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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他忽地奋力咆哮起来：“啊啊啊啊——”

　　　　他脸颊涨红，双目充血。

　　　　这一声咆哮之中更蕴含了无尽的羡慕、不甘、嫉妒以及……悔恨，恨不能身在叶锋、白素贞决战之地，若他在，他坚信自己一定也能进入剑界，最终跨入更高的剑道。

　　　　可惜他不在。

　　　　相同时间，神州大地，某个不知名的山谷内，赫然矗立着一栋石屋，四下一片荒芜，别无他屋。

　　　　孤零零的石屋内，还有一个瘦骨嶙峋，孤零零的老者。

　　　　老者年纪已经很老，脸上布满了老年斑，肌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浑身没二两肉，行将就木般。

　　　　这老者当然便是当代剑圣，他微闭着眼，坐在石屋中，两侧墙壁坍塌了不少，北风呼啸，飞沙走石，吹打在他身上，他的身子就忽而向东，忽而向西。

　　　　摇摇欲坠，似下一刻就会摔倒下去，但偏偏没有，顽强如不倒翁。

　　　　唰！

　　　　老剑圣蓦地张开了双目，喝道：“好惊人的剑气！”说话间，两道无比凌厉的剑气自其双眸狂飙而出，浩荡席卷，宛如不可估量的飓风。

　　　　轰然声响中，原本就已经破败不堪的石屋在这剑气的冲击下，瞬间化作齑粉，朝四下狂飙而去，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老剑圣抬起头来，同样凝视着苍穹，一双锋锐如鹰隼的双眸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渴望之色，口中喃喃道：“剑界……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世界存在。老夫断情断义，至诚至信，燃尽自己一生，只为求剑，都不知道剑界的存在，没想到你……居然又是你，可恶，你要打开这剑界，为何不来找老夫？！可恶！”

　　　　相同时间，神州大地某个不知名的村庄，一个须发皆白的矮胖老者，背着冰糖葫芦架慢悠悠走在山水之间，忽地抬起了头，定定站在。

　　　　“这一股前所未有的剑气，原来剑道的巅峰在这里。”他嘴角含笑，瞧着九天苍穹上的异变，跟着道，“千秋大劫，呵……终究不是千秋大劫，原来这才是你追求的东西，很好。希望你能成功。”

　　　　而后，这活了数千年，并且还将继续活下去的老者，再也没有多看一眼，笑逐颜开，嘴里吆喝起来：“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各人有各自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也将告诉每一个人，而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咦？这心灵鸡汤，来得好生硬。

　　　　……

　　　　……

　　　　阴阳生死循环不休，世上道有千万种，但归根结底，其本质也仍旧是人，所以人道就是世上万种道的本源，也只有以生命铸就的大道，才是“道”的本源。

　　　　砰！！

　　　　漆黑如墨的死气化作千丝万缕，猛地朝白素贞萦绕而去，而就在她施展出第三魔剑之际，叶锋再度元神出窍，以太极奥义，硬生生将第三魔剑的神威卸去了大半。

　　　　便在这种情况下，绵密如雨的死气才侵入白素贞的躯体。

　　　　“咳咳……”

　　　　白素贞润红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她惊诧万般地瞧着叶锋，万万不曾料到，叶锋竟然还有余力使出其他招式，或许这不是余力不余力的问题，而是时间。

　　　　她没有想到他出招的速度，竟比自己快那么多！

　　　　也正在这时，万千璀璨光芒朝两人直射而来，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出现在两人面前，将两人笼罩其中。

　　　　空气炽热无比，天空灰蒙蒙一片，黑色的水蒸气袅袅升起，触目所及，无边无际。所谓剑心地狱，不外如是。

　　　　这就是两人坠入剑界世界的观感。

　　　　赤色的剑山一座跟着一座，连绵起伏，高高低低。所谓的剑山，实际上便是一座座高山，但山上却没有任何动植物，而是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长剑。

　　　　连绵不绝的剑山下，流淌着一条不知源头，也不知尽头的玄色剑河，河中散发出凛然的剑气。

　　　　尽管心中已有预测，但白素贞仍不由为眼前这一切所惊震，嗤的一下，轻轻笑了出来：“原来这便是剑界。你非要与我一战，想来的地方原来是这个样子……不错，你费尽心机，总算如愿了。”

