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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妞三部曲(望尽天涯路)第一部 正黄旗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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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可了不得啦,感情是个妞!
原作 颜柏君 满名 叶赫顏扎。毓荷
改编 整理 续写 姜姗
本书谨献给八旗子弟的后裔们
我的母亲——叶赫颜扎、毓荷
编者的话
我的母亲叶赫颜扎、毓荷,出身于没落的满族正黄旗家庭,幼年受过严格的贵族淑女教育,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继承了满人“玩儿票”的特长,受过梅兰芳先生的真传,也曾是名震九城、轰动南京的“名票儿”,只是因为这种家庭的的女孩儿是绝无“下海”一说,才失去了做名演员的机会。
母亲十二岁那年,我的外祖母去世了,不幸也就接二连三的降落在她的头上,我那不事家事的外祖父续娶了我的续外婆后,本已败落下来的家庭被两杆烟枪抽的一无所有,几乎倒卧街头。我的外祖父弟兄两人,共生育子女10个。大老爷原配早年去世,续娶后便留下几个孩子跟随小皇帝溥仪离京去了东北,这十个孩子就都在我外祖父母的家里长大。大家族的兄弟姐妹一般都是大排行,我的母亲最小,她的上面有七个哥哥两个姐姐,除了七舅只长我母亲一岁外,其他的六个舅舅两个姐姐都已长大成人,或留学国外,或独立工作。外祖母去世后,已经长大成人的舅舅们就极少回家了,遭罪的只剩下我的母亲和七舅,家道的败落加上不亲的后娘,吃不饱饭是常事,更不要说奢望出国留学了。母亲后来通晓英、日两国语言全都是从上面几个哥哥、两个堂姐哪儿捡的剩儿。母亲十六岁那年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据说当年的玉照还送进了溥仪的小王宫,只是世时已变,母亲是误了卯的娘娘,外祖父的太师梦也就成了永远的泡影。
“自古红颜多薄命”,我的母亲也不例外。穷困潦倒的外祖父一无所长,只能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当成了摇钱树……。母亲悲愤绝望之极,在几个哥哥的帮助下逃婚了,投奔了当时在上海电影公司只能演三流角色的我的三舅,过起了自谋生路、颠沛流离的百姓生活,她先后做过家教、文书、职业撰稿人,和我的三舅一起过着八旗子弟“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日子。
我的父亲是陕西省米脂县人,家里的长子。我的祖父36岁时死于战乱,留下了四个未成年的儿女。当时我的父親只有15岁,三叔是“墓里愁”。为了养活弟妹,我的父亲只得辍学去饭店做小伙计,饱受折磨。19岁时投奔杜聿明将军,从此征战南北,抗日缅印,走过野人山,九死一生。父亲是职业军人,文化不高,但对爱情执着、对家庭负责,他爱我的母亲,在北京机场架着机枪将我的母亲从一个无赖党棍手中抢过来。从那时起,我的母亲才算是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1949年,南京解放,国民党的大部分高级官员逃往台湾,作为驻守南京城最后一批国民党高层军事长官之一的我的父亲,在母亲的影响和固执中“冒险”留了下来。我的母亲深受“五。四”运动和女权思想的影响,一直不甘心做“全职太太”,再加上故土难离,坚定的认为共产党说话算话,并可以走出家门参加社会活动。我的父亲为新中国保存了一座军需库、一座军械库,以投诚起义的身份得到共产党的信任和启用。
为了报答共产党的“不杀之恩”,解放初期,我的父母便积极响应共产党知识分子支边的号召,放弃了回北京或留在南京的机会,自告奋勇来到了当时的边塞省城察哈尔省的省会张家口市,察哈尔省撤销后,父亲调往山西省大同市银行,我们的家也就从此定居在了这所城市。母亲在这里渡過了她为期五年的专业教女生活。直到1955年的扫盲运动开始,才走出家门,开始了她近三十年的教师生涯。
都说属羊的女人命苦,我母亲也许正应了这个验。历次运动她几次自杀,大难不死,“*”十年是她生命中的又一次大难, 她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遣送回我父亲的原籍………陕西省米脂县的一个叫刘家峁的山村。一待就是十年。从未离开过城市的她,语言不通,民俗不懂,生活条件极其艰苦,一年见不到几滴油、几斤白面,更不用说酒肉穿肠、满汉全席了。
