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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店小二不住作揖，略显惊恐道：“这位先生，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您要是不嫌弃，这茶就算我请了，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叶锋张了张嘴，看店小二诚惶诚恐的模样，算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一道明耀金光，突然从天而降。

　　　　“天降圣光！”茶楼里的食客立即沸腾起来，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兴奋大叫道，“果然是天将圣光！又一位圣人诞生了！！”

　　　　叶锋眉头微微一皱，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一道圣光已自天而降，朝他冲了过来，完全灌注进他的身体。

　　　　淡淡金光朝四下弥漫而去，茶楼里所有人，情不自禁跪倒在地。

　　　　这里的一切，很快就传了出去。

　　　　集市上，往来不绝的行人，全都停了下来，汇聚成一条又一条移动的长龙，朝茶楼方向，汇聚而来。

　　　　整个昆仑，全都轰动了！

　　　　沐浴在明耀玄芒中的叶锋，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倘若说武学一途，有洗精伐髓之说，那么现如今的他，便等同于再世为人。

　　　　举手投足，步步生莲。

　　　　圣人之道，不外如是。

　　　　“这回，好像是真的找到组织了。”叶锋嘴角微微一勾，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

　　　　……

　　　　昆仑城，上界。

　　　　天空一片蔚蓝，朵朵白云飘过，便在这万里之高，有无数空中楼阁悬浮，分布在浩瀚无垠的苍穹。身处其中，周遭云烟环绕，真正的神仙居所，也不过如此了。

　　　　但奇怪的是，这里并不只是传说中的仙人，这里同样有着贩夫走卒的存在。

　　　　昆仑，分上、下两界。

　　　　下界便是叶锋现下所在的昆仑城，整体呈环状结构，青石铺就的宽阔马路，横亘在苍穹之上，彼此交叉环绕，形成了立交桥，又像是一个巨大的网。

　　　　看似凌乱，但冥冥之中，却有一股神力的存在，一切生活井然有序，构成了整个社会的结构。

　　　　昆仑，上、下两界，也只是一个在底下，一个在上面，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并非是说两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沟壑，居住在上界的，也未必全是神，是仙，是圣。

　　　　居住在下界的人，同样可以扶摇直上，来这上界。

　　　　就在这上界中，烟雾缭绕，白云环绕间，有一方小小的院落，进了院门，便可以看到呈凹字形分布的三间青瓦红砖的民巨，院中有棵巨大的蟠桃树。

　　　　蟠桃树下，站着两个红唇白肤的童子，几只仙鹤随意在院中找食吃。

　　　　两个童子站在一个老者身后，他双耳奇大无比，耳垂落在了肩膀上，却不是老聃，还是何人？

　　　　而他对面坐着的，则是个灰衣和尚，手里拿着一个破扇子，衣衫破破烂烂，非但破破烂烂，而且还脏兮兮的，时不时能看到几只虱子跳出来，但他却一点不在意，也不去管。

　　　　两个老者身前摆着一副围棋，但那围棋，却不寻常。

　　　　只见那棋盘，好似鸿蒙宇宙，漆黑浓郁，黑子、白子溢散出点点光辉，虽是下棋，但却好似漫天繁星，六道轮回，全都按照已有的秩序，缓缓不停地运转着。

　　　　两人谁也没说话，目光全都聚焦在棋盘之上，凝神厮杀。

　　　　正在这时，徒然间，老聃所持黑子，溢散出明耀金光，金光之中，又蕴含了无上紫芒。跟老聃对弈的破烂和尚面上微微一惊，讶然道：“老聃，棋子要跳出来了。”

　　　　话音方落，那一枚黑子便从棋盘直冲而出，跳到了案几上，咔嚓一声清响，顿时一分为二。

　　　　老聃伸手抚须，微微笑了起来。

　　　　破烂和尚调笑道：“你这棋子破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老聃道：“他本就是你我同道中人，不过是转世重修。你以为我是要做什么？当真是要让他做这棋子？以前未破，是机缘未到，现下破了，说明他已顿悟。这本就是可喜可贺之事，我为何不能笑？”

　　　　稍稍一顿，老聃微笑着继续道，“缘分本就存在，我不过是顺其自然，在他修行中，陪他走上一段，何来棋子之说？”

