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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妞三部曲(望尽天涯路)第一部 正黄旗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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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四太太也就止住了哭声,刘妈赶紧送上手巾把儿,白四太太擦去泪痕,起身整整衣服,给二太太上了香、奠了酒、行了礼,海蕖和几位哥哥姐姐一一叩了孝子头,还了礼。这一过程结束,白四太太这才得空问董嬷嬷:
“不是前几天服了药见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到底还是没熬过去?”
“唉,那是回光返照啊,我们太太的身子骨儿早就掏空了,架不住那么重的药剂子。都怪我们老爷大意,也没找人好好看看那个方子。”
“唉,是啊,你们老爷就是大意,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快呀!”
“是啊,我们老爷知道打下血块子还高兴呢,可……唉!可怜的是我们姑娘……”
董嬷嬷突然把话题转到海蕖身上,海蕖也突然觉得自己确实的可怜起来。就又噼里啪啦的掉起眼泪来。海蓉更是哭的背过气去,大家又是一阵忙乱。旁边单有几为知客,专门负责劝客止哀,客人一止哀,就上香、奠酒、叩头,然后满脸悲戚,低声低语地又千篇一律地询问二太太的病情,表示哀怜,关注与慰问。知客一边由舅老爷代为回答,堂客一边由舅太太代为回答,海蕖们只能跪在地上垂首“稽头”,表示哀痛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开头,来一位客人,她们便陪着真心实意地大哭一场,慢慢地发现客人刚才那么肃穆地向她们表示慰问后,转身就面带笑容地跟其他客人寒暄去了,脸上连一颗泪花也没有,晚上海蕖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哥哥、姐姐们,海桐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哭丧嘛,本来就有真有假,正所谓有泪无声为之泣,有声有泪为之哭,有声无泪为之嚎,要么又怎么叫嚎丧呢?”
听了大哥的话,海蕖想了想说:“大姐哭得背过气去了,我怎么就不会呢?”
“唉!你呀,还小,再着说这不是会不会的事儿,你还不知道没娘的滋味儿!”海桐叹了口气说。
的确,海蕖不是二太太一手带大的,况且也还没有真正体会到没娘的滋味,也就实在并不至于泣血,倒是海蓉哭的昏倒两次,白四太太叹着气说:
“大姑娘是哭她自己的亲额娘呢!”
“可不是吗,要说我们姑太太可没错待过大姑娘,就是大姑娘的脾气别扭,不招人疼。”
白四太太打心里同意董嬷嬷得这句话。她不想再议论海蓉,就把话头一转说:
“姑娘,别哭了,以后多听嬷嬷的话!董嬷嬷,以后三姑娘就权杖你照应了,我们那位老爷……唉!”说着又掉下眼泪来,海蕖也呜咽个不止。
“四太太,您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让姑娘受委屈,”董嬷嬷的眼圈也又红了,她怕海蕖再伤心,就忙把话岔开:
“您瞧,怎么这么寸,您府上的姑太太也……”
“是啊,我刚从那边过来,唉,不是我说,我们姑老爷是害了一位又一位,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说到这儿大人们都不言语了。