我的母亲即受我外祖父得过且过思想的影响,也秉承了我外祖母自强不息的性格特点,在偏远乡村的十年里从未失去信心,她相信党不会这样对待爱国的知识分子,国家不会不要文化、社会不会倒退。在那些个食不裹腹的日子里,她一直没有放弃学习、没有放弃写作,更没有放弃对未来的希望。乡村十年,我的母亲一边在仅有的条件下在煤油灯下读书、写作,留下了100多首诗词,写了一部古今字词对照的词典,一边用国家发给我父亲的仅有的一点生活费,兜里装着一把牙刷,一次次奔波于陕北与北京之间,终于辗转将一封用英语和日语写的上访信交到了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手里,才于1978年9月得以*,返回大同。然而,这一切来的太晚了,我的父亲终于經不起身心的折磨,郁闷成疾,只看了一眼大同市公安局*回同的大印,就永远合上了双眼。那一年他还不到66岁。
母亲经历了十年的磨难、奔波,终于回到了她原来的工作岗位。那一年她59岁,早到了退休的年龄,然而她却又继续工作了十年,在教育青黄不接的年代里做了十年的英语教员。同时着手《旗妞三部曲》的构思和起草。遗憾的是她最终未能完成这部长篇小说,就因用眼过度而双目失明,不久便带着满腹经纶、一腔热望长辞于世,化作一缕青烟永远的去了……呜呼,长歌当哭,作为女儿的我将尽余生精力完成其未能完成之遺愿,将她几近传奇的一生和代表着中国老一代知识分子坎坷里程的经历书写于世。
前言 原作者
《正黄旗下》是长篇小说《旗妞三部曲》(望尽天涯路)的第一部,也是可以独立成章的一部,约十三万字左右。
《旗妞三部曲》的总主题思想是写历经了三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在不同年代所受的不同教育影响与磨砺成长的过程。它的第二部是《白旗下》,第三部是《红旗下》。
《旗妞》三部曲的第一部《正黄旗下》的时间跨度为1919年至1932年。这正是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资产阶级革命结束了我国数千年君主專政制不久,外有列强侵略、内有军阀混战的时期。在这样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在一些没落的老北京八旗世家中,老一代妄图维护旧的封建意识以及家庭模式,而下一代则受到新文化运动乃至西方文化的冲击,面临对自己命运的抉择与抗争。最终这类家庭正如彻底走向灭亡的满清政府一样走向崩溃,下一代也走上了各自不同的道路。小说中老一代的主人公“燕二太太”,出身内务府一个“苏拉”之家,由于出身低微,又受客观因素的影响,她具有朴素的改良主义思想。嫁入“侯门”,原想能够有所作为,为中兴家业亲自磨制“杏仁浆”来卖;她把典房鬻地的所得悉数投入事业——开办蜂场,她亲自谋划打理,不自觉的妄图走上民族资本主义的道路,却最终因势单力薄不得不以失败告终。她为之倾心尽力的蜂场成就了为她自己办的一堂北平城里数一数二的白事。
燕二老爷是这种家庭里一个典型的浪荡公子哥儿,吃着祖宗的俸禄,不事生机,永远预支“快乐”。他认为:人投胎一次不容易,如果能摆谱不摆谱,能享受不享受,岂不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 他不理解妻子的作为,妻子却是他的生活支柱。妻子的早逝使他失去了“定盘星”,只能彻底毁了这个家,让这个家“吹灯拔蜡”彻底玩儿完。
小说中的小一代主人公“旗妞”海蕖,是位当今的格格,误了卯的娘娘。她从出生到十二岁离开北京为止,一方面接受这种世家浓厚的教育熏陶,同时家庭的没落和时代的变迁,又使她有机会接触社会各階层、接受新文化运动的洗礼和“自由、平等、博爱”的资产阶级教育。她既受父亲“得过且过”的人生观影响,更承袭了母亲争强好胜、欲有所为的性格,形成了自身的双重性格和矛盾人生。
这个家庭里的另一个“旗妞”,海蕖的堂姐海荣则因幼年丧母,后又遭父遗弃。虽也和海蕖同生活在一个家庭中,却具有叛逆的性格,刚刚步入青年时代便走进了革命队伍。
小说中的其他三个八旗世家:“佟姑老爷”能“砸穿衣镜做千金一笑”,能把“老佛爷”御赐的无价之宝“听了响儿”,最后却沦为“闲等儿”。姑表亲白四老爷在看出“神马转世报恩”的儿子纯属一块废料后,尚知居安思危,进入小职员的行列……
小说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沈舅老爷,他的家庭不同于他们这个世界,他一家思想开放,主张自食其力,是这种世家中的另类,也是佼佼者,这几个家庭所走的不同的路,也体现了这个阶级必然分化的结果。
小说也写了海蕖和瑞表哥青梅竹马的生活、海蕖和傻六儿海森、表姐妹颖鸿、颖燕、娟的天真烂漫的童年。
《旗妞儿》是以写旧日北京旗人生活为背景,以“燕宅”的家庭为中心,写了四个没落旗人之家、约二十个主要人物的不同命运
故事从民国八年——即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后四个月“燕宅小一代主人公旗妞海蕖”的出生,写到民国二十一年——一九三二年春“海蕖”离开北京。
小说使用大量的“老北京话”,较为细致地描述了北京旗人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的风俗习惯:通过这些描述,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的历史特征和八旗子弟的奢靡与堕落。
目录
第一章 可了不得啦,感情是个妞儿 !