　　　　破烂和尚哈哈一笑，指着老聃，“正说是你，反说也是你，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总能赢了。”

　　　　老聃微笑道：“赢又如何？输又如何？赢即是输，输即是赢，你我所求，不过是顺应本心，自然无为。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输赢？何必赌？”

　　　　“打住。”破烂和尚脏手一伸，“你这话我听了没有十万遍，也有九万遍，还是莫要再说。我很想知道，如果你当真败一次，道士你还能不能这么轻描淡写。他既已破，你便去接引，和尚就不奉陪了。”

　　　　说罢，破烂和尚打了声呵欠，身形化作点点金芒，慢慢消散。

　　　　老聃微微一笑，“时机，的确到了。”

第5章　意志本质（本卷终）

　　　　昆仑，下界。

　　　　悦然茶楼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就像是看珍奇物种般，盯着叶锋。态度之热情，搞得叶锋莫名其妙的同时，还颇为局促。

　　　　就在这时，天外忽然紫气翻滚，有人叫道：“老君接引！”

　　　　“这……不会吧，老周家的孩子，直接封为半圣，也不见老君现世。”有人啧啧惊叹。

　　　　老君？

　　　　莫非就是老聃？叶锋眉头轻轻一皱，跟着一道紫气凭空而降，叶锋眨了个眼，人已凭空出现在昆仑上界，站在了老聃的院落中，两个童子笑嘻嘻看着他。

　　　　喂，别这么热情，跟你俩不熟。

　　　　叶锋耸了耸肩，不等老聃开口，直接在他面前坐了下去，看着老聃，也不说话。

　　　　半响。

　　　　很久。

　　　　无论是谁被这么直愣愣盯着，感觉都不会太好，谁又不是基佬。就算老聃这超凡入圣的神仙人物，也是一般。大抵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老聃笑了笑，道：“叶居士，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鬼谷在哪儿？”叶锋开了口。

　　　　老聃眉头轻轻一皱，直接道：“我本以为你要问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却没想到是这问题。”

　　　　“鬼谷在哪儿？”叶锋坚持。

　　　　“……”老聃无奈了，“你为何执意一定要找他？”

　　　　“削他。”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从叶锋嘴里蹦了出来，杀气腾腾。

　　　　老聃：“……”

　　　　“呵呵。”老聃无奈笑了笑，跟着道，“其实你自己已经猜了个大概，既然已经知道，那就更该知晓，这三千生死劫，是你复归仙位必须经历的。你又……”

　　　　不等老聃继续往瞎说，叶锋忽然眨了眨眼睛，“老君，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你也这么随便一听就行了，何必当真？你未免太开不起玩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老聃：“……”你奏凯！咋不天降一道雷电劈死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锋完全无视了老聃满脸的无语，虚心求教。

　　　　就算历劫再造，还是原来那个样，那么……不正经啊。

　　　　老聃心中微微轻叹，无奈摇了摇头，“先前你已经听到了，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你可知生死劫的意义所在？”

　　　　“道心？”叶锋沉声道。

　　　　老聃点了点头，“十世轮回也好，三千生死劫也罢，其根本目的，是为了锤炼那一颗坚韧不拔的求道之心。你历经磨难，苏十一是，青獠亦然，就算是人妖同在的现代都市，同样是出于这个目的。道心至，就算奠定了大道之基。”

　　　　“这还只是大道之基？”叶锋无语。

　　　　老聃摇头轻笑，说道，“自然。你所要历经的磨难，已经过去。下界那些人，称之为半圣、亚圣、圣人，其实不过是名字罢了。真若是入了道，机缘到了，便可复位。”

　　　　叶锋想了想，道：“那个店小二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是他那熊图腾？”

　　　　叶锋点头。

　　　　“自然同你的青獠意志一样，也是历经生死劫而得。”老聃解释道，“所谓的意志，本质上便是历经磨难，成为本尊之一，这也是百万意志的由来。这百万意志，便成就了你的现在。”

　　　　叶锋点了点头，明白了，随口又问道：“生活在这昆仑界的人，都是怎么回事？”

　　　　“都是机缘巧合，才来了这世界。”老聃随口解释，“就比如那店小二，他名叫张伟，生活在大宋，生了副好心肠。有个破烂和尚在大宋布道，顺手点拨了他，赐予他三世轮回，轮回结束，却只培养出了一个意志。他能出现在这昆仑界，也是因这一个意志。”