　　　　叶锋淡然一笑，没有应答，两人身前是一条两侧插着一柄柄长剑铸成的剑路，凝目四望才会发现，这是一个完全、彻底的“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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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前世今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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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锋、白素贞缓缓在剑路上行走，拐过一座剑山，便来到了剑河前，白素贞不由轻叹道：“好清澈的河流，真奇怪，漫天都是黑色剑气，但这水却是如此的清澈……”

　　　　叶锋忽地微微轻笑，道：“这河水之所以如此清澈，只因它非但能照出你我的今生，并且还可照出你我的前世。若是不出意外，你马上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

　　　　白素贞微微一怔，道：“答案？”

　　　　叶锋微笑点头：“不错，答案。我答应过你的。”

　　　　白素贞更是惊讶，她原本以为叶锋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竟然当真要告诉自己一切。转念又想，便立即明白过来，他的终极目的是要与自己一战，借两人合力，一举打开这剑界，之前那许多话不过是故意激怒自己而为。

　　　　念至于此，白素贞心情竟莫名其妙地好了许多，丝毫没将自己是被叶锋重伤，并且即将在不久之后，便要真正死去而怒，俏媚一笑，道：“嘻嘻，叶大帮主，你若是早将剑界告诉我，小女人如何不会同意？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又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简单？”叶锋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剑界是必须两人以燃尽生命为前提，才可打开的。若是让白姑娘提前知道了，如何还会与叶某以命相搏？如果我所料没错，要是你我都没能打开这剑界，以后更无旁人有此能力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原剧情中，剑界就好像是一个旅游胜地，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可现如今多了叶锋这个逆天的变数，世界法则同样对剑界进行了修正。

　　　　现如今的剑界，除非是叶锋、白素贞这种级数，否则断无打开的可能。

　　　　若打开剑界这么简单，叶锋何必如此苦心积虑，直接找无名干一场不就行了？很可惜，答案是否定的，终究不能，别人要么是爹坑儿子，要么是儿子坑爹，他这完全是自己坑自己了。

　　　　稍稍顿了顿，叶锋忽然又道：“抱歉。”

　　　　打开剑界，这是以白素贞的生命作为代价的，白素贞早已明白，叶锋当然更明白。

　　　　白素贞咯咯娇笑起来：“叶大帮主这么严肃正经的道歉，小女子可万万不敢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有时为了达到目的，有些东西或是人是必须要牺牲的，何必儿女情长？你若真心抱歉，那我原谅你啦。”

　　　　叶锋轻轻叹气，此刻白素贞哪里还是那个活了两百多年，天下虽大舍我其谁的“魔”，明明是一个十六七岁天真浪漫的花季少女啊。

　　　　或许……是因为她活得太久，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而自己则让时间对她重新变得有意义吧？

　　　　死并不可怕，她怕的是这种没有意义。

　　　　蓦地，这猜测闪电般掠过叶锋的脑海，白素贞略带娇嗔的声音响了起来：“叶大帮主枭雄一世，莫要再说这些尴尬的话来扫兴，你说这剑河能照出你我的来世今生，嘻嘻……那就让我先来试一试，瞧瞧真假。”

　　　　白素贞才低头朝剑河瞧去，剑河便荡开圈圈涟漪，映照出来的，并不是白素贞那绝世的容颜，而是两个人，两百多年前的一对碧玉组合，当然也就是年轻的‘神’和年轻‘魔’。

　　　　时光缓缓流转，‘神’和白素贞相待甚是和睦，五十派掌门联手剿杀搜神宫时，‘神’的功力还未大成，外界传闻是他凭借一人之力，力挫五十派掌门，但真实情况却非如此。

　　　　若没有白素贞，就不会有‘神’，他早死在五十派联手的剿杀之中了。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站着一个女人。果然真理。

　　　　很可惜，好景不长。

　　　　‘神’究竟是怎样的货色，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但当时的白素贞却不知道，她也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当时深爱，而爱情是盲目的，所以她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点。