吊丧的客人履行过这几道手续,并不多留,有的到账房,对筹办丧事提供几条建议,有的就回家筹办“奠敬”用的挽联、挽帐、奠礼什么的了,准备开吊的时候来祭奠。
二老爷一边应酬客人,印讣文等,一边儿忙着请阴阳先生挑选入殓的吉日吉时,按照阴阳先生的吩咐第三天未时入殓。到了这天,长子海林抱头,次子海森抬脚,侄子海桐抱腰,二老爷亲视,把遗体轻轻的请进“材果”。这付棺材是最讲究的杉木十三园,已经上过五道掺着桐油的黑漆,前脸用金粉写着一个篆体的大寿字,遗体安放好,海林用筷子夹着一点儿棉花,在水碗里浸一下,给母亲擦眼“开光”,然后才盖棺。接下来是钉钉。铁锤砸在铁钉上,冷冰冰的“叮、叮”声像钉在了人们的心上,一刹那,里里外外又哭成了一片。一木之隔真的是天上人间了。 海蕖再也看不到坐在椅子上为她剥鸡头米的母亲,再也听不到母亲喊“妞儿”的声音了,连盖着陀罗被的遗体也看不见了,她这时候是一点也不掺假的和大家一起放声哭了起来。
入殓以后,灵柩被抬进了灵堂。灵堂设在前院上房,已经布置妥当。上房的荷叶门已经全部卸下,成了敞厅,挂着孝幔;棺材用两个长凳支的高高的,披着大红绣花绸子软罩。棺材前后都有供桌和奠池,官客在前面上香,堂客在后面奠酒。敞庭前脸挂着蓝云子卷儿白孝幔。月台也已经搭好,和上房的台阶一样高。三面的矮栏都有进出的口儿,每个进出口儿都有三层台阶。台上铺着素地毯,地毯上放着白布和黑布拜垫各一块。上面又都罩着一块红毯子。大人们紧张却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很快的堂罩前面就摆放好了二太太的一张嵌在大镜框子里的四五尺高的大相片。这是二太太疏两把儿头戴垫子的穿旗装半身像,遗像前树着灵牌,上书:燕门沈太夫人灵位。供桌上摆着贡品和香炉蜡扦。两串儿极大的金银锞子垂在桌幔前,两厢竖立着和真人一样高的四男四女纸扎的灵人儿,他们手里各拿一样东西:装着牙刷、刮舌子之类的漱口盂、搭着羊肚手巾的洗脸盆、放着木梳、篦子的梳头匣子,摆着小盖碗儿的茶盘,贴着“寿”字的暖瓶,还有插着火纸煤子的水烟袋和蝇甩子。四个男仆一律穿蓝袍子黑坎肩、戴礼帽;四个年长的女仆穿着过膝的月白大褂儿、黑色坎肩,梳着“苏州蹶”,两个年轻的女仆穿短衣裤、扎辫子。背上各有个小红纸签,写着:高升、钱贵、刘福、孙禄、王妈、李妈、梅香、小红等用人的专用名字得标签。这一切摆好,闲杂人等退了下去,只留下几个孩子在两边跪着。东边海林打头,海森次之、侄子海桐居后,西边是海蕖打头,侄女海蓉居后,跪的垫子颜色也各自不同。大家跪好之后,二老爷拿着一根小针儿,在每个灵人的脑门上扎了眼儿,旨在让它们“开窍”,具有灵性地伺候到另一个世界的二太太。海蕖很是不解,问:
“嬷嬷,奶奶生前从不用丫鬟,干嘛要有梅香、小红呢?”
“唉!就是这话儿啊,咱们这种人家,姑太太在世就没使唤上丫鬟,如今走了再没个丫鬟伺候,那成什么事了,怎么落忍啊?”董嬷嬷叹了口气说。
海蕖不知是否可信,但她希望是真的,希望辛苦了一辈子的奶奶在另一个世界里活得滋润些…… 是啊,在这个世界没用过丫头,在另一个世界却有了梅香和小红,在这个世界只住平房,在另一个世界却有了曲栏高阁的楼房。不仅如此,二太太在这个世界费尽心思不可中兴的家业 ,在另一个世界终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有了这许多的金山、银山了。
人话在世上有多少应该得到而没得到的东西,全靠在另一个世界去惠而不费的弥补了。生者为之坦然,逝者故也安然,亲友为之称赞,街坊四邻茶余饭后也多了点谈资,真乃皆大欢喜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北平城里的大出殡(下)
人话在世上有多少应该得到而没得到的东西,全靠在另一个世界去惠而不费的弥补了。生者为之坦然,逝者故也安然,亲友为之称赞,街坊四邻茶余饭后也多了点谈资,真乃皆大欢喜了!
