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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 辛夷坞-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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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锁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的主卧,门缝里还透露着灯光,叶昀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该走近,脚步已经先于思维向前迈去。
门当然是关着的。叶昀刚站在门外,还没调匀呼吸,硬物击打在门页上的声音骤然传来,门颇为厚重,响声不算太大。却把门外的叶昀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忽然觉得不安,一时间也管不了是不是妥当,扭了扭古铜的锁,门并没有从里面锁紧,叶昀轻易地推开了它。看到的是站在床边双眼发红的叶骞泽,还有坐在梳妆台边一脸木然的向远。
“大哥,向远,你们在干什么?”
叶昀往前一步,脚便碰到了地板上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向远的手机,依然是他好几年前送给她的那一款,已经略微掉漆,可她一直在用。
“没事,阿昀你回去睡觉。”叶骞泽对门口迷惑不解的叶昀说道。
向远面无表情地说,“你怕什么,怕多一个人知道莫建国对你抛出的诱惑?你以为摔坏了电话,就只有你一个人知情?不就是为了莫建国说的,只要叶灵嫁给莫恒,鼎盛愿意把最近他们打算对外招标的一批建材内部交给江源承办,而且还提前预付50%的款项的那件事吗?没错,他一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不说,是因为你也根本没有要跟我商量的意思。”
叶昀拾起了地上的手机。老机子,耐用且耐摔,这么冲击之下,居然分毫未损,屏幕的通话记录上显示着,9:35莫建国来电,11:02莫建国来电,16:47莫建国来电……
叶昀看了大哥一眼,又看了看向远,大致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叶骞泽涩涩一笑,“商量?向远,我跟你有的商量吗?我知道你的判断,而我们的选择从来就是不一样的。”
向远对叶昀伸手,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低头摆弄着,漠然地说道:“是啊,你真了解我,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急不可耐地卖了她?不怕告诉你,我是觉得莫建国的提议值得考虑,也是眼前的一个良机,但是,正如你提醒过我的,江源姓叶而不是姓向,我犯不着强出这个头,这个恶人轮不到我来当。骞泽,就算公司现在是个烂摊子,也是你的烂摊子,而不是我的。同理,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就算莫建国给我打了一百个电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叶骞泽颓然坐在床沿,把脸深埋在双手掌心,“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答应莫建国,莫恒他是个傻子,而阿灵在这件事里没有一点错,不,绝对不行……”
“是啊,谁都没有一点错,谁都是无辜的,大家都坐在这里等吧,等着银行上门,等着钢材厂家来催款,等着合同甲方来告你违约,等着看你爸爸半辈子的基业毁于一旦。反正你爸爸现在也不在乎了,你们也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再落魄也要保得情义双全。”
向远的口气平静中不无嘲讽,叶骞泽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他呼吸急促。语速却放慢了,“你怎么能做到这样无动于衷地观望?叶灵她是我妹妹啊,就像向遥对于你而言一样。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傻子吗……就算你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什么都当作交易,什么都明码标价。除了钱,还有什么是你看重的?”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叶昀听得急了起来。
“不关你的事,叶昀。”向远站了起来,冷笑看着叶骞泽道,“你说得好,可这难道不是你娶我的原因吗?”
她说完,紧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向远只觉得喉咙疼得厉害,好像有败絮堵在其间,她咽不下一口气,可下一口气又提不上来。
房间里静默无声,就连叶昀也像发呆一样怔在那里。
“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过了好一阵,叶骞泽抬起了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艰难。
“可我觉得是。你总想两全其美,什么都要兼顾,可是你没有那个能耐,也没有那个担当!你以为你是叶灵的守护神吗?她最伤心的是什么?是你明明不是对她没有感觉,可就连让她去验DNA你也不敢。因为你知道,就算她跟你没有血缘,你也不敢娶她!说什么害怕辜负,其实你才自私,你害怕包袱,又不想完全丢开包袱。现在好了,公司出事了。如果你一心一意要护住叶灵,何必这么为难,就豁出去做个有情有义的人不就好了吗?问题是你豁不出去,你担心家业在自己手上断送。世上安得双全法,叶骞泽,你在指责我没有血性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告诉我,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叶骞泽没有再反驳,面色灰败,双肩也渐渐垮了下去,向远心中一恸,转开视线不敢再看。
“就当什么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一件事,向远,别把这件事告诉叶灵好吗,她刚好了一些,不能再受这样的刺激了。”
“不能告诉我什么?”