第二章 燕二太太的抱负
第三章 燕宅的格格,误卯的娘娘
第四章 神马转世来报恩
第五章 大毛皮袄当的值
第六章 “无价之宝”就这么听了个响
第七章 燕宅的高材生
第八章 给空虚的生活来点儿小点缀
第九章 硕果仅存的萨满太太
第十章 北平城里的大出殡
第十一章 各走各的道儿
第十二章 祸兮福所倚
第十三章 祖宗板子摔了
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园……
第一章 可了不得啦,感情是个妞儿
那年正月里,燕二太太从香山正黄旗坟地儿回来,一肚子懊恼,满心的失望。特别是给大太太请过安后,这份儿别扭劲儿就更别提了。哑巴大太太拍拍肥厚的胸脯,摸摸稀疏的头发,伸出个大拇指,然后又指指二太太,叉开五指在头上一转,再把大拇指和小拇指一伸,做了个“六”的手势,似笑不笑地“啊哇”几声。二太太立刻明白,这意思是说:“我,有两个宝贝妞儿,你呀,这第六个还得是个秃小子!”
燕二太太这年三十四岁,一连生过五个儿子,自己也认为这辈子是不会生女儿了,于是就打定主意把肚子里的“六秃小子”跳沟跳下去。香山坟地旁边有一条二尺宽的小沟 ,好在满人不缠脚,,燕二太太这双天足就在这条沟上面跳过来、跳过去,往下硬蹲。谁知这个“六秃小子”执意要到人間来,任凭燕二太太怎么跳,他还是在母腹内坐够了月份,才那么好整整地呱呱坠地。可這一墜地可了不得了,竟然是個女孩儿,按照旗人的叫法,是个“妞儿”!二太太不顾产后虚弱,硬叫刘妈扶着坐起来,看着接生姥姥给婴儿穿“毛衫儿”,流着眼泪地笑。跟着忙活的董嬷嬷不等二太太发话,一脚跨出产房就直奔二老爷的寝室,还没掀帘子,就嚷上了:“老爷,大喜了!我们姑太太添了位姑娘!”话音刚落人就进了屋,进了屋两腿一蹲,给二老爷请了个安,又喜滋滋的重复了一遍:“给老爷道喜了,我们姑太太添了位姑娘!”说话里都带出了笑声。
这董嬷嬷是燕二太太的陪奉,娘家人。她称呼燕二太太先是“姑奶奶”,到燕二太太公婆仙逝,燕二奶奶就升为燕二太太,“姑奶奶”也就升为“姑太太”了。
“真、真的?”二老爷燕盛孚正躺在烟盘子旁边儿犯迷糊,听见这话“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盼来得呦!
“跟您回”,董嬷嬷乐得脸上开了一朵花儿:
“这姑娘一落草就跟位哥儿似的,又是蹬又是踹,将来冲道。对了,那什么,您先瞧瞧去,我得赶紧给大太太报个喜去。”然后心照不宣地冲二老爷一乐,三脚两步就直奔西宅给大太太报喜去了。
二老爷虽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可这会儿他不是这个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在意的是终于盼来个妞儿。燕二老爷一反他慢慢腾腾的常态,竟然带着点跑的意思,穿过堂屋,忘了忌讳,一脚就迈进了二太太的寝室。
接生姥姥已经给婴儿穿好“毛衫儿”正拿布带子给她裹腿,看见二老爷进来,就抱着孩子在床边给二老爷请了个安,说:“给爷道喜!”
