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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被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实。
　　
　　　　　　　　　　　　　　　　　　
遥远の海
Charp（47）
　　立海的海原祭一向非常出名，所以学园祭的时候，冰帝的人也有来参加。
　　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的缘故，所以才有时间空闲下来陪泷逛学园祭。
　　他们牵着手在学校里逛，引来不少立海学生的注目礼。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啊。”泷笑笑，问她。
　　她回答：“因为我在立海很出名。”
　　平时被学校归类为孤僻迟钝笨蛋的女生，突然和冰帝网球部的帅哥手牵手逛大街，不觉得奇怪的肯定是迟钝星人。
　　“啊，好可惜，还以为出名的是我呢。”泷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清水你不要太受欢迎，不然我会吃醋的。”
　　她说：“恩，知道。”
　　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没有任何波澜。
　　夏天的茶会之后，她就很反常，不但每天都会有电话和简讯联系，而且听话的过分，无论泷说什么，几乎从来不反对。
　　在外人看来这是情侣间感情稳定的证明，可是对于泷来说，从内心深处开始隐隐不安。
　　到底还是发生过什么。
　　比如说，他说：“清水我很喜欢你。”这种话。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很快的转移话题，可是现在她却会回答：“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太过于认真的语气竟然让他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
　　比起以前若即若离的态度，现在的清水轻薄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面前消失。
　　“泷，你想什么呢。”
　　“啊……”他回过神来，掩饰的笑笑：“你们班是什么节目？”
　　“鬼屋和咖啡店。”
　　“真是极端的两样东西——”
　　“你想去看吗？”她歪着头问他。
　　“鬼屋就算了，没什么意思，不过咖啡店可以去坐坐。”
　　“好。”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对他说：“去咖啡店会遇到做服务生的柳生。”
　　“……哈？”
　　“好像是因为太帅了，所以他和真田都被抓包去出卖色相做服务生，听说很受欢迎。”她很自然的泷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他也只好假装若无其事。
　　“好啊，我也去见识一下。”
　　
　　A组的咖啡店设在树下的草坪上。
　　从教室里搬来的桌子上铺着清爽的白绿相间的桌布，正是立海的颜色。
　　和别班女仆咖啡店走对立路线，所有的服务生都是男生，更是有所谓的‘头牌’网球部的真田和柳生坐镇。
　　两个人刚走近，就看到柳生迎上来。
　　“小溪，还有泷君，好久不见。”极其平常的打招呼，和以前见到泷无视的态度大相径庭。
　　“怎么样？”清水溪看看四周，无论哪里都被坐的满满的，完全找不到空位子。
　　柳生一副高级酒店侍者的打扮，白衣黑裤，系着黑色领结，还围着细腰黑色围裙。
　　“很不错——刚才被网球部集体来参观过。”
　　想也知道，所谓网球部的集体参观是什么意思，别的不说，仁王丸井和幸村一定不会放过取笑他们俩的机会。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起去，柳生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的说：“仁王丸井的强化训练安排刚才已经被真田加强了三倍，还一直排到了明年。”
　　“不说这个了，泷，你喝什么？”清水笑了笑，问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泷。
　　“红茶好了——”泷看看桌子上的菜单。
　　“来这种地方，就别喝什么红茶了——我们有推荐的薄荷茶，要不要尝尝？”柳生建议。
　　“好啊。”泷恢复如常，笑得很优雅。
　　周围有女生的目光投过来，还伴随着小声的议论。
　　“我也是一样好了。”
　　“好，稍微等一下。”
　　柳生离去不多时，端着两杯薄荷茶回来，漂亮的淡绿色，有樱桃装饰。她喝了一口，清凉的薄荷感觉在口中散发开，让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很不错嘛。”她忍不住称赞。
　　“园子教我做的。”柳生回答说。
　　所谓的园子指的大概是身为女朋友的高木园子。
　　“恩，了不起。”
　　两个人很自然的聊天，泷坐在旁边优雅的喝着饮料，含笑观看着这一幕。
　　“你们俩的关系真不错。”柳生离去后，他才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们是表姐弟，又没有深仇大恨，关系好很正常。”
　　“是吗？记得以前见面的时候，你们俩几乎都不说话的。”
　　她瞪他一眼：“不准乱吃醋。”
　　“除非你证明给我看——”泷指了指自己的唇，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他的预想中清水根本不会主动做kiss这种事，更别提是在班级同学的包围中。
　　他只是想看她纠结时的模样而已。
　　谁知她安静的看了他三秒，突然凑了上来，吻住他的唇。
　　周围有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场面也太大胆了。
　　然而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泷自己，她刚刚喝过薄荷茶，淡淡的清凉的薄荷味传过来，就连她的唇都感觉到凉凉的很舒服。
　　只不过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回应的时候，对方已经缩回去，坐回原位。
　　“这下你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实在是很反常，若无其事的是她，而脸红的居然是他——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他深呼吸，忍不住开口问。
　　她看看四周那些复杂的眼神。
　　“我只是在宣告我的所有权。”
　　宣告所有权——
　　曾经以为面前的这个女生一辈子都不可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无法言喻的喜悦从心底开始蔓延。
