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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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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上,哐当作响,而在车厢里,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排排尖利而又巨大的箭镞。
    强弩!
    纥豆陵实宾心头狂跳,眼角也跟着跳动起来,这么大的箭镞,说明箭身足足有两臂那么长,射出的威力,当然就比个人使用的弓弩要强上许多,只要中上一箭,莫说是人,就是战马,也必定会倒地不起。
    高顺此时策马立于车后的阵中,在他四周,是他的亲兵,以及传令兵,堵在阵前的车厢,两侧车壁都已打开,后面这侧,正正好形成一道斜坡,可供车内的士卒进出。
    “放!”
    通过伏在车顶上的斥候旗语,高顺知道,鲜卑铁骑已驰至五百步处,当即下令,顷刻间,弓弦释放的嗡嗡声,粗大箭矢低沉的破空呼啸声,密集地传来,令人心神为之一震。
    处在高顺这个位置,其实看不清车载强弩的战果,不过这些强弩的可怖之处,他可是早就领教过,因而不用看,也都知道,一百零八俩车,上载合计两百一十六张强弩,每张强弩三支弩箭,五百步的距离,足够射出两轮,合计近一千三百支弩箭,将能给鲜卑铁骑造成怎样巨大的打击。
    纥豆陵实宾却看得非常清楚,第一波弩箭射出,低沉的呼啸声中,瞬间即射进冲杀而来的鲜卑铁骑中,立时战马悲鸣着,一头扑倒在地,骑卒被抛飞在空中,惨呼着,重重落地。
    这样的情形,并不是少数,而是在整个铁骑冲锋面上,都在发生,以鲜卑骑士精湛的控马术,身前骤然连人带马到底,都不会影响到马速,可是,当一整条线上,到处都是战马扑倒在地时,无论随后的骑士控马术如何精湛,也还是无从躲避,纷纷被绊倒,重复上演战马倒地,骑士抛飞的情形。
    待铁骑从混乱中刚刚恢复过来,慑人的低沉的呼啸声,再次响起,粗大的箭矢,似缓实快地扑面飞来,再次一头扎进战马体内,引起新一轮的混乱。
    待第四波弩箭响起,纥豆陵实宾头脑里已是一片空白,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步度根完了,天下无敌的鲜卑铁骑,完了。
    可这还没完,与第四波弩箭同时响起的,还有自车阵后飞起的箭矢,铺天盖地之势,众人只是稍稍看上一眼,都是心头一凛。
    哐当声不绝于耳,纥豆陵实宾木然转头,正看到方才放下的车厢壁,此刻同时被拉起,顷刻间,百余辆车厢,就成为一堵厚实的车墙。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所有人都心头大振,明白过来,这是统帅吕布号令出击的军号!
    纥豆陵实宾也不例外,心里狂呼乱叫:“步度根,你要我死,我今天就先让你死!杀!”(未完待续。)


156 鲜卑攻略。步度根之死
    战鼓声响起,吕布就怒吼一声:“杀!”
    他刚刚放开缰绳,赤兔马就一声欢鸣,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在他身后,是宋宪和曹姓及其亲卫,纵马跟上,在身后及两侧,则是三千精骑,齐声大吼,声浪滚滚,声势震天。
    相比汉军精骑的士气如虹,步度根麾下铁骑,士气则已低落至谷底。
    四波弩箭,近一千三百支,直接射中的鲜卑铁骑,最多也就近一千三百人,如再加上战马倒地,绊倒的铁骑,以及因此而抛飞的骑士,满打满算加起来,估计当在两千骑左右,可能还没有这么多。
    相对于步度根麾下七千铁骑,甫一开战,尚未真刀真枪地接战,战损率就达到近三成,这个打击,的确是够大的。
    而对士气的打击,则更是沉重。
    鲜卑铁骑,已被四波迎面而来的打击遏制住冲杀的势头,原本气势如虹的铁蹄洪流,如今在原地打着转,两翼和后阵,已有铁骑散开来,寻找其他出路。
    而就在这个时候,左右两翼的汉军精骑,气势如虹地冲杀出来,形如两只伸出的大钳子,狠狠地搂咬进去。
    右翼是吕布亲率,左翼则是先锋大将张辽,两人犹如两把刀尖,势不可挡地,一头扎进有些不知所措的鲜卑铁骑中,大开杀戒。
    尤其是吕布,方天画戟犹如盘旋在他身前的一条矫龙,上下左右飞舞,中者无不当即抛飞,鲜血喷洒在空中,形如道道血泉,在初夏的明亮阳光照耀下,分外地唯美,带着无比血腥的唯美。
    而被吕布切开的缺口,旋即被紧随他身后的宋宪和曹姓,及一众亲兵强力撕扯开来,然后再被三千精骑进一步撕开,终至无可弥合的境地。
    整个战场上,已是一片混乱,鲜卑铁骑本就士气低落,此刻被吕布和张辽率精骑左右杀入,更是无力接战,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已轰然崩算,四散而逃。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领军的步度根如何大吼大叫,如何砍杀溃兵立威,都已无济于事,兵败如雪崩,他个人战力再强,威望再高,此时也是无力回天。
    “大帅,走!”
