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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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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不服,嘴上便也倔强起来:“奴才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要说嘴巴严实,谁也比不过去。娘娘们不过是关心爱戴主子,奴才心里一万个明白,挑着捡着说的都是可着主子的心意让您受用的。更何况,娘娘们传唤,奴才能说不去吗?”
  “不许去,以后谁叫也不许去!再有下次你就自动交代了手上的零散差事,往后只给朕乖乖呆在清心殿里,哪儿也别想再走动了!”
  辛瞳听了这,心里倒豁然开朗了,那成,有了主子这话,往后就有了最好的托词,本来就是不愿意打交道的,如此倒好,省了心了。辛瞳低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不吱声了,显得乖顺了许多。
  “最近忙,朕脾气不大好,你只记得往后不论谁指使你做什么都跟朕说声,不受掌控,朕不喜欢。”皇帝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言语间不自觉的和缓下来。
  主子变脸如变天,这个辛瞳早有体会。不过像这般肯给自己个解释,还是十分罕见的。辛瞳想着这会子可得赶紧顺杆子下喽,难得不计较了。
  “主子,奴才知道了,奴才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最是门大户大,可不是谁都能打发的。往后不论谁来唤,都托李公公回禀了主子再去办。”
  皇帝不置可否,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又拿了案上的茶放到嘴边,小半会儿时间,已经见凉了。
  辛瞳顾虑着皇帝挑剔的性子:“主子,我再去给您换新的。”
  “不必了,这就走了,呆会出宫去。”一口喝尽了手里的茶,皇帝站起身来,这是要走了。
  怎么要急着出宫吗,辛瞳一愣:“那奴才送送主子。”
  才刚要推门去喊李桂喜进来伺候,就听皇帝冷着嗓子唤自己:“你,跟朕一道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同车出“游”

  两人前后脚出来,李桂喜正倚在外头廊子里的柱头上等着,瞧着主子倒不像是还恼着的样子了,由衷对辛瞳佩服一番,赶忙迎上去。
  “李桂喜,你去给她找身衣裳,朕带她出宫。再派人知会黄庭安一声,让他备了车马在东华门前候着。”又转身吩咐辛瞳:“你去换了衣裳,然后来东华门,抓紧时间别磨磨蹭蹭的。”
  李桂喜办事儿一向麻利,盏茶功夫便捧了件寻常人家翠绿色纱裙亲自送了来。辛瞳换上了出来,心里实在好奇:“公公知道主子要去哪儿吗?”
  “呦,这奴才可不知道,这还真得您自个儿去问了。”李桂喜看她粉脂未施,下意识的就想招呼人伺候着给打扮打扮,转瞬反应过来这位可不是后头娘娘们,平日清素寡淡惯了,身边还真没个贴身伺候的。只是要说起圣宠,这位真是实打实的独一份,主子要出宫去,不说让她随侍,却说是带着她出去,这其间的差别仔细一琢磨还真是大不相同。按理说姑娘年龄也不小了,万岁爷既然上了心,那开了脸收了牌子便是。可还就是这么不远不近的处着,这玩儿的是哪门子的暧昧?人怎么说的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难不成主子爷就喜欢这味儿?李桂喜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子,这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妄揣圣意嫌自己命长。转脸看姑娘娉娉婷婷立着,虽是清清淡淡的样子,但眉宇间那抹明艳耀眼遮也遮不住,是福是祸,怕是要靠姑娘自个儿去经营了。
  出了宣正宫往东华门去,要绕过景仁宫跟延禧宫,辛瞳敛着裙子,沿着高高的赤色宫墙急匆匆朝前走,李桂喜瞧出她的不自在,心道这倒不是个爱侍宠生事儿的主儿,要说起来,奉命侍驾,多大的荣耀,就是让人看见,谁也没胆搬弄是非,平白长脸的机会,这位却全然不瞧在眼里。
  等临近了东华门,远远看见有车驾停在那儿,黄庭安亲自上前给打了帘子,辛瞳蹲了福,抬头看见皇帝一身白色布衣坐在里面,长衣长裤,一根寸来宽的束带系在腰间,很是轻便干练。李桂喜乍见主子这身打扮也是一惊,再看面上神情,心里更是念叨着坏事儿,偷偷瞧了眼辛瞳,暗道这趟差事怕是没办好。
