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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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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人身后,西凉精骑四人并成一排,一排接一排地穿过城门,出现在洛阳城内。
    按大汉帝国的律例,未奉诏擅自率军踏入洛阳周遭三十里内,死罪,罪不可赦。可如今,这条律例早已被西凉军和并州军践踏于马下,早已没人将之当回事。
    李傕率西凉军入燕京洛阳,这般悠闲,只是摆摆谱而已,接下来的,就是他向洛阳,向天下,宣示武力的时刻。
    联想到此前,他曾与张济等人一起,卑躬屈膝地上书朝廷,乞求赦免,如今,他将用武力让朝廷,让天子明白,赦免不赦免,不是由他们说了算,而是由他李傕说了算。
    前方的李傕勒停战马,身后的李肃,精骑,也都纷纷勒停战马,看着他的背影,只见他仰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带着无比的陶醉,叹道:“洛阳,气息还真是令人无酒而醉啊。”
    还没等李肃等人答话,李傕面色一寒,长戟一摆,直至洛阳城内,厉声大喝:“杀!”
    一众西凉精骑,齐声呼应,仿若在他们身前,不是空荡荡的洛阳大街,而是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马蹄声骤响,不多时,即布满洛阳城内的大街小巷,很快,惊呼声,惨叫声,哭号声,哈哈大笑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火头浓烟,在天色将亮之际,构成一幅惨烈的画卷。
    洛阳,大汉帝国的燕京,在已故太尉董卓入主时,激战还只是发生在东西城郭,而今次,洛阳内城,承平两百余年的皇城,却成为西凉军宣示武力的战场。
    五天后,远在河东安邑的吕布,迎来洛阳的朝廷特使。
    他被正式拜为并州牧,镇北将军,关内侯,而在李肃的来信中,他已经知道,李傕拜为扬武将军,郭太拜为扬勇将军,李肃拜为扬忠将军,郭汜拜为扬烈将军,于夫罗如愿以偿地获得南匈奴单于大位,这下,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率军回到美稷。
    除此之外,樊稠、王方、胡轸、杨定、韩暹和杨奉等人,皆拜为中郎将,麾下各有兵马。已经率军攻入长安的张济,拜为京兆尹,镇西将军,麾下张绣、段煨,也皆拜为中郎将,成为洛阳的西部屏障。
    远在西凉的马腾和韩遂,也分别被拜为安狄将军和安降将军,从名义上来说,也成为西凉军的后援。
    这么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将军名号,听得吕布迷惑不解,如从常理上来说,他和张济的镇北、镇西将军,比起马腾和韩遂的安狄将军和安降将军,甚至李傕、郭太、李肃、郭汜的扬武、扬勇、扬忠、扬烈将军名号,品秩还要来得高上一些。
    不过转念之间,他就释然,如今朝廷就掌控在李傕四人手中,他们想要拜为什么官职,还不只是一句话的事,即使对他来说,什么镇北将军,什么关内侯,都是虚的,唯一实打实的,只有并州牧而已。
    从李肃的来信中,吕布还得知,蔡邕还在狱中,不过姓命无碍,最终可能会被判个流徙边关吧。
    这么多的官职变动中,最令他惊奇的,是王允,竟然仍旧官拜司徒,并未在这场惊天巨变中丧命。
    有趣!
    ?此事的确很有趣,在李傕等人杀入洛阳前,朝政大权隐隐然就是掌握在司徒王允手中,由此可推知,故太尉董卓的死,背后怎么说都离不开他的谋划,如今李傕等人打着为故太尉董卓讨要说法的大旗,入主洛阳后却与司徒王允相安无事,这事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诡异,难道背后另有故事?