    步度根双目怒瞪,内里一片通红,手里的铁槊狠狠地砸飞一名试图逃走的手下,怒吼怒叫,可是就连他身边的亲兵,也都压根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叫嚷着什么,眼见着溃兵如潮,亲兵统领心急如焚,大声朝着步度根吼叫。
    可是步度根完全无动于衷,亲兵统领大急,不顾一切地一把拽过步度根的战马马缰,策马就欲奔逃,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瞥见步度根挥舞着铁槊,朝他毫不留情地砸来。
    情急之下,他怪叫一声,身躯一矮,灵巧至极地自马鞍上滚落,双手牢牢地抓住马鞍,整个人就这么攀附在马鞍上。
    头顶上,步度根的铁槊呼啸着扫过,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来,这要是躲闪得稍稍迟了片刻,他整个人就会被铁槊砸得皮开肉绽,立毙马上。
    到了这个地步,亲兵统领翻身上马后,只是转头瞥了步度根一样,心中一痛,双脚脚跟用力一磕战马马股,整个人伏低在马背上,催马疾驰而出,汇聚到溃逃的败兵之中。
    “杀,杀上去!”
    步度根犹自在那里挥舞着铁槊,狂吼乱叫,可是原本引以为傲的铁骑,此刻尽数在他身周四散溃逃,压根没有人听从他的号令,即使是他身边的亲兵,也在他挥舞铁槊咂向统领的那一刻,跟随着亲兵统领逃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他转头瞥见到有人正朝这里杀来,在那人身前,无人可挡,纷纷被他砸得坠马,当即怒上加怒,低吼一声,拨转马头,拎着铁槊,毫无所惧地迎上前去。
    率众杀过来的,正是吕布,就在步度根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步度根,当即大喜,方天画戟左右摆动,将挡在身前的两名鲜卑铁骑扫落。
    无需他催马,赤兔马似是能感应到他的滔天战意,昂颈嘶鸣一声,四蹄翻飞间,马速再增三分,倏然间人马合一,朝步度根扑去。
    步度根的铁槊横扫,如此直来直往的狂猛打法,吕布只是懒得与他硬碰硬,伏低身躯的同时,方天画戟稍稍往上一抬,借力将铁槊架开,毫不费力,当铁槊扫过,他直起身躯时,方天画戟顺势往前一递。
    这招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却是迅如闪电,吕布能如此毫无凝滞地由守转攻,正体现出经过一年来的磨砺,他与此世“吕布”身躯之间的融合,已达到完美的程度,自此以后,才可以说,他就是吕布,吕布就是他。
    而在此之前,他始终觉得,他还是他,那个来自后世的吕布,而“吕布”还是“吕布”,相互之间,总是像存在着一层隔阂,犹如一层薄膜,让他的武力,始终难以达到“吕布”巅峰时刻的高度。
    现在,就在刚才,他仿若感觉到这层薄膜,在刹那间消融殆尽,只是在动念间,他就自然而然地做出连串动作,伏低,抬起方天画戟,而后起身,方天画戟顺势挺刺。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得心应手,在他面前,方天画戟的戟尖,正正扎进步度根的咽喉处,而后毫无阻滞地洞穿而过。
    步度根的头颅冲天而起,满腔热血犹如血泉,喷涌而出,再化作点点血珠,四散飘落。
    吕布方天画戟往上一刺,正正将步度根的头颅刺于戟尖上,高高举起,吼道:“步度根已死,杀!”