晚上接三,烧楼库,可院子搭起了一座兰布大棚,亲友们送的挽帐、挽联铺满了一棚,月台下面是一堂带有音锣的细乐,垂花门上挂着一面小铜磬,二门外有小唢呐和大镲,大门外有一人多高的对儿鼓和大喇叭,这些乐队的队员都穿着绿地白团花的的制服,即漂亮又气派。来了官客,两位站在架子上的鼓手“咚、咚、咚”槌三下对鼓,大喇叭有腔没调地吹上几声;来了堂客,小唢呐和水镲干巴巴地吹打几下。一听见那三下大鼓,男知客马上就位,一听见水镲,女知客马上就位。无论是官客还是堂客,都是在大门外按照辈分、亲疏的不同,或是套上一件白漂布袍子,或是系上一根白漂布孝带子。客人们一进灵棚,垂花门打点三记——就是敲三下那面小铜磬。
二太太的灵柩在家停放了十一天。自从灵柩升进上房,月台、白棚、经棚都搭好以后,燕宅就比娶媳妇还热闹了,整个胡同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孩子们每天吃过早点,就得去跪灵。平常日子客人来的少,一边听着和尚“叮叮嗵”敲着的鼓和磬,喇嘛“嗯——嗯——”吹着大喇叭,一边用金银箔叠锞子,念印着《般若菠萝蜜多心经》的往生咒。十多位和尚先是围着灵柩“呐呐呐”地送经转咒,转了一圈后径直走向大门,此时作为长子的海林高举一个铜茶盘子,盘子上放着“疏”——也就是一个用黄表纸糊的长方匣子。据说那里面装的是给阎王爷的奏折,还有的说是开楼库的钥匙,到底装的是什么或者什么也没装,谁也不追究、谁也不知道。海林后面跟着海森、海蕖、海桐和海蓉,大家都低着头,郑重其事却也糊里糊涂的把“疏”和楼库、金山、银山一起送出胡同口,一起付之一炬。看热闹的人于是为其排场的场面称赞一回、评论一回,消磨一些无聊的时间,然后各自回家再去咀嚼余味儿。
过了“接三”,开始送讣闻,前前后后又是一通大忙,大门口扎起素彩绸、贴出殃榜,竖起幢幡,正院搭起一座蓝布大白棚,大棚遮满了整个院子,只在顶子下面隔三差五安一个小窗子,勉强透过几缕冬日微弱的阳光,大棚里没日没夜地点着好几盏大汽灯。挽联、挽帐不断的送进来、挂上去,最后连那些面小窗子也都遮住了。因为是冬天,棚里生着十几个大炉子,摆着十几张圆桌,即为待客,又为摆席,仿佛准备开一个极大的庆祝大典。月台对面靠南墙又可着东西那么长,搭起一房多高的经台,准备着和尚、喇嘛、老道放焰口时用。
灵柩在家里停放的十一天里,除掉头七以外,平常日子客人来的不多,不过是早晚上供,往那个黑油坛子里夹菜“添灌”,和尚念经转咒、送“疏”、烧黄昏纸、用金银箔叠锞子、念印在黄表纸上的《般诺波罗密多心经》和“往生咒”,官客聚在东院“耍白棚”——也就是赌钱,一个个远亲近友白天在灵前奠酒、举哀,晚上麕集东院,兴高采烈,吆五喝六地大摆赌桌,据说这“耍白棚”越耍得热闹,越预示这家死人之后日子火泼,哪天也得闹个大半宿!孩子们跪在孝垫子上看小说,玩困了就睡在那儿,海蕖耳边响着和尚敲打的“叮叮咚咚”声,脑子里却想着《爱丽斯漫游记》和《福尔摩斯探案》。母亲弥留之际的情景和面对遗像的悲哀已经被这一堂气势磅礴得“白事儿”冲淡了,起码对于才十二岁的海蕖和十三岁的海森来说是这样的。
到了“伴宿”的这一天就不一样了,这是亡者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这个晚上叫“伴宿”,也就是说二太太的在天之灵明天就要真的离家而去了。“伴宿”又名“坐夜”名称不一,意思却是一个:生者为了表示对逝者得依依之情,这一夜都不睡觉,奉陪亡灵。不但家里人这样,所有亲友也都在这一天来二次祭奠,向二太太做最后的告别,关系近的,也留下来“伴宿”,第二天一块去送殡。于是,这一天就分外热闹。男女来宾不停地来吊唁,大门上对儿鼓和水镲轮流不停地报响儿。垂花门上不停地打点儿,笙管笛箫不停地吹奏,海蕖他们就不停地叩头。白四老爷还送了一棚尼姑经,姑老爷送了一堂江米人,几家亲友送来了“饽饽桌子”,就更锦上添花了。也不知道这天来了多少客人,只知道大概齐从上午十一点到晚上*点一直开“流水席”,每上一桌席,就有一为执事领着孝子挨个去叩头,直把孩子们磕的头晕眼涨,精疲力尽!