  “上来。”皇帝盯着辛瞳快要拖到地面的长裙直皱眉头,横了李桂喜一眼,随即吩咐他宣正宫里候着去,不论谁来都说不见就是。
  辛瞳撩着裙子往车上去,腿上用力,身子往前倾,一个不留神“嘭”地一声脑袋撞在了顶盖上,抬脸见主子指尖对指尖双手支在膝上,一副看热闹的玩味表情,顿时觉得难为情起来。
  车内空间不大,前头角落里有个一尺见方的小案几,后面只一排铺了厚实棉垫的条凳能做人,皇帝大喇喇占去了一多半,辛瞳一双小鹿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发现除了主子身边,再没有别的地方能容纳她了。才缩着身子在一旁坐定,就见皇帝看了黄庭安一眼,车驾动了身。
  想来是为着赶时间,车行得速度不慢,辛瞳想找个能支撑平衡的借力点,却是无处能扶,最后只好双手抓在条凳边沿上,尽量的稳住身子。
  宇文凌见她这般只觉得好笑,不论何时何地,恪守着规矩礼仪,倒真不愧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又打小儿在宫里长大的。见她长长的纱裙层层叠叠垂到脚跟,想来还真是会碍事,便冲外边驾车的黄庭安示意让南锣鼓巷口布庄停一下。
  辛瞳琢磨着这到底是要往哪儿去,照理说主子去哪儿自己跟着便是,无须多言,可心里还真是止不住好奇,眼神直往宇文凌身上瞥。
  “想问这是要去哪?”皇帝转过脸来跟她四目相对。心思被看穿,辛瞳咧嘴一笑忙不迭点头。
  “那就好好地问。”
  给这么一堵,辛瞳微微一愣,随即连忙陪笑着开口:“主子,咱们这是要去做什么?怎的还要往布庄里去?”
  宇文凌倒不急着答她话了,指着小几让辛瞳给他倒杯水。辛瞳凑手去做,发现一应茶水用具都是宫里面带出来的,下头人伶俐,知道主子挑剔,这样细节上的事情自然不敢有遗漏,再吩咐说是轻车简从,那也只是外边人看起来,内里各样用置却一定是经过精心安排最是精细舒适的。
  接过辛瞳递过来的茶水,宇文凌冷不丁问她:“你渴吗?”
  辛瞳下意识的又点头,反应过来,赶紧开口答话说有点。然后顺着主子那让人琢磨不透的目光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抱在手里。
  自打家中逢了变故,自己被迷迷糊糊送入宫中,就再没正儿八经走出过紫禁城。只除了有三两次主子往园子避暑,自己跟去随侍,可规矩照样一板一眼,外围层层把守,院子地处偏僻,很是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不真实感。将近十年了,深宫重重,一道一道厚重的宫门层层叠叠,小心翼翼做人,规规矩矩行事,早就深深印在了生活的轨迹中,连带着天生的跳脱性子也悄悄隐藏了起来。
  这会子倒也都各自安静下来,皇帝将空杯子往辛瞳手里一塞,交叠着双手搭在身前,背倚着车壁神情慵懒,面无表情地时不时拿目光冲着辛瞳从头到脚扫一遍。
  辛瞳有种强烈的被捉弄的感觉,只是主子不按理出牌自己不是第一次见识,更何况再抗拒也没胆儿明着说出来,于是只能低头躲闪,手指一圈一圈描摹着通透白瓷杯子上精美的花纹。
  “等下到了布庄,去换件利落衣裳,跟朕去趟南林苑。”宇文凌瞧着那双纤巧柔荑,葱白修长,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玉石质感,搭在白瓷杯子上,愈发显得白嫩可口。该让这双手将那红的绿的果子都捧上一捧,今天不狠劲折腾她一番就别想回去,好丫头有胆儿把自己的心思往别人跟前捅,那就别想能轻轻松松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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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果林

  车驾一路疾行,很快到了南锣鼓巷口,胡同口处一家店面十分显眼,左右分成了两大间,一处做布坊,染印裁剪一条龙,另一间则是成衣铺子,售卖现成衣裳及帽巾配饰等。
  辛瞳不管司衣这块的活计,便是出宫来办差这样的机会也是极少的,这会儿乍见玲琅满目衣衣料料很是觉得新鲜。店里伙计见他们进来迎上前来,黄庭安直接让叫店主。不多会,一个体态丰盈的中年女人迎过来,见了黄庭安连忙客客气气使了人上茶水,伺候着置座,显然是认得的。
  “素娘,去将后院门打开。”黄庭安吩咐着,恭恭敬敬地退到宇文凌身后。