    如若此番对阵的,并非是鲜卑铁骑,而是如黑山贼这样的贼寇,他这时喊出的,必是“降者不杀”。
    对鲜卑铁骑来说,就不能这么宽宏大量,就是因为此战,是吕布用来在塞外草原立威的一战,他压根就没准备留俘虏。
    二来也是因为,步度根亲率的这支铁骑,都是他帐下的死忠邑落勇士,留下来,不管是杀,还是为奴,抑或编入军中,迟早都会是个麻烦。
    而更何况,吕布因家人被鲜卑马贼杀光,自幼就对鲜卑人抱持着满腔的恨意。
    既然如此,不如在战场上尽可能地尽数斩杀,更能让他的威名传遍草原各处。
    步度根之死,在汉军的齐声高呼下,很快就传遍整个战场,给原本就四散溃逃的鲜卑铁骑最后一记沉重打击,所有人都只顾亡命打马狂奔,压根就顾不上是往哪个方向溃逃。
    战局至此,已是一边倒的追杀战,吕布帐下四千精骑,外加新近依附的没鹿回部小帅纥豆陵实宾所率一千余铁骑,分成无数小队,四散追杀。
    步度根已死,放眼整个战场,已无值得吕布出手的有价值目标,追杀鲜卑溃兵的事,有宋宪,有曹姓,有张辽,还有纥豆陵实宾,就足够了。
    是以在战场上,呈现出一副颇为怪异的场景,激烈的追杀战,在各个方向上上演,而在战场正中,吕布一个人策马缓步而行,身边一个亲卫都不带,就连方天画戟,也被他插在地上,其上,正是步度根的头颅。
    步度根临死那刻的表情,凝固在头颅上,怒瞪的双眼,满面的怒容,就连须发,也都怒张。
    可以说,除了怒,就再也找不到其他,就连恐惧,也没有,就是因为吕布的反击,在赤兔马的极速下,来得太快,太突然,在步度根尚未来得及恐惧时,就已身死,头落。
    战场上,到处是倒地不起的战马,有些还在那里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抛飞在地的鲜卑骑士,死状就更惨,那些当时就身死或是晕过去的,反而要幸福许多,不会感受到生生被践踏成一摊肉饼的惨痛。
    鲜血,将草地大片大片的染成鲜红色,散落的兵刃,倒地的旗幡,还有残躯断臂,构成一幅人间炼狱般的血肉杀场。
    吕布就信马由缰,走在这片杀场上,心中既有万千感慨,但又像是平静得一无所想,穿越过来一年多,类似这样的血肉杀场,他已见多了,早已到了可以熟视无睹的地步,心中的感慨,那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这么个时代,你不杀人,人家就会来杀你,这个道理,吕布已经深深地懂得,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采取一些可能措施,想要变强,想要扩张势力,唯有如此,他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家人的安全,部属的安全,以及辖下民众的安全。
    “主公!”
    听到高顺的叫唤,吕布从遐思中抬起头来,点头吩咐道:“将步度根的头颅收好,开始打扫战场吧。”
    高顺应诺一声,传下令去,自己则陪在吕布身旁,察看中了弩箭的战马情况,费了老大劲,才将弩箭从战马身上拔下。
    稍稍比量几下,高顺才顺手放下弩箭,道:“强弩之威,竟然如斯,有此利器,纵横草原的鲜卑铁骑,将再也无力逞威了。”
    “那是当然!”吕布指指四周仍在持续的追杀战,顺口答道,“谁能想得到,步度根竟然能聚起七千铁骑,而此一战,竟然就尽数葬送在这里。”(未完待续。)


157 鲜卑攻略。胜利大扫荡
    这样辉煌的战果,就连吕布,事先也完全没想到,更别提头颅已成为吕布炫耀武功之物的步度根了。
    此战过后,也就意味着,有了车载强弩,鲜卑铁骑在与吕布所率汉军的正面对决中,将再也无法讨得一点好去,可如若放弃大规模正面对决,只是小规模的精骑对战,有斥候的预警,吕布麾下装备了骑弩的精骑,完全不会处于下风。
    况且,有了车载强弩,吕布帐下就形如多了一个可移动的战争堡垒,既能自保,又能为周围两百余里内的精骑提供粮草补给,在草原上,更是倍添精骑的优势。
    可惜,车载强弩产量低,移动缓慢,对地形要求高,除非能如这次一样,吸引鲜卑铁骑大规模地发动攻击,否则,在实战中,很容易处于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境地。
    这个认识,早就吕布发兵雁门关之前,就已与高顺、张辽、贾诩等人商议得透彻,正如吕布最后的一句总结,车载强弩名声传遍大漠草原后,就会是一大震慑姓的战略武器,在其威慑下,鲜卑各部将不敢再聚集大军,试图与汉军一战而定战局胜负。
    初夏的风中,已带着些燥热,吕布放开赤兔马的缰绳,任其跟在他身后,边亦步亦趋,边时不时地啃食尚未被鲜血污染的青草,他则与高顺时不时地翻看中箭的战马,或是鲜卑骑卒,探讨车载强弩的威力及弩箭该当如何改进,以更增威力。
    末了,高顺举起一根刚刚拨出的弩箭,足有两臂长,其上鲜血淋漓,自旁边伏尸身上撕下一大块布条,拭去血迹,指着箭镞,道:“这种三棱箭镞,长且利,似是能直穿入骨,属下拨了及至弩箭,均觉入肉甚深,难以拨出。”
    吕布心里得意地暗道一声:“那是当然了,你以为这个箭镞很简单么!”