　　“我……”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恩？”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看了几场舞台剧，买了很多小吃，还跑到楼顶的美术教室去参观美术部的作品展。
　　美术部的作品展整整一天都没人来参观过，值班的部员料想不会有人，所以就丢下满屋子的作品也融入到楼下热闹的女仆咖啡店去。
　　“现在学生们的想法真有趣。”她站在一副名为‘绝叫’的画作前饶有兴趣的参观。
　　“你好像一直说这种话，什么‘小孩子’或者‘现在的学生们’之类，好像自己很老似的。”
　　“泷少爷，你不知道——如今我的心在颓然苍老。”
　　泷走上前一步，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笑得很是灿烂。
　　“那么我们就来做点让人变年轻的事吧——清水婆婆。”
　　下一秒，他吻住她的唇，深深的、狠狠的吻，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肚去。
　　美术室很安静，窗外有时日不多的秋蝉鸣叫声，竟显得清远悠长。
　　纠缠中，两个人双双倒在美术室的沙发上，泷的手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凑近她的耳畔。
　　“清水，要不要做一次试试，我很厉害的哦。”真佩服他，就连这种话都能说的优雅自若。
　　他的手攀上她的制服衣领，开始轻轻的解扣子，清水溪只感觉被他手触及的地方寒毛直立起来。
　　“放手——”
　　“不放。”
　　“泷——”
　　“说什么都没用。”略带着急躁和任性的语气，他的手已经抚上她制服裙下的腿。
　　糟了——清水溪的脑海浮现的唯一的词汇。
　　
　　“喂，桑原，你展出的画作在哪里？”
　　美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清亮的少年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
　　红发的丸井少年，还有光头桑原，他们是来参观桑原的画作。
　　“啊——”
　　看到沙发上暧昧姿势的两人，丸井像是突然被雷电劈中，‘啊’了一声之后，大脑当机愣在了原地。
　　桑原的脸涨红，连忙拖着丸井出门，匆忙中还不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见到被人撞破，泷小声的说了句‘可恶’，然后放开她。
　　得救了——
　　清水溪站起来，整理被弄乱的制服，手忍不住在微微的颤抖。
　　虽然清水溪知道，对于泷来说，这根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她也一向不在意泷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竟然会觉得无法克制的恐惧。
　　泷也站起来，将刚才被弄乱的发丝理顺，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表情一如往常，只不过语气中略略带些遗憾。
　　“有点可惜啊。”
　　看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清水，泷微微勾了勾唇角：“清水，我们走吧。”
　　没有尴尬，没有狼狈，连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走出美术室不久，见到走廊上站着的桑原和丸井，两个人的脸还是有点红，反而比当事人的他俩还不自在。
　　泷笑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她落在后面，经过桑原和丸井的身旁时，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
　　
　　泷若无其事的和冰帝的人汇合，若无其事的和她说再见分别。
　　只不过整个晚上都没有电话和简讯联系。
　　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和对方说些什么。
　　那之后也没有再联系，她有时试探的发过几条简讯过去，对方也完全不回复。
　　竟有种是自己做错了事的感觉——清水溪忍不住在心里想。
　　
　　和这个相比，其他的事反而很顺利。
　　十月初的期末考，她的成绩追了上来，和柳生的关系表面上也已经恢复，加上又新交了小林绿子这个朋友，再加上和青山还有高木园子这两个立海知名度很高的女生关系不错，她竟然很快摆脱了之前的负面印象。
　　所以说，形象这种东西，实在是浮云。
　　10月的运动会上，她被小林绿子拖去做网球双打的搭档。
　　结果自然是输得一败涂地，第一场就是六比零输掉。
　　赛后小林看她的眼神幽怨和同情交织：“清水，你还真可怜，明明哥哥表弟还有男友都是网球部的正选——”
　　“嗨嗨，对不起，我请你喝果汁赔罪。”她拖着小林往贩卖部走。
　　心里却忍不住有些难过。
　　喝果汁的时候，小林哪壶不开提哪壶：“泷还没有联系你？”
　　“恩。”她不愿意多说。
　　“……干脆去冰帝找他不就行了嘛？”
　　“不用了。”
　　反正那一天早晚会来，很早以前她就想通，所以一直在等待。
　　不是她不在乎，而是早就知道没有结果——只不过明明知道最后没有结果，还是不愿意过早的放弃，所以在等着对方提出分手的那一天。
　　
　　最初知道自己有个表弟叫柳生比吕士的时候，确实兴奋过一阵子，不过从小开始，这个表弟就一直合不来，日子久了，她也就慢慢的灰心下来。
　　去了冰帝，看到漫画里的人气王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说没有虚荣心是假的，只不过不自信，所以才会落到永远被动的地步。
　　被忍足拒绝的时候，心反而突然踏实下来，觉得是时候认清本质过平凡的生活——只不过没想到，后面的麻烦接踵而来，泷的告白，柳生的暧昧情感，无论哪一样都是让她没办法招架。
　　但是当那天在泷家听到泷妈妈的那番话后，反而坦然下来。
　　因为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就算现在在一起也没关系，只要等到分别的那一天到来就可以了。
　　若是提前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将来分开也不会狼狈不至于伤心吧。
　　
　　晚上的时候，她窝在柳生家二楼的沙发上看电视剧，重播的《东京爱情故事》。看着看着就想真是好古早的电视剧，里面角色的发型和衣服都好土。
　　手机突然响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是熟悉的名字：命运の奇术师——泷sama。
　　她平静下心绪，接起来，对方久久不说话。
　　“泷？”
　　过了好久，才传来他的声音：“清水，在家做什么？”
　　“看电视剧。”