　　　　结局是悲催的，‘神’是一个狂妄自大到恨不得主宰宇宙的男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任何污点，他要掌控一切，所以也更不允许身边有任何脱离自己掌控的人出现。

　　　　若是有了怎么办？自然是“斩杀”二字，他后来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于是，在一个花好月圆之夜，白素贞喝下了自己的丈夫精心为自己配制的千毒之酒，后来的故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剑河之中，白素贞再无任何秘密，他生渡轮回的秘密被映照出来，推翻帝制建立人人平等的民主世界的理想也被映照出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剑河才将白素贞的前世今生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

　　　　白素贞就好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微笑瞧着。当看到‘神’正准备以千毒之酒毒杀她时，她便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嬉笑道：“我素来聪颖，怎那时却没发现这狗东西狼心狗肺？该打，着实该打，嘻嘻……叶大帮主，让你看笑话了。”当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慢慢长大，并开始追求真爱的时候，她嘴角弯起一抹怎么压也压不住的弧度，轻赞道：“哎呀呀，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就是眼光跟你妈妈一样，一般一般，找谁不好，非要找许仙这小白脸？”当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死在‘神’的冷漠无情之下时，她沉默，她捏紧拳头，她凶巴巴的模样，就好像一口要将剑河里的‘神’吃掉，而她也果真这么做了，搅乱了剑河里的水，荡开圈圈涟漪。

　　　　只可惜，她的人生仍在继续。

　　　　故事的最后，则是叶锋将‘神’诛杀，白素贞拍手叫好，反手拍了拍身后叶锋的肩膀，咯咯笑道：“杀得好！杀得好！咯咯咯……叶大帮主，你当时可真威风，杀得这老匹夫毫无还击之力。总算是为我的宝贝女儿报仇了，叶大帮主，其实你对我是有大恩。我素来没有欠人情的习惯，而现在又身无所得，看样子小女子只好以身相许了，你要不要？”（未完待续。）

第49章　前世今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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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叶锋回答，她轻轻拍了拍叶锋的肩，背对着叶锋，继续笑道：“叶大帮主，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千万一定莫要当真。哎，不对，这应该是‘神’的人生，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人生中？咯咯咯，这剑河还真有意思，居然还额外奉送，多谢啦。”

　　　　她严肃地冲剑河感谢，稍稍一顿，却又自己笑场，大抵实在是太过好笑，她柔软丰满的腰居然也笑弯了。

　　　　叶锋道：“不必忍。”自背后递给白素贞一方绣着鸳鸯的白色手帕。

　　　　只因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种时候，只要安静陪着她就好了，什么也不要说。叶锋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除了那“三个字”，他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自己的安静。

　　　　白素贞起先还站着，慢慢就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无助地像是一个孩子，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这千古以来最独一无二的女子，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叶锋安静站在她身后，不发一言一语，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她。

　　　　剑气如风，呼呼吹在两人身上，四下寂然无声。

　　　　待又过了盏茶功夫，白素贞才从无边无际的哀伤中恢复过来，也不肯转过脸，只道：“哎，让叶大帮主见笑了。小女子的一生已经映照出来，叶大帮主已经全都瞧见了，做人要公平，现在轮到叶大帮主了。来，让小女子瞧瞧你有什么伤心事，小女子好高兴高兴。”

　　　　叶锋淡淡一笑，跟着站在了剑河旁边。但听轰隆一阵巨响，剑河掀起滔天波澜，整个河面宛如涨潮一般，河水激起无数巨浪，不停冲击河面。

　　　　白素贞嘻嘻一笑，鼓掌道：“叶大帮主果然了不起，小女子败在你手下原本还很不甘心，现在却是半点儿也没有啦。”

　　　　便在这波涛汹涌下，浪花激荡形成了一面竖着的镜子，虽不大清楚，但叶锋、白素贞是何等人物，瞧来自然半点儿压力没有。

　　　　答案出现了。

　　　　叶锋真正的前世出现，现代化钢铁都市、相对平等的律法……看起来，那当真是一个比现在这个时代不知要好了多少倍的民主时代。

　　　　白素贞当然也看到了历史的轨迹，从封建到郡县，再从郡县到现代，这是中国。然后是欧美各大国的历史变迁，虽是浮光掠影的呈现，但对白素贞来说，这已经足够清楚明白。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多少沮丧的道：“原来如此，果然是不可以的。”