　　　　稍稍顿了一下，老聃又继续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法子。可还记得王质？”

　　　　叶锋点头。

　　　　这个当然记得，王质烂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故事。传到后来，已经变成隐喻，人世沧海桑田、变化莫测。但叶锋可是亲自见证者。

　　　　老聃洒然一笑，继续说：“这个王质，便是得了机缘，受到鬼谷点拨，直接进入了昆仑界。能来此地者，皆是有缘人。区别只在于道行深浅罢了。”

　　　　叶锋想了想，似有所悟。

　　　　按照这个说法，王质这种，只受鬼谷点拨一次，就能来到昆仑界，他历经十世轮回、三千生死劫，而后才至，所经历的磨难，不知要多出许多。

　　　　老聃没说的话是，实际上，只要经历了一次，自己就能来这个世界，但偏偏没有，那只说明……我很不一般啊。

　　　　略自恋的想着，心里也就平衡了，跟着洒然轻笑道：“老君，你究竟知道多少我的事？”

　　　　这次老聃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明白，天机不可说，亦或是时机未到。

　　　　叶锋也不再追问，修行到了他这般，便只为随心所欲，追逍遥道，寻大自在，既然没有答案，他岂会庸人自扰？念头一转，又换了个问题：“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很明显，这个时机未到，说的是自己做的还不够，他也懒得转弯子，便直接开口询问。

　　　　老聃被问的一愣，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究，直抒胸臆啊，摇摇头，说道：“生死劫为基，在明心，在明道。而今你已得，自然就该是布道。”

　　　　“布道？”叶锋眉头微微一皱，稍稍思索，便想明白了。

　　　　有句俗语，说的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佛教讲究清净，无思无念，但他们所作所为，却跟这个终极目标，并不相符。佛教如此，道教亦是如此。

　　　　这便是布道的由来，底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不入昆仑，他对自己的身份毫无怀疑；入了昆仑，方知有谬，或许他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穿越者。至于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其实他也并不在意。

　　　　我就是我，我就是叶锋，以前种种，与我何干？

　　　　纵然复得记忆，该杀亦杀，该斩亦斩！

　　　　叶锋洒然一笑，霍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已经不需要意志分身，这布道之旅，自然便是本尊。时间他有的是，若需要意志分身，再化不迟。

　　　　老聃望着他，忽然微笑问道：“你的道是什么？”

　　　　“自然是逍遥道，大自在。”畅然大笑三声，化作了淡淡金紫玄芒，消失在此方世界。

第1章　仙灵岛

　　　　倏忽一下，白光蓦地一闪，叶锋再度睁开眼，已置身无边桃林深处，落英缤纷，姹紫嫣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桃花香气，让人沉醉其中。

　　　　比之更浓烈的，则是灵气。

　　　　“嗯，这就是我第一个布道世界了。仙剑奇侠传，挺有意思。”叶锋洒然一笑，漫步在桃林之中，运用起了神识，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虽然仙剑奇侠传是仙侠世界，但对意志加身的他来说，还是没有太大威胁。这仙剑一，人界、神界、鬼界已经完全隔绝开来，倘若到了仙剑三，那就是神鬼世界大融合，已不容小觑。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意志，意志即法则，外来者毫无疑问会被打压，越是强悍的外来者，被打压的就越狠。

　　　　就跟风云世界一样，叶锋修为大成，未入仙界，再想要强行进入，风云世界的意志强力反抗，就算是毁灭自身，也义无反顾，态度之决绝，令人咋舌。

　　　　当然，就目下的叶锋来说，已入昆仑，便铸就了半个仙身，他本身虽可等同于世界意志，但所修行的仙法神通，意志化身，令诸多世界对他大开其门。

　　　　简单来说，修为是一样的，但没入昆仑前，诸般世界是将他当强盗看待的，而现在，则是一个友好的客人。

　　　　理解倒也不难，以前他进入诸般世界，是为了夺宝升级，掠夺顶级功法，成就自身，而现在，他的修为已经过了那个度，根本不需要在这些世界修炼，这些世界的意志法则对他的警惕心，自然大幅度下降。