白四老爷一家是才一过午就坐着马车合家光临的。他们一下马车就有一个茶房用托盘托着几根漂白布的孝带子走上前去送“小孝”。白四老爷一摆手,跟来的仆人就已经拿过来自带的两根孝带子,给白四老爷夫妇系上,又从车里拿出三件漂白的孝袍子,伺候着恩哥子和颖红姐弟罩上,站在凳子上的鼓手见他们已经穿戴停当,立刻重重的擂了几下鼓,大喇叭用力的吹出几声特定的音调,大鼓惊天动地,大喇叭凄凉哀婉,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同时进来的有官客,有堂客。于是双鼓与大镲齐鸣。客人才走进大门,二门外就已经响起了小唢呐和大镲之声。走进二门侍立在垂花门边的执事就敲响小铜罄“打点儿”三记,带着来客转过垂花门,笙管笛箫一起吹奏起来。颖鸿姐儿俩和恩哥子在这一路音乐声中和大人一样低头慢步,既不张望也不言声,表现出极有礼貌地哀痛之情。紧接着白四老爷全家走上月台,男客在灵前、堂客在灵后奠酒。这会儿刘妈双手捧着一只两个饵子的珐琅灯,李妈捧着一只长脖子细嘴儿的珐琅酒壶,已经站在供桌两边伺候着了,见白四太太在拜垫上跪好,李妈稳稳地把酒斟进刘妈捧着的酒杯里,刘妈又把酒杯双手捧给白四太太,白四太太接过来把酒高举过头,然后再到进贡桌下边的奠池——一个同样是珐琅质的水槽儿里,再磕一个“鞑儿头”。两位姑娘跪在四太太身后,跟着磕一个头,如是三次,海蕖也就得磕三个实实在在的头还礼。与此同时,外面在笙管笛箫得吹奏声中打三下小锣,吹几声唢呐。
要说礼仪本来就来源于上古时代的祭祀,那这些个仪式还真颇有几分古典祭祀舞蹈的味道。
这一天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各种乐器交叉演奏,和尚、道士、喇嘛、尼姑轮番敲打着不同的法器,念诵着不同的经心,目的就是一个——把死者送向极乐世界。海蕖曾经问过三哥海林:“奶奶真若在天有灵,那是谁跟着谁走呢”?海林的回答却是:“别瞎说,小孩子家,懂什么呀?”
白四太太祭奠完被请进里屋侍茶,颖红趁这会儿蹲在海蕖身边儿说:
“我们今天都在这儿伴宿”,说这话的时候像是等着听堂会戏似的,脸上掩饰不住露出几分喜色,又说:
“晚上撒江米人儿的时候你要哪个?”
海蕖这一天净陪着叩头了,还没顾的去看江米人儿呢,经颖鸿这么一提醒,她赶紧从小堂罩底下招呼海森:
“嘘,六哥,看江米人儿去呀!”
北京捏江米人的老师傅那手艺真叫高。这些江米人儿是佟王爷送的,足有三四十个,都是戏出儿里的人物,文有文相,武有武相,服装不同,神采各异,栩栩如生。一说看江米人儿,孩子们立刻来了精神,希里呼噜地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大家大大地评论了一番,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纷纷预定,海蕖订的是扎着硬靠的樊梨花,颖燕订的是穿宫装的杨贵妃,颖鸿订的是羽扇纶巾的诸葛亮,海森订的是黑脸老包。这群孩子都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年龄,脑子转得快,好奇心重,话也多,眼里看着江米人儿,脑子就转到了别处,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
“听说姑太太在家只停了五天,真够惨的。”
“惨?惨事多着呢,坐夜那天就七个和尚转咒,十六人杠就抬埋了,连‘雪柳’都没有!”
“啊?姑父就至于这么手紧?”海蕖又想起了那个多宝槅。
“嗨,人往下坡走还不容易?”海蓉总能说句大人话。
“大姐,你要哪个江米人?”海蕖的脑子又回到了眼前的江米人儿身上。
“我哪个也不要,这是哄小孩儿的。”其实海蓉才比海蕖大五岁,和海林同岁,可她总是把自己当成大人。
“大姐是大人了”,颖燕慢声细语得说“瑞表哥和娟表姐也是大人了,谁都像咱们呢!”
“那是,大人想的是成家立业的事,哪像咱们上学也是为了解闷儿,为着好玩儿。”颖鸿也来了句,
“呦,那大姐你这大人是想着成家呢还是立业呀?”颖鸿和海蕖一下子笑出了声儿。
“哎呀,别乐呀,这是白棚!”海林赶紧拉住他们。
“就知道成家,姑娘就不能干一番事业了?”海蓉有点儿不高兴了:
“你们在学校里不是也天天喊‘自由、平等’吗?”
海蕖不言声了,她觉得大姐的这个看法有理。就对颖燕说:
“是啊,二表姑和骆校长不都是女的吗,不是就自由平等了吗,不就自己养活自己了吗!”
“哟,我?我哪有二姑那学问啊!”颖燕说着连连摆手。
“你不会学呀,又不傻不呆得,你再看看人家骆校长,那什么派头!”海蕖由衷得说。
“算了吧,我奶奶说,骆校长算什么女的!压根儿不能算在女的里头。”颖鸿把嘴一撇说:
“我二姑那是出于无奈,能都学她的样吗?”
“蕖表姐,你说平等,那为什么林表哥、森表哥戴白帽疙瘩,跪在灵前,你就戴黑帽疙瘩,跪在灵后呢?”颖燕也不服输。
海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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