他法。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蚂蚁们都去度假,我只好抓些泥土充饥,一个饱嗝打得我眼泪涟涟,转而我也像蒋小红那样,乐呵呵的笑,这世界可笑的东西太多,几乎不用费脑子多想就会下意识地独自开心不己,这在外人看来是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也只有我们自己才明白,跟这些人没有共同语言。
蒋小红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依稀记得一个女孩赤身裸体从我眼前跑过,她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有无家室我统统不清楚,甚至连其他人也忘得一干二净,我只会到处走走,累了就躺下来,睡一觉,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因为被别人注视而显得局促。我比较害怕外人的打量,他们从头到脚充满戏谑的观察着我,像欣赏一个外星人一样,我自感除了头发蓬松,脸面污垢以外,也并不像他们私底下看到的一无是处,我只是笑多了一些。
当把一切事情忘却的时候,我反而觉得轻松极了,能让我每天处在快乐之中,有一些人揪着我不放,意图将我锁起来,但他们又惧怕我的疯狂,只要我瞪几眼,捏紧拳头,他们就会放了我,其中有一个女孩,眼睛瞎了,愣说是我老婆,说给我讲个故事,我嘿嘿笑着,说了几句话她也没听懂,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明白,这个人跟以前老跟我讲故事的那人长得不太一样。
我看人喜欢长时间瞪着不放,而且把眼珠子胀得要喷薄而出,被我瞪的人都担心我会伤害他们,在一句“神经病”之后抱头鼠窜,看来做那种人也不错,还有人畏惧,不像以前只有我畏惧别人的份。最近我迷上了一种食品,可以直接塞到嘴里,一嚼就烂,吞咽方便,而且还有相当的水分,吃饱了不用到处找喝的。我很感谢那些人,她们驮了一大筐那种食品,然后揪了一些表面的丢到地上,把整理过的摆在街头,然后叫卖,大白菜,便宜了,两毛一斤。
这种叫“白菜”的东西成为我的主要食物,我一听到肚子咕咕叫时就会准点儿来到这片闹哄哄的地方,眼瞅着她们把菜叶撕下来。这是午餐时间,平时我会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睡大头觉,晒会太阳。这之前有人善意提示我,要晒太阳,不然身上要长霉。我听从他们的教诲,在太阳高升时脱光衣服,让它烤在我身上,偶尔我还会把下身那玩意儿也拧出来晒晒。它是个调皮的小家伙,动不动就硬梆梆的,我弄不清楚它想干啥,在担心它有一天长霉的同时也怀疑它有一天会骨折,因为我经常拿碎砖头敲打它,让它安稳老实点。一个胖子显然是它的拥趸者,他从我身边经过时会随时停下来,弯下腰看我一小会儿,兴致来了会跟我说上一段话,无计,你可真狠心,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他指着我的下身,嬉皮笑脸地说。我当然答不上来,这个东西类似于大街上一元一根的“火腿肠”。我经过那些小贩时,他们亲口告诉我的,说,火腿肠一元一根,要不要来一根呀?我迅速拉开拉链掏出我的东西说,我也有。他们好像看不起我,说你那个只值五毛钱。
旁边有一个人喊这个胖子“张凹”,我不管他“凹”还是“鼓”,在我眼里他只是个胖子,一个繁忙、派头十足的大胖子。他每天接触的人可真多,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男女老少,我看他跟各类人种握手亲嘴,他有时还开着车从我身边驶过。有一天下着雨,他的车开得太快,一片水花溅在我的脸上,他哈哈大笑起来,样子非常难看,这么一个有钱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何况副驾驶位子上还有一位妙龄女郎。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老喜欢待在这里,但我也许只认得这里,别的地方我有种陌生感,孤独感,这儿人很多,他们对我也很好,时间长了我就在这儿筑起了小巢,铺了一床烂被子,天阴天晴我都在这儿过日子。有一个人头很大,每次经过我这都会丢些吃的给我,咂咂嘴后他就会离开,他是在惋惜我呢还是鄙视我呢,他的眼睛那么幽怨,我几次想问他为什么头那么大,可开起口来,我只会说,大,大……他听了直摇头,离开以后我赶紧吃东西,吃完我就跟着他走一段,最后他只去两个地方,歌厅或者商店。
改变这种生活是因为又有一个神经病来抢我的地盘,他黑黑瘦瘦的,偶然从我这边经过时,他原本大概没有留的意思,是我主动叫住了他,嗨,帅哥。他回过头来迷茫地看我,突然像下山猛虎一样上来掐住我。
我明明是在褒扬他,他倒对我动粗,看来他的性格太过于细腻,即使自己长得丑也不能认为对方每句都是在讽刺。我并不跟他计较,或者说,我不太在乎被人掐来捏去,这跟过去差别太大,我曾经想到这些问题,可能力有限,又无法自我说服和解答。他的劲儿越来越大,我窒息过后就是唾沫往外直漫,眼珠子往上直翻,舌头往外直伸,后面的结果我知道,死呗,姿势难看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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