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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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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的一瞬,他下定决心咬紧牙关,狠命前推,周善惊愕之色凝固于脸上,颈中喷出漫天鲜血,一颗头在半空中拖出红线,落进了江里。
  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赵云借那一踹之力,在船头站稳,英伟身型随着江水波涛上下起伏,笑道:“好徒弟!”旋即伸出一臂。
  阿斗终于松了口气,弃了钢刀,扑进赵云怀中,赵子龙轻飘飘转了个身,背朝船上架起的无数弓弩。
  箭矢如雨飞来,赵云把阿斗护在怀里,朝那滔滔大江飞落,咚的一声溅起泛红水花,沉了下去。
  大船被江水推向下游,渐漂渐远,终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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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斗不谙水性,入江被那冷水一激,本能地猛抓猛蹬,反手捞到一根木条,便死死揪住,用力扳过,倏然口鼻上被温暖大手覆住,方稍定了定神,一手紧抓那木条,另一手搂着赵云脖颈,随着江中乱流漂去。
  江中泥沙浑浊,几次睁开双眼,均无法辨物,他只朦胧觉得赵云死死护着自己,于水中借力纵跃,几个来回,上江面吸了口气,又沉入水底。
  无数回忆迎面扑来,兵荒马乱中的呐喊,女人的哭叫,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回忆,却又奇妙地与他此刻思想连在一处。
  曾经也是这充满安全感的臂膀,熟悉的无助惊慌,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许多泪水纷纷离开自己的眼角,融入湍急的水流中,一滴滴折射了正午的,江面上的一轮烈日,载浮载沉,闪烁奇妙的光芒飘向远方。
  那光芒照清浅水区域时,却见黑黝黝一物迎面扑来。赵云抱着阿斗手臂紧了紧,随即松了些许。
  日光如匕首,切割着他们的梦境,体温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寒冷。阿斗在赵云的怀抱中醒了。
  “啊呸!”阿斗猛地吐出一口水,勉力坐直身体,转头四顾,惊魂未定地咳着。
  “师父!师父!!”阿斗哭道。
  赵云头上被尖锐礁石撞出的伤口已隐约泛白,血液似是流干,英俊的脸苍白得吓人。阿斗全身剧颤,难以置信地摸上赵云肩膀,那里插着一枝箭,是二人落水时,自己死死抓着的救命稻草。
  箭矢拔出的时候,赵云痛哼一声,又晕了过去。
  阿斗抹了一把眼泪,撕下衣襟,把赵云肩上箭伤包紧,奋力架着他手臂,咬牙把他背进几块大石遮掩的一小块空地里。
  他比阿斗高了许多,两只长腿在地上拖出一道水渍,阿斗让赵云背靠一块岩石坐着,方转身揽着他,哭了出来。阿斗再说不清自己是谁,那唯唯诺诺的刘禅,似是与自己前生的灵魂融于一处,唯一感觉到的,便是源自心底深处,刻入骨髓的悲伤。
  是恐惧,抑或感激?他的鼻梁抵着赵云侧脸,双手紧紧抱着他,生怕这保护神一般的男子,随时会离自己而去。泪水与鼻涕蹭在赵云冰冷、水淋淋的脸上,许久后,赵云动了动,伸出有力的臂膀,反手把阿斗搂在自己怀里。
  “你做得很好。”赵云有气无力道:“让师父歇会,再带你回家……”
  周善铜铃般的双眼布满血丝,闯入他的思想,阿斗惊叫着醒了,却被赵云按住。
  “方才还像个大人,怎的又哭?”
  赵云之声依旧虚弱,然而阿斗听到这话,便知他精神与体力都恢复了不少。他定了定神,把头伏在赵云身前,湿透的武士服下,依稀可见强健的胸膛与健康的肤色。
  阿斗微微仰起头,吁了口气。眯起双眼。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呼吸彼此交错。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赵云会低头吻他,然而他没有。
  他们在落日余晖下分开,赵云便摇摇晃晃站起。
  “南阳郡与江夏郡的交会处。”赵云声音沙哑,把武士外袍披在阿斗身上,拉起他的手,道:“我们朝西走。”
  深一脚浅一脚的行于乱石中,江水拍打石岸,溅起泡沫,赵云额头的血已止住,脸色仍是苍白,察觉到阿斗正在看他,微笑道:“当年师父抱着你,你只这般大小。”说毕随手比划了个小包裹模样,又唏嘘道:“如今伤重,有心背你,却背不动了。”
  阿斗眼望西天那抹紫红色的光芒渐黯淡下去,答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赵云沉吟片刻,笑道:“从军师处学的?君已老,又如何?”