  这素娘哪里有机会得见过天颜,这家布坊原是她与丈夫夫妻二人白手起家撑起来的,凭着自己和坊里姑娘们精巧的手艺以及丈夫过人的经营头脑,这才在京城里面站住了脚,口碑上来以后,更是跟宫里司衣司有了来往。皇宫里面丫头侍卫宦臣,林林总总一大票子人,这些子人在宫里主子们面前是奴才,可放在京城里头那就是贵人,每年每季总有不少料子要从这儿走。谁知丈夫英年早逝,两年前就去了,宫里头人照拂,外加坊里手艺确实过硬,这两年倒经营得越发景气了。
  黄庭安自家宅院离铺子不远,素娘是识得的,知道他当的是天子跟前的差,只打头儿这位,真是恍若天人之姿了,身量修长直挺,五官精致又英气,面相冷峻贵气逼人,究竟是怎样个身份,素娘实在是不敢去猜。
  引着众人往后边院子里去,开了院门,却是别有洞天。原来这院子是给紫禁城里头专设的,旁人进不得。素娘只觉得为首的那位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心里怦怦直跳,也摸不清该怎么招呼才是周到,宇文凌摆手示意不必麻烦,指着辛瞳道:“去取几件精简衣裤来,让她把身上这件换下来。”
  素娘顺着目光看过去,好个俊俏姑娘,才进门时只道是个陪侍丫头并未细细打量,这会儿仔细瞧着,可真是漂亮极了。试着去给打了招呼,姑娘礼貌地给回了礼,跟着往成排的成衣柜子跟前去。
  素娘捧了十多件衣裳过来,宇文凌瞥了眼,指着件天青色布衣道:“就这件吧。”
  辛瞳换上了出来,看着不起眼的棉麻料子,却因为裁剪得宜,又搭上辛瞳瓷白的肤色,显得别样精灵。袖口及裤腿处裁剪成灯笼样,又在手腕及脚踝处精简收口,干练又不失可爱。
  辛瞳惯了早起自己收拾,为图省事儿,便将头发抡在一起,缠成个鼓鼓的圆髻拢在脑袋后。宇文凌这会儿瞧着却是越发觉得碍眼不中看,毫无新意不说还显得老气横秋:“去找个会梳头的来,给她把头发也打理打理。”
  素娘一愣,反应过来赶紧接口:“奴家不才,梳头手艺却还尚可,伺候着这位贵人儿,您看行吗?”
  宇文凌点头,催她快点,不多会儿给收拾了个双丫髻,搭配身上这件,最是合适不过。
  “这不挺好,行了,走吧。”
  车驾继续南行,辛瞳透过扬起的窗纱子往外看,只觉得这是要开到城郊去了。南林苑那地方,曾听人聊起过,知道那是一处皇家林子,有人常年打理着,但却因为地方偏远了些,在众多皇家园林里也就不大显眼。辛瞳闭了闭眼睛,恍惚中竟感觉进宫前的生活仿佛不属于自己,童年里在树林子里恣意奔跑的日子真是已经太过遥远,今日这般远远离了紫禁城,竟像是头一遭。
  到了地方,黄庭安掀了帘子,随驾的副手单膝跪地听候命令。“去找人弄两个大箩筐来,然后在这候着,让里头人也都撤出来。”宇文凌吩咐道。
  把两个箩筐叠在一起,辛瞳抱在手里,眼看着主子已经径直往园子里去了,赶忙从后跟上。
  弯弯绕绕,直走到了园子东南角,实木栅栏里面围着的竟是一片果园子,宇文凌脚下不停,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辛瞳忙不迭跟着,越往深处去,果树越是繁茂。
  九月暮秋的季节,正是果子结的最热闹的时候。摘果子,这是要酿酒?辛瞳琢磨着,冷不防皇帝突然停了脚步,自己差点撞上去。
  “瞧见了?去摘吧,呐,就先从这颗梅子树开始。”
  辛瞳实在是没想到主子会这么小心眼,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前头责怪自己跟淑妃说了提子酒的事,掉转头就领了自己到这儿来。其实究竟为了什么辛瞳门儿清,还不就是恼了自己多说了话,这是在变相的惩罚呢,还要他尊驾亲眼盯着梢,难说最后是不是还得听自己几句虔诚的忏悔。
  “主子,要摘多少?奴才瞧着这天都要黑了呀。”
  “你废话什么,快动手,天黑了也不打紧,什么时候把这两只筐装满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原本摘摘果子赏赏花树真是挺有意思一事儿,可搁不住有个面色不善的天下至尊当监工。宇文凌寻了株矮梨树上的干净枝子随意一坐,白花玉果子配上他一袭白衣悠闲神色,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意味。
  辛瞳瞧他那样,心里郁霾一扫,只觉得挺好笑,难得见到他这般,自己饱了眼福也算是值了。心里想着手上忙活着,目光还时不时不由自主地往皇帝身上飘,撞上主子严厉的视线,又吓得赶紧收回来。
  这园子显然是有人常年精细打理着,枝繁叶茂,果子长的也极是均匀。八九月份正是青梅成熟的时候,碧色果子透着几分红晕,煞是可爱。辛瞳暗笑自己真是太会偷懒,要是孤零零只摘个果子下来,那可真是实打实要装两大筐,这要是带上点枝子叶子的,可就要好上太多。
  “行了,梅子酒挑手艺,想来你也做不地道,再往前有葡萄架子,往那儿去吧。”
  辛瞳手上一滞,感情不但要自己摘,这还得亲自动手去酿成酒。酿酒自己没试过,还得找个人现教不成?