三人的视线均向声音来处汇集,一身半旧睡袍的叶灵站在门口,脸上是小女孩一般天真的笑意,好像刚刚赶上了小伙伴的热闹游戏。
“是说我跟莫恒的事吗?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变得了什么样。我真的能让他爸爸开出那么好的条件来换?”叶灵微侧着头,认真地询问。
“谁跟你说起这些事情的?”叶骞泽震惊之后是疑惑。他自认为一直瞒得很好,叶灵虽然或多或少知道公司发生的事,但并不知道后来的发展与她有关。可看她的样子,却又不像是从刚才的谈话中得知。
向远对叶骞泽投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沉默了许久的叶昀出人意料地低声说了句,“大哥,不关向远的事,是我说的。”
“你……怎么可能?”叶骞泽不敢置信地笑了笑,叶灵却没有反驳,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阿昀,你这样做是……是为什么啊?”
叶灵抢着代叶昀回答,“是我问他,他就说了。”[最爱·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
可叶骞泽依旧看着从不多事的弟弟。
“其实莫建国也联系过我……我也觉得叶灵应该知道。”
“你疯了吗?”叶骞泽温文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叶昀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爱护有加的兄长如此严厉。可他一脸的倔强,毫无悔意。
向远把叶昀拉到自己身后,“你朝他吼什么,你一心一意把叶灵藏在密封罐里,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
“你……”
“你们太吵了,就没有人想听我说话吗?”叶灵皱了皱眉。她说,“我想嫁。”
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她一如说“我想买那件新衣服”般轻松。
果然没有人再争吵。
“阿灵,这事情你不懂,别胡闹好吗?”叶骞泽觉得自己彻底的乱了。
“其实我什么都懂,你信不信。”叶灵娇笑。
“你懂就不会拿自己一辈子来开玩笑,莫恒是个不健全的人,否则莫建国何必用这么优厚的条件,只为了要一个媳妇。”叶骞泽把手放在叶灵的肩上,轻轻摇晃着她,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她晃得更清醒一些。
“莫叔叔现在那么有钱,就算莫恒是个傻子,也不愁没有人嫁啊。我记得,莫恒小时候总是一边捉弄我,一边怕我不跟他玩,我不该推他的梯子,他是喜欢我的。”叶灵说完停顿了很久,像是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叶骞泽深深吸了口气,“不行,我不同意。”
叶灵的笑靥再次对他绽放,叶骞泽竟然不敢在这样的笑容里与她对视。她的声音轻得像梦一样,“你不同意?你不是也结婚了吗,难道我该一辈子独自待着?叶骞泽,我迟早要嫁人的。嫁给一个至少喜欢我的人,不是更好吗,他傻,我难道就是完美无缺的?”
叶骞泽忽然觉得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是那样轻飘无力,他转过去背对叶灵,也背对向远和叶昀,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向远说得对,他不想伤害任何人,结果却把每一个他爱的人都伤害了。
叶昀回了房间,没过多久,听到了敲门声。
“门没锁。”他埋头在被子里嗡声说。
隔着一层薄被,他似乎听到向远叹了口气,“叶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昀的一只手慢慢抓皱了被单。“我不想看你这么累。”
她没有说话,脚步声渐远。
叶昀忽然坐了起来,“向远,我有一个问题。关于那个宝瓶的故事,捡瓶子的人一天不实现他的三个愿望,瓶子里的怪物就一天出不来,它难道不会伤透了心吗?”
