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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三d打印机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迪克搬到了他的附近。

　　　　然后，左谦舟挨着他也坐了下来，蓝色眼眸弯成一轮明月，正得意地冲着他笑。

　　　　得，看这阵势，是必须看！

　　　　“请开始你的表演。”他有气无力配合道。

　　　　说话间，3d打印机开始工作，将之前已经定稿的一片车轮打印出来。

　　　　咦，这打印机似乎比灰色石像的先进，可以远距离无线操控。

　　　　他瞅了眼男孩，“就这？”

　　　　左谦舟白皙的脸颊泛着微红，他双眼看着打印机：“还有。”

　　　　紧接着，过山车轨道动力系统的一部分也被打印出来、

　　　　余成彦恍然大悟：“我们不是还没确定用什么动力？所以，你是想让我夸你独立做成了？”

　　　　他的话音一落，男孩就给他一个智障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这死孩子，还会装神弄鬼了。

　　　　还能是什么。

　　　　慢着，左谦舟一向是有一说一，不会耍花招，难道真有什么遗漏了！

　　　　他一个翻身站起来走向3d打印机，打算检查一下。

　　　　边走他就边回想，从刚才到现在的经历的一切。

　　　　动力系统没有确定，意味着图纸是没有的。没有图纸，3d打印机如何能打印出来？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是一台先进的3d打印，可以直接读取人大脑里的知识，要么左谦舟有超能力，能向万磁王那样直接操控机器？

　　　　可是这两种想法，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然而，当他对3d打印机进行检查时，他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就在刚才的打印过程中，它并没有消耗电能。能量消耗记录是零。

　　　　所以，他刚才想到的两种情况，可能会更靠近后一种？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左谦舟的那具小小的身体上。

　　　　这孩子真有超能力？

　　　　“发现了？”左谦舟歪着头轻轻笑起来，“说说看。”

　　　　“你！直接控制了打印机？”他说出话时感到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脑波控制。”男孩修正了他的判断。

　　　　“脑波？脑波！”余成彦低声重复了两次，随之变得释然，“是啊，之前不是经历过一次了。”

　　　　在历史联赛里，那崩溃的空间，不就听说过精神波动这个词吗。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心中有千百般疑问在翻转，最后他一个问题也没提出来。

　　　　“你怎么不接着问？”左谦舟先沉不住气了。

　　　　余成彦盘腿坐下来：“你不是说等高中以后，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以你的水平，考上高中应该不算难事吧。”左谦舟想了想，“现在告诉你一部分，也算提前预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余成彦没有矫情，赶紧将最紧要的问出来，“你这种程度的脑波是特殊人群才有，还是具有普适性。”

　　　　男孩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小豹子。

　　　　半晌，他才开腔：“迪克。你演示一下。”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迪克走到余成彦面前一米处。

　　　　然后，他伸手抬腿开始做动作。

　　　　从头到尾，迪克一共打了五个套路，每个套路十八种动作。余成彦发现里面有些动作看起来有些熟悉，大概来源于长拳，太极，瑜伽，有些就真认不出来。

　　　　“迪克，再打一遍。”左谦舟吩咐道，又转头对余成彦说，“你可要看清楚了，然后学会它。”

　　　　见男孩那副慎重模样，他将所有疑问吞回肚里，开始认真观摩起来。

　　　　不论是学武还是学操，光靠大脑记忆是不够的，还得去模仿，让肌肉也去记忆。

　　　　他赶紧跟在迪克身后，跟着运动。

　　　　开始的动作还好，就跟做广播体操差不多，忙碌一整天，这么活动一下倒使身体舒坦起来。

　　　　一个套路下来，让他疲惫的大脑轻松了许多。

　　　　然而从第二个套路开始，他就明显感受到了难度。

　　　　虽然他每天都坚持跑步锻炼，但是柔韧性这方面还是欠缺了很多。

　　　　于是在四肢和身体的撕心裂肺中，他勉勉强强完成了一套动作。

　　　　至于第三套动作

　　　　看起来很简单，然后他要跪了。

　　　　最后，只能猫在地上改为欣赏，迪克这个液体机器人动作扭曲拉伸的视觉奇观。

　　　　左谦舟走到他身边，也蹲了下来。

　　　　“你也败在了第三套啊！”