  阿斗摇了摇头,一笑置之。
  漫天星斗,蜿蜒长龙般的火把出现在夜空下,那是沿岸搜索二人下落的荆州军,领队的正是姜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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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全城戒严,阿斗裹在毛毯中,坐在姜维身后,两名少年一骑,马匹疾奔,穿过长街而剧烈颠簸。
  阿斗看着道路两旁的军士,忽道:“伯约,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军士高举火把,全城彻夜不眠,一个个皆是神情漠然。
  阿斗又道:“他们在庆幸,庆幸小主公终于回城,否则守城将领,沿江巡逻队伍,俱逃不脱军师的责罚。”
  姜维道;“还有不平。”
  阿斗嗯了一声,缓缓道:“不平的是,这么一个无能的,到处碰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险些被掳去当人质的废物,竟是荆州城未来的主人;连累师父也以身涉险。”
  姜维勒停马匹,阿斗下马,走进军机处,房内灯光昏暗,诸葛亮就着那星油灯,埋头看着手中一封信,兴许是西川前线发来的战报。
  诸葛亮并不抬头,道:“千金之体,不坐垂危之堂。你到江边去做何事?”
  阿斗闭着眼,微笑答道:“我到江边去看水鸟儿。”
  不待诸葛亮出言,阿斗自言自语道:“我见一只鸟儿,占了另一只鸟儿的窝,把另一鸟儿全家大小都赶走了,这叫啥来着,请先生赐教。”
  诸葛亮吸了口气,抬头蹙眉望向阿斗,道:“鸠占鹊巢。”
  “嗯。”阿斗挠了挠头,道:“就是这话,阿斗一时忘了。”
  诸葛亮之手竟是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封军报上,传递的便是庞统朝刘备献计,趁借道之机夺取西川一事,刘备踌躇再三,发回信来,询问诸葛亮之意。
  诸葛亮问道:“最近可曾梦见不寻常的物事?”
  道家,佛家常有“天眼开”“参悟天机”之说,刘禅近来表现实在出乎意料,诸葛亮方有此一问,只觉完全看不清面前这曾经呆傻的少年。
  诸葛亮亦有看走眼的时候?
  阿斗只静静站着,许久后,点了点头,诸葛亮又道:“公嗣,睁眼。”
  阿斗睁开双眼,他的双目清澈如水,诸葛亮之眸则如深邃暗夜,二人对视良久,这次诸葛亮不再使那魅惑之术,许久后道:“郡主回东吴去了?”
  “主母”之称改为“郡主”,诸葛亮言下之意,便是已把孙尚香从荆州政权里除了名,更警告阿斗,孙尚香始终代表东吴,与他并非同一阵营的人。
  阿斗点点头,道:“姨娘走了,着我回来多谢师父的药汤。”
  诸葛亮微笑道:“你呢?”
  阿斗微笑道:“阿斗自然也多谢师父的药汤。”
  师徒二人均是心下了然,孙尚香来自孙家,纵成刘备之妾,荆州集团却是决计不容她为刘家延续香火的,否则他日孙尚香为刘备生的孩子长大,背后又有东吴势力撑腰,难保刘家祸起萧墙,次子与阿斗争那继承人之位。
  万一孙尚香母子胜了,荆州大权必会被江东逐步蚕食。
  此计极不光彩,却保证了刘禅的正统地位,阿斗亦知这绝世军师高瞻远瞩,自己不过仗着对历史的了解,才想到这层;孔明却是洞察大局,在一片迷雾中,作好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打算。
  孙尚香是个可怜人,所以回归东吴是她唯一的出路,否则以诸葛亮之能,怎会只派赵云去追,任由大船离去?
  “这短短数月,你竟是长大了不少。”诸葛亮道,语气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欣喜与唏嘘。
  阿斗轻声答道:“原来杀人便能长大。”
  诸葛亮道:“去睡,睡醒后,你一身血气便消。”
  阿斗躬身执师徒之礼告退,走出军机处,秋末冷风吹来,这大半夜里,落江之时的风寒被尽数捂着,姜维迎上前那刻,阿斗咳了几声,只觉天旋地转,全身发烫,便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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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虹宝剑

  阿斗发起高烧,畏寒哆嗦,虚弱睁眼时,姜维把熬好的药汤喂进自己嘴里,半呛半吞地喝了一碗,阿斗道:“这里是……”
  “先生的卧房,先生说你内惧虚,外受寒;气血不继,开了方子给你调理。你总在梦里惊叫,满身大汗,喝了便好。”
  阿斗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我做噩梦了,我总梦见周善的头……”
  姜维叹了口气,和衣上榻,从背后搂住了阿斗,二人安静依在一处,阿斗昏昏沉沉合上眼,便又入睡。
  这一病,便是病了月余。
  诸葛亮不仅精通术数军政,更擅药理,开出的安魂汤药竟是能解梦魇,亲手杀死周善的噩梦终于逐渐消散,阿斗却只叹自己仅杀一人,便畏惧如此,来日又要如何统领千军万马,收复天下?一刀砍下去,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比起杀人不眨眼的武将们,或许自己真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迷迷糊糊,听见欢笑声此起彼伏,离过年还远着呢,过什么节?