“伤心又怎么样。它不能选择捡瓶子的人。所以它开始害怕了,因为不知道一旦挣脱了瓶子,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谁也不知道结局。”
给莫家回复的电话是叶灵亲自打去的,莫建国欣喜若狂,没过几天,他就亲自安排叶灵和莫恒见了面。
叶灵回来的时候哼着歌,在饭桌上,她眉飞色舞地对家里另外几个人说,“你们知道吗?莫恒变得比以前可爱多了。”
除了她,每个人都在安静无比地吃饭,没有谁应答。这时他们都已经见过了莫恒,当年瘦而机灵的一个男孩子,因为大脑残障和药物的作用,痴肥得没了原形。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傻子,他一天又一天地忘记前一刻发生过的事情,记忆永恒地停顿在十多岁那年,只记得从梯子上摔下来之前,他心里偷偷喜欢过的小女孩。
叶灵和莫恒的相处平静而愉快,她几乎每一天都会去陪伴莫恒一段时间,事情在双方家庭一方极度欢喜,而另一方极度沉默的怪异对比之下进展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婚事也在积极地筹备之中,莫建国打通了一切关节,甚至也挑好了最近的好日子,只等着叶灵进门。
为了表示自己的守诺,鼎盛近期最大规模的一次建材采购取消了对外招标,花落江源。江源在面对这样的机遇如同久旱逢甘露,险先中断的资金链勉强维系,虽然还是举步维艰,但是向远知道,江源差的就是关键时候的一口气,这口气缓过来了,之后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的。两年不能公开对外招投标的确是对公司沉重的打击,然而有了准备,就可以应付。
向远表示出对沈居安“好意”的拒绝之后,沈居安也相当好风度地对江源的起死回生表示祝贺,他说,“向远,你是从我这里出师的,但是论到为达目标无所不用,你已经是青出于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阻拦你的路。希望你忘记我之前的提议,我们应该有更优的合作方式。”
向远看着他说话间不时把玩在手中的戒指,笑着道:“我先谢过沈总看得起。不过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还有,听我的副手滕云说起,沈总最近不时光临我们温泉度假山庄,真是荣幸之至,今后如再赏脸,我会让滕云多加照应,沈总不要拒绝,就是给我面子了。”
第六十九章 吞咽
江源在鼎盛中标,让原本看死了江源走不出这个死局的不少业内旁观者态度有了转变,一如向远所说,生意场上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有的只是利益,永恒的利益。中标的消息刚传开不久,已经有钢材厂家主动跟向远联系,一直铁血无情狂追不舍的银行,也暂时让人松了口气。中建那边,虽然欧阳启明已经发了话,不再跟江源有任何的业务往来,以欧阳的身份和性格,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问题是他现在地位堪忧,自顾不暇,继续担任中建一把手的可能已经不大,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向远心想,不再是欧阳老板把持的中建就仿佛又成了一块没有开垦过的荒地,以前的心力财力浇溉虽然落了空,但新的领导班子也未必把欧阳说过的话当回事,所以,假以时日,等风头过了,江源和中建的关系也不是完全不能挽回的。
没过多久,莫建国给叶家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全家一起吃饭,意在庆贺江源暂时走出低谷,这算是莫家和叶家两个家庭时隔多年后的再一次聚首,潜台词也意味着这是联姻前的一次正式会面。
叶骞泽原本并不打算去。向远私下对他说:“你是必须去的,我们都应该去。”
“江源靠这个渡过一劫,又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向远,你知道吗,这顿饭让我有一种叶家卖女儿的感觉。”叶骞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有说不出的苦涩。
“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婊子都做了,还羞于收嫖金吗?”向远说完,就叹了口气,“话是难听,你还别恶心。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拿刀子逼过谁,这个你是知道的,要拒绝莫建国,不该等到现在。骞泽,要不就别走出那一步,一脚踏出,就不要后悔。若要真的谈婚论嫁,这顿饭是免不了的,你爸爸现在一心念佛。万事不关心,你作为长兄,也不出席,这代表什么你想过没有。”