　　　　不过，即便如此，他修为也降低许多，就跟双方谈判，为了以示诚意，必须卸下武装一样。

　　　　他大约估计了下，恢复五成功力，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想要完全恢复，根本不可能。盖因，这已经超过了仙剑的容纳度，若是他强行提升修为，还没击杀对手，这个世界的意志法则就要将他这客人驱逐。

　　　　最终结果，就是毁灭仙剑世界，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布道。

　　　　“既然出现在仙灵岛，那布道的任务就从这里开始好了。赵灵儿是最重要的一步棋，她本身是女娲后人。如果将她推上南诏国圣女的位置，成为南诏国人的精神图腾，再传我逍遥道，那就简单得多。”

　　　　叶锋一边在桃林中漫步，一边缓缓思考着接下来的谋算。

　　　　“布道南诏国成功以后，再以南诏国为基础，往其他地方辐射，这就是第二步。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念为善，一念为恶，自我行事以来，向来是亦正亦邪，如果真的布道成功，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一番模样？”

　　　　“有意思。”他嘴角一勾，微微轻笑起来。

　　　　他为了修炼出那一丝恶魄，无情于破碎虚空，与天下正道为敌，而到了倩女幽魂世界，更不惜灭掉整个世界，这应该算是真正的大魔头了，可不论老聃，亦或是鬼谷，对此都毫不介意。

　　　　他做过很多恶事，但做过的好事，更是不胜枚举，善与恶，哪有这么容易区分的？

　　　　所以，他才说“有意思”，他不介意整个世界的生死，他期待的，是看到逍遥道成为整个世界的信仰之后，他们的选择。他们的本性，即是这“逍遥道”。

　　　　诸般念头闪过脑海，叶锋微微一怔，回头再看，自己居然又走回到了原地，这桃林赫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阵。

　　　　他洒然一笑，伸出食指，轻轻一点。

　　　　啵！

　　　　空气化作了实质，涟漪般朝远处荡开，在他面前出现一面波光粼粼的小时空之门。这“时空”，勾连的并非是两个世界，而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地方，也正因此，他称之为“小时空之门”。

　　　　波光粼粼的小时空之门，出现一个氤氲着雾气的莲花池，莲花池旁，赫然是数十个森然石像。

　　　　就在他催动这小时空之门时，勾连到莲花池时，那数十个石像突然睁开了眼睛，蓄势待发，杀气腾腾地瞪着眼前的空气，那空气自然便是时空之门的彼端。

　　　　叶锋点了点头，“仙灵岛，还算没让我失望，居然能有所感应。”说话间，身形化作了一道流光，穿过了小时空之门。在他穿过的瞬间，空气中发出又发出“啵”的一声脆响，小时空之门已经消失了。

　　　　嗤！！

　　　　劲气呼啸，就在他现身瞬间，那数十个终于找到目标的石像，齐齐动了起来，挥舞着粗壮的石壁，朝他身上打来。

　　　　更奇异的是，这石像非但活了过来，而且居然还深谙阵法，居然结成了八卦生杀大阵，手臂灵动却又不失威猛的挥动着。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浪涛。

　　　　叶锋来了兴致，并未第一时间出手，几个闪身，躲避过去。

　　　　这时，他便发现了这石像阵法的玄妙，彼此配合，一波攻势失了锋芒，第二波攻势紧随而至，根本不给入侵者任何喘气的机会，也难怪能阻拦拜月教的进攻。

　　　　观摩完毕，叶锋虚指一弹，只听嗤嗤劲啸不断，也不见有任何变化，下一刻，所有石像全都化作了齑粉。

　　　　……

　　　　……

　　　　水月宫中，一个老者正闭目凝思。

　　　　房间里摆设极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两个椅子，再加上一个架子，便再没有其他事物。桌子上摆着一块小小的木块雕像，看模样，与莲花池旁的石像倒有七八分相似。

　　　　咔嚓。

　　　　木块雕像突然四分五裂，老者略显浑浊的双眼蓦地一睁，如鹰隼般锋利，愤怒而又惊惧道：“不好！拜月教那些妖孽找过来了！！莫非是拜月教主亲自出动，怎么会……”

　　　　她心下委实是惊诧、震撼，只因这石像是与她的精神相连，一旦石像被破坏，她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这十余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