　　　　“什么叫也，这是人做的吗！”余成彦揉了揉还在抽痛的筋骨，“哦，我知道了，你也不能做第三套啊。”

　　　　“嘿嘿！”

　　　　正在做动作的迪克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对着余成彦一字一句说道：“夫人让我转告你，请你来会客室。”

　　　　然后又看向左谦舟：“夫人让你去反省室。”

　　　　“哎！我什么都没说”左谦舟一脸委屈，然后垂着头向别墅走去。

　　　　余成彦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他观察到的一切告诉他，这个女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贵夫人。

　　　　左谦舟的母亲，曾在历史联赛的虚拟空间里，是个类似管理员的存在。

　　　　“请这边走。”迪克伸出一只手，指示了他前进的方向。

　　　　会客室在别墅大厅的隔壁房间。非常容易找到。

　　　　当他推开门，就看见乌黑浓密的大波浪长发下一道身姿曼妙的倩影立在落地窗前。

　　　　“坐。”左夫人闻声转过身，走向他面前的沙发。

　　　　见到左夫人这个人之后，余成彦之前忐忑的心情反而平复下来。他想着要不要跟左夫人求个情。毕竟左谦舟并没有提及太多关于脑波这类东西。

　　　　“左夫人，您有什么事找我？”余成彦右手搭扶手上，细细磨蹭。

　　　　左琳漾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我本人姓左，以后叫我左阿姨。”

　　　　余成彦愣了一会，随即应道：“我还是叫您左女士。我怕叫阿姨把您叫老了。”

　　　　“你这孩子，嘴跟吃了糖似的。”左琳咯咯笑起来，“行吧。”

　　　　“说起来，我得感谢你。”左琳收敛了笑容，看起来十分郑重，“你是舟舟到现在为止，唯一承认的朋友。我第一次见他为了朋友主动去看比赛，我也从未见他那么期盼和你的周末时光。他不知道怎么跟朋友相处，如果他有什么冒犯的话，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他。这是一个担忧很久的母亲的请求。”

　　　　他没想到，左女士会跟他谈到这个话题。

　　　　他有些迷惑

　　　　一个朋友都没有，会不会有些夸张？

　　　　“小舟早慧，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余成彦边想边斟酌自己的用词，“我很荣幸被他认可。不过说他一个朋友都没有，这有点奇怪吧。哈哈，我压力有点大。”

　　　　“你会觉得奇怪也正常。因为你不了解情况。”左琳轻叹一口气，“小舟他没有父亲。”

　　　　“啊，抱歉。”余成彦顿时有些尴尬，单亲家庭，没有朋友。

　　　　他不会戳到了左女士的伤心处了吧？

　　　　“不，你不用抱歉。”左琳认真解释道：“舟舟和乐乐是我申请人体库精子，经过基因筛选生下来的孩子。他俩是只属于我的宝贝。”

　　　　余成彦不敢出声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了解范畴，只能微笑地示意左女士继续讲下去。

　　　　原来，地球联盟在地球之外的社会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人造子宫的普及，基因筛选的问世，父亲母亲孩子这样的家庭单位已不再是主流。他们跟父亲孩子，母亲孩子，丁克，单身一样只是整个社会的一部分。

　　　　左女士因为某种特殊原因，退居二线。退休前，申请了两个孩子，三岁以后，一块回到地球养老。但是地球跟外边不一样。整个社会还是以家庭单位为主要构成，所以左女士就假托成失去丈夫的左夫人。

　　　　左谦乐对地球环境适应不错，可是左谦舟就明显水土不服。她之前也想过找同龄人跟左谦舟交朋友，结果是失败。而招募陪玩时间长达一年多，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这让左女士烦恼了很久。

　　　　难怪当时的招聘广告里，报酬那么高，原来是有原因的。余成彦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既然自己都是左谦舟唯一承认的朋友，那么为朋友说说话就是应该的。

　　　　“今天小舟没有提到精神波动的具体内容，所以别让他在待反省室了。”

　　　　“不行。他一定要自己想明白。”原本一直很温柔的左女士一听到这个，立即拒绝，“半桶水就想教人，都不知道有多危险。”