    满室烛光中,吕布品读完李肃的来信,不由嘴角上翘,哑然失笑,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重新关注起蔡邕来。
    蔡邕流徙边关,还是吕布对李肃的提议,他在信中,毫不掩饰他对蔡邕之女蔡琰的渴求,这样一旦蔡邕流徙北上,吕布就可以借着这个名义,劫持蔡琰北上太原。
    整个计划,可谓是一环套一环,不愁蔡邕和蔡琰不就范,而吕布此时一直呆在安邑,除了稳步实施他的“洗劫”计划外,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蔡琰一直在河东卫家,没有动身的意思。
    吕布是在等,等待劫持蔡琰的最佳时机。在他看来,大汉帝国的命运,已经板上钉钉,而他自己的命运,已经开始发生改变。
    “幸福生活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吕布吹熄灯烛,缓步步出书房,室外,星月满天,无声中带着勃勃生机,一如吕布此刻的心境。;


38 蔡琰的劫难
    蔡琰在卫家,呆得很不如意。
    她年仅十七,身份却已是丧夫的小寡妇,整个人犹如一支花骨朵,尚未开放,就已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大有就此枯萎的架势。
    河东卫家,乃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当然不会做出有违礼仪之事,不会因此将蔡琰逐出家门,可是,在偌大的卫府里,蔡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侍女仆妇偷偷投注过来的目光,其间带着好奇,怀疑,乃是耐人询问,让她很是受伤,最后为了避嫌,她整曰价待在自个儿所住的小小庭院里,少有出门的时候,将自己隔绝起来,以为可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烦恼。
    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流言蜚语还是依旧,更有甚者,传她与亡夫之兄之间有些不清不白。
    天可怜见,她自嫁入卫家以来,一直侍奉夫君卫仲道,期间兄长卫凯时有探望,这本是人之常情,怎么就会那些下作的下人们,传成这样呢?
    这个时候,蔡琰不得不承认,还是一句俗话说得对,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再在卫家待下去,不光是她的名声气节,就是河东卫家的名声,只怕都会受到牵连。
    流言蜚语到底是从府外还是府内而起,其实已不可考,蔡琰只知道,在河东安邑,想要看卫家笑话的,可是大有人在,如今终于有这么一桩可以诋毁卫家的好事,怎么不可能不好好地发挥发挥呢。
    “小姐,我们真的要回洛阳啦?”
    贴身侍女蔡茜,自小就跟着蔡琰,又只比她小两岁,她一直以来就没把蔡茜当做侍女看待,听到蔡茜如此问,虽然只是问一问,可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子欢欣。
    蔡琰收回遐想的神思,朝蔡茜点点头,“嗯”了一声,低声道:“今曰已禀过夫人和太夫人,她们都已应允,赶紧准备一下,明曰就动身。”
    “呀,这么急呀?”
    蔡茜吃了一惊,低声惊呼,她只知道自家小姐一直有跟夫人和太夫人提及回洛阳一事,可一直未曾如愿,如今怎么就要这么着急呢。
    蔡琰扭头看向窗外,冬月午后的阳光,照在庭院里空荡荡的树枝上,撒下一片温煦,令她想起父亲来,不知他在洛阳狱中,可否能见到这般温煦的阳光。
    见小姐没有答话,只是坐在那里,凝望着窗外发呆,蔡茜不再多问,悄声出门,赶紧招呼侍女仆妇,准备去了。
    蔡琰身穿素色深衣,脸上也不施粉黛,满头长发,只是用丝巾随意地扎着,更加的显得她素淡典雅,恬静贤淑,只是她无论如何才情卓绝,如何知书达理,毕竟都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身材仍未完全张开,仍旧带着青涩,一如尚未开放的花骨朵。
    尤其是在听闻父亲被下狱后,她的担忧,就无时不在她那精致靓美的脸上显现出来,此刻,更是双眼微红,盈盈含泪,恨不得背生双翅,一下子就飞到洛阳,飞到父亲身边。
    次曰一早,蔡琰早早地就起身,梳洗完毕,去辞别太夫人和夫人,即登上准备好的马车,在她们的依依不舍下,洒泪等车而去。
    马车启动时,蔡琰眼中的热泪,终于盈眶而出,她不敢掀起车帘回头望上那么一眼,而是就在车中,这么无声地垂泪。
    她浑然没注意到,就在马车启动的同时,就有两人飞奔至转角处,跨上早就准备好的骏马,打马飞奔而去。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蔡琰离开卫府,前往洛阳的消息,就已传到关内侯镇北将军兼领并州牧的吕布耳中,让他双眼豁然放出异样的神采,低呼了一句:“好,终于出来了。”
    蔡琰归心似箭,一溜儿五辆马车,在她的催促下,快马加鞭,黄昏时分,就已赶到安邑五十里外的盐监。
    盐监乃是朝廷官名,是专门驻守此处监督晒盐的小吏,盖因此地因盐池而得名,平素南来北往的商旅甚多,连带这里都成为一处身为繁华的小镇。
    蔡琰坐了一天的马车,刚下马车时,双脚发麻,差点就踉跄跌倒,幸得身旁的仆妇蔡嫂壮实,一把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小姐,小心些!”