　　　　叶锋很想让这剑河也照出自己为何如此熟悉这个世界的根本原因，念头一动，剑河便要呈现，可正在这时，但听轰隆一声巨响，滔天的雷电波浪袭来，世界法则阻止了他的意念。

　　　　果然还是不可以。叶锋心中对世界法则又有了新的认识。

　　　　直接跳过这一茬，开始映照他穿越各个不同位面的人生，在白素贞看来，那无异于也是轮回的一种，脸上欣然一笑，叶锋的一生再现结束。

　　　　白素贞转过头来，俏皮地冲叶锋眨了眨眼睛，道：“小女子以为自己是老前辈，在你面前是老婆婆，可没想到叶大帮主你居然也洞悉了轮回的奥秘，看样子等级还更高一些。小女子现在才算是败得心服口服。”

　　　　叶锋无奈一笑，摇了摇头，道：“走吧。”

　　　　白素贞一笑，继续道：“去哪里？”

　　　　叶锋道：“剑山。”人已缓缓向前走去。白素贞当即跟了上去，又忍不住调笑叶锋，道：“敢问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叶大帮主，这剑界是如何形成？又是怎样一个地方？”

　　　　叶锋摇了摇头，道：“剑界的由来无人可知，但传说中，它是一处奇特的空间所在！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他死后会轮回转世，而对于剑客来说，他死后的去路便是剑界。当然，他们是要经历六道轮回的，所以来这里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剑意！万千剑意萦绕，最终形成了剑界。”

　　　　叮的一下，叶锋被吓了一跳，白素贞竟学着他的样子打了一个响指，看叶锋被吓到的囧样，她又开怀大笑起来，冲叶锋眨了眨眼睛，道：“那小女子就明白了，这剑界里存着剑客的真意。叶大帮主你之所以要前来剑界，就是要寻找剑道真意！”

　　　　她仍像是一个孩子，叶锋只能点头，被一个女孩子调戏，很丢脸的说。

　　　　叶锋自然是来寻找玄阴十二剑的，若是有机会，能会一会第一代剑圣皇甫剑，见识一下这世上最强的剑廿三当然更好。

　　　　如此一来，他剑道必定更上一层楼，各项神功全面发展，那才算无敌。

　　　　可问题是……玄阴十二剑不是你想见然后就能见的，它们会自发地寻找宿主，现在既然没有出现，叶锋便打算先去剑山碰碰运气。

　　　　两人正闲聊间，远处蓦地出现无边无际的黑云，剑气诡异纵横，杀意浩荡弥漫，魔气森森。

　　　　叶锋嘴角一勾，笑道：“来了个狂妄自大的蠢货，哦，蠢货的名字叫作魔魁。”

　　　　那魔气森然的黑云原本距离两人尚有十余里的距离，可就在一瞬间，已出现在两人身前，烟气袅袅的空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魔脸，睁着猩红如血的眼眸，散发出无边的罪恶，狠狠地看向了叶锋与白素贞，发出了滚滚魔音：“你们两个是谁？见了本尊，还不速速跪下！”

　　　　叶锋摇了摇头，正准备开口，但那魔脸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极具威严地喝骂了一句过后，立即动手，无边魔气化作一柄绝世魔剑，直接朝叶锋、白素贞斩了过来。

　　　　嗤啦！

　　　　磅礴浩荡的魔气肆意蔓延，空间被撕裂，一道漆黑如墨，剑体魔气腾腾的巨大剑影已斩了下来。

　　　　白素贞冲叶锋眨了眨明亮如繁星的眼睛，娇笑道：“小女子能力不足，这等魔物还是交给叶大帮主解决好了。”话语未落，她身影已经凭空消失。

　　　　“没义气！”叶锋笑骂一声，跟着面向魔魁，目光迸射出两道凌厉杀机，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