　　　　“你也太冒失了。”左女士一脸严肃，“那套动作必须循序渐进，熟练了第一套，才开始第二套，明白吗？”

　　　　“我可以学那套动作？”

　　　　“当然。只不过稍微提前一两个月。等你上了高中，也会要求学习。”

　　　　余成彦现在可以确认了，这套动作一定跟他们之前提到的脑波有关系。

　　　　“你高中打算去哪？”左女士问他。

　　　　“计划去北景。”余成彦老实答道。

　　　　“那所学校啊。”左女士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屑。她埋头写了点东西，然后抬头说：“来华立呀，跟小舟一块。”

　　　　他接到了信息提示。居然是一张华立的推荐函。

　　　　抬头看向左女士，她微微一笑：“作为华立的荣誉校友，我还是有资格推荐学生的。”

面谈（）　
第二天下午；他们终于造出了约莫四米高；占地六十多平方米的迷你型过山车。

　　　　即使通过了人工智能的安全监测；他们也要亲自上去做第一回的游客。

　　　　这是所有工程师们流传下来的传统。

　　　　他们也不例外。

　　　　看着正在上行下降；迅速翻滚的四节双人车厢；余成彦莫名有些脚软。

　　　　知道安全是一回事；坐上去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上吧。”他看着正缓缓驶向起点的车厢说道。

　　　　“恩；上。”左谦舟站在他身旁。

　　　　一分钟过去

　　　　“上吧，”

　　　　“好叻。”

　　　　二分钟过去

　　　　“还不上吗？”

　　　　“走啊！”

　　　　三分钟过去

　　　　“你害怕了？”

　　　　“你不也没走吗”

　　　　四分钟过去

　　　　“如果再不上，岂不是侮辱了我们自己昨天一天的成果。”

　　　　“迪克；你坐第一排！”

　　　　坐一圈过山车只需要两分钟。

　　　　三分钟后，

　　　　两人互相扶持，排排站在过山车的入口处；

　　　　抬头仰望已经再一次工作爬到圆环最高处的车厢。

　　　　“我们成功了？”左谦舟后背全是汗。

　　　　“成功了；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余成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你可以让乐乐来试试。”

　　　　“好主意，估计会被吓哭吧。不管了；她自己提出来的礼物；哭着也要坐完。”

　　　　左谦乐被叫到了过山车旁。

　　　　她穿着洛丽塔风格的浅蓝色洋装；卷曲的金发被小熊发夹别在了耳后。

　　　　余成彦还是第一次见到左谦舟的妹妹。这时；他只有一个感想：不愧是双胞胎；真人洋娃娃。

　　　　“舟舟；这能坐吗？我有点担心你的技术。”女孩软糯的声音柔柔响起，还带着小奶音。

　　　　“我刚才跟余哥一块坐过了。安全得很，难道你怕了？”

　　　　“对呀；我怕了。”女孩扑闪着大眼睛；“要不你们陪我坐吧。”

　　　　“就这一回啊。”左谦舟咬了咬牙，叮嘱道。

　　　　三人上去坐了一圈下来。

　　　　“怕不怕？”左谦舟面色苍白地问道。

　　　　“我刚才捂住了眼睛，什么也没看到。”乐乐一副失落的样子，“也不知道睁开眼能看到什么？能不能再陪我坐一趟。”

　　　　“刚才我说了就一次。”左谦舟用力强调。

　　　　“难道，舟舟你怕了？”

　　　　“怎么可能！”

　　　　“要不就陪乐乐坐一回吧。”

　　　　于是三人又上去坐了一圈。

　　　　“我有点恶心。”

　　　　“我也”

　　　　“好好玩哦，你们好棒！能不能再陪我来一次。”

　　　　就这么又坐了三四次后，

　　　　左谦乐由迪克陪着，仍在过山车里转圈。

　　　　至于余成彦和左谦舟，仿佛被生活的磨难给摧残过。

　　　　“你妹妹真是天才。”余成彦抱着灯柱子头晕眼花中。

　　　　“呕你说错了！她是魔鬼！”