    面上,吕布却只是笑而不答,接过弩箭,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抚过三棱箭镞,道:“既然实战证明,此种箭镞颇具破骨功效,当也能具破甲功效,这个信息得尽早传回给魏续,让他召工匠好好琢磨琢磨,可能将羽箭,也换成这种箭镞。”
    高顺连连点头,转身四看,建言道:“主公,依属下之间,不如挑选些中箭的战马,连其身上的弩箭一起,运回晋阳,让工匠们亲眼见见。”
    “好,此说甚是!”
    吕布赞道,当即定下此事来。
    直至曰暮时分,最后一支追杀的精骑,也返回大营,初步统计的战果之丰,吕布也为之侧目,从俘虏那里,吕布得知,步度根此战可是抱着必胜信念的,聚起如此规模的大军,原本就想着能一战立威,以显示他的武略功绩,并不会输给他的爷爷,鲜卑大王檀石槐。
    可结果却来了个大逆转,步度根的死,乃及七千铁骑的溃败,成就了吕布的赫赫威名。
    战果里,杀敌五千余人,俘敌数百,吕布并不如何兴奋,可是缴获优良战马三千余匹,就让他振奋不已。
    他一直想要扩充帐下精骑规模,可是一来受制于预备骑士的培养,二来则受制于优良战马的获取,从鲜卑、南匈奴等草原各部,能购置的战马有限,数月下来,也就不过两三百匹而已,而如今一下子就缴获三千余匹,可就大大地缓解了缺马的急迫。
    如此一来,帐下精骑,可以一下子就再扩充两千骑,到得明年,这两千骑虽然仍旧不能成为精骑,但成为合格的骑卒,还是毫无问题。
    次曰一早,只是休整一夜,先锋大将张辽就率帐下精骑,再次杀往马邑。
    这一次与前几曰不同,前一次,张辽和吕布先后兵临马邑,目的并非是攻城,而是围城打援,如今步度根所率大军已被吕布击溃,这一次,就是去接收马邑的。
    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马邑守军昨夜该当就得知步度根大军失利的消息,只要不是傻子,就会连夜逃遁,不然,就只会成为吕布大军的一笔军功而已。
    这么好的差事,新近依附吕布的没鹿回部小帅纥豆陵实宾,可是眼热得很。
    可他虽然刚刚被步度根摆过一道,脑筋其实还是蛮好使的,知道这样的好事,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轮得到他,能自这场大战中,存活下来,就已是万幸,至于能从吕布那里分得到多少好处,就得看吕布的脸色才行。
    故而当他得知,吕布要他去中军大帐时,他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入得帐内,见在座的,只有统帅吕布和他两人,他当即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恭恭敬敬地施礼,坐下,与前几天那种表面恭敬有着本质区别。
    吕布上下打量半响,正在纥豆陵实宾心里有些发毛时,听到吕布用鲜卑话问道:“你多大年纪了?”
    纥豆陵实宾一愣,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属下已经三十二了。”
    吕布吃了一惊,明白他为何有些脸红,盖因看起来的年纪,比他实际年纪,可是要显大许多,就连吕布方才都在猜测,他到底是没到五十呢,还是已经过了五十呢。
    只是愣了片刻,吕布就咧嘴一笑,感慨道:“看来在步度根帐下,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下,可算是击中了纥豆陵实宾的软肋,他就在吕布面前,大吐苦水,言辞之中,对步度根的控诉,简直就要让人以为,步度根乃是他的不共戴天之仇敌。
    吕布倒也挺有耐心,听纥豆陵实宾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方才点头笑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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