二老爷结巴着说了声“喜、喜”,嘴列的跟瓢儿似的,也并不理会躺在床上的二太太,只是一股脑儿的把眼睛盯在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刚落草的婴儿十分难看,一张皱巴巴的小红脸,几跟稀稀落落的黄胎毛,眼不睁嘴不张地睡着了。二老爷看着这张皱巴巴的小脸儿,也没问候一声二太太,却说:“太太您说,是给妞儿办喜三还是办、办满月?是叫戏、戏班儿、还是来场堂、堂会?”
二太太正在兴头儿上,也就破例的没挑二老爷的眼,反而带着点笑容的说:
“依我说,洗三这天就请几家至亲来热闹会儿算了。满月呢,办场堂会吧,光请票友儿。”
“不约小、小云?”
“让你们这些戏迷多过过瘾不好么?”二太太今天对二老爷说话是例外的和气。
二老爷虽然觉着不约个名角有点扫兴,可是难得看见太太的好脸,又知道只要二太太说出话来,自己再提也没用,于是赶紧就坡下驴说:
“那就、就依太太。”说着就扭头走出去找帐房王先生商量请客、订席、搭台唱戏的事去了。至于二太太产后身体怎么样、妞儿会长成什么样,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燕宅的房子座落在交道口胡同的肃宁府里,它本是一位叫做肃宁王爷的府邸,什么时候怎么着就归了燕宅已经不详,反正打二老爷记事起,就住在这所宅子里,这所宅子就是燕宅。这座府邸分为东西两宅,大老爷燕盛深住西宅,二老爷燕盛浮住东宅。西宅是正宅,对开红漆大门,高台阶,高门坎,前沿后洞;大门门楣上高悬一块已经斑驳却依旧有几分耀眼的金边红添大匾额,上书“慈爱威懿”四个大字。它是燕宅老姑太太入聘醇王府那年“老佛爷”西太后御笔亲书的赏赐, 也是燕宅的荣耀。东宅原本是一个小花园,经过一翻修整,和西宅一样也分成里外三层。东宅是两扇酱紫色大门,没门坎,一进大门是一间又大又深的汽车房。汽车虽然早已卖掉,可里面总停放着一辆永远擦得锃光瓦亮的四轮玻璃大马车和一辆有两盏电石灯的东洋车。进了大门,西向进二门。二门由四扇绿色活页门板组成,每叶门板上有一个红色的斗方儿,上面各有一字,四扇合起来是“富贵吉祥”。进了这道门才是外院,外院只有一溜五间西房,靠北边的三间一通联是帐房,靠南边的两间是门房,兼做男拥人的下房。东边是马棚,里头拴着一匹高头枣红马和两只奶山羊,南墙根儿把着二门门口儿,有一块很大的拴马石。因为二太太喜欢花草,这东宅便不向西宅那样方砖墁地,而是里外三进的院子种满了各种叫得上名的的花草树木,院子正北扎着一道篱笆障儿,饶过篱笆障就是进入正院的垂花门了。
垂花门里另是一番景色:迎面影壁上经年累月挂着一盏写有大红“福”字儿的玻璃灯,影壁后面是四只大鱼缸,中间两只里养着各色龙井鱼,另外两只里栽着荷花。鱼缸两边各有一盆一人多高的石榴树。正院比外院大多了,除掉中间一条方砖甬路和东西墙根儿的过道儿外,满是夹杂着各式各样鲜花的草坪。快要起伏的时候,可院搭起天棚,屋里仿佛老是过阴天,显得又幽静又凉快。北京旗人有句老话,叫做“天棚鱼缸石榴树,肥狗胖丫头”,燕宅样样俱全,就是没有丫头。——燕二太太从来不用丫环,因为丫环似乎老跟“收房”,甚至“扶正”有钩连。
上房是五大间,当中三间用犁木花格子隔断出一大两小,左手一间招待官客,右手小间招待堂客,男女来客可以同时光临。走进正屋,一扬脸先就可以看见正梁上高悬着的一块大约六尺长、三尺宽的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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