　　　　余成彦发誓，下次再做什么的时候，先想清楚用途。

　　　　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不作死就不会死。

　　　　周一上午，他回到花城。

　　　　一进门就发现来了客人。

　　　　堂叔正陪着聊天，茶几上还泡着难得一见的大红袍。

　　　　依堂叔的脾气必然是个重要人物。

　　　　那位清瘦的中年男人，一见余成彦进屋就热情地站了起来。

　　　　“小余你好，我是华立中学招生办的秦嘉树。考虑一下，来华立？”

　　　　堂叔也有些激动：“阿彦，这位是秦主任，专程过来看你。”

　　　　余成彦没想到四所高中的招生工作，竞争这么激烈。如果说在学校里见面还觉得正常的话，追到家里来，那就是不一般的热情了。

　　　　“秦主任好。”他走到主任的对面坐下来。

　　　　“我这次过来，还受到了学校荣誉校友左琳女士的委托。她向我们校委会强烈推荐你，认为你不论是在学识上，还是体能上，都符合我们学校的招生标准。”

　　　　余成彦也没想到左女士的动作那么快。他腼腆一笑：“谢谢秦主任的抬举。”

　　　　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一看是北景关主任的通话申请。他回了一个在忙的信息就将申请推后了。

　　　　抬眼看着秦主任，他笑了笑：“刚才北景招生办的通话申请。”

　　　　堂叔先是诧异，随即与有荣焉地笑起来：“我们家阿彦，这次真是考得不错。北景也是挺有名的高中吧？我是粗人不太了解。不知道秦主任怎么看？”

　　　　秦主任听完他们的话，看起来十分镇定：“兄弟学校，你叫我来评价，其实是很不方便的。不过既然是左女士强力推介。少不得我就说点掏心窝的话，过后就别外传了。”

　　　　堂叔激动起来，北都来的大人物跟他说实心话，那不得太有面子了。便连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估计一般人听到四所高中，都是停留在南山偏文，北景偏理，华立活泼自由，一中管理严谨这个层面上。”

　　　　堂叔连忙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秦主任见余成彦也侧过身，便满意的往下说：“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你们想，为什么要上高中？直接去技能考级，拿到的生存券更多。高中就是大学的前哨站，怎么可能自由，轻松呢！我可以拍胸脯保证，四所学校都是管理严格，不然有几个能考上大学。”

　　　　堂叔摸了摸下巴：“主任说得在理啊！要考试的都不会轻松。”

　　　　“但是，这话里也有真实的一面。”秦主任卖了个关子，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余先生，你家的茶不错。”

　　　　“我特地从妈祖市带回了的。”堂叔得到了夸奖，又是满足又是好奇，“所以四所学校到底怎么回事？”

　　　　秦主任看了余成彦一眼，接着解释：“前两句相当真实！一个偏文，一个偏理，一点毛病都没有。小余啊，我知道你可能认为北景偏理才适合理学向。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这个偏向说明他们不够全面啊，高考不是只考理学向。”

　　　　堂叔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秦主任，你这话听着有点道理。”

　　　　“哎，这就对了。”秦主任笑道，“而且我还想提醒一点。我们学校的自由也不是吹的，那得看人。实话说吧，如果小余你来我们华立，保管你能进风暴班。天才所需要的一切，我们都会鼎力相提供。所以自由啊，轻松的名头都是暴风班传出来的。其他的学生该严格管理严格管理，该学习的必须学习。”

　　　　如果说前边秦主任讲的内容，余成彦只是随便听听，选择的天平还是倾向北景的。可是自从提到了风暴班，老实说，他有点动心了。

　　　　对于初中最后这几个月的学习，他还是很满意的，有大把空闲时间让他可以自由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也希望高中能有自己安排的余地做点东西，还能得到学校支持，就更好了。

　　　　现在秦主任说的正好符合他的需求。至于北景学校，他们慢了一步，只好彼此友好再见。

　　　　不过他还得过了解一下情况在答应不迟。

　　　　“秦主任，谢谢你这么详细跟我们解说这个情况。”余成彦笑眯眯接腔道，“我还想了解一下这个风暴班的情况。”

　　　　秦主任一听暗喜，有兴趣就意味着有希望。他再加把劲，就能将左女士推荐的好苗子给拿下了。

　　　　“没问题。风暴班的名称来自于我们学校第六十任校长。寓意为头脑风暴汇集之所。能进去的学生必须是有异于常人的表现。学校对他们的管理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