　　“哦……”顿了顿，他又问：“什么电视剧。”
　　“东京爱情故事。”
　　“听说过，但是一直没看过。”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语气仍是淡淡的。
　　“恩，这样啊。”她只好这么回答。
　　又沉默了很久，他才开口。
　　“清水，你有时间没？我们见个面吧。”
　　她的手收紧：“好。”
　　“那你下来，我就在楼下。”
　　
　　清水穿着睡衣，只在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就下了楼，门口停着的不是泷一贯乘坐的家用车，而是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泷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一贯扎起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愈发彰显了优雅气质。他打开门，让她坐进来，握了握她的冰凉的手说：“天气逐渐冷起来了。”仿佛闲话家常。
　　“恩。”
　　“东爱好看吗？”
　　“还好吧，不过现在看来可能会觉得闷。”毕竟是十几年前的电视剧，就算当年的经典怕是也没办法和现在的电视剧比。
　　“是吗？那又怎么会成为经典？”
　　“大概是那时代没有可供对比的吧。”
　　“哦。”他点点头，随口说：“找时间也去看看。”
　　又是一阵沉默，出租车的司机不知道被他打发到哪里去了，在附近根本看不到人影。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有事吗？”还是她最先打破沉默。
　　他回答：“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深夜十一点，因为觉得无聊特地坐出租车来楼下见她，这借口实在太蹩脚。
　　“有什么话，就说好了。”她狠狠心，干脆的说。
　　他看她一眼：“那我就直说了。”
　　“好。”她的手在袖子里收紧。
　　就听他慢慢的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清水。”
　　“恩。”
　　“膝盖借我用一下吧。”说完，没等她同意，就躺在了她的腿上，闭上眼睛。
　　“泷？”
　　“就借用一晚，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拜托。”他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还略带着撒娇的语气。
　　让人没办法拒绝。
　　他看上去很快就睡着了。
　　沉睡中的泷呼吸均匀，车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他俊美的像是画中人。
　　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近乎苍白，微褐色的头发有几缕不安分的落下来遮住了眼角，她轻轻的替他挽上去，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微的阴影，英挺的鼻梁，还有连睡梦中都微微勾起的唇角。
　　真的是漫画才会出现的王子。
　　要是能一直和这样的人交往下去，肯定会被很多女生妒忌死吧。
　　恐怕以后也不会再遇到这种人了。人的好运气一生也不过只有一次，她大概全部用光了。
　　她不敢再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伤感，于是转而望向车窗外皎洁的月色，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梦里日月长。
　　她可能依旧只是在梦中，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开始。
　　想得太多，她自己也觉得疲倦，也慢慢闭上眼睛。
　　或许醒来会发现，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只不过，若是发现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也许会更加觉得悲伤吧。
　　
　　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发白，出租车的液晶屏上显示的时间是清晨的五点。
　　保持同一个姿势整整一夜，她的两条腿都酸酸麻麻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泷握在了手中。
　　他仍在沉睡，又过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眼。
　　明明是睡了整整一晚，可是他的神色反而显得比昨晚更为疲倦。
　　他却说：“睡得真饱。”又推她下车：“清水，你任务完成，快回家去睡觉。”
　　她下了车，十月底的清晨已经有些微凉，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问他：“泷，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笑了笑：“你指什么啊，清水？”
　　她也笑笑，没再说话，打开门回家，然后从窗边看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出租车司机发动车子很快离开。
　　清水走上二楼，打开冷柜，取了瓶矿泉水喝，大概是冰了很久，冰冷的水流进胃里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手机的屏幕再次闪烁，这次是简讯。
　　她打开看，依旧是泷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清水，我们分手吧。”
　　她愣了两秒钟，回复：“好。”
　　对方的回复也很迅速，似乎早就编辑好在等待。
　　回复仍是一句话。
　　“那么清水，这次，是我甩你。”
　　
　　时间还是一样永向前，不停止，日子也是一天天的如往常一般的过。
　　换下轻薄的夏装，开始习惯在制服外面套上厚厚的外套，开始习惯了课间呆在教室，也开始习惯每天跑去有着温暖阳光的天台。
　　“我最讨厌冬天了！”
　　进入十二月份，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小林绿子全副武装，戴着全套的毛绒护耳还有手套，即便如此还是被冻的直跳脚。
　　“你都不冷么？”她没好气的瞥清水溪一眼。
　　“冷啊，不过跳脚也是冷，所以我懒得费力气。”
　　“去去，少拿出这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小林绿子上来拉她：“来，跟姐姐一起跳。”她一边拍手一边轻快的跳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