  阿斗坐起身,见姜维跪在榻上,俯身于窗沿,朝外好奇张望,遂扯了扯他衣袖,问道:“看啥?”
  姜维笑着转过头来,眉飞色舞道:“赢了!你爹取了西川!全城正庆贺呢!”
  阿斗忙下床穿戴整齐,拉着姜维的手朝外奔去,府内冷冷清清,不见一人,料想是都看热闹去了,花园外传来喧闹声,汇成一股欢乐的海洋,在这秋晨笼上了荆州。两名少年安静穿过回廊,听见冷落庭院内,隐约有男子声,阿斗忙躲在柱后,示意姜维暂勿出声。
  “玄德大哥令云长留守荆州,军师还有何忧?莫非云长守不住?!如今是我大哥做主,还是军师做主?!”
  声若洪钟,传到阿斗与姜维耳中时,二人均是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凛,再望出去时,见庭中诸葛亮身前站着数名武将;全身白袍的是赵云,满面通红的定是关羽无疑,关羽身后又站着一名年轻将领,阳刚英气飒爽,身穿银铠,却不知是谁。
  史书记载关羽身长九尺,果然站于庭院中,直是高了赵云诸葛亮半头,关云长眯着一双丹凤眼,话声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阿斗一见之下只觉得这武人气势强悍无比,直是压着包括诸葛亮在内的与会者。
  然而诸葛亮却丝毫不惧,淡然道:“关将军多虑,西川现势未稳,我荆楚武将一拥入川,未免令川中士族人人自危;孔明留将驻荆,为的是与主公分忧,绝无丝毫小觑关将军之意。”
  阿斗一听之下便即明白,刘备占领成都,夺了刘璋地盘,此时派关羽与那年轻武将前来换防,让诸葛亮、赵云带着荆州旧部与大部队汇合。让关羽全权负责,诸葛亮却放心不下,想为他安插人手,免得大意失荆州。
  关羽素来自负,一听孔明之言便全力否决,诸葛亮摸其脾性,巧妙寻了另一藉口:即刘备根基不稳,麾下武将进驻成都,势必分薄了川中士族权利。由此迂回堵住关羽话头,可谓把语言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事实上历史的分歧点便是关羽在不久后受陆逊算计,大意失了荆州,更被擒杀。导致刘备不听劝告,倾军为关羽报仇,彝陵之战一败,蜀军退居川内,从此偏安一方,三足鼎立之势成型,再无一统天下之望。
  要改变历史,改变自己的命运,荆州就不能失,退一万步,即使荆州重回孙权之手,关羽亦不能死!刘禅只觉心跳得剧烈,若就此不闻不问,诸葛亮定了留守人选,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阿斗又看赵云铁青着脸,要被留在荆州的武将八成就是他,纵是赵云脾气好,听这二人推皮球般来回搡自己,心中也是决计不好受。
  “军师可是顾忌江东那驴脸?”关羽冷笑道。
  诸葛亮哂然置之,并不作答。
  阿斗先是一怔,好半晌才想起江东诸葛瑾是诸葛亮族兄,因脸长像驴,曾被孙权戏弄,关羽说到诸葛瑾,便是暗指诸葛亮与东吴势力的关系,隐隐给孔明扣了个帽子。想明白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人?”关羽怒喝道,震得庭中秋枝扑簌作响。
  诸葛亮淡淡道:“不好好养病,又出来乱跑做甚。”
  显是早已发现躲在柱后的刘禅与姜维。
  阿斗吐了吐舌头,从柱后转出,抬眼望向赵云时,二人对视,赵云却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那一瞥的眼神极是复杂。
  阿斗收敛心神,笑道:“想二叔了,偷偷来看一眼就走。”
  关羽缓颜笑道:“是你,没被二叔吓着罢,过来。”遂朝阿斗招手。
  上一刻还神色俱厉,这时却如和蔼父亲般,关羽的表现大出阿斗意料,看来美髯公亦是极宠自己,阿斗觑到时机,躬身朝关羽见礼。
  不防被人高马大的关羽一把揽在身前,哈哈大笑,道:“庞军师对你赞口不绝,阿斗,你长大了,这次多亏了你,雒城之战,该给你记头功!”