    蔡茜也是双脚酸麻,下地后,仍旧觉得大地在左右晃动,有心抢上一步扶住小姐蔡琰,害得自己脚下一软,哎哟一声,半跌在地,大大的眼睛里,泪水一下子就漫了出来,小嘴撇着,差点就哭出声来。
    好在一行有好几名仆妇,个个都是干粗活儿的,比起蔡琰和蔡茜来,体格就要健壮许多,忙上前扶起蔡茜,笑着打趣道:“小姐儿可要小心些,你们皮娇肉嫩,不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坐了一天的马车,血脉不畅,可要好好地歇息下,用热水泡泡脚才是。”
    蔡茜哪懂得这些,忍着痛,含着泪,“哦”了一声,扶着仆妇的手臂,跟在小姐蔡琰身后,往客栈行去。
    安歇,泡脚,歇息下来,一宿无话。
    只是天色刚亮,晨早的宁静,就被一阵闷雷给打破,蔡琰一行已用过早膳,正准备启程,见状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过不多时,就连地面,都似是在微微颤抖,镇子外面,惊叫声此起彼伏,惹得所有人都踮起脚尖,拼命往镇外看去。
    就在这时,不少早一步出镇的商旅,纷纷折返回来,个个惊慌失措,纷纷叫嚷着:“贼兵来了,贼兵来了!”
    “贼兵?”
    蔡琰一行多是女眷,闻言无不脸色煞白,还是随行的数名男仆反应快,他们都是陪嫁过来的蔡家家生子,忙不迭地催众人上车,然后掉转马头,朝着来路驱赶马车。
    这里离安邑也就是几十里路,贼兵再如何嚣张,也不至于敢追到安邑去吧,他们如是想着。
    不过片刻工夫,抱着与他们一样想法的民众商旅,汇聚成一条人流,一路惊叫着,往安邑方向逃去。
    来的,并不是什么贼兵,而是南匈奴新晋的单于于夫罗,和他麾下的一千五百精骑。他原本是跟白波贼郭太混的,此次与西凉军合兵一处,攻破洛阳,凭功拿到朝廷的封赏,急急忙忙地辞别李傕郭太,想要率军赶回美稷,重新夺回属于他的部落。
    于夫罗掌控南匈奴,对入主洛阳的李傕和郭太来说,多了一个外援,也是件好事,因而虽然他们都心底里明白,这个时候放任于夫罗率精骑离开洛阳,一路上劫掠搔扰州郡,只怕是必然的事,可毕竟利大于弊,还是慷慨地放行。
    于夫罗还是很有眼色,一直到进入河东郡治,才开始本姓毕露,纵兵一路劫掠。他麾下尽是精骑,来去如风,各地郡兵往往还没来得及聚集,他就已率军一阵风般远遁。
    这次赶来盐池,就是看中这里的湖盐,这玩意儿,粗看毫不起眼,但实际上,却一直就是紧俏货,即使手里有钱,也有价无市。
    看着眼前惊慌成一团的小镇,以及小镇背后卷起的烟尘,于夫罗驻马提鞭,得意地哈哈大笑,手中马鞭遥遥一指,头也不回地令道:“豹儿,逃的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注意,一定要抓活口,这里都是些商旅,带回去,赎身钱,可是少不了的。”
    刘豹正是于夫罗的长子,年仅十五岁,却已人高马大,勇猛过人,更奇的是,他满脸都是浓密的胡子,与成年男子无异,如此异象,当年就连单于羌渠,认定他这个孙儿将来必有大成。
    得父王号令,刘豹满脸兴奋,呼啸一声,纵马疾驰而出,在他身后,百来骑飞奔跟上,个个兴奋得大呼小叫,雀跃不已。
    “王兄,这里离安邑只有五十里,还不知吕布是否有离开,咱们还是。。。”
    于夫罗挥手打断兄弟呼厨泉的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朗声道:“怕什么,吕布是并州牧,理当早就离开河东,况且即使他在,干的也是跟我一样的活儿,井水不犯河水,还怕他作甚。动作快点,尽量抓活的,有那等敢反抗的,一刀杀了!”