  宇文凌打树上跳下来,拍拍身子就往前走,辛瞳抱了半筐青梅子已然有些吃力,抬头见主子刻意放慢了脚步正转脸看向自己,忙傻傻一笑,却是料定了他不会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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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样惩罚

  辛瞳在一望无边的葡萄架子前站了好久,又是凑近了闻又是上手摸的,却愣是拿不定主意。各样子葡萄品类繁多,有适合鲜食的,有适合酿酒的,那些子皮薄肉厚个头大的,宜食却不易发酵,自然是要避开的。辛瞳虽没接触过酿酒工艺,但各样子杂书文记却是读得不少,这会儿真有种纸上谈兵的感觉,朝着主子求助地望了眼,宇文凌只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不搭理她,无奈之下只能凭着印象中的文字描述来分类鉴别。
  这会儿又拎了一串凑到面上闻,一股浓郁的花香味扑面而来,辛瞳兴奋无比,这就是玫瑰香葡萄吧,剥了一颗待要证实,才要往嘴里放,就见宇文凌疾步走过来阻止,夺了她手里的紫色颗粒再细细一看,脸色更加难看:“你离这儿远点儿,往回走吧,刚过来那片是赤霞珠,去摘吧。”
  辛瞳想开口问为什么,瞧见他冷成冰块的模样一时又没敢,回身去够散发着青草香气的赤霞珠,足足装了大半筐子,宇文凌才喊了停:“再去摘些山楂和梨子。”
  要说这摘果子,摘上那么三五个绝对是种欢乐享受,可要是一个时辰只做这个,那就是折腾人的活计了。长时间的仰着脖子,辛瞳感觉自己已经没法把头低回来了,两只手臂又酸又麻,十只手指尖都是红彤彤的像要肿起来。这会儿听到主子声音,心里哀叹这惩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宇文凌看她瘪着嘴的样子,那点小心思猜的一清二楚,冷着脸一副训斥的口气:“记吃不记打,从小就这个样子,这才是个开头,回去把你留下的这些子枝枝桠桠都择干净,朕派个人过去教你,要是半个月后酿不出个样子来,我才是真饶不了你。”
  辛瞳给唬的一哆嗦,字字句句搁在肚子里仔细一嚼,又觉得主子大概不是真生气,因而赶忙笑着讨饶:“奴才记得了,一定好好跟着师傅学,主子能信得过我,是莫大的荣幸…往后,往后奴才记下了,再不会胡言乱语惹您不高兴了。”
  宇文凌对她这番看起来就不大有诚意的剖白不置可否,盯着她看了半晌,又说道:“别想让人帮你,你就好好听着人说,自个儿动手吧。”
  辛瞳一抬脸,撞上皇帝冷冰冰的目光,当场石化。
  心里惴惴不安,手上也就格外麻利,天色渐黑视线不大好了也没能影响了辛瞳的高效率,不多会儿就填满了两个竹筐子。
  瞧着这满眼的新鲜水嫩、红红绿绿,心里还真是满满的成就感,只这么沉两筐子怎么运出去还真是个问题。辛瞳抽出筐底的两条绳子缠在沿上,末尾挽成个圈套在手上,就这么拖着,一只筐子还算轻松,两只一起拖就变得吃力很多。这会儿心里念叨着,不论怎样这最后一口气一定得撑下来,也不顾四肢酸痛,只咬紧了牙关用力,那模样略显狼狈,有点好笑。
  宇文凌看够了热闹,上前接了她手里一根绳子。辛瞳受宠若惊,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不奇怪,可放在皇帝这儿却着实不大寻常,助人为乐、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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