  话出,庭内数人皆大惊,一向只见关云长争功,谁料得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赵云神色顿变,虽不知刘禅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但只见关羽爱护至此,夸奖也太过了些;关羽出了名的倨傲,这样下去,说不定连刘禅也被夸得飘飘然,生出自大之情,当即冷冷咳了一声。
  所幸阿斗听了夸奖并不得瑟,只是松了口气,谦道:“是阿斗死去的娘亲托梦,我才为庞军师做了内甲。”
  关羽正微笑时,忽听这话,疑道:“嫂子托梦?阿斗,你且细细为二叔道来。”
  甘夫人生前貌美,善解人意,持身甚洁;常与关羽,张飞二人兄妹相称,对待刘备属下极好,病逝后,刘备旧部军中常感念甘夫人淑德,怀念不已。
  诸葛亮会心一笑,知道关羽已中了这鬼灵精的计谋,只听阿斗把甘夫人托梦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关羽方唏嘘道:“人鬼殊途,竟是真有魂魄入梦一说。”话未完,竟是目中隐可见泪花。
  阿斗不禁动容,没想到关羽武圣人一名非是虚传,会如此有情有义,一时间只忘了接下去的陷阱,抬头怔怔望着关羽。
  诸葛亮咳了一声。
  阿斗回过神,道:“还有,得风寒卧床那段时日,我又梦见娘了。”
  不待关云长询问,阿斗已一五一十道:“娘亲说,这次爹爹入川,可告大捷,想必不再回荆州;她生在沛城,后辗转葬在南郡,未目睹爹成就大业便去了。要把灵枢迁去成都,只怕还需一段时日,顾念当年师父救命之恩……”
  阿斗握关羽的手掌,盯着关羽青龙袍,缓缓道:“大家都走了,剩她一人孤零零呆在南郡,想请师父为她守几个月墓,陪到来年入春时,再去不迟。”
  庭中一片死寂,阿斗说完这句话,不敢看赵云,只把侧脸贴在关羽胸膛上,淡淡道:“二叔要坐镇荆州,自然是无暇天天去陪着的……”说话间揉了揉眼,笑道:“阿斗不懂,听二叔打算罢了。”
  许久后,赵云斩钉截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既是如此,云将镇守南郡。”便转身离去,竟是再无商酌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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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旷野中满是铁丝般的锈草,随风零散滚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离城。
  马车中,阿斗半躺在长椅上,背脊倚着姜维,一脚斜斜架于窗沿,随着行路颠簸身体摇晃,望着漫天败落秋色出神,许久道:“你说我这么算计师父,会不会太伤他的心了。”
  姜维腾出一只手,侧过身搂着阿斗,道:“你有你的打算,先生不也想让他留守么?”
  阿斗忍不住道:“我对不起师父。”
  直到此时,他仍说不清自己做的事是对是错,万一东吴那日来攻,连着赵云也战死,自己又该怎么办?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寒颤。
  姜维微笑道:“别想了,师父不会生气的。”
  “得洛”马蹄声渐近,阿斗坐起身来,疑道:“怎的又有马车入城?”
  姜维茫然俯到阿斗身旁,两人只见官道上数辆马车与自己一行人擦过,却是入城。
  “洛阳的车?”姜维蹙眉道:“什么人从洛阳来了?你看!”
  阿斗循姜维所指望去,只见对面马车窗帘下,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都是吸了口气。
  青葱般的手指随意搭在窗沿前,手背洁白无暇,腕上戴着一只晶莹通透的镯子,肌肤吹弹可破,纵是远远一瞥,只觉令人砰然心跳,手尚如此,那女人该有多美?
  姜维与阿斗面面相觑,均是一头雾水,那是曹操派来的使者?女人?与关羽有什么关系?
  姜维吞了下口水,道:“是个大美人。”
  阿斗嘲道:“你小子长的跟个女人似的,也喜欢美人?”一时兴起,使劲挠姜维的肋下,俩人闹成一团,姜维讨饶片刻,阿斗仍不松手,姜维猛地一挣,反把阿斗扳了过来。
  刘禅成日不是翘课就是走神,怎比得上勤奋学武的姜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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