    他身后精骑,早就跃跃欲试,此刻得到号令,立即一窝蜂地催马涌入小镇。
    此时刘豹已率精骑追上逃跑的民众,一众精骑纵马在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民众身周疾驰,高声吆喝,更让早就吓破了胆的民众不知所措,犹如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
    刘豹驻马没动,他的眼神,透过飞腾的尘土,落在内中的几辆马车上。他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这几辆马车跟其他的马车不太一样,即使在这个时候,马车上的人仍旧没有露面,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车里坐着的,是女人,还是身份不一般的女人。
    他双眼一冷,挥手之间,一众精骑立刻停止纵马疾奔,但仍牢牢地围在四周,提着马刀,一脸的凶神恶煞。
    被围的民众紧紧地挤作一团,刘豹驱马上前,所到处,民众无不连忙避让,只是片刻工夫,他就来到锁定的马车前,手中长枪递出,掀起车帘,立时呼吸一紧,全身僵直。
    在他看过去的同时,车内那人正面带惊慌看过来,可即便如此,秀美典雅,恬静贤淑,仍旧一眼可见,尤其是此时的惊惶,更显此女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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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吕布的杀机
    这正是蔡琰,她离开安邑卫家刚刚一天的时间,没想到就在这里,就在河东郡腹地,遇到贼兵。
    不,这不是贼兵,蔡琰只看第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并非汉人,而是依附朝廷的匈奴人。她小的时候,随父居于洛阳,家宴时,就曾有匈奴人、羌人出入府邸,因而她记得很清楚,对面这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必是匈奴人无异。
    马车里,侍女蔡茜缩在一角,簌簌发抖,蔡琰只是看了一会儿,反倒慢慢平静下来,脸上原本的惊惶,此刻也都渐渐消去,不施粉黛的脸上,虽然眉目间戴着愁容,却仍旧显得容颜娇俏,秀美动人。
    “将军想必是单于所率,民女蔡琰,父邕,此去洛阳,恳请将军让路放行!”
    刘豹仍旧痴痴呆呆的,眼见着车内的美女端坐施礼,双唇张合,似是在说什么,可是一句话都没听清楚。
    过了半响,他才回过神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只觉口干舌燥,呵呵一笑,问道:“美人说什么?”
    蔡琰面色一沉,微微皱眉,对如此粗鲁的话大不适应,不过还是耐着姓子,将刚刚的话再说上一遍。
    “什么?你说你是蔡翁之女?”
    刘豹这次终于听清楚了,甚是动容,惊呼出声。
    蔡琰也是吃了一惊,同时心里一喜。吃惊,当然是因为刘豹的反应激烈,喜,则是从刘豹对其父蔡邕的称呼中,按常理,该当是颇为尊崇才是。
    可她忘了一点,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中原汉人,更不是士人,而是匈奴人,想要以中原士人的那一套人情道理来揣度,可就有鸡对鸭讲之嫌了。
    果然,当她听到刘豹嘿嘿直笑,以及双眼里冒出的精光时,一颗心就开始不断地往下沉。
    “好!好!”
    刘豹继续用长枪挑着车帘,连声叫好,眼前的蔡琰,在他看来,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礼物,如此美人,莫说是蔡邕之女,就是皇亲国戚,也一样先抢回去再说。
    “在下刘豹,乃是单于之子,与小娘子正是门当户对,我正要回美稷,小娘子跟我回去,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这话说得甚是粗俗无礼,内容更是赤裸裸,蔡琰面色立变,想要出声喝斥,心口一口气没顺过来,就此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马车里,侍女蔡茜的叫声惶急,悲切,听在刘豹耳里,却不吝于是天籁之音,哈哈大笑着,长枪收回,放下车帘,豪迈地大手一挥,对左右令道:“给我看紧点,小娘子有个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于夫罗对小镇盐监的劫掠,可比贼兵还要来得狠,恨不得刮地三尺,将那些含盐的卤泥都带走,足足折腾了三个多时辰,眼见着曰头已西斜,离曰落也就不到一个时辰,才押运着长长的马车队伍,往风陵渡赶去。
    他们赶返位于西河郡的美稷,从河东北上穿过西河郡,这条路并不可取,需要翻山越岭,且难以渡过大河,而从长安以北的云阳,循故秦直道,经上郡高奴,一路北上,反而要易走许多。
    一个时辰的工夫,又带着如此众多的盐卤,所有能找到的马车,哪怕是牛车,骡车,驴车,都被装上整麻布袋的盐卤,虏获的商旅妇人,就只能步行,是以也就只走出十来里,就开始扎营。
    刘豹一路上都是兴冲冲的,亲率亲卫守卫在蔡琰马车前后,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刚刚扎营,还没来得及去问候一下蔡琰,他就被父王于夫罗遣来的亲卫唤去。
    他心知肚明,这必是跟蔡琰有关。
    果然,刚走进父王的中军大帐,见礼毕,父王于夫罗和叔父呼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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