叶骞泽低声说,“我不怪谁,我是被自己恶心着了。”
向远闻言,放下了几日以来夫妻间无声的冷淡。走到坐在床沿的叶骞泽身边,蹲在他的身前,把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膝上,“骞泽,其实叶灵说得没错,她总不能一辈子孤单下去,她心里的人是谁,你是知道的。你给不了她,就放她去吧。是,莫恒不是良伴,我知道委屈了她,可这么一天天虚耗下去,她就能找到欢天喜地,心甘情愿要嫁的人?我看未必吧,你多留她在身边一天,你心里不好受,她更不好受。莫恒虽傻,但至少他对叶灵一心一意。她已经决定要嫁入莫家,你为什么不把情面上的事给她打点好,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加好过一点呢。”
叶骞泽没有说话,向远一度怀疑自己的话他是不是听进去了,过了一会,他才缓缓抓起向远的手,头也垂了下来,脸颊贴着她的手背,都是凉的。
就这样,叶家和莫家的成员在早春微寒的一个晚上坐到了一起,叶骞泽夫妇、叶灵、叶昀均到场,莫建国也携妻子、儿子出席。明明曾是莫逆之交,买宅购地都恨不能越近越好的两家人,十几年前不是没有在笑谈间戏称今后要做一对儿女亲家,如今果然成真,但是各自都别有一番感叹,五味杂陈,说也说不分明。
莫妻姓王,是个瘦而沉默的女人,叶骞泽和叶灵过去其实是与她熟悉的,尤其是叶骞泽,他记得很清楚,王阿姨有一双巧手,能织很暖很漂亮的毛衣,上小学的时候,他和叶灵身上的毛衣裤不少是出自阿姨的手,可是他不知道,那双灵巧的手是什么时候枯槁得如柴一般,想必儿子出事之后,养尊处优的日子也没能减少她心中的煎熬。叶骞泽跟她短暂地打过招呼,就转开视线,不敢继续看着那双手。叶灵坐在莫恒身边,面对莫恒对她长久不变的傻笑,她也不时笑着跟他低声叽咕几句,至于到底说什么,莫恒听不听得明白,除了他们自己,估计没有人知道。向远和叶昀都是进入叶家比较晚,那时的莫建国早已和叶家决裂,所以和莫妻并不熟悉,叶昀一直认真地吃饭,向远则挑起了跟莫家人寒暄的担子,既然坐到了一起,气氛总不好过于冷场,还好莫建国对他们礼遇有加,过去的种种恩怨,仿佛都因为成全了莫恒对叶灵的执著而成为了过眼云烟。他只是一直惋惜叶太太的早逝,感叹没能和叶秉林老友重聚。
不得不说,莫建国是一个办事及其讲究效率的人,思维也相当清晰,他在谈话中将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娓娓道来,包括了婚礼的设计、男方的礼金、各项应尽的礼节,千丝万缕,有条不紊,向远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一个人能够取得成就,果然不是偶然的。
商量到礼金和嫁妆的时候,莫建国委婉地提出了叶家这边嫁妆一切从简便好。向远看了看仿若神游的叶骞泽,然后笑着打断了莫建国,“莫总说得对,礼金和嫁妆这东西,心意到了就好,要的也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形式,可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您厚爱叶灵,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叶家虽说大不如前了,但也绝对不会亏待了阿灵。”
莫建国笑了笑,还没说话,忽然就听到儿子莫恒咽喉里传出剧烈地被呛到的声音,全桌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原来莫恒不知什么时候含了满满的一口饭菜,估计是吞咽得太急,整张脸都成了紫红色,叶灵正用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
莫妻爱子心切,想也不想得把叶灵的手扫到一旁,一边快速拍打莫恒肥厚的后背,一边用另一只手扳开了他的嘴巴,强迫他把塞得满嘴都是的饭菜往外吐,动作之熟稔,看得出这样的事发生已不是第一回了。
谁知莫恒不张嘴则已,一吐之下,便喷得满桌都是,由于他身子往前倾,周围的人还幸免遇难,只苦了正好坐他斜对面的叶昀,冷不防的手背袖子上都沾上了他吐出的饭粒。
叶昀好像也惊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做何反应,表情却难以言喻的古怪。向远知他虽然身为男孩子,但一向极爱干净。立刻抓起饭店提供的擦手的热毛巾,飞快地为他擦拭,同时给他打了个眼色,就怕他年轻不懂人情世故,把心里的喜恶全都写在脸上。
好在叶昀看了向远一眼,只是接过了向远手中的湿毛巾说,“我自己来吧。”然后就低头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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